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兰听她们说话,一时试探着问一句道:“听闻夏娘子的养父母上京来了,不知道……”
管事娘子因着方执心在旁边,自不多说,只嗯了一声。
小玉兰一见,便猜度出来,今日请她过去,或者是让她分说当年事的,但她并不打算说出真相。
自己女儿跟着王状元夫妇,是正正经经的状元女儿,将来自能择得贵婿。若说出真相,女儿成了私生女,又有自己这样一位生母,虽是简府娘子,到底不如意。至于夏仲芳,反正她是弃妇,是奶娘,不在乎多一条私生女的名头。
小玉兰心下打定主意,自己这一去,便要铁口证实,夏仲芳就是她和简飞文的私生女。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了!
这一章,从下午两点,写到现在七点才完成,大家要怜惜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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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到得简家,简家管事娘子便请了方执心去小花厅中奉茶,说道夏仲芳还在太傅夫人处说话,待会儿再来见她,因又嘱小丫头好好服侍着,这才带了小玉兰去见太傅夫人等人。
小玉兰款款出现在简家诸人跟前时,众人不由拿她跟夏仲芳比了比,只看出一个共同处,那便是,这两个都是漂亮女子,至于相貌方面,却一点不像。不过这也难怪,夏仲芳像足了太傅夫人嘛,自不可能再像小玉兰了。
白氏夫人却几乎咬碎了银牙,简飞文早年在外风流,惹下不知道多少风流债,甚至传言他外间养着外室,但那些不在眼前,也睁一眼闭一眼了,如今夏仲芳却是日日在跟前晃着,现下更好,为了证实她身份,闹腾了多少事出来。连昔日情人也翻出来了。今日之事若传出去,还不知道多少人要暗暗取笑她驶夫无能呢!
简飞文一眼见得小玉兰如当年一样俏丽,隔了二十年没见,自己已有老态,她却娇俏如昔,不由多看她两眼,一时又忙忙移开视线,掩饰失态。
夏仲芳不错眼看着小玉兰,见她虽已三十多岁,依然有动人处,且衣着华丽,显然生活得不错,一时就有些放心,暗暗道:她生活得好,奴家自然少了一项要担忧之处。
太傅夫人待小玉兰行了礼落座,这才示意夏母再说一遍当年事。
听完夏母的话,小玉兰转头去看夏仲芳,看了半晌忽然就落泪了,只哽咽道:“芳娘,是我对不住你,当年逼不得已才把你换给夏家的,若不然,就怕被正房娘子弄死。如今你也平安长大了,我就放心了!”
小玉兰这话一出,便承认当年是她调换婴儿的,而夏仲芳,便是她的女儿。
夏仲芳见小玉兰哭了,心里也难受起来,只拿了手帕子过去给她擦泪,却低头不说话。
太傅夫人待小玉兰擦完泪,便问道:“当年那疯女人,是你假扮的?”
小玉兰目送夏仲芳坐回原位,收回视线这才答道:“是章奶娘假扮的。”
小玉兰说起当年事,略过让章奶娘抱了自己女儿偷换走状元夫妇女儿的这一桩事,其它的事,一件一桩,毫无隐瞒,全说了。
众人听得她当年被正房娘子追杀,在破庙产女的情形,也有些动容。
简飞文怜惜地看她一眼,再去看夏仲芳,这才真正确认,夏仲芳就是自己女儿了。
小玉兰说的事,和夏母说的,全印证上了,这会儿,众人自也相信,夏仲芳确实就是她和简飞文的私生女了。
夏仲芳百感交集,只没想到自己身世这般曲折离奇,一时去看小玉兰,眼睛也有了湿意。
简太傅却细细推敲着小玉兰的话,半晌道:“据你说,当年是你身边一位章奶娘假扮成疯子,抱了婴儿去换了夏家婴儿的,哪如今,章奶娘在何处?”
小玉兰一惊,马上又镇定了下来,答道:“章奶娘一直跟在我身边的,现在还在方家,太傅大人自可以召了她过来问话。”
简太傅一听,便又令管事娘子去请这位章奶娘。
章奶娘到得简府时,小玉兰便抢先道:“奶娘看看,咱们的芳娘可出落成什么样了?”
