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我的任务完成了,该走了。”姜普乐毕恭毕敬地颌首,顾长生忙问,“姜先生,我…”
姜普乐对顾长生爱莫能助,“要求情的话跟唐小姐求吧,我们温总交待过。”
顾长生求救的目光转身唐珈叶,“唐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张扬出去,我是一时财迷心窍才做错事,以后我不敢了…”
可此刻唐珈叶哪有心思听顾长生说这些,追了出去,“姜助理。”
姜普乐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又下车,“唐小姐,温总说他不方便出面,所以才派我来的。”
“他为什么不方便出面?”唐珈叶不由自主地问,下一秒又想明白,温贤宁倒将她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不错,倘若他亲自过来,虽说可以帮到她,可是她会觉得自己的狼狈被他看到了,在他面前又是一个失败者,到时候她心理上会受不了。
是温贤宁没有亲自来,是在保全她的面子。
想通这一切,她扯扯嘴唇,“代我谢谢他。”
姜普乐点头,迅速钻进车里,车子很快开走。
另一头,顾长生慌慌张张拨电话,“大事不妙…”
仰面朝天,唐珈叶轻轻吁一口气,几十分钟后赶到房井臣的办公室。
房井臣没有一丝惊讶,和平常一样温暖的口气招呼她坐,唐珈叶僵直着身子站在那里,她敢肯定他已经得知刚刚发生了什么。
目光如刀直直地凝视着房井臣,唐珈叶的心是愤怒的,失望的,甚至是窒息的难受。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房井臣苦笑着坐进大班椅里。
唐珈叶紧闭双唇不吭一声,房井臣依旧在笑,“珈叶,我恐惧你知道吗?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在恐惧,这种恐惧如影随形,令我没有安全感。这个恐惧的来源就是温贤宁,他的存在让我寝食难安,我必须要他从你面前消失。”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唐珈叶按捺不住的指责,“你心里的这种恐惧不是因为温贤宁,而是缘于你自己,是你对我,对你自己没有自信。也是你亲手把我们的关系毁了,假如没有这些事,一等报复完温贤宁,等我缓过神来,或许我会答应嫁给你。”
房井臣抚住发痛的头,呻/吟着,“我知道,我知道,珈叶,是我不好,是我对你不够自信。从小我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我功课好,年年是第一,出了社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有了今天的成就,我知道怎么样读好书,我知道怎么样去经营我的事业王国,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样经营我们间的关系。这使我手足无措,让我没有安全感,以前谈过几次恋爱,从来没有要我去多花心思,都是人家女孩主动粘着我,但是你不同,你总是让我意外,总是带给我惊喜。我爱你,我太爱你,为了你我与家里长期抗战,不肯低头去接受他们安排的婚姻。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不是想求得同样的回报,哪怕一点也好,可是你却对我疏离冷淡,若即若离,尤其是你为了报仇,回国故意和温贤宁接触,我受不了,受不了,你知道吗?”
他对她的心,她是知道的,然而这些并不能成为他搞阴谋的借口,唐珈叶愤愤不平,“所以你就自导自演了一出戏,让一群不三不四的人三天两头到购物中心来搞乱,精心设计DA的亲子鉴定。你觉得这么做值吗?你在法国做生意向来是有口皆碑的,为什么你会轻易拿购物中心员工位的生计开玩笑?相信不用旁人提醒你应该最清楚,一家企业的信誉比什么事都重要,购物中心从开业到现在时不时在闹负面新闻,这对整个购物中心的名声有多大的影响?对整个购物中心以后的业绩又有多大的影响?或许你开始策划阴谋的时候就想到了,你不在乎这家购物中心是赚是赔,或是最后倒闭,亏就亏钱嘛,无所谓,你有的是钱。”一口气讲到这里,唐珈叶冷笑,“你是含着汤匙长大的大少爷,你不会知道一份工作对普通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希望,意味着一家人的温饱,意味着全部!你为了一己私欲,牺牲这么多人,你觉得值吗?就算你成功栽赃于温贤宁,令我对他的恨又增加十层八层,从而达成你的目的,试问你的良心能安吗?看到购物中心业绩一日不如一天,关门大吉,你的员工们失业,你真的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房井臣自责连连,“是我的错,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公报私仇,我太自私了!”
