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杏和莫寻非却还是坐不住,一个埋怨道:“二弟,好歹那是三弟的媳妇,你瞧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是啊,二哥,她生死未明,我们如何能安然坐在这里?我看宝济寺方圆十里内,也没有什么大的村庄,那个采花大盗只怕还留在这附近。无论如何也该仔细找找。”莫寻非也急急道。
“是——”李彬拖长了声音,知道这两人定然会这么着急,实在生出一种回天乏力的感觉,这些人都是怎么了?
旁边的方祁拍了好久方吟都不见她醒来,不由有些着急,“为什么我妹子还没醒?”既然那雪毒门的人已经给了解药,其他人都醒了,可惟独方吟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反应。
李彬道:“要不泼盆水试试?实在不行便只有赶紧去找大夫了。”
方祁点点头,一盆清水泼下去,方吟抖了抖,还果真悠悠转转地醒来了,“姓冉的那个淫贼抓起来没有?拉他去见官!”
李彬和方祁面面相觑,“吟妹啊,你没事吧?哪里来的姓冉的淫贼啊?”
方吟对于后来发生的事全然不知,对于两个人的反应则更加不解,“就是冉抚台的那个混账儿子啊。他摸进我们房间,还下了迷药,我虽把他给打晕了,却还是中了迷药。”她看两个人茫然的表情,不解道:“你们难道没看见他?难道他醒了之后又跑了?喂,哥,我说得是真的!”
方祁和李彬两个人只觉得胸中有口气憋得慌,今天夜里怎得如此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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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渴求,混乱的夜晚 之 处子
更新时间20091121 20:01:51 字数:972

 方祁和李彬倒不是不信方吟所说的话,只是方祁进那间房帮方吟拿衣裳时,并没有看到冉白石的身影。而且以冉白石那样身形的家伙,油光满面,怎么看都不大可能趁这个当头溜进那房里去。一旦没有人赃并获,他们也不可能拉他去见官。更何况方吟并没有受到伤害,虽然不甘心,但如今还有更加紧迫的事情在眼前,便也只有就此作罢了。
你道那冉白石为何会不在房中?
只因周沙在那边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冉白石回来,又听到那边隐约有人说话,只当冉白石行踪暴露了,他担心万一冉白石有什么事,殃及池鱼,他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眼见得冉白石房间那道通往方吟两女所住房间的门还是开着的,周沙便大着胆子也走了过去。
这一过去,便吓了一跳,屋顶上有一个大的窟窿,把满月的月光洒了进来,照在一片狼藉的房中,隐约可以看到床头有一个男子仰面八叉倒在地上,腰间还缠着一根镶着大玉石的蟒带,可不就是冉白石么?
周沙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就把冉白石扛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逡巡回房,又把那扇隐蔽的隔门给重新合上。是以后来方祁过来帮方吟拿衣服时,并没有看到任何不妥。
周沙救了冉白石一命,把他弄醒之后,便把自己营救之功给夸大其词地描述了一番。冉白石有些有气无力,但也就此许诺把一笔跟官府合作的生意让与了周沙。周沙得了便宜,心情更好,对冉白石道:“冉少,这一次没有成功,咱也不气馁,咱们再接再厉,总会寻到机会把那个方小姐弄上手的。”
“嗐。算了。”冉白石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头上这一棍,八成就是被那恶婆娘给打的,女子习武,就算长得再好看,也难缠,我看还是算了。”
“就这么算了?”周沙瞪大了眼睛,挨了一棍子,不想着变本加厉讨回来,反倒知难而退?这可不像是冉白石的风格啊。
“不说那方小姐了。对了,周沙,你家那个二姨,叫什么名字?”
周沙一愣,不明白冉白石怎么突然提起她,“呃,叫白笑笑。”
“哦,白——笑——笑,这名字真是俗啊。”冉白石重复了一遍,“不过,俗中却又透着一股大雅,有那么点与众不同,倒也是人如其名啊。”
周沙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不无担忧地看着冉白石,“冉少?你没事吧?怎么突然提起她?”
