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不太好看”既是说故事,又是说文筝采访的说辞。沈念柯看到他最后一句话,才明白过来刚刚看视频时那股怪异的感觉来自哪里,原来是文筝戴了假发。刚刚的视频标题,每个字都在打脸。
文筝还没有回应。
他言语之间对她都是维护,沈念柯忽然一点都不生他的气了,她转头问勤姐,“他有没有说今天有什么工作内容?”
“说了,说是有个为偏远山区孩子捐书的活动,他是其中一位嘉宾,活动地点在北部山区,要到晚上才能回市区。”
沈念柯立马将路婷刚刚的要求说了,路婷并不要求除了她跟孙树瑾之外有别的明星。“真的啊?”勤姐拍拍她肩膀,“那你任务重,毕竟是你男朋友,只有你请得动。”
唔,好像真的是这样。
沈念柯给他发去微信:晚上等你回来。
大猪蹄子:嗯。
她面对这个单薄的字,正迟疑要回什么,他下一条消息过来了。
大猪蹄子:几点?几楼?
她赶紧回:随时,九楼。
沈念柯回到家,摆弄起她许久不用、甚至已经落灰的小烤箱。跟陈敬分手以后,她也恰巧忙了起来,没有闲暇功夫去做什么甜点。回来路上她买了做曲奇的材料,从手机上搜了下食谱就在厨房忙了起来。
孙树瑾结束活动的时候是下午四点钟,从现场赶回又花了一个多钟头,担心沈念柯等得不耐烦,他好几次想打个电话确认她是否还在家,手放在拨号键却迟迟没按下去。不行,不能让她知道他回家的心情已经急不可耐。
保姆车开到小区门口,他飞快拉开车门,脚下生风。
来到她家门口,他的脚步陡然慢下来,缓和了一下呼吸才抬手敲门。门打开了,沈念柯手戴厚厚的手套,身上是件粉色围裙,他闻到淡淡的食物的香味,进门后往厨房走,“做了什么?”
她在他身后语气得意地汇报,“我爱吃的曲奇。”
孙树瑾脚步顿了顿,再次从脑海中过了一遍她的话,确定她说的是“我爱吃的曲奇”,而不是“你爱吃的曲奇”,回头看她一眼,他继续大步往前。
“瑾瑾,你喜欢吃吗?”
不喜欢,他点头,“还好。”
“我好久没做了,刚刚不小心烫到了手…”语气有点可怜。
孙树瑾马上折回,将她两只手套全摘了,他轻轻握着她手腕检查,右手食指有一道红痕,还好不严重,没有起泡,他皱起眉,“怎么这么不小心?”
“刚刚右手忘记戴手套,”她声音越来越小,在他责备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立马说,“疼。”
她开始等着他那句“疼死你算了”,结果他命令一句“等着”,就去了她的卧室。过了不久,他提着一个药箱走了过来,从里面拿了管药膏出来,轻轻地涂在她手指上,嘴里的话却不似动作温柔,“做什么都这么让人不省心。”
沈念柯小声嘀咕,“你让人省心啊,那你上次还不是做菜切到手。”
孙树瑾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沈念柯摇头,她抽出手,指了指厨房里,“我做了好多曲奇,你尝一尝好不好吃。”
男人跟女人想象中的讨好方式有明显偏差,他还以为沈念柯会把自己洗干净然后…
他真是想太多,但是看在她为他做饼干还受了“工伤”的份上,他不介意多吃几块。他就近洗了手,从烤盘上拿了一块,曲奇刚刚出炉,比想象中味道要好,他点点头,由衷夸赞一句,“还不错。”
沈念柯笑得很开心,她戴上手套就打算把饼干端到客厅,被孙树瑾及时按住了,“我来吧。”
沈念柯跟着端着烤盘的人往客厅走,还是不吵架的时候好,他开心,她也不会被坏情绪纠缠,他以后如果能改改臭脾气就好了。
“瑾瑾,我想请你帮个忙。”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沈念柯开口。
“嗯,”他又慢慢吃了一块,“可以。”
“…”她还没说呢,沈念柯清了清嗓子,“我今天去见了路婷,她说她想听我们一起合唱《余生》,你看可以吗?”
“可以。”他只好又强调一遍,又问,“安排在几号?”
