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季的话,上官凛有些一知半解,而与轩辕季的这次碰面,就像是做梦一般。

上官凛只看见石上有轩辕季遗留下来的一枚玉扳指。他回去一问,才知道这扳指与轩辕季的茜妃玛瑙是由雌雄石制成的,若是靠近了便能够相互呼应,灿然生辉。上官凛知道轩辕季留下这枚玉扳指怕是留给自己有朝一日碰到了轩辕季的传人,或可凭此识别。

上官凛一直不懂轩辕季话语里头是否含着什么寓意,他只知道,从那一次见到轩辕季之后,他便真正的失踪了。有人说轩辕季是躲到深山老林里头去修炼仙法,有人说他决定花大半辈子的经历去调教出一个跟他当年一样厉害的徒弟。

于是几年来,上官凛一直带着那枚玉扳指,或许有一日能够碰到轩辕季的传人,轩辕季说他的徒弟细致倔强,一根筋,不肯轻易帮自己。可是上官凛心里头一直期盼着能够见轩辕季一面,见他的传人一面,他一定能说服轩辕季的传人与他共创一番事业。

因为他终于做了楚皇,即使是个傀儡,他也有绝对的信心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让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预先想好的轨迹进行下去。

他如愿登基做了皇帝,一直等着轩辕季的传人来辅佐大业,直到天下间忽然有了一个天下第一才子董清秋……

他期盼着,不论真假,都渴求见上一面,只是上官凛见了之后,便知道,这个董清秋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要见的轩辕季传人……

卷五第二十四章真正传人

上官凛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看着董清秋手中那颗茜妃有些澎湃,仿佛少年时代的那些冲动和向往在一瞬间又充斥入他的大脑,让他一下子想到了当初见到轩辕季的情形。

轩辕季说他的徒弟倔强而一根筋,面前这人可真没看出来有什么一根筋的。上官凛设想过很多次作为轩辕先生的徒弟应该是一副什么样的模样才配的上,可是董清秋……似乎有些勉强。

上官凛对于董清秋说自己是轩辕季徒弟还有些半信半疑,“这原本是一条完整的珠链,为何只有一颗?”

董清秋听得上官凛说旁人不知茜妃玛瑙的存在就更是狐疑了,这茜妃玛瑙若不是索玉他们用来表明董清秋身份的砝码,难道说这枚珠子本是索玉的私藏,可因为索玉和那董公子太过亲密,暴露了珠子被董公子抢了去,或是那珠子被董公子偶然得到,藏在绿绮琴中,所以并没有发觉?以至于董公子一死,索玉就迫不及待地去翻找丢失的珠子,可寻遍了所有的箱囊都没找着,是这样的么?那么,索玉又是从哪里得来这珠子?是了,他们索家到底是什么来历,又为什么会被楚燕两国追杀,需要永南王救下?莫非都与此有关?

董清秋头脑里头一片混乱,这一连串的事她作为一个局外人压根就搞不清楚,想要回答却又怕露出了马脚,可是现在索玉昏迷不醒。想要问他却也没有办法。

董清秋一抬头,只看见上官凛注视着自己,显是在等自己的答案。

董清秋心里头叹了一口气,这都叫什么事!上官凛一开始就化名为刘产试探过自己地品行,确认自己不是轩辕季的徒弟,后来经过自己的百般努力,费了许多劲解决了京兆尹,才让上官凛对自己刮目相看,却因为明月松在后湖下的春药。使得自己在上官凛那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又荡然无存,让上官凛认定了自己和明月松都不是好东西。这之后,便只有尔虞我诈和互相利用,眼瞅着和上官凛之间已经水火不入。却冒出这么一枚不为人所知的茜妃玛瑙,一下子让上官凛认定自己是轩辕季的徒弟,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本或许是有一条完整的吧。不过我只有这一颗。”董清秋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是她原来被别人质疑培训方法时,最无耻地一招。就是拿出最自信地态度,摆出一副其他培训讲师都是万般皆下品的姿态。高傲地说道,“也许别人有其他的方法,但是在我这。就只有这一条!”

