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含秋应了,忙去换衣和收拾东西。
待送走申含秋,申庭便道:“你又放心她自己过去?”
长信公主道:“我若跟去,她心中顾忌,便不能放心去接近世丹了。毕竟之前我那样反对过。”
申庭叹道:“太子那头,真的没得转弯了?”
长信公主摇摇头道:“话儿说得那样明白,还能转什么弯?不过也罢,你看看皇上,这阵子多宠爱姜贵妃?若不是皇后娘娘一直安分,寻不着错处,我都怀疑,皇上想把皇后娘娘架空,改让姜贵妃掌事了。形势如此,太子那儿还不知道厉害,我也懒得再和他周旋了。”
申庭道:“可你就吃得准世丹的想法?万一他也是一个不懂形势的呢?”
长信公主道:“不可能,世丹那样聪慧一个人,怎么会不懂形势?你看他之前说是属意宋意珠,一朝宋意珠落水,被世炎救起,他马上放手,让世炎顺利娶了宋意珠,半点不闹腾,也不让世炎难堪。为着此事,外间还有人赞他大度呢!这种行为,才是识大体,知道大局的。”
被称赞的景世丹,却在梨树下小睡了片刻,待他醒来,派去接女眷的马车便络绎来了,稍上了年纪的女眷果然一个也不来,来的,皆是年轻的小姐。
来的小姐们中,除了宋家三姐妹引人注目后,另有三个人,也引起一阵哄动,一个是罗芳溪,另一个是申含秋,还有一个,是公主景世蓉。
景世蓉今年十四岁,生母是康婕妤。康婕妤是康太后的侄女。当年康太后进京,思念家乡的亲人,景南天便派人去接了康太后的侄女康苗进京。康苗虽不识字,但煮得一手家乡菜,又会哄康太后开心,便被留在宫中。
看看康苗差不多到了婚配年纪,康太后怕误了她的终身,便准备给她择婿,只一时之间,又有些舍不得她。说是她嫁人后,肯定不方便频频进宫的。景南天见康太后喜欢康苗,也想留康苗继续服侍康太后,因见康苗还算清秀,索性便纳了她为嫔妃,随便封了贵人,让她在宫中陪伴康太后。但到底认为康苗是乡间女子,不识大体,且不识字,对她兴趣并不大,并不让她侍寝。还是康太后撮合,康苗才得已侍寝了几回。
一年后,康苗生下景世蓉,景南天便给她晋位婕妤,让她专心陪伴康太后,只是自此后,再不碰她了。
景南天又认为康苗不适宜教导景世蓉,因让宫中的淑妃抱了景世蓉去养。后来淑妃去世,景南天又让周皇后教养景世蓉。
景世蓉渐长大,得知生母是康婕妤,并不是淑妃,也不是周皇后时,便有些纠结的情绪出来。现下她也十四岁了,便知道掩饰自己的情绪,只在周皇后跟前撒娇,有意避着康婕妤。
但不管景世蓉生母是谁都好,众人只知道,她是景南天唯一的女儿,是景南天的掌上明珠,谁娶了她,便平步青云了。且看长信公主的夫婿申庭,掌着多少要害部门啊?景南天对妹夫尚且如此,到时对女婿,自更加会委以重任。
众人讨论景世蓉时,石康和宋意墨耳语道:“公主不愧是公主,那份气度,那份美貌,与众不同啊!小侯爷,若不是你小着她两岁,凭你的才貌,够格当她的驸马了。”
宋意墨见石康满眼赞叹,不由失笑道:“是你自己想当她的驸马罢?扯我干什么?”
“我就是想,人家也瞧不上我的。”石康收回视线,在地下拨了一根草含在嘴里,幽幽道:“谁叫我没有你俊俏呢?”
宋意墨正要再取笑石康几句,眼见宋意珠领着宋意佩和宋意婵过来了,忙站起来过去相迎,喊了姐姐后,问道:“可拜见皇上了?”
宋意珠道:“刚见过了顺王殿下,顺王殿下领我们过去,本要拜见皇上,却找不到皇上的踪影,待会儿再去拜见。对了,你们的猎物呢?那边两队人马都烧烤开了,你们也赶紧把自己的猎物收拾一番,烧烤起来才是。我们呢,就帮你们摘些瓜果,洗净了才上桌。野宴啊,一切皆自己动手,吃起来才有味。”
宋意婵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深觉新奇有趣,又问宋意墨道:“阿弟都猎了一些什么?”
