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
杨公公:……
待换好龙袍,张子畅继续照镜子,问林公公和杨公公道:“你们说,罗夫人会喜欢朕穿着龙袍的样子么?”
林公公忙道:“皇上天人之姿,罗夫人自然喜欢的。”
杨公公也道:“皇上穿着龙袍特别神武,罗夫人定然喜欢!”
张子畅扯扯腰带道:“好了,是你们说罗夫人会喜欢的,若回头罗夫人不喜欢,朕就打断你们的腿。”
林公公和杨公公不由自主瞧了瞧各自的腿,有些感叹:这双腿能保到如今不断,实则幸运。
张子畅看看时辰道:“摆驾御花园!”
林公公一怔,问道:“皇上,咱们不是去贵妃娘娘的朝霞殿么?”
杨公公也道:“皇上,贵妃娘娘召了罗夫人进宫,现正在朝霞殿闲话家常呢!”
张子畅点头道:“朕知道,摆驾御花园!”
林公公和杨公公看看各自的腿,不敢再多问,忙忙让小太监抬了龙辇,待张子畅坐上去,他们便一人执了大扇子,一人举着罗伞,陪张子畅去游园。
到得园子里,张子畅四处瞧瞧,指指不远处道:“那边的花开得极好,就到那处的凉亭内坐着。”
林公公忙跑前几步,先至凉亭,推了门和窗透掉浊气,让小太监再抹一遍案几和椅子,这才跑下去迎张子畅。
一行人进了凉亭,张子畅坐到椅子上,看看景色,感受一下凉亭的轻风,点头道:“今儿虽炎热,这凉亭倒是凉爽,正合适纳凉。”
林公公指挥太监们布置茶具,安置瓜果诸物,又拿扇子给张子畅扇风,笑道:“皇上,这个园子里,就数这处风景最好,坐在这儿看过去,荷叶田田,赏心悦目。”
张子畅带笑道:“看来林公公最近看书了,都知道荷叶田田这种四字句了。”
林公公讪笑道:“皇上吩咐奴才要多看书,奴才硬是每晚省下睡觉的功夫,看了一些书。”
张子畅点头道:“怪不得你最近瞧起来,面目没有那么可憎,原来读书了。”
众人皆偷偷掩嘴而笑。
张子畅这才吩咐杨公公道:“去朝霞殿跟贵妃娘娘说,今儿御花园的花儿开得极好,请她带罗夫人过来赏花。”
杨公公马上去了。
罗文秀早早召了罗文茵进宫,这会两人正闲话着。
罗文秀拍拍罗文茵的手道:“既已和离,也不必再挂着前事,且谋及后之路罢!”
罗文茵道:“谢贵妃娘娘安慰!”
罗文茵点点头,“哪你之后有何打算?”
罗文茵便说自己且先住在罗府,待京城内一处宅院修缮完毕,再搬过去居住。
罗文秀摇头道:“纵是普通女子,和离也得有父兄诸人护佑一二,才不被人欺负。你这般的,若是独居,只怕不上几日,就要生事。”
罗文茵怔怔道:“虽这样,我到底没法在罗府长居,总要自己住的。到时多请些好身手的护院便是。”
罗文秀便笑道:“说起来,我在宫中也颇寂寞,你今儿进宫了,且留下陪我住几日再走罢!”
罗文茵忙推拒道:“娘娘要处理宫务,我在这儿相扰,不大好的。”
罗文秀一执她的手道:“我这段子常常睡不好,确需有人陪伴,说说闲话,解解闷气。殿中虽人多,到底全是奴才,不好说交心的话。你留下住几日罢!”
罗文茵听得如此说,不好再推辞,便道:“那就住两日罢!”
