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阿保机眼中闪过一阵疑惑:“五行之道朕略有所谓,但这些跟朕的病情有何关系?”
秦落衣淡然地抬起眼眸,看着耶律阿保机: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皇上曾经后脑受过重击,出现过一阵子昏迷!”
“不错,但那已经很几年前的事情了,难道这就是朕头痛的原因?这又跟五行之术有何关系呢?”耶律阿保机更是满脑疑惑。
秦落衣嘴角轻轻一勾:
“皇上当年被击中的是风池穴,这个穴位属于少阳胆经系手足少阳阴维之会,是人体致命穴道,如果受到外力影响,血液便会凝聚不散,正因如此,当年皇上才会出现昏迷状况,我想当初几位御医因为顾忌致命穴位不可施针的说法,最后选择用草药进行缓解。”
耶律阿保机点了点头:“不错,当年朕在几位御医的治疗下已经好了,但是却总是时常会头痛不止!”
“皇上真正的病因在于身,更在于心,区区草药怎么能彻底根治皇上的病呢?由于皇上习武的缘故,因此表面看上去已经痊愈,但致命处的血凝不能疏通,逐渐开始影响人迎穴及耳门穴,后来淤积到膻中穴之中,随之而来的症状便是气滞血淤、头痛、甚至是耳鸣。”
“不错,朕有时候会有这种时候!”耶律阿保机连连点头说到。
秦落衣目光如钜,她继续说到:
“因此,我将这三个穴道冲破,使皇上的血液能够正常流通,最后在膻中穴上进行施针,目的在于防止内气继续漫散和神志不清。正所谓‘头痛等巅顶部位的疾患,属于下虚上实的,病变在足少阴和足太阳经;头晕眼花,身体摇动,目暗耳聋,属下实上虚的,病变在足少阳和足厥阴经。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在皇上的致命穴道上进行施针的原因所在,可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
耶律阿保机眼中闪过赞许的神色:“但这几个穴道都是致命穴道,由此可见,秦姑娘的医术真是了得!”
他也多少了解,这种施针是要受很多因素影响的,如天时地理、人的年龄和体质、病情来决定的,而她年纪轻轻竟然能深谙这些道理实在难得。
秦落衣继续说到:
人体重要的五处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都是互为影响的。北方生寒,但皇上却食非季节性食物,而且过食咸味的东西,这样一来,更加加速皇上的血脉凝塞不畅,致使颜面色泽发生变化。刚刚我之所以断言皇上的病情,只是望诊便能得出,正所谓心有生机,面色就象细白的薄绢裹着朱砂,而皇上的面部已经出现红如凝血的征兆,这为‘死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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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卷三:尘缘劫·第十节 杀人与医人般简单(2)
“这就是你刚刚那么断言的原因?”耶律阿保机简直要心服口服了。
秦落衣点了点头。
“那朕该如何做?”耶律阿保机心悸得问到。
“皇上难道不记得刚刚我让你记住的四季养生之道了吗?”秦落衣淡淡地反问。
“那这么说来,只要秦姑娘肯为朕进行治疗,那么朕就可以安享百年了!”耶律阿保机哈哈大笑。
秦落衣嘴角上扬起讥讽的笑意:
“正所谓‘虚邪贼风,避之有时,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皇上不能形与神俱,又怎能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呢?到时即使华佗再世,也难施回天之术了!”
“哦?此话怎讲?”耶律阿保机问到。
“想要享受百年之福,需要做到心神统一。我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进行治疗,是方便皇上进行真气凝聚,呼吸顺畅,而檀香也会有助于心神的安定,当皇上凝滞的血液开始舒散后,再随着琴声进行调节呼吸,这样心情就会变得恬淡而平静,身体上的病痛自然而然便能消散。”
“以后朕只要按照这样的方法做不就可以了吗?”耶律阿保机问到。
秦落衣摇摇头:
“这只能治表,并非能够医根!皇上连年征战,为了稳固权势,先后征服奚、室韦、阻卜后,即又征战渤海,而渤海一除,南阀中原也将是计划中事。试问,如此强悍野心,又怎能做到恬淡虚无呢?万物都是一个循环,皇上做不到心平气和,真气便会漫散,享受百年便成了奢望!”秦落衣毫不客气地说到。
“秦姑娘,你要知道,朕东征西讨从未兵败,为什么?是因为天命所归,上天注定是要我契丹国一统中原!”耶律阿保机为自己辩解到。
秦落衣冷哼一声:“根据五行运势,契丹国目前处于木运,即为始然,而后转为鼎盛之火运——但火运之后,皇上有没有想过呢?”
