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突然插嘴道:“定是你们不存好意,德妃娘娘才会怀了介心。”
庄明卿看他一眼,微微皱眉。
“都下去,我劝劝德妃娘娘。”挥退了众人,庄明卿坐近床边道:“德妃娘娘,皇后娘娘若不想让你活着,有的是法子,不须在饮食上头作手脚的。你能活到现在,全是皇后娘娘恩典。现你自己作状,只会死得无声无息。不想死的,就吃饭喝药,好好生下娃儿来。”
德妃滚下泪来,虚弱道:“上个月,御厨送了食物来,我未及吃,有一只猫儿跳上去舔了舔盘里的鱼,一下就毒发身亡了。那会起,我便不敢吃御厨送来的饭食。”
庄明卿想了想,马上喊进内侍总管,令他去彻查此事,一边道:“若有人存心害德妃,严惩不贷。”说着又宣进宫女并内侍们道:“好好服侍德妃娘娘,若德妃娘娘有不测,你们全要陪葬。”
从德妃宫殿中出来,六皇子跟在庄明卿身边道:“谢谢阿姐为我们出头。”
庄明卿不答,心下有些叹息,六皇子都认为自己跟德妃是我们了,心里自然是敌视白兰花了。若白兰花不能产子,将来要立六皇子为太子,处境也是难以预料。
至晚时分,内侍总管来禀报道:“查问了内侍,当日端了德妃宫殿内那些饮食,之后令人验过,并没有毒,因怀疑猫儿舔了鱼毙命,是另有原因。”
庄明卿见内侍总管说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若有其它话,一并说了罢!”
内侍总管道:“据查,康嬷嬷那天从皇后娘娘宫殿中出来,转头抱了猫儿逗着玩,没多久,那只猫儿就进了德妃娘娘宫殿中。”
庄明卿一下恍然道:“康嬷嬷先给猫儿下毒,再令猫儿进殿,借此引德妃娘娘疑心不敢吃饭,磨钝刀慢慢杀德妃娘娘?”
内侍总管不敢答,只唯唯点头。
康嬷嬷是皇后娘娘心腹之一,康嬷嬷下手,除了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还会是谁的意思?可皇后娘娘之前明明叮嘱过他,让他不要怠慢德妃,要好好保全德妃的呀!
庄明卿知道内侍总管所想,道:“你也别怕,此事绝不是皇后娘娘指使的。”
内侍总管一下道:“哪这是?”
庄明卿道:“定然是康嬷嬷乱猜度皇后娘娘的意思,擅自行动的。此事我会禀了皇后娘娘再作定夺。”
稍迟,庄明卿见了白兰花,把事情经过说了,又忧心道:“德妃娘娘自己蠢,中了别人的招不提,六皇子却又偏听偏信,对阿娘有了偏见,认为阿娘要对德妃不利。”
白兰花道:“康嬷嬷不能再留着了。六皇子一心向着德妃,这也没法子。”
庄明卿道:“德妃笼着六皇子,这也是在搏阿娘产女,到时立了六皇子为太子,她也可以凭借着成为太妃,有一席之地。”
白兰花情绪有些低落道:“明卿,你现下也能独挡一面了,且有万里撑着你呢!你好好待六皇子,想法笼着一些,万一我到时难产,你和万里扶助六皇子上位……”
“阿娘,你定然吉人天相的。”庄明卿脸色变了变,打断白兰花的话,不让她再说。
白兰花虽有忧虑,想要交代一些事,眼见庄明卿受了惊吓的表情,只得止了话。
过了年,白兰花却是令人说通了几位京城名儒入朝为官,填补文官空缺。这几位名儒弟子遍天下,德高望重,本身极有号召力,他们一入朝,朝政却是稳定了许多。
庄明卿悄问白兰花道:“阿娘是如何劝服他们入朝为官的?听闻先前,皇上数次派人请他们进宫,他们都婉拒了的。”
白兰花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厚待他们的家眷,又投其所好,有喜好书画的,赐了名画过去,有喜好藏书的,又赐了孤本。因此家眷们帮着我说话,字画和孤本也为我说话,我再亲笔手书,说道我的艰难处境,希望他们入朝为官,一同为天下万民谋福利,这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也就来了。”
庄明卿大为叹服,小声道:“阿娘若能生下儿子,亲自教导,以阿娘这般的才能,定能教导出一代明君。”
白兰花道:“是儿是女,还得生出来才知道。对了,六皇子最近表现如何,可还是贪玩?”
