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这种租赁权的设定是在决定竞买之后,那么话就得反过来说了。租赁人既不能对抗抵押权人和买受人,也无权要求支付退房费。即使是赖着不搬,法院也可以命令其搬出房屋,有时最后会通过强制执行来解决问题。
“因此,在短期租赁权的情况下,这个租赁权的设定是在竞买之前还是之后,就成为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了。
“于是,为了干扰竞买,或者为了得到退房费,有人就会伪造一份文件,称在决定竞买前就已经设定了租赁权。”
正如我们知道的那样,在明乐玩具店和千住北新城小丝家的二O 二五室的案子中,早川董事长使用的都是这种手法。
在这两个案子中,他都是让债务人半夜悄悄逃走,然后让装成租房户的人住进去,再伪造一份合同,写上假日期,说明这份租房合I 司是在决定竞买前就已签订好了,以此来对抗买受人。
虽然这已经是大家用烂了的骗术,可让人困惑的是它还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为了要证明这是一个谎言,抵押权人和买受人就必须证明这份租赁合同至少不是在决定竞买前签订的。与证明某件事“是怎么回事”相比,要想证明某件事“不是怎么回事”则要困难得多。
对手当然会用合同书作为挡箭牌,而这一边则只能去收集证据。
他们要找附近的邻居了解情况,可如果要想证实真正有问题的租房人以前一直住在那里——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非常不切实际的做法。
律师建议竹木房地产公司的通口先生连续拍摄带有日期的明乐玩具店土地和建筑物的照片,我认为这是非常合适的办法。有了这样的照片,有时也能清楚地说明主张存在租赁权的一方是在撒谎。
可是,拍卖的房屋和普通出售的房屋不同,中介公司拿着钥匙,不可能让别人随意进去拍照的,所以要想到处拍照留下证据也是相当困难的。事实上,在明乐玩具店一案中,从外面拍摄的照片都没有派上用场。
即使是捏造或撒谎,可如果他人主张存在短期租赁权进行对抗的时候,法院也必须对这一点进行调查,不能简单地命令住户搬出。
而抵押权人和买受人也必须竭尽全力来揭穿谎言,证明这是属于非法占有,并将占房人赶出去。
以采用这种手段对抗抵押权人和买受人为业的人,我们称之为“占房人”,他们是职业人。这些“占房人”既可以完全采用威吓的办法,也可以和暴力组织沆瀣一气,还可以像明乐玩具店那样装成善意的第三者,他们采用各种各样的办法,装成各种各样的人。可是不管装成什么样的人,他们都会给抵押权人和买受人造成经济和心理负担。特别是在个人成为买受人的时候,买受人往往厌倦了毫无结果的谈判,而且是被人逼迫着,最后不得已以很低的价格将房屋出手,或按对方的要求支付高额的退房费,这种悲惨的例子是很多的。
不管什么样的人,如果被人威胁也会胆怯,被人纠缠也会心软。
不管是个人还是单位都是一样的。拍卖不动产的妨碍执行也不例外,但他们既不是智能犯罪也不是暴力犯罪,应该属于智能暴力犯罪吧。
开始的时候我也提到过,这些人不只是以赚钱为目的,有的时候也和有些思想背景的人有关系。我认为,早川董事长等人应该就是这种人吧。
法院没收个人的,也就是普通民众的财产并进行拍卖——这根本就不是事实,就算真的被法院没收了也无所谓——太没有道理了.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现行体制下做的事情全都不好,对不好的事情也可以采用违法行为进行对抗,要拯救平民,也有一些占房人会有这种想法的。
明乐玩具店的A 夫妇还一个劲地对早川董事长作揖表示感谢。
事实上,早川董事长确实给那对夫妇做了件好事,当然,他也给买受人制造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是的……这里确实有非常头疼的问题。
不错,根据有期限的招标制度,法院的拍卖活动已经更加广泛地面向了普通民众,他们希望更多的普通人和民间资金都能参与进来,这在当今,是非常必要的。
泡沫经济的后遗症给这个社会造成的负担比我们想像的要大得多。
一方面因为存在不良债权而使不动产闲置,而另一方面又有许多人没有房子和土地。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因为法院拍卖房屋的价格比实际价格要便宜得多,如果它能面向民间进行循环的话,即使是开始的时候只有一点点,它也会在暗地里帮助日本经济的重建,可现实却不太理想。
