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倾君才要应话,因走得快,一下却是葳了脚,一时扶着宫女的肩头站定了,左看右看,吩咐余保山道:“且折一支树丫来当拐杖罢!”

怎么这么多事?余保山待要说什么,又怕王倾君生疑,节外生枝,因应了一声,飞快看路边一眼,看准一颗树攀了上去,徒手去折树丫。待他折了树丫下来,却见王倾君坐在路边,把脚搁在一块石头上,一位宫女正俯身给她揉脚,另一位持灯笼照着。他一时忙把树枝递过去道:“太后娘娘,树丫有了!”

“余统领用力柱一下,看看树丫够不够力道撑住我。”王倾君笑道。

余保山闻言,果然双手扶住树丫,半个身子压上去试了试树丫的承受力。

说时迟,那时快,王倾君猛的一缩脚,身子一弯,双手搬起脚边的石头,呼一下站起,照准余保山头顶,恶狠狠砸下去。

只听“咚”一声闷响,余保山一头载倒在地下,昏了过去。

两位小宫女适才帮王倾君揉脚时,已被嘱过,说道待会有个什么,万万不能尖叫,要及时捂住嘴,因看到这情景,皆及时捂住了嘴,把尖叫声捂回喉咙内。

看着余保山倒在地下,王倾君这才扔了石头,狰狞着脸,吩咐宫女道:“剥下他的衣裳,堵了嘴,拖到那边,结结实实缚在树下!缚完到李太妃处通知陈太保,说我有事找他,让他赶紧过来玉阶殿。绕路走,不要走这条路。”说完不等两个宫女应声,已是转身往来路飞奔。

“太后娘娘葳脚是假装的啊?”喊作绿意的宫女喃喃道。

“还嘀咕什么,快些动手啊!”喊作红锦的宫女哆嗦着手去剥余保山的衣裳,又吩咐绿意道:“解下他的腰带,团起来先塞住他的嘴。”

“腰带好长,正好留着缚他手脚啊!”绿意反驳,伸手脱下余保山鞋子,除下他的袜子,忍着恶心,团起塞进余保山嘴中,又不放心,还拿鞋尖用力捅了捅,确保塞的满满当当了,这才停手。

红锦剥下余保山衣裳,再要剥裤子,却下不了手,嘀咕道:“我可是黄花大闺女,待会看到不该看的,会做恶梦呢!”说着和绿意一人拖起余保山一只手臂,把他拖到树下,用腰带把他缚结实了,这才各各喘出一口长气。

“什么人?”不远处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有灯笼的光亮移了过来。

“怎么办?”绿意惊惶了。

“我们是太后娘娘的人,且是太后娘娘吩咐我们这么做的,怕什么?”红锦安慰绿意。

侍卫沈三持灯笼一照,见两位宫女把余保山剥了衣裳缚在树下,似乎欲行不轨之事,不由大喊道:“大胆,小小宫女,竟敢非礼余统领!拿下了!”

秋思殿中,侍卫禀道:“太保大人,已搜完全殿,并无可疑人物。”

陈文安一听,手中的剑一扬,便欲在李樱脸上划一道,却听李樱道:“且慢!”

“怎么,终于肯说出叶通的下落了?”陈文安讥讽地看着李樱。

李樱花容惨淡,仰头道:“让你的人下去,我才说。”

“全退下去,没有吩咐,不得近前。”陈文安却不怕李樱耍花样,看着众人退下了,方才道:“说吧!”

李樱忽然便笑了,直笑出泪花,笑得陈文安脸上变色,方才道:“陈文安,你以为你是谁,陈家的嫡子?”

“废话什么?”陈文安眼皮莫名的一跳,拿剑指住李樱道:“莫要忘记,李家一族安危也系在你身上,若你好好说出叶通的下落,或能保全李家一族性命。”

“这么一个秘密,我本来不想说,但今晚若不说,或许也没机会说了。”李樱凄然一笑,看定陈文安道:“你可听好了,若不信,尽可以秘密调查。听完后,把我杀了便是。”

至此,陈文安已意会,李樱说的秘密绝对不是叶通的秘密,而是另一桩秘密。说起来,这宫中埋藏的秘密,难道会少了?