“15号。”
孙树瑾想了想,他那天有别的重要安排,不能推辞,可是18号他有空,因为那天是沈念柯生日,他特意空了那天出来,于是提议,“能不能推迟几天,做成你的生日企划?”
“行呀,”沈念柯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她捏了块曲奇喂到孙树瑾嘴边,“到时又可以工作又可以过生日,还可以看见你,还是你想的周全。”
要这么解释也可以吧。孙树瑾笑了笑,握着她的手将曲奇慢慢吃了,最后那口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咬到了沈念柯的手指头。她往围裙上蹭了蹭手,孙树瑾察觉她的动作,嗓音立马冷了几度,“你嫌弃我?”
“没有,我擦饼干屑,不是你的口水…”好像越描越黑了。
“过来。”他勾勾手指。
沈念柯凑过去,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鼻尖,末了故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浑身僵住,过了会拿手擦了擦,她真不是嫌他,就是觉得他舔掉的是她的化妆品啊。
孙树瑾也觉得自己嘴巴里味道不对,有种清香却带了涩涩的苦味,他皱了下眉头,“这什么?”
“我的粉,被你吃完了。”她说着脸往沙发上撞了一下,丝毫偶像包袱都没有,然后抬起脸,指着沙发背上那个脸型印记指责他,“你看果然,鼻子上都没粉了。”
盯着那个有些滑稽的白印儿看了会,孙树瑾心情异常复杂:“…”


第四十五章
两个人都需要身材管理, 所以这么美味的曲奇也没多吃, 余下的都被沈念柯放进了冰箱。还未来得及转身,身后温热的男性躯体贴了上来, 耳尖被咬了一下, 沈念柯心脏都跟着一缩,她回过头, 孙树瑾亲了亲她的唇, 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最喜欢进卧室以后将她往床上扔,沈念柯在他踏进卧室那刻赶紧指了指床,“被子底下有东西。”
“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
孙树瑾将她放到地上,刚刚在客厅有一只拖鞋被晃掉了, 她左脚便轻轻踩在孙树瑾的鞋面上, 女人的玉足柔软小巧, 他垂眸看了眼,一黑一白相衬, 有种别样的亲密。他心情大好,右手揽紧她的腰, 两人一起往前迈出一步。
他慢慢掀开了被子。满室馨香,床单上铺了一层大红色的玫瑰花瓣,稍稍被打乱但还是能看出形状, 是个大大的心形。伸手在她脸颊摩挲几下, 他温声问,“是在暗示我什么?”
她哪里好意思说,摇摇头, 推他去浴室洗澡。
孙树瑾洗完澡,身上围了条浴巾就走了出来,床上的女人已经躺好,被子上方露出白皙瘦削的肩膀,她望着他,脸色泛红,抬手在身边拍了拍。孙树瑾笑着走到另一侧,掀被上床,刚刚搂住她的肩,沈念柯忽然拉了下被子,将二人一起完完整整盖住。
“做什么?”孙树瑾哑声问。
卧室里的灯光透过西瓜红色的被子照进来,两个人全身都映着粉色,沈念柯咬了下唇、凑过去,在他喉结上吮了一下。
按在她肩上的手蓦地收紧,他的话从牙缝中挤出来,“今晚是不是不想睡了?”
沈念柯点点头,“嗯。”
孙树瑾的理智被她这句嗯炸得支离破碎,他忽然翻了个身、覆在她身上,劈头盖脸地吻了下来。她轻轻抱着他的腰,任由他施为,唇边溢出舒服又满足的喟叹。
他的手从她的腰间往下而去,沈念柯伸手拦了拦,“瑾瑾,跟你商量件事。”
他被迫停下,就近在她身上狠狠咬了一口,“说。”
她用腿在他腰上蹭了蹭,看到他眼里的火,她摸着他的脸,小声说,“你以后可以为了我,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吗?我们以后不要吵架,太伤感情,有争执各退一步,好不好?”
他总算明白今天她忽然的主动是什么原因,她学会耍小聪明了,知道这种时候他格外好说话,所以趁此机会跟他讨价l*q还价。他盯着身下的人,很久以后才应了声好。
沈念柯瞬间眉开眼笑,亲亲他,又推了推他。
“嗯?”
“怕你反悔,我要拿纸笔,签字画押才算。”她说完推开他,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纸笔就在最显眼的地方,她拿出来,递到他面前。
孙树瑾已经换了姿势,他靠在床头坐着,接过纸笔,顿了顿问,“要写什么?”
