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叹气,至回府,却见孙嬷嬷站在门外,便问道:“可是兰儿不适?”
孙嬷嬷一脸激动道:“将军,姑娘听闻元国使者并王爷巴昱新访赵,有一事要禀王爷。”
李汝安诧异,“何事?”
孙嬷嬷道:“此事跟姑娘有关,还请将军移步,姑娘会当面禀告。”
李汝安闻言,突然想起在金殿见着元国公主巴青那一幕。
兰儿相貌跟那位元国公主,倒有几分相像。
乌兰此会却在房中呜呜哭着,听闻此回访赵的,是二皇兄,自己真的苦尽甘来了。
那时宫中大乱,自己随大皇兄二皇兄出逃,却在半途失散,以至掉落水中,好在被孙嬷嬷所救,共同逃至浣月国,被国舅爷收养为义女。
还以为此生回国无望,以为和大皇兄二皇兄从此天人永隔,没料到还有再见的一日。
恢复元国公主身份的那一天,当是自己成为将军府正妻那一天。
至于罗文茵,从此要仰望自己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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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罗文轩和罗文远一下早朝, 回至府中,即刻去见罗文茵,齐齐道:“姐姐, 这回事情不大好了, 只怕难逃劫数。”
罗文茵见得他们神情张惶,心下“咯当”一响, 忙问道:“发生何事了?”
罗文轩便把巴昱新和淳于明金殿求亲的事复述了, 懊恼道:“他们开口闭口说是为了两国邦交, 皇上也没法当殿拒绝, 只说到时召你当殿询问, 看你自己愿意不愿意远嫁。只是怕到殿问时候,众人要套你一个道德枷锁, 非得逼你点头远嫁不可。”
罗文茵呆住了, 这么说, 昨日在兵器铺门前见到那两行人马,便是元国王爷并游离国太子了!
这便是系统所说的随机不可抗力?
太坑人了!
罗文远搓手道:“姐姐, 你得心中有数,想想看到时如何应付殿问, 一个不小心, 怕被话语引诱,不得不远嫁。”
罗文茵捶一下椅背,郁闷道:“两国邦交之事,非得靠我这个小女子去帮着完成么?没有我,两国就邦交不成了?若这样, 那就是纸做的邦交,随时可以撕破。”
罗文轩道:“两国的人,一心要娶到姐姐,只是不肯说是看中姐姐美貌,偏要一副道德口齿,叫人无可反驳。”
罗文茵道:“单是应对殿问倒不怕,我就怕他们还有别的动作。”
罗文轩和罗文远齐齐道:“早知如此,姐姐当初就不该跟将军和离,若还是将军夫人,现下至少不须远嫁。”
罗文茵有气无力道:“你们不是女子,不明白我的苦楚。当时必须要和离的。”
罗文轩叹息道:“罢了,不说当时的事,只说如今怎么应付?”
罗文远想一想道:“要不然,姐姐赶紧定亲嫁人。”
罗文轩摇头道:“这主意不好。谁都知道姐姐跟将军才和离没多久,待在罗府中并未婚嫁,突然说定亲,那明摆着是为了不想远嫁,到时诸人定会说姐姐破坏赵国和他国邦交之事,是一个罪人。且这当下,谁敢娶姐姐,谁就是赵国罪人。”
罗文茵也摇头,哪有为了不想远嫁他国,随意定亲嫁人的?
她想了片刻道:“见一步行一步罢!”
待罗文轩和罗文远下去了,花大娘却进来了,递给罗文茵一条软鞭道:“夫人使使这条,看看趁手不趁手?”
罗文茵接过,甩了椅子一软鞭,喝一声道:“打死你这个不可抗力!”
花大娘见罗文茵使起鞭子有架有势,不由拍手笑道:“夫人这姿势倒是对了,就是力道太小,连一条鞭痕也没有。”
说着教罗文茵使软鞭的方法。
将军府中,乌兰呜呜哭了半天,待听得房外脚步声响,便抬起泪眼,喊道:“安哥哥!”
李汝安进房,在案上扯过帕子给她抹了泪,叹息道:“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乌兰把脸伏到李汝安大手上,蹭了蹭道:“安哥哥,我今日这一场哭,却是喜极而泣。”
李汝安问道:“为何?听孙嬷嬷说,元国王爷跟你有干系,是为此事么?”
