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过来了?”白笑笑想起刚才那两个黑衣人还说扇倾城是个银样镴枪头,没想到一转眼却已经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你没事?”扇倾城的眼眸终于定了下来,“真该死!”他又抱怨了一声。
白笑笑刚才还在心底升起一股崇拜和感谢,可在听到扇倾城的这句话之后,又凉到了骨子里。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该死?他赶过来为不小心救了自己而感到懊丧?

第十九章 遇袭,水边的狼狈 之 水里状元
更新时间20091028 17:41:59 字数:2101

 “状元爷呢?”扇倾城的声音里头隐隐透着一股焦急。
白笑笑也没空去计较扇倾城令人讨厌的性格,指了指运河道:“被他们扔下水了!”
扇倾城看了白笑笑一眼,把手中的宝剑往她脚下一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河里奋力一扑,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黑色的鲤鱼,在空中优雅地一跃,直接钻入了水中,没有带起一点浪花。
白笑笑没想到扇倾城如此在意李杏,为了救他更如此地奋不顾身。她下意识地就走到运河边,站在堤上往下望去。
运河不比天然的江川大河,水流不急,无风的时候,河面上只会有轻微的褶皱,白笑笑站在旁边看了好半天,水面波澜不惊,压根就看不见扇倾城的身影。
她心里头也隐隐有些担心,这家伙这么久都没有上来透口气,该不会也溺在里面了吧。正想着,水面上传来“哗啦”一声,只见扇倾城的铁面破水而出,手中提溜着李杏已经散乱如同银河的长发。
他轻轻地甩了一下脸上挂着的水珠,提了一口气,抱着李杏就一跃上岸。就如同一条潜于水底的蛟龙,一跃腾起,带起的河水从空中洒下,就像是下了一阵不小的阵雨。
扇倾城把李杏往地上一放,只见李杏面色如土,铁青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偏巧又是天生的少年白发,此时看起来,样子好不怕人。白笑笑看得心惊肉跳,李杏被扔下水的时间不长不短,可偏偏他之前又昏迷不醒,根本就无法自救,现在这架势,也不知是死……是活……她在旁边光顾着看李杏的生死,可视线往下一瞥时,李杏白花花的躯体以及腰部一团分明的黑色顿时映入她的眼帘。
白笑笑忍不住就“啊!”地大喊一声,慌忙转过头去,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只是此时闭眼却已经来不及,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即便闭上眼,满脑子也都是李杏的肉体……
白笑笑那一声突兀的叫喊让扇倾城探向李杏鼻息的手抖了抖,正要骂出声,可最终只是站起身把湿漉漉的、紧贴着他身体的外袍脱了下来,罩在了李杏的腰身。
“你过来搭把手。”扇倾城出声道。
白笑笑捏紧拳头,“男女有别……”
“别什么?是救人重要还是这些重要?”扇倾城声音里头带着一股愠怒,可最后还是缓和下来,“行了,你放心吧,可以回头了。”
他声音一软下来,低沉沉的就像是水流过顽石,轻轻激打在石上的声音,白笑笑于是扭过头来,别扭地睁开眼,果然见李杏的身躯上已经搭了一件衣裳,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落了回去。
她看向扇倾城,正要问话,但却一下子呆了。
扇倾城不像李杏和莫寻非,外袍之下还罩着中衣,他把上身的黑色外袍脱了之后,便露出他光洁的上半身。雪白如霜,细腻如绸,即便是天天护理的贵妇小姐们见了之后也不得不自惭形秽。可偏偏扇倾城除了有光而细的皮肤之外,还有着宽广的胸膛,健硕的腹肌和青筋凸显的双臂;魁梧的体魄,近乎完美的身材不止没有因为肌肤雪白而让人觉得柔弱,反而更加一眼就攫住了人的眼球,让白笑笑的眼睛好像生了根似的,一下子忘了挪开。
那边扇倾城却已经不耐烦地发话了,“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啊?”他低喝的声音和极不友好的眼神让白笑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于是硬生生把眼球安回眼眶,对令人讨厌的扇倾城嘟囔了两声,但却还是好心地走了过去,粗声道:“搭什么手?”
