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郁承道,“现金不多,但是卡跟证件都在里面。”
人这么多、周围又乱,肯定找不回来,只能补办,许如思量着,又问他:“一会你怎么回家?”
“难道不是林先生开车送我回去?”邵郁承说着看了眼林清山,后者笑了下,“邵总手机没丢吧?手机软件可以打车的。”
邵郁承嘴唇碰了碰,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不会用。”
许如愣了下,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粉色钞票递过去,“你喝了酒,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些打车应该够用。”
邵郁承:“…你们不回去?”
许如说等跨年钟声敲完。邵郁承把钱推回去,“那我也再等等。”
邵郁承钱包丢了,又不肯先走,许如抿唇,过了会看向林清山,眼神征求他的意见。“想回去了?”林清山很快会意。
许如点了点头。
林清山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手揽过许如的肩,另一只手举到两人面前,“拍张合照再走。”镜头对着二人跟二人身后绚烂的夜空,林清山往前看了眼,极没诚意地问了句:“邵总要一起吗?”
邵郁承立刻出声拒绝,林清山没再管他,对着他跟许如按下拍照键。
林清山最后还是成了许如跟邵郁承的司机,许如下车进小区以后,这次安静坐在车后座的邵郁承从口袋里拿出了钱包,从里面掏了两百块出来,递向前,“谢了。”
林清山就知道他钱包根本没丢,他对此没说什么,也没接邵郁承手中的钱。
邵郁承把钱拍在身边座位,下车前对着林清山后脑勺问了句:“你想不想来东陵工作?”


、第20章

第二十章
林清山从后视镜里对上邵郁承的视线, 眼里淌着生意人的精明。邵郁承眯着眼, 猜度林清山此刻的心思。互相对视了一会,林清山说:“天菏是我师长朋友的公司,我即使有心跳槽, 也要跟他先讲好, 更何况我才刚刚回国,享受了别人提供的便利,转眼忘恩负义、追名逐利,这很不好。”
他没干脆拒绝, 反而抬出他的师长跟大道理,邵郁承明白他也不想把话说得太死,没有直接问薪水福利, 反而告诉他换工作的后顾之忧,林清山的方式委婉而聪明,不过,邵郁承笑了下, “既然是林先生师长, 肯定也希望你之后前途无量。人往高处走,我想他应该不会反对, 违约金方面你更不必担心,只要你想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手在方向盘上摩挲了几下,林清山也笑了,他没说好或不好, 反而道,“邵总忽然给林某这样好的机会,让我很惶恐,我来猜猜看,邵总应该对我有别的要求?是什么,邵总只管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虽然不喜欢林清山这个人,他这几句话邵郁承还是觉得很顺耳,舌尖贴了贴门牙,邵郁承说:“你离开许如,这就是我的要求。”
林清山未料到他会如此直白,他挤出一丝笑,“为什么?你也喜欢许如?”
不止大方承认自己对许如的感情,甚至把邵郁承拉下水。
邵郁承眯了眯眼睛,冷风从右侧开着的车门灌入,他紧了紧身上外套,道,“许如跟我很早就认识,比认识她死去的前夫更早一些,我们之前,因为某些原因分开,她嫁了人,彼此很久没联络。”他顿了顿,接着说,“你跟许如见面没多久,犯不着为了儿女情长放弃大好前程,你还有退路,我已经没得退了。”
林清山安静听他说着,不必探究,他知道邵郁承说的是真话。他对许如谈不上多喜欢,但是不想就这么放弃,他三十岁了,动心已经很难,也没多少时间供他好好谈个恋爱、挑选未来伴侣。许如以后会是个好妻子。
“如果我拒绝呢?”林清山转过头。
“你不必现在就给我答复,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邵郁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想好了联系我。”
许如趁假期往爷爷帐户汇了一笔钱,给老太太打了十万,她看了看余额,陷入忧愁,下午签租房合同、押金房租一缴,估计这月发工资之前会过得拮据。但也没办法,学校的单身公寓已经住不进人了。
下午跟中介去看房,小区距离学校很近,房子有些老旧,但胜在内部去年刚刚装修过,她不需多考虑,直接签了合同。许如在岷江花园的东西不多,大部分是衣服,没任何家具,她搬家很容易。老太太有些不舍,叮嘱她一人在外要注意安全,许如矮下身子抱了抱她,“阿姨,我以后每个周末还是会来看您,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想吃什么了,我周末给您买了带过来,我不在您身边,就靠张嫂照顾您了,注意身体。”
老太太点点头,眼中有泪。
许如在新家收拾的时候,收到了林清山的短信,他说晚上有饭局,不能跟她一起吃饭,许如回他少喝点酒,早些回家。
她收拾完去了学校,明天要考试,学生们早就自觉开始自习,她站上讲台,轻轻敲了敲桌子。六十双眼睛望过来,紧接着,教室里响起一阵起哄声。
“怎么了?”她涂了口红,长卷发安静铺在身后,脸上笑容明艳。
有男生大胆喊道,“许老师今天很好看!”