宋意墨有些脸红,小声道:“够你们吃的。”
石康大声爆料道:“他就只猎了两只野兔和两只山鸡,大件的一样也没有。不过放心,我猎了一只野猪,待会儿烤给你们吃,饿不着你们。”
宋意佩和石康也算相熟,闻言抿嘴笑道:“那我们就等着尝野猪肉了!”
一会儿,苏缕和陈双玉也来了。
陈双玉见过了陈双鱼之后,便过来找宋意墨,问得宋意墨只猎了野兔和山鸡,便护短道:“意墨哥哥年纪小嘛,能猎得东西已不错了,你们不能太多要求。”
宋意佩笑道:“就知道你会护着他。”
宋意珠也道:“听闻阿爹当年,十岁就能猎得野猪,阿弟小时候还好,现下越长越娇弱,确实不像话。我说,晚间也该多花时间练武,别只顾看书。咱们大景朝的男子,光会读书是不行的。”
宋意墨清“咳”一声道:“大姐,你好歹给个面子,别当众训我行么?”
她一言既出,石康等人便笑了。
宋意珠说着话,见另一头的罗芳溪朝她招手,便抛下宋意婵和宋意佩,过去跟罗芳溪说话。
罗芳溪悄声道:“含秋有话要跟你说,你跟我过来。”
宋意珠一思忖,马上有些明白申含秋急于要见她的原因了。上回她让申含秋帮忙在康太后跟前说好话,撮合她跟景世炎,那时候申含秋就说了,若将来有事找她办,她不能推托,想来,现下申含秋就要让她办事了。
不过也是,今晚这场野宴,绝对是好时机。
申含秋候在一边,见罗芳溪领了宋意珠过来,便道:“还记得上回你承诺的事么?”
宋意珠点点头道:“我虽是女子,也是重承诺的人,申小姐有事,只管开口,力所能及的,定然不推托。”
罗芳溪见她们说话,便退到一边给她们把风,并不想听她们说什么。
申含秋看看罗芳溪的背影,转过头来,才跟宋意珠道:“你是已婚妇人,又是顺王殿下的妻子,此事由你去办,却是最适合。”说着微微有些脸红。
宋意珠只一猜测,就有些知道申含秋要她办何事了,因点头道:“申小姐请说。”
申含秋斟酌言词,想尽量说得既明白又含蓄,斟酌半晌,又怕言语不明,误导了宋意珠,索性直接道:“我想和惠王殿下单独相处,想让他接受我,你帮着布置罢!”
宋意珠倒吸一口冷气,有景世炎作幌子,帮着制造机会让景世丹和申含秋单独相处,自然不难,但要让景世丹今晚就接受申含秋,这个就难了。
宋意珠摸不清申含秋有多大的决心,又是否需要用到一些手段,便试探着道:“申小姐,你可是长信公主的心肝宝贝,又是许多少年男子的梦中情人,真要这样做么?万一惠王殿下想法与众不同,另有心思,那么你……”
申含秋却对自己有信心,认为景世丹绝不会拒绝她,只要她和景世丹有了共识,那么她便能磨得长信公主答应她嫁与景世丹。手段倒不是很必要,但必要让长信公主相信,她已经属于景世丹,再不能嫁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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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宋意珠想起景世丹从前属意自己,百般想接近,而自己在某个时候,对他这样才貌双全的王爷,也难免起了微妙的心思,如今却要安排布置,设计他进入申含秋的圈套,一时之间,便有些百感交集。
申含秋见宋意珠有些惘然,忍不住道:“莫非你以为惠王殿下从前属意你,现下也放不开你,再不能喜欢上别人?”
宋意珠吓一跳,这才回过神来,笑道:“申小姐说哪里话?莫说我现下已是顺王妃,纵不是,也会像从前一样,不会对惠王起心思的。而惠王在我落水时,没有下水相救,至后来我和顺王成亲,他也到场相贺,足以表明,他对我已没有别的意思了。那时传闻他属意我,究其原因,不过因为我冷待他,他越加起了好胜心,想令我臣服而已,未必真的多喜欢我。”
申含秋一听,道:“也是,若真个那么喜欢你,求一求皇上,也就赐婚了,何必乱折腾?瞧着,也不过好玩,想和你玩玩罢了。现你是顺王妃,他肯定不会再玩了。”
宋意珠见申含秋说话难听,但回心一想,她说话再难听,自己不过受几回也就算了,又不是一直跟她一处,也不必跟她计较了。
申含秋见宋意珠没有反驳,便有些满意,一时道:“好了,你且安排罢!一定要安排得像是偶然相遇,而不是我刻意去就他。”
宋意珠点点头,又商讨几句细节,这才各各走开。
景世炎不见了宋意珠,正要着人去找,一转头见宋意珠出现在跟前,便上前道:“适才去哪儿了?”
