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贺圆每月在贺府和将军府各住一半时间,倒很快到了秋季。因贺宜待嫁,贺府为她准备嫁妆,贺圆正好得空,也帮忙绣一些东西。贵姐因去翻找自己以前东西,想找出旧时绣品出来给贺圆仿着做,却找出一件抹胸来,一时提着发怔。

贺圆探头一看,哇,老娘居然还做了现代抹胸,一时蹬蹬跑过去抢在手里,左瞧右瞧道:“好漂亮啊!这是贴身穿着衣物么?”

“这是我未成亲时做胸甲,当时做着好玩。”贵姐见贺圆拿着抹胸在身上比来比去,过去示范道:“这下面有束边,这样套下去,拉好之后,不用再穿肚兜,直接穿里衣,再套衣裳。”

抹胸左右各绣了一朵盛开荷花,针脚绵密,做工细致,因放了一些年头,微微泛黄,贺圆不由可惜,跺脚道:“若不是泛黄了,我一定拿来穿穿,太好看了!”

“你喜欢?”贵姐又惊又喜,呀,找到同好了!想当年,自己做了好几件这个,老娘不肯穿,大嫂也不肯穿,只哄着二嫂穿了一回。至自己穿了,两个丫头都说像妖孽,硬不让自己穿。这么一搁,便是十几年。现下圆姐儿喜欢,太好了,正好重操旧业,再做她几件。

“喜欢啊!”贺圆也又惊又喜,这里肚兜虽然漂亮,但是穿起来没一点曲线,若是能穿上这个抹胸,一定会波浪起伏,活色生香。一时拉着贵姐道:“娘,忙完宜姐姐事儿,你给我做两件这种胸甲!”嘻嘻,等安哥哥回来了,要迷死他方罢!

“你要喜欢,现在就做也可以。你看着些,学会了自己也可以做。”贵姐笑道:“还有几种好看睡袍式样,你也学着做做,到时可以做给华安穿。”

太好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做一些漂亮现代衣物了。贺圆兴致勃勃向贵姐请教起胸甲做法来。

贺圆跟着贵姐做完胸甲,尚婕便令人来接她回将军府了。

一矣过了年,各府做春季衣裳,贺老太太有几匹好料子留着,只说要给几个曾孙女,又叫人接贺圆过府小住,随便做新衣。

贵姐正扳算贺词归期,见贺圆来了,问道:“华安这个月写信回来没有?说了什么?”

“前几天收到信,说道北成择了三月底给公主和唐至礼完婚,怕要五月底诸事才忙完,六月初起程回。”贺圆算了算日子道:“先前还以为至多去一年,现下一算,一来一回,都去了一年半了。”

贵姐说着话,却把刚收到信递给贺圆看。贺圆展信一看,见是贺词笔迹,细细看了一遍,笑道:“看哥哥信中口气,他在那边倒是出了风头。吟诗作对,这自然难不倒哥哥。北成那边先前重武轻文,这几年安定,却又开始重文轻武。有些半瓶子醋文人,最爱卖弄,居然敢考起哥哥来了?”

原来贺词随着蒋华安和使等人护送公主到北成,少不得和北成一些官员打交道,也随蒋华安等人赴一些府里宴席。更因周匡正有心结纳蒋华安,连带着也厚看贺词这个舅爷,一时分外引人瞩目。再因贺词虽才十三岁,长俊秀无双,举止风度又无可挑剔,居然引起几家府里夫人注意,悄悄讨论道:“若他不是南昌那边人,倒要把女儿许了他,可惜了!”

这几个夫人府里姑娘,却是极出色,颇有些人爱慕。她们这里说闲话,不提妨这些话却传了出去。传着传着却变了样,变成这几家夫人想把女儿许给贺词。一时有几家公子哥儿不忿,只说贺圆何德何能,居然得夫人们青眼。待得周匡正邀请蒋华安并贺词进府赴宴时,这几个公子哥儿与周匡正儿子交好,大家商量一回,便邀得几个文人,也领帖子进周府,只要寻机为难贺词。席间斗嘴斗酒,后来斗诗斗文,不想贺词谈笑间,一一应付了下来。第二日,贺词在周府出了风头事便传遍了北成。这么一来,更有一些酸文人上驿馆去斗诗,趁着热闹,居然还有一些武将家少爷也上驿馆寻蒋华安蒋华宽比武。

贵姐待贺圆看完信,笑道:“这斗诗斗文,多数斗还是嘴皮子,谁高谁低,一下子倒不好判断。那些寻华安比武,被他一枪子就叉出去,这高下却是立判。仗着华安威势,词哥儿自然也被人高看一眼,这风头,却是出足了。”

