陈贵妃当时很不高兴,训斥了四皇子妃,四皇子妃直掉眼泪,大概是陈贵妃说得太多了,四皇子妃就回了一句:“亲妈都能嫌弃自己儿子,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陈贵妃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她本来说得口干正喝茶呢,一下子杯子就摔地上了。
陈贵妃还想再说些什么,结果宫人慌张的进来禀报,说四皇子家的小王爷落水了。
陈贵妃和四皇子妃当时都吓坏了,她们没来得及做掩饰,结果四皇子妃的泪痕未干,地上摔破的杯子,都成了陈贵妃刻意刁难儿媳妇,间接害死孙子的证据。
“孙子没了,我母妃不知哭晕多少次,她很后悔那天跟四皇嫂单独说话,可她不是有心的,这件事真不能全怪她啊!”三公主轻泣着说道。
尤少君本来听三公主说话是出于礼貌,毕竟这是自己的亲戚是表妹,人家哭得伤心你却掉头就走,太没人情味了!
可听着听着,和他原来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啊?是三公主袒护生母故意说谎,还是传言有误?
“你没和龙舅说这些吗?”尤少君表示关切。
三公主一下子来精神了:“父皇正在气头上,我说什么他都会以为我是为母妃遮掩,表兄能劝劝父皇吗?”她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我说了,也是从你这里听到的,空口无凭的,龙舅只会以为我在同情你,未必会相信的,他就算说信了我,将贵妃禁令解除,但之后呢,恕我直言,贵妃就不该对两个儿子分个厚此薄彼,这点很伤龙舅的心。”尤少君说道。
难道父皇不偏心?父皇要是对四皇兄好得不得了,谁敢当母妃的面就笑话,母妃更不会只愿没生过这儿子。
这话三公主只能在心里想想,是不敢说出来的,她也知道尤少君说的是对的,父皇和母妃的感情,并不像母妃自己说的那般好,要不然皇后过世多年,母妃怎么还是个贵妃呢?
三公主不清楚二皇子怎么没的,但她知道之后陈家就垮掉了,那个陈家送给二皇子的陈侧妃是和二皇子一起没的,父皇是自二皇子没了后,明显对陈贵妃冷淡的!
陈家一定参与了夺嫡,说不定太子被废就和陈家和二皇子有关系,这么一想当时三公主就吓坏了,她去问陈贵妃,陈贵妃却说什么都不清楚,说二皇子和陈家搭上是他自己干的,她是真不知情。
第三百二十四章 说说而已
三公主知道自己的生母不是个聪明的,她就是有夺嫡的心,也不会有那手段,可父皇越来越不喜欢母妃,现在还冤枉她,做为女儿,她不为陈贵妃说话,谁来?
“怎么办?表兄,我该怎么办?”自陈贵妃明显失宠,尤少君是头一个愿意听三公主说话,并和颜悦色的,三公主自然眼巴巴盼着他了。
“这件事情,公主指望别人是想差了,别人无论怎么求情,不过都是出于同情出于抹不开面子,只有公主去为母说话,才是天经地义的事,龙舅就算还是认为陈贵妃不好,但他能说你孝顺是不好的?”
尤少君之所以指点三公主,是因为他听说永安帝一直在惦记这个女儿的婚事,甚至好几回当着太子的面叹气发愁,可见永安帝还是疼爱这个女儿的,没因为陈贵妃迁怒她,那么三公主要表现出她的孝心了,永安帝怕是只会更心疼她。
三公主眼睛亮了,没错,她为母妃求情是出于孝心,当儿女的自然是相信生母是无辜的好人,父皇就算不相信母妃是真无辜,但也不会说她孝顺是不好的。
“可是父皇不想见我啊?”三公主一转念又愁上了。
“昨天不想见,未必今天不想见,今天不想见,未必明天不愿见,我听说一个故事,孝子为生病的母亲求药,本来那冬天山里是寸草不生的,可是孝感动天,硬是让孝子采到药了。”二十四孝的故事尤少君没敢详细说,反正意思到了就行。
三公主不笨,能听明白,这是要她持之以恒,孝感动天,天都会感动,何况是天子。
“谢谢表哥,回去后替我问姑母,姑父,表嫂的好。”三公主很感激尤少君,觉得他真和长宁公主一样是仁义的好亲戚。
尤少君点点头,告辞出宫,三公主就直接往御书房过去,要继续为陈贵妃求情。
在顺贞门前公开说的话,永安帝要是还不知道,皇帝真是白当了。
“兆香那孩子,肯定是让她母妃给骗了。”兆香是三公主的闺名,永安帝果然和尤少君想的一样,不相信陈贵妃真无辜,但不会迁怒三公主。
做儿女的,就算父母十恶不赦了,也该为其求情,甚至以身相替顶罪,这才是做儿女的本分,冯公公也懂帝王心,三公主惦记生母,只会让皇帝更怜惜她,她要迅速和陈贵妃划清界限,那才让人寒心呢。
你没看就是四皇子和四皇子妃,还为陈贵妃求情过,当然看到他们,永安帝是更气陈贵妃为母不慈了!