“嗐,我也就是突然想到,随便问问。”冉白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他亲的原来不是方吟而是白笑笑,不过那朱唇榴齿,倒也让人颇为留恋,“是了,她嫁过去的时候,李家的老三已经死了吧?这么说来,她还是个处子?”一想到此,冉白石浑身上下竟生起一股燥热……

第三十八章 塔顶,生死曾相共 之 抓错人
更新时间20091123 19:32:29 字数:2248

 凌少之夹着白笑笑健步如飞,他近日都在宝济寺附近活动,等着撞美女,对于这一块地形都是相当熟悉。他知道身后有个铁面男子穷追不舍,但凌少之身为采花大盗,最擅长的便是轻功,加上熟悉地形,便带着那男子绕圈圈,沿着宝济寺的周围绕了好些圈之后,便又夹着白笑笑回了宝济寺,直接上了那座藏经塔。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座藏经塔鲜有人去,一到夜里,黑灯瞎火,藏身于塔顶绝对出人意料。凌少之轻功了得,带着白笑笑一跃便上了三层,转身进入塔内,如同一只矫捷的猎豹,双脚点着楼梯,一眨眼就上了塔顶,还不发出一点声音。
白笑笑被晃得几乎晕厥,但那凌少之倒也懂得怜香惜玉,生怕自己逃脱时会伤着白笑笑,是以一直把她背在背上,这样也省得斜挎着会把白笑笑挂到哪里,撞到哪里。
凌少之一直爬上了塔顶才把白笑笑给放下,白笑笑那口气半天才顺出来,眼见一袭白衣的凌少之,返转头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塔外的情形,不禁叱声问道:“你是何人?想干什么?”
凌少之背对着白笑笑,看着檐上挂着的那轮清冷的满月,仿佛伸手就能将那皎洁的月亮摘下来,檐上端坐的神兽貔貅对月张口,似在吸纳着月光精华,就像是预示着凌少之马上要做的。
凌少之对于自己挑选在此处此时,跟方吟那样的美女共度他的第一次春宵而深感满意,于是在听到背后的女子惊惶质问时,凌少之留给对方一个潇洒的背影,“在下便是月圆之夜出来采摘鲜花的天下第一采花盗凌少之。能与小姐在此处共享良辰美景,也算是凌少之和小姐的缘分——”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转过身来,然后他那潇洒倜傥的笑容在一瞬间凝结,他再没有心思扳着手留背影,而是一个踉跄抢到白笑笑跟前,捉住她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失声道:“怎么是你?那……那位方小姐呢?”
凌少之脑门一热,想到刚才被自己甩出去那个满脸香灰的女子,莫非那个才是方吟?凌少之再看了白笑笑一眼,普通……普通到在大街上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的那种,没想到自己费了那么多力气,拼了命抢过来的女子竟然是这样普通的一员?这……这可如何是好?难道他的第一次就要给这样普通的女人?不行,万万不行!他不能让自己懊悔一辈子!
白笑笑一听凌少之的问句便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位采花大盗给自动剔出局了,这下反倒是放下心来,于是说道:“这位凌大侠,既然你抓错人了,要不就放我回去吧。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是你抓我的,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
凌少之却没有出声,他刚才振臂一呼,早已经在其他人面前爆出了自己的姓名,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天下第一采花大盗已经出手了,这可是他凌少之的第一次出手啊,他出人意料的出现,风流倜傥的亮相,在众目睽睽之下报上自己的名号,带着女人翩然而去,本来所有的一切都做得很到位,可偏偏——偏偏他抢错了人!
现下所有人都以为凌少之的口味是如此的庸俗,这真是丢死人了!不行,一定得想办法弥补。凌少之掏出折扇,一边扇着风,一边想着办法,他在塔顶来来回回地走动,一旦看到白笑笑,就忍不住嗟叹道:“不行,我不能毁了师父的名声,我不能让天下第一采花盗的这块招牌砸在我手里!”
“有了!”凌少之一拍折扇,“我将你杀了,然后再用你的血写一行字,说你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之所以掳走你,只是要杀你,并非要你,不就好了?”
白笑笑面色如土,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间,宝济寺的钟声响起,凌少之回头看了一下满月,原来已经子时了,子者阳生之处,子正时月光精华最盛,人的小周天活跃最旺,本来是行房修炼的最佳时机,可惜他错过了,错过了!
他惋叹着看了一眼白笑笑,这一看之下,竟目瞪口呆,此时的白笑笑仿佛变了一个人,晶莹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唤醒了她身上沉睡的气质,明明还是那样的五官,明明还是那样一个人,可此时此刻却只给人一种“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的感觉。
错觉吧?这一定是错觉!
