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老太妃这才破泣为笑,“对对,看我,都老糊涂了。”说着又有些叹惜,寻香三十多岁了,现下归来是喜事,只是自己百年后,她的终身怎么办呢?

寻香公主如何不明白简老太妃的担忧,早俯在她耳边道:“母妃不要担忧,我自有计较。没准还能让你抱上一个外孙。”

“真的?”简老太妃惊喜交集,待要多问,见殿内人太多,只得忍了。转而说些别后之事。

一时说着,打听得王倾君在御书房和众臣论完政事,回了玉阶殿,母女忙忙去见王倾君。

王倾君一见寻香,却是一怔,咦,不是说在蕃国受苦么?怎么还保持得这般年轻美貌,瞧着倒像是多格公主的姐姐,而不像是母亲。

寻香公主见得王倾君的模样,也一般震惊,太后娘娘却这般娇美?还以为镇得住朝臣的女人,是多么厉害可怕的人呢?

双方见毕,王倾君笑道:“公主回来就好,老太妃思念你,几乎没哭瞎了眼睛,如今一家团聚,正是大喜之事。”

寻香公主应道:“母妃在宫中,多得太后娘娘照顾,这厢拜谢太后娘娘了。”

见寻香公主说着就要下跪,叶素素赶紧过来扶住了,笑道:“公主不须多礼。老太妃娘娘也常过来帮我们照料皇上和安阳王,是我们要谢她。”

一时说着,唐天喜和唐天乐跑了出来,笑着和寻香多格相见。

寻香公主一见唐天喜和唐天乐,爱得不行,一手拉住一个,嚷道:“太后娘娘是怎么养的,居然能养出这样一对水灵人儿?”

“用米饭养的,一餐只要半碗就成。”唐天喜一本正经答道。

“哈哈……”众人不由笑倒了。

送走简老太妃等人,王倾君略有些坐立不安,陈文安怎么还不来见自己?

陈文安是晚上才进玉阶殿的,王倾君一时细看他,有些鼻酸,“怎么黑成这样,瘦成这样?孙叔伦呢,他怎么不照顾好你?我瞧他倒没怎么瘦,肯定只顾自己了吧?哼!”

陈文安嘴角的笑意渐渐荡开,待要伸手去握王倾君的手,看着坐在他膝盖上的唐天喜和唐天乐,只得硬生生收回了手,转而答唐天喜和唐天乐关于战场上怎么杀敌的种种疑问。

好容易哄走了唐天喜和唐天乐,王倾君情绪已平复了一些,低声问道:“承丰王是怎么回事?”

陈文安挪近了一些,答道:“去年初,承丰王便令人悄悄进京和我会面,出示了证据,说道我的生父并不是先帝,而是他。当时他醉酒出恭,见到美人,从后扑倒,后来想向先帝讨个人情,让先帝把美人赐给他,却听说美人病亡,只得作罢。上回听得京城流言,方知当年的美人并没有病亡,而是藏在陈府,再推论我的出生日期,便证实,我是他儿子。”

“这只是他一面之辞,怎能相信?”王倾君疑惑。

“他说了我母亲身体的特征,我查证过,确然无误。若非那般亲近过,绝无可能得知。”陈文安微微顿了顿,“待处理完唐天致的事,你若还不放心我,我便回封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王倾君才要说几句挽留的话,却听得叶素素在外道:“多格公主求见!”

这么晚了,多格来干什么?王倾君微一皱眉,只得道:“让她进来!”

多格公主一进殿,拜见了王倾君,笑道:“这么晚来打扰太后娘娘实属不该。只是表哥一路辛劳,晚上缺眠少睡,又吃得不好,现下回来,还得好好滋补一番,再睡个好觉。待养好精神,才能更好的为太后娘娘效力。”说着去看陈文安,“表哥说是不是?”

这是?王倾君有些气结,称哥道妹了呀?

陈文安温柔一笑,站了起来道:“夜也深了,我们告辞了,太后娘娘早些安歇罢!”

王倾君怔怔看着陈文安和多格公主并肩出殿,好一会才一甩袖子道:“好一对狗男女,这就……”话才说一半,赶紧的捂住了嘴,一时又揉胸口,呜,怎么感觉有点痛呢?

