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吟见莫寻非维护之意溢于言表,便瞧了白笑笑一眼,不再说话。
白笑笑本来对此事也算不得热心,可现在却有些上心了,为了证明她爹没有记错,那是卯足了劲非要深挖到底,“这样吧,寻非,我再去问问那个房东,我们自己问的也许也不够细致,方小姐,你们先去宝济寺里四处转转吧,我去问问就过来。”
莫寻非想劝她止步,白笑笑已经先一步扔下莫寻非和方吟,一个人追着那女房东去了。
莫寻非正要追去,却被方吟拦下,“寻非表哥,我们还是先去同大表哥他们会合吧?大家一起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做也好。”
莫寻非无奈地看了一眼白笑笑撒腿跑的背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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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笑笑追上那房东,挡在她面前,房东不免有些没好气,“又有什么事?”
白笑笑从自己贴身的锁麟囊里掏出一枚白珍珠搁在房东手中,“你好好想想,婆婆的遗物中当真没有一块绣着紫薇花的丝帕吗?是用扣针的针法绣的,扣针的针法就是……”
“扣针不就是一层一个颜色,后边一层盖住上一层的外线嘛!”房东看到那枚白珍珠,态度已经好了许多。
“啊?你知道啊?”白笑笑不免有些惊喜,“那你也见过用这种针法绣花了?”
“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我跟那婆婆住一起那么久,天天看她绣花,多少也知道些皮毛了。”房东说道,“不过,说句实话,那婆婆主要是用这针法来绣孔雀,还真是极少用来绣花。”
白笑笑一听,神色又黯淡下来。
房东拿了白笑笑的珍珠,不免热情问道:“姑娘,你为什么非要找用这种针法绣花的人?哦,莫非是想找绣你这香囊的师傅?”
“什么意思?”白笑笑不解道。
房东指了指白笑笑的那包锁麟囊,“喏,你这上面的花不就是用扣针缝的?你不是要找绣这个香囊的人?”
白笑笑闻言一惊,低头看自己的锁麟囊,这锁麟囊是出嫁前康姨娘送给自己的,红耀耀的绸布上用金丝和彩线绣了飞舞的凤凰和各色牡丹,“这……这个是用扣针绣的?”
房东指着那牡丹说道:“喏,你瞧这牡丹一层颜色叠着一层,可不就是扣针绣的么?”
白笑笑的心一下子有些沉了,这锁麟囊是康姨娘给自己的,十之八九是她亲手缝的。也就是说康姨娘也会扣针,也会用这种针法来绣花!但是她明明记得那天康姨娘说很少有人用这种针法来绣花,她老爹也说会这种针法的绣坊在新河只有三家。他们是刻意瞒着康姨娘也会扣针的事实。
白笑笑越想越是心惊,公主为什么要找那块丝帕,黑衣人为什么要拼了命的抢那块丝帕,而她的爹娘又为什么故意隐瞒他们所知的事情,他们和那块丝帕会不会有什么关系?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白笑笑倒抽了一口凉气,事情好像有点复杂?
她这二十年来所想的事情不过是混吃混喝过一辈子,成天想的事无非是明天吃什么,后天去哪里发呆,早上怎么能让大房的人气得跳脚,晚上怎么能让康姨娘别唉声叹气,在她的生涯中,还从来没有跟什么朝廷、黑衣人、生死联系上的事例。
“姑娘……姑娘?”房东连喊了白笑笑两声都没有反应。
白笑笑心里头有事,便一个人傻乎乎地乱逛着,连那房东是什么时候走的,莫寻非、李杏他们是怎么追上自己的都不知道。

第三十章 惊艳,共扫藏经塔 之 甘愿受罚
更新时间2009115 22:40:22 字数:2576

 “三弟妹?你一个人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要是被那伙来路不明的刺客捉去,可如何是好!”李杏见到白笑笑不免关切道。
“是啊,三表嫂,有什么收获吗?”方吟再度看了李杏一眼,美目含笑。
白笑笑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就摸了摸腰间的锁麟囊,康姨娘有所隐瞒,定然有她的道理,这一切还是等她回去以后先问问康姨娘再说,她于是摇了摇头。
众人不免意兴阑珊,却也只有从长计议,正打算打道回府,李彬和方祁从外头风风火火地赶了进来,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脸怒气,莫寻非迎了上前,“二哥,怎么了?”