凌少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月光已经渐渐黯淡,白笑笑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白笑笑,左看右看仍看不出她为何会给自己那样的感觉,“见鬼了!你的脸?!”
子正时,月光洒下来的一瞬间,白笑笑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那月光扫了一下,心上蒙蔽的尘埃好像一下子被扫了个干净,她依稀感觉到自己的胸中有一股暖意瞬间沿着经脉流向全身,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如沐春风。
白笑笑的心一抖,但那种奇妙的感觉在月光被黑云遮蔽的瞬间戛然而止。白笑笑只觉得心脏一下子又恢复了惯常的心跳,于是她也茫然地看着凌少之,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好似整个人都被洗涤了一遍?好似月光下蒙蔽在她身上的尘埃荡然无存过,但转眼又恢复了正常。
身子忽然向后一扯,白笑笑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一抬头却看见了扇倾城的半边铁面,不知何时,扇倾城居然趁他们不注意站了上来,只是此时的扇倾城,脸白得像个鬼魅,无声无息,拉着她胳膊的手也跟冰块一般,隔着两层衣裳还觉得冰寒彻骨。
可是此时此刻白笑笑见到一脸寒霜的扇倾城却只觉得心底一暖,仿佛看到他心就踏实了。不论他此番相救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总归他是第一个来救她的人,于是下意识地就拽住了扇倾城的手臂,看向他的眼眸里全是惊喜。
对于白笑笑这个眼神,扇倾城却毫不理会,甚至有点不耐烦地把白笑笑的手捋开,他手中那柄还沾着血痕的宝剑指向了倚靠着栏杆背对月光而站的凌少之,“你的轻功能快得过我的剑吗?”
凌少之没想到铁面男人扇倾城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微微有些讶异,“兄台果然本事了得,终于还是找到这里来了。不过,你想要杀我,只怕也是痴心妄想。”
“是不是痴心妄想,试试便知。”扇倾城的嘴角向上扬起,眼眸中逼射而出的杀意,即使是站在一旁的白笑笑,也忌惮地有点心寒。

第三十九章 塔顶,生死曾相共 之 他所救
更新时间20091124 20:10:46 字数:2287

 可是凌少之却并不畏惧,“若是刚才嘛,我倒不敢随便试,不过现在不同。子时乃是阴阳交会、水火交泰,灵气最重之时。偏巧今晚又是月圆之夜,众生皆蠢蠢欲动。可是看兄台你这样子,气血两虚,灵气不旺,一看就是失血过度,根本就没恢复过来,你阳不制阴,阴不制阳,想要在此取我性命,我怕你自己先被邪气侵蚀了呢!”
白笑笑忍不住看了扇倾城一眼,她从前只觉得他白得要命,羡煞多少女子,可原来他之所以皮肤这么白,是因为气血两虚,失血过度引起的?
白笑笑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失血和受伤,才会让他变得这样惨白,还这么久都没有恢复过来呢?
凌少之见扇倾城迟迟未动,知道自己言中,此时的扇倾城恐怕要权衡一下到底值不值得为了白笑笑这么一个女人和凌少之拼命,他忍不住又抖了抖衣裳,脸上的笑容绽放更大了。
扇倾城执剑的手向后抡了一圈,将白笑笑推向楼梯处,“你先下去。”带着命令的口吻。
白笑笑应了一声,不敢违拗,正要下楼,一回头却见扇倾城的剑依旧指着凌少之,塔顶上的风有点大,将两个人的衣袂都吹得老高,即便是白笑笑这样全然不懂武功的人,也能感觉到那股腾腾杀气。
凌少之将手中折扇一扬,轻轻地摇着,好像折扇随时都会成为他手中最好使的利器,“兄台这是何必,那女人你要就带走好了,我也不稀罕,何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可惜我已经追来了,不见到你的血,我心难安。”
已经走到十二层的白笑笑听到空荡的塔里传来扇倾城空空的声音,不禁心底一凛,再听到凌少之爽朗的笑声时,竟让白笑笑的心里生出一丝担忧。
“兄台,你可知我师父是谁?这个时候兄台要跟我决斗,到底是见谁的血,只怕难说得很!”