宋意珠怕景世炎生出不该生出的疑心,且她又决心以诚相待,想一想便拉了景世炎避开人多处,走到一颗没人的大树下,源源本本把自己当初拜托申含秋帮着求情,现申含秋要求自己为她办事的事儿说了。
景世炎虽新婚甜蜜,对宋意珠当初曾被景世丹属意过的事实,总还抱着一丝丝介意,现下听得宋意珠为了嫁他,甚至去求了申含秋帮忙在康太后跟前说情,突然就感动了,低声道:“小傻瓜,你直接求本王就成了,求申含秋作什么?”
宋意珠是侯府嫡长女,这些年罗夫人一直活在担忧中,对她虽百般教导,总归不够亲昵,现她一听景世炎以这种口吻说话,直把她当了需要保护的弱小女子,却很受用,笑道:“我不是怕你不喜欢我么?”
景世炎瞧瞧无人注意这边,一下伸手揽住宋意珠的腰,俯耳道:“记住,本王是你夫君,有责任为你排忧解难,以后有事儿不好办,只管交给为夫。”
宋意珠也不忸怩,只管伏在景世炎胸前,笑道:“现下这件,就是难事。我虽答应为申含秋办事,但实在不想再和惠王殿下有任何牵扯了。”
景世炎道:“此事交给本王,定然妥妥当当办成。”
宋意珠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呢?”
景世炎在宋意珠发丝上亲一亲道:“也简单,只须派个小内侍去请二哥,就说本王有话跟他说,约他在僻静处相见,他要是瞧见那小内侍确实是本王身边的人,自然就赴约了。待申含秋和他见了面,两人如何之后,哪儿有心思再计较小内侍是谁家的?就是来计较了,本王只说确实约他相见,但小内侍听错地方了。”
宋意珠怔怔道:“这么简单?且听着,许多错漏,很容易穿帮的呀!”
景世炎捏捏宋意珠的鼻子道:“你以为每个人都那么智慧?每时每刻怕人算计?放心罢,越简单,对方越没有介心。你就是想太多,想得太周全,才不能开怀一笑。”
宋意珠抬头,眼眸有亮光,低低喊了景世炎一声。
景世炎有些动情,不禁想俯头。
宋意珠忙用手挡住他的唇,嗔道:“事儿还没办,就想讨赏了?”
景世炎一笑松开宋意珠,道:“好,办了事再来讨赏。”
那一头,宋意墨正和人说话,便有一个小内侍过来请安,和宋意墨道:“小侯爷,顺王妃请您过去说话呢!”
宋意墨一瞧,见小内侍提着灯笼,穿的是王府下人服饰,度着他是景世炎身边的人,便不疑有它,在小内侍的指引下向前走。
眼见小内侍把她往僻静处引,宋意墨脚步稍停,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在王府多长时间了?前几回我到顺王府,怎么不见你?”
小内侍恭谨答道:“小的叫来福,打小起就在王府服侍主子了。小侯爷到王府时没见着小的,是因为小的平素只递个话跑个腿,贵客到时,还没资格近前服侍。”
宋意墨听他这般说,倒寻不出破绽,便怀疑是自己多心了,一时点点头,又起步随小内侍往前。
景世丹那里,却是随景世炎身边的小内侍祥云来到荷花池边一处四角凉亭内。现下九月底,又是秋夜,颇有凉意,凉亭外间挂了灯笼,四面的槅子围上了,只剩下一扇面对荷花池的槅子开着。
进了凉亭内,祥云便恭身道:“小的告退了。”
景世丹一把喊住道:“不是说三弟约本王相见的么?他人呢?你这个奴才也可恶,把本王领过来,一茶杯也没有,想抛下本王就走?”
祥云有些惶恐,垂手道:“小的这就喊人给惠王殿下送茶过来。”
“咦,那边来的人,好像是小侯爷,你过去接引一下,就说本王和顺王殿下都在这儿呢!”景世丹一看不远处有灯笼光闪动,便眯了眼细看,又吩咐祥云一句。
祥云也瞧了瞧不远处,除了灯笼光,却是瞧不出来的是何人,一时惊叹景世丹的眼力:哇,听说惠王殿下能百步穿杨,眼力过人,不想厉害到这个地步,这么远,他也能看清是谁来了!
