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方苦肉计的效果,叶飞羽自然是看到了。下了飞机之后,尚君澄对吴诗卉一句话都没有说,吴诗卉更没有同尚君澄上一辆车。
但是叶飞羽对徐南方的做法有些寒心:“你就这么想要那块石头?”
“是!我必须回去!”要是这辈子都不知道陨石的下落,徐南方或许就只有听天由命,像一只没有方向的蜉蝣游离于这个陌生的空间,但是她知道了陨石的消息,她所能做的就是千方百计地去取得陨石,因为她不能把自己的父亲一个人留在那个虎狼的世间。
伴君如伴虎,她要守护自己的父亲。这是她应尽的孝心。
叶飞羽感受着徐南方的坚定,淡淡的笑了:“有决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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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尚君澄已经找人把自己的车送到医院门口,把车钥匙交给了叶飞羽。叶飞羽打着尚君澄的手机,关机状态。
“应该在忙。”叶飞羽对徐南方解释着,帮徐南方打开了车门。
“去哪?”徐南方问道。
“去尚君澄家。”叶飞羽说道,“你连苦肉计都用上了,我怎么也得帮你一把。”
徐南方冷笑,究竟是谁帮谁一把,只有他心里清楚。
车开着,两人都沉闷的毫无说话。叶飞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你现在好像不怎么晕车了。估计是坐了一天的飞机和车都有些麻木了吧。”
但是身侧的徐南方一句话也没有说。
漆黑的前方忽然出现刺眼的光亮,逼得徐南方和叶飞羽的瞳孔都是猛地一缩。叶飞羽来了一个急刹车,回过神来却见前方被一辆黑色轿车给拦住了去路。
黑色轿车的后面又开上来一辆白色的加长房车,房车款款的上前停稳,叶飞羽和徐南方都看着那辆房车有些不明所以,叶飞羽叮嘱徐南方不要下来,自己则开了车门,正准备一个人迎上去看看情况。
那辆房车的中间车门居然也打开了,一抹白色冲了出来,徐南方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一只雪白的波斯猫,那只猫毛色纯正,毛长长的,一双眼睛一只如同碧蓝的海水,一只如同上等的琥珀,在黑暗中,这星月眼是那样的闪烁迷人。
徐南方是知道这种波斯猫的,她在皇宫里的时候,也有许多妃嫔闲来无事喜欢找些小动物养,波斯猫模样高贵讨喜,最是受人喜爱。
以徐南方的眼光看来,这只白猫,应该是上等中的上等,波斯猫原本就娇贵难养,这种猫则更是难以繁殖,十分珍稀。坐在这车里的人想来是富贵人家。
徐南方正想着,却见一个人影俯冲出来,徐南方坐在车里借着车灯射出的黄光,倒是把那个人给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迅捷地奔了两步,把那只从车上逃逸下来的波斯猫给一把抱起,十分疼爱似的搂在了怀里。
这个少年留着披肩的长发,秋风吹着他的头发,轻轻的飘起,车灯骤然一亮,他正巧反转头来,用手遮着刺眼的亮光,一张宛如山涧幽谷的面孔暴露在徐南方的面前。
那张脸和这个霓虹糜烂的夜晚十分的不协调,高高的鼻梁,浓浓的眉毛,薄薄的嘴唇,但眉毛之间凝结着一股孤寂,薄唇微微向上扬着,似乎对现实有着一种厌恶,这都和北京绚烂的夜景格格不入。
最惹人注目的是那一双眼,那双眼和他怀里抱的波斯猫一样,天生有种傲然的气息存在于其间,那种傲气又和尚君澄的不一样,夹着一股幽怨,但更多的是忿然,是年少轻狂的傲慢。他的眼睛从徐南方所坐的这辆跑车前扫过,眼中似乎有一些窃喜,但当他看到走出去的叶飞羽时,那种不易捕捉的喜悦又化成了冷漠,徐南方看见他头也不回地就抱着自己的波斯猫上车去了。
橙色卷 第二十六章 有些事不想知道
叶飞羽坐在车上,只看见叶飞羽走到房车前,对着车里说些什么,样子还有些毕恭毕敬,想来车里头坐的并不止抱猫的少年一人。
徐南方坐在车里,听不见叶飞羽说的话,只过了一会儿,那辆车的车门又重新拉上。车子缓缓地往后倒,徐南方只见清一色的黑色轿车从自己旁边擦过,五辆过去,才是那辆白色的房车,这之后又有五辆车断尾,徐南方看着这浩浩荡荡的车队走过,叶飞羽才走上车来。
徐南方一看这架势,便知道那少年应该是非常殷实的富人,她不禁探问道:“他们是你的朋友啊?”
