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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太后三年前叫周嬷嬷拿凤头钗赏赐给蒋白,试验顾元维是否喜欢蒋白时,就曾跟尚如贞说过,太子妃人选最好还是在尚府里选出来。又暗示过或会为顾元维娶了 蒋白为福王妃,言下之意是让尚如贞不要跟她抢人。隔了这些年,尚府姑娘们虽长大了,却资质平平,极让尚如贞失望,不由再次打起蒋白的主意,这会假装忘记尚 太后当初的暗示,自顾自道:“正充先前在将军府学武,和白哥儿可是和睦,这要见她换了女装,必定惊奇的,倒要听听他有何感想。”
尚太后正喝茶,差点呛着了,待要说什么,又想起蒋白毕竟被顾元维抱过了,自己就不相信尚婕还好意思把蒋白许给别人。到最后,她终还得来求自己的,自己且等 着,这会不必多说。至于太子妃人选,且再慢慢的在各府里挑一位出色的姑娘就是。上回在冷泉宫时,沈夫人带着一位姐儿,天天往紫光殿中请安,那姐儿也伶俐, 相貌又好,且着人细访她是何品性,若是好的,选了她当太子妃也不错。
这会庙祝等人殷勤的迎了尚婕她们进庙里。待她们先在大殿前上了香,捻了结缘豆,这才迎进早已设置好的静室,又置了蒲团给女眷们跪坐,只让蒋白跪在中间,另请了庙里的高僧进去念经。
卯时过后,各府里的诰命夫人也各领了哥儿姐儿到达子母庙。沈夫人是卯时三刻领着沈天桐和沈天樱来的,待见得沈玉照也领了顾秋波上来,母女厮见完毕,这才在佛前捻了香,袖了结缘豆,到静室中说话。沈天桐和顾秋波听得顾元维和顾正充来了,却去寻他们说话。
见得沈天桐他们不在旁边,安平侯夫人笑道:“适才上来时,倒见将军府的轿马停在山门外,想必蒋老夫人领着哥儿姐儿先来了。”
“将军府哪里来的姐儿?”沈玉照这阵子没有过沈府,沈夫人也没主动跟她说,她倒还没知道蒋白是女娃的事,这会道:“那莫若慧不能算是将军府的姐儿罢?”
“王妃还不知道呀?”安平侯夫人一笑,把事情说了。
沈玉照听得蒋白是女娃,不由吃一惊道:“这怎么可能?将军府好好的,为何要将一位姐儿扮成哥儿养?”
“我也疑惑呢!”安平侯夫人笑道:“自打去年在冷泉宫避暑回京,蒋老夫人可是藏着那白哥儿,不大让她出来见人了,男娃更是难得见她一面。倒是各府里的夫 人领了姐儿过去,说要见见的话,蒋老夫人还令她出来见人。那会我就嘀咕了,怎么只让她见女眷们,单不让她见男娃们呢?因上个月做了春衫,候着天气暖和,我 领了晴姐儿到将军府去,只说多日不见白哥儿,却想见见。蒋老夫人令人请了白哥儿出来。待得她领了丫头出来,我见她着了薄薄的春衫,走路不似往时那般挺着 胸,却半窝着胸,甚是奇怪,自是多瞧了几眼。这一瞧不要紧,却是瞧出东西来了。她穿的衣衫虽宽些,但那凹下去的腰身,凸出来的胸,分明是一位姐儿,哪儿是 哥儿了?况且她也十三岁了,说话声音依然悦耳,哪有一丝男娃变声后那难听的嗓音?我既留了心,自是不动声色观察着,见她确实没有喉结,皮肤又细腻,抿嘴笑 时,娇俏动人,比先时更添艳色。毫无疑问的,她确实是一位姐儿。”
“将军府让一位姐儿扮成哥儿混在男娃堆中学武,和太子殿下和蜀王 等人师兄师弟的乱叫,只怕别有用心罢!”沈夫人和尚婕的旧怨且不提,只想着沈天桐因随顾秋波到将军府学武,几次三番被蒋白打肿了眼,三年前在御前作诗更被 蒋白压了一头,如今沈天桐居然画了蒋白的画像藏起来,只觉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恨声道:“她扮了男娃,博得太子殿下等人的情谊,自然是想做太子妃的,这 还用提?”
