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惠大声说道:“从她第一次离家出走,就没有提出过这种申请!”
“是的,是这样的,所以,我觉得警方的调查一定有遗漏的地方。”
芦原夫人一只手托住下巴陷入了沉思。君惠则完全兴奋起来,她离开自己的座位坐到了滋子的身边。
“前烟,从现在开始,你是不是要调查舞衣的失踪案件?”
“是的,我想这么做。”
“我来帮你!”君惠嘣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一定要帮你!可以吗?”
“君惠!”她母亲好像有点不高兴了,“你不要胡闹,你还要上学的。”
“不,我要休学。”
“这可不行。”
“社会实践也很重要啊。”
“学费怎么办?谁给你交学费?”
君惠发火了,她的脸通红通红的。
“你说钱?好了,等我工作之后还给你!这样行了吧?什么呀,家长作风!”
就好像是救场,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芦原夫人还是一动不动地皱着眉头。君惠站起身穿过客厅去接电话了。
“喂!喂!”
好像是她朋友打来的电话。因为手机关机了,所以只好打这个电话了。芦原夫人看了看君惠,看到她还在打电话,就把身体转向了滋子。
“您请回吧。”
“对不起——我没想到您会和女儿吵架……”
“不,没关系,我们经常吵架。君惠是个神经非常敏感的姑娘,自从那起案件之后,情绪一直不太稳定。”
一位母亲,她难过地叹了口气。
“但是,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掺和到前烟所调查的事情中去,因为这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滋子盯着芦原夫人的眼睛,她也一动不动地盯着滋子。
滋子压低了声音问:“关于舞衣离家出走的事情,你还知道些什么?”
芦原夫人看了看君惠。她说话的声音很大,也很热闹,对方好像不是步。
“嘉浦的家人已经不在赤井市住了。”她的回答非常简短,“从舞衣不在后的一年时间,她的家人就搬走了,到处都是风言风语,可能是觉得烦吧。”
“风言风语。”滋子重复了一遍。
夫人又关心起君惠。她完全是背对着她们,正在专心致志地打电话。看到这里,夫人一口气把话说完。
“舞衣的母亲是个品行不端的女人,舞衣离家出走的时候,和她同居的不是舞衣的亲生父亲,而是一个没有任何职业的年轻男人。那个男人对舞衣也动了手。她母亲每次和那个男人吵架时动静都很大,大喊大叫的,其实附近的人都知道她们家里发生的事情。”
说到这里,夫人又急忙看了看君惠。她还在打着电话。
“所以,我决不允许君惠去嘉浦家玩。那个时候,不光是我们家,她的女同学的家长都不允许去她家。舞衣的堕落可能也是因为这些事吧。只是这件事——舞衣的母亲知道自己的情人对自己的女儿动手动脚,作为亲生母亲,为了能让年轻男人留在自己的身边不惜利用自己女儿的身体——我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君惠,以后也不想告诉她。”
滋子看着夫人点点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正因为这些事,舞衣才离家出走的。她的母亲对女儿的失踪之所以不紧张也是因为里面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那个孩子确实离家出走了。正如前烟刚才说的那样,君惠做噩梦纯属偶然。如果你想证实我所说的话,你可以去问嘉浦家周围的邻居,他们也会告诉你这些事情的。”
说到这里,夫人突然变得很失望。
“君惠陷入了一种非常可怕的妄想之中,她总觉得自己也会遇到那样不幸的事情。”
“是的,我也听说了,她和死前的栗桥及高井接触过,这是她妄想症的根源。”
“她的生活指导老师也是这么说的,但他没有告诉我如何进行治疗。如果我要是不让她在那个加油站勤工俭学就好了,但君惠说在那里上班比在学校要快乐得多——那两个人出车祸的时候,她是上午上课,然后去加油站帮忙,她确实很高兴——但是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
滋子也盯着君惠的背影。她一边用手缠着电话线,一边兴奋地打着电话。虽然穿着毛衣和牛仔裤,但仍能看出她那年轻而漂亮的身材。
“这是一个年轻女孩非常不安全的时代。”滋子好像是安慰夫人似地看着她,“无论如何小心,但还是有年轻女孩被卷到案件里去。所以,因为害怕,一个人连走路都不敢。”

------------
《模仿犯》 第七章(5)
------------

“是的,确实是这样。”芦原夫人说,“如果不发生引起社会轰动的残酷的案件,你们这些人不就无事可做了吗?”