皇帝说话,冯公公是要附和的:“到底是生母。”他这话说得很有技巧,根本没说清谁错谁对。
永安帝偏还点头:“兆香孝顺,她要是皇后生得该多好,她那个娘,朕都不好意思让太子和太子妃多照顾这个妹妹,少君也是好孩子,宫里别人都不愿意理会陈贵妃的事,生怕朕会迁怒他们,就他在意自家亲戚,心疼他妹妹给出主意,和他娘一样心软得很。”
说什么要是皇后生得该多好,皇帝真要最宠三公主,把她记在皇后名下有什么难的,一个公主又不是皇子,太子是不会反对的,邢家人也无所谓,所以冯公公明白,永安帝只是说说而已。
邢皇后没的早,没之前正是年轻貌美和永安帝夫妻情深时,所以这些年她在永安帝心中的地位要超过了陈贵妃,你看就是永安帝怀疑太子给他带绿帽子时,他还念在邢皇后的份上不要太子的命。
如今也是一样,听到三公主过来,才夸她孝顺的永安帝却没有见这个女儿,只是对冯公公说:“少君不是说孝感动天吗?朕倒要看看兆香能领会多少。”
真要奉母至诚,永安帝是一定要为这个女儿找一个好驸马,让她早点出宫,去过自己顺心的小日子,不用再和陈贵妃绞在一起。
“去禁院看看。”永安帝让小太监告诉三公主说皇上不在御书房,他还真是要出去的。
说到禁院,冯公公更加小心翼翼,很多事别说尤少君不知情,就是太子一样不清楚,永安帝真正信得过的就两人,一是冯公公,一是许宏阳。
冯公公知道禁院是什么样的存在,它关过太子和太子妃,当然那其实是永安帝为保护儿子故意为之,所以太子和太子妃的吃穿用度丝毫没委屈,许宏阳带兵在院外,明是监管实际是守护。
后来就是张夫人一家子住进去了,张夫人一犯瘾叫得如在地狱服刑,郑大人哎声叹气,郑二少爷天天喊着要出去,要参加科举,要去肖家见他的妻儿。
还好张夫人没多久就没了,当时连看守他们的人都松口气,她解脱了,大家都解脱了。
可张夫人没了,郑家回乡了,许宏阳的手下却从江南带回来两对中年夫妻,说是江南出名的大户,有钱人,也抽了福寿膏。
人能带来,就证明案子有了突破的希望,永安帝把人又安排在别院里,并亲自御审,结果那两对夫妻招出来的人是陈家。
他们说一年多前陈家陈贵妃的大嫂带着一个姑娘来江南,她们是趁着四皇妃回故乡一起来的,宫中人是瞧不起四皇子,但在江南商人的心里,真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能巴结上陈贵妃的娘家人,江南商人都觉得十分幸运,陈贵妃的大嫂又是极平易近人的,对他们试探说想当皇商,是一口答应,说什么陈贵妃最得宠了,只要贵妃娘娘跟皇上说一声,皇商的资格就如探囊取物。
陈贵妃的大嫂对江南商人送上的礼物来者不拒,商人们反而更放心了,因为按惯例,没把握办成的事,是不该收重礼的。
商人家的夫人们和陈贵妃的大嫂越走越近,简直要亲如一家了,然后有天她们过去,就看到陈贵妃的大嫂一直带着的那个姑娘在伺候她抽福寿膏。
陈贵妃的大嫂说福寿膏是宫里不外传的好东西,今天既然被大家瞧着了,那就见者有份吧,大家都来尝尝当神仙是什么感觉。
因为亲眼看到陈贵妃的大嫂抽,商人家的夫人们没谁起疑心的,她们好奇纷纷尝试,一开始的确是令人忘乎所以,飘飘欲仙,她们还称赞果然是宫里才有的,想着能不能再弄点。
第三百二十五章 线索又断
陈贵妃的大嫂早有准备,拿出好几套精制的烟具来,说看在大家亲如姐妹的份上,就一千两银子一套送给大家,不过这倒底是宫里的东西,请大家不要外传。
江南是天佑王朝最富裕的一个省,能巴结上皇亲国戚的商人更是钱多到不知怎么花,一千两,在那些商人家的夫人们看来,和白送的确没两样。
