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葛西走在走廊上的时候,差点碰到了二0 二五室的门,这扇开着的门几乎把走廊全给堵住了。更有甚者,在门边的地面上,也留有和电梯里一样的红黑色的印迹。
但在这里,葛西已经不再紧张了。
“把以前的事放一起想的话,我认为是二0 二五室的人受了伤,他们还没有等到救护车来,就先下楼了。我想把门关上走过去。”
二0 二五室照着门廊的灯没有亮,但大门却开了一个约十厘米的缝,从缝里漏出一点光线来。就在葛西轻轻地把门关上的时候,她发现有人在那个宽约十厘米的灯光里来回走动。
“我真的看见了,有人影在晃来晃去,但没有听到脚步声,我看得很清楚。”
就在这时,葛西所看到的那个人影——准确地说是只脚的影子,她究竟看没看错,这个时候二0 二五室里到底有没有人,这在案件开始搜查时就成为一大问题。
关上门的葛西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在服装公司工作的丈夫一之早就回来了,葛西问他听没听见救护车的声音,但一之正在看电视,没有听到。
“我边换衣服边讲了刚才在走廊和电梯里所看到的血迹,我丈夫平时也经常和我一样回家很晚,但这一天他十一点多就回来了,然后就一直呆在家里,直到半夜零点,他去了中间那座楼的综合门厅里的自动售货机上买了盒烟,他说那个时候电梯里的地面上很干净。
这么说来,那还是伤的那个人留下的血迹。因为风和雨都太大了,打开窗往下看时,看不清楚救护车到底停在了什么地方。而且我们平时也很少开关窗户,这种公寓是不能这么做的。“
为了避免长时间的开关窗户,房间里安装了专门的换气孔,还禁止在阳台上晾晒。这是千住北新城管理规定第三十条的内容。虽然这是高层公寓的管理规定,但在塔楼中十层以下的低楼层住户经常违反第三十条规定,理事会也经常提出这一问题。
但就在这一夜,住在十二楼的一家住户却违反了这个规定,这就是十二层的二五室即一二二五室的佐藤义男家。而且刚才葛西所听到的救护车就是这个佐藤家叫的。
佐藤家共有四口人,义男和妻子秋江在金融公司上班,长子博史在读高中三年级,长女彩美在读初中三年级。凌晨两点还没睡觉的是在准备考试之中的两个孩子,在彩美大叫一声跑进来之前,他们夫妻两人已经睡着了。
“彩美的叫声把我吵醒了,”佐藤秋江说,“我正躺在床上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就听见客厅里有脚步声,接着彩美就跑了进来。”
彩美说刚才有人从上面的楼上掉了下来,大吃一惊的夫妻两人赶紧起来跑到客厅里。
这个时候,彩美之所以出现在客厅里,是因为她在睡觉前开着电视想看天气情况。在这之前,博史和彩美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学习。
他们的房间位于一二二五室的东南角,父母的卧室在对面,中间隔着一条走廊。他们的房间的结构是如果都站在走廊里就无法通行。
虽然佐藤一家对这个时候的记忆有所不同,但这里还是以彩美的证言为基础进行讲述。
彩美学习结束之后就从自己房间里出来了,她想看一下电视上有关天气的情况之后就去睡觉。她记得这个时问是凌晨两点差五分到十分之间。因为她知道NHK 电视台综合节目每隔一小时预报一次太雨的情况,她觉得时间正好,才来到客厅里把电视打开的。新闻节目还没有开始,电视上是天气预报图的静止画面,还配有音乐。
彩美走到客厅的窗边,她是想看一看天空的情况。6 月2 日是星期天,3 日就是星期一了,下周一开始就要考令她头疼的数学,今晚一直学到现在也是在准备这次考试,但因为不时有闪电和雷声响过,她无法集中注意力。她希望雷雨能快点结束。
彩美拉开了窗帘,然后透过窗户看着天空,就在这时,从上面好像有东西掉了下来,把她的视线挡住了。头朝下,她看清楚了,那明明是一个人。彩美惊叫一声跑进父母的卧室,把父母吵醒了。她的父母和她一起来到客厅,义男穿着睡衣来到阳台,手扶着栏杆往下看。
“我的丈夫刚到阳台,睡衣就被风吹得飘了起来,眼看着衣服被雨水淋湿了。”秋江说。而且她还回忆说,她在安慰因在窗边受了刺激的彩美的时候,电视还没有播放有关大雨的情况,仍然是天气预报图的静止画面,也就是说这个时候还不到凌晨两点。