宋意墨正越走越疑心,极想掉头回去时,就见不远处的凉亭间中,有人提了灯笼迎过来,笑道:“小侯爷来了!顺王殿下约了惠王殿下在凉亭内相见,让小的过来迎一迎小侯爷。”
宋意墨一瞧,这位小内侍倒确实是见过的,正是景世炎身边服侍的祥云,一时便释了疑心,问道:“他们来多久了?”
祥云随口答道:“刚来呢!”说着看一眼宋意墨身边的小内侍,见对方也穿了王府下人服饰,虽略略奇怪,但也没多想,只引了他们往凉亭间方向走。
名唤来福的小内侍堪堪走到凉亭间前面,就一把拉住祥云,笑道:“主子说话,我们就退下罢!”
祥云便朝宋意墨道:“小侯爷只管进去,小的告退了。”说着顺来福的手力向旁边走一步,两人恭身退下。
“还不进来?”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不得不说,景世丹和景世炎相貌虽不同,但懒懒说话时,声音却极像。宋意墨听得这个声音,便错以为是景世炎喊她,一下就应了,跨步进了凉亭间。
宋意墨一进去,见凉亭内的四角柱上挂着灯笼,灯笼光极幽暗,影影绰绰的,照见长条石凳上有一人侧身躺着,现正以手支头,抬眼看她。她和对方视线一接上,不由一惊道:“惠王殿下!”
“可不正是本王么?”景世丹一跃而起,在宋意墨想退出凉亭间的同时,已疾速上前,关了槅子门,再揽住宋意墨的腰,把她拖到长条石凳上搁倒,不顾不管就压了上去。
宋意墨心知不妙,因一路行来,此处僻静,也不见什么人,知道喊也没用,只用力挣扎,一边道:“惠王殿下,你这般□我,不是君王所为。”
“本王向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景世丹压住宋意墨的腿,不让她乱动,一边低声道:“你和本王演一场戏,以后,本王就不欺负你了,如何?”说着俯头去找宋意墨的唇,热气喷在她脸上,一边大声喘息着,缠绵喊道:“阿墨,心肝啊~”
中计了啊!宋意墨心下大喝一声,才要张嘴,惊见景世丹俯下头来,忙又闭紧嘴,努力侧头避开。
这个时刻,申含秋已到了凉亭间外间。她的计划是:假装过来欣赏夜色下的荷花池,再吟诗一首,声音自然会惊动已在凉亭间内的景世丹,于是景世丹走出来,两人顺理成章偶遇,搭上话。待进了凉亭间,孤男寡女相处,自己再表白表白,不怕景世丹不动情。
只申含秋万万想不到,她才走近凉亭间,就听得里面传来许多乱七八糟的的声响,听声音,分明是景世丹发出来的。她有些错乱,顾不得多想,几步上前,一下推开槅子门,冲了进去。
正在石凳上压制宋意墨,不让宋意墨乱动的景世丹听得声响,抬起头喝道:“谁来坏本王的好事?”
“表哥!”申含秋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气愤之下直冲到石凳边,举起手中的灯笼去照那个“淫妇”,想看看对方是谁。这么一照,她更不敢相信了,失声道:“小侯爷?”
景世丹一把坐起,理理衣裳领口,又腾手去给宋意墨理领口,一边朝申含秋道:“表妹,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喜好男色?”申含秋愤恨交加,指着景世丹道:“皇帝舅舅知道你这样吗?”
景世丹无耻道:“所以,还请表妹帮着掩饰一二。表妹要是愿意,本王也可以娶了表妹为王妃,但是本王和男宠之间的事,表妹也别干涉。”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了?”申含秋气得发抖,怒道:“我要告诉皇帝舅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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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别这样大声,若引了人进来,还以为是本王和阿墨联手欺负你,这样就不好了。”景世丹在欺负两个字上咬重了语气,暗示了某种场景。
申含秋一听更生气了,可究竟是知道利害之处,不得已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你们一定没有好结果的!”
景世丹嘻皮笑脸道:“表妹,我们这种苦命鸳鸯,本就不易,你何必再这样咒我们呢?祝福一下不行么?”
“不要脸!”申含秋骂一句,拂袖走了。
待申含秋一走,宋意墨这才开口道:“你不怕她真个去告诉皇上?”