许如被讲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咳一声说:“明天考试,下了这节晚自习以后大家排一下桌子,把桌上的东西放到教室前后空地,不要占用太多时间。”
“好!”学生们异口同声,又很快低下头去。
变化都是悄无声息的,许如看到如今十班孩子比之前她刚接手时,听话很多,也不再一心玩闹,她一阵欣慰。工作之初,他们对她班主任工作的支持,令她添了不少自信。她往邢恺跟陈泽那边看去,邢恺迅速低下了头,在纸上演算起来。许如想起苏颖的话,又皱了一下眉头,她真心希望苏颖跟邢恺都不会被现在这个年纪稚嫩的感情影响。
第二天,许如监考完,林清山的短信已经安静躺了半个小时。他说晚上要加班。许如拨了电话过去。
林清山语气中有歉意,“最近这段日子可能都会有些忙,过几日要去H市出差,三天左右,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讲。”
“辛苦了,”许如轻声说:“别太累,注意身体。”
林清山笑着“嗯”了一字,“许如,我打算换个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样的工作啊?”
林清山斟酌地说:“换一个轻松一些,薪水更高一点的?”
许如笑了,“有这么好的事?”
林清山点到即止,又多聊几句,挂掉电话。
邵郁承接到林清山电话的时候并不意外,可他竟然这么快就做出决定,邵郁承还是微嗤一声。林清山说了自己考虑的结果,他决定接受邵郁承提供的工作,但是他并不打算答应离开许如。
“你当我是什么大慈善家吗?”邵郁承轻笑一声。
“邵总不是,但如果我把邵总提的条件告诉许如呢,她会怎么想?”
邵郁承抿了抿唇,笑容瞬间散了个干净。林清山接着道,“你放心,我远没有这么无耻。我们谈个条件吧,如果两个月后,我能让部门的营业额同期增长二十个百分点,你之前提的条件就不作数,怎么样?”
“不怎么样,”邵郁承说:“林先生目标这么低?怎么样也得三十。”
林清山也很痛快,“好,那就三十。这两个月,我只能答应你不主动去找许如,但不会跟她摊牌,你是趁虚而入也好,横刀夺爱也罢,我都不会管。但两个月以后,这些约定就都不作数了,超过三十我会重新回去追求她,如果低于三十,我会主动递上辞呈,而且不会再出现在许如面前。”
林清山这番话,听起来很划算,但是邵郁承仔细想了想,发现他还是低估了林清山。许如那个人,死板得很,林清山一天不跟她彻底断了,她是绝对不会接受另一个人的。
“不行,”邵郁承一口拒绝,“你必须要许如知道,你放弃她了,否则这两个月对我来说没任何用处。”
林清山笑了下,“邵总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激将法对我没用,”邵郁承点了支烟,抽了一口说:“这笔账怎么算都不会对我有利,你不必跟许如直言断掉关系,慢慢冷着就行了,冷到她自己心领神会,这样对你来说也算还有转机。”
林清山答应下来。
许如发现林清山好几天没有联系过她,想了想,许如发了条短信,问他是否在忙工作,打电话方不方便。
林清山按照约定,没有回复她。
许如等了很久没等到他的消息,猜测他这段时间是真的太忙,所以也没将他的冷淡放在心上。又过了几日,许如看到接近晚饭时间了,给林清山打了个电话,那边没人接,一直到晚上十一点钟,手机上没有任何来自林清山的信息或电话。许如有些茫然地盯着手机,过了会,拨通了周杉的电话。
“你们公司最近有什么项目吗?”许如问。
“天天有项目啊,我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周杉趁机大吐苦水,最后道,“真羡慕林副总啊,脱离苦海了。”
“嗯?什么脱离苦海?”
