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当初,那些人就算知道先帝赐婚的是她,就算知道她江兮浅才是齐浩远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可有谁站出来为她说过一句,没有!
他们都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命殒当场,都只是看着…
“砰——”就在她发呆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小,小姐…”守门的小厮嗫嗫嚅嚅,看到大门被踢开,江兮浅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江连德、江彭氏领着一大群人,怒气匆匆,不等她开口劈头盖脸地骂道,“江兮浅,你小叔都已经受到惩罚了,你就不能饶了他们?”
“你的心怎么这么歹毒啊,他们可是你的小叔小婶,如今已经重伤在身了,你还让人赶他们出府,你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我道是要问问江嘉鼎,这就是她教出来的好女儿!”江彭氏怒气匆匆,眼角分明还带着泪滴;她指着江兮浅,手指都在颤抖着,那是气的。
江兮浅心中酸甜苦辣,不知是何滋味。
其实他们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对她没有而已;她还真是个…笑话啊。
父亲,父亲的父亲…
在他们眼中,自己心如蛇蝎,就算那江嘉金想要自己的命,自己还得将脖子规规矩矩的洗干净了伸过去,难道这样就不恶毒,不冷血了?
好在她早就知晓他们的德性,所以倒也没有太过伤心,只是为自己,为季巧萱不值罢了。
“这可是三皇子亲自下的命令,若奶奶有异议,出府左转,三皇子府请早。”江兮浅冷冷的,面色也非常难看。
“你放肆!难道你父亲没教过你,长辈训诫,就算是错的,你也得规规矩矩的听着。”江连德也是恼了,原本以为三皇子只是吓吓他们,不想再看到小儿子一家被抬回来时候的惨状,他们竟然玩儿真的。
江兮浅嗤笑一声,“这还真没教过。”
“…你,你,好,好一个江兮浅。我江家可容不下你这种目无尊长之人。”江连德回到院子以后左思右想,这皇家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被除了宗籍的女子;只要江兮浅被除了宗籍,到时候这婚约不久可以从江如珠她们姐妹五人中挑选,更何况他听说一般大家族的女子出嫁都会带上几个姐妹,是为媵妾。
到时候就算有一人能得了三皇子的青眼,他们江家也能平布青云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很是理直气壮。
江兮浅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尽是嘲讽之色,“哦?你当真以为我稀罕么?江,若非念在季巧萱的份儿上,她又怎么会容忍自己跟江嘉鼎同样的姓氏。”
“好,好,好!”江连德气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有多硬气,江城,请家法。”
“这…老太爷,如今江府乃小姐掌家,更何况小姐并未犯错,您这样…”江城原是江连德身边贴身小厮的家生子,被他指给了江嘉鼎之后,当年江嘉鼎也带走了他。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从这方面讲,江城很聪明,看人也很准,如今江府分明是这位姑奶奶一家独大,不管老太爷打着怎样的目的,只怕都要铩羽而归了。就连当初的相爷都奈何她不得,更别说江连德了。
江连德面色霎时变白,“哼,难道我连教训一个小辈都不行了?”
“若是旁的也就罢了,可如今小姐乃圣旨赐婚,算是半个皇家之人,咱江家可承受不住皇族的怒火,还请老太爷三思。”江城面色恭谨,可那语气却不卑不亢。
“哼,不过是个没过门的,能不能成事还不一定呢。江家可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江连德气得不轻。
江兮浅顿时笑得花枝乱颤,原来这江连德还打着这个主意呢,“私自调换赐婚人选,那可是欺君大罪,还是江老太爷嫌弃江家九族太过繁盛,想一锅端了不成?”
“你,你胡说什么!”江连德顿时脑中炸开,他可不知道什么灭九族,欺君,他什么时候想欺君了。
“我是不是胡说您老人家心里明白。”江兮浅轻笑一声,看着随后跟过来的寒风道,“今日劳烦寒总管了。”
寒风原本还想再说什么,视线冷冷地扫过江连德身后的江如珠和江如宝两女,就凭她们这种姿色也妄图进入三皇子府取代主母的位置?当真是天方夜谭。
“江嘉金一家全都扔出江府了,奴才先回去复命,先告退了。”寒风声音异常恭敬。
“不送!”江兮浅声音仍旧淡淡的。
寒风颔首,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看着江连德等人,恶狠狠道,“江小姐是我家爷认定的皇妃,若有人胆敢欺辱皇妃让本大人知道,有如此石。”
话音未落,寒风脚边那块半米高的大石头顿时粉碎;最关键的是那粉碎之后的碎石竟然没有四溅,仍旧维持在远处,只是从表面上那些裂痕,肉眼可见的垮塌速度,让他们惊在当场。
他们还没见到他怎么出手的,这石头竟然就粉碎了。
而且他说什么?
