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海蓉突然回过神来,似乎又认定了柳芝兰是害死她的狗的凶手,突然就拔腿跑上前去,一把推向柳芝兰。
众人一阵惊呼,老太妃立即喝道:“快,拦住!”
柳芝兰身边的婆子一下子护住了柳芝兰,将沐海蓉推了开去,沐海蓉却是满眼愤恨的看向那婆子和柳芝兰两人,双眼通红,充满了恨意。
沐寂北微微皱了皱眉,这沐海蓉的性子看似乖巧,不过一来容易被人利用,二来若真被她恨上,却也是头疼的很。
尽管婆子护住了柳芝兰,可是柳芝兰还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老太妃连忙让两个有力的婆子将沐海蓉制住,防止她再做出什么事来。
“来人,给我将柳芝兰关起来,不准她出芝兰院一步,也不准任何人探望!三餐用度照常,这件事等老爷回来在处置!”老太妃一时也觉得棘手,只能先将柳芝兰给关了起来。
两名侍卫立刻将柳芝兰拖了下去,倒是才不理会柳芝兰是否有着身子,若是她真想僵持着不走,那自己可就要小心孩子了,算算最后会不会得不偿失。
柳芝兰最终被拖了下去,可老太妃脸上仍然如乌云密布,并没有好转,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婆子开口道:“将这婆子拖下去杖毙!”
“太妃饶命啊。太妃饶命啊…”那婆子被拖拽下去,嘴里还不住求饶。
老太妃看了一圈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开口道:“五小姐管教不善,罚抄佛经二十遍,不抄完不许从院子里出来!”
“是,姑母。”沐寂北点头,在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二十遍怎么也是要十多天的时间,看来也是变相禁足了。
老太妃看了眼沐寂北,叹了口气,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害得她的心整日里担惊受怕,这孩子没事就给自己当头一棒,让她这心忽高忽低,神经都绷得极紧,要是再不给她点教训,只怕正德回来之后会更加无法无天!
老太妃转身离去,众人也都散了,沐寂晗看了沐寂北一眼,转身离开。
沐寂北看着沐寂晗的背影,眸色深深,人呢,就是如此,可见见得别人不如你好,却总是见不得别人比你要好,青瓷顺着沐寂北的目光看去,却是有些不解的开口道:“小姐,今日的事到底是柳芝兰所为还是沐寂晗所为,我怎么有些看不明白呢?”
沐寂北勾起唇角,露出两抹凉薄的笑意,即便是青瓷怕也看了出来,这份姐妹情又怎么会还在?
转过身走进院子,一面开口道:“沐寂晗毒死了沐海蓉的狗,又无意让柳芝兰得知了这件事,甚至诱导柳芝兰将那避子汤放在了我的院子中,借由沐海蓉的大闹来彻查我的院子。”
“可是沐寂晗的目的是什么呢?她倒是并没有直接出手针对小姐。”青瓷点头道。
“她的目的…”沐寂北嘴角的笑意渐渐散去,她的目的自然是传出自己失身的消息,让殷玖夜碍于舆论不敢娶自己,也让自己因为舆论而受千夫所指。
“她确实没有直接针对我,若是说她害的,便是沐海蓉的那条狗,只是这柳芝兰却也是在她的刻意诱导下才会有这般动作。”沐寂北淡淡的解释道。
“小姐,这沐寂晗以前待你还是不错的,怎么如今也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时间到底有什么才会永远不变?”青瓷似乎也颇有感触的开口道。
沐寂北看向远处重峦叠嶂的山峦,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这时间唯有变才是不变的,唯有变才是永恒到的。”
青瓷先是一愣,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而后点了点头。
沐寂北推开门走进屋子:“走吧,还要抄佛经呢。”也还要好好想想沐寂晗还要做什么呢,看她今天的样子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女人的执念真是可怕,她如此,沐寂晗也如此,柳芝兰也是如此。
沐寂北回到房间里便也不急着抄佛经,先是给自己补上了一觉,毕竟今个实在是闹腾,不过她一直觉得柳芝兰这孩子有的怪异,沐正德在走之前,怎么会突然就对柳芝兰好了呢?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对一个恨了好久的人,突然仁慈了起来?