安平侯夫人本来也有意让宋晴儿角逐太子妃之位,自打那回听了安平侯的分析,便打消了念头,只是听得沈夫人猜测将军府把蒋 白扮为男娃养,其意在让蒋白攀上太子,以备做太子妃,却觉得此话太过,不由笑道:“将军府把女娃扮成男娃养虽奇怪,但若说她们是想白哥儿做太子妃才出此计 策,我看着却不像。”
不管如何,不能让蒋家的姐儿当上太子妃!沈夫人冷泠一笑,若是让蒋白当上太子妃,自己永无机会压过尚婕一头。
当年,沈夫人偶然见得蒋镇一面,为他的风采所折服,其后府里令人上将军府探口风,将军府却说蒋镇无意娶亲,沈夫人只得绝了念想。谁料蒋镇打了胜仗回来那 一天,尚婕当街拦马,很快就嫁进将军府中,把还待定闺中的沈夫人气了一个倒仰。后来沈夫人嫁进沈府,但心中终是郁结,病了数年,幸得夫主沈三爷悉心照顾, 这才好转过来。待得生儿育女,前尘往事自是慢慢淡去。日子过的好好的,不想沈三爷突然得了病,遍请名医,皆束手无策。当时打听得一位云游四海的神医恰好来 京,忙忙令人去请,却得知神医被将军府请了去诊治尚婕,尚婕却没有病,不过是又有了喜而已。神医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沈府家人在将军府守了半天,还 是没见着神医的面,后来一打听,说是神医早在后门走了,已出了京,不由大悔。没多久沈三爷就死了,沈府一片哀声。至年底,尚婕却产下第六个儿子,将军府一 片喜气洋洋。自此,沈夫人深恨尚婕,处处跟她作对。
沈夫人和沈玉照等人在静室中说话时,顾秋波却留意到山门外停放了将军府的轿马,拉 了沈天桐道:“桐哥儿,自打年前到现在,可是一次没见着白哥儿。先听得说是病了,后来打发人去探病,却说没病,只说是蒋老夫人怕她犯时疾,拘着不让出来见 人。今儿佛诞,像他这种身子弱的,蒋老夫人必会领了来祈福的,这会应该在静室,咱们过去瞧瞧罢!”
先前听得蒋白病了,这才不出来见 人,沈天桐莫名其妙的心焦,后来曲曲折折的打听到蒋白并没有病,方放下心来。只是多时不见蒋白,竟是不由自主就在纸上绘了她的画像,待得惊觉,忙忙丢弃, 却极度郁闷。这会听得顾秋波的提议,自然点头,只向知客僧询问了将军府诸人所处的静室,便信步过去了。到得静室门外,却被两个小和尚拦住了。小和尚合什念 了一句佛道:“将军夫人嘱过了,说道哥儿要在里面念经,不见外人。待会念完经之后往大殿中拜佛,这才去拜见各府里的人。”
沈天桐和顾秋波听得如此说,只得悻悻回转了。那头乔成和宋建等人也凑在一处说话,乔成笑道:“好一阵子不见白哥儿,听说他今儿也来拜佛了,逛了一会不见他的人影。我正想问他什么时候娶慧姑娘和香巧姑娘进门,好准备贺礼呢!”
“哈哈!大家都在说,白哥儿艳福不浅。”宋建瞧瞧四周,见别人皆远远的,这才笑道:“但我担心,凭白哥儿那般娇弱的模样,同时娶进两房老婆,他能应付过来不?”
“我也担心呢,哈哈!”乔成笑完,却看着宋建道:“你可看好你妹妹,别让她近着白哥儿。白哥儿有本事劝服两位姑娘一起嫁给她,小心……”
宋建一下黑了脸,哼道:“你也看好你妹妹吧!”正说着,抬头见贺信之和府里大人来了,忙过去道:“信哥儿,你也来了!”
