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争不过他,硬不过他,只能寻求帮助。那个男人只要一听到她的反抗声,立时像个无赖,用吻吞掉她的反抗,然后趁她意乱情迷时,把她拐上床。
事情的演变已经超出她能掌握的范围了,对他的恨好像也没有那么强烈了,她本来就恨不起任何一个人。每次都是事情一过,她就会恨不起来。
不想自己日后成为宫中怨妇,她只得努力不让自己那颗开始沉沦的心,不要沉迷更深。
“皇上有那个权利。”太后悠悠地叹口气道。她也是女人,能不懂女人的苦吗?只是对方是皇上,是一个可以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男人。要求一个皇上只对一个女人专情,很难,只会自取其辱。
影儿苦笑,她当然知道他有那个权利,就因为如此,她才坚决不让自己成为他后宫中的一员。
“我也有拒绝的权利。”
太后失笑地看着她,失笑地问:“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吗?只要皇上一颁布诏书,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你如何拒绝?皇上也不会容许你拒绝。”
可恶!
影儿气结。
“丫头。”太后拍拍她的手背,慈爱地道,“试着用心去感受皇上对你的爱吧。”
“那三千份之一的爱,我不想浪费心神。”影儿冷冷地道,然后告退而去。
皇宫才是他的家,太后才是他的亲人,她居然傻到来找他的亲人帮自己。
[正文:第十八章]
金銮大殿上,白龙远一如以往挂着淡漠的笑容。
“朕迎娶宁颐郡主为皇后,众爱卿有何意见?”白龙远朗声开口,见底下的文武百官都没有说什么,他的笑意加深,“如果众爱卿没有意见,那么礼部即日起,开始准备一切吧,越快越好。”
成为他的皇后,永远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再也没有任何男人敢与他争,与他抢了。
文武百官立即跪下齐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龙远满意地笑,自龙椅上站起来,朗声道:“众爱卿平身。退朝!”说完,他转身离开金銮大殿,朝后宫走去。
明子殿御书房里,影儿正在把一包粉末倒进热气腾腾的参茶里。一旁的秋儿疑惑地问:“郡主,你在皇上的参茶里加些什么?”
拿起一双筷子把粉末迅速搞融化在参茶里,然后把那双筷子折断,藏到桌底下,不让人发现。她诡笑地回答秋儿,“是黄连。”
“黄连?”秋儿一怔,问道:“为什么加黄连?参茶加黄连好喝吗?”她不懂药理,根本不知道黄连有什么功效。
影儿嘻嘻一笑,答道:“下火。”
秋儿半信半疑。
影儿把参茶放在案台一角,又拿起她专门到御膳房那里借来的锯,那是御膳房太监用来锯柴用的。因为有些干树太长,只能用锯,锯断后才能用斧头劈。
“郡主要干什么?”秋儿更加疑惑了。
影儿只是嘻嘻地笑,拿起锯蹲下身去,便锯那张龙椅的一只腿。
“郡主!”秋儿大惊失色,连忙阻止她。天哪,郡主居然要锯龙椅,谁来救救她呀,她再也不要跟在郡主身边了。
影儿推开她,命令道:“到门口把风去。”
“郡主…”秋儿差不多要哭了,“皇上会生气的。”
她就是要惹他生气,然后不再想娶她为后。为了打消他要娶她的念头,什么方法也要试一试。
影儿瞪着秋儿,秋儿只得怯怯地走到门口去把风。
很快,影儿把那张龙椅的一只腿锯下来了,然后又把它轻轻架回去。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影儿笑着走下案台。这时,守在门外的秋儿颤抖地叫着:“皇上吉祥。”
影儿还来不及离开,而她手上还拿着那把“凶器”。她迅速扫视一下御书房,然后把那把锯放到门角后,外面就传来白龙远的声音了。“你怎么在这?”还不待秋儿回答,白龙远就走了进来。见到影儿,他一愣,随即大喜。大手一捞,把影儿捞进怀里,高兴地道:“影儿,你在等朕吗?”
