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定非要那东西,奴婢已经盘算过,白色的纸钱啊什么的,只要能达到效果也未尝不可,更何况我们要的是那种气氛”,若薇笑得一脸邪魅。
江兮浅微微颔首,果真不愧是跟在她身边多年的丫头,这想法甚和她心意,“既然如此,通知银面,让红绡去布置吧。”
“小姐”,若薇撅着嘴。
“行了,到时候我们去一旁观看就是”,江兮浅岂能不知这丫头心中所想,“只是若芸她…”
“无事的,她昨天只是没有心理准备被吓到了”,若薇有些悻悻的,其实她们彼此心知肚明,若芸心中定然有事,只是她不说,她们也无法强求,但总归这对小姐来说…哎…
“嗯,没事就好”,江兮浅略微思忖,沉吟片刻,“这次的行动就不要让若芸参加了,让她好好歇着吧。”
“是”,若薇颔首,“那我先让翠柏带人将这些抬到浣洗房去?”
“去吧”,江兮浅只视线略微扫了扫,不得不说在她十岁前,的确是幸福的;光是这汐院的衣衫就整理了六大筐,少说也有上百套;加上春夏被褥薄毯,竟然装满了整整十个大筐。这其中还不包括被季巧巧看上,以各种名目讨要而去的。
江兮浅沉着脸,尤其是她的那些钗环,其中还有好些是季巧萱特意为她定制的,只因为那件事情,江嘉鼎一句话却悉数进了那季巧巧的梳妆盒。
这世上,还没人能白白拿了她的东西。
就在江兮浅愣神间,若薇已经领着翠柏等二十位粗使婢女,浩浩荡荡地进屋,两人一筐抬着,又浩浩荡荡地朝着浣洗房而去。
“哎哟,这不是大小姐屋里的若薇姑娘吗,今个儿怎么有空到我这浣洗房来了!”,黄妈妈一见到若薇立刻脸上堆笑着上前去,可在看到她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时,却是当场愣住,“若薇姑娘,这,这是…”
若薇抿唇但笑,“我家小姐说了,这些衣衫被褥经年累月的,总觉得有股子味道,听说你们浣洗房新来了个丫头,对浣洗衣衫很有一套,这些可都是上好的料子,都交给她的,黄妈妈您可得好好照料些”,说着若薇走到一个箩筐前,随便扯出一件,“这些可都是我家小姐心爱的衫裙,若是洗坏了…”
黄妈妈也是个人精,哪能听不懂,赶紧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老奴明白明白。”
“嗯”,若薇颔首,“也别说我家小姐苛刻,但这些却是急用的,就给她七天了,若是浣洗不完,哼!”
“若薇姑娘放心,老奴定亲自监督着,就算日夜赶工也定不会误了小姐的事”,黄妈妈眼中迸射出一道精光,其实那些衣衫被褥哪有什么急用,再急能急道把整个屋子都搬出来洗了不成,这大小姐想要整治那明柳,她自然也乐见其成,敢在浣洗房跟她黄妈妈较劲,哼!
对黄妈妈如此上道,若薇自然开心,拉着黄妈妈的手,顺势将手腕上的银镯撸过去,而后拍了拍她的手,“既然如此,那小婢就先告辞了。”
“姑娘慢走,不送!”黄妈妈右手摩挲着左腕上多出的银镯,微微掂量,很是满意。
明柳来上工时,刚好只看到若薇一行二十余人浩浩荡荡的背影,看着黄妈妈那副嘚瑟的模样,在心里轻啐一口,面上却是带着笑意,看着浣洗池旁边密密麻麻堆着的装满衣衫被褥的大筐,“黄妈妈,这是…”
“呵呵,明柳啊,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咱们大小姐听说沪南有女多会浣纱,这些衣衫被褥都是上好的料子,若是交给别人却是不放心,特地嘱咐了让你七日内将这些浣洗出来,咱大小姐等着急用呢”,黄妈妈嘴角带着笑,“其实也没多少,也就百来套衣衫襦裙,动作可得麻利了些,若是误了大小姐的事,仔细你的皮!”