“是啊!”贺信之抬头找蒋白的身影,问宋建道:“你见过白哥儿没有?”
“没有,听说还在静室中念经。待会就出来了。”
静室中,高僧已念完了经,在蒋白跟前放了一碗豆子,里面青豆黄豆白豆黑豆,各种颜色的豆子皆有,只让她念一句佛就捻起一颗豆子放在另一个碗中,待得她念 完,这才吩咐尚婕道:“把这碗结缘豆拿回府里,散在姐儿床上,待她睡足七天,再把这结缘豆收起来,拿盐水腌过之后,磨成粉,着她吃下,可保平安。”
高僧说完,又拿柳枝醮了盐水洒在蒋白身上,默诵一遍经,收了柳枝道:“让她把祈过福的女娃衣裳换上,然后出大殿中,拜过四面佛,诸事便妥了。”说着退出去。
激动人心的一刻就要来临了么?蒋白瞧瞧贺圆拿出来的女娃行头,又喜又忧。喜的是可以换上这些漂亮的物事,再不用被人笑自己肖女娃了。忧的是以后再不能像男娃那般行动自由了。
蒋玄和蒋青都过去拍拍蒋白的手,安抚了几句,这才退了出去。
这里贺圆让折桂关好门,自己帮蒋白脱下男装,换上女装,装扮起来。穿戴完毕,尚婕和贺圆呆了呆,莫若慧和折桂更是呆了呆,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蒋白第一次穿上女装,有些不习惯,更有些别扭,见得大家的神情,扯着贺圆道:“娘,是不是很难看?”
贺圆一笑,扳着蒋白的脸细细的瞧了瞧,含笑道:“小白长大了,看,个子都到娘耳朵边了,现下着了女装,可比娘漂亮多了。”
“我比娘漂亮?”蒋白有些不敢相信,转头去看尚婕,见尚婕笑眯眯的点头,再转头去瞧莫若慧,见莫若慧作惊艳状,不由笑了,“真的漂亮吗?我怎么感觉很别扭?”
“那是因为你穿惯了男装,这会换上女装,自然不大适应。”尚婕看着蒋白,忽然发愁道:“咱们将军府的门槛好些年没修整了,我怕不大牢固。”
“同怕!”贺圆和尚婕婆媳关系极好,一向有说有笑的,这会接嘴道:“这次回府,得让人加固门槛才行。”
好好的,怎么说到门槛上头去了?蒋白摸不着头脑,附和道:“祖母,娘,你们放心啦!我穿着裙子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小小一个门槛,绊不倒我的。”
“哈哈……”尚婕和贺圆不由相视笑了。莫若慧和折桂也捂嘴笑了起来,倒让蒋白更加莫名其妙。
贺圆笑完后,拉过蒋白,耳语道:“小白,你走路不必窝着胸,须知道,女儿家有胸才是好事。要像先前穿男装一样抬头挺胸。”说着又低低嘱了许多话,这才牵了她的手道:“好啦,咱们出大殿吧!”
顾元维正和顾正充等人说话,乔成和宋建忽然旋风般过来道:“福王殿下,太子殿下,将军夫人牵着一位姐儿在前头拜四面佛,我远远一瞥,那姐儿样子像极了白哥儿,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你们快去瞧瞧!”
