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茵听着歌声柔媚,不由暗道:美人不知道在亭子里等了多久,才等到皇上过来的?刚刚进园子时,可没听着歌声,想来是才知道皇上进园了,赶紧的唱起来!
这么费尽功夫,一定要看看是何方美人!
林公公和杨公公却是对视一眼,皇上私底下,是喜欢召人唱这些江南小调。
如今听着这歌声,正正是皇上最喜欢的调调。
不知道唱歌的美人是谁?
若不是恰好皇贵妃娘娘在侧,没准这美人今儿就要走运了。
正在亭子轻歌漫舞的美人,听得一点动静,腰肢越加柔软,一个旋步,抖出手中两股青绸。
青绸甩出,正好拂在踏上亭子门的张子畅身上。
张子畅随手一拉青绸,美人旋得急,被这样一拉,整个人直扑向张子畅,眼看就要扑进他怀中。
张子畅瞬间丢下青绸,往旁边一避,再伸手一拉身后的罗文茵,把她揽进怀中。
美人一个收势不及,一脚在青绸上踩了一个滑,在地下扑了一个狗吃屎。
张子畅:大冬天的在亭子里跳舞唱歌,专门等着朕过来的么?跌这么一下,该破相了,可怜!
罗文茵:咦咦,美人心计,扑了一空,可惜!
美人鼻子在地下叩了一下,伸手一摸,一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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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旁边正吹萧的乐师已是过来跪下道:“皇上金安!皇贵妃娘娘金安!”
摔在地下的美人呜咽出声, 两行泪,一手血,犹自挣扎着爬起来行礼道:“给皇上和皇贵妃娘娘请安!”
罗文茵忙喊林公公道:“快带这美人去找御医止血, 瞧这鼻子, 全毁了,破相了。”
美人一听, 一下失声哭出来, 又抬袖子去遮鼻子。
罗文茵摇头, 瞧这模样, 最多十六, 是谁派她出来勾引皇上的?失算了啊!
林公公正要带美人下去,张子畅却是喊住道:“慢着, 你是哪个宫殿的?叫什么名字 ?是谁让你在亭子里唱这江南小调的?”
美人听得张子畅询问, 不敢不答, 只好放下袖子行礼道:“禀皇上,臣女是杨昭仪的表妹, 叫陈心怡。因昭仪娘娘过几日生辰,臣女想讨她欢心, 打探得昭仪娘娘喜欢听江南小调, 便悄悄喊了乐师,到这亭中练声,不想冲撞了皇上和皇贵妃娘娘。”
“唔,杨昭仪呀!”张子畅摆摆手,“好了, 鼻子都破相了,赶紧下去吧!”
陈心怡至亭外不远处,忍不住大哭,一边问林公公道:“公公,我的鼻子真的破相了么?”
林公公有点小小可怜她,哎,皇上适才说了,你鼻子破相了,那只能破相了!
好好一个美人,就这样毁了。
杨昭仪正在殿中等着陈心怡的好消息,很快的,就有一个公公来禀道:“昭仪娘娘,陈姑娘在亭子跳舞,不慎跌了跤,鼻子破了相,御医正给她诊治。”
“什么?”杨昭仪慌了,忙忙站起来道:“陈姑娘在何处?快带我去瞧瞧。”
杨昭仪一边往殿外走,一边心急如焚。
没错,陈心怡是她表妹。
但这回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进宫的。
皇上御驾亲征那会,皇后娘娘还秘密召了陈心怡至凤仪殿,亲自教导,就指着她能勾得皇上的心,谁知道……
杨昭仪心酸不已,陈心怡鼻子若破相,这人就毁了。
而自己,必被皇后责罚。
她才出殿外不远,便见林公公领着陈心怡过来了。
陈心怡鼻子上敷着草药,眼眶含泪,看着极是狼狈。
“表姐!”陈心怡一见杨昭仪,眼泪滚落,滴在鼻子的草药上,瞬间涸出一个洞。
杨昭仪忙道:“快别哭,小心鼻子的药全冲走了。”
陈心怡强忍了眼泪,跟着杨昭仪进殿。
稍迟,赵慧茹也知晓陈心怡鼻子破相之事,不由摔了杯子,在殿内破口大骂道:“杨昭仪这个贱人,自己不得皇上的喜欢,表妹花容月貌,不好好看护着,竟让她跌破了鼻子!”