“哼!”李彬窝了一肚子的火,“我去备车,一上街就见到不少人往回赶,说是杰琢河被都水监的人给封了,好端端地突然要清理什么河道!我看,百分之百是冉白石那只猪搞得鬼,就是故意让我们今晚回不了新河。”
“二弟。”李杏轻轻唤了李彬一声,“不要胡猜,平白无故的,冉家少爷为何不让我们回新河。”
李彬看了方吟一眼,和方祁无奈对视,“总之,今晚我看大家得打醒十二分精神才行。”冉白石那点花花肠子,李杏看不懂,他可看得清楚明白,只不过明知道是冉白石搞得鬼,但他找了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李家想不在宝济寺中借宿一宿也不行了。
几人才跟寺方沟通安顿好,方丈大师听得贵客临门,派人来请他们前去禅房。
宝济寺的方丈大师已近百岁高龄,白眉鹤发,精神却很是矍铄。他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同李杏讨论着佛法,方祁和李彬对佛法没什么兴趣,借口跟莫寻非商量丝帕之事,把他扯了出去。
莫寻非本想叫白笑笑,哪知道白笑笑撑着手坐在蒲团上貌似专心致志地盯着方丈大师,好像对佛法有着极大的求知欲,倒教人心中不忍打扰。
于是方丈大师和李杏参禅了一个多时辰,白笑笑就捧着头在旁边看了一个多时辰,当方丈和李杏两人都有些口干舌燥的时候,方丈大师才饶有兴致地看着白笑笑,“这位女施主,好像心中有疑问,却一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不知贫僧是否能帮施主解惑?”
他只当白笑笑向往浩瀚的佛法,正准备说佛理,就见白笑笑赧然一笑,“大师你真厉害!我心里头的确是有一个疑问想问的,宝济寺是不是有一本《大佛顶首楞严经》啊?而且……而且还是国宝?”
方丈大师一愣,“施主坐了这么久,想问的就是这个?”
“是啊……”白笑笑诚挚地点了点头,她见到方丈大师的时候,就忽然间想起了李杏说经书是放在宝济寺的国宝,堂堂凤鸣皇城的国宝被她给扔泥巴里头了,她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这一愧疚,便有些挪不开脚步,然后她就一直盯着方丈大师,脑子里头天人交战,问还是不问呢?这样一犹豫,就怀着疑问过了一个多时辰,其实压根就没听到李杏和方丈大师到底在说什么。
方丈大师颇有些失望和好笑,但还是慈眉善目地回答道:“不错,这本《大佛顶首楞严经》是本寺的镇寺之宝,不过这本经书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残破,近日此书又再逢一劫,典藏都已成问题,若是施主想一睹真容,只怕老衲恕难从命了。”
方丈这一番拒绝,让白笑笑更加愧疚,连典藏都成问题了?也是,她那样重重一扔,还是掉在泥水中,纸泡了水就已经不好保存,更何况那本年代不知道有多久远的残经。白笑笑心里头愧疚,犹豫了片刻还是主动承认道:“大师,我不是想一睹真容,我……我只是想说,那经书近日的一劫,是……我弄的!”
“是你……是女施主弄的?”方丈大师的两道眉毛抖动了一下。
李杏见状,连忙替白笑笑解释道:“大师,我弟妹她是无心的,之前并不知道手中的经书是国宝,也是不小心才会弄脏的,还望大师勿要动怒。”
白笑笑见方丈大师的眼中流露出心痛惋惜之色,更加惭愧,“大师啊,虽说不知者不罪,但我弄脏了国宝是事实,大师,您看我该做些什么来弥补一下?钱我是没多少的,但力气有的是,大师您只管吩咐,只要我做得到的,一定做!做不到的……做不到的,也尽量做!”
李杏一听,又要帮腔,却见方丈大师已经摆了摆手,“不必了,经书虽是国宝,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件死物。更何况,经书之事,已然有人领罚,个中的业与因,老衲便不再做评断,女施主也不用再郁结于心了。”
“已然有人领罚?!怎么会?”白笑笑不禁一愣,难道说领罚的那个人是扇倾城?她这个疑问倒是由李杏问了出来,“大师,那个领罚的人可是扇兄?”