“有个人倒在地上。”义男说着从阳台上回来了,“还是叫救护车吧,而且要给管理员打电话。”
秋江打电话时,正在屋里学习的博史听到声音也来到了客厅。
义男向他讲了讲情况,然后说自己要下楼看一看,并让博史呆在家里,因为这时候的彩美已经哭出声来,秋江的脸色也是灰灰的。
“博史一定是很勇敢的。”
博史来到阳台,扶着栏杆探出身去,这样他就能看清楚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的模样了。前面已经说过,塔楼的一楼没有住户,所以在建筑物的周围也没有普通公寓每家都有的专门的院子。在草地上只有种着杜鹃花的花坛。倒地的那个人正好趴在花坛中,缩着两只手。
叫了救护车之后,秋江又按丈夫说的给管理员办公室打了电话。
千住北新城有常驻的管理人员,东西两座塔楼和中间那栋楼都住有管理员,每天早上九点到晚上七点传达室都开着门.夜里有紧急情况时可以和各自的管理员联系,而且还有紧急联系的电话号码。秋江一拨电话,管理员佐野利明马上就接电话了。秋江讲了讲事情的经过,还告诉他自己已经叫了救护车,佐野说要出去看一下。
站在十二层阳台上的博史第一个看到的是自己的父亲义男,两三分钟之后,他看到管理员佐野利明也跑到坠楼的人的身边。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其他人到过现场或接近过现场。雨还在下着,头上有一道闪电闪过,像一只巨大的火球,并在空中发出一声巨响。博史好几次抬头往上看,但始终未能发现能证明这个人从几楼摔下来的证据。
地面七,义男和佐野都打着伞,但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两个人身上穿的睡衣已经全部被淋湿了。
“倒在地上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佐野说,“身穿一件白色的半袖T 恤衫,下穿一条牛仔裤,因为已经没有呼吸了,所以没有用手去摸他。”
这是一个义男和佐野都没有见过的男人。
佐野过来之后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因为要去引导救护车,所以佐野就离开了花坛。
和这些证言进行对照的话,就知在这个时间里,二O 二三室的葛西美枝子下班回来了,在地下停车场等怎么也不下来的电梯,电梯终于来了,她坐上电梯,在地板上发现有血迹,然后她来到二十楼的走廊。但是,佐藤从十二楼下来的时候,在电梯中没有遇到任何人,义男使用的是二号电梯,一按电钮,电梯马上就过来了。
“电梯停在最近的楼层上,所以就过来了,我没有等。”
葛西美枝子的回家时间,按她自己说的,应该是在两点以前。佐藤彩美在客厅开电视的时候,电视上还是静止的天气预报图,而且秋江安慰彩美时,电视上还是静止的天气预报图。所以从以上情况分析可以得知坠楼事件发生在两点以前。但坠楼事件和葛西的回家,哪一个发生在前呢? 这个时候,在四号电梯内留下新鲜血液的在一楼出电梯的那个人是在坠楼前还是坠楼后坐电梯的呢? 解决这些问题都是非常重要的。因此,警方必须调查凌晨两点前后电梯的运行情况以及摄像头所拍下来的电梯内部情况的录像带。
首先看一下电梯的运行记录。凌晨一点五十七分三十秒,停在十四层的二号电梯向十二层运行,然后立即下到了一楼。这是佐藤坐的电梯,这一点从二号电梯的录像带里也可以得到证实。佐藤的睡衣被雨淋湿了,紧紧贴在身上,手上拿着一只大型手电筒,站在门口。二号电梯停在一层后不久,两点二分十四秒,停在二十层的四号电梯也开始向一楼运行,电梯在一楼停留了四分钟后就降到了地下一层,然后又上到了二十层。这个肯定就是留有血迹的那个人和葛西美枝子乘坐电梯的记录。在向下运行的四号电梯内,有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背对着摄像头,他低着头。因为图像是黑白颜色的,所以看不清楚衣服的颜色,但能看出是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裤子。因为摄像头角度的关系,看不到这个人的脚。这个人站在电梯里,紧贴着操作板,两只胳膊放在身体的内侧,像是在护着什么。
