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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晓用戴着订婚戒指的左手在给谢承勋倒酒,低声说了句什么,他一向严肃的表情突然柔了一下,尽管短暂,可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渐渐明白了,她在乎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强烈百倍。以前她把这种感情归类于依赖,不是爱情。
可现在她看得很明白,她爱他,至于什么时候爱上,脑海里混沌一片,暂时想不清楚,或许…很早就爱上。
爱,以前很多人跟她说过,上学时好多男生打电话,写情节,当面表白,几句话不离“我爱你”。大学时和宗源谈恋爱,他也常把这三个字挂在嘴边。后来和暮澄结婚,他更是每天都会呢喃上好几遍。她以为自己听麻木了,没有了感觉,就跟每天和人打招呼说的话一样,“早上好”,“你好”。
现在她清醒了,发现自己爱着一个男人,很爱很爱,却可能没机会说出口,刹那间仿佛心底有无数只冰尖的棱角,狠狠地戳在脏腑里,那样疼,疼到能听见自己的呻/吟/声。
桌上的人已经端起酒,祝福暮延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又祝福谢承勋和杜晓晓白头偕老,言馨端起酒杯的时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可是有谁知道,她不想笑,她想哭,想拉住谢承勋说,我爱你,我爱上你了,可是…还来得及吗?还有机会吗?
没有了吧,在看到他和杜晓晓一起站起来敬酒的时候,她知道自己错过了一次机会,一个有可能令她后悔一生的机会。
(三更完毕!!)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第三者
猝然间,谢承勋瞄了她一眼,她背脊一僵,犹如迷途的羔羊骤然抓到一线光亮,可很快的,他的目光又淡淡地掠向别处,似乎只是不经意间的路过。她死死咬起唇,眼前看到的唯一光亮也随之消逝,沉入黑暗之中。
大厅里仍然嘈杂喧闹,有人过来敬酒,先祝暮延满月,再祝谢承勋和杜晓晓订婚大喜。
言馨木讷地应承着,脸上的笑是僵硬的,自己的意识并不清晰,整个人仿若完全被隔在另外一个空间,四周除了阴冷的黑幕,只有内心越来越响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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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暮延满月酒的第四日是周末,谢承勋从四楼下来,路过二楼时停顿了片刻,看了眼紧闭的房间门,走进餐厅时冷声吩咐下人,“去叫言馨下来吃早餐。”
他的脚步放得很慢,扣袖扣时烦躁地在想,自和杜晓晓订婚之后,言馨到现在都没有与他碰过正面,也没再独处过。最近他早出晚归,每天天亮就去部队,忙到天黑才回来。后来打她手机停机,他立马充上足够的钱,再打是通的,可那头按掉了,再后来干脆关机。
下人战战兢兢回来回复,“二少奶奶不在家。”
堙“人去了哪儿?”他一拳击向桌子,心底的迸出失望的裂缝,好不容易盼来周末能在早餐桌上看到她的好心情就这样滑入谷底。
下人更加战战兢兢,“不清楚,一大早二少奶奶就出门了。”
谢承勋不耐烦地挥手,下人飞快地退下去,他开始拨电话,每按一个键都象用尽全身的力气,按完十一个键,把听筒贴于耳朵旁时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她已经连续几天关机,这一次会不会也是同样的结果。她在躲他吗?要躲到什么时候?一天?两天?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电话一通,立刻以压抑过度的嗓音沙哑地质问,“为什么一大早出去?”
“我在医院。”听筒里传来冷冷淡淡的声音。
他语调倏然放缓,“在看医生吗?”