叶飞羽笑了笑,对于徐南方的问话只是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轻松带过。
徐南方没有再说话。叶飞羽明显是敷衍自己。夜色之中,叶飞羽开的是尚君澄的车,房车里坐的人明显是把叶飞羽当成了尚君澄,看到刚才那少年的表情,就知道他也认错了人。叶飞羽对自己有所保留,徐南方也不能穷追不舍。
徐南方把头扭向窗外,眼中一下子就起了一层雾气。
叶飞羽看到徐南方一下子黯然,还不明所以,蓦地才发现自己已经带着她绕到了天安门广场。
虽然是夜里,但天安门广场一片灯火通明,天安门的轮廓也被璀璨的夜灯给镶嵌出来。徐南方一眼就认了出来。
因为是夜间行车,北京的变化也是非常的大,徐南方刚开始还只是十分陌生的看着这个城市,但到了天安门广场,徐南方却陡然被揪住了心,因为那里头是她住了近十年的地方,十年的腥风血雨让她怎会记不清皇宫的容貌。
她路过这里,就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应该说,本就隔世。
叶飞羽瞧出了徐南方的心思:“你要是想进去看看,明天可以带你进去参观。”
“进去?那里头现在住着谁?”徐南方的声音有些变了调。
“没人住。供人参观游玩。”叶飞羽用余光扫了徐南方一眼,“你原来住在那里头?是公主?还是后妃?”
徐南方没有回答。曾经最神圣不可侵犯的禁地,现在竟然成了世人游乐的场所,过往的种种就像展现在世人面前的笑话一般。如今的承天门,被改了名换了姓,劈头挂彩的,很是可笑。
叶飞羽带着徐南方找了一个停车的地方,车停了下来,叶飞羽善解人意地看着徐南方,说道:“陪你在外面看看吧。”他说着下了车,帮徐南方把车门打开。
但是徐南方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不用了,更不用进去。”徐南方的声音有点清远,“我的心还没有做好进去的准备,以后再说吧。”
这一次,叶飞羽似乎有些不懂了,更有些意外,“难道你不想知道这四百年来,皇宫里有过多少更替?又有什么变化?而你走后,宫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按照叶飞羽的想法,徐南方既然知道自己穿越到未来,心中又有所牵挂,第一要做的就是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徐南方却恰恰相反,似乎还排斥着什么似的。
徐南方凄然地笑了笑,“我想知道,但却不敢知道。有时候人知道的越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叶飞羽点点头,“我懂了。只因为你铁了心要回去,你不想让历史阻断你的决心。你在那边有牵挂。”
徐南方木然地看着叶飞羽,也只有这个心机和自己一样深的人才懂得自己的心。她从车里走了出来,忽然饶有兴致地仰头看了看天,问道:“你知道观星术吗?”虽然没有得到叶飞羽的回答,徐南方却已经自顾自地说道:“人的生老病死,花草树木的欣荣凋零,国运的反复与兴替就如同这天上的繁星一样,有着各自的章法,也有着各自的回环。只是以人力的渺小,想要窥测这其中的奥秘,实在是管中窥豹,难得万一。”
叶飞羽静静地听着她的话,但徐南方却已经有些黯然神伤,“人生如星,观星术乃是以星的运程窥测人生或国运。看到那颗星了吗?“徐南方指着西南隅的一颗孤寂的星,那颗星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丙火死而丁火从生为星,这颗星就代表我的运势。”她伸出拇指,与食指成直角,在拇指方向另有一颗暗星,要不是仔细分辨,还真看不出来。“自我能看星以来,我就关注着这颗星,这颗星如今晦暗不明,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去护着这颗星。”
徐南方也不知为何会对叶飞羽说这么多,或许他是唯一一个能懂自己的人。她也说不清这句话是对叶飞羽说,还是对自己说的。
但她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地进了车里。
叶飞羽看得到徐南方的决心,他上车的时候,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你我各有目的,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拿到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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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君澄在北京不止一套房子,但是他在北京,一般都会去离尚君澄所在公司不远的一个名叫圆逋坡的小区,小区也在市区,离哪里都不远。
