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场这种东西在他们圈不少见,却不是说想有就有的,有很多大腕有钱有势,走出来没气场,所以不是金钱财富势力这些东西堆积起来的。 
他不得不承认,有些男人就算不靠外貌,不说话,光往那里一站也能吸引人目光,这就是气场。 
女人天生爱幻想和憧憬,她们憧憬爱情,喜欢一切美好又强大的东西,包括这样的男人。闷 
黑司曜就是这样的男人。 
他仔细看过黑司曜,论貌他不输他,偏偏少了这个气场。 
他们所住的大酒店在最繁华的街道,一到夜晚城市灯光尽燃,没有一处不是熙熙攘攘。 
这就是国际化大都市,在钟未昔眼中城市与城市真的没什么区别,要比起来她更喜欢挑灯镇,安静平和,一到傍晚各家门前的红色灯笼都会亮起来。这些城市的喧闹早不适合她。 
牧离从离开发布会现场电话就没停过,晚饭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吃完无声地起身回了房间,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灯火。 
眼前的景致让她的心里空落落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翻出随身带的书,看了一半发现肚子饿了,房间里没吃的,出去看能不能买点。 
在附近汉堡店给牧离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吃汉堡,显示正在通话中,她买了两只打包带回来。 
房门口伫立着一个身影,她定晴一看,立刻愣住。 
黑司曜斜靠在墙壁上,脸色阴沉地看着她。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眨了两下眼,真的是黑司曜,一脸阴晴不定的看着她。 
“他不适合你。”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不想问,钟未昔有一刹那的愤怒,很想朝他吼,他不适合你适合吗? 
但是她克制住了,没应他,打开房门,一只手臂横拦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视她,“钟未昔,我调查过了,他的身家背景不干净,你跟了他以后没好日子过。” 
“谢谢关心,这是我自己的事。”她抬眼与他对视,已经尽量与他客气说话。 
“你不相信?你以为我在污蔑他?”黑司曜的眸光深邃犀利,他是严肃的,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她马上离开江牧离,越远越好。 
“我没这样说,我想进去休息,麻烦让让好吗?”钟未昔又饿又累,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她看得出来他在抑制怒气,只是不懂他在气什么。 
又来了,她又是这样一副无精打采的语气,他就那么让她提不起劲来,连说个话都要有气无力吗? 
黑司曜脸上升起一股冷寒的气息,眼睛里射出弑人的光芒,向她逼近,“钟未昔,我是说真的,你宁可和他那样的人在一起,也不要和我说上几句话,这不公平。” 
钟未昔直挺挺地站着,她本来想控制自己不要和他多纠缠下去,但是他不能这样伤人,全盘去否认,她极力控制自己依然没有控制住,冷冷地看着他说,“公平?你要什么公平?黑司曜,你不要再纠缠下去了,我和你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还有,牧离他是我朋友,请不要用他那样的人来形容我朋友,因为不管他的过去和背景,论为人处事,你与他没有可比性。你有野心,胸中有一把最高位的椅子,他没有,你可以不择手段一个个牺牲掉身边的人,去得到你想要的,而且你永远不懂得反省,他不会。真的,你们俩没有一丁点的可比性。” 
黑司曜的心瞬间一沉,瞬间毫无征兆地跌进万丈深渊,就这样被她推了进去,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 
“你说我宁愿和他在一起,不和你说几句话,这更没有可比性。”钟未昔每吐一个字血似乎就从身体往上涌,快没力气往下说,但不说出来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她低头调整着呼吸,“我已经能忘掉你了,忘掉过去,忘掉仇恨,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我就那么好欺负吗?你说你不相信我不恨你,那我告诉你,一开始我是恨的,但是我知道这样不对,恨你又怎么样,时间一样不能倒回,我怕我会永远活地过去,会因仇恨而疯掉,所以开始流浪,我觉得这个方式真好。我用一年的时间流浪把仇恨慢慢散掉,等我完全静下心来想好好安定的时候,你又出现了,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有老婆,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她疲惫的嗓音仿佛苍老无比,黑司曜无法想象她经历了一年的流浪,光是想想就如凌迟一般疼痛,那一年她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她身上没有钱,吃什么?垃圾吗?也没水洗澡,没水喝,她住哪儿? 