夫人们把烟具和福寿膏当宝贝似的捧回家,然后…她们就和张夫人一样,活在了地狱里,唯一算幸运的是,陈家只要钱,不要她们去害自己的儿媳妇自己的孙子孙女。
许宏阳派去的人也是为皇帝办差能知道一定秘密的,何况还有太医同行,几场宴会请客,把门一关,那些夫人们就和张夫人在大理寺时一样,丑态毕露忍不住了,而且不只是夫人们,还有当老爷的也一样。
太医来确定是不是犯瘾,问案子则由许宏阳派去的人负责,那些人被宫里人事先准备好的烟具诱惑着,就和郑家的邓家媳妇一样,让抽一口,就什么都招了。
根据统计,陈家利用福寿膏,从江南富商手里得到的钱财足有上亿两银子,这些钱就是皇帝听到都吓了一跳,好几个富商已经是空壳子了,还有的因为后悔莫及,全家自尽,却被不知情的误认为是经营不善才家破人亡的。
知道了是陈家在兴风作浪,永安帝总有点不相信,陈家人有那个脑子吗?看陈贵妃就清楚了,再说福寿膏是怎么来的?
不过陈贵妃的大嫂是露面的第一人,永安帝当然得把人找过来问问,结果派人去陈家,说贵妃想见娘家人,才得知陈贵妃的大嫂已经没了,是在二皇子没了陈家罢官被看管之后就没了。
其实当初陈贵妃的大嫂没的时候,负责看管的人是报了上去,不过永安帝没把那女人放在心里,听了就忘,谁会想到她是这么恶毒的人!
可陈贵妃的大嫂没的时候,张夫人还没案发,算算时间,在陈贵妃的大嫂没了以后,张夫人还在收到福寿膏,江南那些人的也没断,是谁给他们送的药?下的指令?
江南那些受害者说,一直和他们联系的人,是陈贵妃的大嫂身边那个姑娘,他们一开始以为那就是伺候人的,不过是女主人的心腹而已,可等接触时间一长,他们就觉得那姑娘挺有主意,说话办事的态度不像对陈贵妃的大嫂多尊重。
根据见过那姑娘的人描述,宫里的画师画出她的模样给陈家人认,结果陈家人说这就是送给二皇子的陈侧妃,二皇子府里的人也说是!
陈侧妃明明死得比陈贵妃的大嫂还早,她怎么可能继续出来兴风作浪的?
永安帝干脆让人去开棺再查看,反正一想到二皇子死后还得验尸,当爹的就对一切值得怀疑的没一点手软。
陈侧妃和陈贵妃的大嫂棺木都被打开,证明里面的确有尸体在,而且忤作检查死亡的时间正是她们下葬的时间。
刑部和大理寺的绘画高手,更是根据尸体头骨的样子,画出死者的相貌,证明里面埋的真是陈侧妃和陈贵妃的大嫂。
是死了,没再复活,那那个和陈侧妃长得一个模样的姑娘是谁?
反正是证明了陈贵妃的大嫂不是好东西,永安帝对陈家再无半点旧情,明面上陈家是被降罪闭门思过,其实宫里的人早接管了陈家,陈家上上下下全被用刑,让他们招拱。
陈贵妃的爹娘已经过世,当家的是陈贵妃的亲大哥,那本来就是个没出息的,偏陈家老人还把这唯一的儿子当宝贝,想着要卖女儿为儿子谋前程。
永安帝对这便宜大舅子从来没好感,陈贵妃都是贵妃了,她大哥却始终是个五品小官,许宏阳下手丝毫没顾及,可陈贵妃的亲大哥却一直喊冤,说不知情。
陈家的其他人,包括陈贵妃的亲侄子,侄媳妇都说对陈贵妃的大嫂做的事一无所知,至于陈贵妃的大嫂身边的姑娘,他们都说那就是同族堂弟家的,就是陈侧妃。
陈侧妃的爹娘还活着,自然逃不过被抓的命运,可他们说陈侧妃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和她长的也就五六分像,去年是走亲戚时,陈贵妃的大嫂忽然说他们家这女儿看着有福气,要把人留在身边抬举她。
陈侧妃的爹娘本想着就是能给二皇子做小的,也是一步登天的好事,自然是谢了又谢感激极了,再之后没几个月女儿果然得了二皇子的宠,后来更是太子被废,二皇子有希望成为继承人。
陈侧妃的爹娘喜出望外,觉得女儿真是有大福气的,他们幻想着陈家可能终于能出个皇后了,但想归想,他们哪有本事做什么!