乌兰抬眼道:“安哥哥,我若跟你说,我是元国公主,你会惊讶么?”
李汝安一惊,细看乌兰,半晌道:“你不是浣月国国舅爷的女儿么,几时又变成元国公主了?”
乌兰含笑带泪道:“我是元国先皇后之女,跟大皇兄二皇元一母同胞,那时三皇兄在将军扶助下夺位,欲杀我和大皇兄二皇兄,亏得太监通报,我们及时出逃,只是半途失散,我落了水……”
乌兰把自己身世说了,又道:“今日听得人说,元国使者并王爷巴昱新访赵,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便叫孙嬷嬷去打听,孙嬷嬷回来跟我道,大皇兄和二皇兄去年便回国夺回了皇位,三皇兄已被杀,再无人会追杀我了……”
乌兰说着说着又哭了,“这些年我一直想跟将军说我的身世,每每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深怕一说会给将军惹麻烦,甚至暗暗打算着,若有麻烦上身,马上离了将军……”
李汝安拥了乌兰入怀,拍着她的背道:“好了,现在没事了。”
乌兰在李汝安怀中哭着问道:“将军会不会因为我是元国公主而不要我?”
李汝安摸摸她的头道:“说什么傻话呢?”
乌兰又在李汝安怀中拱了拱道:“哪将军肯不肯带我去见二皇兄?”
李汝安道:“当然。”
第二日,李汝安却是先去求见了张子畅。
张子畅听得乌兰的身世,也颇为惊奇,一时道:“你的小妾既然是元国公主,那自要请元国王爷进府,让他们兄妹相见,此是人情。”
李汝安恭身道:“臣也是如此想的。再一个,元国一心要跟赵国邦交,如今他们一个公主将嫁三皇子,长公主却在臣府中,自要约定世代友好了。”
张子畅点头道:“元国皇帝去年才夺回皇位,想来欲待时间休养生息,不想起纷争,是一心要邦交的。你请了元国王爷进府,且好好款待。”
李汝安当即应下。
将军府中,乌兰跟孙嬷嬷道:“嬷嬷,你说,待得我见了二皇兄,揭了元国公主身份,将军府这些人会如何?”
孙嬷嬷带笑道:“当然要三叩六跪,口称见过公主殿下了。”
乌兰摇头道:“我是说,他们还会口口声声说我不配当将军正妻么?那几个孩子,还会不肯认我为母么?”
孙嬷嬷道:“那就是一些不知好歹的。待知道姑娘是元国公主,不怕他们不肯喊姑娘一声母亲。”
乌兰道:“这些日子,非是我多心,不单那几个孩子,就是将军,也是惦念着罗文茵的。那晚进书房,我可瞅见将军正看一幅画,画中是罗文茵。”
孙嬷嬷安抚道:“如今知道姑娘身份高贵,想来将军会收心,一心一意待姑娘的。”
乌兰“嗯”一声道:“希望如此罢!却不知罗文茵是不是懊悔当日和离,想回将军府?若如此,倒又怕将军他……”
孙嬷嬷道:“姑娘且放心,这些日子,我悄悄买通了罗府一个婆子,让她留意着罗文茵的动静,那边有个动静,自会过来告诉我的。”
主仆说话,便有婆子在外边帘子喊道:“孙嬷嬷!”
孙嬷嬷应声出去,低声问道:“何事?”
婆子小小声道:“后门有一个婆子说要见你,只说有重要事。”
孙嬷嬷忙至将军府后门,待开了角门,却见门外站着的,正是她买通的罗府肖婆子,一时问道:“有什么消息么?”
肖婆子看看四周无人,这才贴到孙嬷嬷耳边道:“罗夫人请了一位花大娘在府中教软鞭,一时不察,自己甩了自己一鞭子,腿上出了血痕,因怕留疤,便去请白御医,却没请到,说白御医进宫了。当下令人出门请大夫进府配药膏呢!”
她说完,摊手道:“是你说的,只要有动静就来告诉你,这也算动静么?”