说着,黄妈妈扭着腰,朝着屋内而去。
明柳看着空地上,摞起来比屋子还高,几乎能绕浣洗池一圈的诺大箩筐,风中凌乱,七…七天洗完?她…她一个人?江兮浅,她怎么不去死啊她…
“呿,昨个儿不耀武扬威的,跟黄妈妈打架来着,今日就现世报了吧”,一个浣洗女捂嘴轻笑着。
“你小声些,别让她听见了,小少爷的衣衫洗完了吗?”,另一名浣洗女瞳孔微缩,偷看了明柳一眼,而后捂着嘴。
前一名浣洗女却不以为然,“哼,你以为如何,现在这府上可是大小姐当家,若是得罪了大小姐,就像那般…”
“行了,洗你的衣服去”,浣洗女从旁边对着的衣衫中取了一件略微整理,放入木盆中。
整个浣洗房,十余名浣洗女都三三两两聚成一堆,相互咬着耳朵。
明柳就算想不听见都难,这浣洗房就这么大,看着每个人身旁都堆着衣衫,可她却是有整整十大筐,还必须在七天内洗完,她就觉得前途暗淡,她咬着牙。
江兮浅,又是江兮浅!
她蹲坐在一个诺大的浣洗用得木盆旁,顺手从箩筐中扯了一件衫裙,绞拧着,心头却是恨恨地,江兮浅,你当真是欺人太甚!哼,急用,看着架势恐怕是整个屋子里的衣衫被褥都刨出来了罢。
当真以为她明柳是泥捏的吗?
若是惹急了她,她才不信相爷真的就对他们不闻不问了。就算相爷对那季巧萱的感情再深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有了她和小姐,谁知道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多少?
这男人嘛,哪有不吃腥的。
就算当初,两情相悦时,誓言又有多少是可信的?
她江兮浅当真就以为她明柳是怕了她吗,哼!心中激动,手上的动作却不受力道的控制,回过神来,只听到耳畔一声轻响。
黄妈妈刚从屋内出来,就看到明柳手中一条湖蓝色金丝沟边绣花抹胸长裙被撕裂一道口子,脸上立刻愠怒,手上的细棍在空中划过发出呜呜的声音,而后落在明柳的身上,“你这个贱婢,居然敢撕破大小姐最喜欢的衫裙,当真是反了反了。”
竹枝虽细,可落在身上,却刺痛得紧,明柳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你,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我…”
看着明柳张牙舞爪着冲上来,黄妈妈心中冷笑一声,不怕你反抗,怕的就是你不反抗;你要是不反抗她怎么有理由下手呢。
“你,你居然胆敢故意撕坏大小姐心爱的衣衫”,黄妈妈颐指气使,手上约莫小指大小的竹枝高高扬起,“大家可都看到了啊,这丫头明柳当真太不像话,仗着是相爷的通房丫头,竟然敢对大小姐的衫裙动手;这还只是个丫头呢,要真成了姨娘,你岂不是要当街打大小姐的脸了?”
看着那宛若雨点般密集落下的竹枝,明柳双臂环胸,左右闪躲着,“你,你这个死老太婆,江兮浅的走狗,别以为我怕了你,等我见了相爷,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
“哼!”,黄妈妈可是不怕,她在浣洗房教训奴婢不是头一回,若相爷真因为这明柳来找她的茬,别说前面有大小姐顶着,就算没有,夫人也是不依的,“相爷?如今夫人怀孕,相爷哪里还记得你,当真以为爬上相爷的床就多了不得了。”
细软的竹枝在空中划过,带起一阵轻微的呜鸣声,落在身上格外的痛,甚至在衣衫没有遮住的地方,已经能看到条条红痕,明柳目光微微闪烁着,边闪躲着黄妈妈手上的竹枝,边解释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哼,不是故意的?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撕了大小姐的衫裙,要是我这浣洗房人人都跟你一样,相府也用不着浣洗房了,所有的衣衫穿了就扔就是,何苦花钱要你来撕”,黄妈妈扬起手中的竹枝,“来人呐,把明柳给我押到暗室罚跪三个时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给她送衣衫吃食。”
明柳以为黄妈妈还要打她,身子不由得哆嗦一下,听到她的话时,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呼!
