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也不是非要杀死她的,当时的情况让他有了那样的行为。从无意中被迫杀人的意义上看,栗桥浩美也是一个受害人。最后,他终于可以摆脱那个一直逼着他的杀人犯的枷锁了。
可是——当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豌豆”又说出了让人紧张的话:
“可,这种程度的伪装工作,也不会维持得太久。”
“啊?这是为什么?”
“你冷静地想一想,这个故事情节——啊,那个名叫嘉浦舞衣的不良少女另当别论——岸田明美总是要回到父母身边的。可现实情况却不同,她已经死了。五年后,十年后,也许比这还要早,她的家人一定会怀疑的。明美还没有回来,爱玩爱闹的青春期已经过去了,应该到了选择成家立业生活在父亲金钱的保护伞的时候了,可她还是没有回
来——”
很奇怪。她离家出走的理由,那封信,一直取着钱的存折上的钱。明美真的是自己想离开家的吗?她真的还活得好好的吗?她的家人一定会怀疑的。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可能知道我和明美交往的事情的。”
看到满不在乎的栗桥浩美,“豌豆”严肃地批评他:
“你不懂,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线索,最后也会找到的。现在要消除怀疑,也就是只要过一段时间就会忘记这件事的。可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们在围绕这起案件进行调查的话,如果你小看了日本警察的能力,那可是很危险的。”
“这个……你可不要吓唬我。”
“我不是吓唬你,你只需要冷静地想一想,而且我们也不是无计可施的。”
“办法?”
那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为了今后,我们必须要进行伪装,要想把树藏起来就要到树林里去。”
“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反问自己的栗桥浩美,“豌豆”微微一笑。
“在关东地区的各个地方,都要发生相同的女性失踪案件。然后在某一时刻——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罪犯开始行动。他公布了犯罪声明,扔掉了几具尸体,最后,要让人觉得岸田明美以及和她一起死去的那个离家出走的女中学生也都是落入这个罪犯手中的。也许是我想得太远的,可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豌豆”那个时候的笑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心。
“当然,那个罪犯是个虚的,是我和浩美一直制造出来的海市蜃楼。你就藏在这个海市蜃楼的阴影里,永远都是安全的——”
是的,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从岸田明美和那个女中学生——名字都记不住了,好像是叫舞衣什么的——从那次杀人起,所做的每一件都是为了转移警察的注意力而开始的。“豌豆”这么说过,栗桥浩美也表示赞成,这真是个好主意。目的很明确,制造一个海市蜃楼般的连环杀人犯,然后躲在它的阴影里。
可就是这样,“豌豆”还是经常说一些含义不清的话,像什么“完美的恶”?
“我和浩美要做的事情都不是犯罪,我们是想表现一种恶。”
“豌豆”没有在意栗桥浩美的想法,他仍然在激动地往下说。他那高兴的声音,把栗桥浩美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我们要想所有的受害人和所有受害人的家人都有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谜。为什么?我的女儿为什么被人杀了?罪犯为什么要让我们如此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自作聪明的家伙也许会进行推理,警察也会很着急。可他们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线索也没有。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不,只有我们。”
说完,“豌豆”还耸了耸肩。
“本来有这些就会产生充分的效果了,这是一件了不起的工作。可是由于你的疏忽,让高井和明抓住了把柄,所以我要赶紧扩充计划内容,把高井和明也拖进来。”
我知道了,我不是为这件事道过好几次歉了吗——栗桥浩美在心里嘀咕着。
“可是这样也不错啊。”“豌豆”很高兴,“让高井和明做做像梅田那样的事情也很有意思,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故事。这样一想,我就很乐于为高井和明修改剧本了。说真的,我一直都很羡慕梅田事件中的那个真正的罪犯。”
“豌豆”那种狂妄的口气让栗桥浩美第一次感到了一丝不安。在这之前,无论什么事情,他都是听“豌豆”的。给媒体和受害人的家人打电话,让人们谈论这件事。把尸体弄得乱七八糟,只是把右手扔掉,到古川鞠子的时候,把已经埋了的尸体又挖了出来。这些都是为了制造一座海市蜃楼。为了能让栗桥浩美躲在它的后面,他们只能把它影子的颜色涂得浓点,再浓点,不停地涂,直到变成漆黑一片。
可是,“豌豆”的真实想法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意思呢?当然,如果他们一起做的这些事情败露之后,他也一样会很麻烦。可是……
“为了让高井和明扮演好罪犯,当他的怀疑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必须要让他死。”
“豌豆”斩钉截铁地说,然后回过头来看了看栗桥浩美。
“让他自杀,还要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份遗书作为物证,遗书上要说明他自己就是连环绑架杀人案的凶手。”
“这样做就不会有问题了吗?”