陈文安一回来,却是雷厉风行的处理政事,又和百官商议,说道唐天致病了半年不见好转,只怕是京城天气不适合他养病,倒不如到他的封地昌平城那处养着,没准很快就好了。

早有大臣应和,说昌平城位处江南,四季如春,繁花似锦,最适合养病了,昌平王早该回封地养病的。

见得大臣皆点头,王倾君便道:“拟旨,让昌平王回封地养病,着许参一家随行。”

众人一听,都知道,唐天致此去封地,是再无机会回京城了。

唐天致被承丰王的兵马困住了数月,再接到这道圣旨,已知无力回天,若是抗旨,便是死路一条,一时只得领了旨。

唐天致领旨出发时,王倾君在殿内连饮了数杯酒,大着舌头和叶素素道:“好了,待承丰王来请辞,千乘王再和多格公主成亲,一起回封地,京城也就彻底安稳了。”

 

 


43美好的未来
“主子,多格公主和千乘王在下棋。”红锦送东西到温室殿,见多格公主缠着陈文安,不知道怎么的,越看越不顺眼,心下嘀咕了几句,回来忍不住就报告了王倾君。

王倾君“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心下却痛骂:下什么棋下什么棋?一个蕃国公主,懂什么棋呢?还有陈文安,一大堆折子不帮着批,居然下棋?

“主子,多格公主绣了香包送给千乘王,千乘王没说要,她硬给千乘王佩上了。”绿意和温室殿的小宫女聊天,打听到这件事,当作新闻,跑来跟王倾君报告。

“嗯!”王倾君装作不知意,晚间却向莫嬷嬷讨教怎么绣香包,一边绣一边暗暗腹诽:谁不会绣香包啊啊?她绣了几针,突然发怔,陈文安这次回来,和多格公主打得火热,明显的,对自己不再执着了。自己绣了香包干什么呢?

莫嬷嬷和叶素素对看一眼,咦,主子要绣香包送给千乘王么?她终于是发现了,没有千乘王护着,这个太后的位置,坐得辛苦吧?都说了,千乘王百般忠心,还犯忌他干什么呢?好好的绣了香包送去罢!

陈文安却是仗着原先和陈家的关系,在拉拢陈氏一些人,以待陈平归来时,可以凭手中的人,对陈平进行制衡,不使他功高盖主。

三月底时,陈平终于领大军凯旋归来。京城民众夹道欢迎,王倾君更是亲迎出宫门外,在宫中设宴款待陈平和有功之武将,亲口赐下许多封号。

陈家富贵,陈平本有侯位,又身兼将军,手握重兵,再无可赐之物,王倾君免不了询问陈文安道:“不知道赐陈平什么好呢?”

陈文安道:“陈平此回出战,其实是为了一个人,只把这个人赐给他,他便知足了。”

“谁?”

“寻香公主。”

“啊!”王倾君惊愕,问道:“传闻他和寻香公主有一段情,居然是真的么?”

陈文安点点头,淡淡道:“男人除了为利益,也多有为情的。只可惜你不懂。”

我不懂?王倾君微撇开头,懂了又如何?哼!

“可是陈平自有妻室,寻香公主位份是公主,更曾为蕃国的皇后,怎肯作妾?”王倾君为难了。

陈文安道:“让她们平起平坐不就得了。”

“不成,我不会把寻香公主赐给陈平的。”王倾君道:“寻香公主原先为了大唐,牺牲自己到蕃国和亲,历经磨难回来,怎能再置她于水火中?”

“你觉得是水火,没准寻香公主自己愿意呢?”陈文安淡然道。

王倾君皱眉道:“就是寻香公主愿意,永平侯夫人愿意么?好好的夫君,突然要分人一半,谁会愿意?”

永平侯夫人终于风闻寻香公主和陈平的□,进宫拜见王倾君,哭道:“太后娘娘要为我作主啊!我嫁进陈家二十年,生儿育女,侍奉翁姑,哪样不周到?如今却事事挑剔我,甚至暗示,让我退位让贤。我怎能甘心?”

王倾君慢慢道:“你出身名门,一向贤淑,儿女又听话,何必忧心呢?”说着又暗示几句,说道寻香和过亲,身份复杂,其实不宜嫁与陈平这样的大唐重将。只是他们两人都于国有功,若有要求,她做太后娘娘的,也不能十分拒绝。但永平侯夫人方面,有娘家撑腰,怕什么呢?

