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糖糖糖

堪堪入夏,将军夫人尚婕便叫大丫头穗香带人往库房里找出好些衣料,一时请了裁缝来量衣,给府里下人各做了两套夏装。又带人上绸缎铺,买回时新的料子,领了绣娘一起动手,想亲自给几位小孙子做新衣。

绣娘悄悄笑道:“少夫人和二少奶奶忙着照看哥儿,镇日不得空。夫人倒还得操劳这些事儿,实属不易。”

因尚婕大儿媳贺圆去年又产下一位哥儿蒋庄,现下才一岁多,自然腾不出手来管家。二儿媳陈珠产下蒋青蒋棕两位哥儿后,如今肚子里又有了,更加劳动不得她。这府里还是尚婕自己管着,这会也没法子,只笑道:“多子多福,她们多生几个,我再忙也愿意。”

一时看衣料,桃红嫩黄的颜色倒是好看,尚婕不由叹道:“这两种颜色若是穿在姐儿身上,那该多显眼啊!可是府里唯一的一位姐儿倒扮了男娃养,如今只瞧着青哥儿他娘的肚子,看看到时生下的是男娃还是女娃了。”说着话,挑出玫瑰紫莲花纹的一匹布料道:“这个颜色倒罢了,就给玄哥儿白哥儿各做一套衣裳。那起石青睢蓝月白的颜色,小娃儿穿起来太素,留着给华安他们用罢。”

绣娘手快,一会儿功夫却先做出两件奶娃儿的口水围来。尚婕看看天色,自己拿了口水围往贺圆的房里去了。到了贺圆房里,因不见蒋玄和蒋白在跟前,笑问道:“两只小猴儿又往哪儿皮去了?”

“刚才吵着让奶娘领了往园子里去玩,想必又摘花折柳,糟蹋园子里的东西去了。我只不明白,玄哥儿是男娃儿这么皮也罢了,白哥儿怎么也皮成这样?”贺圆一提起蒋玄蒋白,头都大了,捶捶自己的手臂道:“我倒被他们闹的全身酸痛。”

“玄哥儿和白哥儿也五岁多了,过些时候可该正经上族学去。府里请的先生教他们识几个字还行,论起学识,究竟不如族学里的先生。咱们府里的哥儿虽以学武为要,也须多读几句诗书在肚子里,方能明辨是非。”尚婕说着,见奶娘领了蒋庄进来,忙把口水围系在他脖子上,待奶娘又抱了出去,这才回头笑对贺圆道:“你这个做娘的尽娇惯着玄哥儿白哥儿也不妥。”

“玄哥儿还罢了,我只担心白哥儿一些。若只把玄哥儿送到族学,留着白哥儿跟府里的先生粗识几个字,看着又不像。若把白哥儿也一道送去族学,又担着心。”贺圆听得尚婕的话,笑道:“别的还罢了,这换衣如厕等等,如何瞒得过人?”

“白哥儿面相虽俊美,因她一出生就扮作男娃喂养,说话举止和玄哥儿一般无二,外间人倒没有疑惑。只她年纪尚小,不懂隐瞒,这上了族学,确是瞒不过去。”尚婕一时沉吟起来,半晌道:“罢了,过两年再论罢!至不济另请一位先生回府来教他们。”

蒋玄和蒋白本是龙凤胎。蒋白出生时体弱,险些保不住,太祖母蒋老夫人连夜上子母庙里祈福,又求庙里测算精妙的老师傅给蒋玄蒋白测算。老师傅看了蒋玄蒋白的八字,沉吟着道:“一个时辰中,分时头,时中,时尾。时头偏硬,时中不温不火,时尾偏软。现下哥儿在时中出生,又他是男娃,阳气颇足,自然健壮。”说着顿一顿,“姐儿在时尾出生,兼她是女娃,却注定体弱。将军府阳气偏重,最宜男娃。姐儿若是男娃,就算是时辰尾出生,也无碍,偏她是女娃,只怕……”

蒋老夫人本来担忧,听得这个话,一颗心吊了起来,急急问道:“可有什么法子?”