“本宫亲自教导陈心怡,费了许多心血,这还没争上宠,竟就破了相。”
赵慧茹一股怒火升腾,“底下那些人又是怎么做事的?怎么由得她摔至地下?”
赵嬷嬷劝道:“皇后娘娘,陈姑娘既破相,让她争宠之事只能作罢,且得再想别的法子。”
赵慧茹坐回椅子上,问道:“让御史参奏罗文茵之事,办得如何了?”
赵嬷嬷道:“来人说,要让御史参奏这个容易,但须得拿着实证,证实皇贵妃确实误国,或者误了皇上某事,御史当殿上奏时,才能逼皇上处罚皇贵妃。”
赵慧茹冷笑道:“既这样,传话杨昭仪,让她将功折罪,想法让罗文茵误一误皇上之事。”
赵嬷嬷应下。
罗文秀听得有美人在张子畅跟前跌破鼻子之事,不由在殿内笑得打跌。
“什么美人啊,能美过罗文茵?”她边笑边问罗嬷嬷。
罗嬷嬷也失笑道:“是杨昭仪的表妹陈心怡,上回娘娘也见过的。”
罗文秀一听道:“她呀,那倒是挺美的,但也没法跟罗文茵比。罗文茵那股子妖媚味道,谁人比得过?”
罗嬷嬷道:“听闻当时皇贵妃娘娘也在场的。有公公私底下说,若是皇贵妃娘娘不在场,没准陈姑娘就不会摔了。”
她说着,描绘当时的场景。
罗文秀是深知道张子畅喜欢了罗文茵多少年,又深知道张子畅为了得到罗文茵,是费了多少心思的,现下才得到手,哪会马上去宠别的美人?
她叹息道:“是谁这么傻啊?要让人勾引皇上,那也得等皇贵妃临盆坐月子才能得逞。现下皇贵妃进宫没多久,皇上还新鲜着,竟就……”
罗嬷嬷道:“既是杨昭仪的表妹,也只有一人能指使得动了。”
罗文秀一听,又笑了,“原来是皇后。皇后近来越法等不得了,心急成这样。”
罗嬷嬷道:“皇后如此,是深怕太后娘娘一去,再没人撑腰,因此急急动手脚,不择手段了。”
罗文茵回至殿中,小桂子和小福子却是马上来见。
罗文茵吩咐道:“你们以后放机灵些,宫内有什么事,速来禀报。像今儿这样,大冷天有一个美人在亭子唱歌之事,也不能等我们走到亭子才知道,总要提前知道方好。”
小桂子和小福子应了,笑道:“娘娘放心,那美人破了相,相信再没人敢去亭子唱歌了。”
当晚,张子畅却是拥着罗文茵,问道:“茵儿会不会唱江南小调?”
罗文茵摇摇头道:“不会。”
张子畅不甘心,又问道:“会跳舞么?”
罗文茵再摇头。
张子畅便不满道:“还哄朕?朕可是知道茵儿能歌善舞的,这会儿哼一哼,让朕过过耳瘾也不肯么?”
罗文茵:咳咳,这些闺房情趣,若是能的话,自然要满足他。
但是唱歌跳舞么……
她有些懵,现代人唱那些,在古代能行?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道:“我这儿有一首古风歌词,你跟着曲子哼一哼即可。”
罗文茵抬眼看着张子畅,清清嗓子,跟着系统的调子哼唱起来。
她嗓音柔媚,只哼唱了两句,便见张子畅作一副我要酥软的模样,一时失笑破了功。
张子畅不由凑近,揽住道:“茵儿,朕真的觉得,如今才是好日子!”
罗文茵伸手抚抚他的脸,怜惜道:“皇上从前过的什么日子啊?只是这样就觉得是好日子了?”
张子畅低声道:“朕生母早亡,那时被抱到母后跟前抚养,乳母诸人,皆战战兢兢,朕的日子么……”
他接着道:“待得两位皇兄相继亡了,母后亲自教导朕,却又极是严厉,错得一星半点,一殿的人皆要被罚,朕不想连累他人,只能尽力不出错,日夜不敢松懈。”
“后来,将大婚,朕并不喜欢赵家姑娘,可是母后执意让朕迎娶赵家姑娘,朕只能照做。婚后,朕也曾掏心肝,想跟赵家姑娘做一对贴心夫妻,可惜……”
“再之后,赵氏一族把权,朕在朝中,处处被制掣,不得欢颜。”
“那时唯一能让朕开颜的,便是见到茵儿时……”
“朕时时令贵妃召茵儿进宫,总设法撩逗茵儿一番,过后,便觉着,一切还是能忍的。”
张子畅说着,把头趴到罗文茵肩上。
罗文茵听着这番话,鼻子有点酸,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在他耳边轻轻哼唱。
张子畅听着听着,搂着罗文茵滚在床上,执起她的手,嗓音微沙喊道:“茵儿!”