“根据有期限的招标制度,这个大门已经打开了,可是出口处却被堵住了,为了尽快让这种奇怪的、不透明的妨碍执行的情况公开化,必须要尽快对这一问题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
“当然,因为妨碍执行,暴力组织等危险组织得到了更多的资金,这也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而且他们参与这种事情已经有很长时间了,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到目前为止,我看过许多案例。虽然用有意思这个词不太妥当,可对手也有许多想法。
“譬如,不久前,在一块空地上,正在建造今天我还去看的一栋预制装配式房屋,虽然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可不知为什么,那里还竖着一面思想过激组织的旗帜,小区里面还有一只多伯曼短毛犬在转来转去。附近的人们也从来不靠近这个地方;或者是竖起一块广告牌,声明这是一个和日本没有建交的南洋小国的土地和建筑物,这就是他们所主张的治外法权。我们也许会认为这样做十分愚蠢,可是也不会去调查一下到底有没有和日本建交吧。
“像明乐玩具店和小丝先生的二0 二五室这样,让第三方的租房人住进去的情况也很多。可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中,他们也经常会让语言不通的外国人或几个暴力组织的男性成员住在里面。
“如果是山林或废弃的工厂,他们会采用在买受人不知道的时候和废弃物处理业者随意签订合同的方法,在几天之内,就会运来成堆的废弃物,有的是扔进来许多旧轮胎。这样一来,买受人是无法忍受的,因为光是处理这些东西就要花费许多金钱。而且,做这些事的人当然要从废弃物业者那里拿钱,这确实是利用别人之物谋自己之利最好的例子。
“为了了解房屋的情况,必须要看所谓的‘三点一套’。首先是拍卖房屋的情况调查报告书。这是法院的执行法官完成的,里面还贴着照片;第二是法院选定的房屋鉴定机构鉴定人员出具的评估报告;最后是根据上述两项由法官最终完成的房屋明细报告书。这三项都齐全的话就被称为‘三点一套’,可是如果看一看这些文件,特别是房屋明细报告书,要想知道是不是该下令交付房屋,进行现场调查的话也是经验问题,这也很难。可是,研究房屋的材料基本就是这三样了。
“看看房屋明细报告书中的备注栏,就会知道大概的情况了。可即使写着‘占房人不能对抗买受人’,也不能马上要求法院发出交付命令。即使是法院,很多情况下也是不能对占房人发出交付命令的。
“普通人在准备参加招标时,当然不会两只脚全都踏进去。在房屋明细报告书的备注栏中写着,虽然这栋房屋有租赁人,但这个租赁权不能对抗买受人。如果这样写的话,他们就会放心地参加有期限的招标活动并顺利中标,在进行交涉时,租房人主张其权利不愿意搬出去。买受人可以去找律师商量让法院发出交付命令,如果这种情况法院不愿发出交付命令的话,律师会让他提起诉讼。但这种诉讼也要花费时间和金钱的。因此,虽然拍卖的房屋非常便宜,可是最终经济和精神上的负担会很重很重,这种例子比比皆是。
“我很清楚法院正在努力让更多的普通人参加拍卖的招标活动,这种努力也在逐步加深,可是,现实生活中还是有许多的不足之处。
“所幸的是,民事执行法修改了第五十五条、第七十七条和第八十三条,对滥用拍卖活动中短期租赁权的占房人,法律将对其给予比过去更加严厉的处理。
“法院执行法官的数量也不足,特别是在拍卖申请数量很多的东京,法院需要增加更多的工作人员。执行法官在强制执行的同时,还要进行现场情况调查。这种现行的方法因为太有计划性而显得过于严格了。我认为法院应该考虑在内部设立专门的不动产调查机构。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的话,那么就会像滚雪球似的,案件越来越多,泡沫经济的崩溃也只能让法院的职能丧失殆尽。
“目前的律师从业人员中精通民事执行法、有丰富的实务经验的人才也未必很多。一般说来,作为债权者的金融公司在泡沫经济崩溃前,不会为债权的回收而烦恼,而泡沫经济崩溃后,他们对采用法律手段收回债权也是持消极态度。对这种现状,我感到非常遗憾,但这却是事实。
“在A 先生的二0 二五室发生的杀人案,就案件本身而言,也许是个人的悲剧。可是,在发生这起案件的舞台里却隐藏着不能视而不见的当前日本不动产流通、法院拍卖制度以及利用法律漏洞进行不良活动的占房人等问题。在我看来,那个刚刚成为二0 二五室买受人、却被人怀疑的石田直澄先生也是这种现状的一个牺牲品。”
9.找房