周杉说:“他不是换工作了吗,我问别人也没问出个所以然,他跳槽挺突然,不过听说新公司待遇不错。”
许如应了声,原来他真的换了工作。
“林副总现在在哪里高就?”周杉问她。
许如有些尴尬,“我也不清楚,他没告诉我。”
周杉很快听出许如语气不对,不敢再追问下去,只说让她放宽心,林副总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挂掉电话,许如轻轻吐出一口气。
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这样?
邵郁承当初也是,有新鲜感的时候嘘寒问暖,但也能马上冷淡。她不迟钝,林清山很明显对她失去了兴趣,不想再跟她扯上什么关系了。可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是不是过分了些?他给她随便一个什么理由搪塞,她都能接受,总好过现在这样一声不吭地跟她划清界限,让她一头雾水地接受他的不告而别。
她无法忍受这种感觉,周末亟需出门透透气。
月底就是春节,街上热闹又喜庆,许如走在路上,感觉心里那股烦闷散去不少。她一路步行去了小吃街,一对对情侣在此间穿行,许如很快被食物的香气跟周围腻死人的恋爱气息包围。她径直去到一家小吃店门口,要了一份烤冷面。
等待的时候,许如低头翻出手机,刚刚指纹解锁,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盯着屏幕上邵郁承三个字,许如愣了很久,那天晚上之后,邵郁承没再联系过她。她接起电话“喂”了声。
他在那头说:“二中附近的狗粮店怎么不在了?”
他的问话夹着几年前的回忆直逼而来,让许如一瞬间握紧了手机,有种时空错乱之感。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嗓子像被什么东西鲠住, 过了会儿, 许如找到自己的声音,“几年前就倒闭了,老板退了房子, 好像搬去了市中心开店, 现在那里是一家音像店,生意比之前好很多。”
许如这边很热闹,邵郁承听了一会,问:“你在哪?”
“东三路的小吃街。”许如说。
他那头一阵沉默, 许如的烤冷面做好了,老板递过来,许如付了钱, 提着烤冷面往前走,又过了会,许如怀疑那边忘记挂电话,正要按挂断, 邵郁承的声音夹着汽笛声传来, “6路车能到吗?”
许如愣了愣,“…能。”
邵郁承过来的时候, 许如的烤冷面已经吃完,她找了个长凳坐着,低头翻手机,感受到头顶上压下来的阴影,她抬起头。邵郁承视线落在她脸上, 确认过什么才道,“我查了查,这附近有狗粮店,就过来了。”
许如嗯了一声。
“周六一个人出来?”
“…对啊。”
邵郁承没再追问,真相他都知道,问下去也没意思。街上过往行人不小心蹭了下他后背,这种氛围之下理所当然的没有道歉,邵郁承在许如身边坐下,许如往一旁让了让。
邵郁承说了八个数字,“那个号我不用了。”
许如一愣,想起那天她问起他Q号,他报出的那串陌生数字,原来如此。“噢。”许如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情不好?”
“没有。”许如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复又垂下眼。
邵郁承干脆直白地问了出来,“跟林清山发展不顺利?”
