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昨晚令我喝了一大碗补汤,今早起来身子便燥热着,这会脸上也热。”贺信之听得顾秋波的话,感觉到脸上又是一热,忙忙收起手帕子,不敢再往蒋白脸上瞧,转头拿自己的剑往角落里练去了。

蒋白见贺信之突然红了脸,不由也摸不着头脑,托腮瞧着他的背影,嘴里道:“信哥儿怎么古古怪怪的?”

“我有不好的预感!”顾秋波凑过来,收起平日的嘻皮笑脸,正正脸色道:“白哥儿,信哥儿只怕把你当女娃看待了,你得小心!”

顾秋波虽是郡王身份,因他平日说话没正经,大家又一起练武,没上没下惯了,蒋白这会听得他这话,不由“啐”了一声,瞪圆双眼道:“就知道胡说!”

春风微拂,一阵若有若无、似兰非兰的淡香飘过来,顾秋波疑心是蒋白身上的香气,吸了吸鼻子,一时又觉得自己也学了贺信之一般心思,差点把蒋白当了女娃,不由有些许怔忡,脱口道:“白哥儿,你这么一撮嘴,再这么一瞪眼,确确实实像女娃!”

沈天桐和顾正充对打了一阵,停下来论了一回枪法,从丫头手里接了茶,回头见顾秋波把红缨枪柱在地下,正和蒋白说话,又拖了自己的红缨枪上去拨了拨顾秋波的红缨枪道:“怎么尽站着说话?看招!”

沈天桐和顾秋波对打了一阵,停下来时却忍不住问道:“刚才听得你跟白哥儿说什么像女娃的话,却是怎么回事?”

顾秋波笑道:“我见信哥儿对白哥儿殷勤的太过,就开了他们一句玩笑罢了!”说着偷眼瞥一下蒋白,见她拿了剑在练,练的正是一套越女剑法,因她身子轻盈,舞起来极好看,不由压低声音道:“桐哥,白哥儿不单像女娃,身上还有香味,不像我们,舞得一回枪,全是汗味。我怀疑他是投错了胎,本是女娃的,投错了男娃。”

“身上还有香味?”沈天桐不由斜睨一眼远处的蒋白,嗤笑着道:“你没瞧见他就爱往身上挂各式各样的香包么?他不香才怪?”

“不对不对,我刚刚闻着那香不像是香包的香味!”顾秋波还待再说,见沈天桐转身又去练枪,一副懒得听他废话的样子,不由摸摸下巴,只得也拿了枪练起来。

这一天练完武,顾正充和顾秋波等人且不忙走,却和蒋华安论起唐世成所练武术的派别。

南昌国虽与北成国缔结了盟约,明争暗斗却是无法避免的。比方三年一次的南北绣品大会,先是斗两国姑娘的手艺,后来不单斗手艺,还斗上了两国姑娘的才貌。以至于现在参加南北绣品大会的姑娘,不单刺绣要出色,相貌也要挑最出色的。再比方说,两国每年派使臣互访,谈文论武斗嘴皮子,也是免不了。上一回唐世成随国使领了人来南昌国,于武学上压过顾正充等人,当时众人自然不快。现下听得唐世成领了人过来,虽还在半途,顾正充等人已是磨拳擦掌,准备给他一个迎头痛击,让他灰头土脸回去。

蒋华安见顾正充等人一心要压唐世成一头,不由笑道:“听得唐世成领了四位皇亲贵族的子侄过来,这四位年青子弟年纪从十岁到十二岁不止,都是北成国称道一时的少年俊杰。他们想必也打了主意,要和你们比试文学武艺的。只是这回想扬威而去,却有点难了。”一时说着,又提醒顾正充等人道:“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要想压制唐世成,自然得打探他近年来的情况,想好对策,处处压住他,这才扬眉吐气。”

顾正充点头道:“唐世成虽还在半途,沿路自然安歇在驿站,也有官员接待,现下派人打听他们的情况,极是轻便。”

有蒋华安撑腰,众人料着这回一定叫唐世成吃不了兜着走,一时都信心十足,商议了好一会才散。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了,继续打劫花花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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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15、千年大祸害 ...