三皇子认定的皇妃,那岂不是说三皇子看上了江兮浅?
江连德面色很不好看地上下打量着江兮浅,这个死丫头有什么好,恶毒、冷血,不孝长辈,呸!
只是这些话现在却不能说出来了,既然正妃的位置谋不到了,将江如珠她们塞两个过去做媵妾总行吧。
“我乏了,江城你送老太爷他们回府吧。”江兮浅语气淡淡。
“是!”江城吞了吞口水。
凤靖老王爷只觉得肺都快气炸了,凤邪那小子最近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看看人家寒小子动作多块,这才几日啊,连赐婚圣旨都搞到手了,这也就算了。
最可恶的是楚擎天那臭小子明明答应不准给浅丫头赐婚的,现在竟然,哼!
楚擎天正坐在御书房批阅当天呈上来的奏折,自从出了江嘉鼎的事情之后,他没有再提拔丞相上来,只是让以前没什么实权的右相颜杉楠接替了江嘉鼎,但到底没有江嘉鼎熟练,很多东西都必须他亲自过眼。
他正头疼着,揉了揉太阳穴,突然听见一声巨响,他只觉得整座宫殿都狠狠地颤了几颤。
“皇,皇上,凤靖老王爷求见!”小杜子声音颤抖着,跪在地上。
“求,求个屁!”
不等小杜子汇报完毕,凤靖老王爷已经进了大殿,看到楚擎天更是两眼放光,恶狠狠的光,“皇上,正所谓金口玉言,你可是答应老头子我不给那浅丫头赐婚的,怎地,欺负老头子家里没人了是不是?”
“这,这,皇叔您老人家息怒。”楚擎天就知道,他不是千叮咛万嘱咐地让那臭小子别把赐婚之事到处张扬么?可他倒好,昨儿圣旨才下,今儿这位老祖宗就上门了。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息怒?息个屁的怒,老头子看中的孙媳妇儿就快被人抢走了,老头子我可不管,那丫头可是我们凤靖王府定下的,不管怎样你也得给我个说法。”凤靖老王爷撒起泼来,那可是无人能应付得了的。
楚擎天揉了揉太阳穴,“高连,快给皇叔赐座。”
“别以为这样老头子就算完了。”凤靖老王爷大大咧咧地坐到椅子上,“那浅丫头可是老头子先看上的,皇上这事儿做得可不厚道,若是不让老头子满意了,哼!”
楚擎天叹口气,“皇叔,这,实在是…不是朕食言而肥实在是…”
“是什么?哼,别给我来这一套。”凤靖老王爷面色很是难看,若不是凤邪那臭小子不在凤都,又怎么会被寒小子钻了空子,哼,等他出宫,定要去找那臭小子说说,什么叫做兄弟妻,不可戏!
“哎!”楚擎天抿了抿唇,“皇叔您也知道,当初熙妃当初对先帝有救命之恩,后来也是为了朕才会红颜早逝。”
“嗯哼!”显然凤靖老王爷也是知道哪些辛密的,他对着楚擎天挑了挑眉。
“先帝曾赐给熙妃一道空白圣旨,这您应该没忘吧?”楚擎天小心翼翼地开口。
“那又如何?”凤靖老王爷故意装不明白。
“寒儿用那的是那道圣旨。”楚擎天也很是无奈,其实有那道空白圣旨在手,就算是让他封他为太子,他也不得不应;先帝自然也考量过。
熙妃出身民间,是无父无母的孤女,身后也没有什么势力支撑,所以才会有放心地赐下圣旨;当初她弥留之际,将这圣旨转赠楚靖寒时,萧太后和皇后都不答应,毕竟这先帝圣旨非同一般,所以熙妃让他们在那道空白的圣旨上写上了内容,求的正是楚靖寒的姻缘。
她自己身在后宫,知晓皇家儿女婚事的无奈,所以她给楚靖寒求了这道圣旨,若他有看上的女子,也不至于如其他人般,因为皇家的无奈而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失之交臂。
其实江兮浅并没有细看那道圣旨。
圣旨的末尾还有一段,虽然当时没有宣读,但却是切切实实生效的,楚靖寒此生唯此正妃一人,所有纳妾之事均须由她决定。
所以圣旨上的朕与太后,其实是先帝与太皇太后,这道圣旨纵观晁凤也独一无二。
凤靖老王爷面色一沉,“哼,可恶的臭小子,我不管,皇上你当初答应老头子的,君无戏言!”