户村律师说石田直澄是“这种现状的牺牲品”,确实是他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问题。可是,最初和警察接触时石田的态度及以后的行动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单纯的不幸的买受人的范畴,即使被人怀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关于这些情况,我在前面已经讲过了。6 月2 日晚,石田直澄打电话告诉母亲绢江说,“如果现在去见警察会很麻烦”,“我没有杀人”,“孩子就拜托您了”,他留下这几句话后就下落不明了。最后,9 月30日晚七点,在江东区高桥的简易旅馆片仓之家被保护起来之前,他经历了约四个月的逃亡生活。
石田为什么要逃走呢? 要说直觉的话,光是逃跑就让人觉得太奇怪了。石田本人应该知道他逃亡之后会让自己处于更加麻烦的境地之中。事实上,在石田下落不明期间,对于报道“茺川地区一家四Izi 被杀案”的周刊杂志、晚报及电视台而言,不可能不把他当成罪犯。虽然大部分媒体都是匿名报道,但也有媒体报道出了真实姓名。在他逃亡之后,搜查本部只有一次——事实上再回头看看也只有一次——对石田家进行了搜查。可是在这次搜查之后,媒体的报道已基本确定了他是四人被杀案的罪犯了。
之所以要逃走就是因为他觉得惭愧和内疚——如果这么想的话,石田确实有内疚的地方。从石田2 日晚上逃走后到3 日晚上,整整一天时间,搜查本部已基本确认西塔楼电梯里监控摄像头所拍下的那位“可疑的中年男人”就是石田直澄。而且,留在二0 二五室大门内侧的成年男人右手的指纹非常清晰,在和石田留在家中日用品及随身物品上的指纹进行比对后,他们也能肯定那个指纹就是石田留下的。
从案件现场发现的指纹,有许多是混合并重叠在一起的,在旧的指纹上又有了新的指纹,并会将旧指纹盖住,很多情况下对这些指纹进行判断和识别也是相当困难的,在人口众多的家庭中发生案件更是如此,这些指纹的大多数被称为“潜在指纹”。
和这些指纹有所不同,在二。二五室发现石田的指纹是一种很少见的情况。这是因为这个指纹不仅清晰明确,而且就像是在门的内侧按了一个手印似的,五个手指的指纹和掌纹非常清楚。警方很容易对这种指纹进行判别。作为一个事实,这并没有不清楚的地方,媒体把这个情况和电梯里的录像带放在一起,进行了大肆报道。
搜查本部认为石田的这个指纹可能是在他离开二0 二五室时在门口被绊倒或者是穿错了鞋站不稳,手扶着门支撑身体时留下来的。
总之,通过这个指纹,可以断定案件发生之时石田就在二0 二五室里。
后来石田作证时说,他在准备逃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留下的指纹和电梯里的监控摄像头,那时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问题。也就是说,在左右为难的情况下,他并没有选择仔细考虑自己是不是被人怀疑了从而走反省的道路,而是选择了逃亡这种回避的方法。这大概不会有错吧。
所以,当你看电梯里那个中年男人的录像时,会发现他是把两只胳膊抱在胸前弯着腰。他的模样让人觉得他的腹部、手腕、小腹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受了伤。而且门厅和电梯里还留有血迹。这么说来,6 月2 日的石田直澄是不是负了伤? 当时不知道石田的血型,所以无法将残留的血迹与他进行比对,最可靠的应该是石田的家人等他身边的人的证言。如果石田像前面说的那样受了很重的伤——电梯里应该留有大量出血的痕迹——他在逃亡中也会去看医生,从这个意义上讲,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当然,如果他真的受了重伤的话,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石田也会进行早期保护的。
“直到现在,我还经常梦见当时的情形,虽然我并没有看到现场,可我却梦见流了好多的血,那些大概就是爸爸的血吧。”
石田的长子直已说。6 月2 日和警察进行第一次接触之后,在父亲下落不明的四个月里,这位年轻人和奶奶一起保护着妹妹,并进行孤军奋战。案件发生的前一天——6 月1 日是他的生日,他刚满二十岁。
“2 日的白天我都不在家……和女朋友看电影去了,然后去买东西,和她一起吃饭庆祝生日,所以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他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来了一位不认识的男人。