章奶娘之前也听闻过简太傅认孙女的事,夜深人静时,自和小玉兰说起当年的事。这会见夏仲芳果然像了太傅夫人,也极是称奇,待听得小玉兰这话,福至心灵的,便点了点头。
这位章奶娘,当年育了一女,不想才怀了第二胎,夫婿就丧命了。族中的人待她产下第二个女儿,一矣满月,就找借口把她赶出家门。
当时她走投无路,想着有一位姐妹在顾家富商那儿当管事娘子,便去投奔,不想被拒在门外。恰好碰见小玉兰想进顾家,也被赶了出来。两人一交谈,却是投机起来。
小玉兰见她育了孩子不久,还有奶水,便让她每日挤着奶,保持着奶水,到时当自己孩子的奶娘。
章奶娘一听,自然愿意,因跟了小玉兰回别院,对小玉兰忠心耿耿。
小玉兰又承诺,将来设法帮她接了两个女儿出来,让她们母女团聚。
当年破庙换女后,章奶娘跟小玉兰到京城中,一直随在她身边。
小玉兰嫁进方家当妾室后,却是让章奶娘嫁了方家一位管事当继室,三年前,更是帮着章奶娘接了小女儿到京城,安排着嫁了人。
如今,章奶娘对小玉兰,是言听计从的。
简太傅见章奶娘行了礼坐下,便道:“章奶娘,你且说说当年在破庙的事。”
章奶娘定定神,便说了起来,也一样略过中间偷换王星辉夫妇婴儿那一截,其它的照实说了。
众人再次印证一番,这回夏仲芳的身份更是铁板钉钉了。
稍迟些,众人退出花厅,只让夏父夏母并小玉兰陪着夏仲芳说话。
夏母早上去搂了夏仲芳,一迭声喊着芳娘,抹泪道:“那时抱了你回家,可是当了亲女来养的,如今你成了贵女,婶子也是高兴哪!”
夏仲芳和夏母十几年的母女情份,且夏母从前待她和姐姐,表面上看,是一碗水端平的,确实没有亏待过,她也感激夏母养育之恩,这会拍着夏母的背,低声道:“来京城一趟不容易,且住下玩玩,过些时日再归家罢!”
夏母应了,一时松开夏仲芳,拉了她过去见小玉兰,低声道:“总归是你生母,喊一声阿娘罢!”
小玉兰眼眶还红着,嘴角却含笑,温柔而又亲切道:“不敢当阿娘的称呼,芳娘喊我姨娘罢!”
面对小玉兰,夏仲芳那一声阿娘也实在喊不出来,这会听得小玉兰的话,从善而流,轻声喊道:“姨娘!”
“嗯!”小玉兰应了,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摸了摸夏仲芳的头,低声道:“心娘陪着我过来的,说起来也巧,当时在方家,咱们还见过一次呢!只那时自然认不出芳娘是谁。”
夏仲芳这半天糊涂着,听着夏母诉说往事,听着小玉兰说另嫁了方家如何如何,一时便联系不起这个方家正是方执心的娘家,待听着小玉兰的话,方才“咦”一声道:“姨娘是方大户的姨娘?”
小玉兰难为情一下,低头道:“是的。但芳娘也别怪姨娘。姨娘在方家,虽一早就听说简太傅要认回亲孙女,又听心娘提起芳娘的事。但姨娘这样的身份,为免给你添闲话,能不出现最好不出现,因此就……”
夏仲芳怔一怔,未及说话,夏母已在旁边插嘴道:“好了,既然认了亲,往事不究也罢!”
小玉兰眼角瞥一下夏母,有微微的厌恶,待转向夏仲芳,又亲切起来,笑道:“你如今是简府贵女了,姨娘以后也不方便来找你的,你有话儿,只管托了心娘告诉姨娘也行的。心娘那孩子虽是正房娘子所出,和姨娘倒和睦相处。她夫家离娘家近,也经常回娘家的。”
夏仲芳也知道,小玉兰是自己生母这件事,到时自然瞒不住方家,更瞒不住方执心,以后有事要找小玉兰了,让方执心代为传话,其实也便宜。
方执心这里,却是打算一回去就把自己是夏仲芳生母这件事告诉方大户和柴氏,给自己添一项筹码。
是的,她的过往不光彩,她生下私生女更不光彩,但是现下私生女不是成为简府贵女了么?她作为方大户的妾室,却有亲生女儿是简府贵女,凭着这一点,方大户便要高看她一眼,柴氏也更要优待她。
方执心因着和夏仲芳攀上,轻易就给夫婿解决了一桩难事,现下被夫婿一家捧在手心中。自己作为夏仲芳的生母,方家能不捧着自己吗?