庄明卿沉默一下道:“六皇子先头瞧着还好,现下越大却越是……”
白兰花也知道六皇子最近读书不上心,又容易受挑唆,甚至对她有了怨言,因叹了口气。
庄明卿道:“阿娘也别太忧心,这几天新换了太博给六皇子上课,希望六皇子能多明白一些道理,不受人挑唆。”
两人正说着,外间有嬷嬷匆匆来禀报道:“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德妃快要生了。”
“阿娘,我去瞧瞧!”庄明卿忙站起来,出了殿,随嬷嬷往德妃宫殿中而去。
这一晚,庄明卿一直守在德妃宫殿下,直至德妃顺利产下一女,这才回去禀报白兰花。
德妃眼见自己产下女儿,一边失望,一边又庆幸。失望者,心中隐约的期待落空了,庆幸者,女儿对坐皇位的人没有威胁,自己母女反能活命。
白兰花听得禀报,点了点头,又心疼庄明卿一晚未眠,忙道:“赶紧去安歇,我把事儿交代给毕三和念珠去办就行。”
庄明卿应了,自下去歇息。
因着白兰花也临近了产期,庄明卿不敢掉以轻心,只睡了两个时辰,忙忙起来洗漱,又赶至白兰花殿中,帮着理政。
白兰花却因刑部一名官员循私,下令革了那名官员的职位,一时想另调派官员递补官员,问及庄明卿的意见。
庄明卿道:“我看,就调陶温润进刑部罢!”
她们说及陶温润,这当下,陶温润却是和杜云锦站在花树下遥遥对望。
杜云锦手中捏着一个香囊,嗅着香囊的香味,颇有些迷惑。
香囊的香味随风飘送,袭至陶温润鼻端,陶温润只觉心中一角,像花树一般,开满了花。
他心中其实有些嘀咕,从前虽对杜云锦有好感,可从没像今儿这般一见就觉得心动,事情有些奇妙!
将军府门外,素心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回府,心下悄悄吁口气。今儿过来将军府送礼,趁机把那只古怪的香囊扔至花树下,不管谁拣到都不关自己的事了。对了,回府后,还得赶紧再绣一只模样相似的香囊,再搁了香料,冒充那只香囊放着,到时程姑娘再来找香囊,自己出示的,可确实是自己绣的香囊。少爷那里啊,也是清清白白,再无嫌疑,再无前科。
佛祖保佑啊!素心念一声佛,心下又道:人家程姑娘现下是皇后娘娘身边大红人啊,朝中大官见着她都要巴结,少爷可不能行差踏错,失了她的欢心。
拣了香囊的杜云锦,可不知道这只香囊原是庄明卿的,也并不知道,她执了香囊一会儿,就让陶温润下了决心,要求娶她为妻室。
☆、第75章
“云锦,陶副将上门求亲,颇有诚意,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不管你如何决定,我们总会为你作主。”程太夫人见杜云锦低着头不说话,却是着急了。
杜云锦扭着手帕子,终是开口道:“但凭太夫人作主。”
“这是同意了?”程太夫人还是不放心,再追问一句。杜云锦年纪也不小了,一直待字闺中,程府诸人其实都代她着急了。
杜云锦终是点了点头,羞红着脸跑开了。
程太夫人吁口气,喊进沈娘子道:“云锦同意这头婚事了,你告诉陶家的人。再有,云锦和陶副将年纪皆不小了,陶家若择婚期,暗示他们越快越好。”
沈娘子悄声笑道:“太夫人这是希望杜姑娘赶紧嫁了,免得夜长梦多呢!”
程太夫人捶捶自己的腿道:“说句真的,云锦在府中这些时候,我是把她当了孙女看待的,现陶副将是知根知底的人,又将进刑部任职,是打着竹笼都难找的好婚事啊,自然怕云锦错过了。”
沈娘子了然,笑道:“以陶副将的条件,现下想找个名门淑女为妻室,那是轻而易举,杜姑娘要是拒了陶副将,想再找一个这样相貌这样条件的,难如登天。”
程太夫人道:“我主要也是怕云锦转不过弯来,还惦记万里,那可不妥当啊!”
现下京中谁不知道庄明卿这个公主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她虽未和程万里正式成亲,但已为程万里育了一儿一女,谁个敢觊觎程万里,只怕怎么死的也不会知道。
沈娘子说着话,便告辞出去,把杜云锦点头应承婚事的消息转告了陶家。
因程太夫人扬言是把杜云锦当孙女看待,颇为重视的样子,陶家长辈对这头婚事也尚算满意,因快速为陶温润和杜云锦定了亲,择于四月份成亲。
陶温润和杜云锦定亲的消息传至宫中,白兰花笑对庄明卿道:“四月倒是好月份,不冷不热的,到时让钦天监择吉日,若赶得及,你也四月份成亲罢!”
