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晓了”,若薇点头应下,“芸儿,送两位大夫。”
“不过几步路,不劳相送”,林靖亚摆手,如今他们也住在这内院,左右不过十几步路,若再相送就显得矫情了。
再看江兮浅,此刻哪里还有两人在时的虚弱模样。
若薇没好气地抢过她手中带血锦帕,“小姐做做样子就罢,何必动这真格。”
“那林靖亚出身太医院又岂是这般好糊弄的,再说那韩佩安虽声名不显,却知天香能解玉香蛇毒,若不动真格只怕会露出破绽”,江兮浅摆摆手,只是些许残毒奈何她不得,更何况她体内还有一切阴毒之物的克星——火山底历经万年锤炼方才形成的一颗火珠。
连若薇若芸都不知晓,当年她经历无尽追杀,虽侥幸逃脱却身中奇毒,有幸被无梦阴差阳错的救下,却不得不动用谷中至宝火珠加上千年火芝才勉强将毒解去,只是若要根除却必要那堪若星子般难得的千年血莲。
想到这里,她悠悠地叹了口气,枉她自认医术过人,却到底无法自医。若非如此,她又何必与云剑山庄虚与委蛇,看中的不过是它广泛的人脉和灵通的消息罢了。如今楼外楼已然成长,到底靠人不如靠己。
若薇薄唇微抿,“那小姐还要如此这般几日?”
“再说吧”,江兮浅毫不在意,“只是未亲眼所见那季巧巧的惨状,终究有些不甘,不如你陪小姐我走这一趟?”
看得江兮浅眼前一亮,想要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半个时辰。”
“哪用半个时辰”,江兮浅利落地翻身下床,她敢保证以季巧巧现在的状况,别说半个时辰能在竹园呆上半刻钟就不错了。
若薇没好气地瞪了江兮浅一眼,“小姐这般哪有半分病人的模样。”
“讨打!”,江兮浅一巴掌拍在若薇脑门上,落手却是很轻,“还不把本小姐的火狐披风取来”,说着还轻咳两声,“你家小姐我现在可是病人。”
若薇囧,额头上整齐罗列着三条叫做无可奈何的黑线。
半刻钟后,若薇若芸两人搀扶着气喘吁吁的江兮浅出现在竹园中。
“见过大小姐”,红梅、翠柳两人赶紧福身。
“咳…咳咳”,江兮浅一只手搭在若芸手上,另一只手紧紧捂着唇,双眼无神,声音虚弱,“听闻表姐受伤,特地带了些许补品前来探望,咳…咳咳…”
红梅心头一紧,“小姐身子尚弱,怎么就下床了;你们也是怎么服侍小姐的”,她没好气地瞪了若芸两人一眼,赶紧领着江兮浅朝屋内走去。
因着“病人”身份,江兮浅走得极慢,只几步就气喘吁吁,倒十足像了个病秧子般。
江兮浅挑眉,看着面前两人,心里叹道,倒是她来得不巧,不过却仍就着若薇之手福了福身,“齐世子见谅,小女子这身子,咳…咳咳…”,话未说完取下捂在唇间锦帕,看到那抹带着黑丝的通红,瞳孔缩了缩,故意摆到齐浩远能看到的角度,又面无改色地收起,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的透明。
“浅浅不必多礼”,齐浩远心头一紧,触目惊心。原本是没想到江兮浅居然醒转,还能下床了,只看她的脸色,那毒性只怕是真的伤了身子,到是可惜了,“身子这般虚弱,怎么不在屋里养着。”
江兮浅虚弱一笑,有气无力地道,“醒时…知…知晓表姐受罚,心中极是担忧,只可惜这身子,到今日才撑着过来,表姐可千万别…别怪罪。”
长长一句话说完,江兮浅已经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妹妹说的是哪里话,你我姐妹之间还用得着这些吗?”,季巧巧心底气愤可当着齐浩远的面却发作不得,只强忍这两腮疼痛,“今日远哥哥与我送来玉肌膏,妹妹若是喜欢也可分一些回去。”
江兮浅无力地摆摆手,“君子不夺人所好,更…更何况我这般倒是用不上。”