永平侯夫人一听,忙站起来谢恩,对,自己还有娘家,还有儿女,何必怕陈平另娶寻香公主?再说了,寻香公主在蕃国二十年,谁知道历了什么事,还是不是当年的性情?陈平记念的,只是当年的寻香公主,未必是如今的寻香公主,这场仗还没打,自己不能先认输。

王倾君见永平侯夫人抹了泪,便又道:“有时候以退为进,也是好法子。”

“以退为进?”陈文安听闻王倾君对永平侯夫人说的话,不由笑了,“这法子倒值得一试。”

孙叔伦闻言道:“陈将军手中副将,好几位是他夫人娘家的族弟,他想娶寻香公主,本就要掂量掂量。如今太后娘娘向着永平侯夫人,永平侯夫人再向娘家求救,闹得一闹,那几位副将和陈平离心,太后娘娘再趁机令宋子秋分得一些兵权,陈平也就不足为虑了。”

“你知道的太多了!”陈文安笑出声音来,“没料到,她如今也老谋深算了呢!”

孙叔伦暗汗,主子,太后娘娘这般对待有功之臣,你居然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就不怕她也这样对你?

随着唐天致离京,陈文安又方方面面表示效忠王倾君,再加上司徒元和新科武状元宋子秋得用,王倾君的位置终于坐稳了。朝臣再不敢轻视,老实了许多。就是各府诰命夫人进宫请安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承丰王却是自打见了唐天喜和唐天乐,一有空就往宫中跑,甘当唐天喜和唐天乐的跟随,甚至趴在地下当马让他们轮着骑。

王倾君看不过眼道:“皇叔这样子,只怕宠坏了他们。”

承丰王不以为意,“哪儿就宠坏了?他们聪明着呢!再说了,宫中全是宫女和内侍,阴声细气的,老让他们和这些人混一起,小心变了性情。还得多多和我们这些男人在一起才行。就是太后娘娘,也得多和文安在一起才行。”

扯到哪儿去了?王倾君愕然。

承丰王早听陈文安说过他和王倾君的关系,更知道唐天喜和唐天乐是他的孙子,若不然,哪儿甘心进京护着王倾君母子?只是现下见王倾君不开窍,偏陈文安也不解释,不由急坏了。

待承丰王告辞走了,叶素素进了房,悄和王倾君道:“承丰王怎么还不离京呢?”

王倾君看看左近无人,便道:“待宋子秋分薄了陈平的兵权,他再走未迟。”

说着话,却有人来禀报,说道王蕴和她母亲进宫求见。

王倾君知道王蕴是为了婚事而来,自笑着召见。

叶素素不大喜欢王蕴的母亲,便带了唐天喜和唐天乐去见陈文安,随便探探陈文安的口气。

“皇上,安阳王驾到!”内侍在帘外禀了一声。

陈文安一听唐天喜和唐天乐来了,顾不得矜持,站起来迎了出去,笑问道:“跟谁过来的?你们母后呢?”

唐天喜应道:“母后和王太博议事呢!叶姑姑陪我们过来的。”说着指指叶素素。

叶素素行了礼,答道:“王小姐和她母亲进了宫,请太后娘娘赐婚。王太博认为,王小姐是太后娘娘族妹,身份高贵,若要择婿,自当在千乘王,司徒将军,武状元宋子秋等人中择其一。太后娘娘也认同,正商议此事。”

陈文安心中“突”的一跳,看向叶素素道:“王蕴?”

叶素素笑道:“这段时间频频有诰命夫人进宫,都想求太后娘娘赐婚,她们所求的女婿人选,便是你们三人中的一人了。太后娘娘的门槛快要被踏破了。王爷宜早作准备,没准年底就要纳妃了呢!”

陈文安突然一笑道:“叶姑姑帮我一把怎么样?若是事成,我就撮合你和司徒元。”

“啐,王爷胡说什么呢?”叶素素这几年帮着王倾君传递各种消息,和司徒元多有接触,早就萌生了好感,只是掩饰得好,自以为无人知晓,这当下突然被陈文安揭破,不由满脸通红,转身就要走。

陈文安忙叫住了她,笑道:“叶姑姑不争取,难道准备让司徒元娶了别人不成?”

“他是将军,我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侍女,怎配得起?”叶素素声音低了下去。

“只要你想,便配得起。”陈文安笑笑道:“就如我和太后娘娘,只要我想,便配得起。”

叶素素咬咬牙,转过头道:“怎么帮你?”

陈文安低声说了几句话,叶素素听了连连点头。

这个时候,多格公主却在房内发愁,陈文安不冷不热的,可怎么办呢?她思前想后,一时喊道:“六雪!”