方丈大师点了点头,“正是,扇施主弄脏了经书,甘愿打扫本寺的藏经塔,并抄写本寺藏经塔中大藏经书。”
“大师不会是让扇兄抄写寺中所有的大藏经吧?”李杏见方丈大师但笑不语,不禁动容,“大师,扇兄他虽然有保管不善之失,但罪不及此,还望大师能够开恩,否则,我想扇兄一辈子在这里抄经书也抄不完啊。”
白笑笑有些傻了眼,扇倾城因为自己那奋力一甩,就要在这里抄一辈子的经书?这个惩罚好像的确有点大了。虽然说她也认为罚扇倾城抄抄经书,敲敲木鱼,磨砺一下他那股恶心的脾气很有必要,但真要在这里关一辈子,好像又实在残忍了点。
“大师,实不相瞒,扇兄他是我的挚友,更是我的救命恩人,方丈大师,扇兄所造成的损失,李杏愿意尽我所能弥补,还望大师网开一面,让扇兄不要再抄那些佛经了吧?”
白笑笑也道:“是啊,大师,如果真要抄,就让笑笑帮着一起抄,笑笑写字也很快的,我看不如把经书带回家抄吧,我保证这次不会再弄坏一本。”
方丈大师摇了摇头道:“在两位口中,老衲倒成了个不可理喻的魔头了。老衲几时说了要扇施主抄完所有的大藏经?扇施主前些日子到本寺来,与老衲一见如故,老衲活了百年,还没遇到过谁人能将宇宙万法实相参悟得如扇施主那般透彻的。扇施主说他前阵子造了恶业,想要替人超度,于是老衲便将本寺的真经《大佛顶首楞严经》借予了扇施主,扇施主把真经归还时,老衲一时心疼,便让扇施主去扫藏经塔。至于经书,是扇施主自愿为本寺抄写的,他随时都可以离开。”
“哦?是吗?”白笑笑看着方丈大师,这老头刚才不是还一副很痛心的样子,现在居然变得这么大方?只是让扇倾城扫扫藏经塔就能放他离开?
“自然。”方丈大师笑道,“如若不然,扇施主他想要离开,又哪里是老衲这座寺庙挡得住的?”
这句话倒有点道理,白笑笑不禁想起那日扇倾城的出手相助,凭他的武功,宝济寺的这些文弱和尚又哪里是对手。
李杏倒是恍然,“扇兄前阵子为了救在下才会犯下恶业,说到因果善恶,因缘果报,大师,我看要理清这笔糊涂账还真不简单。”
白笑笑忽而想起那日扇倾城见到自己时的情形,他那句“该死”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懊恼他不小心误杀了两个黑衣人吗?这样一想,白笑笑心里倒是一下子舒坦了好多,扇倾城,这个人虽然古怪了点,脾气臭了点,其实人倒还不算坏的。

第三十一章 惊艳,共扫藏经塔 之 倾城欢
更新时间20091117 17:47:10 字数:2470

 方丈大师又扯着李杏陪他下棋,好像这个百岁老人精力无限。白笑笑再坐不住了,便退了出来,刚刚从方丈大师的禅房退出来,白笑笑就忍不住想到了扇倾城,不管怎么说,那本经书的始作俑者也算是自己,于情于理,应该去关心一下扇倾城的。
于是白笑笑揪住一个小沙弥,问了去藏经塔的路,转个弯,就拐向后院。才行了两步就看见了沙弥所指示的藏经塔,此塔高十三层,八角结构,周身都是由青色的琉璃砖砌成,塔顶则饰以彩色的琉璃,猛一眼看过去,只觉得悠然威仪。
白笑笑不禁啧啧感慨,行到藏经塔下,站在莲花须弥座前,便不由更加觉得自己的渺小,她还没想到宝济寺用来藏经的塔居然能建得这样雄伟,不过这样想来,要是把这十三层塔都细致地打扫一遍,估计该扒掉人三层皮。也不知道扇倾城扫完了没有?