滋子并没有转移自己的视线,夫人低着头接着说:“如果舞衣的失踪也和这两个人有关系,我不知道现在把它搞清楚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再往下追问,滋子就只能回答说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既然想到了就不能放弃,她只是希望能从过去遗漏的细节上发现新的线索,并进行调查。滋子没有让君惠发现,悄悄地离开了芦原家。夫人也没有送她出门。
滋子到嘉浦母女居住过的公寓进行调查,许多人包括当时搬来的还有商店的老板都讲了许多更详细的内容。在这里,滋子还遇到了几位曾在电视上见过她还隐约记得她的模样的人,还碰到了几位看过她的文章的人,运气还不错。
听得越多,滋子越是觉得嘉浦舞衣的离家出走完全是自愿的。公寓里的一位老人说他曾听和母亲大吵的舞衣说她不会允许让这种男人就这样待在这里。那个孩子说话很不好听,用了一些连我这岁数的老人都不会跟女人说的话。
虽然离家是自己的意思,但后来她又去了哪里呢?会不会有一些嘉浦舞衣离开这里的踪迹呢?这才是滋子关心的问题。如果对她的失踪有什么不好的原因的话,那就不会留下踪迹。虽然她说不相信什么心灵感应,但其实自己的心也已经被引入君惠所做的那个噩梦里面了。
到处走走,不知不觉已经到中午了。滋子的肚子饿了,脚也很疼。她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她看了看周围,发现国道对面有一家漂亮的具有古典风格的餐厅。
这是一家新店,还能闻到木头的气息,而且非常干净。但店里很冷清,只有滋子一位客人,可以随便坐,但滋子还是选了一个靠近炉子的座位。风很冷。这也许就是最近非常流行的人工制作的原木风格——滋子边想边坐了下来,但她突然发现眼前的墙上挂着纲川浩一正在微笑的照片。《另一位杀人犯》的封面上他就是这样笑的。
看着照片,滋子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照片的旁边。拿着菜单的女主人走近滋子,看着滋子笑了。
“你知道他是谁吗?”听见有人问她,滋子回过头来。这是一位打扮得很花哨的女主人,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毛衣,外面扎着一条红色的围裙,抹着同一种颜色的口红,年龄和滋子差不多。走到她的旁边,就能闻到一股很浓的香水味。
“是不是纲川浩一?一看他手里拿的书就能明白。”
女主人把菜谱放在桌子上,把照片从墙上摘了下来,放到滋子的面前。
“这个,就是窗户旁边的那个座位,”她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对面的雅座,“上星期六,他来这里录电视节目,在我的店里吃的中午饭,这张照片就是那个时候拍的。”
她显得很得意。而且她还称纲川浩一为“他”,这不禁让滋子哑然失笑。但是,这位女主人以为滋子的笑是善意的笑,于是又抬高声音继续说:
“他现在也算是最热门的人物了,但是一点架子也没有,他和我及我的丈夫很是谈得来,他还告诉我们他下一本书的构想。”
“他还准备出下一本书?”
这件事滋子是第一次听说,她也从来没有听在《日本文献》工作的作家们谈起纲川的下一本书。
“这本书还是关于这起案件的吗?”
“当然。”这位女人越来越觉得自己了不起,因为能了解时下的红人纲川浩一的最新情况而无法抑制的高兴吧,“他说要写得再详细点,因为他太想念朋友了,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滋子的眉毛往上扬了扬,一副嘲讽的样子:“但是,他不也可以获得非常大的现实利益吗?书不是畅销书吗?他不也是受电视和杂志欢迎的红人吗?像个走红的明星。”
“他长得很帅。”她好像在说自己的恋人一样,“他出镜的时候也很好看,但是,他自己却说自己不是明星,也不想做明星那样的工作,他是很认真地说的。”
“那他一定有什么目的。”
慢慢地,这位女主人发现滋子也许和她不一样,她不是纲川浩一的支持者——至少有这种可能。她非常意外地低头看着滋子。
“什么目的?他不是一位撰稿人吗?”
“撰稿人。”滋子重复了一句,回到座位上。她拿起包,想离开这家店。在纲川浩一曾经得意洋洋地发表演讲的地方,滋子恐怕一杯咖啡也喝不下去。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对纲川浩一的反感也没有什么确实的理由。只是人的好恶——不,最可怕的是在取得高井由美子信任的那场较量中,滋子输给他之后,又因为他的书而使滋子的报告文学受到影响,所以滋子才不愿意看到那个家伙。正因为如此,每当想起纲川浩一的事情,滋子就觉得非常恶心。
“你是不是不喜欢纲川君?”
女主人有点吃惊地问,她把“他”变成了“纲川君”,难道她还想和他成为亲戚吗?
“我不是太喜欢他。”滋子拿起了包,“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朋友,其实这个人做的事情就是为了出名和赚钱。”
“我觉得卖书挣钱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结果只能是这样的。”
女主人的话确实有道理,但滋子还是觉得很刺耳。
“他、原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挣钱当做目的,他在写《另一位杀人犯》这本书的时候,是准备自费出版的。”
刚刚走到门口的滋子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
“这是真的吗?”