不要说沐正德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下手太狠,柳芝兰可怜,这是打死她也不会信的。那么这对着柳芝兰好便还是只有一个目的,便还是因为恨,所以如今的好怕是为了将柳芝兰狠狠的摔了下来才是,看看,男人都是多狠。
迷迷糊糊之中沐寂北就睡着了,肩膀上依然有些灼热的痛感,却让她感到安心,就好像他一直都在。
而另一面,柳芝兰大吵大闹,说是没有个说话的人,闷的要死,非要让个小姐过去陪着她。
而今府中的几位小姐沐海蓉对她十分仇视,沐寂北被禁足,便只剩下时常陪在老太妃身边的沐寂晗了。
老太妃一则是为了图个消停,一则是觉得沐寂晗和沐寂北之间似乎有些不对,她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掀开厚实的门帘,沐寂晗迈了进去,轻声道:“母亲。”
柳芝兰正坐在塌上,一手拄着塌子上的茶桌,两条腿也都扔在了塌子上,好不惬意。
“来了。”柳芝兰看了沐寂晗一眼。
沐寂晗点了点头,站在了柳芝兰对面,柳芝兰指了指凳子,开口道:“坐吧。”
不得不说,这柳芝兰真是变了不少,从前那个端庄的挑不出一点瑕疵的当家主母,如今却完全是另一幅样子。
沐寂晗也不开口,只是安静的坐在了柳芝兰的对面,一双眸子看向柳芝兰,倒是空空如也,没什么感情。
“四小姐近来的日子是越发的不错了,有了老太妃可以依仗,这府中怕是没人敢不把四小姐放在眼里了。”柳芝兰笑着开口道,倒是也没有因为被囚禁起来而变得暴躁起来。
“多亏了太妃抬爱,一直待我极好。”沐寂晗安静的开口,丝毫不显热络。
“是啊,如今有了老太妃的照拂,还有什么可愁的呢?”柳芝兰叹了口气开口道。
沐寂晗没有接话,柳芝兰只好再次开口:“母亲也算是从小看着你和北北那孩子一起长大,你们姐妹向来情深,怎么,如今却是也有了嫌隙?”
沐寂晗看了柳芝兰一眼,只是开口道:“没有。”
柳芝兰嗤笑一声,拿了颗盘中的荔枝,塞进自己的嘴里,直到将核吐了出来,才再次出声:“沐海蓉那狗总是你害死的吧?可别说不是,我可是瞧着你给那狗喂了东西的,再者你刻意让我听闻沐寂北失身的消息,又提及避子汤,不是为了让我帮你将沐寂北至于死地么?”
沐寂晗的神色终于微微有些动容:“你都知道?”
“当时是不知道的,只是得了闲,只一想便也就知道了。”柳芝兰目不转睛的看着沐寂晗,虽然这个孩子她也不喜欢,但是相比起害的自己满门死绝的沐寂北,任是再凶神恶煞的人也都会可爱起来。
“我没想要她死,我只是想…”沐寂晗开口辩解道,可话还没说完,再次被柳芝兰打断:“你只是想让她身败名裂?哈哈,真是好笑呢…寂晗呢,你实在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还会把你当姐姐么?”
沐寂晗沉默着没有开口,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真的没想要沐寂北死,她只是想身败名裂,闺誉尽毁,想要那个男人因此抛弃她而已。
柳芝兰的话好似一记针扎让沐寂晗心头难受,可是她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对这个妹妹的感情就淡了,尤其当知道那个男人竟然同沐寂北在一起的时候,她嫉妒的要发狂。
因为知道她们住在也一起,也因为瞧见了沐寂北在失踪的那段日子里尽是同他在一起,所以她认定沐寂北已经失身,才会想到这个自以为不会伤害到她的办法。
柳芝兰总归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似乎隐隐猜到了沐寂晗的想法,也不点破,只是开口道:“既然有心向恶,你就不要在那惺惺作态了,还打着一副不肯伤害自己妹妹的样子,你已然想让她身败名裂,难道还敢问心无愧的说出不想伤害她的话来?你不觉得恶心,母亲都是要为你害臊的。”
沐寂晗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谁知柳芝兰却是继续开口:“沐寂北的性子你总是该知道的,如今你既然已经做了,你以为她会不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们姐妹的情分已经到了尽头了!你分明已经对不起她了,你嫉妒,你嫉妒她所拥有的一切,所以你不甘心了,不甘心一直被她淹没光芒,是不是?这就是你的私心在作祟,你分明就变了!”