影儿挣脱他的拥抱,干笑两声,说道:“是呀,是在等你。”看你的笑话。这句话影儿没有说出来。
白龙远没有再抓她进怀,而是疑惑地走进案台。心想这丫头今天怎么一大清早就来明子殿了。自从自己强占她后,她对自己就是有多远就闪多远,无数次朝他大哭大喊,不要嫁给他,不要当他的皇后。今天一大清早就来明子殿,肯定有诡计。他还记得几个月前被她关在地牢里的事,她的笑声那么古怪,肯定有鬼。
白龙远正想坐下,那名叫秋儿的宫女就紧张地大叫起来,“皇上别坐!”
影儿慌忙去捂住秋儿的嘴巴,可惜已经迟了,白龙远听到秋儿的惊呼,没有坐下去。当他发现龙椅的一只腿被动了手脚后,脸色立即沉下来。他就知道这丫头来肯定没好事情。她居然把他龙椅的腿锯断,还想整他摔在地上。
影儿懊恼地拍了一下秋儿,下次再来时,一定不带这多事的宫女。
“影儿,是你吗?”白龙远冷着脸走出案台,站在她面前,瞪着她。
影儿回瞪着他,挑眉道:“是我,怎样?”
白龙远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才叹了一口气。知道影儿是故意整他的,目的是好让他放弃娶她为后。这丫头就这点心思,还想瞒他吗?对她的个性,早已了如指掌。她一再的触犯他的威严,他也能忍下去,谁叫自己偏偏爱上她呢,还犯了一个大错。只要她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他不会跟她计较的。伸出大手,把她拉入怀里,抚着她的秀发,轻轻问道:“真的那么讨厌朕吗?当朕的皇后令你觉得很委屈吗?”
影儿无言以对。其实她不讨厌他,也不觉得当他皇后会令自己委屈,只是她真的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有一大堆女人。她的要求不高,只想自己的丈夫只爱她一个。这是所有女人都会有的要求。
“我不想与别人分享一个男人的爱。”她首次在他面前提出了要求。“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排斥你的原因。我怕自己爱上你,怕自己成为你众多女人中的一员。我是人类,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不可能接受一夫多妻制。”影儿在他怀里仰起头来,她的泪滑了下来,“可是我小心地躲,你还是要来招惹我。还把我…”
“别哭。”白龙远心痛地拭去她的泪,双手捧着她的小脸,深深地看着她,“原谅朕行吗?朕早已有了一大堆妃子,她们还替朕生了一子八女。朕实在不可能只要你一个。”
影儿的泪落得更凶,她伤心地嚷:“我要的,你给不到。那你放我走吧,让我远离你的人生,你可以依旧过你的一夫多妻制生活。”
“不准!朕不准你走!”白龙远低吼着。“你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天外来客,能成为皇后,是天大的福份,你还想奢求什么?”他有点口不择言地吼道:“朕是皇上,朕能拥有全天下的美女,你不可以要求朕只爱你一个。”
闻言,影儿用力推开他,后退着,她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她有错吗?要求丈夫只爱她一个,这样也有错吗?她从来没有主动去招惹他,是他来招惹她的。她从来不想奢求他的爱,更不奢求人人想要的皇后地位。失身于他,她无力回天,但她还有尊严,她可以不让自己掉进万丈深渊,可以不让自己再与他有交集。是他对不起她在先,现在还来指责她,指责她妄想奢求不可能的事。
猛然转身跑离明子殿,朝皇宫外跑去。
白龙远意识到自己言语伤害到她了,急忙追了出去。
在御花园里把她拉住了。
没想到影儿回身就是狠狠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他怔住了,随即大怒,箝制住她挣扎的身躯,低下头去惩罚般吻上她的唇。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影儿咬了他。他吃痛地松开双唇,接到影儿恨恨的目光,他的心一沉,手一松,影儿便挣脱了他的箝制,如蝴蝶般,飞离了他的视线。
当他回过神时,影儿早已跑出宫外去了。
立恺早已离开京城,她还能去哪里?