“我来念,你来写。”
他握住笔,洗耳恭听。
“保证书:我以后绝对不对沈念柯发脾气,三思而后行,做错事积极道歉,她做错事尽量忍耐,考虑她是否有苦衷。有分歧率先让步,之后再讲道理。听她话,不抽烟,不跟别的女人有亲近关系。不随便提分手。保证人:孙树瑾。2018年1月13日。”
孙树瑾一字字写下,给沈念柯看了看,她很满意。他却忽然道,“再加几个字。”
他提笔在“沈念柯”与“发脾气”之间画了个符号,下面写:乱。
沈念柯接过来,拿手机拍了张照片,认认真真把这张纸搁在了床头柜抽屉里。
她得意洋洋,但刚刚某个男人火还没消,他没关灯,直接抱着她继续。能看清彼此的表情,两人都比以往兴奋,尤其是他,沈念柯的手差点握不住。
结束以后,孙树瑾低头在她锁骨上咬了一下,听到她闷哼一声才心满意足地抱着她睡去。
半梦半醒间,他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女人,他披了件衣服,去客厅接电话。
文筝深夜发博回应了他,语气很是委屈,为自己辩解:她不是别有用心才去当什么女二号,说出删戏份的事也是基于事实,更没有想用假发博取同情,她最近接的戏后期需要短发造型才戴了假发。
马哥打来电话就是为说这个。文筝红起来也没多久,都不知道哪来那么多铁粉纷纷心疼安慰,仿佛自己比她还委屈似的,马哥看到评论区那个流下两行泪的表情差点要看吐。
恶心至极。
孙树瑾一时没说话。
“这次怎么处理?我看她这个人没脸没皮的,不太好对付,估计就是仗着后台硬,才敢这么胡说八道、装可怜。”
“你不用管了,我想办法吧。”孙树瑾没想到自己改了场戏会惹出这么多事,不想沈念柯再受牵连,他挂掉电话以后,拨通了一个很久都没打过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孙树瑾呼出一口气,耳边划过电流声,接通了,他张了张嘴,半晌才道,“爸,我想请您帮个忙。”
那边咳了几声,“我是你父亲的秘书,他刚刚视察现场回来、已经休息了。”
孙树瑾太阳穴跳了几下,他赶紧按了按,“那不打扰了——”
“你等等,”那边的人道,“你父亲醒了,我把电话给他。”
“喂?”
“爸。”
“宁宁啊,”孙永清的声音严厉又疏离,“大半夜的找我什么事?”
孙树瑾出道之前,名字跟沈念柯还是情侣的,叫孙想宁。孙永清身份特殊,他又执意要进娱乐圈,于是孙永清让他改了名,对外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孙永清的儿子。
孙树瑾被他的语气所伤,“那算了,您休息吧。”
“臭小子,”孙永清骂了一句,“你老子都被你吵醒了,你跟我这装什么呢?有事快说。”
孙树瑾叹了口气,道,“您还记得我小时候把念柯弄哭的事情吗?”
孙永清:“哪一次?你经常把念柯弄哭。”
孙树瑾被噎了一下,顿了顿才说,“就是回家您揍我那次。”
孙永清教子严格,但从小到大就打过孙树瑾那么一次,他印象深刻,“记得,那回我打了你,你妈妈跟我分房睡了三天。你提这个干什么?”