“不用担心,遗书由我来准备。”
确实,“豌豆”写信的本事已经通过岸田明美的信得到了证实。
“遗书不用太长,而且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自杀也并不少见,这是因为他们都是双重人格。一方面,他们以杀人为乐,他们已经沉迷于杀人之中了。另一方面,他们也知道杀人不好,受到良心的谴责。他们已经厌倦了这两种人格的厮杀,最终选择了消灭自己肉体和精神的道路。美国就有不少这样的例子,某起连环杀人案还没有破案就没有了线索,罪犯也许会因别的案子被关进了监狱,他们通常会选择自杀,这已经成为一种常识了。”
“豌豆”说得像个专家似的。也许他看了很多资料,可就在这种时候,他也不说“听说是”,或“我读过这样写的书”,而是非常肯定,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的想法。这种做法也是“豌豆”的习惯。
“豌豆”继续流利地往下说:
“物证要是能由我们来保管就好了,可我从来没有去过高井家,所以事实上到高井和明的房间里收集证据的任务只能交给浩美你了,你一定会干得不错的。”
这口气就像是店长在指示前来打工的店员。栗桥浩美含含糊糊地嗯嗯答应着。如果说交给我吗?我知道了,就好像真的是给“豌豆”打工的店员,他不高兴了。
“豌豆”的心情很好,他丝毫没有发觉栗桥浩美的一丝不满。
“哟,还有点时间。”
“豌豆”拿起桌上的报纸,笑眯眯地翻到了电视栏。
“今天晚上我们还要做点事情?”
栗桥浩美点点头。“田川一义要在电视上现场演出——”
“愚蠢,愚——蠢。”“豌豆”像唱歌似地小声说,“嗳,自从把古川鞠子尸体送回去以后,我们就好像在休病假,今天夜里该我们兴奋了,振作起来,浩、美?”
大约五年前,“豌豆”就认识了这个叫田川一义的人。确实,他很了解这个人,不仅了解他的身份,还了解他不为人知的习惯和过去的所作所为。
和栗桥浩美不同,“豌豆”大学毕业后,根本没有想过去做公司职员,而是在关东地区一所连锁经营的规模很大的学校当了一名按时间拿工资的老师。
“教孩子是我一辈子的梦想,可是在当今的学校制度下当一名老师,绝对不是我的梦想。”
在面试中,“豌豆”的这番话让在座的人都大吃了一惊,他们高兴地录用了他。在现行的学校制度中,这所学校能发挥一种作用,让想努力学习的孩子得到更大的鼓励,他的理想却在别的地方,足见他的度量有多大了。
在那里,“豌豆”当了三年很受欢迎的老师。后来,原来学校里有一位老教师自己另开了一所学校,邀请“豌豆”去工作,“豌豆”辞职后在这所学校帮了半年的忙,后来因“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而离开学校。那时,栗桥浩美早就离开了一色证券,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你要以为“豌豆”也会和他一样,那就错了。“豌豆”说他很快就要找到另一份工作了。
“第一所学校学生的家长中,有人正在做着很有意思的工作,事实上,他们已经把我拉过去了,但在同事面前,我只能悄悄地进行。”