六雪应声而进,站到多格公主身边。

多格公主素知她多计,且她跟在自己身边,有什么事也瞒不过她,索性撕开道:“我想得到陈文安,你有什么法子?”

六雪随多格公主回皇宫,其实心中打鼓,深怕王倾君记着前仇,会打杀了她,没想王倾君似乎忘记了她,她暗暗庆幸之余,知道想要活命,只有紧紧巴住多格公主了。这会听得多格公主的话,不由暗喜,陈文安势大,若他娶了多格公主,自己成了他们身边的人,就是王倾君,也不能随便弄死自己了。

“主子,千乘王自来冷情,当时和千金公主订亲,本是未婚夫妻,可他和千金公主并不亲近,生冷的很。后来证实他是皇子,本可以广置宫女在身边,偏生他只关心政事。像这样的人,想要以平常手段得到,只怕很难。”六雪斟酌言词,想了想道:“千乘王对女子冷情,对小娃儿却极喜爱。一见了皇上和安阳王,视如亲生,呵护备至。若主子怀了他的孩子,不信拴不住他的心。”

多格一下红了脸,看看左右无人,便道:“召李太医来说话。”听说李太医擅长配制药丸,当年就是他为太后娘娘配制了好用的药丸,才使太后娘娘侍寝成功,产下一对龙子。如果自己也能得了好用的药丸,和陈文安一夕之后,也生下双胞胎,不信陈文安不对自己死心塌地。

多格越想越美好,踱步道:“凭着陈文安的才情,凭着我的美貌,不信生不出一对比皇上和安阳王更俊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别急,很快会有突破的。

 


44大半夜搞事
王倾君的香包绣了一半便丢下了,因春夏之交,时冷时热,晚上便睡不好,白日批折子时,觉着肩膀僵硬,至晚躺上床,又觉着酸痛,只得让宫女按摩肩膀以减轻症状。

莫嬷嬷却是用热毛巾给王倾君敷着,直敷得肩膀发红才不敢再敷了。

叶素素怕宫女乱按,使王倾君更加不适,一时道:“还得召李太医来瞧瞧才好。就是要按摩,也得让他们这些懂医术的按,咱们又不懂,胡乱按着,万一有个什么可怎么办?”

王倾君点头道:“召李松柏过来!”

叶素素自去传召,一时又进来道:“主子,寻香公主来了。”

王倾君抬眼吩咐道:“让寻香公主进来,这几晚乱做梦,早上起来,脑袋像是塞了棉花,有些抓不着实处,寻香公主擅长说笑话,听一听笑一笑,没准爽快一些。”

叶素素提醒道:“只怕她是为了婚事而来的,主子可别乱应承。”

“我省得。”王倾君点点头。

寻香公主进得房中,见王倾君案前堆着折子,忙上前行礼,笑着坐下道:“太后娘娘也别太劳累了,有些事儿交与千乘王和状元郎去办就好,何必事事亲力亲为呢?”说着又瞧王倾君的脸色,叹息道:“瞧瞧,眼眶都青了,再不好生保养休息,只怕人就憔悴了呢!”

王倾君笑道:“我倒想早些安歇,只这几晚上床,却睡不着,折腾了大半夜才睡着了。”

寻香公主闻言,便挪近一些道:“我生下寻香后,蕃国皇帝渐渐年老,不再需要我陪伴,我晚上独个儿安歇,也是睡不着,慢慢就憔悴了,后来得了一个法子,却又开始睡得好,容颜也渐有光采。”

“怪不得你保养的这么好,看着像多格的姐姐。”王倾君大为好奇,细看寻香的样子,笑道:“究竟是什么法子?倒要打听一下了。”

寻香公主笑而不语,只看向侍立一旁的红锦和葡萄。

王倾君知机,轻轻挥手,看着红锦和葡萄退下了,这才道:“没人了,可以说了。”

寻香公主暧昧的笑了笑道:“当时每到晚上,身心烦燥,便常召了太医诊脉,太医也诊不出什么病。还是有一晚肩膀痛,让宫女按了按,后来太医来了,就遣了宫女,让太医帮着按肩膀。太医按了半晚才走,那一晚,我睡得极香甜。后来便常召了太医按肩膀。因太医文弱,手劲不足,自动介绍了另一位太医帮我按。自然,隔一段子又再换人。这么着的,我才能熬到陈平接我回来。”

让太医按肩膀?按出一副好颜色?王倾君颇有些不解。

寻香公主见王倾君似乎不明白,便俯过去道:“太后娘娘还年轻,莫非想一辈子这样白白的过了?”