她们这里忆旧事说旧情,王府那头,沈子斋却是得到消息,知晓夏父夏母上京,已在简府证实夏仲芳的身份。
一时苏良进来道:“简府的管事娘子去方大户家,请了他家一位妾室进了简府说话。适才令人去查,却查出来,方大户这位妾室小玉兰,正是简飞文当年的的红颜知己。料着,小玉兰便是夏娘子生母了。养母和生母皆出现,这一回,夏娘子的身份自是明确了。”
沈子斋一听道:“确认了也好,芳娘也能安心作简家贵女了。”他说着,又让人去喊方御医,只让方御医赶过去简家给夏仲芳诊脉,又道:“芳娘昨儿不是头痛生病么?今儿又认亲,不知道身子如何了?老方啊,你过去看看!”
沈子斋本想让方御医把夏仲芳接过来王府养病,一想,夏仲芳现下才认了生母,养母又住在简府,这一时半刻,只怕没法脱身,自己硬召她过来,也有些说不过去。但是……。
方御医见沈子斋一脸想念夏仲芳的表情,不忍多看,隔一会道:“王爷真犯了奶瘾的话,不若再召一位奶娘进府,王爷先吸着?”
“什么话?本王是哪等随便吸奶的人么?除了芳娘,本王才不吸别人的奶。”沈子斋不满地看着方御医,“老方啊,你是不是想帮芳娘摆脱奶娘身份,不顾本王的身体了?”
方御医窘然,抚额道:“王爷真是忠贞!”
沈子斋内心挣扎了一会儿,终是下了决定道:“这样吧,傍晚时分,本王跟你一道过去简府,待见了芳娘,你给芳娘服下催奶药,本王吸完奶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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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方御医拦住了沈子斋,给他调了一碗奶茶,让他解奶瘾。
沈子斋想一想,以他现下的身份,跑去简府要奶喝,确实也不合适,因按下了性子,只期待夏仲芳的病快点好起来,尽快过王府喂奶。
夏仲芳这一晚,依然睡得不好,百感交集的。
钱婆子守在床边,低声问道:“芳娘,现下证了身份,不是该高兴么?怎的反发起愁来?”
夏仲芳一时坐起身来,拿枕头塞在身后,靠好身子才道:“养母贫贱,生母是妾,偏奴家自己这般经历,也没法帮得她们,更没法给她们涨脸面,为她们谋未来,如何不愁?”
钱婆子叹口气道:“芳娘啊,你就是太良善了。说起你养母吧,她现下虽穷些,但在乡下的话,有儿有女,有田有地,过得半点不差的。且你当日被休弃,差点被逼死,她不过劝你上京城讨公道,也并有私下给你些银钱傍身,这个时候她来证身份,简家肯定会赏赐她,过后她回乡,自有脸面,你何必为她发愁?再要说你生母,你看她衣着光鲜,养得细白,就知道是得宠的妾室了,身份虽低些,只怕过得比你还要好的。你更不必为她发愁。你真要发愁的,是你自己。”
夏仲芳听着钱婆子的话,一时细品,也觉有几分道理,因静了静,便躺下道:“奴家该发愁的,确实是自己。将来么……”她说到这里,倒是止了话。
将来又如何了?自己是弃妇啊,是奶娘啊,现在更是不光彩的私生女啊,若不是罩着简府娘子的光环,有什么将来了?现下祖母宠着,还能在简府好好过日子,一朝祖母如何了,自己这般的,还真没有将来。
钱婆子待要劝什么,却无从劝起,一时想着自己现下还寻不着女儿女婿,只怕女儿女婿是凶多吉少了,自己无靠,却要靠着夏仲芳,夏仲芳好,她才能好,因也怔怔发愁。
第二日起来,夏仲芳才梳洗完毕,那头便有丫头来禀道:“芳娘,曹大娘早早起来,说来京时,就有心愿,想去静安寺上香的。今日天气好,想请芳娘陪着,一同到静安寺一趟,也为芳娘求个平安。”
家下的丫头,现下已知道夏母姓曹,因称呼她为曹大娘。
夏仲芳听得夏母想到静安寺上香,自然应承相陪,一时令人去禀了太傅夫人,又向何嬷嬷请了假,这才收拾起来。
夏母是住在离夏仲芳不远的一处院子里,这会已赶了过来,见夏仲芳坐在梳妆台前,众丫头正帮她梳头打扮,一时暗暗羡慕,富贵人家果然不同,不过上个香,要准备的东西却这般多。
夏仲芳打扮完,不忙出门,且先到太傅夫人跟前告辞一番。
太傅夫人自是嘱了几句,又吩咐跟随的婆子们好好看着,不要让人冲撞了夏仲芳云云。
众婆子自然一一应了。
若中一位吕婆子,原是在正房大院服侍白氏夫人的,后来七拐八弯的,却被分配来服侍夏仲芳,这时嘴里应着话,心里却十分瞧不上夏仲芳,暗暗道:这般的,早不知道被多少人看了去,这会儿又怕人看了?也是老夫人疼着,才能立足。若没有老夫人发话,谁理她了?