白笑笑硬着头皮踏进了藏经塔,塔中央是螺旋向上的阶梯,一直绵延往上,外边的阳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照在周围围了一圈的、码得整整齐齐的佛经上,好像带着熠熠的金光。
旁边有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摞纸,又搁了一本半开的金刚经,白笑笑走近一看,最上边的一张纸还有些字迹未干,想来扇倾城应该是刚刚停笔吧。瞧着这厚厚一摞,白笑笑不禁有些同情,敢情扇倾城早出晚归就是来这里抄佛经的。纸上的字都是工工整整的小楷,仔细瞧瞧,便觉得他每一个字都含着一股潇洒飘逸,可收尾的时候又都有些刻意的隐忍,就如同一条入水的蛟龙忽而到了陆地上,满是压抑。
白笑笑往下翻了翻,下边的字倒是有些凌乱,但定睛一看,却不是佛经,而是写着一句诗,一笑倾城欢。
一笑倾城欢。
白笑笑眉头一皱,又往后翻了几页,基本上每一页刚开始都是抄得佛经,可到了后边的时候,缭乱飞舞的字迹最终便成了那一句话——一笑倾城欢。白笑笑又往后翻了下,到最后全变成了“一笑倾城”这四个字,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白笑笑百般不解,正纳闷着,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怒吼,“别动我东西!”那声粗吼夹杂着冲天的愠怒,差点没把白笑笑的小心肝给抖落,她还没来得及转身,手中的一捧纸稿就已经被一股大力抽走,白笑笑扭转头来,只见黑着脸的扇倾城把那堆纸稿都揉做了一团,恨不能揉成粉末。
“喂,好容易抄了那么多,你干嘛……”白笑笑有些着急,可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完全呆住了,扇倾城或许是因为独自一人扫塔的缘故,并没有戴那张寒铁面具,此时倒将他的面庞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白笑笑的眼皮底下。
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皎若明月舒其光。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倘若说李家的几位少爷已经是风度翩翩的极品公子,那么眼前扇倾城的相貌却足以让神仙为之失色,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明明是面带怒色,但含嗔的嘴角微微扬起,白笑笑恍惚间从他那星眸中看到一丝喜悦,仿佛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有的。
不过,这样的面庞上挂着的不论是喜还是怒,都让人怦然心动,挪不开眼。
白笑笑已然看得是目瞪口呆,直到今日方知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两句诗该是怎样的情景。
原来,原来扇倾城当真是倾国倾城貌的。
白笑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那灼热的眼神让满怀怒气的扇倾城忽然意识到什么,于是扔下那一团纸稿,三步并作两步就转身跳上楼去,那狼狈逃窜的样子让白笑笑吃了一惊,半天才回过神来,这就是刚才那个美得无极无双的倾城公子?
扇倾城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又戴回了那张寒铁面具,如同一阵凉风,一下子就将白笑笑平白生起的那股热意给浇灭了半边。
白笑笑尴尬地看着扇倾城,心跳有点不大正常,“其实,你不戴面具挺好的。”
不知是那张面具有着别样的魔力,还是怎样,戴上面具的扇倾城再没有刚才的惊惶和不适应,又用他惯常冷冰冰的声音说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白笑笑吐了吐舌头,好像有点习惯了扇倾城的冰冷和疏离,于是并不太生气,而是试探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戴个面具啊?从前我以为你的脸不能见人呢,既然好端端的,为什么不把那张面具取掉呢?是怕碰到什么熟人吗?……”
扇倾城深邃的眸子迸出一丝火光,“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还有,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白笑笑不敢再问,对于扇倾城的这种态度,心中又窝起了火,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知道你因为那本经书受罚,所以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用不着。”扇倾城没有好气,“如果没别的事,你可以出去了。”
“哦。”白笑笑应着,却并没有挪步离开的意思。
扇倾城懒得再看她,抓起旁边的一柄笤帚,扭身上楼去了。楼梯上一尘不染,扇倾城就像是一阵清风飘了上去。
白笑笑在底下逛了一圈,找到另一柄笤帚,也扶着回旋而上的楼梯,一步步往上走,一直爬到了第十一层,才瞧见扇倾城,正扬起笤帚把角落里的蜘蛛网缠绕下来,灰尘落了他一身,白笑笑于是举起笤帚也过来帮手,只是她爬了十一层,实在有点太累,人还没有站稳,就举起笤帚,手一歪,整个笤帚就像是长了眼一样,直直地倒向了站在一旁的扇倾城。
笤帚前端的高粱糜子于是刚刚好倒在了扇倾城乌黑如墨的长发上,搅着一团蜘蛛网把他给罩在里头。
白笑笑顿时傻了眼,慌忙把笤帚一扔,上前去把扇倾城头顶的蜘蛛网捻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没想到原来这个塔这么脏啊,你打扫起来一定不容易吧。”
扇倾城拂开她的手,“这样很好玩吗?!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白笑笑不用想也知道那张面具下的脸孔满是愠怒,但此时的扇倾城头发乱蓬蓬的,一团蜘蛛网还吊在他的额前,这样子滑稽极了,倒是让白笑笑无论如何也气不起来,“我是诚心诚意想要帮你分担点的。说到底佛经也是我弄脏的,我该负责任的。”
“说了用不着。我扫塔是我自己乐意的,跟你无关。”扇倾城冷冷道,“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会好心替你来扫塔?”
