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浅瞬间泄气,她还自以为逃脱了魔掌,却不想…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人家的监视之中,甚至连自己会在什么时候选择出走都掐算得一清二楚,她抬起头瞅着楚靖寒眼神哀怨,难道这人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一直没睡,看着兮儿”,楚靖寒边手脚麻利地翻滚着火上的烤肉,边说道。
江兮浅顿时了然了,还真是!
楚靖寒可不知晓江兮浅此刻将他比作那等恶心的无脊椎动物,而是感受到她那“脉脉含情”的眸光,心中更是意得志满,将香飘四溢,表面酥脆炸裂还带着油光的兔子扯下一个后腿递给江兮浅,“手艺不如兮儿,尝尝?”
明明是问句,可偏偏硬生生给他换成了陈述句。
有了昨天的教训,江兮浅默默地接过兔腿,小口小口地咀嚼着,心中某个小人流着两行宽面泪,不断的低估着,她到底该怎么摆脱这个瘟神啊,明天就是与七色鬼杀的三日之约了,难道要带着他去赴约不成?
脑中刚浮起这个苗头就被她狠狠地掐死在摇篮中。
带他赴约?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是官,她是贼!
虽然不偷钱财,但盗取人家的*贩卖从而由中获利,同样是贼子行为。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朝旁边挪了挪,自古官匪不两立,谁知道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突然想到自己刚才易容时解下的面具,撅着嘴,他只怕是早该知道了吧。
“兮儿,当真这么难吃?”,楚靖寒看着江兮浅啃了半晌,兔腿却仍旧没有变小的趋势,皱着眉头。
以前在天池山时,他也是这般做的。
那时,师傅和师兄、师兄三个吃货可是抢着吃呢?
应该没有那么难以下咽吧,他就这烤兔的腹部撕扯下一小块烤肉,入嘴,不柴不腻,虽然缺了些许咸味,但这个世界兔子本身的味道最是鲜美,也不至于如她那般啊。
江兮浅猛然回过神来,看到望着自己眉头紧皱的楚靖寒,回过神来,“啊,哦!”
“…”,楚靖寒心底顿时一沉,果然是自己的厨艺入不得她的口么?
下次,等下次他一定会做出让他满意的菜来。
直到后来,后来的后来,江兮浅才知晓,家里的厨房隔山差五的遭殃,始于自己当年的一句无心之语。
当然,她现在却是不明白,只是感受到楚靖寒那略带哀怨的目光,大口大口地将兔腿往嘴里塞,末了还舔了舔手指,饿了好久,昨日那碗粥就能垫吧垫吧,要管饱还是得大口吃肉。
“嗝——唔,好饱!”
接过楚靖寒递过来的水壶,江兮浅灌了几口之后,吃饱喝足,原本圆滚滚的双眼微微眯着,像极了慵懒的小猫儿,“三皇子不知欲前往何处?”
“…逸之”,楚靖寒沉默良久,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啊?”,江兮浅不解,微微皱眉。
“我的字,逸之”,楚靖寒强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重复道。这个女人不是谁都亲热的叫哥么?怎么轮到他时,就冷冷的三皇子,三皇子。
江兮浅郁闷,他的字关她何事,“三皇子,你…”
“唤我逸之”,楚靖寒再次强调。
江兮浅,“…逸之。”
“你想说什么?”,楚靖寒终于圆满了。
江兮浅,“咳咳,那个,你之后打算去哪儿?”
“…”,楚靖寒沉默。
江兮浅心中盘算着,其实她心里非常明白,比任何时候都要明白,这人分明是冲着自己亦或者说彩衣楼来的,只是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了,免费的打手不用白不用,更何况蛇谷那五条千年巨蟒,可不像寒潭这般仅仅一条就能逼得她险些身葬他处。
这个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踪自己,其修为必然不比自己差,更何况他体带寒毒,是生为冷血动物的蟒蛇天生喜欢的,若能让他吸引了蟒蛇的注意,到时候她将蛇血芝兰顺利带出蛇谷的几率又大了几分。
蛇血芝兰,其实并不像外界传言那般稀罕。
从蛇谷入口处瘴气散开时,沿着那峡谷小道进入深处之后,那匍匐在地生长的约莫巴掌大小,肉厚汁多,上面开着莹红色小花宛若灵芝模样的东西便是蛇血芝兰,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尽是血红。
只是蛇血芝兰虽多,可对千年巨蟒来说却它们的糊口之物,就算再多也容不得他人觊觎;更何况还非我族类。
心中思量再三,这免费打手的身份太尊崇,若当真发生点儿什么,她倒是不介意,可只怕自己家里会遭殃了。
叹口气。
“兮儿”,楚靖寒沉默良久;却不等他说完,江兮浅起身,“那,那啥,现在天都已经亮了,我就先回去了哈,这两日多谢照顾。”
楚靖寒的心骤然放下,嘴角微勾,又恢复了那慵懒邪魅,自信无比的模样,“兮儿是打算以这副尊容回去?”