“他们如今可算是先帝赐婚;更何况太后知道也默认了此事,皇叔不是朕食言而肥,实在是…朕答应您,若日后凤邪有了心爱之人,朕定为他们赐婚,而且不再往凤靖王府塞其他女人可好?”这个承诺,楚擎天算是做出很大的让步了。
“哼!”凤靖老王爷伸出手。
“哦,哦,高连还不给皇叔上茶!”楚擎天赶紧轻喝一声。
凤靖老王爷顿时从椅子上跳起来,“狗屁,圣旨拿来!”
“是,是!”楚擎天赶紧点头,让高连取来圣旨。
吃过一次亏,这一次凤靖老王爷可不会再傻傻的,圣旨才是王道。
拿到圣旨之后,他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哼!其他的事情我不管,反正浅丫头距离及笄尚早,到时候若浅丫头选了我家凤邪,皇上到时候可不许从中阻拦。”
“这,这…”楚擎天有些为难。
“嗯?”凤靖老王爷面色一沉,“算了老头子我跟寒小子说去。”
话音未落,顿时只见整个御书房一道黄色的光芒闪过,凤靖老王爷已经消失在原地。
“皇叔,皇叔…”
楚擎天顿时瘫坐在龙椅之上,看着面前的奏折顿时也没了批阅的*。
“皇上,您乏了,可要歇歇?”高连很有眼色地翘着兰花指,“您已经数日没进后宫了,田贵妃派人送了消暑的桂花酸梅汤过来,可要尝尝?”
楚擎天微微颔首,“罢了,呈上来吧。”
凤靖老王爷从皇宫离开,却没有如他所言去三皇子府,而是直接来了江府。
在他心目中,不管什么赐婚不赐婚的,江兮浅的选择才是更重要的。
“浅丫头,浅丫头!”他张开嗓门。
魏安等人却是急了,“诶,诶,我说老人家,您还是出去吧,要不等小的给您通报通报,那是我们小姐的闺房,您不能去啊。诶,诶…”
江兮浅皱着眉头,看到那径自朝着自己的院子而来,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侍卫的老头子,嘴角狠狠地抽出了几下。
“小,小姐…”
追到汐院明堂的众位侍卫看到大喇喇坐在自家小姐旁边的老者,面色皆有些难看。魏安更是磕磕巴巴,他们当真是丢人,这么多人竟然连个老者都拦不住。
“这位是凤靖老王爷,你们追不上也正常。”明白他们心中所想,江兮浅摆摆手,“行了,你们都辛苦了,今儿本小姐做主让厨房给你们加菜,都退下吧。”
魏安有些尴尬地笑笑,他身后的小伙子们却是乐得合不拢嘴,“多谢小姐。”
“…”江兮浅摇摇头,看着一窝蜂离开的侍卫们,转头,“我说凤靖老王爷,您这闹的又是哪一出啊?”
凤靖老王爷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剑眉虎目,紧紧地盯着江兮浅,眼神灼灼。
害江兮浅还以为自己脸上开出花儿来呢,她有些无语,“老王爷,您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哼!”凤靖老王爷昂着下巴,神色傲娇,“我说浅丫头,你怎地就看上楚靖寒那个臭小子了,冻得跟坨人形冰块儿似得,我家邪小子多好啊;虽然笨了点儿,傻了点儿,骚包了点儿,自恋了点儿,但绝对符合你的审美标准,绝对一枝梨花压海棠,你要是不肯嫁,我家邪小子嫁进来也可以,不过你们的第一个儿子一定要姓凤啊,不然我凤靖王府可要绝后了,你看这么多好处,你就行行好,收了那小子吧。”
江兮浅面色铁青,嘴角抽搐,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她倾身用手背试了试凤靖苍额头的温度,“老王爷,您…没发烧吧?”