白笑笑的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这人还真是脾气臭,明明救了人,却要摆出一副施舍的样子,明明帮人顶了锅,却非不肯承认。不过摸清楚了扇倾城的脾气,白笑笑倒也有了对策,她拾起笤帚继续扫扬尘,“哦,我扫塔也是乐意的,不是为了帮你。我想让浩瀚的佛法感化一下我。你扫你的,我扫我的啊。”
她这样一说,扇倾城只好干瞪眼,于是拎着手中的笤帚径直上了十二楼,“好,你扫你的,我扫我的!”
白笑笑颇为自得地看着扇倾城的背影,看来对付这种自负又脾气极臭极犟的家伙,就是比他更犟更难缠!

第三十二章 惊艳,共扫藏经塔 之 塔顶
更新时间20091117 23:34:47 字数:1194

 真正打扫起来的时候,白笑笑才更加深切地体会到这塔有多脏,最糟糕的是要从楼底下拎一桶水爬十一层楼,等拎着那桶水上来时,人都已经累得半死,桶里头晃得只剩下半桶了。
白笑笑斜倚着楼梯,半途休息,扇倾城已经拎着两桶水矫健地跨步上来,轻松地越过了白笑笑,见她像一只哈巴狗般停在一边休息,颇为鄙夷地看了一眼她那桶水,“不行就趁早回去,别留在这里碍手碍脚。”
“不好意思,在我这里就没有‘不行’这两个字!”白笑笑一听扇倾城的嘲讽立马就挺起了胸脯,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就又扛起了水桶,扇倾城居高临下看着她,冷笑了一声,小跑着就上楼去了。
白笑笑仰望着,正好能看到面具下未包裹完全的下巴,总感觉他的嘴角有一种上扬的弧度,笑?这个人在嘲笑她?她又不是习武之人,拎不动水有这么好笑吗?可笑!白笑笑拎着水艰难地往上爬,当她终于出现在十一层的时候,赫然发现有一桶水静静地搁在楼梯拐角处,那水平静如镜,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白笑笑暗笑,这个扇倾城,明明体贴却非要摆出一副跟你有深仇大恨的样子,真是受不了。此后,每当白笑笑手中的抹布已经脏了,扭身去楼梯旁洗抹布时,那桶水总是清澈的,不知扇倾城是何时拎走,又是何时悄悄地摆在这里。
当白笑笑搞定了十一层,向上爬时,扇倾城也已经站在了第十三层——塔顶。塔顶不像下面的十几层,塔顶四面都没有设墙和窗,站在此处,可以将方圆几里内的风景一览无遗,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白笑笑完全忘乎所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站在这高处,好像离天近了许多,随手都可以抓到一片云彩。夕阳透过云层将金色的阳光洒到她身上,她于是张开手臂,想要拥抱一下这夕阳。
“啊!好美……”话还没说完,手臂才刚刚打开,就感觉自己拎着抹布的手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什么冰凉的东西,碰得她手痛。侧头一看,只见扇倾城的身子就立在自己旁边,自己捏着抹布的手刚刚巧打在了他的脸上,那块抹布散了开来,将自己的手同他那张俊俏的脸一同裹住。
白笑笑吓了一跳,连忙收住手,但湿搭搭的抹布已经将水痕留在了他那张银灰面具上,白笑笑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啊,主要是这个塔顶太小了。”她说的倒是实话,这塔顶只能同时容纳几人立足,白笑笑又心血来潮要张开手臂,自然会碰着比她后上来的扇倾城。
白笑笑满心以为扇倾城又会对她怒目而视,对她大发雷霆,却不想扇倾城只是轻巧地一笑,对于白笑笑的造次似乎一点也不生气。他站在她的身后,透过她看向塔下的风景,“的确很美。”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清幽,毫无戾气,甚至嘴角还带着一缕恬淡的笑意,白笑笑也不由心情大好,“喂,这样多笑笑不是挺好的嘛,何必成天板着一张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