“有一位姐儿很像白哥儿?”沈天桐心头猛的一跳,一把站起,抢先跑了过去,忽然又想起自己有功名在身,不再是小孩儿了,又缓下了步子。顾秋波一怔,赶紧也跟了上去。
小白白换回女装了?顾元维腿长,三两步却抢在沈天桐和顾秋波前面。身边的人一下全跑了,顾正充有些茫然,忙也跟上去看热闹。
一行人跑到四面佛座前不远处,见得朝阳初升,殿外阳光洒进殿内,耀的四面佛金光闪闪。佛座下跪着将军府的蒋老夫人和将军夫人并一个身姿绰约的少女,莫若慧和折桂在旁边侍立着,正扶起那位少女。
少女缓缓站了起来,身量及到将军夫人耳边,细腰如弱柳,纤纤一握,一头轻烟密雾般的青丝挽起,梳了一个桃心髻,鬓边斜插了一支玉簪,缀了一朵点翠卷荷珠 花。身上穿的是水红色纱挑线穿花缕金拖泥裙,裙尾拖在地下。侧头间,只见她肤如初雪,一双秋水目顾盼生辉,美得无法形容。
顾元维,顾秋波,顾正充,沈天桐,贺信之,乔成,宋建,并其它府里几位认识蒋白的哥儿,皆呆在当地。
艳惊四座中
自打上回冷泉宫避暑回京之后,顾元维虽几次上将军府去,无奈尚婕只淡淡应对,并不让蒋白出来见他,因此,顾元维也大半年没见过蒋白了。今日之前,他还在寻思待蒋白易了装,到时上将军府提亲便是,倒也不着急。只他对蒋白的印象,还停留在蒋白着了男装的模样儿,这会分辨出前头拜佛的少女确实是蒋白时,差点掉了下巴。哇呀,真没想到小白白换了女装这么漂亮啊!幸好我的小心肝够强壮,要不,会蹦出喉咙不可!
顾元维也算是见识过许多号称漂亮的大家闺秀,但这刻的蒋白还是成功的惊艳到他了。一时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嘴角带了一缕笑,哈,待会就告诉母后,让她马上择日子派人上将军府提亲,顶好年底就把小白白迎进福王府,天天看着才放心!
咳,小白白作诗压过桐哥儿,比武压过北成国小王爷,俊美压过所有折花郎,京城里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现在好了,一换女装,居然漂亮成这个样子,估计不上半天,京城里又会多出新一轮的谈论话题。啊哈,咱未来的小福王妃啊,果然跟咱一样出色。顾元维瞧着蒋白,越瞧越喜欢,只恨不得马上就迎回福王府,心下暗悔上次在冷泉宫抱蒋白回紫光殿时有些唐突,不知道她还记恨不?再有蒋老夫人,至今对自己淡淡的,还得想法子再博得她的认同。蒋家不是不喜欢纳妾吗?自己只要承诺这辈子只纳一位福王妃,凭着亲王这个身份,做下这等承诺,想必能博得蒋老夫人的欢心。不过,咱本来就想着娶一位就够了,犹其小白白这样的,若能娶了过府,谁还耐烦放什么侧妃在身边骚扰?顾元维心思急转,倒忽略了身边一众虎视眈眈的小狼们。
白哥儿是女娃?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娃?我没看错么?这几天夜里睡的不好,眼神儿出现问题了?沈天桐屏了呼吸,手心全冒了汗,心里翻江倒海,只不敢相信看到的事实。一时左右手交叉,伸右手拇指狠命摁左手掌心,又用指甲深深的掐了下去,待得左手掌心吃痛,整个人这才清醒过来。
白哥儿确实是女娃!沈天桐只觉脑袋“轰”的一响,第一次见到蒋白时的情形;第一次被蒋白压在地下痛打的情形;和她斗嘴的情形;被她作诗压一头的情形;不知不觉留意她,一听有人提起她就竖起耳朵的情形;自打去年冷泉宫避暑时,把她绊到水里,之后被她冷遇,接着她先回京城,数次上将军府,再没见过,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念,半夜里绘她画像的情形;泉水喷发似的,全涌上心头。长久以来压着不敢细想的心事,在见到蒋白易了女装之后,忽的似有了一线生机,心下又喜又悲,百般滋味纷杂着。
沈天桐自打中了探花郎,明里暗里都听到一些夫人在他跟前提起自己府里的姐儿,只是装作不知道,但心下隐隐约约响着顾秋波曾说过的一句戏言,戏言说道若蒋白是女娃,一定要娶进府。一时也暗暗想着,若蒋白是女娃,自己会如何?当时只是摇头,暗笑自己傻,蒋白怎么会是女娃呢?现在蒋白着了女装,活色生香的站在前头,不由深呼吸了几口气,勉力定下心神。将军府把一位姐儿扮作哥儿养了这些年,这是何故?白哥儿自小扮作男娃,还会和普通姐儿一样出嫁吗?她可有和我一样的心思?曾想念过我吗?讨厌我吗?还是把我和其它哥儿混在一处,并没有觉得我有特别之处?那回,我绊她下水,她恨我吗?沈天桐心下有些黯然,沈家和蒋家一向不和,祖母她,会答应自己上将军府提亲吗?
