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看着他,太远了,她有点近视,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如实摇头。 
凭良心说,她不讨厌他,因为从头到尾他没强迫过她什么,只是有一点她不喜欢,他不干正事,甚至干的事全是歪门斜道。他们抽烟、泡酒吧、打游戏,打牌赌注也就罢了,他们还吃摇头-丸。 
从小受爸爸的影响,她也有一身正义感,能分辨是非,能准确在心里判断佟冠楠这帮人不是什么好人,万万不能靠近。 
“钟未昔,你还小,人际关系简单,谈朋友这事可能对你还早。我虽然和你上同一年级,可我比你大三岁,上初休学过两年。不如这样,你先认我做大哥,有个名份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钟未昔是比他小三岁,可她不傻,头脑清清楚楚,她懂这个“先认做大哥”五个字的含义,就是说这是表面上的,暂时的,以后还会改,会变。 
她摇头,轻轻摇头,不说话。 
不讨厌就好,佟冠楠觉得自己等这个回应等了很长的时间,紧张到嘴里的唾液分泌过快,悄悄分小口吞下。隔着距离看着她低头时颈项的弧度,她的头发很漂亮,直直顺顺的,一如黑夜的天幕。 
最终钟未昔完好无损地从走出去,她回答了那个问题后,佟冠楠说她可以走了,然后背对着她去看墙角一台飘着雪花的黑白电视,一动不动。 
********** 
自那次之后,佟冠楠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那些兄弟也没了踪影,包括勺子。 
钟未昔照旧上她的学,在学校里偶尔还能看到佟冠楠,他的座位在班里最后一排的角落,就算有时候他来上课,在班里引起一起骚(sa)动,她坐在前面也隔得很远。 
事情这时候才传到钟柏龙耳朵里,勃然大怒,“钟未昔,你没救了,居然和一帮小混混搅在一起…” 
钟柏龙把她锁在家里一个星期没让出门,后来观察她和那帮人没来往,也就没再追究。 
在家里钟未昔本来和钟柏龙隔得很远,因为这件事更是加剧了父女间的矛盾,几乎到了谁都不想见到对方的地步。 
事实上,钟未昔对钟柏龙这个爸爸是有感情的,每到父亲节姐姐未染都会给爸爸准备礼物,爸爸笑得心花怒放,直夸姐姐是贴心的小棉袄。 
她也有准备,每年一张贺卡,上面写着她要说的话,可至今一张都没送出去,全部堆在床下的纸盒子里。 
时间一恍眼过去了,高三下学期,她又长了一岁,十九了。

 

 

正文 第47章 无关紧要(1)


她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她清纯,不染一丝灰尘,她值。 
独处一室,佟冠楠一句话不说,直勾勾盯着她看,心事重重,虎视眈眈,好象在盘算着什么。 
钟未昔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她从女生们那里对他早有了解,他经常出入那些娱乐场所,他的女朋友多的是,不明白,他非得盯着她干什么。 
佟冠楠走到缺了一角的办公桌后,桌上散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拨开一堆白酒瓶,从里面找出一根烟和打火机,捏在手里隐隐抖动,坐进半旧的黑色皮椅里,烟半天才点上,低声说,“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讨不讨厌我?” 
她仔细看着他,太远了,她有点近视,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如实摇头。 
凭良心说,她不讨厌他,因为从头到尾他没强迫过她什么,只是有一点她不喜欢,他不干正事,甚至干的事全是歪门斜道。他们抽烟、泡酒吧、打游戏,打牌赌注也就罢了,他们还吃摇头-丸。 
从小受爸爸的影响,她也有一身正义感,能分辨是非,能准确在心里判断佟冠楠这帮人不是什么好人,万万不能靠近。 
“钟未昔,你还小,人际关系简单,谈朋友这事可能对你还早。我虽然和你上同一年级,可我比你大三岁,上初休学过两年。不如这样,你先认我做大哥,有个名份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钟未昔是比他小三岁,可她不傻,头脑清清楚楚,她懂这个“先认做大哥”五个字的含义,就是说这是表面上的,暂时的,以后还会改,会变。 
她摇头,轻轻摇头,不说话。 
不讨厌就好,佟冠楠觉得自己等这个回应等了很长的时间,紧张到嘴里的唾液分泌过快,悄悄分小口吞下。隔着距离看着她低头时颈项的弧度,她的头发很漂亮,直直顺顺的,一如黑夜的天幕。 
最终钟未昔完好无损地从走出去,她回答了那个问题后,佟冠楠说她可以走了,然后背对着她去看墙角一台飘着雪花的黑白电视,一动不动。 
********** 
自那次之后,佟冠楠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那些兄弟也没了踪影,包括勺子。 
钟未昔照旧上她的学,在学校里偶尔还能看到佟冠楠,他的座位在班里最后一排的角落,就算有时候他来上课,在班里引起一起骚(sa)动,她坐在前面也隔得很远。 
事情这时候才传到钟柏龙耳朵里,勃然大怒,“钟未昔,你没救了,居然和一帮小混混搅在一起…” 
钟柏龙把她锁在家里一个星期没让出门,后来观察她和那帮人没来往,也就没再追究。 
在家里钟未昔本来和钟柏龙隔得很远,因为这件事更是加剧了父女间的矛盾,几乎到了谁都不想见到对方的地步。 
事实上,钟未昔对钟柏龙这个爸爸是有感情的,每到父亲节姐姐未染都会给爸爸准备礼物,爸爸笑得心花怒放,直夸姐姐是贴心的小棉袄。 
她也有准备,每年一张贺卡,上面写着她要说的话,可至今一张都没送出去,全部堆在床下的纸盒子里。 
时间一恍眼过去了,高三下学期,她又长了一岁,十九了。