------------
《模仿犯》 第七章(6)
------------

“当然是真的,因为有家出版社可以自费出版,他准备把书拿到那里去……”
“不对,我说的不是自费出版书的事情,而是说他是有钱人家的儿子吗?”
也许是因为让滋子又感兴趣了,也许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女主人的脸上又堆满了笑容。
“这是他亲口说的,决不会错的。他的父亲是经营着几家公司的董事长,他母亲也是娇生惯养的,他自己也有很多钱,即使一辈子不工作生活也没有问题。所以,他不是一直都在做学塾的老师吗?因为他的家世用不着他去公司上班。”
滋子又看了看女服务员手里拿着的纲川的照片。非常开心的笑容,时髦的打扮。
“这么说来,他从来没有把自己个人的情况透露给外界。”
滋子不是跟女主人说,而是在小声地自言自语。但那位女主人马上又接过话说:
“他说出这本书的时候,自己就知道从一开始就会很困难,但因为不想给父母添麻烦,所以就不想说出自己的情况。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他不想把家人和亲戚朋友卷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中来,所以直到今天,他都没有透露自己的个人情况。”
“但是,他和你说了,因为你们很谈得来。”
女主人又得意起来了。
“我们聊了很多,虽然都是私下的,但别人会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的,因为这不是想瞒就能瞒得住的事情,而且他又很有教养,和他一接触,马上就能明白的。”
“他来这里是为了录制什么样的节目?”
“他说是在凶谷录节目的,好像是新闻节目中的特别节目。”
这和滋子以前录制的是同一个节目。
“听说他还去事故现场献花了,然后才到我的店里来。可能也有天冷的原因,反正他的眼睛湿乎乎的,他觉得高井和明的事情太让人难过了。一看到他的样子就觉得很可怜,就想去安慰他,所以他一边吃东西一边和我聊天。然后他说我的店很不错,这种原木都是进口的。我告诉他这都是我丈夫自己建的。”
这也是人工做的吗?
“纲川君还说他也有一栋和我们一样的原木风格的房子,但比我们的房子要旧,自己非常喜欢,只是收拾起来太麻烦了。他还和我丈夫聊了很多,在他们的谈话过程中,他也说了自己家非常有钱,还有别墅。”
滋子把女主人说的每句话都记在了心里,她的心里开始有了一点好奇心。
纲川浩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到现在为止,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这是一个掉在空中陷阱中的问题。他是栗桥浩美和高井和明小时候的朋友,是为了站出来洗刷高井和明罪名的好青年;一个把和明的妹妹由美子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去关心爱护、非常有魅力、脑子反应极快、能言善辩的时髦的出色的年轻人。光看他的外在表现,和他一接近就会喜欢他,过去可没有人像这样追求过他。
既然是吃穿不愁的有钱人家的公子,为什么要和栗桥浩美及高井和明一样上公立的学校呢?
了解一下,也许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但是……
“他给你留名片了吗?”
听滋子一问,女主人点了点头。
“当然有,但都是让出版社转交的。”
那么,现在他到底住在什么地方呢?他的父母又住在什么地方呢?他的少年时代真的是像他说的那样吗?
“你这家伙的好奇心可不太好。”
电话的另一头,手屿社长说,好像是在嘲笑她。
“是的,我知道,我是一个爱挑毛病的女人。”
滋子坐在床上,拿出材料本、地址本、电话本和地图。
“他本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这是个非常重要的情况。我要去他学生时代的朋友家里,然后……”
“但是户籍本和居民证是不能随便查阅的。”
“可是如果完全履行手续不就可以了吗?”
“靠一部电话是无法把所有问题都调查清楚的,要知道我们不是警察局而是杂志社。”
“拜托了,让你操心和挂念。”
“如果他曾经离过婚或有孩子怎么办?也要把它作为材料吗?”
“请你不要浪费时间打岔了,我不是要探究纲川浩一的丑闻,我只是想了解他这个人,我不会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就相信他所提出的主张的。”

------------
《模仿犯》 第八章(1)
------------

“就算是不好的人,有时也会提出正确的主张的。”
“这一点我当然明白。”
手屿社长叹了口气,然后不紧不慢地说:“搜查本部也在纲川浩一的周围活动。”
滋子吃了一惊:“为什么?”
“他们希望真凶X能去接触纲川浩一,所以在他的周围布下了一张网。”
“这么说,搜查本部也承认真凶X存在说了。”
“虽然他们没有公开表态,但我认为这是非常明智的决定。如果确实有一位真凶X的话,那么他是不会放过把自己放在一边在社会上出尽风头的纲川浩一的。”
“纲川本人知道警方的行动吗?”