“…嗯”,江兮浅点头,“你知道我本来就是溜出来的,若光明正大的回去自然不行。”
她在赌,她留书离开之事没有快速传开,她只希望自己能避开这座瘟…大神。
楚靖寒抿唇,似笑非笑,“正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如本宫送兮儿回去?”
“啊,那个不,不用了”,开什么玩笑,“您贵人事忙,小女子就不劳烦您了。”
“不劳烦!”,楚靖寒老神在在。
江兮浅欲哭无泪,这位爷您这到底是想要闹哪样啊?
眼角挂着江兮浅那酱紫的脸色和难看的表情,楚靖寒只觉得心头一暖,连带着面色都不由得柔软了几分,他非常聪明地选择没有在这个时候逼问她的身份和目的,而是淡笑着,“你身子尚未痊愈还得好好养着,你既不想我送你,那就作罢”,说着解开早上回农家小院取的披风,动作亲昵地给她披上,“虽已近初夏,可到底天还凉,出门还是需要注意些,切不可仗着自己的身手…”
想到前日,若非有江文武,若非他们及时赶到,只怕她现在早已经…
想到那种可能,他的眸色又暗了暗,哼,不过是条没长骨头的畜生,既然胆敢伤害她,昨日侥幸让它逃了,等来日他定要让它碎尸万段,哼!
心儿:亲们觉得新封面咋样了啊,之前紫蝶说看不习惯,这里征求下大多数亲们的意见,如果都觉得原来的封面好的话,心儿再换回来就是了,不过心儿真的好喜欢这种小清新古风的封面哟…
PS:推荐下安若隐亲亲的《婚宠之邪少诱妻成瘾》
【心儿最稀饭的片段—大爱最后一句】
“我们离婚吧!”
“你就非要离婚吗!”
“如果说我们的婚姻只是一个约定,那么我认为没有必要维持下去!”
“就算我舍弃一切,你还要离吗?”
“是,无论任何的理由!”
“就算我暗恋你六年,你也无所谓吗…”
第88章 江相被绑,蛇口逃生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江兮浅低声嘀咕着。
楚靖寒正在替她系披风带子的手顿了下,之后那修长匀称的手指灵活,系好之后还给她理了理,“自己回去,一路小心。”
“嗯,那再见”再也不见,她在心头加了一句。
看着那欢快带着雀跃的身影,楚靖寒眸色嘴角微微勾起,眸色暗了暗,她的心戒备太重,若他当真选择跟去,只怕会适得其反,索性那披风上他稍微动了番手脚既是她将披风扔下,他也能顺着那气味寻过去。
“属下参加主上,爷,您…”
江兮浅刚走,只是片刻,五条人影齐刷刷地从不远处飞跃而来,半跪在楚靖寒面前。
楚靖寒神色严肃,“集冥煞上下之力,务必拿到千年血莲。”
“…可是爷,暗狱那边,他们也在追查千年血莲”,那可是劲敌,这次他们虽然先暗狱得到消息,可千年血莲,江湖中万年不出的珍宝,就算他们刻意压制,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至少据他们所知,江湖上已经不少人马闻风而动,到时候定然会有一番激烈的争夺。
暗狱会知道,那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楚靖寒眸色暗了暗,想到江兮浅毒发时,那颤抖的身子,晶莹的泪滴,明明已经痛得咬破红唇却依旧一声不吭的倔强,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都已经痛得不是自己的般,双眸迸射出杀意,“千年血莲,本尊势在必得;所有挡路者,杀无赦。”
“是!”,寒风等人齐齐应声。
感受到自家主上那骤然冷冽不少的气势,寒风五人低下头,心中各自腹诽着。
“…”,寒风嘴唇嚅了嚅,想再问什么,却终究只是在心头叹了口气;自家爷这般分明是动了心了,以往虽然宝珠郡主体内之毒也需千年血莲做解,可自家爷何时有过这般气势;只是他们到底还要不要追查那额间带着红莲印记的女子,若是让江小姐知道,只怕是…
哎,这些事真要她说,也说不出口啊。
“府中之事就交给寒风了,冥煞之事,就交给寒霜你了”,想到江兮浅离去时的欢呼雀跃,楚靖寒的眸色又暗了暗,那丫头当真让人无法放心得下,他必须得尽快追上去。
当然这些事情,江兮浅都是不知道的。许是终于摆脱麻烦太过兴奋,以至于平日里最敏感的东西竟然被抛之脑后。
到了城门外,她又乔装改扮了一番。
凤都城内,熙熙攘攘依旧,车水马龙照常。
沿着外城的接到往内,渐渐地进入繁华地带,接到两边的小摊贩们的叫卖声,两边商铺林立,各色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江兮浅却没心思逗留,只在靠近相府处,寻了个路边的茶摊,“掌柜,来一壶茶,一叠米糕。”
“好嘞,客官您慢用!”
