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网路上虚拟的角色扮演游戏,能接触现实世界中的荒芜寂寞吗?
稔:「爸出事了!」
Kazumi:「他怎么了?」
稔:「他……死了!」
Kazumi:「什么?是妈杀的吗?」
午夜里的惊恐尖叫划破市郊的宁静,
工地里的染血凶刀夺去「爸爸」的性命,
三天前,一名KTV女服务生惨遭勒毙,
两起命案的关联竟然是一种名为「千禧蓝」的纤维,
以及,网路上的某个「幸福家庭」……
角色扮演(Role-playing)
一种学习方法。
设想实际场面,扮演各种角色,学习解决问题的方法。
角色扮演法。
1
留言主:Kazumi 10/08 20:10
主题:好惨喔!
成绩变差了。
我自以为这次超用功,结果看到发回来的考卷,真的大受打击!
还被叫去训话耶。
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不算太混啊,
很多人比我更混、更爱玩,为什么只有我的成绩变差?
不觉得很奇怪吗?爸爸说只要用心,
总有一天会有好结果,这应该是骗人的吧?
心情糟透了,我根本睡不着。
留言主:爸爸 10/08 23:38
主题:打起精神
爸爸很清楚Kazumi迫次很用功,所以没有考出好成绩,爸爸也觉得很遗憾。
不过只要用心,总有一天会有好结果,这绝不是骗人的喔。
在Kazumi眼中,那些很混的同学们,或许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用功呢。
你可以换个角度思考啊。
更重要的是,爸爸认为你不应该只懂得比较,不去思考自己的作为。
你说被叫去训话,是导师找你吗?
差不多该跟导师谈谈升学方向了。
如果学校要举办家长面谈,爸爸希望能够参加。
把详细情况告诉我吧。别太灰心。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武上悦郎起身,铁管椅磨擦地板,发出嘎吱声。
「好久不见。」
武上还没开口,石津知佳子先打了声招呼,走到门边彬彬有礼地鞠躬,抬起头时已面带微笑,丝毫没有严肃的气氛。
「我们有十五年没见了吧!」
武上也以微笑回应,绕过长桌走近她。德永随着武上起身,好奇地观察这幕景象。
与知佳子一同进入会议室的年轻女警显得相当紧张,挺直腰身向后退了一步,和德永形成强烈的对比。
「昨晚,我翻开旧日记才发现,我们上次见面是十五年又八个月以前的事了。」
知佳子那丰腴的脸颊放松,向武上伸出右手。两人握了手。
「已经过了那么多年,真高兴武上先生还是这么活跃,想必你的家人也无恙吧?」
「托你的福,他们都很好,内子要我向你问候呢。」
知佳子显得十分开心。「当年夫人教我做的马铃薯蛋卷,现在可是我们家最红的一道菜呢。」
严肃的女警脸上也浮现淡淡的笑容。知佳子向武上介绍她。
「这位是杉并署巡逻课的渊上美纪惠巡查⑴。」
「敝姓渊上,请多多指教。」
渊上身材高大,将近一百七十公分高吧,结实的体格犹如运动选手。
「案发后,她替我加强所田家周边的巡逻,也曾经陪我过夜,她经常和一美小姐聊天,有一阵子还接途她上下学呢,对吧?」
面对知佳子的询问,渊上巡查简洁有力地回答:「是的,虽然只有几天。」
「请多多指教。」武上轻轻点头。
「今天有熟面孔,一美小姐也比较放心吧。」
「是的!」
渊上机伶地回答,对于武上的语气如此谦恭颇感意外吧,不由得害臊了起来。武上有个年纪与她差不多的女儿,不过不会表现得如此害臊,所以他对这个女警的生涩模样还颇有好感。
「下岛课长呢?」
德永也加入以后,大家总算坐了下来。知佳子回答武上的问题。
「他现在在署长室。葛西管理官有来电喔。」知佳子缩着脖子说道。
「打来关切吧?」
「应该是的。不过葛西管理官一开始就对于此案表现得比较宽容,我们不需要担心他,反倒是立川署长比较神经质。」
「这也是无可奈何。」德永开口,一脸幸灾乐祸地发出咯咯笑声。「这种情况可是前所未有呢。」
「别说人家,你当初还不是兴致勃勃。」
知佳子并没有面露不悦,反倒调侃了德永。知佳子与德永才认识几天,两人已经打成一片。武上心想,在十五年又八个月的岁月中,不知发生了多少事,知佳子的个性还是跟年轻时一模一样。听说她在总部的纵火搜查小组时,不是还有个昵称叫「大妈」吗?