“就这样算了行吗?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放过大家。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没有谁欠谁,也没有谁恨谁,更没有谁原谅谁。就象回到小时候吧,只是初识,见到面打个招呼,行吗?” 
行吗?他也问自己行吗?钟未昔的脸近在咫尺,却模糊得厉害,他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她的痛,还有他的痛。 
“你怀孕了吗?”他听到自己求证,“是不是你怀了我的孩子,所以你…” 
“黑司曜,你可以再无耻一些吗?我已经忘了,为什么你要强迫我想起你的禽兽行为?这样是不是能更伤我一些?”钟未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笑的,她满脸的肌肉拉扯得好痛,撕得她快要痛哭出声,“我的身体这些年没用了,虚着呢,怀不上。我看付施婕肚子显出来了,她应该怀了,你不怕你打下来的江山以后没有继承人。” 
胸口如炸开一个大洞,痛得他想要弯腰到下去,这一刻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她进监狱,一定还可以想出别的办法,不一定非要让她坐两年牢。 
“我一看到你就恶心,想吐你明白吗?你的出现时时在提醒我,我当年爱错了人,我瞎了眼。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钟未昔背过身去,她怕眼泪掉出来,不是伤心,只是回忆太苦,她是人,有七情六欲忍不住想要落泪。 
黑司曜痛得快昏过去,可是有一句话他听得很清楚,不仅清楚还在他心里炸弹一样爆炸开来。 
她说爱错了人,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四年前她就爱上他了吗? 
她一直爱着他是吗?不是他单方面爱着她,原来她早就爱着他,是这个意思吗? 
眼中布满水雾,他哆嗦着去握她的手,冰冷的小手使他震颤了一下,“你什么时候爱过我?我没听你说过,你再讲一次。” 
“现在讲这些有什么意思?”钟未昔无力地摇着头,“现在已经没有了,我心死了,烧成灰葬在坟墓里,我是个活死人。我认命,真的认命了!” 
黑司曜不知道该怎么样熬过这个天大的认知,他从来不知道四年前她进监狱的时候是带着一颗爱他的心,那时候她不爱说话,凡事逆来顺受,他以为她和自己在一起怕他,原来是爱,她爱他。 
哈哈!他想仰面大笑,黑司曜,瞧瞧你做了什么事,你把一个爱你的女人亲手送进了监狱。 
这种沉重的打击对于她一个十九岁的花季少女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背后捅了一刀,意味着她心如刀搅,意味着她在监狱里生不如死。 
黑司曜,你不应该这么快死,你该死一万次,一亿次。 
他在空旷的六星级酒店走廊里大汗淋漓,痛不欲生,他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 
她的告白打断了他所有的计划,他已经决定放手。 
在此之前他想调查一下江牧离的身家背景,这样他就可以放心地看着她幸福,可是调查之下他坐不住了,江牧离与他没有什么两样,都不会给她带来幸福。 
她应该适合一个身家清白的人家,不应该再吃苦,再被人瞧不起。她需要呵护,需要关爱,需要温暖,需要一个视她如珍宝的男人。 
他要提醒她,并有责任替她找到幸福。 
至于他这种人,没有资格再染指她,他会亲自向她下跪谢罪。 
然而,命运又一次戏弄了他,她居然一直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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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为大转折,阿门! 
今天还有一更三千字,晚饭后上传,亲们久等了,一个一个大啵啵。