耶律阿保机摇了摇头。
“当事物发展到鼎盛阶段时,紧接着便为衰退,也就是金运,天下万物都离不开这样的运行规律,又何况皇上的契丹国呢?”秦落衣的声音清冷间带有飘逸如云的气势。
“秦姑娘的意思是契丹国会有灭亡的一天?你既然深谙五行的道理,那么你就算一算中原是否能被契丹国统一!”耶律阿保机的声音中蕴含着一丝不悦。
秦落衣摇了摇头,眼中充满无奈的神色:“是否统一我并不知道,但至于皇上——却等不到那一天!”
“大胆!秦落衣,不要仗着你医好朕,就在此胡言乱语,你以为朕会听信你们中原人所谓的五行之术吗?”
“皇上难道忘记了,中原区区的一个施针之术,便能使我秦落衣杀你如同救你一般简单!”
秦落衣仰起头,眼眸中清冷的光呈现熠熠之光。
42 卷三:尘缘劫·第十一节 一怒为红颜(1)
秦落衣的一席话顿时引起四座皆惊,唯一耶律彦拓处事不惊地站在那里。
这像她的性格,她的确没有必要说些契丹皇上喜欢听的话,而她确实也有这个能力。
耶律彦拓一双睿智的黑眸看着秦落衣,微微勾起的嘴角逸出一丝宠溺的微笑。
“你——大胆!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朕,就能在此大言不惭,难道你不怕杀头吗?”耶律阿保机一声怒吼,眼中也充满怒火。
秦落衣眼中丝毫没有恐惧,她还是不为所动地站在那里,淡淡开口到:“怎么皇上认为我在大言不惭吗?”
一道清冷的光直直射向耶律阿保机。
耶律阿保机身体微微一怔,他竟然会被这个柔弱的女子镇住了。
她说得不假,如果刚刚她只要在施针的时候差之分毫,那自己的命就难以确保了。
耶律阿保机直直地看着秦落衣,片刻后,突然大笑:
“好、好,能让朕折服的女子你还是第一个!果然有胆识!”耶律阿保机爽朗的声音回荡在御花园。
说完,他将目光转向耶律彦拓,这个一向是冷静出名的东临王。
“东临王,你的眼光果然独到!”
耶律彦拓将皇上的所有表情都尽收眼底,他了然地上前说到:“衣儿就是这样直率的性格,如有得罪皇上之处,还望开恩!”
“东临王严重了,今天如非秦姑娘,朕可能就不会在这里跟你说话了!”耶律阿保机看了看秦落衣。
“皇上大病初愈,还是休息得好,微臣准备告退!”耶律彦拓微微一欠身。
说完,他的大手包住秦落衣微凉的小手,这个地方要尽早离开的比较好。
“东临王且慢!朕有一个要求!”耶律阿保机看着有些紧张的耶律彦拓说到。
耶律彦拓精湛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异样:“皇上请说!”
“朕知道秦姑娘属于东临王府,因此,朕想向东临王要了此女,以后朕的身体将交由此女负责!”
耶律阿保机的这句话引起众群臣的面面相觑,皇后述律平走了上前: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秦姑娘虽然医术高明,但让汉人女子负责皇上龙体,这实为不妥!”
耶律阿保机眉头微微一皱,他没有理会皇后的话,而是再次转向耶律彦拓,问到:“东临王意下如何?”
秦落衣心中也是一惊,她猛地抬头,一双水眸望向身边的耶律彦拓,与耶律彦拓相握的小手也下意识地用力。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有些害怕耶律彦拓会将自己留在皇上身边。
而此时秦落衣的反映则被耶律彦拓看在眼里,心中也腾起一丝喜悦,她不想离开自己?
耶律彦拓嘴角微微扬起,大手像承诺似的回握了一下秦落衣,然后目光转向皇上,坚毅的嗓音中透露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恕难从命,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秦落衣心中一下子充满安全感,她有些感激地看着耶律彦拓,他在保护自己吗?