她们这里说话,尚婕派人来接贺圆,说道尚家太太来了,因许多时未见贺圆,却想见一见。贵姐一听,忙令丫头收拾东西,又嘱贺圆道:“现下各府做春季衣裳,你也得亲手各做一套呈给蒋老夫人和将军夫人以表孝心。至于我跟你爹爹这些人,倒不用你忙。现下你出嫁了,就是将军府人,凡事只以将军府为重,贺府为次。”说着瞧瞧丫头们不在跟前,又悄道:“娘不是看你出嫁了,就不亲了。现下你哥哥还没娶嫂子,娘再疼你,也没人有二话。若是将来你哥哥娶了嫂子,娘就得一碗水端平,不能再明里偏向你,也不能时不时去接你回来住。到那会,夫家却显了重要,夫家重视你,你回贺府,不用娘说些怎么,老太太和太太等人就视你与别不同。不管你将来嫂子是何许人,也不敢小看你。”一时说着,又密密嘱一些话。说贺圆直点头,又令她去跟贺老太太等人辞行,亲自送出府门外,看她上了轿方罢!

尚家太太却是尚婕嫂子,因她女儿尚宝兰这阵子学刺绣,却学粗疏,无奈之下便来跟尚婕说了一声,说道要送女儿过将军府跟贺圆和陈珠学一阵子刺绣。尚婕自然应承了,笑道:“宝兰也有十岁了罢,来了正好给圆姐儿珠姐儿做伴。”

尚家太太笑道:“可不是十岁了,现下还一团孩子气,可是急死我了。”说着又问蒋华安和蒋华宽归程,点头道:“到时华安华宽回来了,宝兰自然不好再扰着他们媳妇。”

“华安来了信,还得六月份才动身起程,就算船快,也得八月份才能回来。宝兰安心住下便是。”尚婕说着,听得丫头说道少夫人回来了,笑着让人出去帮忙搬行李。

贺圆一进厅,见过了蒋老夫人和尚婕,又去给尚家太太请安,却被尚家太太拉住细看。

“唉呀呀,这才几个月没见,像是高了不少呢!”尚家太太见贺圆亭亭玉立,不由问道:“却是吃了什么,一下却窜这么高?”

“圆姐儿正长身子,一月一变呢!”尚婕接过话道:“你是没见着珠姐儿,那回她娘亲来接她回陈府,一瞧吓一跳,只嚷嚷说两个月没见,居然就高了一大截。今儿也派人去接她回来了,料着待会就到。”

正说着,陈珠却回来了,尚家太太一瞧,也吃一惊道:“人说女大十八变,这不果然。上回瞧着还圆圆脸,这会眼睛也大了,下巴也尖了,看着真个标致。”

贺圆在旁边听笑眯眯,嘻嘻,珠姐儿十四岁了,胸是胸,腰是腰,待蒋华宽回来一瞧,保准得吓一跳。

至晚回房,陈珠却来找贺圆,进房道:“圆姐儿,今儿天冷,我跟你一处睡罢,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好啊好啊,我正缺一个暖床呢!”贺圆打趣陈珠,忙让她上床,两个躺着说话。

“圆姐儿,我有点心烦呢!”陈珠叹了一口气道:“因那会和宽哥哥成亲时仓促,嫁妆也没好生备办,我娘心中过意不去,去年趁着我回娘家,却给了我几件首饰。这件事儿不知道怎么,让我三嫂知道了。我这次回家,三嫂背后嘀咕说我娘把好东西留给我,不留给媳妇。又说什么嫁出去女儿泼出去水,我见天回娘家,也不知图什么?我待要和她分辩,又怕我娘难做,待要把首饰还给我娘,又怕我娘伤感,唉!”

“还是我娘说对,哥哥没有娶嫂子时,她对我再好也没关系,以后娶了嫂子,就不能明着对我好了。”贺圆也感叹了一句道:“不知道我哥哥以后会娶什么样女孩子呢?”

两个嘀咕了一些回娘家事,陈珠因见贺圆用手枕着头,侧身躺着,衣裳撑起间,胸前微微凸起,笑猥琐道:“看你这样子,我要是男人,就扑上去了。”

贺圆回过神,放下双手,拉高被子,偷眼去看陈珠隆起地方,嘿嘿笑道:“看你这样子,我不是男人,也想扑上去。”

两个人笑闹了一会,陈珠却沉默下来,过一会道:“圆姐儿,我昨晚梦见宽哥哥了。今儿起来,觉得心里空落落。”

“你这是想他了!”贺圆笑看陈珠道:“夫人要回信给安哥哥他们,你也写一封给宽哥哥吧!”