春寒初褪,很快便到了四月份,天气一日比一日热。纵使将军府的练武厅建在临水的地方,四面通风,蒋玄蒋青等人练了一回枪法下来,也汗流浃背。顾正充顾秋波等人在宫里娇养惯了,练得一会不由也停下嚷热,只抢在当风处纳凉。

顾秋波灌了两杯茶,从一位丫头手中抢了一把摇扇大力摇了几下,转头见蒋白不像蒋玄蒋青等人从丫头手里接了手巾擦汗,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方精致的手帕子印了印额角,一下凑过去道:“白哥儿,这手帕子是谁送的?好生精致。”

“慧姐姐送的!”蒋白见顾秋波一身汗味凑过来,悄悄退后一步,拿手帕子在鼻端处挥了挥,笑嘻嘻道:“你们不是带了衣裳过来换么?现下衣裳都湿了,怎的不换一套?”

“待会再换!”顾秋波正正头上束发的头巾,嘴里笑道:“这大热天的,倒羡慕起庙里那些和尚来,光着头,一定比咱们凉快。”

蒋白听顾秋波说的风趣,不由笑了,一抬头却见那边来了两位手里提着食盒的小姑娘,瞧着不是府里的丫头,细看了看,却是安平侯夫人的孙女宋晴儿和镇南侯夫人的孙女乔潆。

原来听得太子顾正充和蜀王顾秋波等人日日过来将军府练武,各府里的诰命夫人无不暗暗谋划。候着机会,便带了自家府里的哥儿姐儿上将军府来走动。

太子今年已是十一岁了,再过两年自然要立妃,自己女儿若能得他青眼,留个好印象,说不定将来就平步青云呢!就是蜀王,今年也满了十岁,府里止有他一个嫡子,不说现下封了郡王,就是没有封号,将来也能袭了爵位。还有沈府和贺府的少爷,并安平侯和镇南侯府里的哥儿等,哪一个不是良配?趁着女儿未上十岁,还不算在姑娘家里面,只算是小孩儿,外男还能见见,这会带来将军府,逮着机会正好露露脸。

各府里的夫人如此想,安平侯夫人和镇南夫人更是早早想到了。更何况她们各自的孙子宋建和乔成早前已送入将军府学武,现下趁着机会各带了孙女宋晴儿和乔潆过来,推说宋建和乔成早起赶的急,没好生吃早点,让宋晴儿和乔潆带了茶点到练武厅给宋建他们吃。又嘱宋晴儿和乔潆记得让顾正充等人尝尝茶点,以备在顾正充顾秋波跟前露露脸。

宋晴儿和乔潆今年九岁,生的娇美乖巧,这会提了茶点到练武厅找自己家哥哥,见蒋白和顾秋波在一边说话,其余的人还在对打,倒不好打扰,一时立在外边看顾正充和沈天桐对招。

“和太子爷对打那个是沈府的哥儿,名叫天桐,早前选了当蜀王爷的伴读。论起来,他还是蜀王爷的嫡亲表哥,再论下来,也是我表哥。”安平侯夫人却是沈夫人的嫡亲妹妹,宋晴儿见了沈天桐,是要称一声表哥的。只是沈天桐对各府里表姐表妹这些亲眷,一向冷淡,若大人不在旁边,甚至招呼也不打。宋晴儿就受过沈天桐几次冷遇,见了他也只得假装不认识,这会见乔潆注视顾正充和沈天桐,却介绍了一通。

“你表哥好俊,比太子爷还俊些!”乔潆一向心直口快,眼睛在顾正充和沈天桐身上打了一个转,回头笑对宋晴儿道:“我倒听得你表哥自小聪慧,作的好诗,又弹得一手好琴。现在还学了武,看这架势,也不输太子爷的。倒是文武全才了。”

“哼,仗着自己薄有才名,祖母又疼爱,双眼就长在头顶上呢!”宋晴儿在乔潆耳边嘀咕道:“长的好看有什么用,天生一副冷心肠。”

她们这里嘀咕,宋建和乔成对完招,倒瞧见了她们,忙过来见了,听得是祖母让她们送茶点过来的,一时笑道:“大热天的,叫丫头送过来就是,你们怎么自己送来了?”