黄妈妈,哼她记住了,等她见到了相爷。
话音刚落,两名膀大腰圆的老婆子站出来,明柳有心想要挣扎,可哪里是人家的对手,被架着扔到暗室中。
明柳瘫坐在地上,看着周围黑漆漆的,还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阵阵阴风。
“给我跪好了”,背上传来一阵刺痛,她身子哆嗦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动作,又是两下。
“别,别打了,我跪,我跪”,明柳哆嗦着生怕再背打,赶紧跪好,黑漆漆的暗室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她索性闭上眼,只不过三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腹中传来抗议的声音,她只觉得浑身有些乏力,原本因为被杖责,臀上的伤就没有痊愈,现在当真是旧伤未愈,又添心伤了;腹中饥饿难耐,她不断的吞咽着口水。
到了最后,她甚至连怨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姐,你为何要…”
若薇有些不解,虽然那些衣衫略嫌陈旧,可却也是常年未有人打理之故,若是好好清洗清洗,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那些衣衫的布料款式,各方面都是不错的。
江兮浅只淡淡的笑着,并不解释。
那些,是十岁前的江兮浅喜欢的。
父亲,母亲,大哥,二哥…
那里的每一件衣衫她都能清楚地说出是什么时候,谁给她买的;只是,十岁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她再次重生归来,在相府未呆上十天,而后自请离开,便是经历无尽的追杀。
那些东西,却是再也不需要的。
只有告别过去,才能创造更好的未来,她江兮浅,江湖上人人赞誉的无忧公子,不需要那些虚情假意;便是让前世种种随风而去罢了,而那些衣衫既然还能有点作用,她也不过是废物利用罢了。
“小姐,你说黄妈妈会怎么教训那人”,若薇微微蹙眉。
“若薇啊”,江兮浅从书案中抬起头来,“今日你的话略多啊。”
“小姐!”,若薇撅着嘴。
“行了,那黄妈妈会如何教训明柳先不说,明日送季巧巧离开的人选你可都安排好了?”,江兮浅嘴角喂勾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昔年她离开时,季巧巧送她的大礼,也是时候还回去了。
若薇颔首,“暗狱的弟兄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嗯,让他们都小心些,别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江兮浅沉声,“只将那几人远远的发卖的,别伤她们性命!”
若薇心头摇头,早就知道小姐会有这样的吩咐,“奴婢都已经吩咐好,也跟红绡商议过了;到了玄青庵的第二个晚上动手,到时候整个玄青庵方圆十里都只有那季巧巧一人;华先生测算过,那日亥时,山中会有大风。”
“很好”,江兮浅此刻才算是真正露出些许笑意。
第二天,寅时。
楚擎天刚到朝议殿上时,就觉得今日气氛格外压抑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顿时跪下身去,齐齐喝道。
“众爱卿免礼平身”,楚擎天隔空虚扶一下,而后太监总管高连夹着嗓子的尖利声音响起,“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整个朝议殿顿时默然。
“启禀圣上,御史监联名弹劾丞相江嘉鼎,品德有亏,私行不检,有悖圣人教诲,辜负陛下器重;我晁凤男儿当知千金一诺,江丞相却知其而悖行,其外室大闹相府门前,已让整个凤都沸沸扬扬,若不严惩,恐民愤难平,丞相日后也难以服众”,御史监太史越易之颤颤巍巍地出列,手执玉笏恭敬地垂首俯身,虽然白须冉冉,声音却洪亮如钟。
楚擎天沉声,“江爱卿,越爱卿所言可否属实?”
“…”,江嘉鼎垂首俯身,躬身出列,“陛下明鉴,臣相府只有一妻并无妾室,至于越太史口中的外室,乃昔年臣外放沪南之际的通房丫头,后回凤都时打发了去,不想她却为微臣育有子女,又找上门来,微臣惶恐。”
是不是属实,皇上,您就自个儿猜去吧。
越易之见江嘉鼎还敢狡辩,气得不轻,“陛下明鉴,老臣曾耳闻,那外室的确为江丞相育有子女,可子女两人却相差数岁,这江丞相作何解释?”
