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样的事情,实非大家所愿。依瑾汐所言,郡主刚发生这样的事情,此事还是先瞒着郡主为好。”顾瑾汐一副心疼又无奈的模样。
秦楠点点头,凌厉的是视线扫过在场众人,“若是有人胆敢跟郡主泄露半句…”
“奴婢不敢。”众人赶紧跪倒在地。
“哼。”秦楠轻哼,“香草。”
“奴,奴婢明白了。”香草深吸口气,可她此刻却仍旧疑惑着。
她和郡主分明安排得好好的,太子应该是和顾瑾汐…这,这件事情又怎么会扯上了安伯候府的柳家兄妹?难道她们的计谋被她给识穿了,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不,不可能的。
她们曾仔细打听过,那顾瑾汐可是第一次来丹青山,皇家行馆更是头一遭,连位置方位都弄不清楚,又谈何将人弄到相距甚远的玉香斋去?倒是那柳曼婷,来皇家行馆的次数不少,难道是她对太子有意,想爬上太子妃的位置?
“既然韵宁郡主已经寻到,我等是否能离开了?”
顾子骞对淳于韵可没什么好感,他是带自家妹妹来散心的,一路却尽是遇上这些腌臜事,简直不胜其烦。
“不行,韵儿还没醒,事情真相还没查清楚。”秦楠面色很是难看。
顾子骞顿时面色暗了暗,尾音微微扬起带着明显的不悦,“按着太子的意思,韵宁郡主醒来之前,我们所有人都不能离开皇家行馆了?”
“嗯哼。”秦楠可没心思管他们。
“皇兄,昨夜子骞、谢公子与皇弟在扶摇殿彻夜长谈,过了子时才睡;此事与他们当真无关。”秦襄面色沉了沉,“再者,待韵儿醒来若事情当真与她们有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你将他们拘在行馆也无济于事,不如…”
秦楠面色这才稍微好看些,“既然如此,那就随你们吧。”
“多谢太子。”虽然对秦楠不喜,可该有的礼节却不能少,“既是如此,那草民兄妹便先走一步。”
谢逸也嘴角含笑,“太子也知,谢某这身子来丹青山一趟不易,也想趁着日头甚好,出去游览一番。”
“这,韵儿没醒,我不便走开…”秦襄眉宇蹙了蹙。
“无妨,七皇子请自便。”谢逸微微笑着,转头看向顾瑾汐,“想来顾小姐和顾三爷不介意捎谢某一程吧?”
虽是问句却带着不容违逆的气势,眉间那颗朱砂痣显得越发的妖冶。
“自然不会。”顾子骞面色沉了沉。
“请。”
秦襄转头看向顾瑾汐,眸色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汐儿抱歉,不能陪你…”
“七皇子自重。”顾瑾汐闻言,臻首低垂,双手搭在腰间,“昨夜多谢殿下收容,时辰不早,我们也该离开了。”
顾子骞见状微微颔首,“草民告退。”
自皇家行馆离开,顾瑾汐让两名侍卫待半夏下山休息;半夏有心想跟他们一起,可到底身子撑不住,也只能应了。
丹青山顶,凉风悠悠,绿柳摇曳。
顾子骞与莫言来了兴致进山打猎,流枫也被谢逸谴着跟了去,整个诺大的草坪上,只剩下顾瑾汐与谢逸两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顾瑾汐压低了嗓音。
“没什么。”谢逸嘴角微微上扬,眼底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意味深长,“丹青山风景独特,想来看看,难道不可以?”
顾瑾汐贝齿轻咬下唇,“谢公子想看就慢慢看吧,本小姐想去那边走走。”
“山中危险,汐小姐别走远了。”
瞧着顾瑾汐那气急败坏的背影,谢逸原本清澈的眸底不由得有些黯然;最初对她,他就有着一股没由来的亲切所以当初才会不顾一切出手相助;后来,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双腿,再相处时,对她带着些许刻意。但自从上次在酒楼的会晤,顾瑾汐发怒离开之后,他这才发现,对个丫头他好像多了一些什么,无关男女之间的情爱,可那种就是想宠着她,捧着她的感觉却越发的强烈。看着她笑他便欢喜;看着她蹙眉他便忧虑。
或许,他也是病了吧。
“要你管!”正在气头上的顾瑾汐哪里能听谢逸的话,此刻正气急败坏的往前,也不看路,边走边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那好似恨不能将谢逸给生吞活剥了般的模样。
瞧着这样的顾瑾汐,谢逸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只是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脸上那浓得化不开的宠溺。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淳于韵后面还有用,还有你们猜她什么时候会知道自己不会有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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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万语道不尽,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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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变故陡生,命悬一线
丹青山,左临凉都,右延峭壁;因着普济的传说,纵山脉绵延上千里,山间数目郁郁葱葱,却少有人烟。
顾瑾汐气急败坏朝前,本只想原离谢逸,却未注意方向,眼瞧着距离传闻中的无回崖越来越近。
陡然,从旁边的石头飞窜出一道素白的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距离悬崖边不远的顾瑾汐狠狠地扑过去。
“顾瑾汐,你去死吧!”