夏仲芳从太傅夫人房中告辞出来,这才领了夏母出门,坐了马车到静安寺中。
静安寺是京城名寺,香火极盛,这会正是人多的时候。吕婆子一行人先去跟寺中的人打了一个招呼,这才来扶了夏仲芳下马车,一行人进了寺中静室。
自有小和尚来引她们去上香,上完香又奉茶,听得要游寺中风景,自又引了她们入内游览。
夏母第一次见得这样大的寺庙,还有寺庙这样大的排场,一时又开了另一番眼界,心下只弹算着,要如何才能跟夏仲芳提及,想在京城谋个事儿做着,接了儿子儿媳等人来京方好。
夏仲芳上完香,默默祷告毕,心中安宁了一些,这会跟着小和尚游寺,见得寺中美景,倒渐渐放松下来。
一行人游了半晌,才到另一处亭阁处,就见迎头来了一行人,中间一人,豁然便是小玉兰。
小玉兰停下脚步,“哟”一声道:“芳娘!”
夏仲芳也讶然,这么巧的?她一时也上前喊了一声姨娘,因见陪小玉兰来上香的,是方执心和另一个年轻男子,便也喊了方执心一声,只跟年轻男子点了点头。
年轻男子却是方执心的弟弟方执平。
方执平今年二十岁,这阵游学归来,只思谋明年参加科考,家中虽想为他定亲,他却道:“何不明年科考之后再定亲?若得中,自能定下更好的亲事。若不得中,不过拖了半年时间,一样能定下现下看中的亲事。”
柴氏性子是绵软的,家中的事一向只听方大户的,见得方大户也同意方执平的话,便没有异议。
因着小玉兰昨晚回府,陈说了往事,又说寻回女儿了,却想到静安寺上个香还个愿,柴氏果然高看她一眼,今儿特意让方执心和方执平陪着她来上香。
方执平这些年在外游学,自然见过一些美女的,且家中姐妹也有出色的,但这会见着夏仲芳,还是惊艳了,只暗暗道:都说简府的青娘子是极标致的人物,那回远远见了,并不觉得十分惊艳。倒是这芳娘,明眸顾盼之间,光华流转,叫人看了,便有一种,对,没错,一种心痒痒的感觉。
方执平心里想着,已是上前行礼道:“执平见过芳娘子!”
方执心赶紧为夏仲芳介绍道:“芳娘,这是我弟弟执平,因着未定亲,家下人还喊他平哥呢!”
夏仲芳想着小玉兰现是方家的妾室,她自己无子,以后老了,怕要方家子弟养老的,因对方执平和颜悦色道:“姨娘出来上香,劳动你们护送了。”
“这是应该的。”方执平见夏仲芳和气,心下大喜,笑道:“姨娘是芳娘的生母,论起来,大家是自己人,斗胆一句,却可以喊芳娘一声妹妹呢!”
夏仲芳未及回答,夏母已笑道:“论起来,都是一家人,自可以喊妹妹的。”
夏母见着方执平的模样,度着是方家的公子哥,且在她看来,反正都是官家子弟,都是好的,这会人家讨好夏仲芳,夏仲芳脸嫩不好说什么,她却要代夏仲芳接受人家的好意。
夏母这话一说,却惹怒了简家的婆子。吕婆子上前一步道:“曹大娘这话差了,我们简家的娘子,哪能跟谁都是一家人呢?”