白龙远心慌地追赶而去。
白龙远没有找到影儿,她并没有去立恺府上。
从来没有过的恐慌涌上心头,白龙远疯了一般,亲自率领着御林军,在京城大街小巷里寻找影儿的踪影。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放手,要是不放手,她就不会离开。现在人海茫茫,他要去哪里找她?她存心躲起来不见他,他更加找不到她。
搜寻了一整天,白龙远疲惫地回到皇宫,直奔燕宁宫,幻想着她自己回来了。
满屋子的奴才跪满一地,唯独不见那抹娇小的身影。
白龙远失望地走出了燕宁宫。
杨盼小心地跟在他的身后。自从宁颐郡主出现后,皇上与宁颐郡主就像个冤家似的。就连皇上要娶宁颐郡主为皇后,两人也不能静静地商谈。一个强逼,一个坚拒。皇上与宁颐郡主的婚期已定,无论宁颐郡主接受还是拒绝,她都得成为皇后。
回到明子殿,白龙远开始酗酒。
他错了吗?他身为皇帝,不能拥有三宫六院吗?不能拥有七十二妃吗?她为什么要让他为难?为什么不肯屈服?从一开始,她就轻视他,无视他的身份与威严。好不容易终让她成为他的女人了,他也愿意给她皇后的身份,可是她依然不要!她到底想要些什么?专一的爱?那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吗?让她如此的坚持。
没有她,他一样可以过得很开心,很快乐,只是那颗心为什么觉得很痛?
传来前不久才复加临幸的茹妃,让她侍寝。茹妃比她美多了,又温柔又体贴,人家从来就没有要求过他只爱她一个。
把茹妃拉进怀里,狂吻起来。脑海里却总是闪过影儿那张素脸,记忆深处总是怀念她的甜美。身下的女人,再怎样温柔体贴,再美若天仙,始终不是她呀。她,是特别的!
颓废地松开在茹妃身上游移的大手,挫败地坐起来,该死的,此时此刻,他无法再临幸别的女人。他的心里,脑里只有她一个人。
“皇上…”茹妃娇柔地呼着
“滚!”白龙远忽然暴怒地大吼。
茹妃一怔,急忙坐起来,滑下床去,委屈地含着泪水离开。
白龙远痛苦地捶打着床,他原来只要她,为什么不让自己早点明白,除了她,他不想再要其他女人?早让他明白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愿意只爱她一个,两人何苦争吵,影儿何会恨他,又怎么会离他而去?
他失去她了吗?强行临幸她,终把她从皇弟手中抢过来,可是最终还是要失去她吗?
不,他不要失去她!他一定要把她找回来,让他成为他的皇后,让她知道,从今以后,他只宠她一个人。
去他的皇帝身份,去他的三宫六院,只要能找回她,他宁愿舍去天下美女。影儿,你到底躲到哪里了?
白龙远无心政事,把一切交给康茵代理,他每天带着御林军,在京城内外每一个角落里搜寻那抹小身影。
康茵知道就算影儿是皇上的命定皇后,该经历的困难,外人是不可能帮得到的。只能默默地祈祷上天,让她那个终于发现自己最想要的是谁的皇兄不要太痛苦。接过宠大的政事,这是她在出嫁前唯一能替皇兄做的事了。
丽苑是京城里最大的妓院,那里的姑娘最多,也最妩媚,吸引大批的王公大臣,商贾豪绅。而丽苑的花魁风秋水,更是国色天香,弹得一手好琴,又卖艺不卖身。哪怕如此,还是有大把大把的男人捧着白花花的银两走进丽苑,只想博得佳人一笑,能让自己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满室花香的华丽房间里,一位天姿国色的少女正在弹琴。那悦耳动听,温婉优雅的琴音回荡在房间里。坐在少女对面的是一个娇小俏丽的小女人,正托着腮聚精会神地听着琴音。
一曲终罢,小女人忍不住拍起掌来。笑道:“秋水,你的琴真的弹得很好,不需要歌曲伴唱,就能让人如痴如醉。”
风秋水浅笑,“你过奖了。皇宫里头,会弹琴的比比皆是,难道你从来没有听过吗?”她优雅地站了起来,走到小女人对面坐下,轻轻地问:“真不打算回去了吗?皇上天天在找你。”
小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宁颐郡主柳影儿。
那天,白龙远接到她眼中的恨意,松了手,她立即跑离了皇宫。既然她想要的他给不到,那她宁愿选择离开。哪怕自己心里对他也有一定的感情。不想日后过着天天倚门翘盼,只有宫灯伴随的日子,她只能选择放弃自己对他的那么一点感情。
她知道白龙远一定会找她,她不能去康贤王府,而且她也听说四王爷和皇上大打出手那天后,就离开了京城。对立恺,她感到愧疚,他是那么的爱她。她是不爱立恺,可是不讨厌他,要是能让时光倒流,她一定选择把自己交给立恺,最岂码立恺能承诺给她专一的爱。现在这一切都不是她选择的,她是被逼的,被动的。那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万王之皇的臭男人,扰乱了一切,也扰乱了她的心湖。回人间的希望落空了,她不得不正视自己在这里的生活,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她非常理解这句话,所以她很努力地去改变自己,让自己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但是二十一世纪的人间,毕竟让她生活了十九年,一夫一妻制,已在她脑里根深蒂固,她始终无法让自己接受一个能拥有天下美女的丈夫。
跑出皇宫,刚好在大街上遇上了去安宁寺上香回来的丽苑花魁风秋水。当时风秋水的软轿停在一处小摊前,风秋水带着她的丫头在挑选饰物,影儿便趁机钻进了风秋水的软轿。待风秋水上轿时,见到轿里多了一个不相识的人,也没有大叫,只是好奇地问:“你是谁?”