陈家没一个说出有用的消息,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永安帝只能暂时把注意力放在解除福寿膏的毒害上,宫里的太医用死囚做试验,上瘾的很快,但要让那些人忍住再不抽,他们宁可被杀头。
太医没那个本事,是邢世杰推荐了民间的郎中郑秉均,邢世杰当初发现杨家村的疫情是人为的,然后他查到廉良县隔了一座山的广丰县也发现了伤寒,当地的医馆发现是瘟疫的正是郑秉均的小儿子。
广丰县的县令是个贤良的好官,他迅速果断的派人清查,把病人集中在一个大院子隔离诊治,郑秉均听到此事,还专门带着大儿子大孙子从邻城过来,亲自参加救治。
广丰县的疫情传播面积小,还是死亡人数为零,与当地县令和郑家是分不开关系的。
有功当奖,邢世杰报给永安帝之后,广丰县的县令升了官,郑家也入了皇帝的眼,在得知郑秉均出自傅家门下,也当过太医,这人只是沉迷医术才不愿意呆在京城的,永安帝觉得这人可以试试。
许宏阳故意把一个抽了福寿膏的死囚送到郑秉均家的医馆,说这人得了怪病,结果郑秉均用药,居然能控制住烟瘾的发作。
当然这个控制的过程很不好受,郑秉均跟病人“家属”解释,说病人可能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他也没把握一定能治愈,因为“家属”说病人是一次上山燃了什么树叶后才这样的,他建议找到那种树叶看看到底是什么。
第三百二十六章 赌条生路
太医都做不到的事,却在郑秉均手里有了希望,经永安帝点头,许宏阳亮明身份,又接了好几个死囚,带着一些福寿膏过来,把江东这里当成试验的一个分部。
世上居然出了这么害人的东西,身为医者郑秉均责无旁贷。
郑秉均本来就认为犯瘾是属于中毒的症状,等见到福寿膏他更能肯定了,所以郑秉均用药采取的是以毒攻毒的办法,药汤别提有多难喝,喝了后头晕眼花上吐下泻,和犯瘾比起来,真说不清哪个更不好受。
那些死囚本来听皇家说,只要他们敢试又能活,就免了他们的死罪,还给他们银子让他们过富贵的日子,他们也知道皇家出重赏肯定是很难办的事,只是人都怕死,有希望谁不愿意赌一把。
可谁会想到居然能痛苦到生不如死,有几个意志薄弱的没撑几天就没了,还有个居然趁看守的不注意自尽了,只有两个家里有牵挂的老实喝药,犯瘾时忍住了。
于是郑秉均分析出,要想再不抽福寿膏,其本人的意志力很有关系。
听到有治愈的希望,永安帝招郑秉均进京,由他主要负责那些人的救治。
就在尹家人闹到郑家,说郑秉均是故意说卢清影是疯子,一定是收了谁家好处时,郑秉均当时并不在家,他正在禁院开始给那两对江南富商夫妻进行治疗,因为之前那两个意志坚定的死囚,已经有十天不犯瘾了。
十天不犯瘾并不能说是彻底治愈了,但江南富商夫妻已经等不及了,原因也简单,福寿膏没了。
自张夫人被接进宫里,永安帝派人去江南之后,就再没人联系过那些富商了,福寿膏犯瘾了是每天都要抽上几次的,没了货源又受不了犯瘾时的痛苦,只能选择吃药看能不能戒掉,好歹赌一条生路。
被接回京城的这两对夫妻,一对男的叫林厚文,女的叫郭氏,另一对男的叫朱诚一,女的叫姚氏,林家和朱家还都有生意在京城,他们借口要扩大经营亲自来京城坐镇,家里人都没怀疑。
两对夫妻感情都还挺好,可就是因为感情太好了,郭氏和姚氏把福寿膏当好东西时就没瞒着丈夫,看丈夫做生意太累了,还劝他们也抽一口解解乏,结果却…
郭氏和姚氏见害了丈夫,是恨不得以命相偿,可她们就是死了又能有什么用?如今听说皇家能治,她们自告奋勇要试药。
林厚文和朱诚一也是好男人,他们知道妻子是被算计了,是无心之过,一点都没责怪,还要和妻子一起试药,说夫妻共命,死也要死在一起。
许宏阳派去江南的人正是感动于这两对夫妻的感情,才选择带他们回京城,希望京城的太医能给他们找出一线生机来。
永安帝听着禀报也是动容,因为江南那些富商和他们的妻子并非每一对都这么恩爱的,比如有的女人自己抽了发现上当,为了能有钱继续抽,故意让丈夫也染上瘾的。
还有一家,本来也是妻子想着好东西和丈夫分享,可等两个都上瘾了,男的心疼钱,不想供妻子抽了,就把妻子关起来,烟瘾发作女的受不了撞墙没了。
林家和朱家两对夫妻和别家一对比,更显得难能可贵,而且他们都想试药成功让另一半能活下去,这点正符合郑秉均说的意志坚定。
两对夫妻服用郑秉均的药之后,永安帝是每天都过来看望鼓励他们,希望他们能挺过去,两对夫妻都很感动,喝药已经四天了,他们虽然也是上吐下泻满地打滚,痛苦时汗湿重衫,但犯瘾的次数在逐渐减少。
这毒是能治愈的…永安帝一直想着二皇子的死,他不明白这个儿子怎么就那么骄傲,他来向当父亲的求助就那么难吗?