庄明卿算了算,四月份时,白兰花已是坐完月子,可以理事的时候了,便道:“阿娘可得好生养着,到时亲自把我嫁出去。”
白兰花见庄明卿话里有明显的担忧,便宽慰她道:“我这阵可是听从方御医的话,早晚都散步,又学着运气吸气,感觉精神是好多了,这样健壮,肯定能平安生产的,你别担心。”
庄明卿笑一笑,把头伏到白兰花隆起的腹部上,低声道:“阿弟,你在睡觉么?今儿怎么这般安静呢?”她话音一落,白兰花小腹却是凸起一块,顶在她耳朵上,把她吓了一跳。
白兰花用手指摸那块凸起,笑道:“这是挠姐姐耳朵了,调皮呀!”
母女正说笑,外间嬷嬷禀报道:“公主殿下,程将军求见!”
“去吧,他也不容易,好生安抚,告诉他,最迟四月就可以成亲了。”白兰花笑着推了推庄明卿。
庄明卿喊进宫女,叮嘱好生服侍白兰花,这才退出去。
程万里候在偏殿中,见得庄明卿来了,不由抱怨道:“想见你一面,还得左等右等。”
“忙过这阵就好了。”庄明卿忙亲自斟茶递给程万里,小声笑道:“来,降降火。”
程万里听着这般温柔解语,火气倒也消了,喝完茶便拉着庄明卿的手不放。
庄明卿却要腾出手来揉耳朵,笑道:“适才伏在阿娘腹上听阿弟声音,被阿弟挠了一耳朵,现下还痒丝丝的。”
程万里闻言便伸手捻住庄明卿耳垂,轻轻揉捏起来。
庄明卿俏脸粉红起来,半软了身子,一时想要扯开程万里的手,一边道:“越揉越痒丝丝的,不要揉了。”
程万里一听,越法揉得起劲,另一只手搂住庄明卿的细腰,嘴唇也凑近了。
“阿爹,阿娘!”程元参突然闯进来,大喊两声。
程万里慌忙松开庄明卿,装作若无其事去抱程元参。
程元参却是问道:“阿爹欺负阿娘了?看阿娘憋红了脸,想哭的样子。”
“噗!”庄明卿忍不住笑出来,代程万里解释道:“是殿中有些闷热,又喝了热茶,这才红脸的。”
程元参不再理论,拉着程万里道:“阿爹,妹妹扶着椅子能走路了,样子笨笨的,特别好笑。”
“呀,都会走路了。”程万里忙道:“走,看妹妹去。”
说着话,三人出殿,一道去看程元宝。
程元宝已是八个月大了,虽还不会说话,但一眼见得程万里来了,还是很高兴,手舞足蹈的。
程万里上前抱起她,教导道:“喊阿爹,阿爹!”
程元宝一张嘴,“啊”了一声,喷了程万里一脸口水。
嬷嬷忙拿巾子过来给程万里擦脸,一边要接过程元宝。
程万里手臂一缩道:“我再抱抱她。”娘子不让我搂她,女儿一抱就喷口水,这日子怎么熬下去呢?
庄明卿见了他的神情,已是走近,压着声音道:“再忍两个月罢!”
程万里喃喃道:“不忍又能如何?”
和儿子并女儿玩耍了小半个时辰,程万里这才告辞出宫。
庄明卿交代乳母并嬷嬷几句,却是忙着去处理政事,至晚又去看视白兰花,只怕她会突然发动。
看看二月下旬,白兰花将近临产,宫中诸人全紧张起来,日夜轮守,不敢稍有怠慢。
程万里也怕白兰花生产时,宫中有什么变乱,庄明卿应付不周,因把兵部的事交托给同僚,他却领几个亲兵,日日进宫,帮着轮值,和庄明城把里里外外可能发生的不测讨论了一个遍,又一一布防下去。
这一日,程万里进宫时,却被请去见庄明卿。庄明卿一见他便道:“万里,阿娘极可能要生了,你这两天不要出宫,就宿在宫中。”
程万里应了,一边道:“不要太担心,郭宜中并庄明城,已是里里外外布防,万无一失的。现还得把御医们集中在殿中,不许他们乱走。”
庄明卿道:“已下令,让他们宿在偏殿,随时听候使唤。”
程万里道:“还得授首席御医决定之权,碰上对皇后娘娘生产之事有争议时,限定争议时间,以首席御医意见为准。生死之间,有时候争取的是时间。”
庄明卿听教,再讨论几句,便回去安排诸事。
至晚,白兰花果然开始发动了。
庄明卿领着程毕三和叶念珠守在殿中,一时不放心,又吩咐石嬷嬷道:“你去请长公主进宫,她位份高,来了能镇压住一些人,关键时刻,也能出来说话。另外,还能帮着照料元参和元宝。”
白兰花高龄生产,庄明卿到底是担忧的,却是想请舞阳公主进宫壮胆。
舞阳公主正在打听宫中情况,见得石嬷嬷到来,先转述了庄明卿的话,接着请她进宫,心下微爽,对庄明卿改观了好多。重要时刻,庄明卿知道来请自己进宫,这便是信任自己之举。
宫中,德妃虽被看住了,还是想法设法从身边的嬷嬷们嘴里套消息,问道:“皇后娘娘生了么?”