「是啊,我觉得挺好玩的。」德永笑着缩起脖子。「这么说似乎不太妥当,失礼了。」
知佳子面露微笑。「对了,你和外头待命的警官……」
武上立即回答:「已经联络了,位置也分配好了。」
「听说他是武上先生的组员吧?」
「他姓鸟居,是个非常认真的男人,你可以完全信任他。」
这时,会议室的电话响了。渊上巡查立刻起身接电话,接着回头说:
「下岛课长请各位到署长室。」
「那么,走吧。」武上双手朝大腿一拍便起身。「向主办单位打声招呼罗。」
又是个不当的发言,然而武上是故意这么说的,大家也很清楚。表面上一副轻松自在,其实大家心里有数。
2
二十二天前,四月二十七日的晚上。
杉并区山埜町二丁目的新山派出所接获通报——该区新仓町三丁目的住宅区一角,传出许多争吵声及女人的惨叫。这通报案电话并非打到一一〇,而是直接打到新山派出所。
通报者是住在山埜町一丁目的深田富子,五十二岁。她在电话中主动报上姓名与地址。富子是山埜町妇女会的代表,经常参与犯罪防治活动,因此认识了当地派出所的警官们。当天接获通报的佐桥一成巡查长(五十五岁)也认识她,信任她的为人,因此立刻骑上脚踏车赶往现场。
山埜町和新仓町呈东西向邻接。六年前,地方政府在该区域设置派出所时,从两町各取一个字,命名为新山派出所。尤其是山埜町一丁目和新仓三丁目还保留了过去农耕地的风貌,两地只相隔了一条一公尺不到的水道,十分靠近。
深田富子的家面向这条水道,她在报案电话中提到听见争吵声,地点就在水道对面那栋兴建中的三层楼预售屋工地,于是佐桥巡查长前往该工地。从新山派出所到现场得经过山埜町一丁目,也会路过深田家。富子就站在门口,见到脚踏车靠近,挥舞手上的手电筒。巡查长停车,劝她回到屋内。
深田富子手持手电筒,一边嚷着「那边、那边」,指向覆盖了蓝色塑胶布的半成品住屋。而它就近在尺尺。
「我听见吵闹声,从窗户偷窥,结果听到女人的惨叫声,然后有人翻开塑胶布跑出去了!」
深田富子相当亢奋,也显得十分不安,佐桥巡查长一再劝她留在屋内。然后骑上脚踏车越过水道上的水泥桥,骑到工地的塑胶布旁停下。
山埜町及新仓町都是住宅区,与东京都其他住宅区一样,有着如出一辙的历史,家家户户建构了一个崭新的街景。另一方面,该地区至今仍有一些代代相传的大地主,他们热中于振兴近郊的农业,比起东京其他地区,这里较少出现变卖农地、兴建住宅区的情形。
这种现象对于这块土地实属幸运。然而到了八〇年代中期,因继承所产生的遗产税让地主们不堪负荷,越来越多人脱手变卖土地。建商与中小企业不动产纷纷进攻这块区域,前者盖起大规模的集合住宅,后者则以打游击方式兴建预售屋,标榜「东京都内的独栋楼房」,大肆展售。
俯瞰这个区域,山堃和新仓地区拥有一大片绿油油的农地,还有聚集了各色屋顶和外墙,犹如点描画般的一小片住宅区,形成东京都内少见的色块地图。如今,绿色的色块一块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区块的住宅区。然而,前所未有的低迷景气,让新加入的小色点不如以往密集,点与点之间的空隙松散得令人心酸。
这起事件中,三栋有蓝色塑胶布覆盖的房屋正是这些小色点之一。其承包商兼业主是一家名为「山田工务店」的建设公司,他们的售价不低,却以良好的品质闻名。印在塑胶布上的斗大商标是一只在树枝上筑巢的黄色小鸟。
佐桥巡查长下车,拿着手电筒照亮房屋,第一眼就看到这只黄色小鸟。事实上,只有野鸟才会筑巢,但这个图案横看竖看都像一只金丝雀。喜爱赏鸟的佐桥,每经此地便不由得指正这个错误。当天,他依旧立刻想起这一点。事后,他会向同事谈起自己的疑惑。他说—人在面临紧急状况时,越容易想起无关紧要的琐事。
兴建中的三栋房屋已经盖好了九成,在过去应该算是上梁仪式前的状态,没有临时搭建的屋顶。预售屋最常使用2×4工法⑵,因此几乎不需要搭建临时屋顶。建商为了避免风雨侵袭房屋的地基和梁柱,都会在上面覆盖塑胶布。山田工务店在这一点也相当用心。乍看之下,塑胶布的外观并没有任何异状。