罗文秀一下欢喜起来,喊过罗嬷嬷道:“姐姐要留在宫中住几日,你着人赶紧收拾侧殿,布置一下,另有,姐姐身段跟本宫差不离,且把本宫那些新衣裳拿出来给姐姐替换。”
罗嬷嬷一一应下,笑道:“贵妃娘娘好久不曾这样高兴了。”
罗文秀道:“姐姐答应留下陪本宫,本宫倒想起旧日闺阁的欢乐时光。那时年少,兄弟姐妹在一处玩耍,无忧无虑的。本宫犹记得,那时不喜刺绣,可至年节又得敬献帕子荷包诸物给父亲母亲,不得已,就央了姐姐帮忙,又怕人看出来,让姐姐不必做得太精致。”
罗文茵笑道:“娘娘向来喜欢琴棋书画,那时节其实可敬献书画给长辈,不必拘定刺绣的。”
罗文秀一笑道:“罗府教女,就喜欢朝贤淑方面教,刺绣是必须学的,学得不好,便会被责骂。本宫那时因着刺绣功夫差,可没少被骂。姐姐因着刺绣好,却是时时被夸奖,合府皆赞姐姐的。”
“那时节三皇子府的人至罗府提亲,若不是姐姐恰好病了,便是姐姐给三皇子当侧妃了,至如今,坐在贵妃位置上的,自然是姐姐了。”
罗文茵不知道接什么话好,便不出声。
罗文秀说着又怅然,“如今想出宫去罗府瞧瞧,却是不便。且物是人非事事休。”
罗嬷嬷便安慰道:“贵妃娘娘如今安享富贵,锦绣人生,人皆羡慕,倒不必一味回顾从前。”
罗文秀便回过神来,笑向罗文茵道:“人老了,爱回忆过去。”
罗文茵失笑道:“贵妃娘娘说笑呢!瞧贵妃娘娘这模样,瞧着也就二十出头,跟老字一点不沾边。”
罗文秀听得如此说,看定她道:“本宫若是看起来二十,你看起来就是十八。”
她一言既出,满殿的人全笑了。
正笑谈,就见杨公公来行礼请安,禀道:“皇上请贵妃娘娘带同罗夫人到御花园赏花。”
罗文秀有些发怔,大热天的,去御花园赏花?
罗文茵倒有些雀跃,传闻中的御花园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进宫几趟,还没去瞧瞧呢!
罗文秀回过神来,却是让人执了扇子诸物,领着罗文茵,先坐上肩辇,又吩咐吴妈妈和宝珠道:“你们且在殿内候着,不必跟去。放心,有本宫在,会服侍你们夫人的。”
吴妈妈和宝珠去看罗文茵,见她点头,便进了殿内候着。
御花园里,张子畅翘首以盼,待见不远处来了两顶肩辇,上坐着罗文秀和罗文茵,这才装做淡然,复坐回椅子上。
一时肩辇停下,宫女扶着罗文秀和罗文茵上了凉亭。
张子畅待她们行礼毕,便笑道:“此处凉爽,贵妃和罗夫人且过来朕身边坐下。”
罗文秀闻言,笑着携了罗文茵的手,安排她坐到张子畅左侧,自己在右侧落座。
罗文茵落了座,只顾朝亭外看,嗯,御花园其实不大啊,一眼能望到边呢!
园内这些花花草草,也没想像中好看,只能算普通。
那前世看电视剧中时,御花园怎么那么大,花又开得那样灿烂呢?
她胡思乱想着,却见张子畅起身,走出亭外,在她视线停留处折了两朵花,拿进亭中,递一朵给罗文秀,再递一朵给罗文茵,笑道:“女子皆喜欢花是么”
罗文秀接过花,心下暗骂道:我陪驾在御花园赏了不知道多少次花,没见你折过一朵给我。如今罗文茵才坐下,你就折花相送……
张子畅见罗文茵接了花,视线定在茶炉上,忙又问道:“夫人一路过来,可是渴了?”
罗文茵回过神,答道:“在贵妃娘娘殿中喝了茶,这会并不渴。”
罗文秀见得张子畅视线全粘在罗文茵身上,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道:“我去年亲手在园子里种了一株花儿,上回过来,还没开花,且去瞧瞧它。”
她说着,朝罗文茵道:“外面有些晒,姐姐别出来,且坐一坐。”
说完就领着嬷嬷和宫女出了凉亭,朝荷花池方向过去了。
林公公又识趣,朝亭内几位服侍的公公使一个眼色,齐齐悄无声息退至亭外。
罗文茵一抬头,见得亭内只剩下她和张子畅,不由吓一跳,这是……
张子畅提了茶炉的水,泡了两杯茶,推一杯给罗文茵道:“朕记得茵儿很喜欢喝茶的,且尝尝这杯。”
“谢皇上!”罗文茵有些坐立不安,寻思找个什么法子出凉亭才好。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道:“夫人不是在找优秀男人?这时机会就在眼前,因何想溜?”
罗文茵怔一怔,回系统道:皇上三宫六院,又是堂妹的夫婿,并不是良配。
系统道:“你竟没瞧出来,你堂妹一心要撮合你跟皇上么?”