变故突如其来。
谢逸双目圆瞪,本能的失口叫道,“汐儿小心!”
顾瑾汐被声音惊着猛一回头,却只见眼前阴影一片,那人影飞扑过来,自己被那飞扑的力道往后推了出去,整个身子都飞了起来,紧接着是那熟悉的失重感。
“柳曼婷,你敢!”
“小姐!”
刚从林间打猎回来的顾子骞与莫言见状,手上的野果猎物落在地上,莫言早已经足尖轻点本能地朝着顾瑾汐追过去。
“哈,哈哈;顾瑾汐死了,死了,她终于死了!”
站在悬崖边上看着不断往下落的顾瑾汐,柳曼婷笑得异常癫狂;瞧着伤心欲绝的顾子骞,她更是觉得心头无比快慰,“哈,哈哈。她死了,死了!”
“小姐若是有事,柳家必家败人亡!”
莫言转头恶狠狠地瞪了柳曼婷一眼,身子朝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畔,纵身一跃。
顾子骞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莫言!”
离开轮椅跌跌撞撞的爬到悬崖边的谢逸,此刻也极是狼狈,他怎么都想不到前一刻还娇俏地与自己斗嘴的丫头现在竟然就…
“汐儿,汐儿!”
“曼——婷!”
气喘吁吁的柳昊追上来,看到站在悬崖盘的柳曼婷,心陡然悬了起来,竟是意味柳曼婷想不开欲跳崖自尽,赶紧压低了嗓音,连语气都不由得缓和了些,“曼婷,你先过来。”
“哥,大哥,救我。”
看到柳昊,柳曼婷却像是陡然清醒过来了一般,整个人身子哆嗦着,看向顾子骞的眼神,像是带着极大的畏惧一般;蜷缩在地上,双手唤着腿,将头埋在腿间。
“顾子骞,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在皇家行馆,柳昊对顾子骞与顾瑾汐本就心生不悦,此刻见到柳曼婷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更是先入为主地定了他们的罪。
瞧着柳昊那盛气凌人态度,顾子骞嘴角斜勾,正愁满腔怒气没出发呢,抬手飞快地朝着柳昊的胸口而去,“做了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妹妹对汐儿做了什么?”
“顾子骞,你…”
没想到顾子骞竟然会直接动手,柳昊本能地反手挡住已经到了面前的拳头,左脸却是结结实实的受了一拳,他抬手揉了揉被打肿的脸颊;顿时也是闹了,抬手运气,快速地朝着顾子骞的下盘攻去,“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哼,你也知道这个词。”
顾子骞此刻已经气急,在看到顾瑾汐落入无回崖的刹那,他整个人都懵了。
眼瞧着顾子骞手手杀招,招招凌厉,向来养尊处优的柳昊纵使面前能够应付此刻也是够呛;转眼又生生受了顾子骞一拳,捂着胸口。
“哼,最好祈祷汐儿没事,不然,就算有祖母在,我也绝对饶不了你们柳家。”
顾子骞深吸口气努力的吞了口唾沫。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流枫默默的将谢逸搀扶起来,“公子,您没事吧?”
“我没事。”谢逸身子微微颤抖着,心底空落落的;眼睁睁的看着那丫头落入悬崖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他闭上眼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疼痛,“流枫,别管我,立刻回行馆向七皇子要人,汐儿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不行。”对顾瑾汐,流枫说不上什么感觉。
虽然她有可能能够治好自家公子的腿,但也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罢了。连药老都说了,除非能够找到他师弟药尘,否则…而药尘,在三十年前便在整个江湖销声匿迹;顾瑾汐,不过一个自幼养在深闺的娇小姐何德何能。
谢逸怎会不了解流枫,转头瞧着扭打成一团的两人,顿时面色冷凝,带着怒气,“顾子骞,你给我住手!”