我一向说白哥儿肖女娃,没准就是女娃,偏你们没一个人相信。那回我说白哥儿身上香香的,和女娃一样,你们还唾我,这回相信了吧?顾秋波傻在当地,心里翻来覆去的只骂自己傻,明明怀疑白哥儿是女娃了,怎么就没多想呢?怎么就没想法子讨白哥儿欢心,先掳获她的芳心呢?现下她一易装,漂亮成这样,却叫王叔和太子殿下全看到了,他们能不动心?要是别人,自己还争的过,但是王叔和太子殿下,自己能争得过么?慢着慢着,这个事儿也大有可为的。王叔辈份高着白哥儿一辈,且他又一向不羁,未必想娶亲,应该不会跟自己争的。太子殿下么,他就算动心也不作数,历来选太子妃,不单是家事私事,几乎是国事,一来二去的,只怕自己早说动母妃上将军府提亲,先行定下来了。至于其它师兄弟,我呸,谁敢跟我争,我叫他好看!
顾秋波磨拳擦掌,擦掌磨拳,誓要把蒋白娶进府中,一面举袖子擦擦嘴角,有些愣怔,嘴角怎么湿湿的,莫不成刚才惊吓过度,口水都流出来了?阿米豆腐,幸好大家只顾瞧着白哥儿,没注意我这么失态。再次的阿米豆腐,幸好白哥儿低头拜佛,还没看到我这边,流口水的样子没叫她瞧了去。严肃决定,从今儿开始,要拉拢白哥儿身边所有的人,要先讨好玄哥儿青哥儿,还有那个会“叫床”的丫头,攻下外围,缩小包围圈,一举把白哥儿攻下。
白哥儿穿了女装,居然比我想像中还漂亮!贺信之早就知道蒋白是女娃,对蒋白易装的事没有其它人那般震憾,但是好些日子没见蒋白,这会也被她明艳不可方物的模样迷住了,半晌没有呼吸,好一会才吁出一口气来。心下却甜甜的,白哥儿是我表姐,又一向对我最好,将来自然会嫁进贺府中亲上加亲的。祖母一提起白哥儿就嘴角含笑,最是喜欢白哥儿,当然会帮着自己上将军府提亲。爹爹跟姑姑是龙凤胎,兄妹感情最好,若白哥儿嫁到贺府,大家自然疼着她,蒋老夫人和姑姑自然放心的。可惜我还小,最多只能先跟白哥儿定亲,还得再等两年才能迎她进门。
贺信之自打那年从唐至萃嘴里得知蒋白是女娃,一直细意呵护着蒋白,在众男娃中,和蒋白最是和睦,又因两个是姑表,更显亲密些,自然早早有了心思。况且唐至萃这阵子常跑将军府,明里暗里和尚婕提过贺信之的婚事,贺信之听得一些,更是以为蒋白必会嫁进贺府的。心下只是暗暗给自己鼓劲,要好好的读书,将来也像沈天桐一样高中,金殿扬威,策马游街,再给蒋白挣一个诰命夫人的位子,让蒋白无忧无虑的过日子。他这会仰着俊脸看蒋白,想像她头上盖上红头巾,然后自己牵了她进门的样子,不由从心底笑了出来。
顾正充从小受的是储君的教导,喜怒之色极少表露于外,虽跟蒋玄蒋白等人一起习武,并没有和他们亲密无间,待蒋白,也只像小师弟那般。这会虽也被蒋白的样子震撼了一把,倒没有十分失态,反倒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眼角扫向扶着蒋白的莫若慧。心下暗道:慧姑娘,我先还担心你要和一个有心疾的姑娘一起服侍白哥儿,现下白哥儿既然是女娃,婚约之事自然是假的。先前关于你和白哥儿太过亲密而引发的流言,也不攻自破了。倒是让人为你高兴。