李樱斟酌一下才开口,缓缓道:“我父亲是江南名儒,享有盛名,先帝曾召他进京,他以身体不适推拒了。后来先帝下旨,召我姐姐进宫为妃,过得半年,便传来我姐姐病亡的消息。全家正悲痛,先帝又下旨,召我进宫。我进宫后没见着皇上,倒是皇后对我笼络有加。那次严氏夫人生辰,皇后甚至出宫,亲自为她贺寿,当时我是随行的嫔妃之一。就是那一次,我在陈府见到我姐姐,这才得知,她还活着,被秘密藏在陈府,有见到她的,以为她是严氏夫人侍婢之一,只喊她小名提子。从陈府回宫后,陈皇后便让我和常淳一起投靠孙淑妃,给她作卧底,因着姐姐之事,我不敢不答应。”

李樱说到这里,略有难堪,只停一下,才继续道:“据我姐姐说,她进宫后,并没有侍寝记录,却被一位太医诊出有了身孕,她自知难逃一死,她死不足惜,怕只怕,会连累家族,因求那太医不要外说。那太医却让姐姐见了严氏夫人一面。严氏夫人手腕通天,把姐姐领出宫,另让一位得了急病而死的宫女顶了姐姐的名额,对外谎称姐姐病亡。姐姐那次在陈府见着我,便认为,严氏夫人敢领她出宫,或者还是得了皇后娘娘的授意,至于皇后娘娘是何意,却猜测不出来。”

陈文安手中的剑垂了下去,只惊疑不定。没错,严氏是他的嫡母。大概六岁的时候,有一天晚里偷听到严氏和一位心腹婆子说话,方才知晓,原来严氏小产数次,后来经太医诊断,不能再生育,恰好身边一位名喊提子的美貌侍婢有孕,便秘密养在身边。待那侍婢产下孩子后病亡,严氏夫人把孩子据为已有,对外号称自己产下一子。父亲从江南回京,听闻严氏夫人产子,喜不自胜,并无怀疑。

陈文安脸色越来越难看,好么,先是得知自己母亲不是严氏夫人,而是另有其人,现下又得知,父亲也另有其人了!

“孩子的父亲是谁?”陈文安压着嗓子问话。

“姐姐说,那一天是端午节,晚间热得睡不着,便出来散步,一时听得丝竹声,循着丝竹声走去,不觉便走远了。……,待得醒来,衣裳不整,只忙忙回殿,装作无事发生,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却不知道。”

“荒唐!”陈文安一声暴喝,把手里的剑狠狠砸在地下,好半歇才道:“宫中少有外男留宿,只要查查那一晚进出宫中的男人是谁,便知道了。”

“那一晚宫中设宴,款待两位王爷并数位宗室子弟,就是你父亲陈大人,当时也在宫中。且当时进出的人颇多,不查还可,若是查了,姐姐也好,我们李氏家族也好,只有死得更快。”

李樱说完,仰了脖子道:“杀吧,我知道的太多,早就该死了。”

陈文安拣起剑,往李樱身上一挥,挑断了绳索,头也不回往外走,走到殿外,又停下脚步,吩咐两位侍卫道:“你们留下,看着李太妃,不能让她有意外。”

陈文安赶往玉阶殿时,王倾君已在半路上遇见了叶素素,只一把拉住叶素素往回跑,一边跑一边道:“咱们怕是中了调虎高山之计。”

叶素素见王倾君无恙,又惊又喜,一时嚷道:“主子没事就好了,吓死我了!”

王倾君跑得飞快,根本无瑕回答叶素素的话,心下又急又怒,余保山哄了自己出殿,接着常淳哄了叶素素出殿,还不知道殿中是何情形?只希望葡萄和莫嬷嬷能护得住小喜和小乐了。

叶通一进殿,杀了几个宫女,只冲向内室,不想内室中却伏有几位侍卫,侍卫听得动静,出来拦住叶通,只他们武艺虽不错,急切之间,却制伏不住叶通,双方战在一处,刀剑交鸣,一片声响。

葡萄和莫嬷嬷听得声音,暗道不好,只守在小床边,一边大喊道:“有刺客,快抓刺客!”

唐天喜和唐天乐睡得正香,突被吵醒,不由大声哭闹起来。

王倾君冲进殿时,听得唐天喜和唐天乐的哭声,疾速进了内室,正好见着叶通一剑结果两个侍卫,飞脚踏倒另一个侍卫,冲向小床边。

她心胆俱裂,哑声喊了一句,在门边抄起自己的拐杖,双手在拐杖上一托,势如疯虎,整个人腾空,扑向叶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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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灭口哪

凤阳阁中,六雪拿扇子给千金公主扇风,一边看滴漏,只暗暗计算时辰,度着余保山等人应该得手了,因问道:“公主殿下可要派人去瞧瞧?”