唐珈叶攥紧手指,“现在能告诉我,鉴定中心是怎么回事吗?今天顾长生拿出来的检验报告是事实,你又为什么要给他好处?又是帮他移民,又是给他支票?”
房井臣沉默,唐珈叶看着他,平常打理得整齐的头发有一绺微微落在额前,捂在脸上的手那么干净修长,曾经就是这样一双手温暖了她无数次,也是这双手在她摔倒的时候扶起她,陪她走过最难走的泥泞人生路。
唐珈叶耐心地等,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
突如其来的,唐珈叶出声,“是不是被你从孤儿院里抱回来的童童另有身世,你为了隐瞒她的真实身世,所以才会这样。”
陡然抬起脸,房井臣的衣袖却带去桌子上的文件,顿时咖啡杯与文件不约而同摔落在地。
将这冷不丁的异常看在眼里,唐珈叶眼睛里有闪光,嘴唇不停地哆嗦,“我猜的是真的?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不是!”房井臣不假思索地否认,站起来想要拉她,“珈叶,你听我说。”
唐珈叶瞬间泪如雨下,甩开他的手,“你不要骗我,井臣,你千万不要骗我!你说你受不了我和温贤宁接触,我也同样受不了你暗中算计我,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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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r361 前妻
“我知道,我知道,珈叶,我对天发誓,我没有骗你,没有算计你,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相信我!我的为人是怎样的,相处四年你应该最清楚,我不会去算计你,不会!”房井臣连连做保证,甚至在乞求。
唐珈叶头脑一片混乱,一时间分辨不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需要好好想想,需要好好把思路理清楚。
看她往门口跑,房井臣追上来,“珈叶,别离开我!”
唐珈叶低头抹掉脸上的泪水,“不要跟着我,我现在很乱,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好,你静,想静多久都没关系,我等你!”房井臣定定地看着她,害怕得要命,绝望象海水快把他淹没,他不能失去她,真不能。
她流泪的面孔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每滴泪都化成一把把利剑,在他的身体里不停地捅着,他连躲都躲不过。
疼痛的恍惚间仿佛又回到四年前的某天,她也是这样痛哭着,因为刚刚失去了孩子,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到整个人差点背过气去。
是只不过当时她是趴在他怀里哭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也打湿了他的心。
从来不知道心痛是这样的,有如被人拧到喘不过气来,痛到没有知觉,就想在即刻死去。
那时候他就发誓,以后不会让她哭,他要给她最好的生活,最美的人生,可是,他终究没能做到,让两个人的关系弄到今天的这种地步。
曾经她离他很近,如今却越来越远,他不想弄成这样,真的不想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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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这一切太突然,唐珈叶再有心理准备也没预料会出现这么多的波折,感觉疑点重重。
其一,温贤宁似乎早就料到今天会有怎么样的事发生,在她摆不平顾长生之后,姜普乐及时出面,也不知道给顾长生看了什么,让顾长生害怕成那样,一百八十度大转折。
其二,温贤宁表现得过于沉静,看似好象他没做什么,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居然能猜到她折回去,顾长生会反咬一口,还有,他那句别有所指的话似乎就是在指房井臣。
综合这两点,她敢确定他一定知道一些她还没有挖出来的内幕。
唐珈叶走进温氏大楼,被保安拦下来,她皱起眉,“我找你们总裁。”
前台小姐用甜美的声音说,“唐小姐,您没有预约,不能进。”
上次接待她的就是这位前台小姐,这样转变也太快,“上次我来,你们不是说我不用预约直接能进的吗?”