所以尚君澄一般出了公司都会在这套房子里休息。
叶飞羽开着尚君澄的车到了小区的门口,却被小区外看大门的保安给拦在了外面。叶飞羽只好和徐南方坐在车上等着尚君澄。
两人迷迷糊糊的,到半夜两点的时候,叶飞羽忽然想到什么,对徐南方说道:“尚君澄也许一会儿就要来了。我先走了。你在车上等她。”他说着,就打开了车门。
“我一个人在车上等他?”半夜三更的,徐南方终于还是有点害怕,看叶飞羽打开车门,慌忙拽住他的手。
叶飞羽可没有尚君澄那样怜香惜玉,他冷静的说道:“你不是要亲近尚君澄吗?现在我制造机会让你和他可以共处一室,我要是还在这里,你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徐南方拽着叶飞羽的手渐渐松开了。叶飞羽说得对,他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就是想让自己和尚君澄住在一个屋檐底下,尚君澄对自己愧疚,又不忍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车上,一定会把自己给带回家,可是叶飞羽要是在的话,尚君澄一定会让他把自己带走。
橙色卷 第二十七章 同居蜜友?
徐南方看着叶飞羽下了车,叶飞羽把车钥匙递给徐南方,告诉她怎么把门窗关好,又告诉她,尚君澄来了又该怎么开锁,这才走掉。
徐南方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掉,只能独自一人驱赶着心底的怯弱。
当车窗外响起了梆梆声的时候,徐南方吓了一跳,她看见一个头趴在窗子上朝里面探望。路灯映着他的脸,是尚君澄。
她推开车门,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她扑到尚君澄的怀里,“你终于来啦,我一个人好害怕。”尚君澄的怀里还有点暖和。
可是徐南方在尚君澄的怀里还停留了不到一秒,尚君澄就一把把她推开,左右张望了一下,幸好没有人看到。
他朝里面看了看,瞪大了眼睛,一副很意外的样子:“你怎么在这?飞羽人呢?”
徐南方把眼泪擦干,“他把我送到这里,没有等到你,就走了。”
尚君澄龇牙咧嘴,想要骂几句话,但看到徐南方在场又没有骂,他迅速地上了车,坐在位置上,才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电话接通,尚君澄就破口大骂:
“喂,你搞什么?你把她送到我这来干嘛?”他说出这话来,扫了旁边的徐南方一眼,徐南方咬着唇不敢作声。
她离尚君澄太近,夜里又太安静,徐南方听到听筒里叶飞羽的声音说:“你把车子给我,不是让我把她送到你这里来吗?喂,我之前可带着她在外面等了好半天,小区保安太负责了,开着你的车也不让我们进去等你。我等到两点多才走的……”
尚君澄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让你把她送我这里来,喂,飞羽,你办事一向很可靠,我才找你帮忙,你把她送到我这里来,不是成心给我找绯闻吗?”
“我就是想到你要是去酒店开房更容易被记者逮到,所以才……”叶飞羽成心要装傻充愣,说得还十分无辜似的。
“我干嘛和她开房?”尚君澄一急,声音提了起来,但又怕被人瞧见,把声音又重新给压下,旁边的徐南方更是把头给埋了下去。
“我不是和你说了?她只是一个看电视看入迷了的疯……咳,算了,”尚君澄看了徐南方一眼,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你赶紧把她给带走。”
“我已经在机场了。”叶飞羽是铁了心要把徐南方留下来的,自然不会让尚君澄得逞,“明天太原市政府的领导还要到你公司视察啊,你要是不想让公司出乱子,就别把我扯上了。我说,君澄,徐南方挺好的,你眼光不错。”
“你瞎说什么!”尚君澄真是有理说不清,现在任是谁都认为自己和徐南方有着不正当的关系。
“嘿!”叶飞羽的笑从那头传过来了,“有什么啊,娱乐圈风流,这人家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你对我还装,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非要说人家是什么精神病,我看人家挺正常的,不过就是和我一样,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你才不正常,你可对别人……”
叶飞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尚君澄给挂断了电话。对于尚君澄来说,指望叶飞羽来把徐南方弄走似乎有些不太可能了。
尚君澄把手机重重地往车上一扔,手机碰到玻璃,砰的一响。徐南方身子抽搐了一下,像是被尚君澄的暴怒给吓着了。徐南方推开车门,却听见尚君澄在旁边说道:“你干什么?”