白笑笑的眼前浮现出扇倾城那张寒彻若冰的脸庞,想到凌少之说他气血两虚的话,想到扇倾城突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命她离开,想到他当着自己的面杀了那两个黑衣人,甚至想到了好梦告诉自己,是他赶走了那条白带蛇。
于是,不知怎的,白笑笑变得有点举步维艰,心里头一股酸意涌上心头。
她的停驻顿时就换来了扇倾城的一阵喝骂,“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他命令人的口吻让人听着实在有点难受。
“我……”白笑笑不知如何回答。
上边的凌少之却笑了,“兄台,人家姑娘被你感动了,这时候恨不得跟你同生共死!”话刚刚说完,就听到了铁器相碰的铮铮声,想来扇倾城已经按捺不住,直接出招了。
凌少之的那柄折扇的扇柄乃是用乌金所制,丝毫不亚于扇倾城的宝剑,白笑笑看不见两个人的情形,但却听见凌少之的调笑,“哎呀,兄台,你到现在还不使出你的真功夫来,我要一下杀招,你可就招架不住了。”
扇倾城却对着楼下白笑笑喊,“还不滚远点!”也不知是声音太大,还是两个人的打斗过于剧烈,这一座稳如泰山的藏经塔竟然给人一种摇摇晃晃的感觉。
白笑笑“哦”了一声,脚步向下迈了两步,可凌少之又叫道:“兄台,我知道了,你一下狠招,便会被子时的灵气反噬,哈哈,如此说来,岂非天助我也!”
白笑笑于是又走不动了。正担忧着,却见眼前黑影一闪,十二层的窗户啪的一响,从两个人影从上边翻了下来,还立在楼梯口的白笑笑忍不住把身子一缩,紧张地看着两人,怎么打着打着就从楼上翻楼下了。
扇倾城横了她一眼,挑剑对凌少之道:“够胆便出去打。”
“呵!兄台,你还挺爱惜和尚的这些公物的嘛。”凌少之调侃着,看了一眼白笑笑,改口道,“哦,不对不对,兄台爱惜的不是死物,而是身边这个活物才对。兄台,你相貌堂堂,品味果然与众不同。”
扇倾城对于凌少之夹枪夹棒故意扰乱军心的调侃不以为意,挽着剑花便又刺了上去,他的眉头拧成了麻花,从他的表情上,白笑笑感觉得到,这个采花大盗的武功并不比扇倾城差,至少在现在这个子夜时分是的。
凌少之深谙扰其后方,乱其阵脚的道理,即使扇倾城不理不睬,但还是不停地在言语上刺激他,“兄台,你别不高兴,我说你品位与众不同,不是损你,而是夸你。喂,你这位小姑娘,我刚才对着月光,猛一眼看,也觉得貌若天仙呢,可是平时看,却又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可不是奇哉怪也……”
“啊!”凌少之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一股血腥味从喉头往上直冒,小腹部好像被一根烧得滚烫的铁棍给插穿了。
凌少之惊骇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白色的衣裳一下子便浸濡了鲜红的血液,如同一朵灿烂无比的红牡丹在一瞬间绽放了。他成功地刺激到了扇倾城,也不知自己刚才哪一句话说错了,让他一恼火就使出了真正的武功。
“兄台和大魔头常欢是什么关系?”说出这话的时候,凌少之的声音已经有些凌乱,他虽身受重伤,但还算眼疾手快,一个翻身躲在了白笑笑的身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攥在了自己的手心里,不管刚才自己哪句话刺激到了他,但现在他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这个白笑笑是自己保命的唯一筹码。
白笑笑万万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沦为了人质,当凌少之冰凉的扇骨搁在自己颈下时,扇倾城的眼眸中便和凌少之白罩衫上的血液一样猩红。
“你!”扇倾城的面色变得铁青,白笑笑就算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扇倾城在埋怨自己没有离开此地,而成为了他的掣肘。
“你知道的太多了。”扇倾城渐渐恢复了神色,一字一句地对凌少之说着,他眼眸中的那抹血色让白笑笑看了只觉得一颗心沉入谷底,凌少之口中的什么大魔头常欢是何许人物?扇倾城好像不太想要人知道他这个身份的?她这个时候倒是有些懊悔刚才为什么没有走远点,扇倾城会不会干脆把她和凌少之一起解决了,杀人灭口?
可是她听到他说“你放开她。”他的声音里头有着几分急迫和紧张。
白笑笑难以置信地仰头看着扇倾城,他刚才说让凌少之放了自己?即便自己窥破了他的秘密,他还是要不顾一切地救自己?