景世丹笑嘻嘻道:“她告诉了,便得交代她因何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对她有什么好处?”说着俯视宋意墨,对宋意墨这回的配合颇有些意外。
宋意墨在申含秋推槅门进来时,其实已想通了,现下她和景世丹之间,力量还是悬殊着,根本对抗不得,既这样,便只能暂时忍受了。待得自己羽翼已成,那时想法杀了景世丹,也就报了这几次受辱之仇。且景世丹一死,姜贵妃无所倚仗,自然威风不起来,宫中之人又最喜欢痛打落水狗,景世丹一死,姜贵妃也就到头了,悬在镇武侯府头顶那把刀,自然消失不见。
既然下决心,有朝一日要杀了眼前此人,这会,何防配合一些?宋意墨勉定心神,对上景世丹的视线。
景世丹在灯笼光下注视宋意墨,见他肌肤白嫩,红唇嫣然,胸口微微起伏间,更显细腰纤纤,突然就吞了一下口水,这小子太像娘们了,闹不好他还没走上邪路,本王先被迷惑了。
夜风从槅门拂进,拂过宋意墨身上,有淡淡幽香散在空间,袭入景世丹鼻端,景世丹眼眸瞬间深了深。适才只顾着竖耳听外间的动静,虽压着这小子,倒没顾上摸一把,也顾不上细嗅嗅。现下再动手,似乎又有些不合时宜了。
宋意墨见景世丹双眼灼灼,虽不知道对方又动了心思,但也知道此处不宜久留,她一整衣裳道:“所以说,这回之事,其实是惠王殿下设计好的,为的是让申含秋看见咱们这一幕,绝了要嫁惠王殿下之心?”
景世丹俯头过去,低语道:“你这么聪慧,为什么不是女的呢?若是女的,本王马上求了皇上赐婚,咱们成亲,定然能生出一下绝世聪明宝宝,笑傲天下。”
宋意墨听景世丹这般胡言,脸上微烫,不敢再多说,站起来抬步就走。
景世丹听得脚步声渐远,神使鬼差的,便撩起自己衣角轻嗅,衣角处还隐约留有宋意墨身上的幽香,分外醉人。
夜风再拂时,景世丹步出凉亭,分清方向,往前头去了。
季布吃了几块烤肉,度着时辰,又走回梨树下,静静站了一会儿,便见景世丹出现了。
“惠王殿下,一切可顺利?”季布见景世丹剑眉微蹙,有些吃惊,难道事情有了出入?
景世丹叹口气道:“别提了,本王似乎有些不妥。”
季布一听,诧异起来,追问道:“难道申小姐没有入局?”
“哦,含秋倒是入局了。”景世丹道:“姑姑既然肯让她单独来参加野宴,她又是一个娇纵自以为是的,自然要来试探本王。她一找宋意珠帮忙,其实已是进了局中。本王让来福请了宋意墨过去,再就计就计,调动三弟身边那个小内侍,一场好戏也就上演了。含秋那脑子,能不上当么?”
季布一听松了口气,继而又道:“事情既然如惠王殿下所料那样发展了,又有什么不妥呢?”
景世丹指指自己鼻子道:“不是事情不妥,是本王不妥。”
季布疑惑地看着景世丹,脱口道:“在下瞧着,惠王殿下好端端的,没有什么不妥呀!”
景世丹捶胸道:“你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本王适才压着宋意墨时,居然对他生了柔情。”
季布惊得差点站不稳,一个趄趑道:“惠王殿下对他动了心思?可……”
景世丹沉痛万道:“本王可以确定,本王并不是一个好男色的,比方本王试着想搂一搂念安时,就有一股恶心感觉出来。但是搂着这个宋意墨时,就有些心醉神迷。太不妙了!”
季布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说话,另一头,宋意墨却急得差点跳脚,直问宋意佩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宋意佩也急了,“你走后,二姐便说内急,找了山庄一个丫头领她去净手,这一去,就没有回来。我觉着不妙,喊了苏缕和双玉,领了丫头一道去找,几乎找遍周近的净房,就是没见着她。后来又想,会不会是她憋不住,来不及到净房中,就近找了假山边遮掩解决,因迷了路之类,就又找了找,还是没找着。那个领她去净手的丫头,一样不见了。我害怕起来,去找大姐时,那边有内侍说,皇上在寝殿中,传召大姐和顺王殿下过去,因没有找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