罗文茵红了脸,啊,又是这结果!
☆、第 79 章
张子畅下了早朝进寝殿时, 见罗文茵还在睡,便挥退了众人,自己坐到床边, 轻轻喊道;“茵儿, 茵儿!”
罗文茵听得喊声,努力睁开眼睛, 捶一下枕头, 不满道:“我还没睡够呢!”
张子畅便刮她的鼻子, “这都快午膳了, 怎么还睡?快起来, 朕陪你用膳。”
罗文茵便瞪他一眼,“谁叫你昨晚……, 我可是累着了。”
张子畅不由低笑, 牵起她的手, 轻轻揉了揉,安抚道:“今晚让你早点睡!”
罗文茵挣脱他的手, 翻个身想继续睡。
张子畅却是一伸手,把她抱到膝上, 俯下头道:“再不醒来, 朕可就要……”
罗文茵吓得叫道:“马上醒!”
两人正闹腾,殿外传来林公公的声音道:“皇上,太后娘娘那边有公公来传话,说太后娘娘今早呕药,御医束手无策。”
张子畅忙放下罗文茵, 揉揉她的脸道:“茵儿且起来用午膳,朕过去看看母后!”
待张子畅走了,罗文茵才慢吞吞起床,喊人进来服侍她洗漱。
吴妈妈悄悄道:“娘娘,小桂子去打听过了,说太后娘娘这几日似乎不大好,每次喝药都要呕些出来。只怕……”
罗文茵一听,瞬间坐正了身子。
自从和钟嬷嬷深谈过一番,她对宫中形势也算了解些。
赵太后本是赵帝的公主,当时嫁与张将军,一心要生一个儿子继承皇位,可后来亲生儿子相继而亡,只得扶助了张子畅为帝,让亲侄女嫁与张子畅。
赵太后虽不言明,宫内诸人皆知她心思,只有赵慧茹所育的儿子,才是赵家血脉,才配坐上皇位。
张子畅并不是赵家血脉,这个江山,只是暂时让他坐着的。
如今张景瑞未封太子,赵太后却时日无多了,这个情况下……
罗文茵虽只见过赵太后几次,却是深深相信,赵太后不是一个未完成心愿,甘心就死的老人家。
赵太后会如何做呢?
临死前求张子畅封张景瑞为太子?
还是……
罗文茵突然不安起来,总觉得太后死前,要闹一场大事。
她定定神,吩咐吴妈妈道:“喊小桂子进来!”
小桂子很快进殿,恭身道:“皇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罗文茵道:“你这段时间,盯着寿春殿的动静,有什么人进出寿春殿,在殿内待了多长时间,一一来报。”
小桂子道:“奴才早就盯着了。这段时间进出寿春殿的,多是御医们。皇后娘娘早晚进出一次,大殿下和三殿下隔天进出。还有其它宫殿的娘娘们,隔几日会去请安一次。”
罗文茵点点头,“若有谁在殿内待的时间过长,速来报。”
小桂子应了,这才告退。
吴妈妈压着声音道:“娘娘是怕这当下有人在太后娘娘跟前说些什么,太后娘娘会让皇上封大殿下为太子么?”
罗文茵摇摇头,就算张子畅封张景瑞为太子,以后不满张景瑞了,随时可废掉。
怕的是,赵太后会有什么不利皇帝的后着呀!
若是皇帝有一个不好,宫中大权自然落到皇后手中,皇位自然是落到张景瑞手中。
至于自己,肯定是一个死字。
罗文茵想了想,又再吩咐吴妈妈道:“你去喊钟嬷嬷过来!”