前台小姐为难的脸色,“这一次有变。”
“那麻烦你向你们温总通报一声。”唐珈叶很坚持。
前台小姐迟疑地拿起电话,听口气似乎是打给秘书室的,然后放下电话无比歉意地说,“唐小姐,温总现在在接待一个重要客户。”
唐珈叶淡淡地抿唇,走到一旁打电话,“温贤宁,我有事要问你。”
“对不起,唐小姐,我是温总的秘书,温总今天不见客。”电话里传来极有礼貌的声音。
“我不是客,我是他前妻。”万般无奈,唐珈叶只能搬出这个,“你告诉他,如果他今天不见我,以后都不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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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秘书沈冰雪从楼上下来,前台小姐赶紧打招呼,“沈秘书,您看…”
“没事,交给我。”沈冰雪稍向前台点头,走到唐珈叶面前,“唐小姐,温总真的在见客户,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到上面去等。”
唐珈叶握了握拳,“要等多久?”
“这个我不好说。”沈冰雪公事公办的口气,指着旁边的专属电梯,“您还要不要上去?”
要,当然要!
几分钟后,唐珈叶被领进贵宾接待室,在里面喝了五杯咖啡,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温贤宁的人影,起身直奔总裁办公室,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的人纷纷转头,她一震,他果然在招待客户,并不是故意躲着不见。
温贤宁与客户对角而坐,他的脸背着光,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倒是那客户与唐珈叶实打实来了个照面,和外面的有钱人一样,大概四五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熨得整整齐齐的西服,有着微挺的啤酒肚。看到唐珈叶,那客户的脸上先是诧异,然后变成说不上来的复杂神色。
“对不起!”她快速低下头,呐呐说了一声,拉上门。
想想这么贸然有些不礼貌,她决定先离开,路过秘书室想留张字条给温贤宁,让秘书帮忙转交。
“沈秘书刚刚出去了,你有事?”秘书室里的其他小秘书说。
唐珈叶还没发话,沈冰雪刚好进来,“唐小姐,你找我?”
“我…”才一开口,秘书室的内线响了,一听秘书在叫温总,唐珈叶抢过电话,“温贤宁,我有事要问你。”
等唐珈叶一走,好奇的小秘书询问,“这是谁呀?谱好大,迄今为止还没人敢这么和温总说话。”
沈冰雪平淡地回答,“总裁的前妻。”
“咝——”所有人倒抽一口气,原来这就是前段时间闹得地球人都知道的女主角,想当年她和温总可是隐婚,直到最近才被人挖出来,藏得可真够深啊。
唐珈叶轻轻敲门,听到温贤宁沉稳的声音,“进来吧。”
走进去顺手关了门,唐珈叶闻到空气中有股烟草味,拧了拧眉。
温贤宁站在落地窗前将她的神情收入眼中,顺开几扇窗,重新坐到办公桌后的转椅里,拿出金笔,头也没抬,“找我什么事?”
直直地看着他,唐珈叶在来之前决定直截了当,可这会儿却踌躇起来,好半晌开口,“温贤宁,你是不是…”
仍然专注在手里的文件上,温贤宁轻启低沉的嗓音,“我很忙,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他不讲还好,一讲唐珈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几步奔过去,一把抽掉他手里的金笔,扬起下巴,“装什么,你以为你装冷漠,装冷酷我就怕你?”