“祖母非让我们送来,没法子,只得送来了。”宋晴儿应了一句,待要照祖母吩咐那样的招呼顾正充等人也过来吃茶点,抬头见顾正充等人板着脸,哪里敢出声?只是小小声跟宋建道:“哥哥,祖母说让太子和蜀王也用些茶点。”

“妹妹你不知道呀?”宋建拈了茶点放到嘴边,含糊道:“太子和蜀王在这儿习武,宫里每早都有人送茶点过来,哪里瞧得上外头的茶点?”

“祖母说了,宫里做的茶点虽好吃,天天吃着,也会腻的。现下提来的茶点,可是我自己做的,味儿跟宫里的不一样,好歹叫他们尝尝。”宋晴儿硬着头皮把安平侯夫人说的话照搬过去,又瞥一眼顾正充等人,见他们头也不回,根本不把她们亲送茶点过练武厅这件事放在心上,不由有些沮丧。

宋建见妹妹失望,只得抬头招呼顾正充和顾秋波道:“这是我妹妹亲自做的茶点,太子爷和蜀王爷可要用些?”

顾正充还没答,顾秋波已是笑着道:“我们不饿,你自己吃就好!”

“算罢了,太子和蜀王不会乱吃外头的东西。就是将军府里的东西,他们也极少用,不要说是你们提过来的东西了。”乔成也过来从妹妹乔潆手里拿了茶点,接口道:“这茶点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他们吃不吃有什么打紧?”

宋建见顾正充和顾秋波只从内侍手里接了茶喝,瞧也不瞧他们手里的茶点,也有些讪讪的,恰好见沈天桐看过来,便招呼道:“桐哥儿过来吃吃茶点罢,我妹妹做的。”

沈天桐见宋晴儿和乔潆送茶点过来练武厅,先是一怔,接着就明白了过来,她们这是想接近太子和蜀王爷呢!这会听得宋建招呼,自然也摇头道:“我灌了一肚子茶,倒吃不下其它东西了!”
宋晴儿和乔潆天这些天学着做茶点,今儿天还没亮就被喊了起来,跟着厨娘做好茶点,又忙忙跟着祖母跑来将军府,巴巴把茶点提过来练武厅,现下见顾正充和顾秋波不赏脸不说,连沈天桐也摇头表示不吃,不由暗暗生气。一时互视一眼,哼,下回再也不送茶点过来了。多少人想吃咱们做的茶点还不能得呢,你们居然不肯吃?

她们正瞪眼,却听得另一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道:“哇,有茶点吃呀,赏我一块行不行?”

宋晴儿和乔潆转头一看,见蒋白带笑蹦过来,一时齐声道:“不要说一块,赏你两块也行!”

宋晴儿和乔潆跟着祖母在将军府走动,和蒋玄蒋白等人颇为熟悉,只是蒋玄等人对她们一向淡淡的,蒋白却极热情,一见面就姐姐长姐姐短的叫,还爱凑上来看她们佩的戴的,她们这会一见蒋白,不由自主就带出笑来。宋晴儿忙揭了食盒给蒋白看,指点着道:“这碟是甜的杏仁饼,这碟是咸的五仁饼,……”

宋晴儿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后头一个女孩子声音道:“白哥儿,晴姑娘和潆姑娘怕自家哥哥饿着,这才提了茶点过来给他们用,你怎么好意思跟她们哥哥抢吃的?”