待罗文茵用毕午膳,钟嬷嬷便到了。
吴妈妈自领人守在殿门口,让罗文茵安心和钟嬷嬷说话。
罗文茵说了自己的隐忧,低声道:“现如今,皇上早晚必过去寿春宫侍疾,本宫却怕皇上在那边有个什么。可太后娘娘病成这样,本宫也不能拦阻着不让皇上过去寿春宫。”
钟嬷嬷是在赵太后手中吃过好多次亏的,一提起赵太后,眼神就变了。
她压着声音道:“皇贵妃娘娘,太后娘娘是赵氏的公主,她一生的心愿,自是让赵氏血脉继位,如今……”
她说着,突然豁了出去,凑到罗文茵耳边道:“若我是太后娘娘,临死定要拉皇上垫背。如此,自可以让皇后娘娘掌权,让赵氏血脉继位。”
罗文茵惊得浑身一颤,这么说,皇上每日过去寿春宫侍疾,都是在涉险?
太后娘娘会如何做呢?
宫中埋伏死士?这个会留下嫌疑和诟病,应该要排除。
让身边的嬷嬷假装发疯突然捅皇上一刀?皇上正当壮年,身边又一直有两位公公随侍,嬷嬷应该不好下手。
下毒药?
罗文茵悚然而惊。
要是太后娘娘在自己所喝的药中下毒药,待皇帝过去侍疾,让皇帝如往常那样尝药,岂不是……
事后还能把毒药事件栽到御医身上,皇后和张景瑞还能洗脱嫌疑,掌了宫中大权。
罗文茵坐不住了,正要站起来,就听殿外有人禀道:“娘娘,皇上来了!”
罗文茵松口气,忙起身去迎张子畅。
钟嬷嬷见张子畅进来,便行礼告退。
罗文茵见张子畅好端端的,先是松口气,接着不由自主拥住他,把头埋进他胸口。
张子畅有些意外罗文茵的主动,笑吟吟问道:“朕才离开一会儿,这就想朕了?”
罗文茵欲待张口说赵太后可能有所行动,一时又想起自己不过推测,并没有证据,想了想便忍下了,只低声道:“皇上若过去太后娘娘殿内,可否答应我,不要试药?”
张子畅怔一怔,问道:“茵儿为何这样说?是有人提及什么了吗?”
罗文茵叹道:“却是适才突然打了一个盹,梦见皇上侍疾,为太后娘娘试药,结果那药却有毒。”
张子畅一听失笑,拥住罗文茵道:“茵儿不须忧心,母后近来所服的药,皆是御医亲手所煎,亲自端至母后床前,除非御医不要九族了,否则哪敢下毒?”
罗文茵脱口道:“哪若是太后娘娘自己下毒呢?”
张子畅闻言,脸色微变,隔一会道:“母后不致如此。朕虽不是她亲生儿子,总归是她苦心养育大的。”
他没有再说下去,微微闭眼,眉心蹙起。
罗文茵抚抚他的眉心,低声道:“皇上明儿过去侍疾,带了我同行可好?做了这样的梦,我总归不能放心让皇上自己过去寿春殿。”
张子畅拉下罗文茵的手,扳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轻轻细抚,低声道:“好。”
第二日,罗文茵挣扎着起了一个大早,陪着张子畅过去寿春殿,一进殿,见赵太后躺在床上起不来,一脸腊黄,赵嬷嬷诸人守在床边忙忙碌碌,御医轮值,殿内全是药味,一时却又恍神,莫非一切是自己疑心而已?
因殿内药味太重,她站了一会却有些想呕吐,一时只忍着。
张子畅一回头,见她脸色不好,便交代殿内诸人小心侍候,这才带着罗文茵出殿。
一出了殿,张子畅便低声道:“茵儿,母后病成这样,就算想如何,也有心无力了。且朕也放了人在寿春殿内中,若有异动,朕也能知道的。”
罗文茵犹自不放心,轻轻道:“皇上答应我,不要试药!”
张子畅点头,抚抚罗文茵的头发道:“寿春殿内药味重,茵儿有孕,嗅着这些味儿对胎儿不好,以后莫要跟来了。”
罗文茵点点头。
两人正说话,却有一位公公过来禀道:“皇上,宫外有人揭榜,自称是民间名医,想进宫给太后娘娘诊脉开药。”
张子畅一听道:“请了人进来,让他和御医一道诊脉,开的药方交与御医,御医若认为可一试,便试一试。”
说完带着罗文茵回养心殿。
接下来两日,罗文茵打听寿春殿的消息,小桂子来禀道:“娘娘,前两日进宫那名民间名医,还真的有一手,听闻太后娘娘服了他的药之后,今儿却有了精神,已能坐起来了。”
罗文茵惊讶道:“真是高手在民间?”