老师傅点点头道:“法子倒有一个,那便是帮姐儿借阳气。”

“怎么借?”蒋老夫人听得有法子,恳求道:“还请老师傅直言相告!”

“把姐儿当哥儿一般养,自然就借得将军府的阳气。”老师傅低头看看龙凤胎的时辰八字,抬头道:“除了将军府众人并跟姐儿关系颇重的人外,对其他人只宣称姐儿是男娃。待养到十三岁,拣在佛诞日午时,换回女装……。”

不知道是巧合还真是借阳气的法子有用,蒋白倒是保住了。

蒋白的父亲蒋华安因道:“既要把姐儿当哥儿养,对外自然宣称将军府是得了一对双胞胎。只是圆姐儿的娘家贺府和她的干娘长公主府那里,只怕得说实话。”

蒋老夫人点点头道:“咱们只是给姐儿借阳气,又不是真要瞒下她的身份,贺府和长公主府的人自然得实话实说。两府里的人也是知道轻重的,定不会嚷的人所共知。倒是咱们府里请来的稳婆和奶娘等人,你多加打赏,把姐儿借阳气的利害说了,着她们守一下嘴口。自己府里的下人也嘱一番,着他们称姐儿为白哥儿,不得提姐儿两个字。”

蒋华安是武将,于这些测算上头不感兴趣,但这回确是听从了子母庙里老师傅的话才保下蒋白的,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然一一的应了下来。

贺圆对借阳气之说颇有些疑惑,待蒋白一岁时,却想为她易回女装。谁知女娃的衣裳才上身没多久,蒋白就发起烧来,直烧了七天方退。贺圆的魂儿差点被吓没了,自此后,也信了庙里老师傅的话,只小心翼翼把蒋白当男娃喂养。养到如今五岁多,虽略为纤弱,尚算健康,合府这才悄悄松下一口气来。

尚婕和贺圆在房里说话,蒋玄蒋白却揩了小堂弟蒋青,一同端坐在园子里凉亭内,凝神听他们的六叔蒋华盖讲故事。一众奶娘和丫头候在凉亭外,递茶递水的忙碌着。

蒋白托腮听的入神,她今儿与哥哥蒋玄作一样的打扮,一头柔软黑亮的头发用红绒绳系着,上头缀了两颗珍珠,衬的更加眉眼如画,俊美非凡。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地过,留下买路钱!”蒋华盖这会一手叉腰,一手作一个举刀威胁的手势,讲到紧张处,语气肃杀,仿佛他就是故事里那个劫富济贫的山大王。

蒋华盖正讲的口沫横飞,抬头却见他的三哥蒋华宏从另一头来了,一时闪了闪神,待要避开,已是来不及了。

“打劫!”蒋华宏听得蒋华盖讲的是一个打家劫舍的故事,学山大王的样子蹿进凉亭,拦住要跑的蒋华盖,伸手道:“乖乖将昨儿新得的那把短剑交出来,我就放你一马!”

“没有!”蒋华盖后退一步,早蹿出凉亭外,几个起落跑的没踪影。蒋华宏如何甘心,已是追了出去。

“六叔,故事还没讲完,别走啊!”蒋玄等人急急起身,紧跟在蒋华宏身后去追蒋华盖。

“玄哥儿,白哥儿,青哥儿!”奶娘和丫头一愣神,见得蒋玄和蒋白并蒋青跑出凉亭外,都怕他们摔着,在后边大呼小叫的追赶。

三位小家伙自打去年跟蒋华盖学蹲马步和打一套简单的拳术,小腿都颇有力,这会绕着花丛跑起来,奶娘和丫头一时都追不到他们。

蒋玄见得奶娘在后面赶过来,拍一拍手,扯着蒋白和蒋青停下来,脆声道:“分散,待会在月洞门那边会合!”说着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蒋白和蒋青对看一眼,也嘻笑着分开方向跑。