扇倾城已经捏住李杏的鼻子,掰开他的嘴唇,对白笑笑道:“你过来捏着,往他的口里送气。”
白笑笑听扇倾城的声音很是严肃,也感觉到事态紧迫,尤其是看到李杏的整张脸都已经成了茄色,有点瘆人,便也不敢忤逆扇倾城,当即乖乖的走到李杏的头边,接过扇倾城的手,当她一手捏着李杏的鼻子,一手捉住他的下巴时,忽然不解地问道:“口中送气?怎么送?”
扇倾城道:“深吸一口气,用尽你的力气对准他的口中吹气,然后放开另一只手,如此反复。”
“哦。”白笑笑刚刚答应,忽然间意识到扇倾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顿时变了脸色,“喂,你让我口对口?这……这不可能!”
扇倾城两手已经按在了李杏的胸口,双手成拳,猛力向下一击,李杏的身体也随着他这一用力而向上抬了稍许,他好像没有听到白笑笑的拒绝似的,“我每按十次,你就对准他的口吹两次气,不许太大力,但也绝不允许敷衍。”
“不行,我干不了!”白笑笑脸都急红了,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人溺水了还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抢救的,“我跟你换,我来按胸口。”
扇倾城冷笑一声,“对溺水者,摩捋臂胫屈伸之,登肩挽发,卒死无息者,以手按据胸上,数动之。这最关键的一步便是以手按胸,你确定你可以吗?”
他这一问,白笑笑低头看李杏的脸都快要渗出血来,扇倾城说什么?卒死?也就是说李杏此时已然没了呼吸?白笑笑心里一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从来不曾遇到溺水者,更不知该怎么救人,明知道扇倾城有些讥讽自己,但却无论如何不敢在这个时候逞强打包票。这可是李家的大少,是新科状元,又不是小猫小狗,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扇倾城有节奏地一拳又一掌地按压着李杏的胸口,一边强硬地吩咐白笑笑,“你若再犹豫,他便没了性命,孰重孰轻,你自己权衡!”
一句话掖得白笑笑完全没有辩驳的余地和拒绝的借口。眼见扇倾城十下心脏按压已经完毕,他冷眼看着自己,就像是把李杏的生命交到了白笑笑的手里。
这份使命也忒沉重了点。要是自己不吹气,李杏就这样挂了,她是不是该负主要责任?就算扇倾城不告密,她这样“见死不救”,只怕以后也要夜夜噩梦了。
于是,白笑笑一咬牙,横了扇倾城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找准方向,闭上眼就往李杏的嘴唇靠去。

第二十章 遇袭,水边的狼狈 之 度气
更新时间20091029 20:31:17 字数:1054

 这一吹气,无可避免就碰到了李杏冰凉僵硬的嘴唇,白笑笑努力让自己的脑袋不去想这些事,卯足劲把肺中的气体一股脑儿全部往李杏的口里倾倒,惹得旁边的扇倾城忍不住一把揪住她,“喂!够了!”
话音刚落,地上的李杏忽然剧烈地一咳嗽,身子向外一倾,口中的黄水如同滔滔长江一般倾倒而出,哗啦啦直接吐在了白笑笑的身上。
白笑笑哪想到李杏突然间醒了过来,不止醒过来,还口吐秽物,骇得连忙往后退,哪知道手臂偏偏又被扇倾城捉住,于是一个不稳,整个人的身子向扇倾城那边歪去。
她大喊一声“哎哟”,人已经摔倒在了李杏的腰身处,而李杏也刚好一翻身把头横在了白笑笑的腿间。
“笑笑?”远处传来一声犹疑的叫唤,白笑笑侧过脸顺着发声处望去,于是她看见那边莫寻非已经挣扎着坐起,心中一动,咧口招手,“你醒啦?”
此时的莫寻非脸上淤青还未消,脑袋还有些昏沉沉的,睡梦中依稀听到白笑笑的几声大叫,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终于在听到白笑笑最后一声叫嚷时,挣扎过来。
只是当眼前这一幕映入他眼帘时,莫寻非震惊了。他分明看见赤裸着身体的男人把白笑笑压在了身下,不止一个,而是两个!雪白的肉体和白笑笑狼狈的模样在他的脑子里交叠,他脑门一热,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就站了起来,顺手操了一块石头就踉跄着奔向白笑笑,口里大喊着“混蛋!”
