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宰相点头,脸上也全是喜色,道:“据探子说,金国太后重病,可能召回在前阵作战的孙儿,若如此,申将军这回更加势如破竹了。”
未待申将军把所有城郭夺回来,金国那边却是派了两名使者,一名勇士到京城议和。
自有大臣私底下劝玄阳子道:“皇上,对方提出的要求也不算过份,不若就答应了,赶紧定下和约罢?须知道,申将军一心向着成真皇帝,他这回大军挥下,总归要救回成真皇帝才罢休。若成真皇帝回来,一国怎能有两主?可成真皇帝有申将军护着,他要复位,皇上是必须要相让的。皇上不让,内乱将起,皇上肯让位,成真皇帝却又不会让皇上活下去了。如今议和,紧张召回申将军,不过有几个城池没有夺回来而已,无损皇上身家姓命啊!皇上,您仔细想想老臣的话。”
玄阳子怒斥道:“这是什么话?为了保住朕的身家姓命,就要置几个城池的民众于不顾,让他们陷于敌手?且现下申将军明明势如破竹,正能一举夺回所有城池,朕却紧急召他回来,这算什么?”
大臣待要再说,却听玄阳子怒喝一声道:“误国误民的东西,滚下去!”
大臣只得悻悻退下,心下暗道: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第二天,两名金国使者和一名勇士,却是到了宫外。
不管如何,对方是来议和的,玄阳子倒想留着他们,一旦申将军再传捷报,那时和金国议和,才有利已方。
待侍卫传了两名使者和勇士进殿时,丹女侍立在玄阳子身后,半以扇子遮住面,半探出头,好奇地看了看金国使者和勇士。
使者和勇士以金国来使的礼节行了礼,说了来意。自有大臣出来应答,两方一来一往的,说得颇热闹。
随使者到来的勇士,号称金国第一勇士,力大无穷,他听得使者和大燕国大臣耍嘴皮子,有些无聊,只到处瞧了瞧,这一瞧,却是瞧见殿上执扇的丹女,一时就被惊艳着了。
天气已转凉,丹女执扇站着,不过是做个样子,并不须再挥扇,一时瞧见勇士双眼直瞪瞪的,忙用扇遮住脸,心下道:好无礼!
勇士这几年,见惯了懦弱怯战的大燕国人,如今进京议和,也嚣张着,只认为大燕国皇帝见他们来了,肯定屁滚尿滚,赶紧签下和议书,好结束了战事,安享太平。至于自己一行来签和议书的人,要求一些赏赐,皇帝肯定不会拒绝。
他待使者和大臣说话告一个段落,突然用生涩的大燕国话朝玄阳子道:“皇帝陛下,你身后这个宫女颇美貌,能赐给我么?”
他一言既出,朝堂静得落针可闻。
玄阳子脸色不变,眸内却有寒光一闪,金国狗果然嚣张,还没开始议和,就敢要人了?
一殿皆静中,吴宰相开口了,缓声道:“这位勇士,殿上这位,却不是什么宫女,而是我们皇上策封的贵妃娘娘,你之所求,恐不能答应。”
勇士既然开口要人,同行的使者自然帮腔,当下已是开口道:“大人,我却知道贵国有相赐妾侍的先例,贵妃又不是皇后,论起来也是皇家妾,皇帝陛下将她送与我们的勇士,回头再纳十个八个便是,何必为一个女人和我们闹不和?”
他的话一出口,众臣面面相觑,有几个已是脸上变色,颇有些忍不住要说话的样子。
玄阳子却俯视使者和勇士,冷声道:“朕若不赐呢?”
勇士离玄阳子极近,闻言瞪圆了眼睛,迅雷不及掩耳的,突然就跨步上殿,大吼一声,双手一发力,把宝座连着玄阳子一起高举过头,作出要摔向地下的样子。
玄阳子一个鸽子翻身,已翻下宝座,一拳砸到勇士面门,勇士反应也快,已是微退,把椅子一倾,用椅背去挡玄阳子的手。
玄阳子迅速缩手,一只脚飞过去踏勇士,勇士退后一步,扔了椅子挡在玄阳子身前,一把将丹女扛到肩头,一跃下殿,嚷道:“莫打,我把人带走,咱们扯平如何?”
丹女本能尖叫一起,很快止了声音,在勇士肩上道:“你还没问过我愿意不愿意呢?”