“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千金公主却笃定,半眯了眼道:“以前父皇在时,这当下却要准备离宫去避暑的,如今只能在宫内熬着了。”

正说着,侍卫已进来禀报,说道:“公主殿下,叶通潜进玉阶殿,意图对皇上和安阳王不轨,已被拿下了。”

“什么?”千金公主一下站了起来。她让常淳编造叶通潜伏在宫里的消息,本是想杀王倾君,然后把罪名栽往叶通和唐天致身上,没想到叶通真个会潜伏在宫中,并且想对唐天喜和唐天乐不利。

“太后娘娘随余保山出了殿,没多久常太妃便进殿见了叶素素,叶素素也随之出殿,留下常太妃在殿中掌事。后来叶通扮成内侍,说道是陈太保的人,有急事禀报,宫女不知真假,便让他进了殿。太后娘娘和叶素素却转了回来。太后娘娘听得皇上和安阳王的哭声,势如疯虎,一拐杖敲在叶通头上,硬是把他敲昏了,已是绑住待审。现陈太保正赶往玉阶殿,帮着善后。”

玉阶殿内,侍卫皆俯身道:“只一拐杖便敲昏了逆贼,生擒了他,太后娘娘威武啊!”

王倾君摆手,轮着抱起唐天喜和唐天乐轻声哄着,只惊魂未定,喃喃道:“好险啊!”

葡萄和莫嬷嬷适才看到叶通扑过来,双双挡在小床前,这会双足发软,都跌坐在地下,苍白着脸色道:“这么多人守着,居然让逆贼混进了内室,若不是主子及时赶到,真不敢设想。”

叶素素把常淳押了进来,一把扯翻在地,厉声道:“常太妃,今晚之事,你有何话说?”

常淳一眼看到叶通被缚了一个结实,倒在地下,生死不知,知道大势已去,只闭紧了嘴唇,一声不出。

“陈太保到!”宫女进来禀报。

王倾君开口道:“让他进来!”

“主子,余保山是他的人,今晚之事,只怕是他……”叶素素说着话,却被王倾君打断了。

王倾君道:“若余保山是陈太保指使的,那么究竟是许之敏潜伏在宫中还是叶通潜伏在宫中,他必然能够分清,而不会被我诓一句,就顺着我的话编造谎言。”

叶素素也聪慧,一下反应过来,看定王倾君道:“主子是说,有人借余保山之手,想让主子疑心陈太保?”

王倾君点头道:“是一石二鸟之计,哄我出殿,若能除去我便罢,若不能,因余保山是陈太保的人,我定会疑惑陈太保,一旦生疑,自然不能放心用他,若不放心他,我们还能放心谁?在这宫中,更加步步唯艰了。”

叶素素想得一想,说道:“主子,陈太保毕竟是公主殿下的未婚夫婿,若他们真个勾结,想要主子的命,也不是不可能。”

王倾君低低道:“虽不知何故,却是觉着,至少在目前,陈太保是真心护着小喜和小乐的。这宫中能够相信的人太少,现下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叶素素叹口气,她们确实没别的选择,只能选择相信陈文安了。

陈文安一进殿,先去瞧唐天喜和唐天乐,见他们分别被王倾君和葡萄抱着,已止了哭,在她们怀里重新睡着了,这才放心下来,问道:“没吓着罢?”

莫嬷嬷代为答道:“刺客进来了,我们喊了一嗓子,吓醒了他们,哭了几声,待听得主子的声音,却又止了哭,只循声转头去找人,胆子大着呢!”

“公主殿下到!”宫女又进来禀报。

千金公主不等人通禀,持着剑进殿,嚷道:“逆贼在哪儿?”

众人忙拦住道:“公主殿下,逆贼已拿下了。”

千金公主这才站定身子,问道:“究竟是谁引逆贼进殿,想对皇上和安阳王不利的?”