孙树瑾就将事情说了,末了道,“文筝的后台跟您是旧识,方便的话能否跟他打声招呼,让文筝收敛一点,别再在念柯身上动土。”
孙永清忽然笑了,孙树瑾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他正要说什么,孙永清道,“臭小子开窍了,知道保护自己的女人了。你之前遇上事,可从来没把我这个父亲看在眼里,再棘手也是自己出面解决。行啊,这都是小事,明天我就给老秦打个电话。”
孙树瑾没说话。
“明天也嫌晚?行,我马上就打。”
“谢谢爸。”
挂掉电话以后,他望着卧室的方向,在黑暗中静静站了五分钟。等他去看手机,文筝最近的几条微博都已经删除,热搜也瞬间被压了下去,他呼出一口气,进卧室、躺回了沈念柯身边。
她的身体瞬间滑了过来,靠近他微凉的身体轻轻抖了抖,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抱住了他,贴着他胸口、模糊喊了声瑾瑾。舒坦,身体跟心里都彻头彻尾的舒坦,他偏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抱着她入睡。
18号很快来临,这天的意义太大,沈念柯昨天晚上十一点钟就休息、养精蓄锐,零点的时候,孙树瑾甚至没来得及亲口跟她道一声生日快乐,一直到在演唱会后台见上面,他才有机会将祝福说出口。
商守青陪同路婷一起过来了,全程悉心照顾。
孙树瑾作为嘉宾,位置在第一排,商守青也是,两人位置紧挨着。沈念柯有意无意提起商守青跟路婷的关系,虽然只是路婷单方面喜欢商守青,孙树瑾对他的敌意却减了不少,也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聊上几句话。
为了不让路婷太累,前几首歌并没有安排她伴舞,等到了第五首歌,路婷从升降台缓缓出现,沈念柯走过去,牵着她走到舞台最前面,对大家介绍说,“她是路婷,跟在现场的你们年纪差不多大,她是舞蹈专业的,主修现代舞。去年年底她被查出恶性骨肿瘤,等过了今天,她就要接受手术。今天为什么忽然办这个小型演唱会,其实不是为了我过生日,是为了她,她跟你们一样,也是我的歌迷,或许比你们认识我的时间更久。今天我想实现她的几个愿望,接下来几首歌,她会做我的伴舞,请大家给她鼓励。”
在场的多数都是小姑娘,舞台底下本是一片抽泣的声音,这时忽然想起热烈的掌声,路婷对着前面鞠了一躬,“谢谢大家。”
她接着道,“在这里,我有几句话想跟大家说。”
沈念柯为她让出位置,自己站到舞台旁边,把麦克风关了。
路婷道,“人不生病,真的不知道健康的可贵,如果不是以后再也不能做热爱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喜欢跳舞。高中我很懒,不爱学习,最后选择了艺考,是不得已的选择,只为了以后能有一份收入可观的工作。我在大学不是特别努力,每天熬夜、也会喝酒,除了上课练舞,我没有别的运动项目。当我查出有这个病,我才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
“我们是很年轻,但是年轻的本钱经不起无限制的挥霍,总有见底的时候,到那时候就一切都晚了。”她指了指自己,“看到我的头发了吗?过了明天,我就要失去它。看到我的腿了吗,很漂亮对不对,过了明天,我就会彻底失去它。我很羡慕在座的各位有完整的身体,我甚至嫉妒你们。可是,我又想提醒你们,别变得跟我一样。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你身边的人。”
她的视线温柔的落在台下的商守青身上,过了会,她又对台下鞠了一躬,“今天我会好好跳舞,希望你们能永远记得我跳舞的样子。”
舞台上灯光突变,沈念柯打开了麦克风,也站到了舞台中间。等音乐声响起,沈念柯再次走到了舞台边沿,慢慢坐了下来,台上两束灯光,分别打在二人身上。
路婷跳舞的时候跟平时是两个人,她熟练地舞动,动作流畅而有力,像在拼尽全力燃烧自己,她的眼神随着节奏变化而改变,有时缱绻有时魅惑,台下的人不自觉屏住呼吸,盯着她飘舞的黑发跟一双笔直好看的长腿,心里不知惊艳跟遗憾哪个更多。
一连跳了四支歌的舞,路婷精疲力竭,却压抑不住兴奋,她被沈念柯领着坐到了原来孙树瑾的位置,而孙树瑾站了起来,跟沈念柯上台。
灯光打在二人身上,两人并肩站着,格外登对。在场的观众都是精心挑选,一切都是为了路婷,所以并没有人大喊大叫以示激动跟追捧,一切以路婷的感受为主。
《余生》的前奏响起,现场的灯光变暗,观众席人手一根荧光棒,都知道这是压轴曲目,不约而同跟着唱起来,蓝色的海洋里漫出大家有些哽咽的声音。
“我曾爱过,我曾恨过,笑也笑了,哭也哭过。离别太深刻,情已难诉说。
山水有尽处,难看清归途。你来或不来,可期不可卜,能过好余生就满足。”


第四十六章
这天演唱会结束, 商守青立刻把路婷送回了医院, 路婷今天精神高度紧张,车子开出去了才想起她还没祝沈念柯生日快乐, 听说大家给她安排了一个小型生日会, 就在后台。现在她那边应该很热闹,想了想, 她的手指从拨号键上离开, 点开了微信。
沈念柯这边确实热闹非常,十几个人围着中间的大蛋糕,一开始,孙树瑾站在了她对面, 只为方便看她, 结果身边的人让来让去, 他最终还是站到了她旁边去。她歪头冲他笑了笑,黑暗的房间里只有蜡烛的光, 映得她面容格外温柔姣好,孙树瑾愣了会神, 等有人开始喊沈念柯许愿他才移开目光。
只是当她闭上了眼,他的视线又忍不住晃到她脸上,她微微笑着, 睫毛又卷又长, 在眼底铺开的阴翳一动一动,一边许愿一边微微点头,过了很久她才睁开眼, 一下子就将二十几根蜡烛全部吹灭。
房间里猝然一黑,有人小声尖叫几声,趁此机会,孙树瑾悄悄揽过她,快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早有人站在开关旁边,下一秒,灯光大亮,沈念柯脸颊发烫,她没敢看他,只轻轻捂了捂脸。
知情人都猜到可能是小两口偷偷做了什么,也不想当什么电灯泡,催促着切了蛋糕,人手端着一块、推搡着挤了出去,还好心为他们关上了门。
人一走,孙树瑾问她,“刚刚许了什么愿?”