 

 

正文 第228章 措不及防


哈哈,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才让他知道?为什么不早一点让他知道? 
这是不是上天的惩罚? 
惩罚他的贪婪、自私,永远关上了他与她再在一起的大门。 
钟未昔讲完这些筋疲力尽,推开门进去,砰一声就把门合上了,人也跟着慢慢滑坐到地上。累 
门外的黑司曜很久都没动,他一只手臂压在墙壁与额头之间,带着绝望的气息,把脸埋起来,眼泪顺着手臂印到墙壁上。 
一隔之壁,他们无声地静默着,伤感的情绪似乎传了很远,以至于隔壁的牧离僵在那里一直没开门。 
很久之后,钟未昔缓过一点力气,扶着门起来,隐约听到门外好象有人走动的声音,他离开了。 
他在离开前说了一句话,“对不起,昔昔,我伤你太深了,我对不起你。” 
离开法国前,牧离说再出去逛逛,钟未昔被拉着当陪客。 
逛了一上午,她走得实在走不动了,看见广场边的花坛前有长凳子,走过去坐下来。 
牧离跟着过来,一声不吭地坐在她旁边。 
她感觉到奇怪,牧离这人平常没半天不和她拌嘴就不舒服,今天一上午几乎没说几个字,怎么了这是? 
看着街上三三两两行走的人,钟未昔想着差不多可以走了,牧离却没一点想起身的意思,终于开口说话,“我昨晚听见你和他的对话了。”闷 
钟未昔跟没听见似的。 
牧离顿了一下,“他说的没错,我的身家清白不到哪里去,我的家族现在归我叔叔管,他没子女,把所有希望全倾注在我一个人身上,可是我不喜欢他的那些生意。我爱自由,爱做自己爱的事,爱画图,爱设计衣服,我人生中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个优秀的服装设计师。” 
她静静听着,没有打断的意思,牧离接下去说,“前几天我叔叔说他身体不好,要我回去继续家族生意,我不同意。按我的意思如果让我继承,我会把那些钱全捐掉,都是些不干净的钱要了干什么。你说呢?” 
钟未昔抿住唇,两眼望着前方,许久不吭声。 
牧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对面喷泉后有个身影在晃动,“他可跟得真紧,跟了一上午不嫌累吗?” 
一阵香气扑鼻而来,牧离举目看过去,旁边有家花店,他没说一声径自跑过去,过了几分钟回来手里多出一大束玫瑰。 
花开得正艳,金色阳光下泛着鲜红的光,像一副油画。 
“讷。”他把花举到她面前。 
钟未昔怔怔地没接。 
“不要我可扔了,就是可惜了这花钱,要两千欧元…” 
“什么?你疯了。”她猛地抬头。 
“你就说要不要吧,你不要我就送垃圾桶。”牧离耍赖,作势要往不远处的垃圾桶路。 
钟未昔本着不浪费的精神拿过来,满满一大束抱了个满怀,牧离重新在她身边坐下,一手绕过来搭住她的肩,“玫瑰代表浪漫的爱情,爱情无价。” 
“那你是指我不值这个价啰?”她故意和他抬杠。 
“你不说我还不注意,你一说我这么一看,还真有点,你捧着玫瑰花整个就被花的艳丽给掩盖了,可惜了,人家说人比花娇,你是人比花弱。” 
“你才弱呢。”钟未昔把花往他怀里一丢。 