蒋白一抬头见是莫若慧,不由笑道:“慧姐姐,你怎么来了?”

“今儿天热,给你们送酸梅汤过来的!”莫若慧见蒋白额角全是汗,先把手里的篮子放下,从怀里掏出手帕子,丢在蒋白手里道:“出了汗也不擦擦,回头风一吹,看着了凉!”

顾秋波听得那边吱吱喳喳说话,一回头见三位小姑娘围着蒋白,不由握了拳头放在嘴边作话筒状,凑到沈天桐耳边道:“你猜猜,白哥儿喜欢哪一位姑娘?”

“哪里用猜?看他乐颠颠的样子,自然是全部喜欢的!”沈天桐斜睨那边的蒋白一眼,鼻孔里微哼一声,“瞧着就是一个千年大祸害,将来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好人家的姑娘呢?”

顾秋波回头瞧一眼蒋白,不由点头道:“白哥儿确实爱往女娃堆里凑,现下还小倒没什么,再过两年若也这样,少不得劝劝。”

沈天桐听得顾秋波的话,不由自主又往蒋白那边瞧了瞧。因天热,蒋白又舞了一回剑,这会小脸微微带了红晕,站在三位小姑娘当中,居然显的比她们还娇美,忍不住嘀咕道:“就爱到处招惹姑娘,以后谁嫁他谁倒霉!”

莫若慧自打那回不经意听到自己母亲和蒋老夫人的话,就一心以为母亲已悄悄把自己许给蒋白了,对蒋白自然极上心,因见他喜欢和女娃儿嬉闹,见人便姐姐妹妹的赶着叫,勾的女孩子都喜欢和他玩,不由发愁。今儿见宋晴儿和乔潆提了食盒过练武厅,只是留心着,恰好丫头要送酸梅汤过来,便接了丫头的差事,提了酸梅汤送过来。这会见蒋白果然和宋晴儿和乔潆言笑宴宴,心里早比那酸梅汤更酸,又不好发作,只咬牙忍着而已。待得宋晴儿和乔潆收拾食盒走了,她这才拉下脸,从蒋白手里夺了自己的手帕子,一个转身也走了。

蒋白见莫若慧忽然黑了脸走掉,不由愕然,喊道:“慧姐姐,你怎么啦?”

“你自己知道!”莫若慧头也不回,闷声应了一句,早走远了。

蒋白这阵子受莫若慧照顾,却把莫若慧当了亲姐姐看,见她生气的走掉,却摸不着头脑。

顾秋波见蒋白伸着脖子看莫若慧,踱过来道:“我说白哥儿,做人不能三心两意,惹人家姑娘伤心。”

“这是怎么说?”蒋白瞪一眼顾秋波,“我哪里惹人家姑娘伤心了?”

“人家姑娘明明伤心的跑掉了,你还装?”顾秋波仰头作望天状,叹道:“我为姑娘们掬一把同情泪!”

“呃!”蒋白性本聪慧,被顾秋波这么一说,马上反应了过来,一时捂了嘴,惊呼道:“你说慧姐姐她……”

“我可什么也没说!”顾秋波笑嘻嘻跑开了,拿了红缨枪自顾和沈天桐对打去了。

慧姐姐当我是男娃,喜欢上我了?蒋白右手捂嘴,左手又捂上眼睛,呜,我实在太像男娃了,连慧姐姐这等端庄的姑娘家也觉得我英姿飒爽,是可托之人,居然就喜欢上了!呜呜,怎么办,要不要跟她说实话?

莫若慧回了房,一时把一个绣了一半的香包拿出来,待要绞了它,终是叹了一口气丢下了。至晚间,听得丫头进来说蒋白来了,不由哼道:“只说我睡下了,让他有事明儿再说!”她这里话音才落,早见蒋白自己揭了竹帘,探进头来道:“慧姐姐,我这话一定要今晚跟你说,若不说,只怕睡不着。”

蒋白说着进了房,转头吩咐两个丫头道:“你们先下去罢,你们姑娘有我服侍呢!”