温贤宁这才抬眼,眸色幽暗深邃,索性推开厚重的文件,身体往椅子里一靠,做了个请她开始的手势,随即抱起双臂,挑起一侧的唇角,“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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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r362 青红皂白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的手心沁汗,连做两个深呼吸才稍好一些,抖着喉咙说,“我想再做一次鉴定。”
她如此提出来直接表明她不相信房井臣,不相信由房井臣来安排的亲子鉴定。
温贤宁的反应不紧不慢,紧抿起唇,眸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影掠过,“你想多了。”
唐珈叶无比坚持,“我有没有想多,等重新鉴定过后再看,如果你不答应,我先去检验我和童童有没有亲子关系。”
可两个人在缄默中注视着对方,最后温贤宁落下眼睫,从右手边的抽屉里翻出一份东西,递到她面前。
这同样是份报告,而且是相同的标题,亲子鉴定报告。唐珈叶呼吸困难,也不管他是怎么弄到的,快速翻开,当看到最下面的鉴定结果时唐珈叶轻哼着笑了。
笑出了眼泪,笑得一手撑住办公桌角,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鉴定的对象是温贤宁与唐樱沫,鉴定的亲子关系为99.9999%。
是温贤宁凝望着她眼角的泪水,她的表现有些反常,照常来说她看到这份与那份截然不同的鉴定结果,或悲或怒都是正常的,可偏偏她在笑,笑中有泪,肩膀抖得跟个风中凄楚的小花一样。
她心里哭得那么大声,他满脑子里全是她的伤心哭声,缓缓站起来,他的手快碰到她肩膀之前停下来,她太犟了,真的太犟了,这个结果他一直隐瞒不说就是怕她接受不了。
更令他担心的是,她恨他,他知道,哪怕他心甘情愿让她报复了,让她捅了那一刀,她对他的芥蒂仍然没有消除,她还讨厌他,不喜欢他,不想看到他。
闭了闭眼,他的手慢慢握成拳,缩回去,落进裤袋里,暗哑的说,“或许你应该怀疑这份鉴定结果的真实性,改天我们再去另一家权威机构重新做一次。”
唐珈叶咬住唇瞬间抬起脸,水眸中闪着莹莹的泪光,“温贤宁,你真当我是傻瓜吗?你一直在配合我,你根本就知道我回来是为什么,你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配合着我演戏,一步步按照我的步骤来,甚至在我进行到最后一步,拿童童身世来伤害你,你仍然是在配合我。你的戏演得不错,我上当了,蟑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以为我是蟑螂,你是蝉,其实你根本不是蝉,你是那只该死的黄雀!”
温贤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哀乐,“你说得对,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底牌是什么,你回国的真正目的我也清楚。”
原来真是这样,原来他早知道她的底牌是童童的身世,然而她又不知道童童原来真的是她的女儿,还傻到拿童童的身世去捅他的刀子,自以为自己的复仇计划天衣无缝,其实她才是最蠢的那一个。
哈哈,事隔四年,她又被他耍了一回!
是她的愚昧,是她的自作聪明,被复仇掩盖了头脑的冷静,才会蠢到与虎谋皮,简直蠢不可及!
唐珈叶低着头,一步一步后退,一步一步瑟缩,温贤宁却大举逼近,“唐珈叶,你又要干什么?你又要缩回你的壳里,又要胡思乱想吗?那个爱蜇人的唐珈叶哪里去了?你不是喜欢蜇我的吗?我就在这里,你随便蜇,你想怎么蜇就怎么蜇,我绝不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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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珈叶脑袋轰得一声,就在她准备揭穿童童身世的前一晚,他也这种口气,这种眼神,原来那一晚他就在无形中向她透露出讯息,他早就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早就一清二楚。
可悲的是,她刚刚才想清楚这一切,真的很可悲!
“疯子!”唐珈叶抬起沉重的头,眼神充满愤怒,带着隐隐的受伤。
温贤宁步步紧逼,将她逼近了墙角,一把扣住她颤抖的瘦弱双肩,竟然笑了,略带嘲弄的笑,“我是疯子,从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疯了,你不知道吗?”
唐珈叶咬紧牙,后背碰到坚硬的墙壁,努力平息住紊乱的呼吸,攥紧十指,颤抖着双唇咬牙切齿,“你知道…你知道我接近你身后藏着刀子,你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你等不就是今天这一刻吗?我拿童童的身世刺你,你却更加出奇不意地拿出童童的真正身份证明。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阴险的人。温贤宁,你就是条毒蛇!”
一只手压上她柔软的粉唇,温贤宁冷笑着,“唐珈叶,枉你自认为聪明,你怎么不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这么做?温氏有这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倒跑去陪你演戏,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
遍体生出阵阵寒意,唐珈叶也在冷笑,“你也觉得这荒谬?你也觉得这不可思议,可这确确实实是你温贤宁做的,你问我,我问谁?”
她又开始不可理喻,又开始不分青红皂白,不用理智去思考,她明明可以的,明明有颗聪明的脑袋,只需转个弯就能想明白。
温贤宁一字一顿地咬牙,“唐、珈、叶,你是我见过的这世上最固执的女人!”