凤靖老王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说浅丫头,好歹老头子我跟你师父是忘年交,看在慕笑那老不死的份儿上,你就考虑考虑我们凤邪怎么样?”
“…”江兮浅嘴角狠狠地抽搐着,这人怎么这么无厘头啊,“凤邪他,不是不喜欢女人吗?”
难道是因为她抢了他的师兄,所以他打算将她取回府去当花瓶?
念头刚升起,江兮浅自己就恶寒了下,她一本正经地端坐着,“老王爷,这男女婚嫁…”
凤靖老王爷先是愣怔,而后反应过来,“到底是哪个该死的竟然胆敢传出这等谣言。”
“呃。”江兮浅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嘴里嘀咕着,“那不是你自己吼出来人家会知道么?”
“臭丫头,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呐?”凤靖老王爷顿时转头,看向江兮浅剑眉上挑,虎目大瞪。
“没,没什么。”江兮浅瘪瘪嘴,“老王爷,这男婚女嫁之事,您难道不用考虑考虑凤小王爷的意见?”
凤靖老王爷轻哼一声,“那个臭小子的意见有啥好考虑的,本王看中了就行。”
“…”江兮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害怕自己太强硬的气势会吓走小姑娘,凤靖老王爷深吸口气,强压下自己身上的气势,换上一副自认为非常慈祥的笑脸,“浅丫头,你难道真的不考虑考虑?你看旁的虽然不说,但我们凤靖王府人少,老头子我又这么好相处,我们凤家痴情那可是出了名的;你要是真嫁给寒小子,你知道皇子一正两侧四夫人,你受得了?”
“…”江兮浅轻轻垂下眼皮,若说旁的她可以不在乎,可与人共夫,她却是做不到的。其实,她很是好奇;便是前世她痴情于齐浩远时,也从未想过独占这样的想法。
见她这般态度,凤靖老王爷顿时心中一喜,再接再厉,“这都还只是能上皇家玉碟的,你想想那些没有份位的侍妾通房更是不知几何,我们家邪小子可是到现在没碰过女人呢,咳咳,千万别说是老头子我说的。”
说道后面时,他用手掩着嘴,故意压低了嗓子。
江兮浅的脸色顿时爆红,想到凤邪那自恋骚包又风流无比的模样,没想到居然是个雏儿。
“怎么样浅丫头,当真不考虑考虑?”凤靖老王爷轻轻咳嗽两声,掩饰自己失言的尴尬,而后又正襟危坐。
“兮浅自小不受父亲宠爱,名声也…我能冒昧问上一句,老王爷为何独独选中了我?”若说凤靖老王爷对她一见“钟情”,从此非让凤邪娶了她,她是无论如何不会相信的。
凤靖苍,当年的凤靖王。
何等的英明神武,潇洒不羁。就算是在凤靖王府最没落的时候,也能以己之力,力挽狂澜;最后在爬上人生巅峰的时候,悄然隐匿,交还兵权,解甲归田。不仅避了皇家的猜忌,更是得了他们的好感,让他们永远保持着对凤靖王府的愧疚,以身外之物,换代代安平。
有这等魄力的凤靖王,就算年华老去,能入得自家那师父眼中的,也绝非凡人。
凤靖老王爷听到这话,对江兮浅又高看了一眼,“浅丫头倒是直白。”
“呵呵,老王爷过奖了。”江兮浅淡笑着,觉得此刻的凤靖老王爷那纵然带着时光刻下沟壑的脸,可却依旧能够看出他年轻时候,是怎样的英俊潇洒。
凤靖老王爷两眼放着精光,“果然,就说老头子的眼光没错,浅丫头你就从了邪小子吧,老头子保证不干涉你们恩恩爱爱如何?”
江兮浅刚入口的茶顿时喷了出来,她捂着胸口咳嗽了半天,心中不断摇着头,幻灭啊,幻灭啊。
什么英明神武,什么英俊潇洒,果然都是天边边的浮云。
见状,凤靖老王爷顿时面色一沉,撅着嘴,“怎么?浅丫头觉得很好笑?”
“不,不好笑,真的一点儿都不好笑。”江兮浅拼命地忍着想要笑喷的冲动,正色严肃地摇头。
“就是嘛!”凤靖老王爷狠狠一巴掌拍到大腿上,“本王决定,就是你了!太合老头子的胃口了,你不知道凤邪那个臭小子父母都去得早,老头子我可是又当爹又当妈还要当爷爷,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了,可他,他弱冠多少年了都不给老头子带个媳妇儿回来,老头子寂…寞…啊!”