“你……”莫若慧见蒋白挥手让两个丫头退下,似有机密话要说,一时把手里的帕子拧成麻花状,哼道:“有话快说!”

“慧姐姐,我一向把你当亲姐姐看待的。这件事倒要告诉你!”蒋白见房里没有人了,紧紧拉了莫若慧的手,俯过去道:“我不是男娃,我和你一样是女娃!”

作者有话要说:大半夜码字更新,头昏昏...

 


16

16、他真会作诗 ...


莫若慧张口结舌看着蒋白,哪里肯信?待要从她手里挣出手来,这才发现蒋白手指虽修长,手掌却比自己还小些,因为长期练剑,指腹有些微的薄茧,这会紧握着自己的手,自己竟是挣不出来。

“慧姐姐,我不是有心骗你的,实在是祖母等人一再嘱咐,此事不能跟人说,以免损了阳气。”蒋白虽易了男装,却掩不去天生的女娃心性,平素跟莫若慧在一处,只觉很投缘。前阵子病了,得莫若慧细心安抚,恨不得她就是自己的亲姐姐,一点儿不想她有什么误会,这会见她惊诧的眼神扫过来,早源源本本把事情说了,又补充道:“子母庙里老师傅说了,得十三岁才能换回男装,若不然,还怕有不测。”

“你……”莫若慧也曾听大人提过,说道蒋白出生时差点保不住,这会听得她的话,抬头见她眉眼如画,烛光映照下,肤色晶莹,分明比自己还要好看三分,一时有些茫然:他是女娃,他原来是女娃!

“慧姐姐,慧姐姐!”蒋白见莫若慧听完之后,只顾细看自己,却没说话,不由急了,摇摇她的手道:“你要生气,就打我几下好了!”

莫若慧很快回过神来,从蒋白手里抽回手,拍拍胸口道:“吓死我了!我一直以为你是男娃,见你爱钻在女娃堆里,心里直发愁,一直想劝你来着。这下好了,我不用忧心了。只是庙里老师傅既说了不要轻易对人说易装之事,你再不能对人说了,万一真损了阳气,如何是好?”

“慧姐姐,我就对你说,别人不说。”蒋白见莫若慧不生气了,欢喜的下了地,在地下翻了两个筋斗。

“唉唉,你既然是女娃,就不能这么粗鲁,得斯文些。”莫若慧这会看蒋白,又觉得她举止太像男娃了,脱口道:“闲时不要和那堆男娃混一处了,多来我房里学些刺绣。”

莫府这些年败落下来,府里各房争家产争房产的闹个不休,大人既不和,各房的堂姐妹之间也少了来往。哥哥只顾着读书,下面又没有弟弟妹妹,莫若慧平日颇有些寂寞。自打到了将军府,日日和蒋白相处,深心里是把蒋白当弟弟看待的,因误会母亲的意思,倒对蒋白上了心,更觉亲厚。这当下得知蒋白是女娃,错愕过后,却松了一口气。不由拉过蒋白,拿手帕子给她擦手,嗔道:“给我安安静静坐着说话,不要动不动翻筋斗,翻的一手灰。回头待要拿东西吃,又不顾洗手。上回可不是这样,才弄的腹痛拉肚子的。”说着摁蒋白坐下,左瞧瞧右瞧瞧的,又嗤笑出声,“你爱和女娃儿玩,这本没什么的,只是你长成这样,就怕女娃儿生个心思。少不得我帮你挡些,待你换回女装再论。”

莫若慧和蒋白嘀咕的时候,安平侯夫人却在府里沉下了脸,斥宋建道:“我跟你们说过多少回,别让你妹妹近着蒋府的白哥儿,怎么今儿她提茶点过去,还递给白哥儿吃了?还混在一处说话?那玄哥儿青哥儿自然不错,这白哥儿生的那个样子,男不男,女不女的,又爱钻女娃堆里,万一哄的你妹妹就爱跟他玩,将来坏了……”