“我没有!我本不想这样,是她先欺骗于我,戏弄于我的!”沐寂晗想到了沐寂北明着说是去北邦和亲,让她觉得自己有了希望,甚至在心中对她愧疚了很久,一直都在自责,可谁知,最后瞧见的却是两人在一起的亲密无间,她就好似一个整日做梦的天大的笑话,被她蒙在鼓里,做着自己的美梦!
柳芝兰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最是喜欢看姐妹相残的戏码了,尽管这沐寂晗如今还在踌躇,可柳芝兰相信,最后,她一定会同沐寂北彻底反目,对她而言,这绝对不亚于一件天大的喜事。
沐寂晗渐渐安静下来,看着柳芝兰的目光带着几分麻木:“母亲这算是挑拨离间么?还是想让我做母亲手中的利器?不觉得打错了算盘么?”
柳芝兰一愣,没有开口,沐寂晗却是再次开口:“若是母亲想找谁报仇,大可自己出手,我是不会成为母亲手中的兵器的,所以母亲还是趁早了了这个心思。至于我自己,我自有我的打算,更是不牢母亲为我费心了。”
柳芝兰看着沐寂晗平静的模样,便知自己根本没有策反这个孩子,她依旧有她自己的打算,更是不能为自己所用,真是可惜,不过不管怎样,至少这沐寂晗如今和沐寂北不对付总是真的。
柳芝兰不无惋惜的开口:“真是可惜,我倒是十分好奇你同北北那孩子谁更是厉害一些呢,本以为能看一出好戏的…”
沐寂晗却是站起了身,冷冷的看了柳芝兰一眼:“母亲,女儿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柳芝兰开口,沐寂晗便转身走了出去,掀开门帘的一瞬间,柳芝兰却是再次出声道:“近来对老太妃要谨慎着点,今日沐寂北事发,你这个向来爱护妹妹的姐姐,没有开口说话,怕是已经引起了她的怀疑呢。”
沐寂晗手指微微蜷起,走了出去,确实,她竟然忘记了给沐寂北求情,这怕是已经让老太妃起了疑心。
三日后
老太妃端着茶杯在塌子上喝茶,一旁坐着的是沐寂晗,而晴姑姑站在另一侧。
“怎么样?五小姐这两日可有什么动作?”老太妃看向身边的晴姑姑。
晴姑姑心知老太妃问的是沐寂北这几日来可有什么不满,随即回话道:“五小姐那里一直很安静,似乎都是在屋子里,倒是没有什么动静。”
老太妃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她是想磨磨沐寂北的性子,这孩子聪慧的过了头,心计有深,总是战无不胜,她怕她少不得要有了些傲气,到时心高气傲,不将人事放在眼里,这一个跟头栽下去,怕是就翻不了身。
如今看她没有怨言,不声不响的抄着佛经,也没有心浮气躁,老太妃却是十分满意的。
沐寂晗开口大道:“姑母,北北的性子虽然活泼,可做事心中却总是有数的,又向来乖巧,想来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老太妃点点头,没有开口,对着身旁的沐寂晗开口道:“你父亲这两日就要回来了,你且有哪家相中的公子,到时让你父亲去给你说。”
沐寂晗听了便觉得烦躁,只是开口道:“但凭姑母做主。”
“你若是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同姑母说,你虽是庶出,但只要是差不多的人家,倒是也省得。”老太妃开口道。
沐寂晗心中一沉,蓦地想起了自己只是个庶女的身份,根本配不上当今皇子,于是开口道:“姑母,不知咱们丞相府庶出的小姐配的皇子是如何?”