“玄哥儿,白哥儿!”奶娘和丫头见他们三个分开跑,只得也分开去追。只是他们人小身子灵活,三两下就钻的没踪没影。

过了一会儿,另一处花丛边探出三颗小脑袋,警惕的瞧瞧四周,确定无人后,这才互相击一下手掌,兴奋道:“终于把奶娘她们都甩掉了。咱们打劫去!”说着跑到园子里月洞形的门边一字排开站着。

“来了,来了,有肥羊来了!”蒋青站在最右边,由他的角度看去,看到李嬷嬷驼着背过来了,这会向蒋玄报告道:“老大,过来的是一位好下手的老人家。”

“甚好!”蒋玄学蒋华盖刚才的样子点头,严肃道:“咱们只求财,不伤人命。”

候得李嬷嬷渐渐走近了,蒋玄蹿前一步吆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地过,留下……”

“留下买路糖!”蒋白在后面奶声奶气抢话。

“对,对,留下买路糖!”蒋玄和蒋青一听蒋白的话,重新喊了一遍话。

因这几天蒋玄他们胃口不佳,府里请了大夫来给他们瞧了瞧,只说是说滞了,让府里各人不要给他们吃糖,清淡小粥养几天,胃口自然就好了。大夫这么一句话,蒋玄和蒋白并蒋青却足足四天没有吃到一颗糖。他们倒知道李嬷嬷怀里常藏几颗糖,这会不打劫她打劫谁?

李嬷嬷见得只有蒋玄他们几个,奶娘丫头一个不在跟前,知道又是被他们甩了,只抬眼四顾,想找一个小丫头去通风报讯,嘴里却笑道:“几位大王饶命啊!我交出买路糖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小茶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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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如出谷黄莺 ...

李奶娘等人正找蒋玄蒋白他们,一转头见李嬷嬷匆匆来了,不由笑道:“李嬷嬷,你这是怎么啦?青天白日的,倒一副遭劫的样儿。”

“可不是遭劫了?”李嬷嬷一见李奶娘等人,不由拍大腿道:“你们可是找玄哥儿和白哥儿?他们在月洞门那头打劫经过的婆子和丫头呢!我怕他们有个闪失,忙忙过来告诉你们的。”

李奶娘一听,忙领了丫头飞奔过去月洞门那边,却不见了蒋玄他们,一时倒真怕他们有个闪失,都着急起来。没法子,只得令人去告知蒋华安。

蒋玄蒋白他们这会却换了地点打劫,都笑嘻嘻道:“李嬷嬷肯定去通风报讯的,只是咱们也不笨,哪会留在原地等她们捉个正着?”

说着话,各自把糖纸剥开,把糖含进嘴里。得亏李嬷嬷怀里藏了三颗糖,这才避免了分赃不均的惨剧,三个山大王这会依然和睦相处,有商有量的。

“咯”的一声,蒋青把嘴里的糖咬碎了,嚼了几嚼,没一会,糖就融掉了,只余一点甜味,连渣星子也没有了。不由摸摸腮帮子,嘿嘿笑道:“这糖真甜!”

蒋白把糖含在嘴里,用舌头顶到腮帮子,挥舞白嫩小手,下结论道:“打劫来的糖比较甜!”

蒋玄嘴里的糖也嚼碎了,这会拿手遮在额角上作远望状,“又有肥羊来了,小的们,作好准备。”他这里说完,仔细一瞧来人,却慌了神,转头喊道:“风紧,扯乎!”说着撒腿就跑。蒋青和蒋白也瞧见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却是蒋华安,忙紧随在蒋玄身后就跑。

“往哪里跑?”蒋华安一个起落,气定神闲拦住三个小家伙,顺便把跑得太快,收势不及撞在他大腿上的蒋白一捞,提了坐在肩头上,俯头对蒋玄和蒋青道:“都跟我过来,皮得没边了,居然打劫李嬷嬷。”