 

 

正文 第48章 无关紧要(2)


房间里,台灯发出柔和的光照在书桌上,钟未昔坐在椅子上发了几分钟的呆,翻出书包里的书本和笔,埋头开始做作业。 
她必须考上大学,不是为了别人,也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哥哥。 
复读两次哥哥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理想中的大学,她想和哥哥在一起,上次哥哥放假回家问她想考哪里,她毫不犹豫说要上他的大学。哥哥很高兴,摸着她的头说,“哥哥知道昔昔最棒,加油,哥哥在大学里等着你。” 
不管家里人怎么看她,她会全力以赴。 
姐姐早就和奶奶住一个房间,所以她一个人住一间,每次放假回家学习到半夜没人知道。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在看书,外面响起姐姐兴奋的声音,“爸爸,你真好!” 
是钟柏龙给姐姐买回来那条裙子吧,钟未昔盯着房门半秒,埋头又继续啃书。 
时间不多了,她得抓紧。 
意想不到钟柏龙会来敲她的门,一叠轻盈的布料塞到她手里,“穿上试试,大小不合适我再去换。” 
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裙子,钟未昔换上都感觉是做梦,妈妈走后她身体又长高了不少,衣服却少得可怜,夏天只有两件裙子来回换,姐姐就不一样了,每次考了好成绩,全年级第一名,钟柏龙就会大方给姐姐买这买那,从不吝啬。 
这是钟柏龙第一次给她这个没出息的小女儿买衣服。 
她换好走出去,如愿以偿的钟未染正在钟柏龙面前撒娇呢,“爸,你是我最好的爸爸!” 
钟柏龙看着钟未染的笑脸,隐约间好象看到了过世的妻子,心里既伤感又欣慰,总算女儿长大了,又懂事,他以后就是下去见到了妻子也对得起她了。 
目光又转到一言不发从房间里出来的钟未昔身上,一阵失望和恼怒,妻子在世最疼的就是二女儿,可惜这孩子不争气,这两年和一帮小混混搅到了一起。 
那些人不来找她,就不要当他不知道,好歹这些年在外面办案,有什么风吹草动是他不知道的,最近那帮小混混和冯昆那帮人连续斗殴几次,迟早要出事。 
钟未昔走出房间就觉得自己错了,钟柏龙给她买裙子说不定就是一时心情好,她穿出来难不成还会从他嘴里得到什么好话吗? 
她仓促缩回房间,钟柏龙的电话响起,慈父的形象一瞬间变为严肃,挥手让钟未染到房间去,一个人压低声音在客厅里和人通话,最后又躲到卧室里去。 
傍晚,钟未昔正在做英语试卷里的阅读理解,钟未染来敲门,“爸说家里要来客人,到时候我们要一起出去迎接。” 
钟未昔捏着手里的笔,“知道了,姐。” 
没想到客人很快到了,钟未昔在房间里听到好象是个中年大叔,想起姐姐的提醒,赶紧跑出去。 
客人是个陌生的叔叔,只是越走近越觉得呼吸困难。