“生了自然有喜讯传出来,你就别问了,好好安歇。”嬷嬷不客气道。
德妃闭了嘴,心下却是咀咒道:让那女人一尸两命吧!
她咀咒了小半晚,至下半夜才睡着,凌晨时分,却听得外间一阵吵嚷声,好些声音朝着同个方向走去。
“怎么了?”德妃一下爬起来,惊喜交集,难道那个女人真的死了?我和六皇子有出头之日了?
她还没高兴完,却有嬷嬷匆匆出去打听了一下,又进来嚷道:“皇后娘娘刚生下皇子,母子平安,宫中所有人皆有赏。”
“什么,生下皇子了?”德妃一下懵了,跌坐在床沿,喃喃道:“很快便要赐死我们了么?是啊,都没用处了,还会留着么?”
庄明卿那里,忙了一晚,当下却是令人赏赐宫中人,在白兰花宫殿中侍候的,加倍厚赏,另依照原先和白兰花商量好的,传了旨意下去,即日封六皇子为福王,令其马上收拾行李,择日离宫,出京赴封地。
石嬷嬷多个心眼,问道:“哪德妃呢,如何处置?”
庄明卿道:“给她两个选择,其一,在宫中养老,其二,跟六皇子出宫,一道往封地。”
稍迟,石嬷嬷来禀道:“德妃说道,六皇子生母已亡,她身为嫡亲小姨,不忍六皇子独自离京赴任,愿带着小公主,跟六皇子一道往封地。”
庄明卿道:“吩咐下去,让他们顺利离京,平安到达封地。”
德妃和六皇子身后已是没有任何势力了,现下反怕有心人要讨好白兰花,半路上会结果了他们性命。以庄明卿想法,却还是担忧白兰花产后身体状况,另有小娃儿初出生,也不知道能否养大。总之,留着六皇子一条命才安妥。
天大亮时,京城中人便知道白皇后产下一位小皇子,母子平安的消息了,因举京欢腾,纷纷道:“这是天赐太子呢!”
朝臣们也松口气,白兰花手握大权,若是产女,到时要另立皇子为太子,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现下她自己产子,到时政权自能顺利过渡。
程元参一早醒来,听得嬷嬷们碎语,却是领悟出来,问道:“小舅舅出生了么?”
嬷嬷们齐齐笑了道:“是了,元参小少爷的小舅舅出生了!”
“我要去看小舅舅!”程元参嚷道。
程万里正好进来,一手抱起程元宝,一手牵住程元参道:“走,阿爹领你们去看小舅舅。”
嬷嬷们看着程万里拖儿带女出殿,都互相交换个眼神:啧,将军大人真是一位贤夫良父啊!
☆、第76章
白兰花休养了几天,这才缓过气来,召见庄明卿,商量给小皇子命名之事。
庄明卿笑道:“阿娘先前不是已议定了好几个么,现挑一个出来用就是。”
“一眼见得这娃儿,又觉得议定的名字不好,得再起一个。”白兰花满脸慈爱,笑道:“我愿他平安长大,事事顺遂。就起名叫如愿好了。”
“刘如愿!”庄明卿念了一遍,虽觉名字平平无奇,但帝皇家,反倒是起个平凡的名字比较好。因道:“这名字寓意好。”
“那便定了。”白兰花笑道:“报了名字给皇室宗正,让如愿上皇室玉碟。”
庄明卿倒怕白兰花产后太过劳神损了身子,便道:“阿娘好好休息,凡事有我呢!”