掌柜是个极具喜剧色彩的老头,这种米糕是他家婆娘自创的,她吃过两次配着芬芳浓香的大麦茶,倒是不错。也怪不得能在如此繁华、新旧更替频繁的凤都城内占有一席之地。
江兮浅微微颔首,却不言语,两只白玉般的耳朵却微微侧着。
消息在什么地方传得最快?
是官府的八百里加急?
纵使官府八百里加急,也只是让小部分人知晓,而消息传得最快的便是八卦!
在这些市井小民齐聚之地,比如说她现在所在的地方。
“…你们知道吗?听说那被皇帝派出去平寇的江丞相被土匪绑架了!”
江兮浅眉毛一挑,这消息倒来得新鲜,只是,她微微转头,视线状似无意地扫过说话的那人,总觉得有些诡异。
“你听谁说的?”
“嘘,小声些。听说朝廷可是将这消息封了,就连那位也气得不轻呢”,说着还指了指皇城的方向。
江兮浅端着茶杯,掩饰自己嘴角的微笑,但却一直竖着耳朵。
“那你说说,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我告诉你我那婆娘的大哥,那可是在衙里当差的”,说着压低了嗓音,“这事儿本来是不许外传的,不过昨个儿我婆娘过寿,他吃醉了酒,这才吐出来的,我说马三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话音落地,那人还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江兮浅哑然失笑,这些人呐,还当真是…
“放心,刘老弟,我为人你还不放心么?”,说着凑上前去两人咬着耳朵,“不过你说,这连江丞相都被绑架了,那锦蓉双城岂不是更乱了?”
“嗨,你关心这个做啥,咱小老百姓过日子就成。”
“刘子,你死哪儿去了?还不快给老娘回来!”
一个尖利的女声从旁边的胡同巷子里传来,那被称作刘老弟的人立刻浑身颤抖了下,“嘿嘿,马三我家婆娘唤我呢,我先回去了啊。”
马三毫不犹豫地摆摆手,“去吧去吧。”
江兮浅抿着唇,这大麦茶最是廉价,可那味道却让人一再回味,米糕虽然也不错,可到底是路边小摊,成本低廉,若再加三分砂糖,应该会更好。只是那江嘉鼎被绑架一事,难道是暗狱的人干的?
他们应该没那般糊涂才是,要知道这绑架朝廷命官,罪名可是不轻啊。
不过里面怎么也脱不了他们的推波助澜。
原本只想着让他们绊住江嘉鼎的脚程,却不想闹这么一出,罢了,算算时间,蛇谷在距离凤都千里之外,依山而建的虞城。
虞城四面环山,位于山谷之中,是座名副其实山城。
她在心中盘算着,带着赤焰他们七人,来回最快也需十日,再加上蛇谷中,哪怕是最好的打算也需半月。
想到这里,她眸色暗了暗,从袖袋中掏出一块碎银,刚想让掌柜的结账,突然就听到刚进来的一群看起来年轻学子模样的人攀谈着,“这下楼外楼可是惨了。”
“听说那可是皇帝陛下亲自派去的人,竟然还扑了个空。”
“谁知道那任逍遥是真不在还是假不在,咱们皇帝可是孝子,太后病危,那任逍遥竟然拒不出诊,没让御林军围了楼外楼就是给面子了。”
“…哎,可惜了。”
“你们说皇帝当真敢对楼外楼动手?”