罗文茵吃一惊,不敢置信:不会吧?哪有把夫婿推给别人的?而且,我又不想进宫。
系统道:“你现在的目标是找个优秀男人生孩子,不是非得嫁进宫。怀上他的孩子,任务就完成一半了,若不然,分分钟会有不可抗力在等你。”
罗文茵心内哭哭唧唧:我还有别的选择吧?
系统:“比如?”
罗文茵迅速把求亲人选在心中再比较一遍,还是没法选定一个。
系统叹气道:“再次友情提醒,不尽快定下人选生孩子,下场会很惨。”
罗文茵挣扎道:总还有时间再思量的吧?
系统道:“不可抗力程序已在启动,已在启动……”
罗文茵差点哭出声来,问系统道:再等几天也不行么?
系统道:“你再不定人选,等会走出亭外,就可能会跌入荷花池,被走过来的将军所救,抱回将军府。待你醒了,就失忆了,在将军殷勤下,答应复婚。之后恢复记忆,又闹和离,却闹不成,糟心一辈子。”
罗文茵听得目瞪口呆。
她隔一会道:我不信,将军这会怎么会来御花园?
系统没答她,远远的,却有一行人朝这边走过来,为首的,正是李汝安。
跟在李汝安后面的,是杨世浩和崔元舟。
张子畅这会用手剥了一只葡萄,喂至罗文茵嘴边,含笑道:“新贡上的,极甜。”
罗文茵不由自主含了葡萄,想及系统的话,眼眶不由湿了。
张子畅一瞧罗文茵的模样,不由抬手轻轻去擦她眼角道:“不过剥一颗葡萄,怎么感动成这样呢?朕再给你剥一颗?”
“不用了。”罗文茵避开张子畅的手,低声道:“有人来了。”
张子畅朝外一看,见是李汝安一行人,便也收敛了举止。
李汝安一进亭内,见罗文茵坐在张子畅身边,不由滋味复杂,和离才几天,这就进宫了?还陪在皇上身边,简直……
杨世浩和崔元舟见罗文茵坐在张子畅身边,也是齐齐一呆,心道:怪道我们上门提亲被拒,原来是准备进宫?
张子畅好容易得了机会和罗文茵单独相处,正要使出温柔功夫讨佳人欢心,待李汝安一行人突然来了,略有不快,待他们见了礼,便问道:“众卿有何要事?”
崔元舟禀道:“皇上,据暗探禀报,元国皇叔巴昱新此回随使者访赵,却是有意跟赵国联姻。他带了元国一位公主过来,准备献给皇上,另外,想给新皇求娶赵国公主为妃。”
张子畅皱眉,元国公主什么的,他并不稀罕,到时巴昱新想带回也可,不带回便配给臣子,至于赵国公主,年岁皆小,怎么可能远嫁至元国,给年已三十几的巴昱贤当妃呢?
他道:“朕知道了。”
杨世浩则是禀道:“皇上,游离国狼子野心,已派了使者去南姜国和浣月国,想跟这两国联姻,一边又让太子随使者来赵,居心叵测。”
李汝安则是禀道:“皇上,让臣领兵马,到边境巡游,若是游离国有妄动,便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张子畅道:“游离国既派太子随使者过来,当不会在这时候启动战端,或者另有打算,且等他们到赵,看是何说法再论。”
罗文茵听他们说着国事,忙站起来道:“皇上,臣妇过去找贵妃娘娘。”
张子畅点点头道:“下台阶小心些。”
李汝安诸人:皇上对她,还真是温柔!
罗文茵便提了裙角,款款下台阶,瞧了瞧,见罗文秀一行人在荷花池不远处,便小心绕着荷花池走过去。
哼,我离荷花池这么远,怎么可能跌进池内?
系统这个坑货的话,怎么能信?
还让我赶紧定人选?
选个屁?
她一路暗骂,一路朝罗文秀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林公公却是追了过来,喊道:“夫人稍等!”
罗文茵一回头,见林公公举着大圆伞,忙站定了,笑道:“有劳公公了!”
林公公拿伞遮住罗文茵,一路护送,一路殷勤道:“夫人小心脚下。”
那头罗文秀已瞧见罗文茵过来,便挥挥手道:“姐姐快过来,我去年种的花儿,今日恰好开了,吉祥呢!”
罗文茵见罗文秀俏脸掩在花丛中,娇艳异常,心道:我怎么好意思抢她夫婿呢?
她正想着,突觉脚背有物事爬过,滑溜溜的,当下低头一看,这一看魂飞魄散,尖叫起来道:“啊,蛇!”