老太妃的嘴角微微抿起,开口道:“若是得了抬爱,许是能做个侧妃,但是你要知道,这丞相府嫡出的小姐做皇子侧妃才是正规的常理,这庶女可是要差的远了,只是当今皇家落寞,摄政王府独大,所以这皇子侧妃的要求倒是能降上许多。”
“那也就是说现在这种形势,相府的庶女倒是能做个侧妃了?”沐寂晗再次开口道,心中却是蓦然生出一种想法,只要北北愿意,她宁愿同她一同做侧妃。
“怎么想起问这了?莫不是看中了哪个皇子?”老太妃将众多皇子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开口问了沐寂晗。
“这倒不是,这是想着北北似乎同摄政王和六皇子的感情都很好,所以想着六皇子会不会求娶北北呢?”沐寂晗开口解释。
老太妃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宫中那一幕,却不知自家弟弟这到底是要帮着谁?这六皇子和摄政王倒是都是人中之龙,又似乎对北北都有心意,只是不知最后北北会和谁有所结果?不过不管是谁,这被卷入了权力漩涡都不是件好事。
“如果说是你嫁给六皇子,怕是还不够的,毕竟身份还是差了一点,可是若是北北的话,还是有可能的,毕竟她现在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又是北邦所特诏的郡主,所以身份倒是够的。”老太妃很直白的解释道,却根本没想到沐寂晗的指节已经泛青,脸色更是阴沉的有些难看。
“虽然你的身份不够,不过等有机会姑母去向陛下求一个,看看能不能封个县主或者县君,再高的姑母也帮不了你了。”老太妃叹了口气开口。
晴姑姑看了眼沐寂晗低着头的样子,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出沐寂北紧捏着的手指,不由得多留了份心眼,看来这事要跟主子说说。
晴姑姑很能理解沐寂晗心中的嫉妒,不过在晴姑姑看来,沐寂北每日游走在生死之间,才得到了这么多东西,而沐寂晗每日只是陪着自家主子,却已经衣食锦绣,比起沐寂北,得到这些东西似乎才更容易些。
送走了沐寂晗,晴姑姑将这事告诉给了老太妃,果然让老太妃又多留了一份心思,甚至已经隐隐看出了这对姐妹之间的诡异来。
可是,似乎是秋寒一样也料峭,这天夜里,老太妃突然病了,病的还不轻。
府中立时就有些乱了,好在老太妃虽然病的厉害,可是人还是清醒的,再加上有晴姑姑在一旁帮忙打点,倒是也没生出什么岔子。
“小姐,太妃好像是病了,还病的不轻。”青瓷开口道。
沐寂北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揉了揉手腕,自己这手上的伤还未完全好利索,所以这抄写起来却也十分缓慢。
“请了大夫没有?”沐寂北开口道。
“已经去请了。”
沐寂北点点头,青瓷再次开口道:“而且好像听说明日丞相也会回来。”
沐寂北没有做声,这老太妃的病来的突然,沐正德又要归来,沐寂晗不知又会弄出什么事来。
想不到过不了几天,却是要进行秋猎了,到时候少不得和那些世家子对上,沐寂北的目光微微沉寂,看来这是个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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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丞相归来
因着前院事情发生的有些紧急沐寂北又不被允许出了自己的院子,所以便让青瓷去前院打听了一番。
老太妃这次的病来的急,似乎是因为秋天干燥火大,肝阳上亢,导致的急火攻心,是以才会这般厉害。
青瓷简单的打探了一番,将消息说给了沐寂北听,沐寂北只是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开口。
沐寂北在窗前站了一会,看了看外面的月色,在寂静的夜空里格外皎洁,隐隐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就如同一个硕大的白玉盘,好看的不得了。
月亮周围盘绕了不少颗细碎的星星,有的只那么一点,有的却是十分耀眼,星星点点,形成了一望无垠的天迹。
一阵寒风吹过,沐寂北紧了紧袖子,青瓷从身后拿过一个披风,对着沐寂北开口道:“小姐,还抄吗?”