夏母一愣,赶紧改口道:“是我口快说错了。”
吕婆子还不罢休的,轻哼一声道:“知道错就好。”
夏母一时委屈,拿眼去看夏仲芳,希望夏仲芳给她作主。
小玉兰赶紧打圆场道:“好了,走了这些时候,也渴了,找个地方坐下喝杯茶罢!”说着又朝夏仲芳招招手,让她走在自己身边,低声道:“你养母是乡下人,说话做事定然不入简家人的眼内,你让她住几日便好,不要留太久。若到时给你惹事,你只怕不好做的。”
夏仲芳低声道:“她昨儿才到,总要留着住几日的。上京一趟不容易。”
小玉兰昨儿承认夏仲芳是自己女儿,到底有些内疚,且现下确定了身份,夏仲芳在简家立住足,对她这个“生母”自有好处,一时自然真心为夏仲芳着想起来,又道:“你记着,她若有什么要求,不要轻易答应。若真推不过,就说要跟老夫人商议,让老夫人作主。”
夏仲芳见小玉兰亲近她,肯说这些话劝她,一时感慨,毕竟是亲母女,自是晓得奴家的难处。
夏母见小玉兰和夏仲芳亲热,虽有些嫉妒,但一想自己虽有养育之恩,到底不如人家亲母女,只得悻悻然跟在后面,一时又去瞪吕婆子,心道:不过一个奴才,就敢蹬鼻子上脸指着主子说话,到时看不在太傅夫人跟前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行人说着话,进了静室中喝茶,期间方执平对夏仲芳极尽殷勤。
小玉兰是什么人?她只扫方执平一眼,已看出方执平的心思。
方大户不过散官,按常理来说,方执平就算明年中了进士,想要求娶简家贵女为妻,一样难如登天。现下夏仲芳是简家贵女,但出身不大光彩,将来要配夫婿,只怕得往低了配。方执平若去求娶夏仲芳,却有机会。有了夏仲芳这样的妻室,不单能攀上简家,且能攀上齐王府,将来前途无量。
方执心也看出方执平的心思,只是思忖着,推论起来,夏仲芳和自己一家,缘分不浅,若真能迎她过门当弟媳,对方家可有大大好处。
夏仲芳陪着生母和养母到静安寺上香的事,沈子斋马上就知道了,他一下喜道:“这样说,芳娘的病好了?今晚能过来喂奶了?”
苏良答道:“夏娘子早间出门时,并无病容,看来是认证了身份,人碰喜事精神爽,病也好了。”
沈子斋一时吩咐道:“苏管家,你下午早些出门,接了芳娘过来跟本王一道用晚膳。”
苏良应了,笑道:“不过两日不见夏娘子,王爷倒心急成这样了?”
沈子斋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话一说完,他自己也怔住了,本王对芳娘,真的舍不下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了!晚上十一点左右,会有第三更。
☆、第51章
傍晚时分,苏良去接夏仲芳,却没有接到,回来时跟沈子斋禀道:“王爷,夏娘子说了,今日虽略好些,但因服了一帖药,只怕再喝催奶的药,药性相突,损了身子,请王爷见谅,今晚就不过来了。”
苏良手一摊,现夏仲芳已确认是简府娘子,人家如今还肯当奶娘,已是情份,今晚不肯过来,是不能相强的。
沈子斋一怔,也意识到,夏仲芳如果再不肯过来喂奶,其实也不能相逼了,他一时沉默起来,半晌问苏良道:“苏管家,有什么法子令她自动过来喂奶么?”
苏良叹息道:“王爷,夏娘子已证了身份,若借口不过来,是没法子的。”
沈子斋踱着步,一会儿道:“本王还需要她的,她要是真的不再过来,还真麻烦了。”
苏良想了想道:“如今只有一个法子了,便是请旨,让皇上把夏娘子赐给王爷当侧妃,如此,她喂奶便名正言顺,也能以侧妃身份遮一下脸面。”
沈子斋点头道:“待明儿递了折子进宫求见皇上,见到皇上再请旨好了。”
这一晚,沈子斋喝了药茶,百般苦恼烦燥,也睡得不好,第二日起来,忙忙就递折子进宫了。
从宫中回来,沈子斋一路黑着脸。
乔绍元和罗君用知晓沈子斋进宫,便候在书房中等着,至沈子斋回来,自然问端的。
沈子斋郁闷道:“皇上一听芳娘是简太傅的孙女,却不下旨,只召了简太傅去问话。简太傅一听是本王请赐婚,让芳娘当侧妃,他居然一口拒绝了。皇上倒有好奇心,问起芳娘的事。简太傅一五一十说了,还说芳娘身世可怜,如今苦尽甘来,正待配良婿,反正不会当人侧室。听他的口吻,倒是暗示本王不是良婿呢。本王有哪儿不好了?”
乔绍元和罗君用一听,也是愕然,本来说,以夏仲芳的过往和经历,能当上王爷侧妃,已是不错了,简太傅居然拒绝?他还想着孙女配什么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