孙嬷嬷笑道:“算!”说着在肖婆子手里放了一块银子。
肖婆子手掌一拢,感觉到银子的大小,喜不自胜,忙忙道谢。
孙嬷嬷又道:“你且回去,若她们要出门之类的,速速来报。”
肖婆子应下了。
孙嬷嬷看着肖婆子走了,嘴角噙了笑,这个肖婆子如此贪财,今日的消息虽不值钱,且给她一锭银子,异日不管有什么动静,不怕她不马上跑来禀报的。
罗文茵这几日却是不敢出门,深怕又有什么不可抗力事件发生。
这一天早上正练软鞭,夏氏却跑来道:“姐姐快回房换衣裳,宫中来人,说皇上召姐姐进宫。”
系统的声音响起来道:“夫人,为防又有不可抗力事件,你这厢进宫,还是想想如何令自己动心动情吧,待揣着一个宝宝,不可抗力事件自然消失。”
罗文茵问道:元国王爷和游离国太子想要联姻的事儿也会消失么?
系统道:“已发生的事,自不可能消失。常理会发生的事,也仍然会发生。只是说不会发生太过诡异之事。”
罗文茵叹气道:我还以为怀上宝宝,一切糟心事全消失了呢!
系统:“醒醒,不要做梦。”
张子畅下了早朝,在养心殿批折子,待听得罗文茵来了,忙令人快请。
“给皇上请安!”罗文茵行礼。
张子畅摆手道:“快过来坐在朕身边。”
待罗文茵落座,张子畅便道:“茵儿,元国王爷并游离国太子求亲之事,你知道了罢?”
罗文茵点头道:“两个弟弟说了,外间也传得沸沸扬扬了。”
张子畅道:“朕若这当下接你进宫,封你为妃,又怕太过招人非议,于你不利,现下正为难。”
罗文茵道:“我倒是想过了,这当下只好去花冠道当女道士了。”
张子畅沉吟一下道:“且待殿问过后,看看元国王爷和游离国太子肯不肯息了心思,若不肯息,再做打算。”
张子畅说着话,伸手抚了抚罗文茵的鬓边,凝视她道:“几日不见,甚是思念。”
罗文茵觉得他眼神太过火热,心头一跳,不由自主低头。
系统的声音响起来道:“夫人,你似乎心动了,这么一个时候,不考虑顺势靠到皇上肩头么?”
罗文茵:单靠一下肩头又不能揣上宝宝。
系统马上道:“你靠肩头了,皇帝这个闷骚不会斋坐,马上会行动的。如此,这趟就能揣上宝宝了。”
罗文茵闻言,缓缓倾了倾身子,准备靠向张子畅肩头。
她才一动,突觉头一痛,只好又坐正。
系统:“你还没有动心?”
罗文茵: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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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殿外突然脚步声响, 杨公公的声音禀道:“皇上,太后娘娘听闻罗夫人进宫,特令人过来, 要召罗夫人一见。”
罗文茵一惊, 忙坐正了身子。
张子畅也皱眉道:“母后怎么突然要见茵儿了?”
他说着,吩咐杨公公道:“你送茵儿过去寿春殿, 若有什么不妥, 即刻令小太监过来通报。”
杨公公应了, 朝罗文茵道:“太后娘娘的人等在殿外了, 夫人请!”
罗文茵有点嘀咕, 太后突然召见,怕没有好事罢?
她一壁想, 一壁随杨公公出了殿。
寿春殿中, 赵慧茹正和赵太后说这些天的事, 又道:“如今元国王爷和游离国太子提亲,两国皆想迎娶罗文茵, 却不知道皇上作何想法,没有当殿答应, 只说待到时殿问, 看看罗文茵自己的意思。”
赵太后倚坐在榻上,腰间塞着枕头,指点嬷嬷给她捶腿,一边道:“元国既送了一位公主过来,这是一心交好了, 礼尚往来,赵国本当也嫁一位公主过去,但人家没有强求娶公主,只说要娶一位和离之妇,皇上还不肯松口,这就过了。”
赵慧茹叹息道:“说起来也可气,皇上不肯答应让罗文茵远嫁,景阳一听皇上让他娶元国公主,竟在殿中发性子,说他不想娶。臣妾可掩着这件事,不敢让皇上知道呢!若皇上听闻景阳不想娶元国公主,也不知道会如何处罚他?且又怕这事会让元国王爷不快。”
赵太后闻言,问道:“景阳这是喜欢谁家姑娘了不成?”