坐在旁边一直沉默的男子骤然开口,“未必,要知道这楼外楼和无忧谷的关系可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无忧谷,老是听你们说起无忧谷,不就是医术厉害些,有什么好可怕的。”
众人像看白痴般盯着他,当真是人不知而无畏;而后几人又压低了嗓音,只能看到他们嚅动的红唇,而后那人恍然大悟,“尽然这么厉害!”
“你小声点儿!”,旁边几人顿时捂着他的唇,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之后他们再说了什么,江兮浅也没耐心听下去,只是太后病危,皇帝如何会想到楼外楼?
难道是那日自己在太子府出手之事被传了出去?
想到这里,江兮浅的眸色暗了暗,想想也是就算楚靖宇不刻意去说,当日太子府中的人可是不少;罢了,那楚擎天也未必当真敢对楼外楼动手,她现在可没时间跟他们纠缠,算算日子,若咬也快到凤都了。
那楚擎天最好自己识相些,不然,哼!
“掌柜的,结账!”
江兮浅起身,将那枚碎银子搁在桌上,而后径自从旁边闪身离开。
那老掌柜看到碎银之后,从荷包里掏出几枚铜子,“诶,姑娘…”
可入目哪里还有江兮浅的背影,只能叹口气将铜子塞回去,想想也是看那姑娘气度非凡,想也是不在乎这几个铜子的。
离开茶肆,江兮浅又去药铺买了些药材,让药铺的伙计帮忙给磨成粉末之后,径自出城。
回到破庙,除了那还有些余温的火堆,周围空荡荡的。
从衣衫中掏出斜挎在外衫内的小包中掏出一个胭脂盒,打开,哪里有胭脂盒的模样,里面被能工巧匠均匀地分成百余个小格子,没个小格子中都或多或少地放置这些许药粉,她十指飞动间,几包粉末很快被她配成药粉,她满意地点点头,用小勺快速准确地将药粉放置在胭脂盒中,剩下的用油纸包好,分成七份,而后这才点点头。
夕阳西下。
江兮浅足尖轻点,飞快地略过村外小径,而后快速地朝着青山山脉最高峰而去。
就算有人无意中见了,也只当眼花而已。
那速度带起的风,让她本就有些褴褛的衣衫越发的飞扬飘逸,好在她出来时带了不止一套衣衫,只是全都放在峰顶处了。
实在有些不习惯。
饶是她修为不错,体力也尚可,待到达峰顶取回自己的包裹之后,也已经两个时辰之后,天已经全黑了。
在她奋力赶路时,不止从什么时候开始身后又多了条怎么也甩不掉的尾巴。
距离天亮尚有些时辰,距离峰顶不远处有一条流经的小溪,她抿了抿唇,这山脉本就人迹罕至,去洗个澡应该无妨的。
想着,她提着包裹,足尖轻点。
身后跟着那人眸色一暗,也飞快地跟上去。
只是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却又不至于跟丢了。
将早上从楚靖寒处得来的披风铺在地上,上面搁着包裹,而后反手拔下头上固定的发簪,深吸口气,脱下外衫,却留了里衣,缓步踏入冰凉的溪水中。
水并不深,只能没入小腹处。
江兮浅蹲下身,暗处的眸子却顿时暗了暗,提起内力,随时关注着那处,只要有一个不对,她会立刻冲出去。
只是这些江兮浅都不知道,奇毒发作再加上激战,只感觉衣衫都快黏在皮肤上了,她虽然没有洁癖,可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终于有个地方能泡泡,但想着上次在寒潭中的巨蟒,她还是决定只简单的洗洗之后,就上了岸。
衣衫已经湿透,中衣的带子也微微拉开。
楚靖寒顿时双目迸裂,险些忍不住喷出血来。
湿透的白衫近乎透明,紧紧地贴服着那凹凸有致的郊区,就算是在夜里,他也能隐隐看到那白衫中透着红色的肚兜,还有那胸前的傲然。
江兮浅取了块干净的帕子,飞快地脱下湿衣,而后裹了披风。
不知为何,明明这山谷幽深静谧,可她却觉得好像总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山风阵阵吹来,江兮浅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从包裹中取出干净的一副飞快地穿上之后,这才稍微觉得好过了些。