常淳听得千金公主的声音,身子缩了缩,只迅速转动心思,想着要用什么言语,方能让千金公主救自己一命,未等她开口,一位小宫女已是指着她,愤怒道:“就是常太妃引逆贼进殿的。”

“好大的胆子啊!”千金公主话音一落,手里的剑疾速刺向常淳。

陈文安见千金公主持剑进殿,第一时间却是去挡在小床前,把王倾君和两个孩子护在身后,一时失策,没有注意地下的常淳,待见千金公主话音一落,一剑刺向常淳,已知不妙,一时要拦阻,却见常淳已倒在地下,却是一剑毕命。

杀人灭口?王倾君心中闪过念头,不由冷笑了,好啊,指使常淳的,果然是千金公主,可惜常淳一死,死无对证了。

陈文安过去检看了常淳的尸身,知道没救了,站起来看着千金公主,淡淡道:“公主殿下为何这么急着杀她?若她还有同党,却是寻问不到了。”

千金公主丢下剑道:“她敢对本宫的弟弟不利,死不足惜。至于同党,不是还有一个么,仔细审问就是。”说着指指地下的叶通。

正说着,却有宫女报进来,说道:“太后娘娘,外间有侍卫沈三,说道红锦和绿意在林中打昏了余统领,绑在树上,意图非礼,只红锦和绿意不肯承认,非要说这是太后娘娘让她们这样做的,因来禀报一声。”

陈文安这时已知道了事情经过,听得余保山三个字,不由怒上心头,好啊,原来身边养了一只白眼狼,专门卖主。他挥手道:“余保山对太后娘娘不敬,是我让红锦和绿意把他绑在树下的,且把他押下收牢,容后再审。”

常淳一死,余保山落到陈文安手中,千金公主便以为自己安全了,心头一松,过去看了看唐天喜和唐天乐,见他们睡着了,方才告退。

陈文安令人把常淳的尸体抬下去,回头去看叶通,见他还昏迷着,不由挑眉道:“太后娘娘这一拐杖,可是敲得太狠了。”

王倾君接话道:“谁个想害我的孩儿,都得掂量后果。”说着见满殿狼狈,又杂着血腥味,再也受不住了,吩咐道:“陈太保,叶通便交给你去审了。”

陈文安二话不说,令人拖了叶通下去,亲下去审问。

待收拾了殿内,看着王倾君安顿好唐天喜和唐天乐,叶素素才问道:“主子是如何瞧出余保山不对劲的?”

王倾君答道:“我是太后娘娘,是这宫中最尊贵的人之一,按理来说,事情再急,余保山一路上也该小心翼翼,甚至要顾着我的安危才是。可是他只顾着急走,还开口催着我快走,浑忘尊卑,明显不对劲。我因诓他一诓,假意说道陈太保擒住的人是许之敏,没料到他没反对,还顺口应答,说道擒住的正是许之敏。至此,便可确定他有问题了。”

叶素素思索一下道:“常太妃和余保山勾结,一个引主子出殿,一个引叶通进殿,想一道杀了主子并皇上和安阳王。公主殿下一来,却杀了常太妃灭口,可知道,常太妃是公主的人。可是不对啊,公主殿下恨大殿下入骨,且皇上和安阳王有个什么,则大殿下定会回宫继位,对公主殿下不利啊!”

王倾君摇头道:“且待陈太保审完叶通再论罢!”

陈文安很快又到了玉阶殿中,禀道:“叶通脑部受伤,太医说,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就是醒来,也可能变成傻子。”

王倾君一下傻眼了,说道:“我那一拐,这么厉害?”

陈文安沉默一下,又道:“余保山自尽了。”

“好啊,今晚三个人,一个被公主杀了,一个在陈太保手中自尽了,一个被我敲昏了。全干净啦!”王倾君说着话,胸口起伏,气得不轻。

陈文安背着手,一语双关道:“余保山死不死都罢了,只太后娘娘要分心照料皇上和安阳王,能斗得过公主?”

王倾君一听便明白了,陈文安这是说,纵使知道余保山和常淳是千金公主的人,一旦跟千金公主撕破面皮,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反不若睁一眼闭一眼。

陈文安见王倾君不再说话,因吁口气,一时道:“叶通既然能混进宫,焉知他有没有同党?明儿还得换一批侍卫,就是这玉阶殿中的宫女,也得重新筛选一遍。”

他说着,吩咐叶素素和葡萄等人道:“你们下去安歇,今晚由我守夜。”

莫嬷嬷一听,抬眼去看王倾君,主子,皇上和安阳王还小,还要依靠陈太保呢!因现下国孝期间,陈太保也不能近女色,那个那个,您老人家可得示好,最好就就……。反正,就让他死心塌地。为了皇上和安阳王,主子牺牲一些东西,也是必要的。且陈太保才貌双全的,也不算委屈。
叶素素和葡萄也有微妙心理,若没有陈文安,主子确实寸步难行,想把皇上和安阳王平安养育大,难度不是一星半点。且这宫中的侍卫全是陈太保的人,若为了皇上和安阳王好,主子也只能笼络好陈太保啦!