昏黄的烛灯下随便的扔着一根笔,笔在宣纸上晕染出一团墨迹,也不知会不会弄花了辛苦抄写的佛经。
“明天沐正德就回来了,老太妃又病了,还抄什么?”沐寂北淡笑着开口。
青瓷点点头,难怪小姐这么些日子也才不过抄了四五遍而已,一点也不知道着急,原来是早就盘算好了,害的她一直担心呢。
“你也早些回去睡吧,明早沐正德回来,我们怕是要去看看老太妃的,也不知这病到底怎么样了。”沐寂北淡淡的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青瓷说话。
青瓷点了点头,没有开口,两人便都相继入睡了。
第二日一早,沐寂北不过刚刚梳整好着装,便被告知沐正德回来了,让她去前厅用膳。
“小姐,可以了。”白鹭帮沐寂北插上最后一根鎏金的花开富贵的金簪,对沐寂北开口道。
沐寂北点了点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衣着还算是素雅,虽说沐正德归来,应该打扮的庄重一些以示尊重,但是老太妃还在病中,又不宜太过花哨,所以这衣着便是要多加注意一些,以免落人话柄。
沐寂北到前厅的时候,沐正德正坐在主位上,两侧已经做了几个沐寂北并不常见的姨娘,还有这府中的两位小姐,最后便是崔姨娘的儿子和青国公主这个平妻的儿子。
老太妃并没有来,想必是还在病中,而柳芝兰也没有来,这就不知沐正德是在想些什么了,沐寂北走上前去,对着沐正德微微见礼:“给父亲问安了。”
沐正德愣愣的看了沐寂北好久,眼神十分复杂,最后叹了口气,招了招手道:“北北,到爹这里来坐。”
沐寂北应声走了过去,落坐在了沐正德身边的一张方凳上,同时笑吟吟的打量了一番沐正德。
沐正德似乎微微瘦了一些,皮肤也不似之前那般细嫩,略微有些发黄,似乎是近来十分劳累,双眼还是如从前一般时常眯起,带着几分精明,只是却也多了几分疲惫。
“北北似乎长高了不少,来,让我好好看看,父亲不在是不是没少让姑母操心。”沐正德带着几分慈爱开口道。
沐寂北则是旁若无人的笑道:“我向来乖的很,父亲最是知道不过了。”
其余一行人都只是默默的看着这父女俩旁若无人的亲近,自觉的不去开口,只是却心思各异。
沐正德细细的看着沐寂北的眉眼,那分明是和楚凉一般的样子,楚凉的眸子也是这般清澈,每次只要这样看向他,他便没有一点办法。
沐寂北一双眼睛澄澈明亮的像月光,直视着沐正德,安静的等着他开口。
触及那眸子中的一丝复杂,沐寂北微微挑动了眉头,这一动倒是让沐正德回过神来,开口道:“罢了,快些用餐吧,吃过早膳还要去探望你姑母,已经请了宫中的御医,想必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到了,快些用早膳吧。”
沐寂北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这场中其他人的反应,两名公子倒是没什么大反应,而沐寂晗只是默默的看着,沐海蓉的眼中则是含了一些渴望和期待。
因着气氛有些诡异,一顿饭吃的似乎有些食不知味,而沐寂北则沉浸在沐正德那带有深意的目光中,始终在琢磨着沐正德为何出去一趟,看向她的目光却变得这般复杂。
用过早膳之后,两名男子被沐正德叫了过去,单独交代了几句,三人之间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倒是没有父子兄弟之间的亲密。
沐寂北姐妹三人立在庭前静静的等待着,沐寂晗则是将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安静的看着这个自己似乎从未了解过的妹妹,那日她对柳芝兰所说的话并非假的,她是真的未曾想过要害她,尽管她羡慕甚至嫉妒她所拥有的一切。
她只是想,她已经拥有了那么多,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吃穿用度,甚至是亲人的宠爱,可是为什么连她好不容易爱上的男子,她却也拥有着。她只是希望,自己也可以每日见一见那个男子。
虽然她想毁了沐寂北的清誉,但是她真的只是想要那个男子,她不想害她,毕竟两人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她想,如果有朝一日她能够嫁给那个男子,她会给她找一门好亲事,会给她荣华富贵,也会给她无人能及的地位。
“好了,走吧,从宫中请的王御医已经到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姑母吧。”沐正德走过来看了眼几人,再次开口。
三人都跟着沐正德脚步一路向老太妃的院子中走去。
掀起厚重的珠帘,沐寂北伸脚迈了进去,只一进门,便闻见了浓浓的药味,转头看去,老太妃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实的被子,脸色并非苍白,而是面红目赤。
沐寂北走到了老太妃的床边,仔细瞧了瞧,却是也没瞧出什么蹊跷来,看来倒是真的病了:“姑母,感觉如何。”
沐寂晗和沐海蓉见着沐寂北走了过去,也不再拘泥于礼数,纷纷走到了老太妃的床边。
老太妃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自己头目胀痛,火气极大。
正要双眼,模模糊糊中看了看来人,而后再次闭上了双眼,伸出被子外的手胡乱中抓住了一双小手,只觉得软软的,却传来几分凉意。
沐寂北看了看老太妃抓着自己的手,倒是也没有放开,宫里的御医被请了进来,沐海蓉和沐寂晗让到了一旁,沐寂北则是因着被老太妃抓着,倒是一直守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