“温贤宁,你也是我见过的这世上最无耻阴险变态的男人!”唐珈叶吼完,猛力推开他,飞快地跑出去。
街上起了风,她不停地向前跑,眼泪在风中飞奔,她的心脏被刺得千疮百孔,先是房井臣,再来是温贤宁。
孩子,那个畸形的孩子原来不是她的,童童才是!童童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双手去揪自己的头发,心里有个声音在哀叫,这四年,她到底和怎样一个人生活了四年,原来一直生活在欺骗中。
调换了童童,害得她差点永远成为疯子,房井臣是罪魁祸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她得找房井臣问清楚,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童童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没有死,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并没有使她高兴多久,反而更多的是对自己整整四年被欺骗的愤怒。她恨的温贤宁不如想象中那么坏,她信任的房井臣却是无恶不作的坏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的头脑混乱不堪,不认识路,不知道自己是谁,要去哪里,做什么?
hapr363 处理
走着走着,头一抬,又回到了温氏大楼。
从里面驶出来一辆车,她差点撞上去,还好那辆车及时刹车,她一屁股呆坐在地。
一阵开车门与关车门的声音,然后她被人抱起来,头脑发懵得厉害,她只看得到对方一个模糊的侧脸。
很久很久,她渐渐回过神来,头脑也清醒了许多,那个人始终紧紧抱着她,渐渐的,她看清楚抱她的人是谁。
可唐珈叶张了张苍白干裂的唇,最终垂下头。
静下心来想了很久,也理清楚了一些头绪,幽幽地了声,“不管怎么说,你的用心我仔细想过了,刚才是我情绪太激动,没仔细去想。其实如果你真的想看我和房井臣分手的好戏,没必要等到现在,非得我来找你。你可以在我提出要做鉴定之前,当差着温夫人和所有人的面把这真实的鉴定报告拿出来的,到时候我受的打击不会比今天少。最终你没有这么做,你的用意是要我自己去找答案对吗?”
收紧手臂,温贤宁的眼睛里出现一丝赞许,却一言不发。
是说实在的,向他低头真的很不甘心,但是唐珈叶不想明明是自己错的,还要硬为了面子不承认死扛,缓了缓神,又说,“查出购物中心闹事的真正策划者是房井臣,有意想栽赃陷害你,他那么做已经伤了我的心,于是我将计就计,决定再试试他。倘若真如他所说,他爱我,要给我和童童一个完整的家,那么他肯定会真心接受童童。但假如他说一套,做一套,象购物中心那样去演戏嫁祸他人,我想这一次鉴定中心的事他一定会出手,乘机把童童身世改成是你们温家的,这样一来,温夫人肯定会把孩子抢走。他就可以不用再顶住家族压力,顺利娶到我。”
静静听着,温贤宁什么话也没说,他的心里却是掩饰不住的称赞,真不愧是唐珈叶,头脑冷静下来,想事情比任何时间都要透彻。
“房井臣贼喊捉贼,你之所以不当面揭穿,是因为你想由我自己去找真相,直到你算准我对付不了顾长生,才派姜助理去替我解围。”
温贤宁心中蓦地一热,他的小乖乖就是这样,聪明时比任何人都要聪明,固执时也比任何人都要固执,他的确是在引导她去找出真相,如果他最初直接告诉她真相,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反而会认为有意骗她。
毕竟房井臣陪在她身边四年,她总认为死掉的孩子原来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亲生孩子的身世活生生被隐瞒了四年,这种双生打击不是一下子能接受得了了。
由她自己去探索,自己去慢慢想通,找答案,这个过程虽然慢点,也会让她对他有误会,但不要紧,这样会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接近最终答案,进而有一个接受的心理过程。
半天全是她一个人在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唐珈叶不禁问,“温贤宁,你怎么不说话?”
温贤宁哑然失笑,能说什么?他的苦心终于被她分析出来了,再说岂不成了他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吗?

丧子之痛,对童童的愧疚,这些都让她不堪重负,再告诉她,实际你错了,全错。她要如何接受?他就是不想再让她受打击,神智大乱,他相信他的小乖乖,只要引导适宜,会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