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邂逅亿万大人物/翘爱百万负家女
- 另类小说下一章:春城何处不飞花
“皇上既然这么有兴致,悠梦想让皇上和悠梦一起演一出戏!”我斩钉截铁地说着。脑子里有了一个铤而走险的法子,要让钱佐看清楚尹德妃的真面目,最好就是让尹德妃自己把自己的罪行说出来。这样的方法,我有。
法子有,但有些冒险。我深吸了一口气,眼角含着笑意,对钱佐说道,“就劳烦皇上的御林军都尉高腾亮提着悠梦的人头回去。”
“什么?”钱佐错愕地看着我,见我认真又成竹在胸的说话,旋即明白过来。错愕的眼神被另一种惊诧给代替,他惊诧于我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
我说的提着戴悠梦的人头去见尹德妃,不过是一个局,既然他们都想要我的命,那我就死给她们看吧,只有死,才能让她放松警惕。
钱佐需要做的,不过是依旧昏迷不醒地回到宫中,我和钱佐约定的期限是一天,倘若明天天亮之后,我还没有证明尹德妃的阴险歹毒,这一局赌局就算我输。
钱佐到底是越国皇帝,他关注的是他的宝座不要被别人端了去,而不是后宫风浪。
好吧,一天就一天,对于我来说,也许够了。
…
当浩浩荡荡的御林军队伍小心翼翼地将一辆马车护送回宫,我已经化身为一个御林军军士随行于其间。
白皙的面庞被黝黑的肌肤所取代,一圈不合时宜的络腮胡子挂满了整张脸,即便对着镜子仔细分辨,也始终看不出这个相貌猥琐的军士会是戴悠梦。唯一不适应的就是身上的铠甲和兵器有些过于笨重,本来就单薄的身躯都快要压垮了。
钱佐佯装昏迷于马车中,想要蒙蔽尹德妃一个人,对于钱佐来说,并非什么难事。整个局的关键,就是钱佐是否配合,还有我的设计会不会被尹德妃看穿。
我摸了摸自己的法宝囊子,这一次又得靠这些法宝来救命!
高腾亮还没有抵达宫城的时候,就遣了一名小将先行回宫汇报“找到皇上”这一惊天喜讯。当钱佐的马车行至宫门时,已经有人在门内待驾等候。远远的扫了一眼,为首的正是尹德妃,一边是后宫有封号的嫔妃,一边是御医,并不见钱倧和其他大臣在场。想来这消息只是先汇报给宫门,不在宫里的大臣王公们自然要慢了半拍。
这样更好,钱倧和其他人在场,搞不好会把事情搞砸。
皇上回宫的消息如同洪水一般在宫内瞬间传开了,所有人有喜有忧,但因为钱佐依旧昏迷不醒,所有事又不宜张扬,是以尹德妃一众也只在门内迎驾。
当高腾亮跪倒在地,向尹德妃回报着终于将皇上寻回,幸不辱命等官话之时,尹德妃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她掀开马车帘子,朝里张望了一眼,正是钱佐无疑,终于忍不住,泪如决堤。
我蓦地发现,才几日不见,尹德妃就好像老了十年一般。她也是真的爱钱佐罢。
我只稍稍喟叹,就又收摄回心神,对敌人心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关键时刻,只有铁起心肠。
高腾亮正要禀报关于我的事,但只说了一个字,就被尹德妃打断,一边急急地说道:“先把皇上送回南薰宫,让御医诊治。”
对于把钱佐安置在尹德妃的寝宫,其他嫔妃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尹德妃当然能把钱佐照顾好,我心里更是一块石头落地。
南薰宫,好歹我也住了一段时间,主场作战,我有地理优势。
我深吸了一口气,作为护送钱佐马车入宫室的一员兵士,我只有不动声色地使出浑身力气,才能跟上那些人的步伐…
第92章 人头
几个太医围着昏迷不醒的钱佐,都十分考究而慎重的诊断着。尹德妃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手心里的帕子都快要揉碎了。她此刻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小侍卫在南薰宫里悄悄地布置着什么。
那些太医诊断完毕,又聚在一起商议了好久,才齐刷刷地跪倒在尹德妃面前,一个个面露喜色道:“回娘娘话,皇上身上的毒,全都解了!”