贺圆听得蒋玄蒋白去打劫李嬷嬷,只为了一颗糖,不由发愁,蒋玄还罢了,若再任由蒋白这般下去,只怕真会养成男娃儿性格。一时跟蒋华安道:“以后每早你们练武,只叫人领小玄过去,留下小白跟着我学一个时辰的女红。她现下也五岁多了,先得学学打络子,过些时候学着绣手帕子。毕竟是女娃儿,将来寻婆家的话,一点针线活不会,可是吃亏。”

“不会针线活照样能找个好婆家,我蒋华安的女儿,谁敢嫌?”蒋华安竖眉道:“再不然,到时挑两个针线过人的丫头陪嫁就成了。”

“胡说什么呀?若是将来嫁人,别的还罢了,她自己的里衣和相公的里衣,难道全部让绣娘和丫头做?”贺圆见蒋华安疼着蒋白,不舍得让她学针线,伸手指戳戳蒋华安的胸口道:“自打我嫁过来,你不是非要我亲手做的里衣才穿?”

“那是因为你做的,穿起来舒服。”蒋华安一把捉住贺圆的手指,把她扯过来搂在怀里,低低道:“庄哥儿也一岁多了,咱们再生一个罢!”

“我今儿被庄哥儿闹的全身没力气。”

“你不用出半分力,只要乖乖躺着就行。”

“……”

见得蒋白模样虽好,举止跟蒋玄一个样,贺圆终是怕她移了性情,每早拨了一个时辰教导她女红,又慢慢教她一些女孩子该注意的规矩。蒋白见蒋玄不用学针线,自己却要学,只是偏着头问贺圆道:“娘,哥哥怎么不用学这个?”

“哥哥是男娃,就不用学这个。”贺圆见蒋白还有些懵懂,搂过来道:“白哥儿,你是女娃,因为小时候身子弱,这才跟哥哥扮成一样,当男娃养的。”贺圆细细解释了一遍为何要把她扮成男娃的原因。

蒋白倒伶俐,一下就明白自己跟蒋玄不同,听得贺圆的解释,点头道:“我知道,扮了男装就不会生病。”

“是呀,可你终究是女娃,自然要学刺绣女红。若不然,将来换回女装,只会舞剑,总归不妥。”贺圆笑着摸蒋白的头,开始手把手的教她刺绣。

过得几个月,趁着蒋华安生辰,蒋白花了几天功夫,绣了一只荷包送上,甜甜笑着说:“祝爹爹福寿安康!”

蒋华安接过荷包一看,昧着良心大力赞道:“这绣的苹果真漂亮!”

“爹爹,人家绣的是仙桃!”

“哦,这个仙桃绣的圆圆的,很漂亮!”

“爹爹喜欢就好,我明儿再给你绣一条手帕子。”

“小白绣的东西,爹爹当然喜欢!”

荷包上那个圆圆皱皱的东西原来是仙桃啊!仙桃要是长成那样子,就叫人发愁了!蒋玄递上自己准备的寿礼,一探头见到蒋白绣的荷包,悄悄吐了一下舌头。却听蒋白过来问道:“哥哥,你也觉得我绣的仙桃漂亮,是不是?”

我可以说不是吗?蒋玄见蒋白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终是不忍心说实话,只得胡乱点头道:“嗯,很漂亮!”

“既然哥哥也觉得好,下回咱们生辰互送礼物,我也绣一只荷包送你。”蒋白极开心,笑的小嘴角翘翘的。哈哈,女娃就是天生的手巧,随便绣个荷包都有人抢着要。我决定了,一定要好好的学刺绣,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

呜呜,我不想收到那么丑的荷包呀!蒋玄暗暗后悔刚才违着良心夸那只荷包漂亮了!

蒋白见得蒋玄的样子,嘻嘻笑着道:“哥哥,你听得我要亲手绣荷包给你,高兴坏了吧?还有两个月就是咱们生辰,我会好好绣的,一定绣出一个比送给爹爹还漂亮的荷包。到时你把零碎东西放到荷包里,天天挂在腰上,可威风了!”