在我这就只有一颗。你能怎么着?董清秋直接避过这个问题。岔开话题道,“怎么。皇上终于相信我是轩辕先生的徒弟了?也不枉费我和皇上如此相识一场啊!”董清秋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一种讽刺地味道。

相信?上官凛还真不愿意相信。听得董清秋说这“相识一场”,刚才忽略的问题一下子又想了起来,他看向董清秋,两个人都是衣衫不整,本来还在纠结轩辕季徒弟的问题,猛地一低头看到自己衣襟半开,样子实在有些狼狈,不禁让他联想到那天夜里的情形,只觉脸一块红一块白,顿时有些不自在,却又不能再对面前这人生出杀意。

上官凛不去看董清秋地眼睛,总觉得董清秋的眼睛里头反射出来的光都含着龌龊,他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恶寒,问起董清秋来,“朕十分不解,你若是轩辕先生地徒弟,便不该和明月松相勾结,你和明月松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月松是明月松,皇上认为我与他相互勾结,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董清秋自被上官凛认可,因为一颗不为人所知的小玛瑙,立马就牛气起来,“要不是皇上一心想要我的命,清秋也不至于费这许多心思想着保自己的性命。更不用和明月松联手了。”

上官凛脸色更加难看,董清秋说没有和明月松相勾结或许是真话,可自后湖那一次经历,上官凛便认定了董清秋和明月松心怀叵测,自然而然地把董清秋和明月松归为一派,打算先利用后拔除。哪知道,绕了半天,竟差点把轩辕季的传人给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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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但是董清秋说的话也似乎不尽不实。

见上官凛脸色十分难看,董清秋心想也不能太不给他面子,于是补充道,“清秋知道皇上心如明镜,早就看出来清秋这个天下第一才子不过是杜撰出来地人物。皇上所料不错,依我之见,明月松故意杜撰出董清秋这么个天下第一才子,就是想要借此把轩辕先生真

的传人引出来。我原本不知,心里头好奇这天下第一才样的人物,偏巧我刚接触到此人,那所谓的天下第一才子就被人给暗杀了。这件事倒算得上有趣,我干脆就冒充这所谓的第一才子,也好看看别人有些什么打算。至于明月松嘛,只知道我是假冒的董清秋,以为得了我的把柄,所以主动示好,与我合作,好让清秋不会死在皇上的手上。”

“那个人,是朕派人杀的。”上官凛说这话的时候轻描淡写,却让董清秋吃了一惊,原来当初那个在破庙中杀掉董公子的黑衣人是上官凛派去的。

“朕早就怀疑那个天下第一才子是不是轩辕季的传人,没想到派去的人一出手,那人就没了命,当然更出奇的是,又一个董清秋冒出来,朕也觉得蹊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董清秋心里抹了一把汗,要不是自己首先承认这世界上并没有天下第一才子,那上官凛也决计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若是自己坚持称轩辕季的传人就是天下第一才子,那他势必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轩辕季传人,抑或只是凑巧得到这枚玛瑙。

上官凛狡猾至极,即使现在认定了自己是轩辕季的传人,难保日后不会再生疑心。但幸好现在暂时得到了他的认可了。

“那董卿可知明月松究竟是什么来历?”上官凛的话让董清秋心底一颤,上官凛城府何其深,对于明月松的来历究竟知道多少,董清秋难以猜测,他只是把这皮球踢给自己,若自己回答不当,势必又要让自己白白惹来怀疑。

“明月松在楚境潜伏这多年,皇上心里头应该早就有数了吧。”董清秋不知为何居然没有把明月松是妩仙门少主的事透露出去,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在上官凛面前卖弄,还是……她下意识地不想把明月松的秘密泄露出去?

只错愕间,上官凛已经开腔了,“董卿想得和朕所知的,看来一样。朕知道他是燕国派来的奸细。朕也是最近才猜到是他找人假扮轩辕先生的传人从而引你出来。”

上官凛似乎不知不觉间已经信任董清秋,董清秋可以感觉到上官凛对自己态度的全然不同。

“因为董卿继承了先生的真传,那些人怕朕找着卿家破了先生所谓的咒语,一统天下。所以千方百计地想要把董卿你引出来,想要以绝后患。”

“哦,是这样?”董清秋没弄懂上官凛口里头说的什么咒语,不敢乱答腔,免得露出马脚。

然而上官凛却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困扰了他许多年的疑问,“先生曾说楚燕之间有一个咒,能解此咒的只有先生传人,朕一直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咒?”