“哐哐当当。”
此刻已经失去理智的顾子骞哪里能听,这种完全不要命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饶是柳昊也有些吃不消了。
“汐儿还等着你去救,你就算打死他汐儿就能回来了吗?”
谢逸强忍着胸口的疼痛,面色苍白,出口的话是从未有过的狠戾。
听到顾瑾汐的名字,顾子骞凌空的身子摇摇晃晃着,跌倒地上;一直处于下风几乎是被动挨打的柳昊见状这才终于大松了口气。
“汐儿,汐儿…我要去找汐儿。”
“你立刻回皇家行馆找太子和七皇子帮忙。”瞧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谢逸的面色暗了暗,他现在这模样,自己哪敢让他去那人迹罕至的崖底寻人。
顾子骞闻言,神智这才渐渐恢复了些,眼神也清明了,转头看向谢逸,深吸口气,面色凝重,“这,还是劳烦谢公子走一趟吧,我去找找,应该有路下到崖底。”
“不,我跟你一起。”谢逸着急,想要站起来却是不能。
恨,从来没有这么恨过。
谢逸咬着牙,强忍着体内传来的疼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往下,面色几乎是瞬间苍白得好似透明般,隐隐透着不正常的潮红色。
“公子,快服药。”流枫的心陡然悬起,转头看向顾子骞,“我家公子旧疾发作了!”
“流——枫!”谢逸强忍着疼痛轻喝,抬头看着顾子骞,眼底带着浓浓的愧疚,“抱歉,我…”
“不妨。”顾子骞深吸口气,转头看向流枫,“你还是快些送你家公子去行馆吧,见到七皇子告诉他,汐儿被柳曼婷推入悬崖生死未卜。”虽然很不想借用七皇子的力量,但现在却是别无无法。
柳昊与流枫两人闻言,彻底的呆愣住。
“曼婷,你…”柳昊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柳曼婷眼底却是报复之后的快慰,死吧,死吧。哼,顾瑾汐看看你这次还有没有那么好命,凭什么,凭什么你有了七皇子还要引起谢公子的主意,活该,你活该!
“哈,哈哈。”
“我去找汐儿。”顾子骞转身冷冷的撂下一句。
始终浑浑噩噩的柳曼婷这才像是终于清醒过来一般,“哈,哈哈,她死了,死了!找不到的,找不到的。”
“柳曼婷,你住口!”
这次确是连柳昊都听不下去,趁顾子骞发怒之前,厉声呵斥道。
“她本来就死了,我为什么要住口。”柳曼婷昂着脑袋,原本艳丽的脸此刻染着苍白好似鬼魅般,“你见过有人从这里掉下去能活着上来的吗?哈,哈哈,她死了,死了!无回崖,为什么要叫无回崖,因为掉下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嗓音似小孩子一般,整个人神智疯疯癫癫,时而疯狂,时而又好似无害,“呵,呵呵。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说到最后,她歪着脑袋,好似个不懂事的婴儿般。
柳昊牙关紧咬,垂下眼睑面色沉了沉,“青书,传我命令,立刻带人搜查山谷,务必寻着顾小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碍着顾子骞,后面半句却是硬生生给吞了下去。
“不要你假好心。”顾子骞轻哼,转头看向谢逸和流枫,“谢公子,有劳了。”
“我应该做的。”谢逸捂着胸口,流枫朝顾子骞点点头。
待三人离开丹青山顶的草坪处,柳昊瞧着柳曼婷,胸口堵着口气。
“人都走了,别再装疯卖傻了。”柳昊语气不善。
柳曼婷耸了耸肩,瘪瘪嘴,“那大哥,咱们也回去吧。反正人家也不稀罕咱们帮忙,你干嘛要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那顾瑾汐,要真死了才好呢!”
话音刚落,柳昊扬起手反手朝着柳曼婷的脸,狠狠就是一巴掌。
柳曼婷整个人踉跄着被柳昊闪过来的力道撞到先前她藏身的石头处,额头上立刻一片红肿,她抬手捂着侧脸,直接懵了;愣怔地看着柳昊,“大,大哥…”
“死,死,死!张口死,闭口死,你怎么不去死一死!”柳昊咬牙切齿,双目圆瞪,“你这是非要让咱们安伯候府彻底绝了后路才甘心是吗?”