林公公也看见了,忙用脚去踩,一边喊道:“夫人别怕,别怕,这蛇应该没有毒。”
罗文茵平素最怕这些软体动物,惊惧之下迅速逃离林公公伞下,一边尖叫一边朝前飞奔。
那蛇蹿起,追在她后面游动。
罗文茵回头一看,脸都吓白了,不管不顾朝前飞跑,一边叫道:“救命!”
她一跑,却是直朝荷花池跑过去,瞬间到了池前。
满池荷花恍在眼前,罗文茵惊觉,却是来不及收步。
她左足踩到裙角,右足再一绊,朝前摔了出去,直栽进池中。
凉亭内,张子畅和李汝安诸人全奔下来,眼见罗文茵栽进了池中,齐齐喊了一声,先后跳进池中,伸手去捞罗文茵。
罗文茵本来会水,但被蛇吓破了胆,一摔进池中,脑子却是晕乎乎的,整个身体向下沉,心下喃喃道:系统这个坑货说的是真的!
李汝安进御花园了,不可抗力让我跌进荷包池了,接着,我是不是就要晕过去,待醒来,就在将军府了?
不,我不甘心!
在晕过去那一刻,她心内喊道:我先定一个人选,先定一个……
☆、第 55 章
张子畅在凉亭内听着李汝安诸人禀话, 偏一时心神不属,视线忍不住移向亭外的罗文茵。
待见她绕着荷花池走,正不明所以, 突见她一跳, 向前乱蹿,尖叫了一声“有蛇”, 当下抛下李汝安诸人, 率先冲向罗文茵, 一边喊道:“茵儿莫怕, 朕来了!”
他赶至荷花池边, 还没伸手,便见罗文茵栽进了荷花池, 当即也跳进池内, 只一伸手就捞起罗文茵, 托住了她的头,不让她呛到水。
罗文茵一入水, 却是惊吓过度,已晕了过去。
同个时刻, 李汝安诸人也赶至, 跟着跳进池水中,见张子畅托着罗文茵,他们三人便合力,上去把张子畅托至池边,举上岸。
林公公也赶至荷花池边, 迅速把手中的圆伞遮到张子畅和罗文茵身上,挡住众人视线,一边伸手探一下罗文茵呼吸,安抚张子畅道:“皇上,夫人只是吓晕了,料着没有大碍的。”
张子畅已是吩咐下去道:“唤龙辇,移驾养心殿,传御医!”
小太监迅速抬了龙辇过来,李汝安诸人,又把张子畅抬上龙辇。
张子畅紧紧抱着罗文茵,心内道:茵儿,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事。朕好容易等得你和离,想着照料你下半生,若你有什么闪失,朕岂不是……
李汝安诸人看着龙辇消失在视线内,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情绪极复杂。
李汝安:皇上对茵儿这般紧张,想来之前就……,茵儿茵儿,你逼着我跟你和离,是早有打算了么?你抛夫弃子,为的是皇上?
崔元舟:往日种种,是我等痴心妄想么?果然表妹这般的人,我等配不上,只有皇上才能消受?但是宫中皇后和贵妃争斗不休,表妹进了宫,一个不小心,便会成为贵妃娘娘手中刀,异日怕没有好下场啊!得空,还是要劝劝表妹,让她三思。
杨世浩:茵儿单纯,若进宫,能活得长久么?这事儿,不能草率。
罗文秀目睹得发生的事,也忙忙喊了肩辇,跟在龙辇身后过去。
龙辇至养心殿,张子畅抱了罗文茵至偏殿,搁到床上,同时问林公公道:“御医呢?”
林公公跑得一身一脸全是汗,当下答道:“禀皇上,已让人去传御医了,即刻就来。”
他说着,建议道:“还得先帮夫人换了湿衣裳,衣裳这般粘在身上,也容易得病。”
张子畅便道:“唤宫女进来,给茵儿换了衣裳。”
林公公忙又道:“皇上龙袍湿了水,贴在身上不舒服罢?还请皇上换了干净衣裳再过来,这边有奴才守着呢!”
张子畅道:“朕待会过来,若茵儿有何闪失,唯你是问。”
林公公赶紧道:“皇上放心!”
一会儿宫女进来,林公公吩咐一番,这才避开。
只一会,罗文秀也领着宫女来了,一进殿一迭声问道:“皇上呢?姐姐呢?”