沈念柯眨眨眼,“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许的愿望跟前些年一样,在二十五周岁之前结婚。为表诚意,她刚刚许愿的时候拿自己的一些东西做了交换,这样一来,若是愿望实现不了,她珍贵的东西就不必被拿走,也就不会觉得多遗憾。
孙树瑾笑了笑,对此没再说什么。他从桌上提来一个纸袋,里面有个方形盒子,沈念柯接过来,忍不住蹦了一下,克制了一下开心的语气,“送我的吗?”
“打开看看。”
盒子里是一条钻石项链,吊坠是一个不规则的心,心形的钻石一半嫩黄一半浅粉,这颗心的四周缀满了碎钻,一看就价值不菲。
“好漂亮,”沈念柯捧着看了一会,递到他跟前,“你帮我戴。”
她转过身去,等了半晌没有动静,只好回过头来,正在试图用光秃秃的拇指打开弹簧扣的人动作一顿,皱眉道,“你看什么?转身。”
沈念柯看了眼他笨拙的动作,忍笑转了回去。
又等了好久,熟悉的气息包围过来,衣服布料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沈念柯的心跟着莫名其妙快速跳了一下,她张嘴喘了口气,低头看到他的胳膊围到了她身前,她的长发最近刚刚烫了大波浪,怕夹到她头发,弹簧扣撤开一段距离,好不容易快扣上,沈念柯忽然拉了拉项链,“哎呀。”
“怎么了?”他赶紧问。
“你要勒死我。”
孙树瑾往前看了一眼,项链果然已经卡在她脖子上,越着急就越扣不上,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好麻烦,谈恋爱就是麻烦。
等项链扣好,沈念柯转过了身,“我戴好看吗?”
她肤色比周围的人都白了几度,这样粉嫩的颜色也就只有她驾驭得了,还添了些别的韵味。他姑且收回刚刚的想法,点点头,拿出手机对着她拍了一张照片、熟练地设置成新的屏保——其实他手机相册存了很多沈念柯的照片,这个不能让她知道,否则沈念柯的尾巴要翘上天。
回家路上,孙树瑾忽然想起其实还有另外一份礼物,不过不是实物,他随口一提,沈念柯很兴奋,“是什么呀?”
“你有没有听过《我想跟你在一起》这个节目,前几天他们发来邀请函,想邀请我跟你参加录制,勤姐那边应该也收到了,不过我跟她说,不要直接问你、给你压力,由我来问,如果你不想,那我们就拒绝。”孙树瑾垂眸凝着她。
她当然听过这档综艺,是真正的明星恋爱真人秀节目,她当然不抵触跟孙树瑾一块上恋爱综艺,只是有一个担忧,“跟《可爱的他》冲突吗?”
孙树瑾早猜到她会有此疑问,手机递过去,给她看了看邀请函,时间是在《可爱的他》这一季收官之后。沈念柯抱着他胳膊晃了晃,“那我们答应吧。”
演唱会的视频在网上直播,收到了很大的反响。B市首富更是为此成立了基金会,沈念柯意识到是B市,总觉得跟孙叔叔有点关系,于是问孙树瑾,是不是孙叔叔帮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