“不就是一个顾瑾汐吗?姑奶奶还没死呢。”柳曼婷深吸口气,开口反驳,“更何况,姑奶奶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这次姑姑和表妹被赶走,你当真以为姑奶奶不生气吗?”
“姑奶奶,姑奶奶。”
柳昊咬牙切齿,扬起手真是恨不能打死这个不成器的;他深吸口气,喉头滑动,“你当姑奶奶还能活几年?顾家父子对顾瑾汐有多疼爱你不知道?”
“那又如何?”柳曼婷昂着头,“爹爹可是安伯候,比顾国公也不差了,不过都是没有实权的爵位,你怕什么。”
柳昊此刻当真恨不能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给打死了作数;他双眼微微眯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些话,你留着去跟父亲和顾国公说吧。”
闻言,柳曼婷的心肝顿时颤了颤,身子微微哆嗦着。
“现在知道害怕了?”柳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斜睨着柳曼婷,嘴角斜勾,“你最好祈祷顾瑾汐没事,不然…”
想到这里,他眸色暗了暗,摇摇头,转身朝着顾子骞离开的方向而去。
“莫言,你…”
浓浓的失重感让顾瑾汐连心都觉得很是不安,在看到毫不犹豫跳下来的莫言时,她眼球猛然凸起,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胸口处好似有什么东西跳出来了一般;眸底带着些许的了悟,一直以来被忽略的某些东西,好似终于被搬到了台面上。
莫言垂下眼睑,眸色沉了沉,暗使内劲让自己飞快的降落,从腰间拔出一条软鞭,手腕一抖缠在顾瑾汐的腰上,朝着自己的方向手腕狠狠用力。
“唔——”
顺着力道,顾瑾汐被甩到莫言的胸前,整个人几乎是趴在他的怀中。
“你真傻,干嘛要跳下来。”顾瑾汐语气凝重,死死地咬着牙关;心底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却分不清楚究竟是何滋味。
莫言的怀抱与她想象中的很不一样,没有自己想象中习武之人所特有的体味,反而带着一股很干净的清香,淡雅却绵长。
“小姐您抱好了。”莫言并不回答,飞快地扫视四周,无处借力;他顿时心沉了沉,根本不敢低头看脚下,只能在下落时,不着痕迹地将自己调整到下方的位置。
顾瑾汐何其聪慧,瞧着莫言的动作,眼眶酸涩,“为什么?”
“人这一辈子总希望有那么一件事情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莫言淡淡一笑,“能保护小姐是莫言的福气。”
不,不是。
顾瑾汐眼眶通红,眼泪横飞,如果不是她自己不小心又怎么会着了柳曼婷的道,她死死地咬着牙。
“小姐不必愧疚,这是莫言自己的选择。”
说吧,莫言环着顾瑾汐的手臂顿时又紧了紧;或许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她能这么安静,这么顺从;自己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去拥抱她;用自己的所有去保护她,虽然…这样的保护真的很苍白,也很无力。
背对着崖底,莫言闭上眼,双手死死的将顾瑾汐的头摁在自己的怀中,不想让她看到那深不见底的黑洞。即使是到了最后;他也不希望她害怕和难过。
“咚——”
随着重物落水溅起的水花,长期的担忧加上急剧降落、落地的冲击合着那让人窒息的疼痛感阵阵袭来,顾瑾汐终于还是没忍住,在失去意识之前还不忘庆幸,幸好这崖底是水潭!
皇家行馆。
被扔到假山洞中风餐露宿整夜的香草,身上衣衫湿透,面色苍白却仍坚定不移地趴在淳于韵的软榻旁,双眼圆瞪,直勾勾地盯着淳于韵。
“药来了。”梅姑端着托盘,上面精致薄胚釉亮的药盅里,漆黑的药汁散发出合着白色雾气的浓浓苦涩。
秦楠端起药盅试了试温度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淳于韵上半身抬起,靠在自己的胸前;自己则双手环着她的身子,一手端药,一手喂药。那温柔宠溺的模样,饶是早就听过太子心仪韵宁郡主的他们,此刻都不由得心惊。
“太子皇兄,喂药这种事还是交给梅姑她们吧。”秦襄的眼神闪了闪。
“不用。”秦楠俏脸冷沉,语气自淳于韵被找回后就没有好过。
秦襄在心中摇摇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心底却对秦楠有些不屑。淳于泓是宠溺这个妹妹不错,但他又岂会轻易交出手上的兵权?那可是他们淳于一族赖以生存的保障,所以想要拿到兵权,除非淳于泓死了!