“全解了?”忐忑不安的尹德妃听了这消息,简直是喜从天降。她没想到钱佐回来的时候,居然已经丝毫无恙了。之前还让全国最好的御医们束手无策,一个个都把脑袋提在了手上,可是现在,失踪的钱佐不单回来了,还是完好无损的回来,对于尹德妃来说,一切都好像是梦境一般。
然而欣喜的她很快又暗淡下来,“可是皇上,皇上为什么还是昏迷不醒的?”
那几个御医也不得要领,只是胡诌道:“皇上到底是伤了元气,毒虽解了,但毒曾侵入骨髓,想要醒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这还需要从长计议…”御医们在钱佐何时苏醒一事上,打着哈哈。但听在尹德妃的耳朵里,倒也是宽心了不少。
尹德妃白皙的脸渐渐有了血色,但她忽而又想到了什么,一股不易察觉的忧色浮上了她的额头,“皇上的毒是怎么解的?”
她直到确认钱佐无恙,才想起把高腾亮召来详细询问情况。
高腾亮按照事先说好的,毕恭毕敬地向尹德妃汇报道:“微臣与侯大人无意之中在戴家旧院里发现了被通缉的废后,于是领着御林军将戴家包围,终于在一处暗道之中找到了皇上。”
我低着头偷偷地用眼角瞥视着屋内尹德妃的动静,此时人头攒动,倒也没有人注意到我。
尹德妃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没想到她会藏在那。”我暗笑,敢情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他们满城的搜索我,竟忽略掉了废弃的戴家。也幸亏他们的忽略,否则钱佐从宫里救下我,带我去戴府也早就被人发觉了。
“那么戴皇后…她人呢?”尹德妃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其实这恐怕是她心里最想知道的事吧。
我屏息着听高腾亮说话,他中气十足,非常认真有力地说道:“废后已经被侯大人就地正法了!”此话一出,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尹德妃下意识地看了床上的钱佐一眼,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眼皮没有动,身子没有动,就连呼吸和心跳声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真的被杀了吗?”尹德妃有些半信半疑。她当然半信半疑了,越是想置一个人于死地,就越不愿相信她的死讯。“侯沛呢?”这个叫做侯沛的人想必是她的亲信,这样看来,宣布就地处死我的,肯定是尹德妃授意的。
“是!侯大人当时就命人砍下她的头颅。”高腾亮说得斩钉截铁,不带任何的感情,说到头颅的时候,不眨一下眼睛,“只是那废后手中也不知藏有什么东西,临死的时候,却泼了侯大人一脸,侯大人当时就倒在地上,如今也昏迷不醒,已经送回府上休养去了。”
尹德妃不吭声,她素来知道我擅长使用一些奇怪的药毒。这话听来倒也像是我的作为。在尹德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高腾亮命后面人送上一只红漆盒子,盒子是用来陈放头颅的,做成头颅的大小,但从外面望去,却也是一只精致的锦盒。
当着所有人的面,高腾亮直言不讳道:“这是废后的头颅。”他话音刚落,就霍地把盒子上的插销拔去,登时一颗头颅从盒子里滚落下来,脑后散乱的头发裹着那单薄的头颅在地上骨碌碌地打着转儿,脖颈断口处模糊的血肉还依旧渗着黑色的血珠,黏呼呼的一片,看着令人作呕。
几个小宫女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圆球滚落在地,等到定睛看清楚的时候,都惊呼出声,她们何时看过这样活生生的人头。
尹德妃想要看清楚人头的样子,但凌乱的发丝遮蔽着人头的面庞,更何况早已经没有血色的枯容只能给人一种恐怖惊秫的感觉。那颗人头也不知是高腾亮从哪找来的,和我倒有几分相似,本来人死了之后,本身尸体就会发生松弛,至于头颅更是面部咬肌松弛,下颌垂下等等,其实不可能和生前的样貌一模一样,更何况被砍下的人头,血肉模糊,尹德妃即便把那颗头捧在手里,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我的人头。更何况尹德妃故作矜持,是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把人头拣起来的。
尹德妃只能在旁边瞪大眼睛盯着人头,一边皱眉叫高腾亮把人头拣起来收好。
高腾亮得令上前去把人头拾起,尹德妃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只是看着看着,几缕发丝之后黑乎乎的眼眶里忽然喷涌出大量的血液,浑浑的暗红的,沿着高腾亮的双手往地上滴去…
尹德妃往后一坐,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受到惊吓的宫女终于克制不住发出了惊叫,“七…七孔流血!”