江兮浅强忍着笑意,“老王爷,这个吧,就算这样您也不能把我强塞给凤小王爷吧,这俗话说了,强扭的瓜不甜。”
“那人眼神儿不好,不知道挑个甜的。”凤靖老王爷眼神闪烁,朝着江兮浅,上下打量着,“腰小屁股大,铁定好生养。”
“…”江兮浅顿时脸色爆红,她觉得自己已经跟这人没法交流了。
凤靖老王爷有些懊恼,“咳咳,浅丫头啊…”
“我说老王爷,这也不是理由吧;更何况那可是圣旨赐婚,您难道是要我抗旨不成?”江兮浅苦着脸。
“可是,你可是凤邪那臭小子唯一夸赞过的风情万种、娇媚无双的浅浅姑娘,如果连你都…哎,我们凤家难道真的要绝后了吗?呜呜,老头子我多不容易啊,当年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诺大王府就剩下那么根独苗苗,长大了竟然还,还是断袖,呜呜,都怪老头子我啊,呜呜…”凤靖老王爷突然哭诉起来,那眼角晶亮晶亮的,竟然真的哭了出来。
江兮浅心中笑意顿时一扫而空,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凤靖老王爷的模样,这…这…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别人,更比说还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她,哎…
“老王爷,就算如此,也并不代表凤小王爷就…”江兮浅长长地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呐,老头子换个条件,距你及笄尚一年有余,若是你与凤邪那臭小子两情相悦,老头子就给你解决了赐婚的问题如何?”凤靖老王爷的算盘打得是极好的,自个儿养大的臭小子他能不知道。
什么龙阳之癖,什么断袖之好。
别以为他这半辈子是白活的;想要跟他打马虎眼,他怎么不说自己不举啊。
江兮浅蹙了蹙眉,轻叹口气,她如今与楚靖寒正是两情相悦啊,只是这话让她一个女子能如何开口?
可是要让着凤靖老王爷这么误会着,也是不可能,所以她低首垂眸,心中不断思量着。
日头慢慢爬上中天,温度也渐渐升高。
就算仅着水蓝色夏衫,江兮浅也热得有些难受,耳边凤靖老王爷还在不断的碎碎念着。
“浅丫头,看在我与你师父交情的份儿上,就给那臭小子一个机会成不?”凤靖老王爷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无梦…
江兮浅顿时眼前晶亮,她抬起头,故作惋惜模样,“哎,凤靖老王爷,实话与你说了罢。我们师门最重辈分,师父把您老人家当做兄弟看待,我与那凤邪在辈分上就差了一遭,您这般要求岂…岂不是,哎,辈分既定,岂能乱斋!”
“慕笑那个老不死的会看重什么辈分,哼,浅丫头你这是故意推诿。”凤靖老王爷气呼呼的。
“师父是师父,师门是师门。”江兮浅表情严肃,煞有介事。
“…”这下轮到凤靖老王爷蓦然了,不过只是短短片刻,他握着拳头,“不管怎么样,你必须得给凤邪一次机会。”
“老王爷,您不觉得先回去问问凤小王爷的意见比较好?”江兮浅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实在是无力吐槽。
“我跟你说浅丫头,想糊弄我老人家,没门!不过今天老头子就先放过你了。”凤靖老王爷想着无论如何先将凤邪那个臭小子拎回来,他好不容易看上眼的丫头被楚家那些臭小子抢走了,他不爽,非常不爽。
江兮浅连连颔首,前面半句被选择性忽略了,后面半句才是重点啊。
她张了张口,话还在喉咙没有出口,顿时听见耳边一阵风声之后,哪里还能看到凤靖老王爷的身影。
来时兴师动众的,走得倒是极快。
“小姐,这位凤靖老王爷实在是…”若薇抿了抿唇,之前她忍笑也忍得极是辛苦,可到了后面却觉得有些…
江兮浅摆摆手,“行了,老人家嘛。体谅体谅也就罢了,凤邪那人你不也见过。”
“奴婢是觉得凤小王爷兴许已有心悦之人了。”猛然像是想到什么,若薇抿着唇,眼底带着丝丝笑意。
“哦?”江兮浅倒是不知,“若薇何时对凤小王爷这般了解了,还是说暗月他惹你生气,所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