徐南方低头道:“我知道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还让吴小姐误会你,我不该还在这里的,我先走了罢……”
徐南方提到吴小姐,惹得尚君澄忍不住想到了吴诗卉对徐南方造成的伤害。他顿时气焰熄了一半,“你有地方去吗?”
徐南方默不作声。
尚君澄一看徐南方这模样,就知道她根本就无处可去。他没好气道:“把门关好。”一边已经发动了车子。
尚君澄也不想把徐南方带回家,但是让他把徐南方送到酒店里去那确实是不可能,那不是没事找事给自己制造麻烦么。
他把车开动途径小区大门的时候,把窗子拉下来,递给保安自己的门卡。保安一看是尚君澄,赶紧跑过来把门卡接过,忍不住还往尚君澄车里斜睨了一眼。
尚君澄满不自在地,尽管这些物业保安都有职业操守,但尚君澄怎么都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保安一放行就把车给倏地开了进去。
尚君澄领着徐南方一路走,徐南方拎着自己的一个大包,跟着尚君澄的身后,一个蹑手蹑脚,总怕被人看见,另一个则笨手笨脚,像一个农村小媳妇。
但是越怕碰到就越会碰到。
尚君澄一开电梯的门就碰到一对中年夫妇从上边下来。即便尚君澄带着墨镜,但中年夫妇还是忍不住多瞄了他两眼,虽然住在这个社区的都是富人,但尚君澄这种电视明星总还是引得不少人的关注。
那中年妇女主动向尚君澄打招呼,“早啊。”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让。
尚君澄心里头直犯嘀咕,真是够早,五点不到,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巧就有人出去。
他傲然地点点头,进了电梯。徐南方却站在那,一动不动。
尚君澄本来就不想让别人看见,现在徐南方站着不动,还拎着那么大一个包,不是摆明了让别人多瞧两眼吗。
尚君澄站在电梯里对徐南方挤眉弄眼,示意她快点进来,但徐南方看到一个四面封闭的小房间,实在不知道尚君澄进去是干什么。
女人天生爱八卦,中年妇女也不例外,她站在旁边瞅着徐南方,又看向电梯里的尚君澄。
尚君澄一看那女人望着自己,赶紧停止挤眉弄眼,假装不认识徐南方,“你要上楼吗?你不上楼我就关门了。”他说着就要关电梯门。
尚君澄这样做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个时间段,怎么可能还有别人。
中年妇女看笑话似的看了一眼,被自己的老公给拽了出去。
徐南方看到尚君澄要关门进去赶紧唤了一声:“等我啊,丹尼。”
橙色卷 第二十八章 两个人的生活
尚君澄简直要被徐南方给气疯了,“跟你说了别叫我丹尼。”他一说完就看见已经走到门口的中年妇女还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尚君澄气不过,直接把徐南方往电梯里头拽。
徐南方“嗷”的叫了一声,尚君澄慌忙松手,却见徐南方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尚君澄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着急就捉住了她那条弄伤的胳膊。本来还要发火,这一下,只好又把所有话给吞了回去。
尚君澄关上电梯门,电梯动了起来。
徐南方身子一晃,想要问尚君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到尚君澄一副黑着的脸,又不敢问。
尚君澄住在三十六楼,也就是这一栋的最顶层。他开了房门,把徐南方让进去,关上门就对徐南方说道:“你先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我再给你安排。”
徐南方点点头,心里却暗笑尚君澄的天真,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把自己带进了门,想再一脚把自己踹出去,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徐南方学着尚君澄把鞋子一拖,踩着地板就进来了。
尚君澄找出一双拖鞋扔在徐南方面前,接过徐南方的包就往里头走。