“嗬,小娘子有意思!”勇士把丹女放到地下,看着她问道:“哪你愿意不愿意呢?不愿意,可能就要死许多人了。”
玄阳子正待上前,见得丹女使一个眼色,便不再说话,小淫僧机智,度着不会吃亏的。
勇士见玄阳子和众臣不说话,不由得意洋洋,就知道你们被打破了胆,只能乖乖把美女送上的。
丹女看着勇士的嘴脸,颇有些恶心,嘴里道:“适才瞧着,你却是力大无穷的,可是金国的英雄?”
勇士点头道:“我便是大金国第一勇士阿打。”
丹女这阵子听玄阳子等人论及金国兵将,也是听过阿打这个名字的,一时心头微惊,适才看着,这位阿打力气大,且身手也灵活,真要打起来,老道未必打得过他。而且他们是来和议的,这会先打了起来,若有个伤损也不大好。
她眼睛眨了眨,道:“原来是大力士阿打!”
勇士听得丹女这话,似乎也知道他,一下更得意了,不由挺挺胸。
丹女遂即又道:“我们大燕国有九足之鼎,平素数十人才能抬得动,若勇士能以一已之力扛起鼎,绕殿内走一圈,我便跟勇士走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了!


☆、第 16 章

不管丹女这话是激将之法也好,是延兵之计也好,阿打都不愿意在美人跟前露怯,且他一早听闻,大燕国有九足镇国宝鼎一座,正思一瞧呢!至于说几十人之力才能抬起云云,他也不以为意,在大金国,他就曾经抬起合三十人之力才能抬起的一只大石狮。
使者也不反对,大燕国的九足鼎越重越难抬起,若待会阿打抬了起来,正好叫他们瞧瞧什么叫勇士,也趁机吓唬一番,好让大燕国人赶紧签下议和书。
九足鼎却是放置在库房中。玄飞子听得阿打想来扛鼎,叉腰和玄微子并玄清子道:“这鼎是赤铜所铸,平素须得合四十人之力才能抬起,那阿打再厉害,最多也就移动一下,未必能抬起来的。”
玄微子皱眉道:“万一他真个扛起来了呢?”
玄飞子也略略担心,正要说话,听得脚步声,却是侍卫来传话,让玄阳子派四十人把九足鼎抬到前面大殿中。
殿内,自有人诚惶诚恐安置好适才被移位的宝座,请玄阳子上座,朝臣又各各站好,这才恢复了正常。
很快的,玄阳子就领着人把九足鼎抬来了。
阿打上前细看,沉下腰,用手推了推,把鼎推动了几步,心下有了数,这鼎,自己定然能扛起。
丹女立在玄阳子身后,悄声道:“老道,你赐酒给他喝,让他兴奋起来,待会热血上头,他若能扛起鼎,说不定会绕殿走几圈。”
玄阳子一下意会丹女的意思,微微一笑,传话道:“来人,给勇士赐酒!”
使者等人心下笃定,见得玄阳子赐酒,也笑道:“皇帝陛下,我们也想讨一杯酒喝。”
“既这样,便各赐一壶酒罢!”玄阳子又传了话。
酒来了,阿打接过嗅了嗅,也不要杯,提着酒壶对嘴一倒,酒入咽喉,不由大赞道:“好酒,虽不如我们的酒烈,却甘醇异常。”
使者也赞酒好。
酒毕,阿打走到九足鼎前,半蹲下身子,一足在前,一足在后,气沉丹田,双手抓住鼎足,大吼一声,奋力一举,双足迅速并拢,却是把鼎举了起来。
“好!”使者奋力鼓掌,大声喝采。
丹女也跟着鼓掌,眼神崇拜,娇声道:“不愧是勇士,还请绕殿一圈。”
阿打借着酒力,一举扛起鼎,这才发现,九足鼎比自己想像中还要重,但绕殿一圈么,勉力倒也能完成,他缓缓挪步,绕了起来。
众朝臣骇然,世间居然真有力能扛鼎之人。
玄飞子和玄微子立在朝臣后面,面面相觑,这勇士把鼎扛了起来,莫不成丹女真要跟他走?
玄阳子只盯着阿打双足,见他移步之间,步子大小并不一致,心中有数,这是勉力一举罢了。
阿打好容易绕完一圈,正要把鼎扔下,却听丹女扬声道:“勇士,我刚跟皇上打赌,说你尚有余力再绕殿一圈,皇上不相信呢!”