难道当父亲的还会因为孩子被病痛折磨而瞧不起自己亲骨肉?!要是二皇子早和他说了,那幕后是谁不早就清楚了?
永安帝紧盯着解除福寿膏之毒的进程,有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二皇子,他想在这个儿子的坟前告诉他,你错了,这毒能解,因为所谓的骄傲就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将来你可有脸见朕?
当然防止别的皇子不受伤害,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郑秉均这些天一直在宫里忙着,家都不回,夏百合和傅院使商量天花的事,也就找不着他一起讨论。
尤少君到傅家来接夏百合,自然是坐下来和傅院使聊了聊,他说永安帝已经知道了让人去查,然后有意无意的问道:“傅院使可听说过张鼎臣这个名字?”
“张鼎臣?!”傅院使一听脸色就郑重起来,“简郡王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宫里啊,具体什么时候听到的我忘了,不过听你们今天在说天花,忽然就想起这人,这人也是郎中吧?他有什么特长?”尤少君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
傅院使没怀疑,因为当年的事他并不清楚内情,看在夏百合的面子上他好心提醒:“简郡王可别在皇上面前提张鼎臣了,张鼎臣这人也不会治天花,他主要是治老人病的,不过当年太后过世,他救治不力被贬出宫了。”
张鼎臣果然是与皇家有关的,就说瞧他的气质像是见过大世面的,那么尤少君看他眼熟原因也能明白了,简郡王是太后最宠爱的外孙,长宁公主知道太后是受不了皇后和前太子没了才病倒的,是时常送儿子到宫里,想让老人开心。
简郡王应该是在太后那里常常见到张鼎臣,才留有印象的。
不过太后去世肯定不是张鼎臣救治不力,不然永安帝能只是放人离开,当皇帝的还不得诛了张鼎臣九族,甚至太医院别的太医都会受连累。
太医不好当啊!听爷爷讲过许多名医被皇家害死故事,夏百合能理解张鼎臣为什么不想再和有钱有势的接触了。
傅院使则惦记着天花实验的事,以他看来,现在皇庄里有人得天花,正是申请用死囚做试验的好机会,只要简郡王能对皇上提一提。
傅院使对夏百合说了,夏百合不敢答应是女人胆小,那么尤少君呢?
傅院使当他们小夫妻是自己人,直接就和尤少君说了,他们傅家在自家人身上试验,证明种痘是可行的,实在不想功亏一篑,希望朝廷能支援。
第三百二十七章 容易想多
死囚能不能做来试验,老实说在现代也是有争议的话题,有的说那些人罪大恶极,让他们为医学发展作出贡献,也是在赎罪,他们干了那么多坏事,害了多少人,结果一颗枪子一条命就抵了,太便宜他们了。
也有的说,法律的目的是惩罚犯罪行为,而不是折磨犯罪实施者,死囚也是要讲人权的,不能说反正他要死了就能拿来做试验,不然快老死的,快病死的,人人都是要死的,是不是要最后谁能可以成为实验品?
尤少君赞同的是后者,他是军人,本就是为了维护和平维护人权维护法律才存在的,法律不允许,他就不会同意。
夏百合是学医的,《大医精诚》说,不但对人要一视同仁,还要爱惜牲畜,“夫杀生求生,去生更远,”她也是不会拿人做试验的,这是学医者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