影儿当时因为伤心,满脸泪痕,她没有回答风秋水的问题。
风秋水被她的泪水打动,不再多问,大胆地把她带回了丽苑,收留了她。
事后,风秋水才知道影儿就是即将与皇上大婚的宁颐郡主。
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风秋水还是坚决地把她收留在自己的身边。她也是一个女人,一个没有美好将来的女人,她同情女人,也支持影儿的坚持。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要三从四德?她身在妓院,每天看到各种各样的男人来这里寻欢作乐,哪一个不是有三妻四妾的?却还会流连花街柳巷。而他们身后的女人,只能装作很大度的样子,说什么,花街柳巷的野花哪能跟牡丹比?但是她们没有一个是真的过得幸福的。
影儿黯下脸来,“不要在我面前提他。”她已经出来了,就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交集。现在她能心平气和地静下心来想,她的要求在这个世界里的确是很过份,而且对宫中的嫔妃来说很不公平。哪怕皇上真的爱她,要娶她为后,那些嫔妃毕竟进宫多年,有的还替皇上生了儿女。一旦皇上接受她的要求,那些嫔妃该何去何从?她知道与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很痛苦,为何又要让别人比她更痛苦呢?她本来就同情皇宫里的女人,更加不想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风秋水暗叹一口气,还没有尝试过感情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影儿。
皇上每天从日出到日落,不停地搜寻影儿的身影,此等举动都让她感动了,但是影儿却丝毫不心软。有时候风秋水想,要是有一天,影儿被皇上找到了,皇上会对影儿怎样?
“你总不能一辈子窝在丽苑里吧?这里可是妓院,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你有身份有地位,实在不应该呆在这里。”风秋水淡淡地道。半个月的相处,她了解影儿对她们这些风尘女子一视同仁,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她的身份和影儿的身份永远不可能平等的。
影儿嘟着嘴,轻轻问道:“讨厌我了?想赶我走了?”她在京城,甚至整个动物界里,除了皇宫和康贤亲王府外,就别无去处。而且她跑出皇宫里,身无分文。好不容易有一个人不怕得罪皇上,肯收留她,打死她也不走。
风秋水轻笑,影儿比她还大上两岁,可是她总觉得她才像个姐姐。“我不会赶你走。但是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皇上会找到这里来的。”
皇上因为影儿是女人,所以根本没有找到妓院来。但不是说永远不找,很快就会把注意力转到妓院来的。
“到时候再说吧。”影儿苦恼地说。
秋天慢吞吞地走过,寒冬随即踏进了大地之门。
寒风呼呼地吹着,雪花随风飘舞,然后无声地落在大地,把一切点缀成银白色的纯洁。
披着狐裘披风,骑在高头大马上,白龙远血红的双眼扫视着大街上的每一个人。因为天气寒冷,人流相对来说,少了很多。加上他是皇帝,带着大批御林军,整天穿梭在大街小巷,百姓们畏惧天威,都不敢随便上街。
他找她,整整找了一个月,可是依然没有找到她。她到底躲在哪个角落里?他非常确定,影儿一定还在京城。她人生地不熟,又身无分文,她绝对不会走出京城的。可是他每天寻找,也没有找到她,他甚至连尼姑庙都找过了。京城所有百姓的家,都被御林军挨家挨户地找过了。
他不甘心就如此放手,他和她的婚期也已经选定了,就在这个月的初三,而今天已经是初一了,他要是再找不到她,就会错过婚期。国师说了,错过婚期,只能等到明年的寒冬才有绝好的黄道吉日。他不能等,也没有耐心再等,他一定要她尽快成为他的皇后,然后把她永远锁在他的身边。
在足以令他疯狂的一个月里,他冷落所有女人,不再临幸任何的女人,开始为她守身如玉。他的做法已经引起朝臣的不满,不停上书要求他多多亲泽后妃,才能多添儿女。他不置一词,既然老天要他只能选择其一,那他就选择她。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决定不被朝臣认可,也知道对不起后宫所有女人。他认为这不是他的错,是老天的错。老天既然给他皇帝的身份,就不应该让他爱上一个要求感情专一的女人。别人要恨要怨,就怨老天的捉弄吧。他身为动物皇,也是玉体凡胎,不同于魔王,有不老的躯体。他也有追求真爱的权利。
她离开皇宫只穿着秋衣,又身无分文,她该如何生存下去?担心与焦虑,让他无法成眠,那双俊目因为睡眠不足,布满了血丝。
她果真恨他那样深吗?果真不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吗?