阿打手臂微麻,眯眼看了看大殿,再对上丹女崇拜的眼神,心口一热,咧嘴一笑,扛着鼎又绕了大殿一圈,这一回,脚步却是沉重了许多,最后几步,几乎是挪动的。
“嗬!”阿打大吼一声,把鼎扔下地,只觉血气翻腾,头晕脑涨的。
这个时候,玄阳子再次扬声道:“勇士英勇,再赐酒!”
旁边自有人把酒递到阿打手中。
阿打接过酒壶,拨开塞子,对着嘴狂灌起来,想压下那股临到嘴边的血腥气。
两名使者见阿打扔下鼎后,脸呈紫红色,喘声如牛,这会又狂灌酒,倒有些担忧,出声道:“阿打,且休息一会罢!”
他们话音才落,只听“咚”一声,阿打掼倒在地下,手里的酒壶甩出好远,“啪”一声成了碎片,酒香四溢。
“阿打!”两名使者大惊,奔上前去瞧,只见阿打口鼻出血,不由大喊道:“你们下毒!”
“使者大人,你这话可就冤枉人了!”丹女脆声道:“瞧勇士的样子,却是用力过度,伤及内脏了。他既然无扛鼎之力,就不要逞英雄,硬要举鼎。现下内伤,也不能怨他人。”
“你们,你们……”使者指着殿上的玄阳子和丹女,“你们会后悔的!”
一众朝臣既惊且讶,又杂着复杂情绪。这勇士进来时何等嚣张,不想贵妃娘娘三言两语,就撩拨得勇士扛鼎,现又内伤倒地,看着奄奄一息,似乎快要没命了。
“走!”两名使者去搬动阿打,想回驿站。这一次,他们自己也有带军医过来,阿打这种情况,还得赶紧让军医瞧瞧。
不想他们不搬犹可,一搬,阿打发出一声沉闷的叫声,口血溢出更多的血,眼一闭,气息全无。
殿中的事,早有人飞奔去告诉任太后。
任太后听得胆颤心惊,“什么?把人家勇士弄死了?现下横尸殿前,使者不依不饶,正大闹?这可怎么办?”
来人安慰任太后道:“太后娘娘不必担忧,皇上和贵妃娘娘自会善后的。”
任太后却是搓手道:“金国人不是好惹的呀,他们来议和,我们却弄死他们的勇士,他们如何肯罢休?”
一个声音插嘴道:“太后娘娘,我们就是不弄死他们的勇士,他们一样不肯罢休,一样会抢城掠池,杀人放火的。这回来议和,听闻也是狮子大开口,要我们每年进贡多少金银绸缎美女,又要奉他们皇帝作义父,我们怎能答应?”
来人瞧了瞧,见是怀雁插话,不由感叹:太后娘娘身边这位宫女,却有见识,有胆气。
殿中,丹女有些腿颤,略略站不稳,适才阿打倒下时,她事先虽知道会出现这个结果,可亲眼看着前一刻还嚣张,口出狂言的勇士,下一刻横尸殿前,到底有些不安。
玄阳子侧头,小声安慰她道:“你这是为国出力,灭了对方一个勇士。留着他,一旦开打,我们将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下。”
丹女拿扇子遮住自己,揉着心口,低声道:“我知道。”
不多时,金国两位使者已召了自己带来的军医进殿,军医诊断后,也跟使者道:“大人,阿打这是用力过度,伤了脏腑,且适才又喝酒,方才爆血管而亡。”
军医一言既出,使者想及丹女引着阿打扛鼎和喝酒种种,怒容满面站起来,朝玄阳子道:“皇帝陛下,你若杀了你的贵妃娘娘赔罪,阿打这件事情便先搁到一边去,若不然,哼……”
一位老臣上前,朝玄阳子禀道:“皇上,来者是客,且他们本是来议和的,并无恶意,如今死了人,我们也该赔个罪的。”言外之意,却是让玄阳子处死丹女赔罪了。
玄飞子和玄微子站在未尾,却也清楚听得老臣的话,不由暗怒:怪不得成真皇帝会被掳,原来他身边尽是这些贪生怕死,一见金人就腿颤的老狗。
玄阳子看着老臣,叹息道:“余大人,你也是三朝元老了,说出的话,何等浅薄!也不怪成真皇帝坐位时,外敌直杀进京城,烧毁了大半个京城,掳走了成真皇帝。成真皇帝身边尽是你们这些人,何能雄起?”
丹女站在玄阳子身后,听着这话,一时又站稳了身子,暗暗道:老道想雄起么?