43 卷三:尘缘劫·第十一节 一怒为红颜(2)
“东临王,秦姑娘刚刚也说了,她只不过是府下的医奴,朕只是朝你要一个医奴,不至于这点薄面你都不给吧?”
耶律阿保机显然没有想到耶律彦拓能拒绝得这般干脆,不禁有些不悦。
再怎么说他们都是皇亲,怎么能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耶律彦拓微微一笑,他知道皇上心中怎么想的,毕竟皇上是自己的叔辈。
他大步上前:“衣儿是一介女子,正如皇后所说,让她来负责皇上的龙体,实属不妥!”
众群臣一听东临王这般说,也马上纷纷跪地:“望皇上三思!”
“大胆,东临王,你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竟然拿你都不屑的制度来搪塞朕!”耶律阿保机看见群臣都站向耶律彦拓这边,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不要因为本府的一个女子而破坏了朝纲!”耶律彦拓继续说到。
“你——”耶律阿保机有些气结,他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距离对耶律彦拓说到:
“拓儿,朕毕竟是你皇叔,你竟然让朕这么求你?”
耶律阿保机一向拿耶律彦拓没有办法,他并非是仗着自己的功绩而狂妄自大,而是他天生就如此,喜怒哀乐随着自己心情而变化,而他也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整个朝廷中,只有东临王面对皇上的时候无需跪地请安。
然而,此时此刻,耶律彦拓却单膝跪地:“往皇上收回成命!”
耶律阿保机身体猛然一怔,而皇后及其他群臣则惊得一句话也没有,一向骄傲的东临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下跪?
因为皇上与耶律彦拓的谈话都是用契丹语,虽然有些秦落衣还是有些听不懂,但当耶律彦拓单膝跪地时,她的内心也狠狠一震,她知道他的骄傲和不驯,他不是一向就是羞辱自己的吗?今天又为何如此?
耶律阿保机稍缓了一下,然后连忙拉起耶律彦拓:“罢了罢了,看来朕是无法说服你了,朕只是没想到你会紧张一个医奴!”
耶律彦拓站起身来,神情坚毅:“衣儿不是医奴,不久后她将会住进西厢别苑!”
“你——你说什么?”耶律阿保机不可置信地看着东临王,随即又看了看秦落衣平静的表情,显然她并不知道住进西厢别苑的重要意义。
“东临王,你此话当真?”皇后述律平也震惊了,连忙问到。
他竟然让这个汉族女子住进西厢别苑,那萧公主怎么办?这媒亲事可是早已经订下来的了。原本她与皇上打算等东临王这次立功回来,喜上加喜,成全一桩美事,谁知道——
“微臣说得句句属实!”耶律彦拓坚定的语气让所有的人心中一颤,他现在说得可是一种承诺。
秦落衣站在一旁,刚刚耶律彦拓所说的话,她听得懂,但是其他人的反映也太夸张了吧,他们也太歧视汉族女子了吧,如果不是耶律彦拓采用高压政策,打死她也不会跟他住在一起,他们嫌丢脸,她还嫌他们丢脸呢。
“不行,住进西厢别苑的人只能是萧公主,东临王,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皇后述律平眼中腾起一丝不悦,反对地说到。
“东临王,你应该知道你这样做的下场!”耶律阿保机也看出耶律彦拓对此女子动了情,因为他将自己的命符都给了这个女子,但,破例纳她为妃嫔就好了,契丹王族怎么可能让一个汉人做王妃!
耶律彦拓棱角分明的俊颜上一下子变得冷峻,他冷硬地说到:“那我只能逆旨而行了!”
说完,他便拉过秦落衣的小手,强压怒火:“微臣暂且告退!”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婚事这么多人操心做什么?这个女人,他耶律彦拓要定了!
“东临王,难道你想逆旨作乱不成?”皇帝耶律阿保机龙颜大怒。
耶律彦拓高大的身子猛然停住,他回过头去,眼中升起一丝寒冷,紧攥的拳头能突显出此时的怒火:“微臣绝无作乱之心,如有,则形同此桌!”
话音刚落,耶律彦拓扬起左手,狠狠地拍在身边的石桌上,顿时,完整无损的石桌在他巨大强劲的掌力下变得粉碎!