白兰花点头,闭上眼睛养神。
三月下旬,白兰花坐完月子出来,便以监国之权,代景光帝下旨,策封儿子刘如愿为太子。
策封完太子,回了内宫,白兰花便抱着刘如愿去看景光帝。
景光帝虽不能言不能动,却还有知觉,听得脚步声,一下睁开眼睛。
白兰花抱了刘如愿行礼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说完才起身,把刘如愿抱到景光帝榻前,让他看一眼,低声道:“起了名,叫如愿。”
景光帝眼睛闭上,又再睁开,定定看着刘如愿,莫辩悲喜。
白兰花挥退众内侍道:“都下去,本宫要和皇上单独说说话。”
众人一一退下去,掩上了门。
白兰花打横抱了刘如愿,轻轻拍他的背,哄着睡觉,一边跟景光帝道:“明卿虽不是你女儿,但如愿,确实是你儿子了。你儿子继承你的皇位,你也可以瞑目了。放心罢,我会尽一切能力把他培养成明君,让大汉朝光照天下。”
景光帝瞪大眼睛,想要转头再看刘如愿一眼,只是身子动弹不得,却是徒劳。
白兰花见状,便又抱正刘如愿,递到景光帝跟前道:“毕竟是你的儿子,不让你多看一眼,我也内疚。对了,你也别以为这是最后一眼,以后啊,我每隔一段时间会抱着如愿来看你一次的。”
见景光帝眼中露出不解的神色,白兰花道:“如愿还小,现下登帝位不合适,所以,你必须再活几年。有你这个皇帝在,我们也有缓冲期,还可以看清人心,更可以借你之名传圣旨,不须负责任。你还在的期间,旨意下达后,是好是歹,功过归于你身上。一朝你驾崩,如愿登位,那时自要负起一切功过。我们孤儿寡母的,还是希望多博一点美名。”
景光帝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白兰花突然忆起一点旧情,叹息道:“你要是想早点解脱,便只能希望人心尽快归顺了。”说着黯然,不是她有权力欲,今日之局,不过为求生存,不得已上位的故事。
景光帝眼睑颤动,终还是睁开眼,眼里有不甘和询问。
白兰花和他对视,半晌道:“你是想问,你待我这么好,我为何还要这样对你,是么?哈哈!你待我虽好,却只视作禁脔,并没有尊重过我。我虽是女子,却想活得有尊严,活得像个人。”
从景光帝殿中出来,回到自己宫殿中,白兰花把刘如愿交给乳母,同时召见庄明卿。
庄明卿很快过来了,问道:“阿娘有什么吩咐?”
白兰花道:“我也出月子了,现下朝政也算上了轨道,人心渐渐归笼,有些事儿可以放权,让下面的人去办,你不须再那么辛苦。”
“是。”庄明卿躬身答应。
白兰花一笑,拉了她道:“坐下说话罢!”
庄明卿便说起今日策封太子诸细节,又说着那个朝臣堪大用,不日可以升迁云云。
待她说完,白兰花道:“现封了太子,我身为太子的嫡母,又是皇后,再接手政事,人心自然归顺,往后啊,不会那么难了。倒是你,赶紧准备成亲罢!”
庄明卿笑道:“阿娘不是帮我们择了四月么,将军府诸事都准备好了,只等迎新娘而已。”说着微微红脸。
白兰花笑道:“他们是翘首以待了。”
庄明卿道:“毕三和念珠跟我商量过,她们却希望跟我同一天成亲。”
白兰花道:“不妥。同一天成亲,到时除了自家亲戚,别的宾客,肯定全赶往将军府给你和万里道贺,叶家和庄家,到时就会冷清许多,反为不美。”
庄明卿一想也是,点头道:“既如此,我们还是分为上中下三旬办婚事好了。”
说着话,白兰花已是从案几上拿过一份礼单给庄明卿道:“这份是嫁妆,你自己看,有什么要添的,自己添上。”
庄明卿看了一遍,吓一跳道:“阿娘,这太丰厚了。有了这些,我快比得上一方诸侯了。现下阿弟还小,是我们主政,自没有什么,将来阿弟大了,免不了要为这些对我有所顾忌。”
白兰花闻言,接回单子道:“既这样,减几座庄园,留着让如愿大了,自己赏赐给你。”
庄明卿这才松口气,笑道:“一切事,过犹不及,适当便可。想想几年前,我之性命悬于别人手上,时刻不能安心,现下得了公主位份,坐在高位,又育得一儿一女,将嫁如意郎君,已是美满。此会,不敢再贪心了。”
白兰花赞赏地看她一眼道:“明卿,你真正长大了。”
“阿娘,你怀孕生产这期间,我日日想着,万一阿娘要长时间休养,让我担起大事,我担得起么?因着这样,我便多思多想,想通了许多。”
庄明卿是指,白兰花怀孕生产时,一脚踏进鬼门关,当时若母体损伤太过,不能理事,要庄明卿扶持幼弟上位,她有能力扶持么?
感慨一番,庄明卿这才告退出殿。
第二日,白兰花召见程毕三和叶念珠,一样有嫁妆单子与她们。
程毕三接过单子一瞧,首饰诸物还罢了,却有一处闹中取静的大宅院,因吓一跳道:“皇后娘娘,此地住的多是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寸土寸金的,我……”
庄明卿打断她的话道:“皇后娘娘赏赐,还不谢恩?”
程毕三回过神来,喜笑颜开跪下谢恩。
叶念珠嫁妆单子除了好几套首饰之外,一样有一处宅院,她也惊喜,一道跪下谢恩。
白兰花笑着让她们起来,道:“嫁人后,可还得进宫当值,以后时机得宜,再封你们一个女官职位,一样拿朝庭俸禄,不输给男子。”
程毕三和叶念珠再次谢恩,齐道:“若能和男子一样为朝庭做事,为天下万民谋福利,不枉活一世。”
庄明卿在旁边点头,是的,身为女子,若也能像男子一样活法,才不枉一世呢!