“江爱卿”,楚擎天的声音也越发的低沉,面色难看,这江嘉鼎可是他即位之后一手提拔起来的肱骨大臣,现在这江嘉鼎这般作为,丢的可不仅仅是相府的脸;甚至史书上,还会给他记上一笔,识人不清。
江嘉鼎只觉得心底一寒,躬身道,“陛下,微臣…”
“还请江丞相三思而后言,当初青口白牙冤枉了江小姐,害她险些身死刑部大牢之事,我等可都铭记在心呢”,越易之淡淡道。
“越太史说得是”,江嘉鼎心中暗啐一口,呸,仗着两朝元老就耀武扬威的,“陛下,那通房丫头的确是臣在从沪南回凤都上任之时就打发了的,这点,臣妻,臣的妻舅都可作证。”
楚擎天这才面色好些,“既是通房丫头,又打发了的,可这找上门来,到底影响不好。”
“老臣以为,无论江丞相所言是否属实,不良影响已经造成,陛下当对江丞相严惩,以平民愤”,越易之抓着不放,喋喋不休。
“哦?”,楚擎天有些暗恼。
但身为两朝谏臣,越易之又岂会被轻易喝退,“自云湖盛会后,凤都城内大街小巷中,相府本就处于风口浪尖;后又发生外室上门被江大小姐拦在门外,江丞相亲自接人之事,众人除对江小姐的怜惜外,更多的是对江丞相的不满,陛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到街头巷尾多看看听听,看看人家是怎么样说江丞相的,朝三暮四,背信弃义,表里不一…若长此以往,只怕是…哎…”
“其他爱卿呢?如何看法?”,楚擎天略微沉吟,抬起头高声道。
原本因为越太史冗长发言而有些昏昏欲睡的武官们顿时精神了,心里各自盘算着。
“臣以为越太史言之有理,江丞相身为朝廷命官若不能以身作则,将我朝威严置于何地,日后再有政令,百姓也会心存有疑”,一名身着旭日东升朝服的年轻文官出列。
“臣附议!”,礼部尚书出列躬身道,“我晁凤以法治国,以礼服众;如今江丞相德性有亏以犯众怒,若不严惩,小则难以服众,大则政令难行,请陛下三思。”
“臣附议!”,吏部尚书出列,“无论是早已打发的通房丫鬟还是养的外室,均有违江丞相昔年应下江夫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之诺,正所谓男儿千金一诺,江丞相如此朝三暮四之举,实在让我等寒心。”
“臣附议”,不断有人出列,“…”
江嘉鼎的心越来越沉,虽然早就知晓,那明柳之事绝不会这般轻易过去,尤其是御史监那群跟苍蝇般无孔不入的谏臣,所以他早就想好了推托之词,却不想这群人居然还不依不挠起来,尤其是那几名尚书,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居然也落井下石,当真可恶;只是心头波涛汹涌,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静静的听着。
“嗯”,良久,楚擎天才长长地呼出口气,“既然如此,那越爱卿以为该如何处置既能平民愤,又能起到立竿见影之效?”
“老臣以为,江丞相身居高位久矣,早已忘却民间辛酸,百姓疾苦”,越易之淡淡道,“如今锦、蓉两城奇疾泛滥,强盗肆掠,贼寇横行,当地官府数次出兵围剿而不能,江丞相昔年曾随陛下远走沪南,颇有政绩,不仅将水寇一网打尽,更组织水军,保沪南永世安宁,不如此事就交由江丞相负责。”
江嘉鼎心下一紧,“陛下,这…”
“其他爱卿以为如何?”,不等江嘉鼎说完,楚擎天径自道。
“臣以为越太史之意甚妙”,一人附议。
“臣附议!”
到最后文武百官中,竟然大部分人都同意将这事交由江嘉鼎全权负责。
其实,那锦、蓉双城的现状由来已久,只是历来都无人能根除这个问题;文武百官在官场摸滚打爬,个个都是人精。不趁着这次机会将那个烫手的山芋推出去,谁知道下次会落到谁的手中,尤其是那些武将。
每次剿匪,荡寇就轮到他们,好处半点不拿,声誉一丝没背,反而累死累活,落不了好。
这次好不容易能将事情推出去,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楚擎天虽然有些意见保留,但身为帝王,就算对江嘉鼎再偏爱,却也不能无视众位朝臣的意见,随即摆摆手,“罢,这件事情就如此定下,江爱卿朕赐你黄马加身,精兵三千,给你三日时间整兵,务必将两城贼寇拿下,还百姓一片盛世青云;倒是再官复原职,众爱卿可有异议?”