“拓儿,你——”耶律阿保机一下子跌坐在宽椅上。
紧接着,耶律彦拓拉着秦落衣,头也不回地走出御花园。

44 卷三:尘缘劫·第十一节 一怒为红颜(3)
秦落衣任由耶律彦拓紧紧搂住自己的腰身,马车中豪华的厚厚裘皮遮住了来自外面的冷萧。
她抬眼看了看耶律彦拓,此时的他已经褪去了怒气,只有紧抿的薄唇还能显露一丝不悦。
他还在为刚刚的一幕生气吗?为什么当皇上提起萧公主,他就会变得怒不可遏?他与萧公主…
当秦落衣一想到那个如蛇般缠在耶律彦拓身上的女子,心中竟然一阵疼痛。
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她下意识地靠近耶律彦拓,吸取他为自己带来的温暖。
耶律彦拓低头看着怀中的秦落衣,心中升起柔情,他立刻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他知道这个小东西一向怕冷。
秦落衣感到肩头一暖,襟中缀满华丽珍珠的披风上镶嵌着耶律部族标志,耶律彦拓冷硬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令她有些动容和安全。
自己是已经习惯了他吗?
秦落衣呆呆地想着,然后再次抬头,突然,她想仔细摸摸耶律彦拓俊朗冷峻的面容。
一只雪白的小手怯怯地攀上了耶律彦拓的脸庞,纤细葱白般的手指柔柔地勾勒出耶律彦拓挺拔、又兼具王者气息的脸部轮廓。
脸部传来痒痒的感觉,换来耶律彦拓喉间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衣儿,我的衣儿!”耶律彦拓宠溺地将秦落衣微凉的小手紧握在大手之中,滚烫的吻落在秦落衣纤纤的手指上。
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小东西还有这么乖巧的一天,是感动于自己刚刚为她所做的吗?他不要她的感动,他要完完全全得到她对他的爱。
秦落衣巧笑着挣脱着:“不要,又痒又痛的!”
耶律彦拓青湛的下巴长出的胡茬扎得自己好痒,同时也引来她心湖的荡漾,这个男子是在乎自己的吧?那就让自己暂时迷失在他的温暖中吧。
耶律彦拓浅浅一笑:“衣儿,你好可爱!”
她难得的温顺引来耶律彦拓忘情地俯下身,充满爱意地吻住了秦落衣娇艳的红唇,将她的小小抗议融化在嘴中。
天知道,刚刚他是多么怕失去她。
她的美丽和她的医术足可以引起一场战争,但是没有关系,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他就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对她的伤害和窥视。
她也许还在恨着自己,但是,没有关系,他可以慢慢等,一直等到她能够交出真心为止。
她有她的骄傲,可是,也正因为她的难缠、冷傲,以及坚强的意志才真正吸引住他。
乍见时的美貌是感官直觉上的娇艳;但是,如果她是个软弱、或毫无个性的女人的话,也许他连碰也不会想碰她。
在他二十八年来的岁月中,女人对他而言,并没有占着重要的地位,甚至是无足轻重的。每年各国进贡的美女多不胜数,可汗皆会赐与皇亲与各部族夷,但他从来不惟心动,即使是府中的极为妃嫔,也是因为成亲而成亲,这些婚事对他和对她们,也许只是权力上的交换罢了。
但,秦落衣却突然出现了,她的出现彻底颠覆了他二十八年来的信条,这个小东西好小、好柔,第一眼惊鸿一瞥之后,就注定让自己拿一生的时间来呵护她。
她是个矛盾的组合体,拥有脆弱的形体,却比任何女人还坚强不屈!那种心志力量,几乎可以与他这个大男人相抗衡。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以她那薄弱的身子,傲然的生存在北方艰难的气候环境中吧!