 

 

正文 第49章 杀人犯(1)


她必须考上大学,不是为了别人,也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哥哥。 
复读两次哥哥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理想中的大学,她想和哥哥在一起,上次哥哥放假回家问她想考哪里,她毫不犹豫说要上他的大学。哥哥很高兴,摸着她的头说,“哥哥知道昔昔最棒,加油,哥哥在大学里等着你。” 
不管家里人怎么看她,她会全力以赴。 
姐姐早就和奶奶住一个房间,所以她一个人住一间,每次放假回家学习到半夜没人知道。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在看书,外面响起姐姐兴奋的声音,“爸爸,你真好!” 
是钟柏龙给姐姐买回来那条裙子吧,钟未昔盯着房门半秒,埋头又继续啃书。 
时间不多了,她得抓紧。 
意想不到钟柏龙会来敲她的门,一叠轻盈的布料塞到她手里,“穿上试试,大小不合适我再去换。” 
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裙子,钟未昔换上都感觉是做梦,妈妈走后她身体又长高了不少,衣服却少得可怜,夏天只有两件裙子来回换,姐姐就不一样了,每次考了好成绩,全年级第一名,钟柏龙就会大方给姐姐买这买那,从不吝啬。 
这是钟柏龙第一次给她这个没出息的小女儿买衣服。 
她换好走出去,如愿以偿的钟未染正在钟柏龙面前撒娇呢,“爸,你是我最好的爸爸!” 
钟柏龙看着钟未染的笑脸,隐约间好象看到了过世的妻子,心里既伤感又欣慰,总算女儿长大了,又懂事,他以后就是下去见到了妻子也对得起她了。 
目光又转到一言不发从房间里出来的钟未昔身上,一阵失望和恼怒,妻子在世最疼的就是二女儿,可惜这孩子不争气,这两年和一帮小混混搅到了一起。 
那些人不来找她,就不要当他不知道,好歹这些年在外面办案,有什么风吹草动是他不知道的,最近那帮小混混和冯昆那帮人连续斗殴几次,迟早要出事。 
钟未昔走出房间就觉得自己错了,钟柏龙给她买裙子说不定就是一时心情好,她穿出来难不成还会从他嘴里得到什么好话吗? 
她仓促缩回房间,钟柏龙的电话响起,慈父的形象一瞬间变为严肃,挥手让钟未染到房间去,一个人压低声音在客厅里和人通话,最后又躲到卧室里去。 
傍晚,钟未昔正在做英语试卷里的阅读理解,钟未染来敲门,“爸说家里要来客人,到时候我们要一起出去迎接。” 
钟未昔捏着手里的笔,“知道了,姐。” 
没想到客人很快到了,钟未昔在房间里听到好象是个中年大叔,想起姐姐的提醒,赶紧跑出去。 
客人是个陌生的叔叔,只是越走近越觉得呼吸困难。 
摆脱了以前用草稿纸单调的白色,近两年她攒下零花钱,会买一些剪纸专用的颜色。这是一副她新剪出来的,她给它起名叫‘夏日’。

 

 

正文 第50章 杀人犯(2)