原本听了季巧巧的话,齐浩远心陡然悬起,可听了江兮浅的回答这才放下心来,于此同时对她的好感亦增加了几分,“知晓你们姐妹情深,可这玉肌膏乃云剑山庄萧二少爷萧恩为巧巧所求,如此这般倒是显得有些不便,浅浅若是喜欢,远哥哥再替你寻来便是。”
看来浅浅长大后,人懂事了不少,亦未像少时那般,对他穷追不舍。至少回凤都这些时日,不但未给他造成任何困扰,反而知礼守节,进退有度;身为威远侯府未来的世子妃,合该如此。
只是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虽然浅浅懂事成熟,可与他却越发的客气生疏,连称呼也由以前的远哥哥变成了现在的齐世子,想到这里他的心突然抽了一下,许是多年未见吧,他在心底这样安慰自己。
心儿:⊙﹏⊙b汗,本来章节都已经传上去了,可是突然发现不知道哪儿错了一章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全部删除重发了,咕~(╯﹏╰)b,对不起审文君,劳烦了~
第47章 进宫谢恩
“那…就麻烦齐世子了!”江兮浅笑得清浅,答得从容,只是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那硕大无神却透着无辜的双眸。
齐浩远原本只是简单的客套,可现在倒真是起了怜惜之心,连声音都不由得放缓轻柔,“只要浅浅喜欢,算不得麻烦。”
“远哥哥对妹妹可真好,看得姐姐好生羡慕”,季巧巧心底恨得不行,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实际上那又红又肿的两腮也表现不出来。
齐浩远面色发烫,耳根微红,“巧…巧巧说的哪里话。”
“萧公子对…对表姐不也很好?”,江兮浅无力地微笑着,“听得这玉…玉肌膏乃无忧谷圣药,表…表姐可别辜…辜负了人家的好意。”
季巧巧心头一紧,本能地抬头看向齐浩远,“远哥哥,我和萧公子没什么的,这…这玉肌膏你还是帮我送回去吧”,说着她低下头,“巧巧实在受之有愧。”
“巧巧这是说的哪里话”,齐浩远故作愠色,“萧二公子好不容易求来的,你若是不用岂不如浅浅所言,辜负人家一片好意。”
“远哥哥…我”,季巧巧低着头,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到底是女儿家,就算再孟浪也无法当着心上人的面说出我心悦之的话来。
以为季巧巧是想通了,齐浩远这才松了口气,笑笑,“这就对了嘛,好在萧二公子送来及时,若是毁了这如花似玉的容颜,就太可惜了。”
“嗯”,季巧巧低低应声,到底还是怕真的毁容了;何况刚才的推拒也不过是做做模样而已,玉肌膏这样的圣药,若只是她,只怕穷其一生也难见到,她又正虚,怎会真心往外推拒。
看着两人间的相处,江兮浅倒是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这齐浩远对季巧巧亦并非她想象中的喜爱嘛,不然为情敌送礼这样的事,要换了她肯定是干不来的。
江兮浅换了条干净的手帕捂在唇间,轻轻咳嗽两声,声音无力近乎飘渺,“原…原本担忧表姐容颜受损,如今见了,好歹是放心了。”
“妹妹身子尚未大好,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劳妹妹过来一趟若是再有个什么,倒成姐姐的不是了”,听那容颜受损,季巧巧搁在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她咬着牙,恨不得江兮浅立刻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感受到季巧巧身上气息的变化,见目的达到,江兮浅这才悠悠起身,“那我就不…不耽误表姐休息了”,说着无力的双眸转向齐浩远,“齐世子,可…可要一起离开?”