“嗯!”陈珠见贺圆笑促狭,瞪她道:“难道你不想安哥哥?”

贺圆脱口道:“想啊,想死了!”

远在北成蒋华安,这天夜里忽然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一时捏了贺圆绣香包出神。

 


有女初长成


辗转六月份,众人扳算蒋华安等人归期。贺圆却收到蒋华安信,展开一看又是惊奇又是发愁,只怕蒋华安和贺词他们又得拖延归期了。待看到中间,轻轻念了出来:“圆姐儿,当时情况混乱,词哥儿想也不想就去给唐至萃度气。这度气法子果然很灵,唐至萃很快就醒了过来。……”贺府几年前曾有丫头跌入水里,当时贵姐就令人给她人工呼吸,救了过来,又把这人工呼吸法子教了贺府诸人。没想到贺词这回给唐至萃做起人工呼吸来了。贺圆想像着当时情景,不由失笑。

原来蒋华安和贺词等人收拾行装待要起程,周匡正便在府里后花园治酒席为他们送行。宴席至半,唐至礼和易了男装唐至萃一起来了,也是来为蒋华安和贺词送行。

唐至萃难得出宫一次,自是雀跃,待众人闲话,她倒拿一点鱼粮去逗池子里锦锂。因一尾黑鲤鱼上跃着抢食,她看着有趣,下了池子里台阶去洒鱼粮。谁知那台阶边有一些青苔,颇为滑溜,她又因易了男装急急出宫,不及挑一对合脚鞋子,这当下在台阶上一滑,整个人却摔进池子里。听得水声,反应最快却是贺词,一个疾冲就下了池水,把唐至萃捞了上来。

因是五月,天气颇热,池水又不甚深,唐至萃一跌入水里就被捞了上来,料着没什么大碍。但唐至萃金枝玉叶,何曾受过此等惊吓,捞上来时竟生生晕厥了。贺词一见此等情状,慌乱中就上去给她度气。

唐至萃年已十三,当众被贺词这般度气,饶她是一介公主,却如何还能嫁别人?北成皇帝皇后得知此事,虽然恼怒,却也没奈何,只得同南昌送公主过去完婚使并蒋华安等人商议,待要留贺词在北成当驸马。贺词对唐至萃虽有好感,但要他背井离乡当异驸马,却也不愿意。只推说自己年岁还小,且这婚姻大事自己不能作主,还待家里父母应承方敢答应。

周皇后闻得贺词话,气道:“不过一介无权无职南小子,竟敢借词推托,不肯在北成当驸马!”周匡正和贺词几次接触,却觉着他不错,现下南昌公主远嫁来北成,若是北成公主也能与南昌通婚,这两关系,自更加牢固。因此对周皇后道:“贺家是南昌百年大族,贺老太爷是三朝元老,根深蒂固,贺词将来自然是入朝为官。公主虽尊贵,要贺词弃南一切,只当北驸马,他自然不肯。”

“不肯话,难不成让萃儿下嫁于他,随他往南?”周皇后如何舍得唐至萃远嫁,只让周匡正想法子说服贺词留下。周匡正没法,只得去劝说贺词,贺词和蒋华安等人归期也不得不往后延。

尚婕是前几日收到蒋华安来信,这会见蒋华安另有信来了,却写着贺圆内详,只以为他们小夫妻说些情话,倒也不在意。一时见贺圆脸色不对,却问道:“可是华安出了什么事?”

“是我哥哥出了事!”贺圆把信递给尚婕看,发愁道:“我哥哥惹了北成公主,只怕不容易走脱,这可要怎么办?”

贵姐也收到贺词信了,忙着人来接贺圆,一起到了长公主府中,把事情跟长公主说了。长公主点头道:“莫急,宫里已收到使信,正计议让使代表南昌,以礼向北成提亲,让他们把公主嫁给词哥儿,完婚后就携来你们贺府。”

“词哥儿并不是皇亲戚,北成只怕不会让他们公主嫁来贺府。”贵姐关心则乱,心慌意乱道:“且词哥儿年小,现下又没功名在身,北成民众只怕不服气他们公主嫁了词哥儿。”

“你放心,又不是咱们非娶公主不可,是他们想让词哥儿娶公主。这其中区别可大了。真要谈崩了,华安等人自然可以领了词哥儿回,让他们公主就地去招驸马好了。”长公主极笃定,安抚贵姐道:“咱们还不是一样把公主远嫁到北成,凭什么他们公主就金贵些,居然不肯远嫁来南昌。且词哥儿此等人材,他们不将公主嫁他,再要寻一个这样,只怕难寻。”长公主说着眨眨眼,“这边宫里也知道词哥儿给唐至萃度气之事,这件事在那北成那边还不传疯了?咱们可以不娶,他们却不可以不嫁。只要以退为进,北成就得乖乖答应让词哥儿娶了他们公主回来。