“估计警方不会正式告诉他吧。这样做的话,那警方可太丢面子了。但是我们的记者已经发现了,在支持纲川的记者和作家中也有人发现了警察的这张网,也许他们会把这个消息告诉纲川的。”
“但哪一个都不是致命的。”
“是的,也许也有危险的。”
“真凶X也不是笨蛋,如果他太过分的话,说不定会引起警方的注意,是不是?当然,这是建立在确有真凶X的前提下。”
手屿社长笑着把电话挂了。滋子的手按着电话机,眼睛看着通讯录,想着下一个电话打给谁。她盯住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首先她要检查一下自己的录音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只要一按电话上的键,就能阅读十条以上的信息。滋子的电话是台式录音电话,所以往回倒要花时间。滋子光着脚从床上下来,到冰箱里拿出了一听橘子汁。她一口气喝了半听,觉得非常爽快。
最初的三条信息都是联系业务的,第四条是作家朋友的留言,接下来是朋友的,然后又是联系业务的,全都是一些没用的琐事。
再下一条——没有声音。
滋子像个男人似地咂了咂嘴。这个闲着无聊的人,录音时间是昨天深夜,可能是个恶作剧的电话吧。
再往下——还是没有声音,再往下也没有声音。
滋子把铅笔放在鼻子上,缩了缩脖子。三条信息,时间间隔是五分钟。实在讨厌,真是个急性子的调皮鬼。
再往下一个,在电话响过几声之后。
“前烟,”
滋子的眼睛瞪大了。这不是高井由美子的声音吗?
“……时间太晚了,对不起,我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
没错,就是由美子的声音。说话的声音不是太清楚。
“我有事找你,所以才给你打电话,但是……我知道自己没脸再见你……”
可能是喝醉了?但据滋子所知,由美子的酒量很小,也不喜欢喝酒。要说她喝多了,那是在和明死后最痛苦的时候,她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也许她吃了什么药吗?
“我……不明白。”
她的声音很小,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楚。但留言到这个地方就断了,这是因为录音时间到了。然后又开始了下一条信息。
“对不起……”
很明显,她说话的方式很奇怪,也许她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尽管这样,她还在深夜给滋子打电话,尽管知道滋子不在,她还是忍不住要和录音电话说话。她到底怎么了呢?因为太着急了,滋子碰到了电话线,电话从床边的桌子上掉了下来。
最后的几条信息都是由美子的,但无论怎么集中精力去听,滋子还是听不明白。由美子只是一个劲地道歉,反复地说一句话:“我真的不明白”。
由美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在《日本文献》社长手屿的安排下,有马义男终于可以和高井由美子见面了,时间是在2月20日以后。
手屿社长说和高井由美子的联系非常容易,但是现在不用通过前烟滋子,而是要通过纲川浩一。
“现在的他,简直就是高井由美子的保护人,事实上也是这样的。”
在纲川刚提出那本书中所主张的意见时,高井由美子就中断了和前烟滋子的联系。不仅如此,连滋子的报告文学也受到了影响。义男多少有点担心,他自己也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下去。但如果最后的结果是,她这位硬派的报告文学的撰稿人的写作和连载都失败了,而且也把原来从事的女性杂志的作家工作也丢掉的话,有马义男觉得有点太残酷了。
他自己都感到有点滑稽,有一段时间他感到非常沮丧。前烟滋子的工作遇到了如此严重的挫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和鞠子所遇到的不幸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但是,他还是比较同情滋子的境况……自己虽然没有这种想法,但确实自己是不是已经忘了对鞠子的悔恨?是不是离鞠子越来越远呢?
当纲川浩一听说有马义男想见一见高井由美子的时候,表现得非常高兴。他说这件事值得写进书里或是拍成电视,他非常感动。
“可是,我只想见高井由美子一个人,”有马义男对手屿社长说,“社长可以在场,但我不想让那位叫纲川的年轻人在场。”
手屿社长的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他问:“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个年轻人是个第三者,尽管是朋友,也毕竟是局外人,和案件没有直接关系,我不是为听他说话才去的。”
手屿社长同意按有马的意思去安排,他去谈了好几次,但高井由美子的答复是如果不带着纲川,她不想见任何人。
“请你告诉她,我只不过是鞠子的爷爷,去见她不是为了抓她,用不着害怕。”
手屿社长把这些话都转告了由美子,但仍然不行。浪费了很多时间,最终还是有马义男让了一步,双方约定对方由纲川和由美子参加,这一边只有有马一个人,见面的地点由由美子他们选择。过了几天,手屿社长打来电话告诉有马见面的时间,把电话挂断之后,有马义男叹了口气。
“这女孩呀,只要有了男朋友,是不是就会认为男朋友说的话是世界上最正确的?”
他问水野久美。久美用手绢包着头,卷着毛衣袖子,牛仔裤的裤脚塞在雨靴里面,正在专心致志地用抹布擦洗着水泥地板。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塚田真一勇敢地挥舞着抹布打扫着天花板。听到这话,两人同时停住了手,对视了一下又看着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