可淳于泓死了,淳于韵还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吗?
整个韶华殿内,顿时漾起一股异样的气氛。宫女下人此刻都眼观鼻,鼻观心,服侍皇家之人最重要的保命准则是不能好奇。
殿外猛然一震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秦楠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抬头刚想呵斥就看到秦襄的贴身侍卫乐阳面色慌张,“七皇子,不好了。”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闻言秦襄的心也陡然悬了起来,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秦楠,这才开口轻喝。
乐阳见状,抿了抿唇,眉宇微微颦蹙着。
“七皇弟若有要事,先去处理就是;韵儿这里有本宫守着足矣。”秦楠动作优雅地将已经喂完的药盅放到旁边的小几上,梅姑很有眼力地将药盅收走顺便又送上一盘精致散发着清香的蜜饯和正冒着热气的清茶。
秦襄眸色闪了闪,心底埋怨乐阳没有眼力,开口轻喝,“有事就说!”
乐阳低下头,“谢公子在丹青山顶旧疾发作,流枫带回来消息,柳小姐趁汐小姐不注意将汐小姐退下悬崖,生死未卜;顾公子请求太子与七皇子派人协助搜查崖底。”
“你说的可是丹青山顶的无回崖?”秦楠小心翼翼地将淳于韵放回软榻,又悉心地给她掖了掖被角之后,这才起身朝秦襄和乐阳两人快走两步,压低嗓音道。
“听流枫的意思,正是。”乐阳点点头,面色凝重。
“什么?怎么会这样?”秦襄顿时觉得心好似悬到了嗓子眼儿,隐隐的疼痛自胸口某处传来,朝乐阳厉声呵斥,连带着嗓音都不由得拔高了几分,“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人去找人。”
乐阳愣怔了下,“是。”
“七皇弟你小声些,别吵着了韵儿。”对秦襄陡然拔高的嗓音很是不满,秦楠面色黑沉。
“人命关天,若是汐儿有事,顾国公和顾家三兄弟发起狂来,到时候怕是父皇都头疼不已,皇兄以为这当真只是小事?”秦襄面带不满,连带着语气都有些激动。
秦楠低下头,眸光有些闪烁。
身在皇家自然明白顾家的特殊,比起没有任何实权的安伯候府;看似没有实权,实则手握权柄的顾国公府可更不好对付。顾瑾汐与秦襄素有婚约,虽以往顾瑾汐对秦襄一往情深,但秦襄对她却是不屑一顾,甚至为那婚约与父皇大闹过;他倒是不担心。可如今看来秦襄对顾瑾汐似乎也不是传闻那般,这样的情况下…
若趁这个机会让顾家因为顾瑾汐与皇家彻底闹翻,或许!
就在秦楠思考着是不是应该派人提前下到崖底,在众人之前寻到顾瑾汐并杀人灭口时,韶华殿内顿时响起隐隐约约的咳嗽声,紧接着是香草那沙哑却带着激动的声音。
“郡主,郡主,您终于醒了。”
香草跪趴在软榻旁,苍白的手紧紧地抓着淳于韵的手腕儿,脸上激动的泪不断的留下,“郡主,您吓死奴婢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淳于韵只觉得头疼男人,整个儿身子又冷又热,肚子里更是有烈火熊熊燃烧一般,嗓子刀割似的疼。
秦楠快走两步侧身坐到软榻旁,“韵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太子哥哥,我…”
在看到秦楠的刹那,淳于韵顿时心头一紧;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此刻更是几近透明;她的嗓音顿了下,猛然响起昨夜之事,心中却是好奇;自己这是怎么了,昨夜她明明在偏殿等着事发,可她…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微微动了动身子,只觉得全身酸软得厉害,那种疼痛简直让人只觉得恨不能死过去般。心陡然悬了起来,再看向秦楠,他眼底那好不掩饰的宠溺和爱护,可她却只觉得满满的让人作呕,难道她已经被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