正说话,却有内侍禀进来,说道舞阳公主求见。
舞阳公主却是进宫和白兰花商议婚事,又让礼部递上章呈,细细看了,指出一些不妥之处。白兰花马上宣礼部官员进宫,令其按照舞阳公主所说修改了。
舞阳公主见白兰花愿意尊重她的意见,且没有提出让程万里尚公主,而是由着之前商议那般,让庄明卿嫁到将军府,心下也就畅快了。
白兰花却是想着儿子还小,以后要依仗程万里的地方极多,自希望舞阳公主心结抒解,不再嫉恨她。
两人这番谈话,比之前融洽了许多。
将军府那边,已是布置开了,程太夫人扳手指道:“月初娶进一房孙媳妇,月中要嫁掉一个孙女,月底还要再嫁掉云锦,算一算,一进两出,咱们府亏了一个姑娘啊!”
沈娘子安抚道:“其实不亏的,咱们府还赚进两个娃儿呢!”
一提起程元参和程元宝,程太夫人开心了,“哈哈”笑道:“元宝十个月了,再过两个月,可以办抓周礼了。万里虽这么迟才娶亲,幸好已有儿子和女儿了,不亏。”
沈娘子点头附和,一边递上杜云锦的嫁妆单子道:“太夫人看一下,还有何不妥之处。”
程太夫人看了一眼,递还给沈娘子道:“你交给长公主,让她过目,她要没什么说的,就这样定了。”
沈娘子应了,又道:“杜姑娘今儿随长公主殿下进宫向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请安,还没回来。”
宫中,杜云锦正把一个小香囊递到庄明卿跟前道:“公主殿下看看这个香囊可是你当日掉落的?”
庄明卿接过一看,再一嗅香味,惊讶道:“我当日掉了香囊,找遍府中各处都没找着,后来在荷花池捞起一个香囊,虽失了香味,因其式样跟这只差不多,便以为是我掉落的。没想到……”
杜云锦道:“这只香囊,是我在花树下拣到的,嗅着香味特别,想及公主殿下擅长制香,没准是公主殿下当日掉落那只,趁着进宫,便带了进来。”
庄明卿推测了一下,认为是当日经过花树时,掉落的香囊被卡在花树裂开的缝隙中,隔了这些时候,香囊掉落,这才被杜云锦拣到。
杜云锦又说几句话,却有宫女来道:“杜姑娘,长公主殿下见完皇后娘娘了,准备出宫,让我来请你过去。”
杜云锦忙向庄明卿告辞,随宫女走了。
庄明卿收拾一番去见白兰花,拿出香囊,说了经过。
白兰花接了香囊,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香味,又抚了抚香囊,这才道:“现留存于世的相思香,只有这只香囊还有余味,另有顾才人殿中搜上来的三分之一丝帕染有此香,算是珍贵了。只是相思香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这么两件东西,不必留存于世了。”
庄明卿道:“虽害了不少人,可也成就了不少姻缘。”
白兰花道:“一个不慎,极易造成孽缘的。”
庄明卿道:“既这样,便烧了。”
白兰花点点头,一边找出三分之一丝帕置于案几上,一边道:“这丝帕还有留存么?”
庄明卿道:“原留存在万里手上那半,他一早已烧掉了。”
白兰花这才放心了,相思香对男子魅惑之厉害,她是知道的。程万里能定下心烧掉帕子,可知是心志极坚之人了。
庄明卿烧掉香囊和帕子后,犹有些可惜,从此,相思香便彻底失传了呀!她可惜得一会,回心一想,此物能迷惑人心志,若流传在世,难免被有心人利用,祸害世人,还是失传的好。
☆、第77章
庄明卿和程万里的婚事,定于四月初八。
四月初七日,舞阳公主进了宫,见到白兰花道:“皇后娘娘,我先接了元参和元宝到将军府中,明儿明卿一过门,一家子就团聚了。”
白兰花自己要照料刘如愿,且政事繁忙,也怕庄明卿嫁至将军府,程元参和程元宝在宫中有什么闪失,因道:“也好,把一直在照料着他们的宫女和乳母也带出去罢!”
转个头,庄明卿过来了,听闻舞阳公主要先带走程元参和程元宝,便叮嘱了好些事,这才放行。
至晚,庄明卿便赖在白兰花寝室中不走,嘴里扯着话。
白兰花好笑,问她道:“你这是害怕嫁人了?”
庄明卿有些不好意思道:“原本是盼着嫁人的,可等择定了日子,想到一旦嫁到将军府,以后便是将军府的人,再不如现下这般自由,突然又不安了。”
白兰花道:“若你是普通女子,嫁人后,其中甘苦,只能自行体会。但你现下可是昭和公主,母亲是监国皇后娘娘,阿弟是未来皇帝,就算嫁人,谁个敢不捧着你?有什么好怕的?”
庄明卿闻言,释然了一些,却还是要求道:“阿娘,我今晚跟你睡,行么?”