待众人退了下去,陈文安站到小床前看着唐天喜和唐天乐,心下微微感叹:不管我是谁的孩子,但床上躺着这两个,一定是我的孩子。

吵了一晚,终于安静了下来,王倾君转动着脖子,自语道:“忙了一晚,脖子都硬了。”

陈文安一回头,烛影里,美人正慵懒的伸腰,突然就忆起从前,不由自主道:“可要帮您捏一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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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帮忙么

烛火跳跃,小床里,两个小家伙睡得正熟,有年轻男人温柔地问话,王倾君心头便一跳,有些莫名的情绪涌动着。

陈文安见王倾君低头不说话,不由搓搓手,嗯,是等她答应才上去捏,还是主动上去捏呢?

“哇哇……”唐天喜突然哭了起来,旁边的唐天乐跟着醒了,一起哇哇大哭。

“他们饿了!”王倾君上前,俯身去抱唐天喜,又轻声对唐天乐道:“等等啊,喂完哥哥,再喂你,不许再哭了啊!”

王倾君一说话,很神奇的,唐天乐就不哭了。而唐天喜,只在王倾君胸口拱动着。

“他们听得懂?”陈文安呆呆的,这才满月的婴儿,能听懂人话?王倾君这么一说,他们就止哭了啊!

王倾君见陈文安一副古怪的表情,莫名的,突然很想笑,说道:“他们是听见我声音,知道很快就有得吃了,这才止哭的。”

原来这样!陈文安恍然大悟,摇头道:“我以为他们听得懂你说话,吓着了。”

唐天喜在王倾君胸口大力拱着,朕要喝奶,朕要喝奶,闲杂人等速速回避啊!

王倾君见陈文安还站着不动,不由看了看他。

陈文安有些茫然,也看了看王倾君,脱口问道:“要我帮忙么?”

“啐!”王倾君不由红了脸,什么乱七八糟,难道让你来帮我撩衣裳?

葡萄端着两碗宵夜,上了台阶,在帘外轻轻喊道:“主子!”

“进来!”王倾君一下松了口气,好了,救星来了!

葡萄一进殿,放下宵夜,便赶陈文安下去,说道:“陈太保请回避一下,我们主子要喂奶了。”

“哦哦!”陈文安这才回过神来,是,是要亲自喂奶啊!

待陈文安下去了,王倾君忙掀开衣裳,抱了唐天喜喂奶,一张俏脸却红透了,嘀咕道:“木头。”

葡萄“噗”的笑了,去抱起唐天乐哄着,轻声道:“等皇上吃完了,就轮到你了,别急啊!”

唐天乐被抱了起来,以为有得吃了,谁知还要等,这下等不下去了,“哇哇”大哭起来,本王要吃奶!

唐天喜听得唐天乐的哭声,只“呼哧呼哧”埋头猛吃,以示优越感。

王倾君见唐天喜吃得迅猛,不由好笑,“这是怕弟弟来抢么?”说着让葡萄抱了唐天乐近前,撩起另一边衣裳道:“让小乐吃这边。”

唐天乐嗅得奶味,早伸长脖子,闭着眼睛大哭,吃不到啊啊!

葡萄只得横抱了唐天乐,凑近了王倾君,让他也吃上奶。

陈文安在帘外候了良久,听得殿内无声,以为两个孩子睡了,一时揭帘,待要进去,只一瞥,忙又缩了头,俊脸更红了。

待喂完奶,把了尿,葡萄又出殿,端了盐水进去。王倾君用软纱布醮了盐水,探进唐天喜的嘴里,给他擦了擦牙床,擦完又换清水擦,一边轻声哄着。

陈文安知道喂完奶了,一时进去,见到这幅景象,不由问道:“他还没牙呢,也要洗?”

王倾君答道:“若不洗洗,嘴里会痒,不舒服的。”说着,给唐天乐也擦了擦牙床,抱着他躺下,拍了拍,笑道:“吃饭喝足,可该睡了!”

“喂养婴儿长大,果然极费心神。”陈文安在旁边感叹。

王倾君到底没忍住,开口道:“陈太保,你不用守在殿内的。”守在殿外即可啊!

陈文安点点头道:“太后娘娘也累了一晚,宜早些安歇。”说着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