“好,你放我走,我就放了她。”凌少之的嘴角溢出一丝笑意,他咬牙将白笑笑拖往那半边破了的窗户,将自己的身子全部缩在了白笑笑的身后,不留一丝破绽给扇倾城。

第四十章 塔顶,生死曾相共 之 杀意
更新时间20091125 20:29:10 字数:1798

 “你若敢伤她,我便要你和你师父永不超生。”扇倾城显然已经知道凌少之的路数,他这番话自然是说到做到。
“彼此、彼此。”凌少之此时此刻也不忘惩口舌之快,“大家礼尚往来,你不杀我,我便当今日没有看到兄台的真功夫,如若不然,明日凤鸣皇朝便会人尽皆知,戴面具的兄台乃是大魔头常欢的传人,到时候,魔头出世,人人得而诛之。”
扇倾城的眼眸里头杀意渐渐隐去,只换来他一句“一言为定。”
凌少之对于扇倾城还有些不放心,趁此当头,把白笑笑用力向扇倾城一推,他则提了所有的力气纵身一跃而下,拖着他的残躯消失在夜色中。
白笑笑今日被当做靶子推来拽去好几次,两脚早已失去重心,被凌少之奋力一推便倒径直向扇倾城倒去,直剌剌地压在了扇倾城的身上。
扇倾城无端端充当了肉垫,被白笑笑这猛力一撞,胸口憋了好久的血气终于上涌,口中一热,满口的血味让他还是忍不住向外吐了一口。
白笑笑忙不迭从他身上爬下来,紧张地看着他,扇倾城却压根不看自己,只是斜眼盯着那半边窗户,眼眸里头的杀意腾腾而起。
白笑笑见状,不由担忧道:“你还是别追了吧,你都受伤了!”
扇倾城苦笑了一声,却并没有爬起来的意思,“你觉得我还有力气去追吗?”
白笑笑这才注意到扇倾城的手根本连剑都拿不住,侧头看他吐出来的血都已经变得乌黑乌黑的。
原来扇倾城刚才虽大败凌少之,他自己却也是受伤不轻,想要从这座塔跳下去追轻功极好的凌少之,恐怕也不是一桩容易事。
“是因为被什么灵气反噬么?”白笑笑想起刚才凌少之对扇倾城的话,忍不住问道。
扇倾城没有好气地横了白笑笑一眼,“不用你多事。”
扇倾城见白笑笑还待在自己身旁,又叱责她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白笑笑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她摸到桌边点燃了油灯,回过头来看着扇倾城。此时的扇倾城就像是一只精疲力竭的老虎,末路的枭雄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地上。
她提了一口气,两只手放到了扇倾城的身下,这就准备把他给扶起来。
扇倾城挣扎了一下,怒道:“你做什么?”
“我扶你在那边坐着,然后去找大少爷他们给你找大夫。地上太凉了。”白笑笑觉得自己十分体贴,对于扇倾城的怒目而视只假装不见。
“用不着。大夫也救不了我。我歇会儿,自己会好。”扇倾城对于白笑笑的好意毫不领情。
“可是地上冷……”
“说了用不着就用不着!”扇倾城好像卯足了劲跟白笑笑拗着干似地,白笑笑要扶他起来,他就偏偏把全身的力气都向下使,就是纹丝不动。这一用力,胸口又有一股热气往上涌,于是嘴角淌出了一丝黑血,这黑血让白笑笑吓了一跳,“好,不起来就不起来,我不扶了还不行吗。”
她慌忙抽开手,发现果然不能跟扇倾城这种人比野蛮和倔强,她不是他的对手。这人宁愿自己受苦也不肯屈服,真是奇怪的家伙。
白笑笑伸手替扇倾城揩掉嘴角的血丝,扇倾城想要拒绝却没有力气拂开,只有任由她替自己擦拭,“你不是要去找状元爷他们吗?赶紧去吧,状元爷他这么久没见到你会担心的。”
白笑笑尴尬地笑了笑,“那你乖乖躺在这里,我去找大少爷他们啦?”
白笑笑站起身,看着一脸雪白的扇倾城,竟然生出一丝不忍心来。不忍心让他独自一个人留在孤塔上。可他伤势这么重,这里除了她能去找大夫来救他,便再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