“我刚打开大门,就有一位穿着西服长得不错的男人从奶奶前面走了过来,他问了我的名字。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到是不是爸爸遇到车祸了。”
可是,当他介绍完情况之后,我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根本就不是交通事故。
“奶奶在厨房里,脸色苍白。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奶奶脸上没有血色。”
绢江一看到直已,好像终于看到亲人似地松了口气。她的话颠三倒四,什么直澄去了哪里,什么受了重伤,她一边让直已坐下来一边惊慌失措地说。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白天我都在外面了,外出前也没有仔细看新闻,当然不会知道千住北新城案件。如果出去的时候能知道这件事,我也会马上赶回来的。不过,我知道父亲为那座公寓的二。二五室一筹莫展。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事上,我是不赞成父亲的做法的。”
直已一边安慰着绢江,一边听完了事情的整个情况。这下子,他觉得自己全身没有了血色。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感到脚下的地板都在不断地往下沉,摇摇晃晃的,他赶紧扶住了旁边的一位警察。
“我觉得世界末日来临了。”
石田直澄中等身材,棱角分明,表情有点严肃。而长子直已长得很像死去的母亲,比直澄高出一个头,细长脸,和他在一起,总觉得他有点女孩气。
在谈论父亲和父亲所遭遇的这起案件的时候,他的表情很平淡,也可以说是“面无表情”,但不是“面无感情”。他的眼和手都在不停地动着,两只脚似乎也在不安地寻找着落脚处,一会儿抬起头,一会儿又低下头。他整个的身体都在表达着某种感情。这种情况下他之所以会“面无表情”,也许是因为他的内心有着各种各样复杂的感情,但又无法用一个表情表现出来,所以只能把这种感情隐藏起来谈话。
“世界末日来临了——我这么想,也只能这么想,爸爸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呢? ”
这也就是说,在听案件介绍的时候,直已也在怀疑自己的父亲。
他点点头,态度非常果断。
“从一开始我就怀疑父亲,也可以说我已经认定这是父亲干的了。实在对不起……可是,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当时的我也是不赞成父亲的做法的。”
就在直已受了刺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时候,电话响了。直已明显感觉到屋里的警察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我拿起了话筒,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自己也怀疑电话是父亲打来的,嗓子干得直冒烟,连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电话不是直澄的,而是妹妹尤香丽打来的。
“我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我说好要去接她的。”
尤香丽上高中二年级,参加了学校里的管乐俱乐部。这个俱乐部的活动很频繁,水平很高,非常有名气。那个时候,俱乐部的学习也很严格,那天,尤香丽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利用星期天的时候去一位朋友家进行特别练习。
“说起那位朋友,和因为兴趣而学习音乐的妹妹不同,她的目标是要成为一名专业的音乐家,家里甚至还有一间隔音室。以前,每到星期天,她都会叫上几个兴趣相投的朋友,到家里尽情地练习。每到这种时候,她们都会练到很晚,所以尤香丽给我打电话,我再开车去接她。那一天也一样,尤香丽在我之前出去的。临出门时,她还提醒我,你去约会,可是不要忘了晚上去接我。”
她那位朋友住在伍浜车站附近,从石田家开车只需十五分钟。
“尤香丽对这起案件一点也不了解。她说,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人,她想把朋友送回家……因为她什么也不知道,所以还很高兴。不知为什么,我……喉咙像是被东西堵住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桌.”