“也罢”,齐浩远看了季巧巧一眼,他到来也有些时间了,想起上次季巧萱的话,他心底颤了颤,还是早些离开吧。
江兮浅微微一笑,再次对季巧巧微微一福,“那就告辞了。”
“不…送”,季巧巧肺都要气炸了,可是却没有理由挽留齐浩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行四人的背影,心底怒吼着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江兮浅撕碎。
江兮浅心头愉悦,连带着脚步也快上了不少。
“浅浅…你”,齐浩远张了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他本是她的未婚夫,她可知晓?他既盼着她知晓,又盼着她不知。自己两次过府都先去竹园,她若是知晓,只怕心中更有芥蒂,“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江兮浅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两口气,“劳世子…挂怀,已好多了。”
“浅浅你非要如此客气吗?”,日后若真成了夫妻,如此这般岂不显得太过见外。
江兮浅可不知道齐浩远心中想法,只是往后退了两步,无力地福了福身,“世子说笑了,小女子实在疲累,就不…不多送了。”
看着江兮浅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火红色的披风包裹着小巧的身子。分明是热情火热的颜色,可此刻在他眼中却愈发显得那背影的单薄,以前他怎么没注意到她的柔弱呢?到底也是个女子…
“小姐,那齐世子到底是何意?”,一向乐天派的若芸也难得蹙起了眉头。
“哼,不过是两面难舍罢了”,江兮浅冷哼一声。
若芸撅着嘴,“可是我看那齐世子对小姐的态度好像变了好多。”
“变了又如何?”,她可不稀罕,江兮浅抿唇,“那季巧巧倒是好命,只可惜了,明日就把玉罗衣送到竹园去。”
“是,小姐”,若芸乐了。
若薇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只是这事还需做得隐蔽些”,不然若是查出来就不好了。
“不用”,江兮浅冷冷地开口,“想办法以我们丞相大人的名义送去”,到时候就算有人发现,那又如何?
她倒要看看,心生间隙的两人还能否像以往那般亲若父女。
若芸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玉罗衣也算是难得的食材,大厨房偶尔做些也正常,再说那人不是受伤正需要滋补吗?”
“小姐,我们先回屋吧”,若薇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这才松了口气。
“嗯”,快到汐院时,江兮浅又成了那副柔弱得一阵风都能吹倒的模样。
林靖亚和韩佩安正坐在大榕树下的石桌旁,好像在探讨什么,见到三人也只是礼貌地笑笑,微微颔首算是招呼了;江兮浅也微微福身算是回礼。
原本以为此事应该告一段落,可当日办公归来的江嘉鼎不知听谁说起江兮浅能下床还去竹园探望的事情,非要她明日随季巧萱进宫谢恩。
江兮浅已经知道了皇帝御赐的那些药材金银和珠宝,原本倒是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如此这般的落幕了,虽然很遗憾没将季巧巧彻底扳倒,不过有些事情倒是可以好好利用。
谢恩么?
她这副病歪歪的模样倒可以好好利用利用。
圣旨既下,当是她与季巧巧两人之事。就算谢恩,那季巧巧虽受了掌刑,可却手脚健康,能走能跳;不知那自傲的江丞相是如何安排的呢?
不管他如何安排,无论季巧巧去或是不去,呵呵,她都已经打定主意了。
第48章 挤兑江丞相
翌日。
天边还泛着灰色,尚未大亮,江嘉鼎就派人前来,在林靖亚的再三保证下,江兮浅被若薇若芸两人挖起来,不甚清醒地任由两人洗漱更衣;为了掩住苍白的面色,在江嘉鼎的授意下,她第一次擦起了腮红。
江兮浅百无聊奈地靠在若薇身上,悠悠地打了个呵欠。
“小姐,若是身子不适就告诉若薇,林太医给您配了药丸,若是不适就服用一粒”,若薇故意当着江嘉鼎的面大声的说。
江嘉鼎坐在对面,面色微沉。
整个马车厢就这么大,父女两人对面坐着,江嘉鼎这才发现,好似从这丫头回来到现在,他们还是第一次这般心情气和地坐在一起。
“咳…咳咳”,江兮浅一手捂着胸口,一只手紧紧抓着若薇,好久才喉头微动;若薇赶紧将水壶递上去,“小姐,喝点儿水润润喉吧。”
江兮浅虚弱地笑笑,“也好。”
“不过是中个毒,身子怎么弱成了这般?”,江嘉鼎有些不悦,“也没见巧巧这般娇气。”