她是朵深谷幽兰,不及牡丹华丽,不比玫瑰娇艳,但却独独能在霜雪中展颜怒放。小小的,淡淡雅雅的,不与百花争春,不与秋月咏情,独力抗拒霜雪。
这样的一个女子,她的心是珍贵的。他想得到她的心,也势在必得,即使穷尽一生,他也无怨无悔。
45 卷四:梦不浓·第一节 冬寒难抵
东临王耶律彦拓皇廷之上一怒为红颜顿时成为佳话传遍了整个契丹国,从那天开始,契丹国上下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在上京的东临王府中,住着一位绝色的、医术高超的汉族女子。
而东临王府上下的人都对秦落衣另眼相看,有羡慕的、有尊敬的、甚至也有嫉妒的。
深冬的夜来得特别早,其实耶律彦拓的寝居已经很暖和了,但一向怕冷的她还是觉得难抵那份阴冷。
采南已经被她打发去睡了,而她和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身下厚厚的高狐皮毯,好冷,还是觉得好冷。
“干爹…女儿一定要想办法救你出去!”秦落衣喃喃道。
她来到东临王府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到干爹,怎奈这几天耶律彦拓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半步都不能离开,纵使她想打探,也没有办法。
不行,一定要见到干爹,否则,干爹的病情——
更糟糕的是,现在桑大哥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办?桑大哥,你到底在哪儿?
秦落衣心中微微疼痛。
外面关于东临王与自己的传闻,她已经听说了,尤其是东临王府的下人们,现在看她的眼神也充满着一份暧昧。
而可气的是耶律彦拓的几位妃嫔看她的眼神则是嫉妒和轻蔑,她们以眼神讥讽她也清高不到那里去,还以契丹语嘲弄她。
耶律彦拓一直不知道自己会懂得一些契丹语,也许,当他知道后,就不会那般肆无忌惮地无所顾忌了吧!
好冷,秦落衣有些难耐地缩紧了身子,她不禁想到耶律彦拓温暖的胸膛!她有些恐怕地发现,自己有点开始迷恋那个宽广的胸膛,因为,在他怀中,她会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全和温暖!
天哪,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秦落衣心中狠狠一震,不,他是她的灭国仇人,也是他掳走了干爹,还使得桑大哥下落不明,他是不折不扣的恶魔,自己怎么能够臣服在恶魔的怀中呢?
契丹这个西北之地,相比渤海国的气温,竟然要冷得多,尤其是隆冬之际,她真怕自己会活不过这个冬季!
也许契丹这些高大的女子们都已经习惯了这份寒冷,所以才会穿着暴露而大胆,正如府中的那几位妃嫔,妖艳而丰满,总是无时无刻不在炫耀自己的资本,试图引来耶律彦拓垂恋的目光。
他,该是喜欢那样的女子吧!
想到这里,秦落衣心中一阵紧缩,难道自己病了吗?为何今晚总会想到这个男子?
寝居中的烛火映衬着屋中的一切,烛光扫在秦落衣绝美的容颜之上,也瞬间跳窜了起来。
耶律彦拓每每都会因繁琐的政事忙到深夜,今天,也不例外!
当他一脚踏入卧室后,退下了正准备为他更衣的侍女们,将衣物褪去后,躺在了床榻之上。
“衣儿——”耶律彦拓低低的语气中含着心疼,将秦落衣微凉的身子一下子紧箍在自己强健有力的臂弯中。
他知道她没睡,这个小东西很怕冷,虽然每晚她的骄傲令她背对自己,但是当她睡熟之后,便会下意识地寻找温暖的来源。
秦落衣身体陡然变得温暖,但她还是强迫自己不要面对耶律彦拓,自从上次在宫廷他强行要回自己后,她的心就变得很不安,她要控制自己这颗不安的心。
“本王不喜欢你和衣而睡!”耶律彦拓威严的声音在秦落衣耳边响起,紧接着,他的眼神比他的行为放肆——
“不——”秦落衣一下子睁开眼睛,当她感到肩头发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外衣已经被耶律彦拓熟练地褪了去。
下一刻,她便被耶律彦拓扳过了身子面对他。
秦落衣一动不敢动,她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和衣而睡,但自己仍旧不习惯与一个男子这般睡在一起,尤其是面对这个邪气的男子,既危险又会让她自然不自然地迷失。
46 卷四:梦不浓·第二节 心房
秦落衣紧张地盯着眼前的男子,狂野间透露着令人难以捉摸的邪气。
他就像在俘获一个猎物一样来对待自己!难道那天在马车之上,自己看到的那抹温柔都是假的吗?
耶律彦拓低低一笑,这个小东西很喜欢神游太虚,但是,他不允许她在自己面前还神不守舍的,他要让她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想什么呢?那般入神?”耶律彦拓怜惜地亲吻着秦落衣挺巧的鼻翼,贪婪地闻着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