蒋玄瞧一眼蒋华安,见他已是把零碎东西放进蒋白绣的荷包里,把荷包挂在腰上了。这会不由默默泪了,我不要像爹爹这样,在腰上挂一个那么丑的荷包啊!

因得了蒋华安的赞赏,蒋白欢快的学着绣荷包,这天早起又做了一回刺绣,这才换了衣裳,领了人往练武厅去。才到练武厅,却见得厅外站了许多眼生的人。因将军府众人痴武,时有武将过来跟蒋华安等人切搓武艺,蒋白见来了许多人,倒也不以为意,恰好蒋华盖出来,不由上前问道:“六叔,今儿来的是谁?好多人呀!”

“玄色衣裳那位是安东王、大红衣裳那位是蜀西王、石青色衣裳那位是晋南王。”蒋华盖见蒋白来了,笑道:“玄哥儿青哥儿已见过他们了,你也快进去见见。以后他们就要和你们一起学武了。”

原来南昌国与北成国联姻,南昌国公主嫁与北成国三皇子唐至礼为正妃,育有三子。今年初,唐至礼之子唐世成来南昌国拜见崇昭皇帝这个外祖父,执礼甚恭,又上表欲与几位表兄弟谈文论武,崇昭皇帝自然应允。

谁知因现下太平盛世,南昌国渐渐轻武重文,皇孙们只顾读书,颇有些荒废武学之举,诗书一道倒能与唐世成论个高低,武学一道,却不是对手。

崇昭皇帝见唐世成不过八岁小儿,却文武双全,一下把自己几个皇孙比了下去,心下颇为不快。
太子和二皇子等人这会也懊悔平日不为儿子们寻个高明的武师学艺,致使失色于唐世成,面上无光。待唐世成一走,一时都忙着寻觅武师回府教导儿子们武艺。

后来二皇子府里的幂僚提了一句,说道学武最好之去处,莫过于将军府。又说道将军府众儿郎最是醉心武学,一会走路就开始练武,他们府里五六岁大的哥儿,一拳就能打倒一个文弱书生,若是跟着将军府这些哥儿练武,大家争竞着,进益最快云云。

二皇子一下意动,寻太子把幂僚的话说了。太子也点头道:“此话甚有理。”因禀了崇昭皇帝。崇昭皇帝便道:“既如此,每月中旬,便把正充,秋波及眺飞送到将军府学武罢!不必劳师动众,只着将军府诸人平常待之即可。”一时宣了蒋华安进宫,面嘱了几句话便叫顾正充他们出来拜师。

安东王顾正充今年八岁,是太子嫡长子。因他是皇长孙,性子又颇为沉稳,崇昭皇帝最为重视。
蜀西王顾秋波是二皇子嫡长子,今年七岁,深得其父喜爱。

晋南王顾眺飞是三皇子嫡长子,今年六岁,自小说话讨人喜欢,当今皇后甚为宠爱。

却说蒋华安听得蒋白的声音,也忙让她进去见过顾正充他们。

顾正充虽为皇太孙,性子温厚,见蒋白行礼,忙道:“不必多礼,我们跟着少将军学武,也算是少将军的徒弟,以后咱们就是师兄弟了。”

顾秋波和顾眺飞见得蒋白的模样,却互视一眼:早前就传闻将军府白哥儿长的像女娃,如今一见,果然!真造孽,将军府哥儿一向威武,不知道怎么就出产了一个娘娘腔?听听这声口,脆生生的,像出谷黄莺,叫人听了直打颤。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了,求鼓励!

大家,以后更新时间定为每晚的八点至十点左右。因为年底事忙,没办法保证日更,如果有事不更,会在文案上公告。

3、谁绣的荷包 ...