“陛下英明!”,越易之俯首躬身。
“陛下英明!”众位朝臣附议。
“众爱卿还有何事启奏?”,楚擎天暗暗打了个呵欠,此事算是告一段落,只是江嘉鼎的一颗心却是沉了下去,锦蓉双城岂是说拿下就能拿下,说整治就能整治得了的。
心儿:把江相弄走了,才能更彻底地整治渣巧和明柳,可是怎么整治呢?亲们有没有啥好的想法,主要是每次心儿觉得残酷的,亲们都觉得分量不够,那亲们给个重量级别的方法,坐等留言哦~
PS:心儿今天路考,虽然觉得过不了是去打酱油的,但亲们还是为心儿祝福下吧,阿门…
第72章 帮凶露面,明珠问理
谁人不知,那里的贼寇不仅个个武功高强,更能飞檐走壁,官府次次围剿,却连人家的身影都没见到过。
剿匪成功才能官复原职?
还还百姓一片盛世青云?
那谁还他的似锦前程?
江嘉鼎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可面上却是面无表情,一片严肃,双膝跪地,“微臣遵旨。”
“退朝!”,随着高连尖利的嗓音再次响起,楚擎天行色匆匆,文武百官的“恭送陛下”话音未落,再起身时,却是连楚擎天的背影都见不到。
“恭祝江相马到功成!”
“谢谢。”
“哈哈,江相一路顺风啊。”
“多谢。”
“江相整治沪南时手段非凡,想来此次也应当顺利安平。”
“越大人谬赞。”
“江相辛苦辛苦。”
江嘉鼎扯着嘴角,心头苦涩,可面上却不得不堆着笑,“为皇上分忧解劳,乃我等臣子本分,担不得辛苦。”
“还是江相豁达,怪不得能位极人臣,我等学不来,学不来,哈哈…”
从朝议殿,江嘉鼎未再去内阁,而是直接回了相府。
刚到主院,还未来得及喝口水,就听到有下人来报,和园的明珠小姐求见;被他当场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若不是他们娘三不停吩咐,偏要来凤都;若是悄悄的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公然到相府大门闹腾,真是晦气。
说起来,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御史监那几人好似跟自己杠上了般。
相府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御史监的人就好像随时监控着相府般,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江嘉鼎心一沉,面色难看,双眼微眯,薄唇微动,自季巧巧和江兮浅中毒事件引起宫中那位的重视之后,他已经让人将相府内大大小小地清查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钉子啊,更何况就凭那几个只知道之乎者也的迂腐之人,也看不上那等下作的行为,那到底是为何呢?
朝后仰靠在椅背上,江嘉鼎闭上眼,兀自思索着,事态已经无法挽回,皇上金口玉言,他就算再不情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只是怎样才能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呢?
若真的要等剿匪成功,再回凤都时,只怕黄花菜都凉了;更何况当年在沪南清缴水寇的根本就是…
江兮浅从软榻上翻坐而起,看着清风,眉毛微调,“哦?让江嘉鼎去锦蓉双城剿匪?”
“是”,清风嗓音带着雀跃。
“呵呵,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呢”,江兮浅嘴角斜斜地挂着坏笑,“行了,让兄弟们最近注意些,实在不行就先退走。”
虽然不相信江嘉鼎会多么能耐,能拿下暗狱分舵,但她却不想让兄弟们有丝毫的损失,人最重要,至于其他的,只要人在总会慢慢夺回来的,不是吗?这可是她死过一次才悟出来的道理,想想,前世的她可当真是傻,傻得可怜,傻得可悲。
清风颔首,心中却是不以为意,就凭朝廷那些个草包,想拿下他们,简直是痴人说梦!
“还是别太大意”,江兮浅面色一沉,“那江嘉鼎能在区区数年从一届巡抚升到如今朝廷一品大员,皇帝最信任的红人,可不会那般简单。”
“是,属下明白”,清风点头。
翠芜握着手中的荷包,脚步欢快,“小姐,针线房的何妈妈求见。”
“哦?”,季巧巧眼中突然迸射处一道希望的光芒,但只是一瞬便恢复正常,淡淡道,“针线房的,何事?”
“许是有事求到小姐头上,小姐何不结了这个善缘”,翠芜有些紧张,毕竟拿人手短,她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为那个何妈妈争取啊,要是争取不到就别怪她了,一个不小心惹急了这位姑奶奶,那她就悲催了。
季巧巧沉着脸,心里却是千回百转,她怎么现在才回来,“你难道不知相府规矩?有什么事,找江管家就是了,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