“这么大了还撒娇?”白兰花笑骂一句,一边吩咐宫女再搬一个枕头并一床被子进来。
庄明卿大喜,“嘻嘻”道:“我总算理解元参为什么老要求跟我一道睡了。跟阿娘在一道,就是感觉安心。”
白兰花失笑。
这一晚,母女枕头挨着枕头,琐琐碎碎,说了许多话,至夜深方才睡了。
天未亮,白兰花先醒了过来,推了推庄明卿道:“寅时未了,快起来。”
听得殿中动静,外面宫女和嬷嬷鱼贯而入,端了水盆和洗漱用品,服侍白兰花和庄明卿洗漱。紧接着,白兰花便令宫女传早膳。
有一个嬷嬷道:“按礼制,公主殿下今日要大婚,却须空腹,以防行礼时有三急。”
白兰花笑道:“礼部议定的婚礼过程,可琐碎得很,怕今儿要累着的。现下还得用些膳食,若不然,行礼时只怕要饿晕。”
用完早膳,白兰花亲给庄明卿梳头画妆,打扮好才道:“自己看看!”
庄明卿睁开眼睛瞧了瞧镜中的自己,被自己惊艳了一把,不敢相信道:“这么美艳,是我么?”
宫女和嬷嬷们全笑了,道:“公主殿下本来就美貌,经皇后娘娘巧手这么一画,又添了几分颜色,这模样任谁家男子看了,都要倾倒的。”
白兰花道:“这便是倾城色了。”
她们装扮着,礼部官员已来催了,说道吉时将至,请公主殿下移步。
宫门外,程万里依着吉日策马而至,心下万分感慨,今日终于要候成正果了。
伴郎陶温润和叶习晴陪在程万里左右,见得街道挤满了人,黑压压一片,也有些惊叹:京城的人倾巢而出了么?
围观的人群中,却时不时爆发出掌声。
有人道:“程将军果然才貌双全,堪配昭和公主。”
“嗨,程将军十六岁就扬名京城了,这些年,京城少女谁个不思慕嫁个这样的人物?可这样的人物,天要将他留着配公主,小民们只能仰慕而已。”
“说起来,程将军和昭和公主,可谓是奇缘一桩了。”
另有人道:“瞧见没有,那位陶大人,刚接任了刑部,就查清了两宗大案,少年英杰呢!”
“请问这位少年英杰婚了没有呢?”
“婚不婚,也论不到你家女儿的。不过可以告诉你,他快要婚了,定的是寄住在将军府的杜姑娘。”
“你们看见那位叶大人没有?”
“看见了。他不就是先前男装女装,哄骗亲人二十几年的侯府千金么?这下穿回男装,举止里可还有一丝妖娆气。”
“敢小看他?没听见他进了吏部,专门考察官员的政绩么?现下可是位高权重的人物啊!”
一众议论声中,程万里等三人缓缓经过,到了宫门外。
宫门很快打开了,乐声阵阵,一条红地毯从宫内铺至宫外,内侍和宫女鱼贯而出,分列左右,隔一会才看见一辆八人抬喜轿从红地毯那边慢慢出宫门。
程万里迎向喜轿,引着前行。
将军府中,程太夫人并舞阳公主一个牵着程元参,一个抱着程元宝,都掐算着时辰,等着程万里把庄明卿迎进门。
程元参很兴奋,问舞阳公主道:“祖母,阿娘今儿就要嫁进来了么?”
“是,你阿娘可不简单,生了你们两个,还能嫁得这么好。”舞阳公主随口开个玩笑。
程太夫人乐了,笑道:“你这样说,被皇后娘娘那边的人听到了,肯定会回嘴,说万里这样的年纪了,也不简单,还能娶得昭和公主进门。”
程元宝听见她们说得热闹,且四周喜气洋洋的,也是舞手动脚,凑趣般“啊啊”叫着。
将军府其它人,却是忙着迎接宾客,忙得脚不沾地。
晨时未刻,程万里终是领着喜轿至将军府门外。一阵乐声过后,是很长时间的鞭炮声。响完鞭炮,程万里才下马,踏了轿门,候着喜娘抱了用扇子遮面的庄明卿下轿,他上前一牵,牵进家门。
婚礼过程十分繁琐,直折腾了两个时辰,才拜完堂,进了新房。
坐到婚床上,庄明卿只觉浑身都快散架了。程家的女眷们先前也有见过庄明卿的,也有没见过的,这会遂一认亲,一边感叹着:公主殿下实在太美貌了!