三年前,这块土地在卖给山田工务店之前属于江口家的农地。就农地而言,这块土地过于窄小,还不到三百坪,江口家在进入平成后⑶便草草结束务农,搬离这里,不过并没有卖掉土地,而是以一坪菜园的名义提供租借。新山派出所成立当时,佐桥巡查长几乎同时被派到该所,因此他也熟知这块土地还是菜园的情况。有些菜园里结了许多形状不好看却美味的蕃茄或茄子;有些菜园可能是新手租的,种不了什么菜,荒废了一坪大的土地。
如今三百坪的土地,其中一半以上是空地,在宛如巧克力片的长方形空地中,在西南方忽然出现三栋房子,正好是四分之一的空间。
不论深田富子当时听见什么,这里目前毫无声响,也不见半个人影。佐桥巡查长踩着泥土,拿着手电筒在三栋房屋周围绕了一圈。左边那栋没有异状,中间的没有异状,右边那栋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佐桥巡查长挥挥手电筒,再度照亮黄色小鸟商标。他无意间将光线由左移至右,这时,他发现了一件事。
黄色小鸟的翅膀前端溅到了一些滴状物。
巡查长走近塑胶布,贴近仔细瞧瞧。
滴状物不止一滴,有好几滴,黑色的,还是湿的。
巡查长心想:这是血迹。
在这之前,他还没打算翻开塑胶布进入屋内。虽然深田富子说「我看到有人从里面走出来」,不过现在已无任何人影。即便是警察,若擅自闯入兴建中的房屋,极可能引起业者不满,因此他必须尽量避免这种情况。
然而,现在已经没空想这些了。他下定决心翻开塑胶布,不过整块布被固定得相当牢固,顶多只能往上拉五十公分。这也是业者的保全措施吧。巡查长蹲下来,以钻进下水道的姿势进入塑胶布内侧。
连找都不用找,「他」就躺在巡查长面前,一身西装打扮,躯体扭转了一半,手臂蜷缩在脸部一带,两脚则松散地摊开,脸部旁边有一只男用公事包。
兴建中的房屋原本应该充满了建材的味道,然而鲜血的气味压过它,弥漫着整间屋子。
佐桥巡查长反射性地拿起警棍。接着看看手表,萤光色的指针指着晚上十点二十九分。
手电筒的光线在尸体下方约两公尺处,照到了什么东西。巡查长小心翼翼地靠近,照了照地面。他发现一把刃长约二十公分的刀子,不只刀刃上沾染了血迹,连刀柄部分也有。确认至此,巡查长便离开现场,拿起无线电对讲机。
随后,经由公事包等被害者遗物,立刻确认死者身分。所田良介,四十八岁,东京都内的奥立安食品公司营业第二部顾客管理课课长。死者的住家位于从案发现场步行不到十分钟的地方,新仓町二丁目的一角。他的家人有妻子春惠(四十二岁)和女儿一美(十六岁),一家三口。
佐桥巡查长又想起一个无关紧要的念头。他事后说:这一带在夜晚十分安静。所以,当时用无线电呼叫支援,警车的鸣笛声应该传到新仓町二丁目的被害者妻子耳里,或许她并没有特意聆听,不过她应该听到了吧。他说:想像那种情景,真是教人心寒呀。
3
「你们都打过照面了吧。」
下岛课长以柔和的语气开口,并看看在场的每个人。他问武上:「中哥的情况怎样?」下岛的外型俊俏、五官端正,年轻时想必颇有女人缘,然而现在却一脸忧心,看起来不像是敷衍。
「听说没有太大起色,我们该庆幸他没有恶化吧。」
听了武上的回答,下岛课长迅速点了点头。「我可不希望失去搜查本部的同事啊。」
「我了解。」
署长室不大,陈设相当整洁,不仅是署长的办公桌,就连接待用的沙发椅扶手上也不见半点灰尘;面向东边敞开的玻璃窗、挂在墙上的各种奖状裱框,全都擦拭得光可监人。可见得立川署长十分爱干净。一面日本国旗惯重地高挂在署长办公桌正后方,国旗上有颗金色珠子。想必他也交待下属每天擦亮这颗珠子吧。
「说也奇怪,管理官怎能容许这种史无前例的办案方式呢?」
武上眼中的立川署长,与其说紧张,不如说有点胆怯吧。他的眼神游移不定,指尖不停地颤抖。