他的样子有点狰狞,和他往日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白笑笑吓了一跳,慌忙喊住他:“寻非你干什么?!”她一着急,直接把身上的李杏一蹬,想要伸手拽住莫寻非,而李杏被她这一踹,胸中好像有无数的河水要往外吐,继续往外头一阵狂吐,但总归是活过来了。
“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笑笑,他们……他们对你!”有点红了眼的莫寻非这才看清楚地上完全赤条条的男人正是李杏,尤其是李杏一转身,大半边臀部暴露于人前,更加不堪入目。同时,他也看清楚了旁边赤了一半的人是那个有点奇怪的扇倾城,莫寻非顿时有点莫不清楚状况了,可是回护白笑笑的心思却是显而易见。
白笑笑好不尴尬,可是看着莫寻非紧张的模样,忽而想到,他刚刚好像连着两声叫自己名字?而不是三嫂?
扇倾城把衣服又重新盖在了李杏的身上,冷冷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点回去吧。”他说着,便站起身,走向那两个黑衣人留下来的两匹马。
一股烧焦的气味传来,莫寻非扭转头这才发现一堆衣裳已经变成了熊熊大火,然后他更加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的上半身也是赤裸着的,“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笑笑正要回答,地上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李杏身子一歪,再度往外倾倒腹中的积水,好像找准了白笑笑似的,明明白笑笑已经换了一个方位,他还是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吐往她的裙摆。

第二十一章 怨念,弄脏的佛经 之 感恩
更新时间20091030 20:15:04 字数:2363

 如今新河府到处流传着李家的笑话,那天三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和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骑着两匹马在新河丢人现眼了一圈,直接进了李家的府门,惹得街头无数人的尾随和围观,直到管家出门赶人,才意犹未尽地散去,可即便如此,大街小巷却人人都在谈论此事,甚至愈演愈烈,传得越来越离谱。
大少奶奶有点茶饭不思,她自然知道李杏四人是因为在路上遇了伏,尤其是她夫君还溺水差点归了天,所以才会狼狈地横在马背上,被扛了回来,可是下人不知道,外人就更不知道了。他们只知道那个横在马背上连下体都没完全遮蔽住的男人正是当今的新科状元,至于他为什么会虚脱无力,任何人在看到三个光身男人和一个女人同时出现时,都能做出非常有效的联想。
于是,当总督大人闻讯赶回,众人围坐一桌吃饭时,平时不太说话的大少奶奶也忍不住抱怨起来,“平时夫人都夸表少爷你做事稳重,怎么这次也这么糊涂?多少人都知道状元爷是银发,你就不知道在城外等等,雇顶轿子回来,或者给你大哥找件衣服也好。哪至于惹得现在满城风雨。”
没了白笑笑和扇倾城这两个外人在场,气氛总算是正常了些。只可惜,今日有点沉重。
莫寻非听得大少奶奶的埋怨,搁下手中冰凉的筷子,低头认错,“大嫂,是我不好。那天有点犯迷糊,下次再不会……”
“下次,还有下次?”大少奶奶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大嫂,你可不能怪表弟,他那天太晕乎了嘛!哪还想得起这些琐事!”二少李彬此时还不忘对莫寻非挤眉弄眼,那天他在街上游荡,听见外头人头攒动也忍不住追出去看热闹,哪晓得就看到那样搞笑的一幕,他硬是掌不住笑了一整夜。那天莫寻非和白笑笑共乘一骑回来,李彬虽知道这是逼于无奈,可想到外界的传言,还是忍不住调笑莫寻非。
二少奶奶听李彬开腔,正勾起她的不满,忍不住申诉道:“大嫂,大哥他的确是在马背上,有这样风言风语传出,也就罢了。我夫君明明就在街上站着,居然也被人添油加醋安插了进去。说什么李家三位少爷跟着一个守寡小妾出去什么什么!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都不敢去买胭脂水粉了!”
“就是,太丢人了,这帮人简直是不按事实说话,我的品位怎么可能那么低……”李彬说完才意识到莫寻非下意识地看了自己一眼,于是笑着改口道,“那么特别……”
大少奶奶还是不满,“我看八成是有人恶意中伤夫君,嫉妒他的成就,于是故意放出这种污秽不堪的流言,借机报复。我看八成就是冉家干的!”