林公公忙应声道:“禀贵妃娘娘,皇上在殿中换衣裳,罗夫人在侧殿,宫女正给她擦洗换衣裳。”
罗文秀忙朝侧殿走。
这番罗文茵突然落水,希望皇上不要疑心是自己做了手脚。
也希望罗文茵不要有什么好歹,若不然,皇上定然怪责自己。
她进了殿,正好宫女帮罗文茵换下衣裳来,忙上前察看,轻轻喊道:“姐姐,姐姐!”
正喊着,外间有人报进来道:“白御医到了!”
白御医背着药箱,跑得一头一脸全是汗,一进殿不及跟罗文秀见礼,先趋前去看罗文茵脸色,再伸手搭了一下脉。
罗文秀问道:“怎么样了?”
白御医松口气道:“只是吓晕了,不算大碍。”
罗文秀也松口气,问道:“何时能醒?”
白御医答道:“惊吓过度晕过去的,一般不可强行弄醒,待她自己睡一会,调整过来了,自然就醒了。”
罗文秀吁口气,喊过一个宫女道:“你守着夫人,待夫人醒了,即刻令人通禀本宫。”
她说着,出了殿,往正殿去找张子畅。
至正殿大门,太监却是拦住她道:“贵妃娘娘稍等,皇上叮嘱过,没有允许,嫔妃不得进殿。”
罗文秀冷笑一声道:“那还不进去通禀?”
她话音一落,却见张子畅出来了,一时忙行下礼道:“皇上可吓死臣妾了!御花园一园的人,皇上怎么能亲自下池呢?若有一个好歹,太后娘娘不剥了我们的皮才怪?”
张子畅看一眼罗文秀道:“贵妃仪容不整,还是回殿换衣裳罢!”
罗文秀至此也发现自己跑得钗散发乱,衣裳不整,一时脸色一变,忙忙道:“臣妾失仪,皇上恕罪!”
张子畅摆摆手,自顾自往偏殿走。
罗文秀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移开视线,黯然跟宫女道:“回朝霞殿。”
罗文茵醒过来时,有片刻愣怔,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在何处。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弹墨纱帐外有人影绰绰,帐内香薰球轻晃,幽香微微。
这不是罗府的大床,也不是将军府的大床。
这是哪儿的床呢?
罗文茵意识渐渐恢复,想起自己在宫内御花园落水了,一时慌张起来,想弄清自己身在何处,忙轻轻“哎”了一声。
她一发声音,纱帐迅疾被撩开,同时探进两张脸。
吴妈妈的声音道:“夫人终于醒了,上天保佑!”
宝珠的声音道:“醒了,醒了呢!白御医,白御医,我家夫人醒了,你快进来瞧瞧!”
罗文茵问道:“我在哪儿呢?”
吴妈妈喜极而泣答道:“夫人,咱们在养心殿侧殿,皇上特许您在这儿养病。”
罗文茵先是松口气,不是将军府就好,接着一惊,什么,在养心殿?
宝珠也随之道:“夫人落了水,是皇上把您捞起来,抱到养心殿的。宫女给您换了衣裳,刚白御医也给您诊过脉,说只一落水就捞了起来,并没有呛到水,之所以晕了,是因为惊吓。”
说着话,白御医就进来了,坐到床边含笑道:“夫人莫慌,这回没呛到水,喝一贴药就行了。”
罗文茵听着白御医的声音,见着他的人,一下安心了许多,问道:“你怎么在宫中呢?”
白御医笑道:“恰好今儿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平安脉,听闻你落水,忙忙就过来了。”
他说着,又再给罗文茵搭一下脉,安慰道:“不防事的,莫怕!”
罗文茵点点头,正要说话,殿外脚步声响,张子畅进来了。
白御医和吴妈妈并宝珠忙行礼。
张子畅顾不上他们,只先去看罗文茵,见她醒了,忙问道:“你觉着如何?可有何不适?”
罗文茵动了动身子,答道:“有点累,没别的不适。”
张子畅松口气,这才回头问白御医道:“罗夫人如何了?”
白御医见得张子畅这般紧张罗文茵,神色变了变,很快恢复平静,答道:“罗夫人只是受了惊吓,喝一贴药,好好睡一觉,明儿也就恢复正常了。”
张子畅点点头,喊吴妈妈和宝珠道:“领白御医下去开药!”
吴妈妈和宝珠悄悄对视一眼,应了一声。
白御医再看一眼罗文茵,这才随吴妈妈和宝珠下去。
张子畅坐到床边,握住罗文茵一只手道:“这是养心殿侧殿,殿外自有人守着,没有朕的准许,其它人不敢进来打扰你,你只管安心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