只见人头的耳、鼻、眼中都往外淌着这种令人作呕的液体。
看着脸色苍白的尹德妃,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虽然这种伎俩我使用过不止一次,可从人头里出来,还是从“自己”的人头里出来,这种感觉还是能让我自己也心底发毛。
旁边的一个御林军卫士小声地嘀咕道:“不会是冤魂要来索命吧!”他看似小声,但在场的人,尤其是尹德妃却听得清清楚楚。
我暗笑着看高腾亮假意怒斥那兵士,一边吼道:“胡说什么!哪里是什么冤魂?!”这一句话更加点醒了尹德妃。
她好容易恢复点生机的身体,因为这一闹腾,又瞬间垮了下去,额上渗出点点汗珠,想来后心也湿了,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有些气喘。
我暗暗捏了一把手心,看来我这宝算是押对了。
俗话说的好,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害人的人,其实最怕的就是报应。今人尚且如此,更何况迷信的古人呢?尹德妃本就是个弱质女流,兴许她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后宫以及她对钱佐的爱让她迷失了本性,也正是因此,用鬼怪之事来恐吓她绝对是最好的方法。
现在尹德妃已经有些受惊,便不再看高腾亮手中的物事,只是摆摆手让他赶紧退出去。她转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钱佐,心情稍定,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她于是缓缓说道:“戴皇后好歹也曾贵为皇后,你们也不该这样对待她的尸身!”
高腾亮点头称是。尹德妃便又说了些官话,嘱咐他们把尸首安置好,一切等钱佐醒来再说。
尹德妃说完,长舒了一口气,想必只要我死了,这些都不重要。更何况她的处理十分得当,即便钱佐真的要追究,也牵扯不到她的头上。
她接过宫女端着的茶碗,朝屋子里的所有人挥挥手,示意大家都出去。折腾了一整天,夜色也渐渐笼罩了南薰宫,黑夜中,彷徨的尹德妃应该更脆弱吧…
第93章 冤魂
这一次,我决定以人为的惊悚恐吓为主,药物为辅。之所以不选用迷幻药,第一是迷幻药只在钱佐身上试过有效,他本身就有精神疾病自然比较脆弱,万一在尹德妃身上试验无效,就全盘皆输。第二,迷幻药需要诱导妥当,被诱导的人如同痴呆,说话做事就像被人下了巫术,万一钱佐误以为我只是使了非正当手段逼尹德妃做了“假供”,那更是扯不清。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尹德妃在意识清醒的时候,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当然,单纯的恐吓也不见得就会让狡猾的尹德妃说真话,那么就药物与恐吓相结合吧,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尹德妃的心理防线在客观和主观上都被攻破。
尹德妃和皇上就寝的那间卧室,我曾经呆过的。最里是隔板隔开的里间,钱佐正一动不动地睡在那床上。尹德妃不敢惊动他,便命人去搬了一张白虎皮躺椅来。在隔间外面放下。尹德妃如今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钱佐身上,也丝毫没有理会南薰宫里有什么不同。
尹德妃的贴身宫女馨兰朝她走去,躺椅上搁好了锦被,一边劝道:“娘娘,您还是到东阁去睡吧,这样夜里睡不好的。”
尹德妃摇摇头,她自钱佐回来之后,便没再迈出这房门一步,连个晚膳也没有去用。这都已经窝了两三个时辰。尹德妃幽幽道:“万一我走开,半夜皇上醒了找不着我可怎么办?再说,我刚才看到皇上的手动了一下,说不定真的晚上就醒来了呢!”她说着脸上绽放着笑容,她守护钱佐的坚定不比我的少。
馨兰又在旁边劝了一阵,没有办法,便又对尹德妃说把红枣莲子羹端进来给她润润喉咙,滴水未进,自然扛不住的。尹德妃点头同意,她便出门去…
这一切,都被隐匿在窗外假山后的我收于眼底,我捅了捅旁边已经褪了官服,身着夜行衣的高腾亮,递给他一个小瓶子,示意他该出去活动活动。
只一会儿,高腾亮就回来了,朝我竖起了大拇指,表示任务完成。我暗暗笑着,就等好戏开演吧。
不一会儿,来了另一个贴身婢女,这婢女好像唤作依沁,是个大嘴巴,但做事却也滴水不漏。她与馨兰都是尹德妃最跟前的人,贴身服侍着。白天的时候,两人也寸步不离。