这个男人在一楼下了电梯之后,葛西美枝子就进了电梯。她稍稍弯下腰,像是在操作板下方的地板上找什么东西,这可能就是她发现血迹时的录像,然后她按下按钮上到了二十层。
这也就是说,这起案件的整个顺序是——先是发生坠楼事件,接着是佐藤下来了,然后是那位可疑人物从二十层下到一楼出去了,就在葛西从地下一层上到二十层的时候,佐藤家叫的救护车到了。但是不是没有人看到那个可疑的中等身材的男人从一楼的出口走进暴风雨中呢? 在一二二五室正下面的佐藤没有发现任何人,但管理员佐野从自己房间出来时听到了电梯运行的声音。
“因为这是高速电梯,所以和普通电梯相比,它运转的声音要大一些,就因为这个,还有人提过意见。我从家里出来穿地门厅时,确实听到了电梯的声音,绝对不会错。”
这个声音,也许就是四号电梯从二十层下到一层时发出的声音。
从家里出来就向一二二五室下面的花坛跑去的佐野如果稍稍晚一点,可能就会碰到那个从四号电梯中下来的可疑男人。
这里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那就是和佐藤走岔的上到二十层的二0 二三室的葛西关于她发现二0 二五室里有人在走动的证词。如果葛西没有看错的话,那就是说在坠楼事件发生后,二0 二五室里还有人。倒在花坛里的身穿白衬衣和牛仔裤的年轻男人是从二0 二五室坠楼的,后来在二。二五室还发现有其他的尸体。我们先把这些放在一边,来看一下救护车到达千住北新城以后的情况吧。
有三条路可以进入千住北新城住宅小区,其中就有一条是进入地下停车场的汽车专用通道。大门设在长方形小区东北角的专用地下通道的人口处。要想开关大门,必须要将磁卡插入操作盒并输入密码,然后进行核对。操作盒和插口的高度和距离都比较适中,坐在驾驶座上伸出手就可以够得着。
葛西美枝子在使用自家汽车时用的都是磁卡,那天夜里她坐出租车回家时,把密码告诉了出租车司机。因为这样的话,等她下车后,空的出租车可以输入密码再开出去。这里的很多住户都是这么做的,事实上密码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这让管理委员会非常头疼。
有人提出禁止私家车以外的车进入地下停车场,但经过对居民的调查,多数居民反对这一建议,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因此,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只能不断地变换密码,但这样的话每次还要更换磁卡,大家也都埋怨这样做太烦琐了。
普通车辆进出地下停车场的问题和前面所说的千住北新城小区是否向外界开放有着密切的关系。“案件发生的6 月2 日采取的是封闭措施。”管理员佐野解释说,“这个问题确实很麻烦,三个月一次的理事会都要讨论是开放与封闭的问题,这样反而定不下来了,根据调查,居民的意见也分成两派,所以,理事会也不能按多数人的意见决定下来。”
“封闭”的具体做法是,除了通往地下停车场以外的两条通道——因为这两条通道都在地上,我们称之为地上通道——的门口挂着通行的牌子并用铁栏杆挡住出口。地上通道能容纳两辆车同时通过,但没有区分行车道和人行道。
因为这个出口安装了一扇门,所以外面的汽车和摩托车都不可能进入千住北新城小区内。这样一来,虽然出租车还可以使用地下停车场,但采取封闭措施的话,可疑人员进入小区的可能性就要小了很多,也就可以放心地让孩子们在小区里的绿地上玩耍。这个措施得到了重视安全的住户的好评。住户们当然也能使用地下停车场,快递公司、保洁员、搬家的卡车利用密码或磁卡也可以通过地下停车场的大门,所以,看上去也没有什么问题——“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的,住户外出时也不只是开车,还有人是步行出去的,所以成问题的是自行车。”
千住北新城小区的居民专用自行车车棚设在小区的绿化带里,车棚建在地下,和汽车一样,必须要通过一个大门,这也是考虑了发生事故等危险因素。骑自行车的人绝大多数是孩子和妇女,多数人会在很短的时间里来回地进出。因为地上通道的出口被关上了,所以这些骑车的人必须在“禁止通行”的牌子前下车,然后再从门旁挤过去,他们有时也会碰到同样从门旁挤过的行人。禁止通行的门口的道路被堵上了,两边只有五十厘米的地方可以玩耍,所以,推着婴儿车的妇女或坐着轮椅的残疾人很难通过自己的力量通行。“因为这是生活上的事情,所以确实很麻烦,而且开始有骑车的孩子推着车坐电梯到地下,然后从地下通道出去。虽然当时并没有发生事故,但还是有许多进出地下停车场的住户不停地表示着不满。”