摆脱了以前用草稿纸单调的白色,近两年她攒下零花钱,会买一些剪纸专用的颜色。这是一副她新剪出来的,她给它起名叫‘夏日’。 
黑司曜看着她渐渐低下去的面容,迈步走过来,率先捡起了那副特别的图案,这看起来与平常的剪纸有所区别,是将剪纸粘贴到贴作品的纸上,以鲜明的对比突出剪纸所要表达的意思。 
手中的这副形象生动,对比鲜明。 
红色的剪纸,摇曳的树枝下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大的是个男生,戴一副眼镜,小的有一头长发,正抬头看着男生,旁边是开得正浓的花。 
还给我,钟未昔从他手里抢回来,抱在怀里。 
“这叫什么?”她越是不说,当宝贝似的,他就越是想知道。 
“没有名字。”她不想说,躲着他的眼睛,脑海里都是那天掩埋尸体的景象,清晰地能看见那血手在眼前晃动,这种恐惧到哪里都无法忘记。 
他怎么能做到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可是一条条人命。 
还有爸爸,他是警察,为什么会让一个杀人犯住在家里?爸爸一定是不知道他干过的事,她要告诉爸爸。只要她肯努力回忆,说不定能想起来当年他埋尸体的地点,说不定就能想起来。 
看她差点把唇咬破,她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成天泪眼汪汪的小女孩。 
稚气在她脸上已经慢慢寻不到,温婉纯洁在她眉眼间,益发动人。 
他知道她躲他什么,他必须那样做,只要毁灭天真,才能长大。这个世界本来就残酷,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没人能帮你。 
黑司曜并没恼,懒懒地靠在书桌旁,“最近有没有和涵炎联系?” 
他想把哥哥带坏吗?钟未昔看着他眼中复杂的情绪,拼命摇头。 
“我手表坏了,睡一会儿,五点叫我。”他说完,自顾自往床上一躺,长手长腿在她的小床上显得有点不合尺寸。 
家里又不是没闹钟,钟未昔刚想说,最终没开口,他身上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锐气,在他面前总感觉害怕。 
她紧张地站在那里,仅有一秒,居然听到他发出来规律的呼吸声,仿佛一夜没睡的样子。 
迟疑间,客厅的电话响了,她吓了一跳,跑出房间去接,是钟柏龙。 
“我要去外面办件案子,明天回来,今天你就不要回校了,我和你老师说过了,高考这一个月你走读。” 
电话里钟柏龙一如既往对她用的是严厉口气。 
喉咙发紧,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钟未昔不想走读,爸爸不在家,她不是要和杀人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吗? 
在她犹豫的时候,钟柏龙挂电话前说的一句话让她有些明白突然决定走读的原因,“你房间里的灯天天开到半夜,我不是瞎子,既然你有决心参加高考,只要你考上了,就让你上。” 
这一瞬间她的眼睛一阵湿润,嗫嚅着嗯了一声,头一回说了父女间最长的对话,“爸爸,你早点回来。”

 

 