“咳——”她话刚刚说完,一声不吭任由下一辈嚷嚷的李总督便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大少奶奶口中的冉家正是巡视新河一带的抚台大人。总督作为新河府的父母官,掌管一方财政,军政,而巡抚则是总理粮税,治理河道。大少奶奶不假思索随便把冉家扯进来,实在欠妥。
二少奶奶略有不满道:“大嫂,我姨父虽然不比老爷,可也是正二品的大员,冉家家教甚严,谁会吃了没事散布这样的谣言,也犯不上啊!”
“好啦!这事怨不得别人。”老太君忍不住一锤定音,“要我说,这事怨不得谁,要怨就怨白家的那个二小姐。好好的,干什么要让她跟着去找什么丝帕?新河府这么多丝绸庄,还非要问白家不成?当初,就不该……”老太君看了乔夫人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不满和后悔却已经写满了整张褶皱的脸。
“就是!就是!”二少奶奶和大少奶奶都深以为然地点头,“那个姓白的八成是故意让人误会,生出这些荒谬的传言来,她好躲在一旁看笑话。”
“行了,你们怎么把人想得那么龌龊?三弟妹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一直坐在一旁如同枯槁的李杏开腔反驳。之前他一直闷闷不乐的,学了几十年的孔孟之道被这一场意外给毁于一旦了。
众人不禁愕然,怎么都没想到休息了两日后,李杏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帮白笑笑说的。
大少奶奶以手探了探李杏的额头,关切道:“夫君,你……”
李杏把头一偏,从她的手下撤了出来,“我没事,要不是三弟妹拼命保住那匹丝帕,我可怎么向丞相交待?还有,我的命也是……”他看了众人一眼,只见每个人的眼睛都殷殷的盯着自己,李杏想起那日的情形,懊丧无比,于是站起身,对老太君和李总督鞠躬,“算了,老太君,父亲,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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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你怎么来了?”
李杏站在苑子里火红的茱萸旁,映得他的脸庞也同红耀耀的果子一般。白笑笑不解地看着他,她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转身进屋,将折得十分平整的丝帕送到李杏的面前,“大少爷是来要这个丝帕的吧?呵呵,笑笑完璧归赵。”
“呃——”李杏犹豫了一下,这才接过那匹丝帕,他刚才从酒席上退下来,也不知为何就不知不觉走到落驾苑中来了。
“其实,其实我来是谢谢你的。”李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为自己找到了来此的理由而欣慰。在酒席上还有些闷闷不乐的李杏,此时反倒不那么懊丧了。
“谢我?”
“是啊,要不是你,这块丝帕恐怕就被人拿走了。还有……要不是你为我度气,我也没命了。”李杏一字一句地说着,样子非常诚恳。
好梦就这样傻站在一旁,听到李杏说“度气”的时候,便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正在心里组合所谓的“度气”是哪两个字,什么意思。
白笑笑干咳了一声,连忙对好梦说道:“你这丫头还愣着干什么,去给大少倒杯茶啊。”把正苦思冥想的好梦打发离开,这才对李杏说道:“其实我没做什么的,大少你别放在心上。”
“三弟妹,你这样的说法可就不对了。君子常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你对我的是救命之恩,若不是你为我度气,让我活过来,这世上哪里还有李杏在?我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李杏一着急,音量放大了些,让白笑笑更加尴尬。
她心里暗骂,李杏怎么会知道那天发生的事?那天除了她之外,醒着的就只有扇倾城,百分之百就是那个铁面告诉李杏的了!没想到那位冷面主不喜说话,也能这么多事。
她左右看了看,也不知李杏的这话会不会被别人听去,这对于她和李杏来说,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干嘛这么较真啊?“大少,其实那天,我真没做什么,我还是你那位扇公子救的呢,你也是他救的。再说了,这不过是桩小事……”

第二十二章 怨念,弄脏的佛经 之 宫里人
更新时间20091031 18:22:21 字数:2464