「并不是史无前例。」下岛课长温和地纠正:「绝不是打破惯例的做法。万一失败,我们顶多浪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罢了。」
「是吗……」
「是啊。这是一桩未成年者涉及的案子,如果正面起冲突反倒危险。」
积极的指挥官与消极的承办人……。武上心头浮上这句话,他听着两人的对话,内心窃笑。
(真想让中哥看看这一幕,记得他很期待呢。)
或许躺在医院加护病房的他,会梦到这个景象吧。
(真是遗憾。武哥,不好意思,替我好好干活吧。)
武上仿佛听见中哥这么说。
下岛规义警部比武上小四岁,不过已经是警视厅搜查一课三系的主管。所谓的「系」,在一般组织相当于「组」。武上隶属四系,因此平时与这位邻组的组长下岛警部,并没有直接的上下属关系,而且武上负责档案管理,已经好久没有参与成员的照会或侦查等工作。
档案管理即所谓的「制作档案」。主要工作就是制作搜查本部内所需的公文,并执行各种笔录或照片、地图等归档,以及管理影音档案等资料。武上扮演后方支援部队,这也是每个搜查本部必设的职位之一。虽是幕后人员,也算是十分重要的角色。
搜查本部是由警视厅搜查一课的某一组,与案发当地的管辖警署刑事课搜查组所组成的团队。一般而言,在管辖警署内设置有关凶杀、抢劫、绑架等重大刑案的侦办小组,署内并无人力执行这类重大案件的档案管理,因此由警视厅派遣人力支援。然而,并非任何人都可以胜任这方面的工作,公文制作及提交都有一套标准的官方程序,对于不熟练的人而言可说是件苦差事。因此,资深老鸟势必被点名。不,是「被点名」,还是「自愿接手」,完全视当事人的心态了。
警视厅搜查一课有七个系,每个系都有一个档案管理专家,所以总共有七位。武上就是其中之一,年纪和资历算是排第二位。
在杉并区新仓三丁目的预售屋内所发生的命案,原本由下岛警部带领的三系承办。而三系的文书负责人就是这七位当中,年纪最大、资历最深的中本房夫巡查部长。他当了三十年的文书官,对武上而言,更是一位值得尊敬且具有亲和力的学长,两人也是酒友。
在新仓三丁目命案发生的前三天,四月二十四日晚上九点多,涩谷区松前町的一家KTV「珠宝」内,一名二十一岁女工读生今井直子遭人勒毙,而武上所属的四系承办了本案。当时,中本的三系正在待命中(也因此,他们随后才会承办新仓町的命案),于是,中本主动协助搜查本部成立文书组。他不只是扮演协助的角色,其实另有目的。
这段期间,中本与武上正在研拟如何向高层建议导入高性能的扫描器。由于警视厅的预算总是处于慢性短缺,不止警视厅,所有的警方组织都是如此,光是要求添购新电脑,都可以引起骚动。在这样的环境下,如何让完全不懂归档作业的长官们,了解新型扫描器快速而精确的功能,并让他们掏出预算,显然比推销电锅给大象还要困难。器材能够减轻作业人员的负担,然而这些长官几乎将之视为罪恶。
「扫描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必须从这种粗浅的问题开始教育这些长官。于是中本盘算,先观察武上的文书组作业情况,再提交具体报告,多少能让长官倾听他们的请求。
中本说:「如果是我负责的案子,我根本没空写报告。就算写了,他们也会怀疑我只写些有利于自己的内容,所以这是难得的好机会,我不会打扰你工作,就让我试一试吧。」
武上没有异议。然而,没想到新仓町命案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中本也奉命支援。
尽管如此,两位文书官依旧在百忙中,为了扫描器频频交换资讯。两人都没有直接接触案子,因此不会针对侦办进展或案件全貌发表意见。只是,武上有种不祥的预感,猜测自己的案子会拖延许久,而中本则认为自己的案子很快就会侦破。当然,两人在当时都认为各自的案子并无任何关联。