依沁这时候过来告诉尹德妃已经把洗澡水准备好了,尹德妃随时可以去沐浴更衣。而同时,刚才出去的宫女馨兰端着银耳莲子羹从后面过来,她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把碗里的莲子羹给泼了出去。
然而当她走上三级台阶,正要迈脚进入房间的时候,一粒石子破空而出,击中了那名宫女的膝关节。馨兰“哎哟”一声,站立不稳,人便克制不住地朝前面倾斜下去,歪倒在地。
手上捧着的碗也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粉身碎骨。碗里头的莲子羹洒了一地。
尹德妃和旁边正在整理的依沁都是眉头一皱,摔倒在地的馨兰更是尴尬万分,要不是尹德妃素来宽宏大量,她铁定要挨板子的。于是她也顾不得弄清楚自己是怎么摔倒的,连忙磕头认错,说着要再去端一碗过来。
然而,就在她磕头的时候,一声尖亢的叫声从她的嘴里迸发出来,这刺耳的叫喊在夜里听起来就像鬼哭狼嚎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尹德妃终于忍不住想要训斥,但看见那宫女两眼泛直,死死地盯着地板,完全像一座雕像,也不由往地上看去,只一看,便蹭地站了起来,扶着胸口,差点没昏倒,只见地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冤”字,那冤字歪歪曲曲,极不工整,就好像是用鲜血写的,或者说,看起来像是一滴滴的血液滴落在那,慢慢流淌汇聚而成的。在火光下泛着那种妖艳而鲜艳的红,磷光闪闪。
我暗笑地看着里面的一切,这个字是我白天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古菌撒在地上排出来的,只要碰上了放在莲子羹里的诱导剂,就能迅速凋亡,变成那种血色的红。而只要有一处古菌碰上了诱导剂,细胞本身的凋亡因子就会释放出来,并迅速地传播开,这样就引起更多乃至全体古菌的凋亡,那个“冤”自然会显示出来。
只是,这一现象,在她们看来,大半夜的忽然在屋子里被人写上了一个血字,无论怎样说,都只能想到两个字,诡秘。而她们自然而然就会联想到下午看到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那颗七孔流血的人头!
“鬼!有鬼!”坐在地上离“冤”字最近的馨兰半晌才发出声音,她空洞洞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更显得这屋子格外的阴森冷清。她坐在那瑟瑟发抖,“戴…戴皇后的冤魂来索命了!魂…冤魂…”她有些语无伦次,疯疯癫癫起来。
这话从她这种本来年轻活力生机勃勃的少女口中说出来,却变成了无助恐惧与神经错乱,听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泡在了海水里,窒息,濒死的窒息!
“够了!不要胡说!”依沁眼看着馨兰快要崩溃,赶紧出言制止,她倒是胆子很大,见自己的同伴越来越离谱,居然完全把自己的主子撂在了一旁,只怕她的歇斯底里会导致受罚,连忙阻止她的胡说,一边把她扶起,想要把她搀回去。
哪晓得馨兰白天就受到了惊吓,现在被这样一吓,更是受不了,一时半会想不通,被搀起后却把依沁的手使劲一甩,疯癫地笑着跑出去,直到人消失在夜幕中,笑声还依旧清晰入耳,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旁边的依沁看着馨兰的背影,一阵担忧,想要去拉回馨兰,又不能舍下尹德妃,于是在旁边惭愧地替馨兰开脱道:“娘娘,馨兰她有口无心,本就胆子小不懂事,您别怪她。”
尹德妃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涵养极好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摇摇头,道:“你下去吧。”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依沁万没料到尹德妃在这个时候还打发自己离开,十分担忧的看了一眼,说道:“今晚依沁守夜吧,奴婢去把玄色她们叫来,伺候娘娘。”
“不用了。”尹德妃叹息了一口气,“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尽管依沁大胆,但这血红的冤字又该如何解释?把尹德妃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有些不放心。“对了,娘娘,奴婢先服侍您沐浴吧。”依沁想到可以让尹德妃从这间房里移步出来,稍稍安心,她或许认为邪门便邪门在这间屋子里。