董清秋喉咙咕咕地响,咒?她能知道什么咒?紧箍咒啊?!“这……当初皇上见着我家先生,怎么不当面问清楚?”

此时的上官凛因为太兴奋倒也没注意到董清秋是在套他的话,“先生说的话句句有禅机,朕一直未能领悟。至于这咒,朕更是云里雾里。”

“那就对了!”董清秋心里头捏了一把汗,“先生深得唐时李淳风、袁天罡真传,李淳风曾做推背图,可预言千年之后的世事,先生也曾夜观星象,知道天下兴亡。倘若凡事都泄露天机,非但要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亦会改变历史轨迹,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先生不让说,清秋自然也不能说的。”

董清秋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上官凛完全拿她没办法。

“那先生他……”上官凛还要再问,董清秋却伸出一只手拦在他的面前,先发制人道,“有关先生的事,恕清秋无可奉告。皇上只消知道,清秋此来,虽非先生的指派,但清秋出山,是先生默许的。如果皇上问得太多,清秋只有离开楚地了。”

董清秋的这招以退为进,居然在上官凛这里适用得很,明明对董清秋满是怀疑的上官凛,因为怕董清秋就此离开,立马不问了,而是换了一副说辞,“既然董卿是真的轩辕先生的传人,那么,就请董卿襄助朕平定天下。这,算是朕郑重请求。”


满朝凤华 卷五 第2528章
章节字数:12170 更新时间:090422 08:37
卷五第二十五章一主一仆

上官凛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认真,刚才还扭曲狰狞的脸部化作了憧憬和渴望。只因为把面前的董清秋当作了真正的轩辕季的传人,所以有了权欲的期盼。

身为楚皇的上官凛原本就有着一种对轩辕季近乎崇拜的疯狂,在他心里,如果有轩辕季在,平定五岳三川,踏平燕国都是转瞬间的事。尽管那一日轩辕季拒绝了他,但却再度让他把希望转嫁在董清秋的身上。哪怕他明明记得轩辕季临别时候说的那段话,自己不能那么容易得到天下,哪怕他明明觉得眼前的董清秋不大像是轩辕季的传人,但是他手中有着茜妃玛瑙,这意义可就十分不一样了。

难道轩辕季当初把玉扳指留给自己,不就是有朝一日好通过茜妃玛瑙来与其相认么?

更何况,无论轩辕季的传人是否有着和轩辕季一般的实力,只要他能破解掉楚燕之间的那句所谓的咒语就足够了。所以上官凛宁可错信董清秋一次,却不能放过他。

董清秋被他这炽热的目光看得焦灼不安,他对她说,这是“郑重的请求”。一个高高在上,刚才还要自己小命的皇帝忽然之间来请求自己替他打江山,这个转换还真的不是一般大。

“皇上这次不要清秋的命了?”董清秋眼波流转,看着只穿了一件单衣,而且单衣还被自己拨开了半边的上官凛,赤着足。一脸恳切地望着自己,眼里头再不是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不知怎么就无奈地扑哧一声笑了,之前因为上官凛对自己地误解以及追杀,好像在此时竟让她提不起恼意来,只觉得被老天爷捉弄地哭笑不得。

上官凛不知道董清秋为什么笑,只听董清秋说道,“古有曹操赤足迎许攸,今有楚皇赤足迎清秋么?”

上官凛低头一看。脸一红,刚才鼓起的雄心壮志,刚才的沉稳一下子荡然无存,他慌不迭地跑回去把靴子穿上。更是把自己的外袍给披起,这才脸色稍微缓和。董清秋不过是随口说说,哪知道上官凛对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十分介怀,他自己穿戴好后。也示意董清秋整理整理衣衫,好像不穿好衣服,就不能说话似的。

董清秋心想这上官凛还真是中规中矩,不光是做事滴水不漏。深怕别人窥去了他内心的想法,就连穿衣都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似乎把胸脯裸露出来。就会泄露他的真性一样。董清秋心里分析着。上官凛这人八成是个闷骚型。在表面上是一个道貌岸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家伙。让人根本看不透他的想法,猜不透的性格。可是事实上,从董清秋那日在后湖所见,上官凛一旦失去理智,平日里头压抑的思想和行为便会像悬崖峭壁上的瀑布一样倾流而下,想挡也挡不住。当初是欲火横流,谁知道他此刻的内心里头又是些什么污七八糟的东西。

上官凛并不知道董清秋心里头都在怎么想着自己,他穿好衣服之后,才恢复了一脸的平静,说话的语气也恢复了惯常地自信和居高临下,“董卿既然和明月松不是一路的,那朕就对他无所顾忌。如今文昌侯的事刚刚平息,朕便拿明月松开刀,试试朝中那班人的忠心,如何?”