然而,新仓町命案发生的两天后,以及「珠宝」KTV命案发生的五天后,办案人员发现某些证据串联了这两起案子,而且证据不止一个,有好几个。
第一个证据是被害者衣物上的微量纤维。那是常见的化学纤维,不过它的颜色相当特别,是一种特殊的蓝色染料,不仅是日本国内,就连中国、台湾、韩国等亚洲国家都没有生产。经过详细分析之后发现,那是一家位于加拿大渥太华的化学染料公司,在一九九八年底至一九九九年三月为止所生产的特殊染料。同样位于渥太华的一家成衣公司,特别在这段期间订购了这种染料。
这家成衣公司以天空蓝的化学纤维生产了两款服饰——背心与连帽外套。这两种产品原本就是该公司的人气商品,他们更把这种颜色的商品命名为「千禧蓝」,个别制作两百件,锁定在一九九九年圣诞节出货,上市后几乎销售一空。由于数量少,在日本只有平行输入业者引进。不过,某位人气偶像在圣诞节特别节目中穿上这款服饰,所以年轻人大多熟知这款「千禧蓝」。
在涩谷遇害的今井直子,以及在新仓町遇害的所田良介,两人的遗体上同样附着了这款特殊衣饰的纤维。虽然相当微量,不过警方研判,凶手在两起案子中穿上该款衣服,双方在拉扯过程中,纤维附着在被害者身上。布料的生产地是加拿大,因此武上当初认为,这款背心或套帽外套属于具有御寒功能的登山服,事实上它只是一般服装。尽管案发当时是四月下旬,然而日落以后依旧带有寒意,凶手穿上这款衣服也不足为奇。
还有另一项重复的物证。今井直子的案发现场虽然在「珠宝」KTV,却不在室内,而是在「珠宝」承租大楼的四楼逃生梯。这栋八层楼高的大楼,一楼是餐饮店,二到四楼则是「珠宝」KTV,而KTV的柜台位于二楼。前来消费的客人不会使用逃生梯,不过员工们偶尔会利用。而通往逃生梯的门并没有上锁,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
案发当时,「珠宝」四楼的楼上正在装潢,工人也会从逃生梯出入。由于它是住商综合大楼,因此营业中的其他业者并不希望装潢工人使用电梯。
这次在装潢中所使用的白色油漆,大量滴落在逃生梯的每个角落。虽然事前铺上防污塑胶布,不过铺设得并不完整,有些地方更留下了清晰的油漆罐痕迹。
杀害今井直子的凶手踩到油漆,鞋跟的弧形部分沾了白漆,清楚地留在地面上。由于逃生梯的地面上铺有油地毡,因此凶手并未留下完整的鞋形,所以无法得知脚的尺寸,不过可以确认凶手确实踩到了油漆。
在新仓町的所田良介遗体旁的地面上,警方同样验出了微量的白色油漆。
新仓町那个工地的承包商并未使用同厂牌的白色油漆,而所田良介的鞋底上也没有沾到这种白漆。
武上和中本在这个阶段就曾经预测,他们未来可能会在联合搜查本部相遇。中本说:应该是规模较小的杉并署本部迁至武上的搜查本部。
当高层还在研究两部的合并议题时,侦办小组又发现另一个事实,更加速了两部的合并。今井直子在三年前,还是私立樱田女子学院的高二生,曾经在所田良介任职的奥立安食品公司总部打过工,担任食品试吃员。当时,该公司的药物食品开发部行销小组,负责招募高中女生试吃员,而所田就是这个小组的成员之一。这个事实显示,两名被害者可能见过面。
只是,所田的上司与同事都不记得今井直子这个名字。他们只是在警方的提示下勉强想起这个人,不过看了照片还是认不出来。
「因为当时打算招募十个人,结果却来了八十到一百个高中女生。我们虽然核对过她们的学生证,做了纪录,不过不可能记住每个人的名字和长相呀。」
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确实是女性最容易改变容貌的时期。如果没有工读生雇用纪录,很难查得出两人之间的关联。
结果,新仓町所田良介命案发生后的第七天,警方统合两个搜查本部。一如中本的猜测,杉并署本部迁移到涩谷南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