这份“很有意思”的工作,如果要让栗桥浩美选择一个最恰当的词语的话,那肯定会是生活顾问。从事病人的心理治疗——虽然和医生很类似,可事实上却完全不同。这份工作是以有许多需要解决的问题的病人为对象,想办法和他们一起解决。公司名叫“实现好生活株式会社”,广告牌上却是个出版社。“好生活”就是“好好地活着”,公司出版了许多书籍,还为卖书做了规模很大的广告。面谈的方式是个人指导,是对买这些书的读者提供服务。当然,这是要付费的。
“豌豆”就是这里的咨询员。在“好生活”中共有四个职务相同的人,“豌豆”是最年轻的一个。公司说,对于年轻人的问题,就需要有活力的年轻的咨询员去处理。
栗桥浩美并不知道公司内部的详细情况。可是,在那里工作不到一年时间,“豌豆”的工资非常高。而且还能听到和看到许多有趣的事情,所以“豌豆”看起来也非常快乐。
“当我以咨询员身份出现时候,有人会自动地解除全部武装。哎,我说到这里也不要紧吧?他们就是为了坦率地说出心里话才来这里的。”
“豌豆”因觉得很无聊辞职后不久,报纸上报道了这家公司的一些消息。这家公司的一名咨询员因向一名来谈心的女性读者提供了她没有要求的服务而被提起了刑事诉讼。“豌豆”看到这条新闻后嘿嘿一笑,说这种事情在我上班的时候就经常碰到,只不过没有公开化而已。
“嗨,外界知道这种事情,也只是时间问题。”
那时,“豌豆”又去了一家和以前不一样的规模很大的学校里工作,当了一名按时间付工资的老师,他又成了受人欢迎的人。而且,现在仍是这样。因为他承担的课程比较少,乍一看上去像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可学生们还是很欢迎他的,他一定是个快乐而又值得信赖的出色的一名教师。
田川一义就是“豌豆”在好生活公司工作时攒下的“存款”。
从开始写剧本,准备将东京都作为舞台并对社会开始演出的时候起,为了让情节更加有趣,他们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应该有一个第三者。可是,那时他们还没有想到后来成为麻烦的高井和明,因为不知道如何让这个第三者、即素不相识的一个人加入到剧情中来,所以这个想法几乎不可能实现了。
就在这时,“豌豆”想到了田川一义。改变目前自己的人生,改变连自己都非常讨厌的怪癖,找份正经的工作,恋爱结婚,希望能成为社会上正经的一个人——为此而苦恼的田川一义来到好生活公司,和盘托出了自己的心事。
“如果是这个家伙的话,也许能把他拉进来。警察的调查工作一定会从有前科的罪犯开始。”
在好生活公司工作期间,“豌豆”把公司内部记录中觉得有意思的内容都秘密复印了一份拿回来。因此,根本不用费事,就可以找到田川一义现在的住址。
然后,他们决定将田川一义目前住处附近的大川公园作为第一个舞台。
事实上,和“豌豆”预想的只是要晚一些,田川还是被作为第一嫌疑人浮出了水面,媒体也开始追踪他。他一直在声明自己不是连环绑架杀人案的罪犯——
不一会儿,特别节目开始了。两个人坐在山庄的客厅里悠闲地欣赏着节目。在这个节目结束前,他们既没有吃饭,也没有喝酒,只是在喝着咖啡。
在“豌豆”的指挥下,栗桥浩美打了电话,按特别节目画面下面一直用字幕打出来的电话号码。直播间里一下子乱了套,栗桥浩美感到非常满足和自豪,播音员和解说人正在拼命地说着什么。
接下来就是为了让田川在天下人面前出丑而做交易了——这个绝好的机会终天来了——
“广告!”