赵慧茹道:“臣妾也问过,他说他并没有喜欢谁家姑娘,但也并不想娶什么元国公主。”
赵太后训斥道:“你就是平素性子太软,不肯在儿子们面前威严,纵得他们一个两个坏脾气,凡事只顾自己,不肯顾大局。”
赵慧茹低声道:“姑母,臣妾想着宫中日子艰难,帝皇家不能随意玩笑,若再对儿子们威严,他们便太苦了,没料到反纵了他们脾气。”
赵太后哼一声道:“教子当张弛有道,你一味慈母心肠,反是坏事。”
赵慧茹当下苦恼,儿子不肯娶元国公主,这事儿若闹开了,可如何收场?
彼时听得皇帝让张景阳娶元国公主时,她还暗喜了一下,想着有一个儿子娶得邦交国公主,也算立功,却不料儿子会如此闹腾。
赵太后道:“事已至此,你只能想法说服景阳了。你已不得圣心,儿子们再闹,有一日我不在了,你们将如何?”
赵慧茹不由叹息。
一时殿外有声响,宫女报进来道:“罗夫人到!”
罗文茵在宫女引领下进了殿内,见得赵皇后坐在榻边,榻上倚坐着一个气色不佳的老妇人,便知道对方是赵太后了,当即拜下去道:“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坐罢!”赵太后淡淡道:“哀家喊你过来,是想问问你,你是欲在赵国搅得风雨不宁,家族灭亡,还是欲要远嫁他人,异日当上他家皇后,让家族得你护荫,子孙繁荣昌盛?”
罗文茵一时不知道作何回答。
半晌方道:“太后娘娘,家国重事,岂能全部压在小女子身上?两国邦交,是缔结友好条约,相强小女子远嫁,并不是大国之道。”
赵太后冷笑道:“果然一张巧嘴。”
她随之喝斥道:“你既和李将军和离,远嫁他国,正是一个好选择,且嫁过去了,不是王妃就是太子妃,身份高贵,坐享荣华,因何不嫁?”
罗文茵低声道:“人各有志。”
赵慧茹在旁边一下冷笑道:“怕不是肖想进宫当皇上的嫔妃罢?”
赵太后便道:“你一个和离之妇,若进宫不怕御史参你一本?不怕天下人非议?不怕你的儿女们难堪?”
她说着,摆摆手,“哀家言尽于此,你退下罢!”
罗文茵出了寿春殿,不由长叹口气,这厢不答应远嫁他国,异日情况也特别复杂。
这个时刻,李汝安请了巴昱新进府,在厅中落座,这才吩咐管家道:“去请兰姑娘出来!”
乌兰很快至厅中,先是呆呆看着巴昱新,随之哭了起来,喊道:“二皇兄!”
“妹妹!”
巴昱新虽有十几年未见到乌兰,但这一见面,也是马上把她认了出来。
李汝安见他们兄妹泪眼相认,便站起来道:“你们且说话,我去去就来。”
巴昱新眼有湿意,感叹道:“再想不到还能见着妹妹的,那时失散,我们也派人四处找你,找了一阵没找着,以为……”
乌兰哭道:“孙嬷嬷救了我,我们逃至浣月国,隐性埋名,并不敢泄露身份,深怕三皇兄的人会追来。”
兄妹两人诉说一阵别后离情,巴昱新便问乌兰道:“将军待你好吗?你可要随哥哥回元国?”
乌兰低声道:“将军待我极好,若二皇兄能设法让赵国皇帝给我一个诰封,再让将军扶我当正妻,一切就更好了。”
巴昱新便道:“既如此,待我面见皇上,禀了你身份之事。两国邦交,赵国皇帝自愿意厚待你。到时我回国,再让大皇兄恢复你公主身份,一应策封书并嫁妆诸物,自会让人送过来,以高你身份。”
乌兰忙道谢,另问道:“听闻二皇兄要娶罗文茵?”
巴昱新一笑道:“莫非你不愿意她成为你嫂子?”
乌兰一咬贝齿道:“倒没有。只是听闻游离国太子也求娶罗文茵,两国相争,二皇兄能如愿吗?”
巴昱新道:“我也为此忧虑,正欲找机会上罗府拜候罗夫人,动之以情,让她选了我。”
乌兰听得此话,只好道:“这厢祝愿二皇兄抱得美人归!”
她虽如此说,却颇遗憾,本以为待自己恢复了公主身份,能让罗文茵仰望自己,现下瞧着,只怕日后相见,自己还得跟罗文茵行礼,喊一声二嫂呢!