“这样一来反而更危险了,因此有人提出把门打开,让人们可以自由进出小区,这也在情理之中的,只是这么做的话也很困难,如果开放地上通道,还会出现许多麻烦事。”
首先,就像重视安全的住户担心的那样,可疑的人可以很容易地进入小区。特别是夜里,藏在小区内的可疑人员会威胁下班的女性,还有以空巢家庭为目标的可疑人员和偷内衣的小偷在小区内转悠,或者不是住在这里的青春期的孩子们在绿地上喝酒听音乐,这种混乱和不好的事情会不断发生。平成七年8 月小区对外开放的时候,随意进入小区的年轻人在放烟花,飞起来的火箭烟花碰到了正在小区内走路的一位男性,这位男性被烧伤。
另外还有一件麻烦事。两条地上通道既可以从中问那栋楼通往小区的东侧,也可以从中问那栋楼在塔楼的前面通过小区的西侧。
所以,外面的车辆从小区的东面( 或西面) 进入小区,都可以通过两条地上通道穿过小区的西侧( 或东侧) 。也就是说,这两条地上通道可以作为小区内的近道来使用。因此,如果采取开放措施的话,通过这条近道的车辆一定会非常多。
“我也不清楚到底应该在哪里、如何进行调查,才能使用这条通道,那时,塔楼的管理员还买回来一张这条奇怪道路的地图,书店里有卖的。看了这张地图后,上面有通行千住北新城小区的路线图,我吃了一惊。”
这么说来,这并不只是入住者的问题,而是千住北新城这个新的街道存在结构上的缺陷。虽然有人提出了基本的改造方案,但这个方案实施的话,需要非常大的费用,恐怕要占维修保养费用的一半以上。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采取消极的对症疗法,有时对外开放以避免封闭的缺陷,有时又实行封闭措施而放弃开放的优点。
6 月2 日凌晨两点案件发生时,虽然绕道,但佐藤家叫来的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千住北新城的出人口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佐野当然了解这一情况,所以当他听说救护车的事情后,就问佐藤义男救护车是从哪个门进来的。因为必须要打开一扇门。佐藤并没有想到这么多,他说电话是妻子打的,自己不太清楚。佐野赶快跑到中间那栋楼叫醒了那里的管理员,让他给警察局打电话。
中间那栋楼的管理员岛崎昭文和他的妻子房江记得浑身都湿透了的佐野跑来告诉他们:“塔楼上有人跳楼自杀了。”
“已经叫救护车了,但还没有报警,你们赶快打电话。”
“知道是哪个房间的人吗? ”
当时,岛崎夫妇作为管理员人住这栋楼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虽然和佐野的年龄差不多,但在工作上,还是前辈和晚辈的关系。
“还不清楚,好像是个年轻男人,因为他是趴着的,不能动,所以看不清楚长相。”
“已经死了吗? ”
“一动也不动,大概不行了吧。救护车就要来了,必须要把门打开,岛崎君,你去东边,我去西边。”
岛崎让房江打电话报警,然后就跟着佐野出去了。这个时候,救护车的声音已经很近了,另一座塔楼的管理员佐佐木茂也跑了过来。
在三座楼的管理员中,佐佐木是最年轻的,只有三十二岁。他和岛崎两个人一起把门打开,已经了解了情况的佐佐木把救护车引导到出事的塔楼前。岛崎说,还是让在外面的佐佐木的妻子加奈子回到管理员办公室去,也许会有住户来打听情况的。
“如果有人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回答? ”加奈子问。
“跳楼自杀,这样回答可以吗? ”
事实上,从救护车进入小区时起,共有四个人打电话询问情况,西楼一人、中间的两人、东楼有一人。对于这些电话,都是由管理员的妻子回答的。当听说是跳楼自杀的,也有人从窗口向外看绿地上的情况。