许如没有出声否认,而是忽然站起了身,对他说:“我先回去了。”
她现在对他连称呼都省略了,邵郁承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本来他不打算着急逼迫,想给她一段时间适应跟林清山的“分开”,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不是来买狗粮吗?”许如诧异地看着他。
“是啊,”邵郁承笑了声,“但你坐得那么乖巧,我还以为你特意在等我。”
她的确是,但是不愿对他承认,许如抿了抿唇,“没等你,我就是想坐一会。”
“这样。”邵郁承还是笑。
许如往前走,邵郁承落后一步跟在她身后。
许如没回头,问了一句,“你工作不忙吗?”
“怎么不忙,否则你以为我这些天为什么不来找你?”
许如脚步顿了一下,转而走得更快了,邵郁承从容跟上,不急不缓地说:“做生意就是这样,十天有九天是饭局,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谈出来的,而且就算不谈,平时也要打点关系。你们过节放假,我们却不能放松,忙着拉拢关系,否则过完节,谁跟谁是一块的,可就说不准了。”
他之前忽然说忙,顾不上跟她交代就开会或是出差,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可他明明在刚认识她的时候很空闲,消息也几乎秒回,让她根本感觉不到他是个有工作的男人。如果他一开始就是后来回复消息的频率,她心里也不会产生那么大的落差,说白了还不是因为他热乎劲儿过去了,觉得她可有可无,就跟现在的林清山一模一样。
许如走到公交站牌边,安静等车。邵郁承晚一步过来,站在她身边。她对他的话没任何表示,他倒也没觉得不自在。许如看了眼四周,朝马路对面某处指了指,偏头看他,“狗粮店。”
邵郁承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下次买吧,爱因斯坦还有得吃。”
许如没再说什么。
公交驶来,许如刷卡上车,邵郁承也跟着上去,等后面的人都陆续刷卡走到车厢后面,邵郁承还是站在投币箱处没动。许如看过来,邵郁承双手插在裤袋里,冲她笑了笑,口型说:“零钱不够。”
许如挤回来帮他刷了卡,没再往后走了,邵郁承跟她扶着同一根柱子,身体跟她贴得有些近,许如往旁边躲,邵郁承便轻轻笑了声,在她头顶说:“没想到许老师人这么善良,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也这么好。”
许如听出来了,他这是针对跨年晚上她说的话,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微信,她抬头看着他,“那你转两块钱给我。”
“那不行,你刚刚才刷了一块六毛。”
“…”
邵郁承其实看出来她心里的别扭跟挣扎,她的眼睛藏不住情绪,一半是喜欢,一半是冷静。他也不逗她了,微信发了个红包给她。许如毫不迟疑地点开,金额却是20.17。
2017年了,许如反应过来。
“谢谢。”
“不客气。”
过了几站,又上来不少人,两个人只好往车后走,无奈人满为患,连手扶的地方都没有。邵郁承个子高,倒是抓住了横杆,许如被人挤着,手无处安放,司机驾驶得有些随意,猛地停下来时,许如身体控制不住往前,差点摔倒。
她的手被一只忽然伸过来的手抓住了,带向一只手臂,许如抬头看了看他,握着他的小臂没松。她微微垂眸,问他证件什么的补办好没有,邵郁承反应了下才回:“都弄好了。”
“你住在哪?坐这路车能到家吗?”许如又问。
邵郁承哪里知道,大不了跟她到了岷江花园再打个车回去。“能到,就是得转车。”他说谎脸不红心不跳。
“哪一站?”
“还早,你呢?”
“我在老火车站下。”
虽然邵郁承很少坐公交,但也知道老火车站跟岷江花园距离很远,五六公里的样子,她去那里做什么?“嗯?去学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许如没有反驳。
许如下车的时候,邵郁承却跟了下来。许如看着他的时候,他说:“这么巧,我在这站转车。”许如没说什么,转身往新租的房子走,邵郁承还是跟在后面。过了会,许如停下步子。
她指了指他身后,“不知道你要转哪路车,但是往前没有站牌,你方向走反了。”
“我知道,我送你到学校。”
许如于是重新转过身,最后在东麓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我上去了。谢谢。”
邵郁承看了看小区,心中了然,“搬出来了?”