栗桥浩美在电视前叫了起来。他拿着手机挥来挥去,因为太愤怒了,他那拿着变声设备的手像是要向电视打去。
“他们怎么想的?难道广告比我还要重要吗?”他冲着电话骂道。
“你们是不愿意认真地听我说话!”
电话挂断了。他自己都感觉到自己在喘着粗气,不管怎么说,他是第一次受到这种侮辱,这是绝不能允许的。
可是,“豌豆”却十分冷静。他坐在安乐椅子上动了一下。
“你再打次电话,浩美。”他说。不,这不仅是说,而是指示。
“为什么?”
“如果不再打个电话的话,这件事就继续不下去了?”
“我不想打!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愚蠢了!”
“豌豆”懒洋洋地说:“不是这个问题,在力量关系中,从开始就能压制住别人是我们的优势,为广告的事和他们争吵简直是愚蠢透顶了。”
“什么——你说我愚蠢!”
“如果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那就是愚蠢。”
广告又臭又长,电视上出现了女人的内裤。栗桥浩美的脑海里出现了以前他所看过的女人们的内裤,然后又消失了。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再寻找新的猎物,也没有听到惨叫、哀求和乞求饶命的声音。这是“豌豆”的规定,他说在开始现场演出的时候,同时进行剧情所不需要的新的犯罪是很危险的。因此,自日高千秋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带人到这里来。
“豌豆”、“豌豆”、“豌豆”的规定,太可恨了,全是“豌豆”决定好的了。
“我不想再打什么电话。”栗桥浩美又拿起了手机,转身穿过客厅,使劲地把门拉开了。
“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面传来“豌豆”那平静而又平缓的声音,就像瞌睡时说梦话一样。
“我才不会后悔!”
栗桥浩美扔下一句话后就上了楼。不知为什么,关押女孩子的那个房间的门半开着。在这之前上来的时候,“豌豆”好像说过,如果总是关着门的话,里面的臭味散发不出去。
栗桥浩美走进房间,没有点灯,向床边走去。他刚一屁股坐下,湿乎乎的床垫就在屁股底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套窗被钉上了,屋里很暗。走廊里的灯光像是被切成了一个平行四边形落在了地板上。栗桥浩美看着它,看着,看着,他的屁股摇晃起来,床也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吱呀,吱呀,吱呀。他随意地拢了拢头发,打开了这个房间里的那台旧电视。当他换到HBS电视台的时候,播音员正对着天空大叫。“罪犯”还在打电话。他难以置信,难道是“豌豆”自己在打电话吗?
当他快步跑下楼来到客厅的时候,“豌豆”正悠哉游哉地坐在安乐椅上,手机放在耳朵边。当发现栗桥浩美时,他用严厉的眼光(平静!)在警告他。在话筒上,除了栗桥浩美用的东西以外,还有一个更小型的变声装置。“豌豆”也有这个东西吗?他是什么时候买的?打电话是我的任务,所以只需要一个这样的装置,这是为什么?
虽然电话打完了,可在电视画面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容结束之前,即使你和他说话,“豌豆”也不回答,眼睛只盯着电视。当这个节目刚刚结束——又是广告和介绍节目内容——当那个勇敢的英雄田川一义的脸被摄制人员表覆盖的时候,“豌豆”把电视关上了。
然后,他终于说话了:“剩下的台词由我说了。”
口气很平淡。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要去洗个澡,然后再吃晚饭吧。”
他也不看栗桥浩美,好像还在生气。
栗桥浩美在客厅里来回走着。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他想不明白,可是脚却想动,他的能量也都用完了。他生气,没意思。为什么只把我当成傻瓜?我也想大吼一声,我也想骂人,可我骂谁?即使我想大吼想骂人,那谁又是安全的呢?
无意中,他想起了那个人,总是很被动、一直都被栗桥浩美欺负的牺牲品,那家豆腐店的老头,鞠子的的爷爷。那家伙也在看电视吧?他大概也看到了我那被广告打断的谈话了吧?