可是,对正在看着自己的警察,他回过头去表示不是父亲的电话。可看到警察怀疑的眼神,于是他用手捂住了话筒。
“我解释说,是我妹妹。刑警们好像听我奶奶说过尤香丽去朋友家了,他们让其中一位刑警和我一起去接妹妹,这样我就不能一个人去接妹妹了。”
“哥哥,你在和谁说话? ”尤香丽怀疑地问。
“现在有点混乱,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我马上就去接你。我只说了这几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那个时候,我觉得妹妹真是可怜。
因此,我不可能不生父亲的气。”
“太吃惊了,真的,实在是让我大吃一惊。”石田尤香丽说,“我经常让哥哥来接我,朋友们都经常为这件事而笑话我,可我却觉得很自豪。所以,那天晚上我也没有其他想法,和平常一样在等哥哥,可是哥哥是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一起来的,他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和沉着温和的哥哥直已不同,尤香丽是个很能说却有点心神不定的女孩。尽管如此,“心神不定”在这里却是个褒义词。她不时地变化着表情,不停地挠着头发,她还一会儿摸摸脸,一会儿拍拍裙子上根本看不见的灰尘。她的这些动作看上去非常可爱。应该称呼为“父亲”、“祖母”、“哥哥”的时候,她经常说走了嘴,说成“爸爸”、“奶奶”或“大哥”,每次都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她自己好像也知道因为家里人都惯着自己,所以自己不够坚强。
现在这一连串的事情过去之后,她又和案件发生之前一样快乐,但这里面却多了一些让人放心的成分。
“车里还有一位朋友,所以不能说得太详细。回到家之后,奶奶——祖母在哭,我这才第一次听说二0 二五室发生的案件,还有父亲好像和这起案件有点关系并且已经从家里逃走了。”
哥哥直已表示了对父亲的怀疑,那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认为父亲逃走不回家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可是我……并不像哥哥那样生父亲的气,怎么说呢……还是不放心吧。”
当我们问她是不是在担心父亲也许真的杀了人的时候,她盯着自己的手指,过了一会儿,小声地回答说。
“杀人这种事,我是很难想像的,而且这还不是一个人,而是杀了四个人? 怎么说呢,就像是小说或电视剧。就算真的发生这种事情,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眼前,所以我首先想到的是不相信这件事。”
她歪着头继续往下说,“那时我想的最多的就是不应该要那种公寓,想把它搞到手就是一个错误。”
石田直澄,昭和二十五年出生于岛根县松江市。松江以生产日本点心而出名,石田的母亲绢江就是一家小型日本点心店的女儿,父亲直隆是那里的工人。也就是说,他是入赘女婿,石田是绢江娘家的姓。
直隆出生于邻县岛曲,家里以打鱼为生,兄妹六人,他是长子。
中学毕业后就离开家,到处去做包吃包住的工作。不知为什么,在石田家,他作为工人留了下来。结婚时,直隆二十八岁,绢江也快到二十岁了。
对于当时的情况,绢江这样说:“我的父亲原来也是上门女婿,松江的石田家可能是个女系家族吧,女儿光生女孩,而下一辈又生女孩。因此,当生下直澄时,我很高兴,这在亲戚中也引起了轰动。”
这个接受祝福的长子,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处境,他不仅帮着看店,还帮着做点心,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现在长大成人后,他的身材很平常,可是在上中学之前,可能是发育比较早吧,直澄的身材要比附近的孩子大得多,那么大个子的一个孩子弯着腰学做那小小的点心,因为这个,他经常被朋友们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