因顾正充他们跟武师学过一阵子的功夫,蒋华安便要考较他们学的如何,一时叫蒋玄下去和顾正充对招,叫蒋白和顾秋波对招。蒋青自然和顾眺飞对招。

让我和他对招?顾秋波刚刚还和顾眺飞暗暗嘲笑过蒋白,这会站到她跟前,瞧了瞧他纤弱的个子,忍不住横了手掌在自己胸口比了比。坏笑着瞥一眼蒋白,嘿嘿,还没我胸口高,想和我打?看待会不把你打得哭鼻子?

蒋白早瞧见顾秋波的动作,鼻孔里暗暗哼一声:以为高我一个头,就能轻易打倒我了?瞧瞧这副拽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若不是瞧着我就能收拾了你,爹爹怎么会任由我下场子?

顾秋波度着自己一个指头就能摁倒蒋白,感觉这样子胜之不武,半俯下头,居高临下道:“你使什么兵器?”一伸手就把这白豆芽一样的小娃给打哭了,总归不好意思啊!还是让他拿个兵器比划几下再下场罢!

蒋白转身往兵器架上取了自己平日用惯的木剑,右手挽一个剑花,剑尖一点,柱在地下,下巴枕在剑柄上,脆声道:“你想空拳和我对招吗?”你要敢托大,我待会就让你满地找牙去!

“我使枪!”顾秋波见蒋白挽了一个剑花,暗暗道:挥这么一下,就以为我会怕了你?心里嘀咕着,转身在兵器架上取了一杆木枪,掂了掂分量,挥了一下,觉着趁手了,这才回身道:“开始!”

他们说话间,顾正充顾眺飞已和蒋玄蒋青打上了。太子和二皇子给顾正充顾眺飞请的武师,自然授了他们真功夫,无奈喂招时怕伤及这些皇孙,哪里敢出力打?蒋玄蒋青小孩子,自然没那么多顾忌,又兼他们每日练武,一个不小心就挨打,这会和顾正充顾眺飞对打,自然使出和蒋华盖等人喂招的狠力,只一会就把顾正充和顾眺飞逼到墙角。蒋华安见得胜负已分,便喊了停手。一转头,却见蒋白一剑过去,顾秋波横枪一挡,伸右腿一扫,想绊倒蒋白。蒋白力气虽不及顾秋波大,身子却灵活,这会腿一缩,避开他的腿,却顺了腿势去绊他的左腿。顾秋波右腿未收回,左腿不稳,被蒋白狠力一扫,一个趄趑,晃了晃身子。蒋白见顾秋波身子不稳,左手肘敲在顾秋波手腕上,右手剑尖一挑,只听一声响,顾秋波手里的木枪一下脱手,掉在地下。

“好了,胜负已分!”蒋华安拍拍手,止了蒋白和顾秋波的争斗。

哈哈,今儿真是威风了一把!蒋白心情爽极了。因自己力小体弱,每逢和蒋玄蒋青喂招,十回倒有九回是败的那个,若有一回胜了,多是自己使诈。没想这一回真刀实枪的胜了。这会儿得意的仰高了头瞥顾秋波,叫你小看我!哼!

顾秋波郁闷极了,自己真是大意失荆州啊!若不是大意,早把这个一脸得意的小娃摁倒在地了。
顾正充等人一个照面,就被五岁多的蒋玄等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自是暗暗惭愧,倒憋足了劲学艺,一心要找回场子。

日子过的飞快,很快过了两个月。这天却是蒋玄蒋白的生辰。一大早起来,蒋白就兴冲冲把绣好的荷包拿出来,强行给蒋玄挂在腰上,笑嘻嘻道:“花了我几天功夫呢,可不准摘下。”

蒋玄瞧瞧蒋华安腰上挂那个荷包,再瞧瞧自己腰上挂这一个,心内感叹:虽然隔了两个月时间,还是能瞧出爹爹和自己腰上挂的荷包,出之同一个小娃之手啊!要说略有不同,那就是自己腰上挂的荷包崭新一点,据说是仙桃的图案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