巴昱新在将军府盘桓了一个多时辰,便起身道:“妹妹,你如今还不是将军府主母,行事不便,我也不便多逗留,这厢先告辞,待你正了名份,我再过来将军府做客。”
乌兰便依依不舍相送。
巴昱新出了将军府,骑着马,领着属下一行人沿大街往驿站方向走。
至一处街市,却突然勒住马,看向前方一辆马车。
若没有认错,那辆马车是罗府的标志。
里面是坐着罗夫人吗?
巴昱新轻轻拍马上前,拦住马车,扬声问道:“可是罗夫人?”
车夫见他拦马车,只好勒马停下,转个头朝马车内道:“夫人,有人相拦。”
罗文茵正心烦,听得有人拦马车,便一揭车帘问道:“何人?”
巴昱新见得马车内果然是罗文茵,瞬间下马,至马车前道:“夫人,是我!”
罗文茵问道:“巴王爷有何事?”
巴昱新看着罗文茵的俏脸,有片刻痴迷,待回过神方道:“夫人这是从哪儿来?怎么只得两个护卫?本王送夫人回府可好?”
罗文茵放下帘子道:“巴王爷好意,心领了。”
马车内还坐着吴妈妈并宝珠,两人齐齐嘀咕道:“这位巴王爷当街拦下夫人,也太无礼,怪道说他们元国人是蛮子呢!”
罗文茵竖一下手指道:“少说些话,速回府才是。”
她话音才落,却听得马车外一阵吵嚷,车夫吼了一声道:“让开!”接着马车颠了一下,却没有往前行驶。
罗文茵忙揭帘子朝外看,这一看吓了一大跳。
马车外,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奔来一大群浪荡子,这些人手持刀剑诸物,把巴昱新一行人团团围住,叫嚷道:“这位蛮子,浑身野毛,怎么配得起我们赵国第一美人?识相的,赶紧滚出赵国!”
随着话声,就有人朝巴昱新一行人砸石头和菜皮诸物。
巴昱新躲闪不及,一摸头发,摸下一片发臭的黑色物事,也瞧不出是何物,瞬间便怒了,抽出腰间的剑喝道:“让开!”
他不抽剑犹好,这一抽剑便触了众怒,一群浪荡子瞬间发一声喊道:“呵呵,蛮子跟我们叫板了,上!叫他知道厉害!”
巴昱新今儿出门,只带了十个护卫,当下被一群人围住,眼看要在罗文茵跟前出丑,一时跳上马,想拍马冲出人群,又怕踩伤了诸人,过后不好交代,一时只喊道:“让开!”
浪荡子中,却有一个拿着一块扎满长针的木板,当即挥手,把木板拍在巴昱新一个护卫的马屁股上。
马吃痛,横冲了一下,数位护卫瞬间被冲向一边。
又有浪荡子在街口端起一盆东西朝巴昱新泼去,巴昱新头脸中招,只觉一股腥臭扑鼻而来,顿时无法忍了,挥剑朝浪荡子刺去。
浪荡子只会耍花招,并没有真本事,巴昱新这么一刺,他闪避不开,当即被刺中倒地,胸口的血溅了出来。
一地的血激起众人的仇恨。
“蛮子杀人了!”一群人发一声喊,冲了上去,围住巴昱新就打。
巴昱新举剑抵抗,一时又刺中两人,一边朝护卫喊道:“撤!”
至此,他也顾不得伤人不伤人之事,拍马朝诸人踩过去。
马蹄扬起,踏开了面前几个人,疾冲向前。
猛地里,却有一支箭破空而来,射中了巴昱新的手臂。
巴昱新手臂吃痛,身子一晃,却硬是稳住了,嘶喊道:“出城出城,作速回国,此地不能再留!”
今天这番事故,分明是赵国有人要取自己性命。
巴昱新拍马狂奔,身后一群人发一声喊,相继追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吴妈妈和宝珠吓愣了。
罗文茵倒是比她们先回过神,喊车夫道:“快走!”
马车辚辚,罗文茵有一股灭顶之灾的感觉。
巴昱新在赵国境内被人刺伤,两国休想再谈什么邦交之事,说不定,还会引发两国大战。
而适才这场混乱,是在自己马车前发生的,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不远处屋顶上,一个身穿褐布衫的汉子跳下暗巷,把手中的弓箭丢在暗巷内,低声跟一个贴墙站着的年轻人禀道:“箭头淬了毒,巴王爷想保命就得斩下手臂,这番不死也得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