乔成这会呆着脸,几乎悔青了肠子,苍天啊,你怎么一点儿提示也没有,突然就让白哥儿从男娃变成女娃啊?我一直当面嘲笑白哥儿肖女娃,这会好了,她居然真是一个女娃!真是瞎了我的狗眼!啊啊,她会记恨不?以后还会和我师兄弟相称不?哦,不,还会和我师兄妹相称不?恨啊,早知道叫潆姐儿多多亲近她,待她这会易了女装,我也能借着潆姐儿和她攀上话。现在好了,她理我才怪?乔成呆了好半晌,察觉宋建捏着他的袖子当作自己的袖子要卷起来,卷半天不成功,这才回过神来,夺回自己的袖子,用手指捅宋建道:“建哥儿,我觉着,你不用看着你妹妹了,让你妹妹看着你吧!看,都失魂了,只扯我的袖子作什么?”
宋建和宋晴儿兄妹感情极好,因宋晴儿爱和蒋白一处玩,他深怕宋晴儿被蒋白哄骗,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只一直警惕着。至那回和北成国诸少年比试时,才会失口喊出蒋白会作诗这等糊涂事。不想蒋白出人意料的作了一首好诗,挽回了南昌国少年的脸面,大大的扬了威,之后并不记恨他,一时对蒋白的恶感消了许多。也曾寻思过,或许妹妹宋晴儿配了蒋白也不错,因此再见着宋晴儿和蒋白亲近,也没有横眉冷对。只是近来传出蒋白要同时娶进莫若慧和乔香巧的事,又气的不行,暗地里嘱过宋晴儿,让她别接近蒋白。今儿到了子母庙,听得蒋白也来了,不由自主就对乔成说了蒋白几句坏话,只道蒋白荒唐。直至适才瞥见尚婕和贺圆牵着作女装打扮的蒋白出来,愣是不敢相信,只跑去叫顾元维等人过来,待得众人皆呆住了,他又细看,这才确信那个拜四面佛的绝色少女就是蒋白,自是失神,只扯着乔成的袖子当作自己的袖子要卷起来。
众人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殿门外却进来一位少年和一位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是莫太太,少年却是莫若平。莫若平早前因为妹妹和蒋白亲密,又传出蒋白要娶了妹妹,同时还要再娶进乔香巧,早已不快,寻思待自己一中举,马上带妹妹回莫府。这几天忙乱,却还没忘记这个事。今早却从莫太太嘴里得知蒋白是女娃,惊奇之下这才释然。刚刚莫太太说道也想上子母庙里祈个福,便陪着莫太太上来了。虽说子母庙里午时之前只接待宫中来人和诰命夫人,因他是今科的榜眼,知客僧是识得的,自然放了他们进来。这会一进来,见得一群人从那头过来,呆呆看着拜四面佛的一个少女,定睛一看,扶着少女的是折桂和自己的妹妹,那个少女却是蒋白。晨光照耀下,着了女装的蒋白眼波潋滟,挺翘小鼻子,红润小樱唇,明艳照人,居然把自己的妹妹都比下去了,不由呆在当地。
此时此刻,已领了北成国诸少年赶到南昌国的唐世成,正在驿馆中和周况讨论蒋白。
“离着咱们上回来南昌国,有四年时间了罢?那回蒋白才九岁,却作了一首好诗,只是这几年来,再没有关于他作诗的传闻,莫不成他暗地里学着,却不让人外传,还想扮猪吃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