牧离努唇指着对面的身影,“他没送过你花吧?” 
她低头,转而站起来,“我困了,回去睡觉。” 
跑得飞快,牧离在身边大叫着让她把花拿走,她也没理。 
越跑眼泪流得越凶,压抑着无声的哭,一回到酒店整个人越走越慢,进门后人快垮掉了,牧离跟着进来,什么也没说,递了张面纸给她。 
她窝在沙发里抽噎,哭了很久说,“牧离,他昨晚道歉你听到了吗?我对他说过我不恨他,没有原谅一说,可是他还是说了。” 
牧离看着她,眼神温柔中透着伤感,“说了也好,解开你心里的一个大结,这个结别人都结不开,只有他。” 
“你错了,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不受控制。”钟未昔很想这样回答,可她讲不出来,好象一讲出来眼泪会掉得更凶。 
********** 
钟未昔和牧离回到挑灯镇,回到大宅,日子又开始笑闹中平静得过,两个人一个当宅女,一个当宅男。 
以前一起上网,看电影,看小说。现在不一样了,牧离老布置任务给她,要她剪纸,由简单的到复杂的,再到刻纸。 
钟未昔空闲时间被安排得满满的,没空想在法国碰到黑司曜的事,精神也好很多。 
牧离虽然没说干什么,她知道他是想从剪纸中找灵感,所以格外支持他,有时候开夜工赶做他要求的图案。 
一段时间后,他开始画图稿,到后面越画越多,想起来就画,没灵感了就和她聊天。 
不知不觉初稿完成了,他拿给钟未昔看,她看过之后几乎挑不出毛病来,牧离却经常去改,一直改到满意为止。 
这天他说要带初稿回法国一趟,钟未昔没惊讶,送他走后自己一个人在大宅里生活。 
但是很快她感觉到不对劲,牧离不单一个电话,连条短信也没有。几天后她收到一条,“未昔,我叔叔病重,暂时不能回去,你保重。” 
再几天后又是一条措不及防的短信,“未昔,很抱歉,我不能回去了,房子我不会卖,有你帮我看着我放心。” 
钟未昔知道有再多不舍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简单收拾好东西后离开了挑灯镇。 
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最坏的不过是再流浪一次。 
低头在大太阳下行走,摸背包准备取水喝的时候意外发现有张硬硬的卡片,把背包从背上拿下来,她发现是张银行卡,搁在背包外面一层的小拉链袋里。 
第一反应是牧离。 
耷拉着脑袋继续在大太阳下行走,眼睛却涩起来,这一刻觉得掉了什么东西。 
眼前出现第一次见牧离的情景,他拉她进屋,以为她是来租房子的,从张嘴要几千到最后被一群女孩吓得免费给她住。当时他没拿正眼瞧过她,当时她也只是纯粹喜欢这里,想住下来。谁知道后来会成为一起打闹的朋友。 
想到这里,眼泪瞬间涌出来。 
天空飘来乌云,刚刚还是大太阳一转眼雷声大响,下起了雷阵雨。 
钟未昔措手不及,四处找躲雨的地方,左右都没人家,只能在雨中向前冲。 
最后落进一个人的怀抱里,她下意识后退着,那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拖进了车内。 