看着被她丢在岸上的脏衣服,她皱了皱眉。
索性运起内力,双手捏紧,那被裹成一团的脏衣服瞬间化成片片碎布,随风散去。
她可没心思带着一套脏衣服上路,更何况那上面还沾着血,她不喜欢。
穿上中衣,将随身的小挎包带上之后,这才穿上外衣,一丝不苟的。
同样的款式,同样的颜色。
烈火广袖流仙襦裙,腰间别着一枚不显眼的紫玉箫。
披上披风之后,她这才回到峰顶,而后兀自盘腿靠在一棵大树下,盘腿打坐。
不远处,蹲在大树枝桠上的楚靖寒斜躺着,腿悬在空中一晃一晃的,想到自己刚才只是晃眼瞬间看到的,眸色幽深晦暗,等日后,他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别以为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就安全了,这偷香窃玉之人,那可是无处不在。
他可不是说的他自己,只是在心头想着那美妙的一幕被别人看到他就觉得火大。
若非打定主意想暗中跟着,他只怕早就已经忍不住冲出去了吧。
时间过得飞快。
隔天寅时,天刚蒙蒙亮;甚至连太阳都还睡得正香的时候,赤焰七人已经前后到达了峰顶。
看到在大树下打坐的江兮浅时,几人面面相觑,而后盘腿绕着大树围了一圈,将江兮浅紧紧地护在其中。
楚靖寒双手紧握成拳,而后看到他们的动作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同时更是恨恨地,没想到她刻意在这儿等的人,竟然是七色鬼杀。
当真可恶。
江兮浅睁开眼,看到赤焰七人时,顿时眼前一亮。
“主上,您醒了”,绿辰带着惊喜。
“嗯,东西备得如何了?”,江兮浅冷声,眸子沉了沉;想到自己那日与那青花大蟒的搏斗,心里下定决心,决不能让他们进入蛇谷。
“已经备好,可以出发了”,赤焰颔首,递给江兮浅一个油纸包,“主上先用点儿东西吧。”
“你们可都吃过了?”,江兮浅并没有动作而是看着其他六人。
“嗯,我们备了足够的干粮”,橙沛嘴角微弯。
“那就行”,江兮浅结果油纸包,啃了个包子之后,觉得差不多了。
山下,赤焰早已经备好了八匹骏马。
江兮浅足尖轻点,稳稳地落在其中一匹白马的背上,随着“驾”的一声轻喝,八匹骏马飞射而出。
随后跟来的楚靖寒眸色一暗,看着他们远离凤都的方向,心越来越沉,而后提气飞快地跟了上去。
转眼初夏已至,可坐落在山谷中的虞城却仍旧带着些许凉意。
“主上,要进城吗?”,赤焰看着地图请示,他们已经日夜兼程四人,在路上换了五次马匹,可看着坐下神色萎靡的马儿,叹口气。
江兮浅点头,蛇谷便在虞城东边那座山的最深处;常年瘴气弥漫,是以那里的人是最好的,算是虞城的贫民区了;但凡有些家底的,都万不会住在那个随时会有野兽出没的地方。
看着赤焰等人,她眸色稍微暗了暗。
“即使如此,我们可在分部休整一晚,蛇谷瘴气在明日辰戌两个时辰各有一刻钟的时间,属下以为我们还是白日去比较合适”,蛇类喜阴;虽然虞城的夏日并不热,但却依旧是阳光普照,趁着阳光,蛇类应该会稍微避忌些。
“嗯,如此甚好”,江兮浅抿着唇。
赤焰几人乔装成前来探亲的平民,分三批进入虞城,并未引起众人的关注,只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楚靖寒却是抓狂,其间有好几次都险些跟丢了,此刻非常的躁狂,尤其是看到江兮浅竟然跟蓝逸扮成夫妻的模样,更是恨不能立刻冲出去。
好不容易按捺住心头的怒火,带着浓浓的疑惑,他们到虞城来作甚。
彩衣楼分部。
“属下虞城掌事薛倩见过楼主!”,半跪在下方的女子长得并不出色,甚至丢到人群里就再难找出来,只怕没人相信这样平凡毫不出奇的她竟然会是彩衣楼一城分部的掌事。
江兮浅颔首,“此次前来是为私事,你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不用顾忌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