王倾君不自觉摇摇头道:“我还能怎么着?”

寻香公主捂嘴笑道:“太后娘娘想一想,假若您是男子,身居高位,年轻美貌,也会这样孤清过日子么?”

是啊,就像陈文安那样,一时陈文慧想嫁他,一时董韵想嫁他,一时王蕴想嫁他,一时多格想嫁他,宫女更是围绕着他,他怎肯孤清过日子?而自己呢,就要孤清过日子么?王倾君突然忿忿:凭什么啊?自己辛辛苦苦批折子,处理朝政,管理后宫,夜晚就要这样孤清的过么?这样做太后有什么意思啊?

寻香公主说着,见王倾君有些意思了,便低声道:“太后娘娘镇日低头看折子,只怕脖子和肩膀已僵硬了,其实早该让人按一按。您是太后娘娘,宫中的太医本就该为您解劳。就是司徒将军和宋状元,也该为您分忧。”

“主子,李太医来请平安脉!”叶素素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寻香公主一听,夹夹眼,朝王倾君道:“李太医来了,我自当告退。”说着告辞走了。

王倾君听得帘响,李松柏走了进来,一时打量李松柏,嗯,年轻俊俏,医术一流,忠心可靠,嗯,他不错,但是……

李松柏见王倾君一反常态打量他,不由奇怪,上前行了礼,这才问道:“太后娘娘因何这样看着臣下?”

王倾君这才回过神来,问道:“李太医,你也二十好几了,怎么还不成亲呢?可是有隐情?”

李松柏脸一热,答道:“并没有隐情。只是寻不着喜欢的女子罢了!”

王倾君有些心神不属,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李松柏不答,隔一会道:“我喜欢的女子,已嫁人生子了。”说着搁了医案,探手要给王倾君请脉。

王倾君并不伸手,而是为难道:“近来肩膀酸痛……”

“现春夏之交,冷热交替,最易邪风入体,致肩膀酸痛。待臣为太后娘娘诊脉开药。”李松柏又伸出手,却见王倾君一点让他把脉的意思也没有,一下醒悟过来,太后娘娘这么晚召自己过来,哪儿是为了诊脉?一时笑道:“臣愚钝,本就该先禀告了事儿再诊脉的。”

我的肩膀是真的酸痛啊!王倾君默默,人家寻香随随便便的,就能让好几个人轮着给她按肩膀,我说这么明显了,还是没人来按么?

李松柏自顾自道:“今儿多格公主召了臣下,让臣下为她配制药丸,指明要当年配制给太后娘娘那种药丸。”

“啥?”王倾君这下坐正了身子,多格要药丸干什么?

李松柏低声道:“臣下旁敲侧击,又猜测了一番,推论着,多格公主这颗药丸,是要和千乘王同服的,正想来禀告太后娘娘,刚巧太后娘娘着人来请,忙忙就来了。”

多格要和陈文安同服一颗药丸?他们,他们……

王倾君深吸一口气,再从嘴里吐出那口气,缓缓道:“李太医,哀家肩膀痛,你上来帮哀家按按!”

李松柏猛的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王倾君,见她并无一点开玩笑的表情,一时红了脸,脚步却不停,很快绕到王倾君椅后,伸出双手颤抖着按在王倾君肩膀上。

李松柏深通穴位,按压的手力不大不小,才按了一会儿,王倾君果然觉得肩膀松快了许多,一时赞道:“李太医好手势。”

李松柏虽隔着衣裳帮王倾君按压,犹自觉得触手滑腻,有淡淡幽香钻进鼻端,心肝只“砰砰”跳着,悄悄移了手向上,按在王倾君脖子上,轻轻捏了捏。

“啊!”王倾君轻叫出声,太舒服了啊!

寻香公主出了玉阶殿,却是绕到温室殿,进去见了陈文安,笑道:“这么晚还不睡?不过也是,太后娘娘那儿也灯火通明呢,王爷是男子,自然更能熬夜。”寻香公主说着,暗打量陈文安,见他身段欣长,风姿无双,不由暗道:不要说多格爱慕了,这样的才貌,但凡是年轻姑娘,无有不爱慕的?且多格要是嫁了他,就是攀住了一颗大树,我们母女也有靠了,至少比陈平可靠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