不!他绝不允许!他是皇帝,整个异域空间里唯一的皇帝,他才是主宰天下的人。他不会让她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就算挖地三尺,他也要找到她。
今早出宫时,皇妹无限担忧地说:“影儿会不会回人间去了?”他当时极力否认,因为他身上始终带着那个能带走她的八封玉石。可是心底深处的恐慌却越来越大。她出现在动物界时,是没有依靠任何特殊物体的,那么她离开是不是也可以不依靠任何特殊物体?她真的能再次穿越动物界的结界吗?
他记得他如此告诉妹妹:就算上天入地,朕也一定要找到她!
他是没有法术,但他有着最尊贵的地位,没有人会不卖他的帐。她要是回人间了,他可以亲自求魔王,到人间去把她带回身边来。要是发生不幸,饿死或者冷死了,他也可以求得阎王把她的灵魂放出来,让她还阳。他其实该庆幸在异域空间里,都有通往每一个特殊的国界通道。
“皇上,天快要黑了,回宫吧。”许丹青策马到他的身后,劝道。
白龙远脸上闪过失望的痛苦,他轻轻问着:“还有什么地方不曾搜过?”
“妓院。”许丹青答道。所有人都知道妓院是不会让女人进去的,因为进去的女人都是卖身的。而影儿是郡主,不可能卖身为妓,所以不可能进得妓院大门。京城的治安很好,影儿身穿宫服,任谁都看得出,她是宫里的人。没有人敢把她拐卖进妓院去。
白龙远想了想,坚决地道:“明天把所有大大小小的妓院搜查一遍。”
“臣遵旨。皇上请回宫吧。”许丹青再次劝道。
白龙远掉转马头,策马朝皇宫的方向奔去。大批御林军连忙也跟着回宫了。
回到明子殿时天空已经全被黑暗取代。
疲惫地脱下那件狐裘披风,无力地跌坐在龙椅上。
“皇上,这是皇贵妃派人送来的参汤。”杨盼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入来,放在案台上。“皇贵妃说是她亲自到御膳房替皇上熬的。”
自从皇上颁下诏书,要迎娶宁颐郡主为后时,高皇贵妃整个人就变了。不再盛气凌人,也不再打骂奴才,更没有欺负别的嫔妃,因为她已经和那些嫔妃一样,被皇上冷落了。
白龙远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再宠幸那个替他生有皇子的女人了。那个女人从他十八岁就跟在他身边,把他服侍得舒舒服服,而他也曾数次要立她为后。那时他以为他对皇贵妃的就是爱。没想到当影儿出现了,一切都乱了,他的心里脑里不再是那个伴随自己走过九年人生的女人,而是那个娇小玲珑,目无宫规,轻视他的小女人。因为她,他的世界乱了,他做出了从来没做过的事情,一切只为了她。他才明白,这才是真正的爱。
“搁着吧。”白龙远淡漠地道,摆摆手,示意杨盼退下。
“奴才告退。”杨盼恭敬地退了出去。现在的皇上随时都可能会火山爆发,专职侍候皇上的他整天如覆薄冰,生怕一不小心会成为皇上迁怒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