贵姐和贺圆得了长公主话,知道这边官员也力主娶了公主过来,而不是让贺词留在北成,这才放下心来。

八月份时,宫里传出消息,说道南使领了旨意,用礼为贺词求娶唐至萃,那边逼于压力,已是答应将公主下嫁贺词。现已择了十月份大婚,大婚后公主会随贺词回南昌。宫里消息出来没多久,贺府也收到贺词信,详说了事情经过。一时合府都喜气洋洋道:“没承想词哥儿真个当驸马了。既是娶回贺府,公主自然要遵我们贺府规矩,倒是好办。”

“咱们这边人护送公主嫁过去,却迎回他们北公主,却是不吃亏。”

“咱们公主嫁给唐至礼,唐至礼妹妹嫁给词哥儿。这么算起来,咱们也是皇亲戚了。”

贵姐见众人说热闹,却有一丝忧心,悄悄跟贺年道:“词哥儿能娶公主固然是好事。只是现下两交好,自然没什么事儿。若是将来两关系有变,只怕词哥儿难以周全。”

“你莫忘了,圆姐儿嫁可是华安。若是将来两交恶,朝内一定要起用华安,自然不敢撼动跟华安有关人等,也就不会动词哥儿半分。”贺年笑道:“况且,南既肯把公主嫁与唐至礼,北这会又答应让词哥儿娶了唐至萃回来,都是诚心想牢固关系,若无政变,至少也能保上三十年和平。”

贺年和贵姐说着话,贺圆却在房内发呆,原以为蒋华安八月份就能回来了,如今看来,还得明年才能回来。早早就为他做好秋装并冬装,恐怕得留着明年再穿了。

“圆姐儿,你发什么呆呢?叫了几声都没听见。”陈珠揭帘子进来笑道:“尚家太太那边叫人送了月饼月糕过来,另有两筐新鲜果子,夫人叫我们出去吃呢!老夫人又感叹着府里少了两个人,只怕中秋节不如先时热闹。”说着又悄悄凑过去道:“又想你安哥哥了?”

“去你!”贺圆一听站了起来,伸手去掐陈珠,嗔道:“你自己想宽哥哥,就镇日拿我说事,说我想安哥哥了。”

陈珠避开贺圆,趁机伸手去拍她头,一下却拍不着,惊叫一声道:“哟,莫不成又高了?天天见着还不觉。”

“不但高了,你且瞧瞧我还有什么不同?”贺圆嘻笑着抬头挺胸,双手叉腰走了半圈猫步。

“嗯,高了些,看着腰就细了。”陈珠歪头看贺圆,眼睛从她小蛮腰往上移,移到胸部,眨了眨眼道:“有个地方好像大了不少。去年像汤圆,今年像馒头。”

“什么汤圆馒头?”贺圆一时俏脸生霞,嘟嘴道:“你不觉得我这个样子很迷人吗?”

“安哥哥不在,你想迷谁?”陈珠手掌遮在额角,作一副重点关注样子,看得一会道:“你里面穿了什么?看着是很迷人。”

“你终于看出来了。”贺圆自己穿着抹胸,就想让陈珠也做一件穿上,这会见她注意起来,忙去开衣柜,把另一件做好抹胸拿了出来道:“这是我娘先时做着好玩胸甲,不想穿起来极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陈珠这娃极勇于尝试新事物,看得一看,就跟贺圆到屏风后,在贺圆指导下换上抹胸。

“哇,我快流鼻血了!”贺圆见陈珠穿上抹胸,套了外衣,一看她身段,该大大,该小小,不由捧住脸颊作惊艳状道“宽哥哥回来,还不得被你迷死?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一提蒋华宽,陈珠不由念叨道:“年初说五六月回来,五月来信说七八月回来,现在来信,却说要明年再回来。还真怕他们明年再来信,说后年再回来呢!”

“这自然不会。”贺圆不由笑道:“这回是因我哥哥要跟唐至萃完婚,完婚后才回来,自然拖延了归期。一矣完了婚,不说安哥哥他们,就是使,也得催着他们回来了。”

因蒋华安蒋华宽不在府里,将军府中秋节便过略有些冷清。待过了年,就接到蒋华安信,说道已在收拾行李,二月起程,料着四月就能回来了。

听得消息,尚婕笑道:“四月啊,这却正好。既能赶上圆姐儿十四岁生辰,又能赶上珠姐儿十五岁及笄礼!”