然而尹德妃再一次拒绝了她的提议,看样子,她确实是想独自一人安静一下。她望着床上的钱佐,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就守在这里等皇上醒来。
我一愣,本来尹德妃的洗澡水,也被我动了手脚的,看来现在是派不是用场,只有看后面的实力派表演了。
第94章 演戏
依沁蹑着手脚出门,把门轻轻掩上。此时屋子里只剩下尹德妃和钱佐两人。
依沁也不会再进来了。她将如同其他宫女太监一样,暂时进入梦乡。
屋子里,尹德妃缓步走向钱佐,坐在他的床头,从我这个角度刚好能直视里间。
尹德妃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钱佐,在无人的时候,也同所有饱含深情的妻子一样,伸出手去摩挲钱佐的脸,她的手指修长纤纤,几根手指在钱佐的脸庞上轻轻地来回缠绕,她的脸上带着微笑,兴许是看到钱佐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安详的表情,比起平日里的寒若冰霜,更加亲近些。就这样端详着,摩挲着,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尹德妃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唤了一声:“皇上。”
这一声悠长深远,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却饱含了千言万语一般。我朝高腾亮努了努嘴,递给高腾亮一个小瓶,高腾亮把小瓶中的液体倒了一滴在指尖,瞅准了桌上的烛台,拇指与中指相接,只见烛台上的灯火暗了一下,摇曳着又回复了光明。
轻微的风吹草动自然不会引起尹德妃的注意,那一滴液体是从致幻蘑菇中提取出的活性成分裸盖菇素,遇着热会挥发出来,让人的神经兴奋致幻。这种天然活性成分的致幻效果或许并没有我的“精制”版效果好,但是适度的让脑子昏沉,让神经兴奋,就足够了。一点就够了。
尹德妃听不见,但钱佐却听得很清楚。我告诉他,以灯火为暗号,他该进行一系列的表演。我没说那灯火其实还暗含着另一种致幻药,我可不想让钱佐知道我对尹德妃下药。所以,为了避免钱佐也被迷幻药毒害,我连哄带骗让钱佐在鼻前抹了一圈的薄荷油,薄荷油能够与裸盖菇素反应,起到拮抗的作用。否则,以钱佐的体质,只怕尹德妃还没有反应,他就先倒下了。
此刻,幽幽的清香弥漫在椒房里,尹德妃却丝毫没有察觉,她又在钱佐身旁端坐了一会儿,蓦地觉得身子有些燥热,想起身去倒杯水喝。
当她站起身,稍稍定了定心神,却看到钱佐有些不对劲,她赶紧伸手碰了碰钱佐的额头,脸上写满了阴霾。
此时的钱佐,正发着高烧。在他收到灯烛讯号的时候,就用内功逼着自己的表皮渗出汗珠,逼着自己的体温上升。这对于钱佐来说,并非什么难事。
然而,尹德妃却急了,她正要离开床头,奔到门边去张口呼唤,还没迈开步子,就被钱佐伸手抓住,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别走…”
尹德妃那一刻瞬间浑身僵硬,她的心脏好像一下子停止了跳动,然后快速地恢复过来,反转头的时候,泪都快涌出来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钱佐的床前,呜咽着回拽着钱佐的双手,喃喃道:“皇上,皇上,您醒啦!”
但是钱佐的双眼并没有睁开,额上的汗珠渗出的越来越多,被尹德妃拽着的手也从冰冷转成了火热。
尹德妃焦急地叫唤着,“来人,快来人啊!”但是没有人应答。她的手和钱佐牢牢地握在一起,谁也没有分开的意思。
钱佐继续语无伦次地说着:“不要…不要走啊…”
“不走!臣妾不走!”尹德妃头上插着的金步摇剧烈地晃动着,声音不知是因为本身情绪就太激动,还是药效上来导致的,已经开始发颤,“臣妾不会离开皇上的!”
她说得很坚定,小心宝贝地把钱佐的双手捧在手心里,看着床上的钱佐开始说着胡话,可就是怎么都不睁开眼。
“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温婉若她,到此刻还不见一个人影出现,也不由高了许多分贝,尹德妃着急得直跺脚,情绪上的剧烈起伏,让她的血液上涌,循环加快,直冲脑门。她有些头晕目眩,但却强撑着想要去找人来。
她一边不忍放下钱佐死死拽着的手,一边又无比担忧钱佐的病情。她知道,钱佐要醒了,可是他又发着高烧说着胡话,她着急,着急的要命。“皇上,我去找太医来,马上就来。”太医院设在宫里,如今皇上生病,那些太医都不敢回去休息,只需传唤,片刻就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