正文 第51章 锋芒外露


晚饭是叔叔送来的,钟未昔一声不吭接过来,叔叔长年和爸爸在一起办案,去年腿受了伤,后来拿了笔抚慰金就从局里退出来,现在改跑出租。 
叔叔把饭递到她手里就走了,钟未昔提着手里沉甸甸的篮子,不象是给一个人准备的晚饭。累 
五点过一分,她去敲门,黑司曜几乎是同时翻身醒了,高大的身躯坐在她的小床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严重怀疑再被他折腾下去,她的床会断掉。 
时差还没倒过来,黑司曜揉揉眉心,什么也没说,起身就离开。 
钟未昔一个人把晚饭吃了,剩下的饭菜放到冰箱,回屋做作业,客厅里的铃声大响。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她下意识喉咙一紧,他只说了两个字:“下来!” 
心跳不受控制加快,钟未昔象雕像一样拿着话筒,里面是嘟嘟的单调声音,她不敢,她怕他又带她去什么杀人现场。 
门铃响了,吓得话筒从手里滑落,她踮着脚把脚步声弄到没有声音,从猫眼里看到果然是他。门铃声持续不断地响,她胆战心惊,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开门。 
他只说让她下去,又没说干什么,去碰个面她就上来,这里是小区,人来人往的,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然而,她想错了,一开门就被大手牢牢扣住,到了楼下塞进一辆轿车,车子迅速开动,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闷 
“我要回家!”她用力去推车门,“我要回家…” 
黑司曜好正以暇靠在座椅里,看她跟个乱蹿的小兽似的,难得有好心事,“每次都讲这一句,能不能换个台词?” 
钟未昔还没出声,前面有人倒笑了,她没看到那个人的长相,只是觉得那个人笑了一路。 
黑司曜带她去的地方是间高级酒吧,钟未昔暂时放下心来,如果再让她经历一次那件事,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发疯。 
“吃个饭而已,你的女人好象有点怕你。”那笑的男人侧过头来,对黑司曜眨眼,“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黑司曜揣了向恺默一脚,“很好笑吗?信不信我把你打包送给那个法国贵妇?” 
三个月前,向恺默和郑卓去法国参加了个酒会,其中有个法国贵妇对向恺默一见钟情,开始疯狂追求向恺默,天天一大束花,上面写满了求爱的句子。 
那法国贵妇今年五十有九,老得都可以当他们的妈了,于是这事成了他们经常拿来取笑向恺默的话题。 
一听到这个名字,向恺默马上投降,脸上收敛了笑,正色地咳嗽掩饰嘴角控制不住的笑声,“那个…卓说他要晚点过来,美国批货出了点问题。” 
那是一批运往中东的走私货,订单过大容易出叉子,这是一早料到的,不过有卓在,黑司曜并不担心,把钟未昔按坐在沙发上,跟服务员点了酒水。 
向恺默耸耸肩,显然他对郑卓也有绝对的信心。 
钟未昔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低垂着脑袋。等酒水上来,黑司曜往她手里了杯倒好的,她吓得不肯接,他强硬地塞过来,她看到杯子里不是酒,是一杯现榨的蜜桃汁。 
这是小孩子喝的玩意,向恺默直挑眉,上下打量着钟未昔纯净秀气的面容,“你的小情人未成年?行啊你,原来你好这一口,早知道这样我就弄些清纯的雏儿把你小子给破了,害的那些女人白白为你伤心,以为你喜欢男人呢。” 
黑司曜端一杯酒在手里,踢了向恺默一脚,“再胡说试试。” 
正说笑呢,十几个喧哗的身影从外面进来,向恺默摇着杯子里的酒,朝那帮人挑了下下巴,“为首的叫冯昆,上个星期开始这里成了他的地盘。” 
“以前是谁的?”黑司曜倚在沙发里面无表情。 
“姓佟,叫冠楠。以前是个小混混,这两年陆续收了一帮人,偷他老子的钱开了个地下钱庄,渐渐做大。今年年后砍死了这个地盘原来的老大豹哥,让你家老爷子暴跳如雷。正准备找人收拾呢,被这冯昆抢先了。” 
血雨腥风,改朝换代是道上常有的事,向恺默说得漫不经心,黑司曜听得也是漫不经心,钟未昔却听得不寒而栗,冯昆的名字为什么听得这么耳熟?还有佟冠楠也杀了一个叫豹哥的人吗? 
他们怎么都可以随便杀人?太可怕了。 
黑司曜暗沉的目光有意无意看了一眼脸色突变的钟未昔,“故事挺精彩,姓佟的人呢?” 
“道上的消息是下落不明。至于想得到他具体的去向,就得看你的意思,你要想知道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一口饮掉杯中的酒,黑司曜一手搭在沙发背上,没再说话。 
钟未昔不明白看黑司曜出手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有什么门路吗?她想不到的是一阵子不见佟冠楠居然会落到如此下场,她早就想到他做那些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是想不到会这样快。 
冯昆那伙人是典型的锋芒外露之辈,一进来吵吵嚷嚷不说,见到漂亮的女服务员拉过来就上下其手,粗俗不堪,满嘴黄-话。 
“老大,我看到刚才在台上跳钢管舞的小娘们身材不错,那胸大的跟西瓜似的,那屁股…” 
冯昆长得五短三粗,眼睛里闪着凶光,看上去就是个亡命之徒的角色,只见他一手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在两片短到不能再短的短裙里乱摸。 
冯昆扬起粗粗的眉毛,咧开厚嘴唇就骂,“什么西瓜?阿黄,你他妈的会不会形容,女人的胸是用西瓜来形容的吗?应该说是皮球。” 
“是是是,老大你说的是。” 
他们坐的位置不近,但是这帮人太吵,恨不得让酒吧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混的。 
灯光突然一暗,台上由刚才的钢管舞换成了更加火-辣的脱-衣-舞,冯昆那群人色/眯/眯地得盯着扭着蛇一样的腰肢跳舞的女人,嘴里叫着,“脱,脱,脱…” 
钟未昔无法适应这种靡/乱的场合,她的脑袋阵阵的疼,快要疼到爆炸。黑司曜看着她拧的紧紧的眉头,没有丝毫心软。

 

 

正文 第52章 斗殴


“我去下洗手间。” 
终于她忍不住了,惊惶失措地站起来,胆怯地说了一句飞快地跑开。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人躁动,一道道贪婪兴奋的目光,令人作呕,这里俨然是个严重扭曲的世界,纸醉金迷的糜-烂之地。累 
本来坐着的客人纷纷站起来,到处都是人。 
她才挤了一小段路就吃不消了,总有猥琐的手乘机在她身上乱摸,背上,屁股上,胸口难受到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