“丞相大人教训的是”,江兮浅声音有气无力却面色倔强。
“哼”,听到江兮浅的称呼,江嘉鼎心头突然膈应了下,冷哼一声。
两人随即沉默,只是静静的等着,直到季巧萱前来,才打破两人之间沉闷的气氛。
“只是一日,娘觉得浅浅的气色是好了不少,看来这普宁寺的普云方丈当真未有虚言”,季巧萱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沉着却带着木香的吊坠,给江兮浅挂在脖子上,“这可是娘求了普云方丈的念珠所制,能保佑娘的浅浅日后无病无灾。”
江兮浅顿时觉得眼眶一笑,呼了呼鼻子,“谢谢娘。”
“傻孩子”,季巧萱揉了揉江兮浅的头发。
原本若薇和若芸都有些好奇,自从江兮浅中毒,这季巧萱可谓是日夜守护,身子连擦身梳洗喂药这样的事情都不假他人之手;可对江兮浅这般关心的季巧萱昨日居然没有出现,却原来是去普宁寺求这个东西去了。
一寺方丈的念珠不过一百零八颗,若人人求得,那也就不稀奇了。
看那吊坠的成色,合该是人常年握在手中才能打磨的圆滑,心头对季巧萱倒是越发认可。
看着马车对面,母女情深的二人,江嘉鼎冷哼一声。
季巧萱也不管他,只是仍旧轻抚着江兮浅的额头。
马车不紧不慢的前进着。
“咳咳…表姐不与我们一同进宫谢恩么?”,江兮浅声音有些单薄无力。
“巧巧尚有千遍女戒,等完成后再去不迟”,江嘉鼎冷声,其实他已经忘了这一茬了,这还没听说过受罚之后还要专程进宫谢恩的。
只是这季巧巧与江兮浅一同受旨,若是江兮浅去了而她不去,难免落人口实。
江兮浅点点头,“这倒是,想来陛下也会体谅的。”
“陛下乃有大慧之人,想法岂容你轻易揣度”,江嘉鼎面色难看,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在故意挑刺。
江兮浅抿着唇,靠在若薇身上,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整个人显得越发的单薄飘渺,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肤色,饶是绯色胭脂也掩不住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虚弱。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季巧萱面色一沉,狠狠地瞪了江嘉鼎一眼,然后心疼地看着江兮浅,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进宫后,勿忘礼节。”
说到这里,季巧萱抿着唇,一阵懊恼,“你身子骨尚弱,想来就算有些失礼,主子们也是能谅解的。说来都怪娘没本事,若不是从小未养在膝下,今日也不会这般…”
江嘉鼎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季巧萱这话分明是在挤兑他,可怜他却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娘…那都是女儿…咳咳…女儿自己的决定”,至少今生是她在心里补充道,虽然就算她未离开,也迟早会被遣送走;虽然在离开路上受尽波折,但她依旧不后悔。
师门,是她最大也是最后的依仗。
“你这孩子,别人不知道难道娘还能不知”,季巧萱沉声,她不止一次的后悔过当年的偏听偏信,如今看来,那季巧巧也未必如在他们面前一般乖巧懂事,甚至当年的那些事情…
江兮浅倒是不知道季巧萱心中的想法,只是斜靠在若薇身上假寐。
不知为何季巧萱也陡然沉默下来,原本略嫌拥挤的马车厢内,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到了”,门外小厮的声音传来,若薇这才松了口气,轻轻摇醒江兮浅,“小姐,我们到了。”
“浅浅觉得身体如何,可还能撑得住?”,季巧萱面带担忧。
“还好”,江兮浅声音轻微飘渺。
季巧萱仍旧蹙着眉头,“嗯,若是不行就别强撑。”
可这都已经到了宫门口,难道还能回转不成,若是让宫内其他人知晓,指不定怎么编排呢,再传到那位的耳朵里…
江兮浅可不想将季巧巧所受的再受一遍,不过对于那个传旨公公她倒是有些好奇。
这季巧巧在凤都数年,人缘还是不错的,套句别人的话说,群众基础夯实;难得见到一个对季巧巧不满还出手那般利落的人,若是有机会定是要见上一见的。
“你们先去偏殿候着,等早朝之后,我自会禀告陛下”,江嘉鼎面色仍旧有些难看。
“知道了”,季巧萱没好气地应了声,而后便与若薇一左一右搀着江兮浅往前走去。
江嘉鼎还想再说什么,看到三人的动作,只能将话再咽回肚子里。