 

 

正文 第229章 你在保护我


“这么巧?”她拿手抹掉脸上的雨水,笑容中有丝厌烦,这世上有很多种巧合,但没有哪一点会发生在她与他身上。 
他坐在驾驶座上望着前方的雨帘,没有回答。 
她准备开车,才发现车上了锁,想挤出一点友好的笑挤了半天没挤出来,“这是什么意思?”累 
他眼底眸光熠熠,面孔是深沉的严肃,“雨停了再下车。” 
推车门的手就垂下来,她倒进座椅里气息稍微,低笑出声,“这好象不关你的事,黑司曜,你真的不适合充当这种角色。” 
他一声不吭地坐着,一脸乌云望着她,比头顶上的乌云还要黑,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穿透她的心脏,要看到最里面去。 
钟未昔决定不看他,不陪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他要等雨停她就等。 
头顶的雷声一个个爆炸开来,天地间笼罩在一片大雨中,宛如整个世界都在下雨,只有这车里的一小方天地可以避风挡雨。 
人在这时候觉得自己很渺小,这一刻她身体软绵绵地窝在真皮座位里,困意袭来,就这样睡过去。 
车厢里无声无息。 
片刻之后雨停了,乌云散开,天空透出一抹阳光投注向大地,半是晦暗中,钟未昔醒来,看见黑司曜的脸愈发阴沉。 
“江牧离不会再出现在挑灯镇。”他说的是肯定句,完全是笃定的口吻。闷 
“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她扯开嘴角忍不住笑了,睡醒后人益发懒,头靠着不想动,眼睛没有神采地涣散着。 
无论他说什么,她总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黑司曜闭了下眼,只觉得气血翻滚,吐出一口气,然后低声音说,“他被他叔叔以病重为由骗回去了,限制了他的自由,逼他继承家族企业,他不会再是那个单纯的设计师江牧离,他会成为另一种身份。” 
“这又怎么样呢?”钟未昔嗤笑着,“你以保护者的形象再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吗?黑司曜,你不觉得你很卑鄙,去抹黑一个人,来告诉我,我身边没有好人是不是?你想告诉我,他江牧离与你没什么差别,一样不干净,他比你好不到哪里去,是吗?” 
黑司曜目光复杂看着她,只觉得她这笑十分堵心,“我承认,在法国酒店我去找你存着这样一点小心思,但是现在不是。昔昔,过去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发现你爱的人是我。” 
“然后呢?你抛弃你怀孕的老婆,然后和我好?”钟未昔眼中笑出了泪,轻轻笑两声,“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小三吗?我可没那种本事,当小三可是要资本的,我哪样都不合格。” 
她说的很轻,也很慢,他觉得在她面前自己一无所知,什么尊严、面子、气魄通通都拿不出来了,他在她面前好象失去了讲话的资格,沉默良久才说,“不要这样贬低你自己,错的人是我。你消失了两年,我以为你躲起来了,再也不会出现。以前我一直不死心,可时间是个耗人的东西,曾经被掩盖的东西暴露出来了,我想你从来没说过你爱我,我以为你心里一直没有我,你消失得越久,越彻底,这个肯定声就越大,于是我死心了,我告诉我自己就这样过吧。还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我在害怕,我害怕即使找到你也补偿不了,我能补偿你的除了一堆钱什么也拿不出来,我知道你不会要这些的,因为你从广州那间别墅前走掉就印证了这一点。” 
“曾经有很多次我可以了解你的想法,我们可以好好沟通,可是我没有。昔昔,我很后悔,更让我后悔的是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日在法庭上你低着头,一个字都没替自己辩护,你不想把我抖露出来,你在保护我。” 
她平静地听着,从头到尾没落下一句,等他停下来,虚无飘渺地笑,“所以呢?” 
太阳隐在一片厚厚的云层后,一点点的阳光从云朵里漏下来,他坐在这斑驳的光影里,一颗心凄苦到了极至,曾经以为他爱的,不爱他,所以他以为伤害了她也不会疼,现在他恍然发现原来不是,他们相爱,可偏偏被他亲手葬送了即使到手的幸福,就这样与她擦肩而过,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这种后知后觉的痛与苦,挣扎与绝望无法用语言形容,他的脊梁仿佛被这项认知横腰切断,他再也挺不起身板,再也不能像个人,他忽然之间觉得自己要老去,一种恐惧切割着脆弱的神经,他想挽留住什么,挽留曾经的爱,挽留失之交臂的感情,挽留他原本可以得到的幸福。 
颤抖着伸出虚幻的手,一点点的用发自肺腑的真心话讲述:“如果让我知道当初你爱着我,我绝不会让你入狱,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救出来。因为我们相爱…” 
他吃力地说着,再也说不下去了,胸膛里好象有根肋骨断了,断切面生生刺进肺里,五官痛得扭曲在一起,每发出一声响就疼十分,他受不了了,真的疼的快受不了了。 
她冷漠地看着,很痛快,听见他忏悔的声音,更有几秒钟的快/感,可是随后潮水般涌上来的却是抑制不住的心痛、难受、悲凉。看着被悔意凌迟的黑司曜,同时也是把双刃剑,一剑剑也扎在自己的心上。 
他说他们相爱,她确定不了是真是假,也不想去证实。或许他说的是真的,又或许他是为了让彼此都好过一些,因此才这样说。 
思考一件事真的需要太多时间,她没有心力去耗。 
良久,一只面纸递到他面前,黑司曜看着那托住面纸的小手,恍惚得厉害,她没有说话比说话更伤他,这面纸又是什么意思?和好如初吗? 
钟未昔没他想的那样无动于衷,她还是有感情的。以前他太吝啬表达对她的感情,以至于错失了太多,以为只要做了,不需要解释,她会懂的。 
他应该表达自己的心意,当初为什么不说出口呢? 
站在伤害后的废墟堆上去重新捡起摔得七零八落的感情,不知道需要花原来的几倍力气,黑司曜,现在这个烂摊子,你要如何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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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0章 挡雨


钟未昔递面纸纯粹只是看不得他眼角的水光,他不哭还好,一哭她看不下去,“你是个男人,别做让我瞧不起的事。” 
她冷冷地说着,他没有接,她便缩回手,把面纸塞回面纸盒里,他隐在阴影里低闷的声音在说,“男儿有泪是不轻弹,但也只是未到伤心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把这四年忘掉,我们重新来过。”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