徐南方站在门口打量着尚君澄的房子,比起之前在山西住的酒店,这里头似乎更加豪华一些,只是房间里的色彩都是大黑或大红,一整块一整块的色彩,刺痛人的眼,徐南方看着有些不大习惯。
“喂,你过来啊!”尚君澄在里头出声了,徐南方赶紧进去。尚君澄的房子不算大,放眼望去,进门是饭厅和客厅,另外有三间房。
尚君澄把徐南方的行李拿进了客房,对徐南方说着:“你今天就睡这。”他打了个哈欠,似乎上楼来回到家就发现困了,脑子也不大愿意使,一双精灵般的眼睛这个时候也有些不太灵活,脸上满是倦容。
“我先去睡会儿,明天再说。”他说完就揉了揉眼睛,往徐南方隔壁的房间里进去了,徐南方跟出来,尚君澄已经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徐南方心满意足地进了自己的客房,脱了衣服睡在床上的时候,除了手胳膊火辣辣的痛,居然还有种踏实的感觉,或许只有在毫无机心的尚君澄这里,徐南方才能安心。
她闭上眼,脑海里居然浮现出她打开车门扑入尚君澄怀里的那一幕,脸上有种烫烫的滋味。她说不出自己为何会毫不犹豫就扑到尚君澄的怀里,真的只是为了俘获尚君澄的心么?
这是徐南方睡的比较好的一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阳光隔着窗帘透进来,暖烘烘的,徐南方穿戴好衣服,稍稍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就往卫生间走去。
只是她刚进去,就立马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事,她站在卫生间门口“啊”的一声大叫,把正在里面对着马桶的尚君澄给吓了个半死,别过脸来就和徐南方打了个照面。
徐南方呆呆的望着他,一双眼睛对着尚君澄的身体迟钝的不知该怎么挪开,尚君澄也傻了眼,一只手拉着裤子,另一只手握着从裤子里掏出来的东西,和徐南方面对着面。
“啊!你是谁啊?”尚君澄显然受到的惊吓不清,劈头盖脸就是这样一句话。
他慌忙把自己的裤子穿好,假装十分镇定似的把马桶一冲。
水流声暂时掩盖了尚君澄的心虚,他对着面如土色的徐南方,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在这里?”尚君澄倒是终于把徐南方给认出来了。
徐南方好久都没有恢复过来,还是尚君澄碰了碰她的胳膊,触到了她的痛处,痛觉神经把她给扯了回来。
“吃亏的是我,你发什么愣啊!”尚君澄简直要气疯了。
徐南方才回过神来,听着尚君澄的话,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鼻子一酸,“你怎么不关门!”
“喂,这里是我家,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一个人上厕所关什么门?!”尚君澄没好气道,“不对啊,这里是我家,你怎么在这里!”他已经有些糊涂了。
徐南方说道:“是你带我回来的。”
“我带你回来的?”尚君澄一脸的不信。但是仔细想想,又好像是这么回事。他嘴巴里嘟嘟囔囔的:“看样子我昨天实在是太困了。”
徐南方不再接茬,她自己被污了眼睛,也只得忍气吞声了。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出于意外,虽然她也不是没想过要用最下三滥的色诱手段来对付尚君澄,如果是那样就一定避免不了两人的赤裸相对,可是这样如厕时的尴尬,却是她想也没有想到的。
徐南方转过身子,到前边的盥洗室拿起口杯就要漱口。
尚君澄从卫生间里边走出来,对着徐南方发话:“你拿着我的口杯干什么?”他这话吓得徐南方赶紧把口杯又给放下,尚君澄眼睛圆了,“你不会昨天晚上就用了我的吧?”他看了看自己的口杯是湿的,再看毛巾,也是湿的。
“我,我不知道……”
对着这样的徐南方,尚君澄压根没办法。他拿出一次性的杯子和牙刷,递到徐南方的手中,“我今天白天没事,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徐南方没有说话。
尚君澄又问了一遍。
徐南方只好说道:“随便去哪里都可以。”
尚君澄已经走进徐南方的房间,声音从那边飘过来,“你把你东西收拾一下……”他正说着声音没了。徐南方知道尚君澄一定是看到自己码出来的一堆药和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