到了四月,贺圆和陈珠日日算蒋华安和蒋华宽归期,尚婕也打发人去探听船期。四月二十五日一早起来,早有人飞马来报道:“少将军和二少爷并贺少爷他们回来了,现下了船正搬行李。贺府已派了人去迎贺少爷他们。少将军只着我先来府报信,过得一个时辰左右就到府。”

尚婕喜早叫人先去备办酒席以待接风洗尘,一转头见贺圆和陈珠亭亭玉立站着,心内更是欢喜,华安华宽媳妇儿终于长大了,他们这一回来,自己指不定明年就能抱孙子呢!

 

 

看呆了双眼


待迎了贺词和唐至萃回贺府,贺府众人全沸腾了,都讨论道:“自来公主招驸马,都是住在公主府,少有真个下嫁。公主既肯随词哥儿回贺府,自是不会摆公主架子,而是实心要做个贺府媳妇,守贺府家规,这却比娶咱们南公主还要强些。”

南昌皇帝一待贺词在北成与唐至萃成亲,只说唐至萃一到南昌,自不薄待她,一切礼制赐封等随这边公主一样。因此已是备下给唐至萃公主府,只待唐至萃和贺词一回,就可以住进公主府而不必进贺府行儿媳之礼。不想唐至萃下了船,却不随接待官员回公主府,只笑道:“我既与词哥成了亲,便是他妻子,他家在那儿,我便在那儿。如今他要回贺府,我自是跟着回贺府。以后,我便是贺府媳妇,自领贺府月例银子,公主府并各种赐封,还请几位大人上奏皇上收回。”

唐至萃早得了周皇后并周匡正等人嘱咐,既嫁了贺词,便只是贺府媳妇,南皇上赐封等物不必接受。若她接受了这边皇上赐封,住进公主府,则她夫婿虽是贺词,她身份并不是贺府媳妇,若将来万一有变,贺府却不会出力护住她。若她住进贺府,则她既是北公主,又是贺府媳妇,贺府不单会在南北关系上尽一份力,还会护她周全。且贺词妹夫是蒋华安,南北关系一旦有变,南要重用蒋华安之际,必不会损及贺府人,贺词并她只要避开风头,却不致马上被波及。

唐至萃毕竟住在宫里,于政治一事天生有感悟力,听得周皇后和周匡正等人话,自然晓得厉害,马上答应了下来。只唐至萃也不过十四岁年轻姑娘,这些话却憋不住,在路上却细细与贺词说了。贺词点头道:“你嫁了我,便是我人,一切有我,不必忧心。”

唐至萃听俏脸飞红,暗暗放下心来,知道自己并没有嫁错人。

贵姐见贺词领了唐至萃进府,唐至萃极懂礼,马上赶上来拜见,也松下一口气来。听得北人性子爽直,虚礼比南人少些,如今看这公主,倒不是娇横,也不算委屈了贺词。因见唐至萃要行儿媳之礼,忙道:“待择了吉时敬茶,一一见过贺府长辈罢,这会儿且不忙。”

唐至萃见贵姐亲切大方,也放下心来。

一时前头摆下茶案来让唐至萃敬茶,贺老太太并贺太太等人都对贵姐道:“她一个公主肯行儿媳之礼,实是不易。如今她从北远嫁过来,背井离乡,难免有些不惯之处,咱们也不必事事求全,只差不多就行了。”

贵姐知道贺老太太和贺太太这样说,意思却是说唐至萃毕竟是公主,行了这遭媳妇礼之后,其它小辈要行礼节倒不必强求。当下笑道:“咱们贺府本来就不用晨昏定省,媳妇们不过年节时给老太太和太太行个礼,料着她也做到。”

李缮却有一个疑问,悄悄拉过贵姐问道:“词哥儿和公主圆了房没有?”

“瞧着没有呢!”贵姐也悄悄笑道:“公主明年才及笄,照咱们这边规矩,自然是分房睡,等公主明年及笄之后才择日子圆房。”

“我就说嘛,看着不像年轻媳妇,原来还是姑娘家。”李缮掩嘴笑了。

贺府众人喜气洋洋时,将军府众人却在焦急等待蒋华安和蒋华宽回府。蒋老夫人正念叨道:“怎么还没回来?”管事已进来道:“来了,来了!少将军和二少爷回来了,骑马儿可神俊。”

尚婕一听,忙领了贺圆和陈珠迎出去,一边道:“一去两年,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