 李杏丝毫没察觉到白笑笑的尴尬,反而在见到白笑笑之后心底有种轻松的感觉,之前他只觉得白笑笑这样的女人普通至极,可今天他过来,才发现自己这看法有点偏叵,白笑笑普通得有点特别,平凡得有点出色,他对着她可比对着那帮女人好多了,于是李杏忍不住慨叹,“三弟妹,救了我却不求回报,还把所有的功劳都让给别人。没想到你的品德如此高尚,真是让李杏自惭形秽。”
白笑笑更加尴尬,“大少爷,那件事都过去了,就别放在心上了。其实那天,也是情势所迫,我才会那样的……其实,男女授受不亲嘛,大少是笑笑的大伯,这个……要是被那些没心没肺的人随便乱传,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呢。”
李杏同意地点了点头,想到那天的事,不禁老脸一红,“说起来真是丢人,那天还让三弟妹……三弟妹你看到了我的身子,我还……还把你压在了身下,真是……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当着满屋子的人,听得她们的声讨,李杏想起那天自己赤身裸体的窘迫,便很是局促和暴躁,可在白笑笑面前提起时,反倒不是那么不愉快。
白笑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李杏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她现在一见到李杏就已经有点阴影了,好容易才克制住自己,不让眼前浮现出他那白花花的肉体和厚厚的屁股,可偏偏李杏却一再提起,还把事情说得那么详细,生怕她忘了似的。
这位状元爷果然是读书读成了书呆子,跟他交流怎么就这么费力呢。白笑笑郁闷地摆了摆头,然后就非常郁闷地看到好梦和千蕊两个人端着茶壶和茶碗站在一旁看着自己,两双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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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十来天就是老太君的寿辰,寿辰的请柬早都已经发了出去,许多来不了的宾客都选择初九这天派人送上贺礼。
今天宜纳财、会亲友,那些宾客的仆人前一日就赶到了新河,只等今日起个大早来送礼。于是一大早的,李家的正厅就变得热闹非凡,只听管家高声对堂内报着某某送百寿图一幅,寿联一对,祝老太君花开益寿缕续长生;某某某送玉如意一对,玉扇四副,寿幛一副,老太君大德必寿、天姥峰高……
一群女人们都笑闹着陪在老太君左右说着哪家送的礼物真是好,老太君真是多福之类的恭维话,堂下院子里也都挤满了丫鬟、下人,整个院子看起来热闹非凡。
老太君心情大好,人年纪越大,就越喜欢图这种热闹,今日这情景倒有些寿辰的规模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李家迎来了一位意外的贵客,来人是位公公,而且这位公公是奉江姿公主之命前来给老太君祝寿的。
老太君封号是朝廷颁敕的郡太君,她做寿,朝廷一般会在她寿辰那日当着满场宾朋的面,送上贺礼及朝廷的封赏,可公主与李家并无交集,而且在今日奉上厚礼,实在是有点令人捉摸不透。
公主赐五彩镂空金银瓶一对,织金缎四匹,寿杖一件,玉寿鹿山子一件,黑绸团扇一对,碧玉刻诗扳指一件,松鹤长春图一幅。
江姿公主是凤鸣皇朝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她所赐的东西多是一些体己,更显得对李老太君的尊重,这让李老太君不免有点受宠若惊,李家众人也都是喜出望外,高兴地要请宫里来的公公在李家歇息,晚上摆宴为公公接风洗尘。
那公公却连连摆手,“咱家赶着回去向公主复命呢,实在不敢在外耽搁太多日子,倒是咱家有几句话要跟状元爷私下里说。”他说着,便笑眯眯地看向李杏。
公公笑呵呵地拉着李杏的手,走向一边,四下无人,那公公才笑问道:“状元爷,您的事办得怎样了?”见李杏一头雾水,公公摇了摇头,这才提示道:“就是丞相托您办得事啊!”
“您是指那块丝帕?”李杏惊诧地看着公公,却见他高兴地点了点头,“是啊,可不就是那桩事。”
“您怎么会知道……”李杏正想说这桩事不是丞相私下交待的吗,怎么这位公公会知道?而且如此关心?难道说——“这事莫不是公主交待的?”
公公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左右看了一眼,对李杏微微颔首,“状元爷,这事你一人知道便罢了,最好莫对外宣扬,丝帕一事,公主恐丞相没有交代清楚,特意让咱家再来嘱托一声,状元爷需得暗访,丝帕之事还是莫让其他人知道的好。状元爷,公主她想知道进展如何,不知情形究竟怎样?可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