许如点头。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一直住在别人家总不是个事儿,阿姨也不欠我。”
邵郁承重新打量了一下小区的环境,嗓音温柔,“这里不错,据学校近,晚上可以走路回家,很安全。你上去吧,我看你上去就走。”
许如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小区。
邵郁承点了支烟,一直等到五层某个房间亮起了灯,他将烟掐灭,去丢烟蒂的路上拨了个电话。
“吴总,是我。今晚出来喝一杯?不谈公事,只是好久没聚了想请你吃个饭…是吗,那把赵哥也叫上…女伴?那不行,你们这不是在欺负我这个孤家寡人吗?”
邵郁承到包厢的时候,吴圳跟赵详已经在了,赵详没带女伴,不过吴圳没遵守约定,带了他老婆。一进门,吴圳站起来毫不客气地给他一拳,“你小子请客,让我们等你,一会酒上来了自罚三杯啊。”
“没问题。”邵郁承笑了笑。
他接过侍者递过来的菜单,转手给了吴圳身边的吴太太,三个男人聊起天。
赵详说:“你什么时候赶快再交个女朋友吧,我也想把自己女人带过来给自己涨涨面子啊。”他这话一说把吴太太夸了,吴太太笑着说了句就你嘴甜,吴圳听了心里也舒坦。
邵郁承只是笑,“我还早。”
“不早了,”吴太太点完菜,邵郁承给她倒了杯茶,吴太太接着说:“要不吴姐给你介绍几个?我看你工作忙得没时间去认识女人,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不用,介绍了也是浪费人家时间,之前两个女朋友就是因为我没时间陪她们才闹分手的。”
“啊…”吴太太叹了口气,“女人是需要你陪伴才有安全感的。罢了,你有自己的想法,到时候肯定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女人。”
邵郁承倒酒的动作顿了顿,“那就借吴姐吉言了。”
他当真喝了三杯酒,赵详鼓了鼓掌,“不是我说,你这个酒量咱们这个圈子里还真没什么人能跟你相提并论,邵董跟你比差得远了,你们父子一点都不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邵郁承脸色僵了几秒,吴圳知道些内情,赶紧说起别的话题。
说不谈公事,邵郁承还是提了提邵逸伦最近调来总公司的事,赵详说:“你这个弟弟野心真是不小,你得小心点。不过调任是邵董做的决定吧?他怎么放心把这么个对你虎视眈眈的人物安在你身边?”
吴圳皱了下眉头,看向邵郁承。
第一道菜上来,邵郁承转到吴太太面前,漫不经心道,“谁知道,为了提醒我别放松警惕吧,而且邵董用人一向公私分明,你们也了解。”
赵详是个粗神经,没听出来邵郁承对自己父亲的称呼不同寻常,吴太太却感觉到什么,往吴圳身上看去一眼。关于邵郁承的身世,吴圳没对妻子多说,这会看她疑惑,也不准备真的告诉她。邵郁承是他几年前选定战线的人,让更多的人知道他身世,对他自己不是什么好事。
吴圳对他举了举杯,“邵董再怎么说也是你父亲,肯定是为你好,别人再好那也是别人的儿子,更何况,邵逸伦眼高于顶,行事冲动,远没有你稳重,时间一长,邵董肯定能分辨谁更适合接手集团。”
饭局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吴太太开车载吴圳,赵详叫了代驾,邵郁承站在饭店门口吹了会冷风,忍不住给许如发了条微信。
孤月薄云透,家前红梅嗅,寡语把酒后,人面何处有?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许如洗完澡, 擦着头发出来, 捞过桌上的手机看了眼,信号灯在闪。
看到邵郁承发来的消息,许如嘴角弯了弯。
怎么了, 他为什么忽然说自己是孤家寡人?不过吃一堑长一智, 许如并没有马上回复,以免显得自己热情过头。其实今天接到他的电话,又在热闹的小吃街见到他人,她心里开怀了不少, 只是努力压抑,将情绪压到心的最底处,只对他袒露自己的冷淡。
她从镜中看到自己的眼睛, 里面揉进了温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