拿明月松开刀,试试朝中人地忠心?董清秋听得心怦怦直跳。“皇上打算如何拿明月松开刀?”

上官凛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他那双目光如炬的眼睛瞟了董清秋一眼,“董卿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情愿?”

“怎么会?!”董清秋急于证明自己对明月松绝对没有任何不舍和不情愿,“我正希望着皇上早日将他剪除。”见上官凛看着自己,眼眸中有着一丝不相信,董清秋心想莫不是和明月松“合作”太多次,在上官凛的心里,始终有些不够信任自己。于是替自己解释道:“那都是明月松故意施放地烟雾,用来迷惑皇上你,好让你以为我和他是同盟,所以让皇上不敢动他。”

“我想也是。”上官凛淡淡道,“明月松虽然在暗中有不少势力,朕从前确实不敢乱动,但如今,要不是怕他和江望寒互有来往,朕随时能动手!董卿这样一说,朕便放心了。”

随时能动手?董清秋听得上官凛这样一说,心里头不禁吃了一惊,“皇上已经想到对付明月松的法子了?”

“还没呢。”上官凛扫视了一眼董清秋,“至于怎么动他,恐怕还要董卿你帮朕多想办法。”

董清秋感觉到自己悬着地心又放了下来,“那我还没想到什么法子。”

“董卿真的不介意我动明月松吗?”上官凛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董清秋的脸,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当然不介意。我巴不得他早日进地狱呢!”董清秋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过了,她急于辩解只换来上官凛的一声轻笑,“那就好,董卿好好休息吧。朕先回宫了。”

董清秋愕然地留在原地,“皇上就这么走了?不睡在这?”

上官凛身子一颤,居然没敢返转头回答。他把门打开,门外边小絮倚靠着柱子像是睡熟了,便是方才被凌空点了穴道的。上官凛回头看了董清秋一眼,“线倒也不少。”

董清秋一愣,难道说小絮是明月松放在自己跟前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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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凛从董清秋的正屋走出来,才觉得松了一口气,想到刚才在房间里头和董清秋的“肉搏”,想到董清秋最后问他怎么不睡在这里,上官凛还有些心有余悸。

他明知道董清秋那么做也不过是恐吓自己,诚心要让自己难堪。并非是真的喜好龙阳之癣,抱背之欢。但上官凛却很是不自在,尤其是知道董清秋就是那日在后湖留下衣鞋地人。

上官凛快步出了后院,方才想到厅里还有冯广等着自己,这又折回去寻冯广。

冯广在厅里头一个人吃着茶点,没想到上官凛从前边过来,吃了一惊,“皇上怎么就出来了?”

“回宫去。”上官凛懒得理会冯广这话里头的潜台词,虎着脸就奔了出去。

冯广慌忙咽下口中的半块桂花糕。追了过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皇上,你的领子……”

上官凛摸了摸自己的领口。原来刚才太过慌张,外袍还有些向里头内翻,上官凛把领子翻转过来,忽然意识到冯广会认为自己刚才和董清秋发生了什么。正要解释,就听冯广说道:“皇上其实不用这么急着回宫的。”显然已经认为自己做了什么事,还是匆匆做了什么事。

上官凛的脸色很难看,他之所以强忍着自己的恶心默认其他人认为自己和董清秋有暧昧。不过是想刺激江妃把董清秋给干掉,现在他不需要董清秋死,自然不想再让自己背负这样地名声。

“行了。冯广。把你那点龌龊的心思给朕收起来!”上官凛带了些许怒气。“我看你上次领的板子还不够吧!”