“皇上!”老臣脸带愧色,却认定自己是为国着想,开口想再说话。
玄阳子一摆手,喊道:“来人,把他官帽除下,赶出宫去。”
“啊?”老臣不敢置信,嚷道:“皇上,我可是成真皇帝御封的……”
“拖下去!”玄阳子再喝一声。
另几位正想上前劝玄阳子杀丹女赔罪的老臣,及时缩回脚步,垂下头,作出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
丹女扶在宝座椅背上,低声夸玄阳子道:“老道,你这回霸气侧漏了。”
“更霸气的在后头!”玄阳子待人把老臣拖下去,便俯视使者道:“朕就是要护着爱妃,就是不给你们赔罪,你们又待如何呢?”
“你,你会后悔的!”使者怒吼。
“后悔的,只怕是你们。”玄阳子突然站起来,大喝道:“来人,把这两名口出狂言,侮辱朕和贵妃的使者拖下去斩了!”
“没有听错吧,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有名老臣忍不住出声。
另一位老臣也忍不住了,上前劝阻道:“皇上,万万不可啊!他们是来议和的,我们杀了他们,若是他们再不肯议和,哪该如何?”
“废物!只会一味害怕,一味想着议和,江山就是毁在你们手上的。”玄阳子喝一声道:“把他的官帽也除了,赶出宫去!”
御前侍卫陈子平等人,闻言早一拥而上,把两名使者并老臣拖了下去。
“老道,杀了两名使者合适吗?”丹女小小声问了一句。
玄阳子道:“勇士死了,这边老臣胆颤心惊,没准打着护国,想要和平的旗号,会私下去跟使者协商什么,到时回头来威胁朕,让朕杀你,更添麻烦事。这会全杀了,断了老臣的念头,正好一致对外,破釜沉舟。”
“老道英明!”丹女赞一句,忙又改口,“皇上英明!”
“嗯!”玄阳子点头,“待会回去,你再大声夸几句,这样小小声的,听着不过瘾。”
丹女:“……”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第 17 章

处置完金国的勇士和使者,一众老臣惴惴不安了好几日,年轻的臣子却是感到吐气扬眉,皆悄悄道:“从前成真皇帝坐位时,咱们一忍再忍,最后还是被打进京城了。现下昭和皇帝坐位,感觉爽多了,若是……”
若是成真皇帝不回来,一直是昭和皇帝坐位就好了。
年轻臣子心中这句话,却不敢直说出来。
另有臣子道:“贵妃娘娘不愧是昭和皇帝的师妹,那个智勇双全,刀不血刃,当殿就让金国第一勇士横尸了。有他们两人在,料着不会再让金人打进京城的。”
欧阳氏听闻了丹女的英勇事迹,便来找她说话,笑道:“外间传遍了,说贵妃娘娘机智,智斗金国第一勇士云云呢!还有人想请折子,让皇上立贵妃娘娘为皇后。”
丹女嘻嘻笑道:“这几天听了好多夸奖的话,你别再夸我了,再夸下去,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慢着,我其实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啊!这失忆症,什么时候能好呢?
欧阳氏说着话,另想起一事,吞吞吐吐道:“贵妃娘娘,我偶然听得红莲提及,说玄随子道长讲过,你们师父是一个半仙,摸一摸别人,就能治别人不孕之症,不知道可是真的?”
“啊?”丹女愕然一下,接着反应过来,突然倒在榻上,笑得滚来滚去。
欧阳氏见她如此,不由涨红了脸,推着她道:“贵妃娘娘别这样,我这不是多年没有怀上,心急了,听什么都想相信么?”
丹女又笑得滚动,隔一会才坐起,用手抿抿发丝道:“小师弟说的话,哪能当真?先前不过几位师兄哄他玩,信口胡说的,他信以为真,居然到处说。”
欧阳氏也失笑,有些窘然,垂头道:“我都二十五岁了,若将军这次打完仗回来,我再不能怀上,怎么也得帮他纳妾了。可心底,到底不甘心。”
丹女拍拍她的手道:“未必是你的问题,没准是将军的问题呢!”
欧阳氏张了张嘴,想为申将军分辩,再一想,自己这些年一直看医问药,宫中御医也帮自己诊过脉,只说并无问题,但自己却一直未能怀上,莫非,真是申将军的问题?