安平侯夫人说到这里,硬生生止了后面的话,只是生气,半晌又道:“你虽在将军府学艺,也别近着那白哥儿。至于玄哥儿和青哥儿,你只管和他们闹去,却没甚相干。”

宋建早前就听祖母嘀咕过,说道蒋白抓周时抓个胭脂盒,小时候见人家女娃穿的好看,还扯住人家衣裳不放,哇哇哭着也要穿女娃衣裳。稍大又爱学女娃儿作派。现下虽跟他们一处学武,闲时却不爱跟他们混一处,只爱和女娃玩闹。对蒋白也颇有些不以为然,因想起今天妹妹和蒋白凑一处说话的情形,也有些嘀咕,自然应下道:“祖母放心,若妹妹还和白哥儿亲近,我自然设法支开。”

安平侯夫人脸色稍霁,这才道:“太子和蜀王见晴姐儿送茶点过去,可有留意一下晴姐儿?”

“他们只顾练武,根本不转头瞧。还是听得白哥儿和妹妹嬉闹,这才转头看一眼的。”宋建老老实实回答。

既是这样,还得让晴姐儿多送几次茶点,争取让太子和蜀王留意到她。晴姐儿若先和太子和蜀王混个脸熟,今年选司绣女官,再能选上的话,这前途,就无忧了。

在安平侯夫人的授意下,宋晴儿隔天又和乔潆提了茶点到练武厅给宋建和乔成,宋晴儿这回直接招呼蒋白道:“白哥儿,今儿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过来尝尝呀!”哼哼,祖母前儿叫我提茶点来给哥哥吃,原来是想让太子等人吃的,可惜人家不领情。况且这太子等人吃点小东西,也得让内侍等人过来又看又验又尝的,看着倒胃口。还不如给白哥儿吃呢!

宋建待要拦阻,蒋白却已冲过来和宋晴儿和乔潆说话,嘻嘻笑着道:“晴姐儿,你对我真好,我前儿说爱吃桂花糕,你真个做了送来呀!”

“也不是特意做给你的,只是恰好今儿做这个罢了!”宋晴儿见蒋白说着话,把手里的剑往后一抛,恰好抛在兵器架上,不由拍手道:“白哥儿好厉害!”

“就爱在女娃儿跟前耍潇洒!”沈天桐听得动静,瞥了一眼,见又是宋晴儿和乔潆来送茶点,蒋白和她们说说笑笑的,一时转头跟蒋玄道:“你们将军府难道没人会做茶点了么?怎么天天让别府的女娃送茶点过来?”

“晴姐儿潆姐儿那是送来给她们哥哥吃的,关将军府有没有人做茶点什么相干?”蒋玄知道沈天桐一向看蒋白不顺眼,理也不理沈天桐,挽个枪花,往另一边练去了。

宋建见妹妹又和蒋白凑一处去,当晚回了府,便和安平侯夫人说了,“祖母,还是别让妹妹送茶点了,两次过去,都是和白哥儿说说笑笑的,别的人也顾不上。白哥儿还舞了一回剑给妹妹看,妹妹就在旁边拍手直赞。”

安平侯夫人见事情又被蒋白搅黄了,不由生气,“会一点儿花招就拿出来哄女娃,若哪天栽一个跟头,看他还得意不?”

安平侯夫人生气,镇南夫人一样很生气,自己让潆姐儿送茶点过练武厅,怎么都是蒋白抢着吃?好好一个孙女,若叫蒋白勾引坏了,可怎么是好?不行,得叫成哥儿防着蒋白一些。

蒋白可不知道安平侯夫人和镇南夫人的心思,依然一见宋晴儿和乔潆就眉开眼笑的。宋建和乔成见了,一心害怕蒋白祸害了自己妹妹,只暗暗警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