正说着,人报钟嬷嬷来了,小桂子忙告退。
罗文茵待钟嬷嬷进殿,便挥退了殿内其它人。
钟嬷嬷上前,压着声音道:“皇贵妃娘娘,前两日进宫那名民间名医,有些问题。”
“今早,我亲自给寿春殿送衣服,一进殿,恰好撞见那个民间名医给太后娘娘诊脉。那人伸手时,袖角卷起,露出里面一截衣袖,那衣袖绣了药草纹。”
“若是别的人见了,定然不知道那药草纹代表了什么。”
“恰好我是知道的。”
“那药草纹,是赵氏坐位时,宫内一位李姓御医家族的标志。”
罗文茵听到这里,问道:“你是认为,这位民间名医,是赵氏坐位时宫内御医的后代?”
钟嬷嬷点点头。
罗文茵恍然道:“怪道说医术高超,太后娘娘服用他开的药后,才两天就有起色。”
钟嬷嬷又补充道:“我早前听宫中老宫女闲聊,可是提过,这位李御医,曾得罪过宫中嫔妃,是太后娘娘当时救了他一命。”
罗文茵手指在椅背上轻叩,这两天,得跟着皇上过去寿春殿才能放心了。
寿春殿内,御医给赵太后诊脉,讶然道:“李大夫果然高手,才两日功夫,就让太后娘娘有了起色。我等自愧不如!”
待御医下去,赵嬷嬷扶着赵太后坐起来,眼眶有点湿意,小声问道:“太后娘娘觉得如何?”
赵嬷嬷心下全是哀伤,太后娘娘服用李大夫的药丸后,虽提了神,但李大夫也说了,如此一来,太后娘娘的寿命却缩短了,就是这几日之间。
赵太后环顾一下殿内,见别的人皆已退下去了,便道:“强弩之末,须得李大夫妙手,才能回光,让哀家有精力做最后一件事。”
“今晚,待皇帝过来,最后这碗药,须得让他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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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张子畅才和罗文茵用毕晚膳, 就有公公来禀道:“皇上,太后娘娘又有些不好了,说道怕自己熬不过今晚, 想见皇上最后一面。”
张子畅微微诧异道:“早上见过母后, 精神还稍好,晚上又不好了?”
他漱了口, 站起来朝罗文茵道:“朕去瞧一下母后再回来。”
罗文茵跟着站起, 低声道:“我跟皇上过去。”
张子畅一按她的手道:“晚上风冷, 寿春殿又全是药味, 你莫要过去了。”
罗文茵攥住张子畅的袖子道:“便让我跟过去罢, 若不然,总是坐立不安。”
张子畅无奈, 只好命人拿出狐皮斗篷给罗文茵围上, 牵着她的手出殿。
两人到得寿春殿, 早有公公进去通禀。
一会儿,张子畅便带着罗文茵进了殿。
赵太后听得声响, 便让赵嬷嬷扶她坐起来,喘着气道:“皇上, 你来了!”
“母后觉着如何?”张子畅见着赵太后这般模样, 想及多年的养育之恩,到底是有了悲意,上前问道:“母后服用李大夫的药,不是好转了么?”
赵太后摇头道:“那药,治得了病, 治不了命。哀家今晚觉着心跳加快,有些喘不过气来,怕是熬不过去了。”
张子畅道:“若不然,再换御医的药?”
赵太后闭一下眼睛道:“御医的药更没用。”
罗文茵趁机过去请安,一时侍立一边,悄悄观察殿内诸人神色。
一会儿,殿外有人禀道:“皇后娘娘和大殿下到!”
稍迟,赵慧茹和张景瑞进来了。
他们见张子畅也在,便行了礼,又去问候赵太后。
赵太后嗓子微哑,叹着气道:“都来了啊!”
赵慧茹含泪问道:“姑母,你觉着如何?”
赵太后斥她道:“到如今,还喊什么姑母?该谨记你的身份,跟着皇上一道,喊哀家一声母后。”
“是。”赵慧茹改口道:“母后觉着如何?”
赵太后这才满意了,只是适才话说得太多,便摆摆手,指了指殿外。
赵嬷嬷会意,已扬声喊道:“传药!”
随着话声,李大夫端了一碗药进来,递到床前。
赵太后攒了攒力气,看向张子畅道:“皇上,你已好些日子不帮哀家尝药了,莫非怕药下了毒?也是,虽养育你一场,到底不是亲生,你防着哀家也是应该的。只是哀家临死,依然舍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