认完亲,得了红包,女眷们在宫中嬷嬷注视下,也不敢多作逗留,遂一告退出房。
前头宾客还热闹着,程万里却是记挂庄明卿,先悄悄溜进新房一趟。
庄明卿听得脚步声,一抬头,正好和程万里对视上了。
房中嬷嬷们见程万里进来,便悄然下去了。
适才行礼时,一直有嬷嬷拿着大扇子遮住庄明卿的脸,程万里还没和庄明卿打过照面的,这会一瞧,整个人被惊艳了,喃喃道:“明卿,你好美!”
庄明卿脸红心跳,含笑道:“以往难道不美?”
“以往也美,但今晚更美!”程万里上前,轻轻拉起庄明卿的手贴在脸上,轻声道:“终于成亲了,你终于成为我的娘子了!”
庄明卿听得窗外有声响,便道:“外间还有宾客呢,你忙完再来罢,不急这会儿。”
程万里一笑道:“我却是来问问你饿不饿的,可要先吃点东西?”
庄明卿道:“适才毕三已送了东西进来给我吃了。听说待会儿,我们还要共用四道甜汤,可得留着一点肚子,要不然吃不下可怎么办?”
程万里摸摸庄明卿的耳垂,贴着她耳朵说句情话,这才出房。
待宾客皆告辞了,程万里重新进房,喜娘果然送上四道甜汤,每道皆有吉祥寓意。
吃完甜汤,两人又喝交杯酒,这才传热水沐浴。
新房隔间便是漱洗室,婆子把热水提进去放好,便退了下去。
程万里拉着庄明卿的袖子道:“我侍候你沐浴罢!”
庄明卿红着脸道:“不用,我自己来!”
“娃儿都生两个,还害羞?”程万里打横抱起庄明卿,进了漱洗间。
很快的,里面便传出戏水声和笑闹声。
良久,程万里精赤着上身,用大巾子裹住庄明卿,抱着进了新房,放到床上。
庄明卿累得不能动弹,嘴唇也肿了,身上红红点点的,因告饶道:“不要了行吗?”
“不行!”程万里上了床,低语道:“你便当自己是六年前的我,着了迷药,昏睡不醒,我呢,便是六年前的你,精力充沛着。”
“你还记恨那时候的事呀?”庄明卿无奈。
“我是怀念当时的绮梦。且那晚过后,有了元参,什么也值了。”程万里用手掌遮住庄明卿眼睛道:“快点昏迷过去。”
庄明卿听话地闭上眼睛,嘴角却有笑意,轻声道:“要温柔点哟,我那晚,对你可温柔了。”
这一晚的旖旎,和程万里之前数年做的绮梦差相仿佛,因只觉圆了梦,心满意足。
第二日一早,庄明卿差点起不了身,至敬茶给程太夫人并舞阳公主时,双腿还发软着。
很快的,乳母就抱了程元参并程元宝出来,庄明卿和程万里忙一人一个抱住了,皆有些感叹:这会,可是一家子团聚了!
程太夫人笑道:“好了,办完万里的婚事,接下来,可得办毕三的婚事了。话说,毕三娶一回,再嫁一回,可什么都经历了。”
众人全笑了。
因程毕三和叶习晴的婚期是四月十二,时日颇紧,叶家顾不得程万里这厢和庄明卿才完婚第二天,已着人来商量细节。
至四月十二,程毕三出嫁,程家又热闹了一回。
转眼四月二十日,杜云锦又从程家嫁至陶家。
程府一个月之间,办了三桩喜事,传为京城佳话。
宫中,白兰花这阵颇有些烦心,皆因景光帝不肯吃喝,喂下去的东西多数吐了出来,御医说,再这样下去,怕是不好。
白兰花令御医给景光帝强灌了一些吊命的药,虽如此,景光帝熬至六月底,还是驾崩了。
办完景光帝的丧事,白兰花便抱着刘如愿登帝位,加封程万里为镇国武将军,策封庄明卿为御前女官,协理政事。
虽是国孝期间,还是有很多人悄悄溜到程家祝贺程万里并庄明卿,又道:“加封将军官职,在我等意料之中,但策封昭和公主为女官,却是大汉自开朝以来独一份了。”
程万里新婚未及三个月,偏生又要守国孝,只得暂时和庄明卿分房而居,期间,两人各各忙于朝政,倒也相安无事。
程万里是战场中搏杀出来的猛将,他任职大将军,并无人有意见,反是庄明卿任了御前女官,引官员侧目。
庄明卿却因自己是从民间出来的,颇知民情民俗,且又运用了之前白兰花教导她的一套方法与众官员周旋,很快却是有政绩,博得官民赞扬。
在白兰花监国期间,庄明卿在政治舞台上光彩照人,比程万里更为出色,至刘如愿亲政,白兰花亡后,庄明卿才渐渐移交权力,退出政治舞台。
虽如此,有关她跟程万里这段姻缘,并她入朝为官诸般事,却一直为人津津乐道。后世为其撰写了许多传奇,流传至今的还有《香囊奇缘》,《相思香之狗血奇缘》,《昭和公主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