还在西楼下面花坛边坚持的佐藤义男看到救护队员跑过来时,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往后退了退,以免影响他们的处理工作。佐野也回来了。不一会儿,救护队员站起身,在得知佐野是管理员后,就问他是不是已经给警察报案了。
“已经死了,你没有碰过尸体吧? ”
“是的,我没有碰过。”
“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
“我想他是住在这座楼里的人……”
“像现在这个样子,看不清楚脸部。”
佐野他们开始向救护队员讲述他们跑到这里来的经过。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警车的声音。从佐野跑到中楼的岛崎家让他打电话报警,到此时也不过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如果再早一些来的话,也许能把他救过来,我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管理员了,也处理过住户的自杀未遂和伤害事件,但雨下得这么大,情况又不是太清楚,所以心里非常不踏实。”
过来的警车是茺川北署的警车,来了两位警察。他们从车上下来之后,一边用大的手电筒照着,一边问:“是你们报案的吗? 说有人因吵架而受了伤? ”
佐藤和佐野面面相觑。吵架是怎么回事啊? 中楼的岛崎房江是这样报案的吗?“不,不是吵架,好像是跳楼自杀。”
走过来的警察看到花坛里的尸体,几乎同时吓了一跳。
佐藤义男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虽然是不止一次和警察打交道,但还是能感觉出有什么地方搞错了,警察不时地看着我和佐野的脸。虽然救护队员只是相信我们关于最初情况的讲述,但在和警察的谈话过程中,我开始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佐藤觉得弄不好自己会有嫌疑,他赶快问警察到底是接到什么样的报案。但警察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在确认佐野和佐藤的身份后,让他俩讲述事情的经过。有一位警察用警车上的无线电和总部取得了联系。
到了这个时候,暴风雨还在继续。佐藤觉得身上发冷,虽然是6 月份,但他还是觉得有一丝寒意,他的下巴在发抖,牙齿也冷得发出声响。可是他怕这样的话会被误认为自己的态度动摇了,所以他一动不动地咬牙坚持着。
“是中楼一位叫岛崎的管理员报的案。”佐野说。因为岛崎待在管理员办公室做准备,所以他想去把岛崎叫来,但警察让佐野在原地不要乱动。
就在这时,又有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真是可怕。”佐野说。
在真相查清之前,有两个人报案,要求警车出警前往千住北新城小区。
根据警视厅通信指挥中心的记录,凌晨二点十三分报案的人是中楼管理员岛崎的妻子房江,千住北新城的公寓楼、楼号以及报案人的姓名,房江说得非常清楚。她也说是发生了跳楼自杀案。
但在她之前也就是在凌晨两点四分还有一次报案。最早到来的茺川北署的警车就是根据这次报案而赶来的。这次报案人是个女性,声音很是紧张,说得很快,声音也不大。她虽然也说了是千住北新城的公寓楼,但并没有说具体的楼号,当问她的名字时,她没有回答就把电话挂断了。
报案的内容是:“因为吵架而有人受伤倒地了,有好几个人正在殴打一个人,我看见有个男人从现场跑了出来。”这和佐野及佐藤所看到的情况没有一点相同之处。
茺川北署非常重视相隔几分钟的两次报案,他们分别派了警车赶来。在第二辆警车到达之前,警署想和第一辆警车联系让他们注意有两个报案的混乱情况,但第一辆警车到达之后,警察就下了车,他们没有能联系上。
但是,当第一辆警车和警署联系后,第二辆车也到了,慢慢大家明白了有不同的两个报案,佐野和佐藤再一次吃了一惊。
“会不会有人打电话瞎起哄呢? 就算是这样,这也是在混乱的时候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把人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