栗桥浩美给有马义男打了电话。
通话只持续了不到三分钟,话不多。可是今天晚上,这个老头态度很强硬。他说了很可怕的话:
——你不会是一个人吧?
——你一个人是干不了这些事情的。
——你被你的同伙训了一顿吧。
——你想发火,想骂我这个老头,是不是?
真是个愚蠢的老头。栗桥浩美骂了一句之后就把电话挂断了,他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老头发现我们是两个人了,不是一个人,他居然还能发现我被“豌豆”训了一顿。
他想吐,他不蹲下来都不行。不一会儿,“豌豆”洗完澡出来了,栗桥浩美对他说:
“也许我们是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豌豆”在听栗桥浩美说,他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中间他突然站起来想做什么,他开始放刚才特别节目的录像带。当然他没有看着电视画面,只是让它像BGM那样放着。
“有马那个老头会把刚才的事情告诉警察的吧,虽然警察不一定会真的相信那个老头说的话,可媒体就不知道了。他们会不会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让这个老头上电视讲罪犯二人说呢?”
怎么办呢——当他向“豌豆”靠过去的时候,“豌豆”像是要躲开似地站起来,一只手拿过了录像机的遥控器,对着录像机按了一下。那姿势就像电视剧或电影上枪击的样子。
“是这里。”“豌豆”面无表情地说。电视上出现了栗桥浩美的谈话被广告打断的画面。
“你就是在这时发脾气的。”
听到他这种不知是赞扬还是批评的口气,虽然知道自己错了,可栗桥浩美还是很反感。
“我知道了,可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什么也不跟我说就让我再打电话,是不是也太大意了。”
“豌豆”又重复了一遍:“你发脾气了。”
栗桥浩美没有说话,“豌豆”很讨厌别人指出他的不对,浩美非常清楚这一点。他非常非常讨厌这一点。
“豌豆”又一次摆出了枪击的姿势把录像机关了,顺便也把电视关了。就这样,那昏暗的显像管照出他的影子,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山里夜晚的寂静似乎也影响到了这座山庄。在这里呆着的时候,除了两个人热烈讨论问题的时候,他们总是开着电视,像这样安静,可是第一次。
栗桥浩美忍受不了,他想说点什么,“豌豆”似乎就在等待这个时机,他突然转过头来,笑了。和平时一样,温和的笑。
“不要紧的,不管有马义男说什么,你用的都是变声装置,没有人能听得出来。”
松了口气,栗桥浩美也微微一笑。
“是这样的吗?嗯,是这样的。”
“我肚子饿了。”“豌豆”向厨房走去,“咱们吃饭吧,还必须干一杯,是不是?让田川一义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这个计划是不是完成得最好,从来没有完成得这么好?”
第二天早上一睡醒,栗桥浩美就打开了电视,每个电视台都在报道昨天晚上的特别节目。他一边煮咖啡,一边不停地换频道,当咖啡煮好的时候,他觉得还是HBS的报道最详细,因此,他就坐下来开始欣赏起来。担任昨天晚上特别节目主持人的那位播音员今天早上又成嘉宾了。
可是,在他想搞明白节目内容是什么的同时,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那位女播音员今天早上化妆的情况,他决定去把“豌豆”叫醒让他上楼来。这样的事件,一个人看太没意思了!
“豌豆”说他葡萄酒喝得太多了头有点疼,栗桥浩美大笑着对他嚷着:
“田川一义被警察逮着了!”
让他惊讶的是,在这半年中,事实上,田川一义在大川公园附近确实干过以幼女为目标的猥亵案件及猥亵未遂案件。昨天晚上通过电视向全国人民露脸之后以及他手上带着的那枚很有特点的戒指,让受害人认定罪犯就是他。
“于是一位受害的女孩的母亲就急忙打了报警电话了。”
栗桥浩美倒在地上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