丹女压了声音道:“待申将军回来,你设着法子让御医给他诊脉,若问题在他身上,就让他服药治疗,为了子嗣后代,他也不能拒绝的。”
欧阳氏一听,多年的心结稍解,笑道:“多谢贵妃娘娘开解!从前,没有人肯这样跟我说话。”
两人说着话,都为自己在宫中有了一位能谈得来的朋友而欣喜。
御书房中,玄阳子正议事,已有人报进来,喘着气禀道:“皇上,申将军再夺回两城。”说着奉上军中书信。
玄阳子大喜,拆信一看,拍案道:“好,申将军果然英勇。”说着,又拆另一封信,看完丢给吴宰相。
吴宰相一瞧,信中却是说,焦赞之前兵败,一直徘徊在边境,集结着散兵,想再谋一战,救回成真皇帝。这回听闻申将军大捷,他便领残兵会合申将军,共同谋划救回成真皇帝。
现焦老爷已死,焦皇后和焦夫人被软禁,焦赞一旦得知,如何肯罢休?若是救回成真皇帝,玄阳子这皇位,不管愿意不愿意归还,都会引起内乱祸端。
吴宰相这些时候辅助玄阳子打理朝事,在他心中,却是认为玄阳子比成真皇帝要靠谱得多,也有明君的迹象,若能选择,他也愿意选择玄阳子当皇帝。可成真皇帝,也不能不救啊!
来人禀报完,便退了下去。
玄阳子不知道想什么,一时倒沉默了起来,吴宰相也不敢出声。
隔得一会,却又有人报进来,惊喜交集道:“皇上,太上皇集结了三万人马,已到了京城外。”
“好,太好了,终于有自己的兵了。”玄阳子这才兴奋起来,忙领着人亲去迎接景泰丰。
这一晚,宫内设宴,一来庆贺申将军大捷,二来为太上皇洗尘。
众臣见景泰丰招了三万兵马回来,也吃了一颗定心丸,纷纷道:“有了三万人马护着京城,总归是安稳多了。”
景泰丰一回来,也从玄阳子听闻丹女设局,一举灭了太原王和焦老爷的事,再听得她让金国勇士扛鼎而亡,不由也竖起拇指,和玄阳子道:“你这位师妹不错!若她能生下儿子,何防封她为皇后!”
哪也得她能生才行啊!玄阳子眼神一闪,忙劝景泰丰喝酒,转了话题。
宴毕,玄阳子略有醉意,回到明和殿时,在怀里摸出一个小锦盒,揭开给丹女看,道:“这是母后给你的。”
丹女接过一看,锦盒中却是一对掐丝灯笼耳环,做工精巧,极是别致。
玄阳子莫名想起景泰丰的话,不由摇摇头,一时拿过锦盒,温声道:“朕帮你戴上。”
丹女今晚也喝了酒,略有些兴奋,这会也不拒绝,坐近玄阳子身边,侧了头,撩起发丝,露出耳朵来。
她耳上缀的,原是珍珠耳环。
玄阳子笨手笨脚,先帮她摘下珍珠耳环,再戴上掐丝灯笼耳环,看着丹女动了动,耳环在她脸际晃动,更映得俏脸如花,不由看呆了眼。
“老道看什么?”丹女莫名害羞起来,拿手指捅了捅玄阳子胸前。
玄阳子一把执住丹女的手,见她十指纤纤,又白又嫩,心头荡漾起来,含糊道:“小淫僧长了一对好看的手。”
丹女心头“咚”一跳,轻轻挣了挣手,没有挣开,便任由玄阳子握着,只粉脸生霞,越来越烫。
玄阳子抬眼对上丹女,待要说什么,猛地里心头一惊,警惕起来,朕这是怎么了?小淫僧又不是真女子,怎能心动?
不对不对,朕再和她纠缠下去,只怕会变态。他一时松开丹女的手,起身道:“朕还要和大臣议事,今晚就安歇在御书房了。”说着落荒而逃。
连着几日,玄阳子都安歇在御书房,再不回明和殿,就连红莲,也看出不对来。
这一日,看看殿内无人,红莲就上去给丹女揉腿,一边悄声道:“贵妃娘娘,皇上每早让您上宫执扇,傍晚又让您在御书房侍候,可到了深夜,却让您独守明和殿,这可……”
丹女神游天外,自己来历不明,也难怪玄阳子有所顾忌了。
她们正说话,却有玄随子求见。
玄随子一见丹女就嚷道:“丹女,你还有心思闲坐,大事不好了呢!”
“怎么了?”丹女诧异,自从太上皇带兵回京城,这几日风平浪静的,能有什么事?
玄随子恨铁不成钢地看丹女一眼道:“有大臣商议,要让大师兄娶叶大人的女儿为皇后呢!还到太后娘娘跟前去禀话了,又让钦天监去合八字,瞧着是来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