自楚擎天登基后,倒是百姓安居乐业,国力日益昌盛繁荣,早朝也不过是祖制难违,倒不是真有那么多的大事;真要有事请示,早朝那些些许时间也是不够的。
所以很快,就散朝了。
当有小太监来传唤两人时,江兮浅刚服用了一粒药丸。
“劳烦小公公了,不知小公公如何称呼?”,季巧萱试探着开口。
“夫人客气,杂家姓杜,陛下都唤杂家小杜子”,杜公公翘着兰花指。
第49章 皇帝的心思
“原来是杜公公”,季巧萱微微一笑。
偏殿距离主殿本就不远,说话间三人已经到达。
“夫人小姐这边请”,杜公公对三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有劳了,这点子就当是给公公的茶水钱,公公可千万别推拒”,说话间季巧萱已经递过去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
杜公公眼前一亮,推拒两下接了下来,推开大门,“夫人小姐快请吧,可别让陛下久等了。”
“多谢公公提醒”,说着季巧萱搀着江兮浅走进正殿。
浩浩殿堂,红柱威严耸立,那七阶玉台的高处,身着明黄五爪龙袍的皇帝端坐其上,金色案台两端的祥云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臣妇季巧萱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女江兮浅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婢若薇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人进殿后立刻双膝跪地,叩首行礼。
楚擎天颔首,面带悦色,“免礼平身。”
“谢皇上!”三人齐声。
“你就是江兮浅?”,语气听不出好坏。
“咳…咳咳,民女正是”,江兮浅声音悠悠,那无力感只要是人都能觉察到,说着这要跪下身去,楚擎天赶紧道,“你身子尚弱,不必多礼。”
“谢皇上”,江兮浅淡淡道。
“前两日听黄院首说起,你这身子毒虽然有法解开,可到底伤了底子,还是好好养着才是”,见江兮浅那般清澈瞳眸虽无神却带着无辜,不由得心生怜惜,楚擎天难得的出口关怀。
江兮浅心下一紧,“蒙皇恩浩荡,咳…咳咳,钦赐药材,民女才…才能恢复,民女多谢陛下垂怜。”
“倒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楚擎天点点头,“不知可许配人家,朕那三皇儿倒是个不错的。”
江嘉鼎、季巧萱、江兮浅三人心底顿时咯噔一下。
“三皇子乃龙子凤孙,岂…岂是兮浅一介民女能高攀的”,江兮浅低首垂眸。
“陛下还请三思,先帝曾玉口金言,为小女婚配”,江嘉鼎赶紧推拒,难道是皇帝猜忌他了,这是在试探?
季巧萱也赶紧开口,纵使对齐浩远再不满,也总比嫁给那个传说有龙阳之好的皇子强。
“哦?江爱卿不说,朕倒是险些忘了,齐威候家的公子今年二十有五了吧?”,楚擎天淡淡地开口,“这年纪相差是否大了些?”
江嘉鼎赶紧开口,“先帝金口玉言,微臣万不敢违。”
“嗯”,楚擎天点点头,“罢了,朕也是无意想起,这江兮浅身子尚未恢复,就跪安吧。”
“民女叩谢皇”,恩字尚未出口,江兮浅嘴角突然流出一道猩红,半跪的动作还未完成整个人直直地朝前面倒去。
季巧萱和若薇心里陡然一惊,也顾不得楚擎天在场,两人扑上去,“浅浅,浅浅…”
“小姐,你怎么了?”,若薇赶紧掏出林靖亚给的药丸给江兮浅喂上一颗。
“来人呐,快请黄院首”,楚擎天面色一沉。
“多谢陛下”,听到声音,季巧萱赶紧抬头;楚擎天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节,“高连快让人把江小姐抱到软榻上去。”
高连赶紧称是。
一时之间整个朝议殿人仰马翻,当黄院首急忙急火地跑来,看到晕倒的江兮浅时,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皇上有什么,都好说。
细细地把脉,黄院首的面色越来越沉,“哎,江小姐身子太弱,因着没有玉香蛇胆,只能以其他方式排毒,近几日江小姐可是日日吐血?”
“是”,若薇赶紧开口。
“身子本就弱,又未及时进补,长此以往只怕是毒未解,身子先衰”,黄院首抿唇,“以天香解毒倒是简单些。”
楚擎天皱着眉头,“那为何不用?”
“启禀陛下,这天香虽然温和可却…却…”,黄院首叹口气。
“却如何?”,楚擎天眉头紧皱。
“却会毁了女子的生育啊”,黄院首面带不忍,抬头看着江嘉鼎和季巧萱,“你们仔细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