冯广想到自己开花的屁股,立马闭了嘴。但上官凛却知道他心里头还是那样想着地,更何况上官凛心里头还有着一根刺,他出了京兆尹府衙的大门,揪着冯广就往一僻静巷子里走,确定四下无人,才逼问道,“我问你,当初在后湖,你是不是瞧见什么了?”

冯广从上官凛的眼睛中读出一丝凶狠,黑灯瞎火的,即使冯广这样地大内高手也无法抑制自己的脚底冒冷汗,“这个……没……没瞧见?”

“是么?可是董清秋不是这么说的!”上官凛的冷腔调让冯广地瞳孔逐步放大,听得上官凛这样一说,冯广毫不犹豫地就上了当,“什么?董……董大人都说了?其实,其实那天我们都没看清楚,没看很清楚……”

他这一招认,顿时轮到上官凛的眼珠子凸出来,他不过是猜测冯广有事瞒着他,且因为董清秋的提醒而怀疑和那晚有关,可是当冯广亲口承认,并且听语气好像那天晚上的情形有些不堪入目地时候,上官凛几近崩溃。

果然,果然是那天夜里!董清秋那时候就想着利用旁人的眼睛来造出自己和他的抱背之欢,让冯广他们见着这样的一幕,又利用太妃之口,江妃之口以及百姓饭后谈资的天性来传播这些猥琐的小径消息,真是可恶之极!

“说!你到底看到什么了!”上官凛一拳砸到冯广背后的围墙里头去了,青砖裂了半边。冯广没想到上官凛会这么生气,嘴一溜就说道:“只是,只是看到皇上你太累了,睡着了,就……就,董大人和他的书童在旁边服侍你,那个,其实我们都隔得太远,什么都没看清楚,真的!”

“服侍?怎么服侍?他们怎么服侍的?”上官凛一下子就揪住了重心,一张脸早已经急得绯红,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就……就女人给男人……的那种服侍吧。”冯广不知道上官凛为什么问,但以冯广跟随上官凛多年的经验,以他对他的了解,打死也不会说具体的事项。

可是上官凛的表情已经固化,满脑子都是董清秋那讥讽又得意的笑,牙齿格格作响,却偏偏手上的力气又被大拇指上套着的玉扳指给化去了,完全使不上力。

上官凛闷声不吭好半天,让冯广都差点以为上官凛走了魂。

“你要敢不是先生的传人,我非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上官凛突然开了腔,把冯广吓了一跳,“谁?”

这一声问在黑夜里头响起竟然有些诡异。

卷五第二十六章鸿门赐宴

清秋前一日才觉得自己病得自在,病得舒心,病得收二日就发现祸事随之而来。太妃娘娘的懿旨传到京兆尹府,让董清秋随同前来的太监一同进宫去。

薰清秋说自己生病了,改日再去向太妃请安,可太监说太妃已经在宫里头请好了御医。

说不能感染风寒,太监便让轿子一直抬到了董清秋房门口,不把董清秋接进宫,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薰清秋当然知道太妃此举是因何而起,皇帝私自出宫,还打算和董清秋同床共寝,舒华公主一探问就被罚禁足十天半月的。得到消息的太妃如何能放任上官凛继续这样下去?可是上官凛治下甚严,加上他的雷厉手段,旁人又哪里敢劝说?现在唯一能出马的就只有太妃了。难道皇上还能治她的罪不成?

薰清秋知道躲不过,只好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随同那太监入宫去,薰清秋满心以为飞廉宫内会有许多人等待着自己,谁知道进了殿只看到太妃一人倚靠在睡榻上,身下跪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宫女替她捶着双腿。

见到董清秋,太妃的眼眸里头闪过一道厉色,但尽管对董清秋恨之入骨,却还是隐忍着,赐了座。

太妃老眼昏花,只觉得眼前这男人实在太女性化了。她就是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放着好好的女人不喜欢。非要去和这种非男非女地人在一起?惹得多少笑柄!

太妃憋着胸中的恶气,微眯着眼,看向董清秋,“董卿可知哀家找你来,是为了何事?”

薰清秋当然知道太妃是为了什么事,只是不明白太妃想要干什么,准确地说是想要自己干什么。薰清秋正盘算着该说什么,就只见帘子打起,一个小宫女从外边慌张地跑进来。在太妃的耳边一阵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