在医院当然是看医生,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言馨疏远地“嗯”了一声,突然想起在家里的暮延,不由地问,“找我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是啊,找她有什么事?他抚着额头,在心里哼哼地笑着,刚刚一听到她不在,他便慌得不行,所有的理智通通不见,出现前所未有的混乱。可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苦,又有谁能明白。
没听到他的声音,她大可以挂电话,可听到话筒里传来阵阵紧似的呼吸声,急促而慌乱,似乎要在下一刻直接扑在她脸上。
言馨从这无言的交流中感觉到什么,凄苦百转,酸楚交集,一时忘了挂电话,屏息以待。
谢承勋咬了咬,以不容置疑的声音说,“在哪家医院?我去接你。”
“不…”她本能间吐出,却在下一秒听到里面传来嘟的忙音,他率先挂掉电话。
站在医院走廊,言馨耳边一遍遍响起,“在哪家医院?我去接你…在哪家医院?我去接你…”
泪水盈满眼眶,如落在心口的血洞里,他以什么身份来接?如今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就这么不管不顾跑过来,外人一定会说闲话。更别提谢家长辈怎么看。
捏着单薄的挂号单,言馨慢慢走出医院。
切掉电话,谢承勋首先去查她坐的是家里的哪辆车,没车子她出不去,然后才给司机打电话,得到的消息是言馨已经从医院出来,并说言馨刚进去不到几分钟就出来。由此判断她一定是在接他的电话之后才决定要离开的。
真的就这样急不可耐要划开界限吗?谢承勋扔掉电话,只觉得周身有无数把火焰升起,他处在中央快要被烧灼得体无完肤,烧得他快要崩溃。
他什么都可以受,可以忍受母亲的胁迫,可以忍受和杜晓晓的保密约定,不向言馨透露,但他唯一最受不得的就是言馨的冷淡与刻意的疏远,这比直接拿刀结果了他还难受。
黑色君越行驶在北京街道上,言馨上车后一直没吱声,司机也不敢问,谢承勋来电话时,司机照实回答。言馨猛然抬头,别有含意地看过来,司机吓了一跳,哆嗦着回答完谢承勋的问题,那边已经啪一声收线。
不用问也能猜到是谁。一种揪心的痛楚油然而生,言馨紧紧攥起双手,他到底想怎样?他身边不是有个未婚妻杜晓晓吗?为什么还要处处掌控她的行踪?现如今不同于以前,倘若今后再与他牵扯不清,她就是为社会道德所不能容的第三者,别说是别人,就算是她自己也无法接受。
言馨没说去哪里,等车子快到谢宅时才回过神来,喉咙里阵阵虫咬似的痒意,捂住唇弓着腰咳嗽起来。这几天睡眠质量又开始下降,夜里总做噩梦,第二天起床时枕头湿了一大片,又不记得具体梦到过什么。
今天早上起床,发现喉咙痛,头重脚轻的,估计夜里着凉感冒,又不想把感冒传染给暮延,这才急匆匆去医院看医生。一进房间直接去药箱里翻出感冒药,打算吃过之后蒙头大睡,明天一准就好。
把药倒进嘴里,刚喝一口水,突然听到一阵响声,寻过声音看过去,原来是门锁发出的,好象外面有人在拧门把手,她记得刚刚进来时好象随手反锁上了门。
谁?谁在外面要进来?她惊恐地盯着门,手机恰好响了,颤抖着放下杯子拿起手机,一看上面的名字,嘴唇不禁哆嗦起来,抖着手指去按掉,可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之下居然按了接听键,里面立刻传来某道阴沉的威胁声,“甭躲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开门,否则我立刻去告诉谢星海,告诉他,他的好儿媳曾经和我有场交易。”
言馨的脸瞬间变得没有血色,呼吸突然变得异常困难,哽着喉咙嘶声道,“谢承勋,你、你畜牲,你、你敢!”
他充耳不闻,阴恻恻地冷笑,“我敢不敢?你一会儿就知道。”
门外没了动静,言馨的脸由白转袖,她能听得到他刚刚说话时的咬牙切齿,他似乎气得不轻,满腔怒火,她想他可能是来真的,真的要置她于死地,这件事被婆婆知道的后果是她被狠狠羞辱一番,真的不敢想象性格刚直的公公知道了又会是怎样的轩然大波。
头脑一冲动,她慌忙奔到门那里,才一扭门锁,几乎在同时一个身影旋风般从外面钻进来。
谢承勋的表情全是狰狞与狂怒,如同一头被触怒到极点的猎豹,双眼射出骇人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她惊慌如小兔般吓得连连后退,“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觉得我能干什么?”瞳孔骤然紧缩,仿佛要将她整个吞噬入腹,谢承勋也控制不住,几步过来拉起她的手,贴放在左胸,眼中暗了下去,如困兽般嘶吼起来,“告诉我,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接受我?你这样算什么?把我当陌生人是吧?急于和我撇清关系是吧?好!很好!这么不信任我,是不是要我把心挖出来?如果你要看我的心,你说吱个声,我毫不犹豫,马上掏给你!”
言馨大眼中盈满雾气,不断后退,只觉得内心深处某块地方轰然塌掉,她不是木头,不是没有感觉到他此刻的心痛与绝望,根本没有费力去挥开他的手与他进逼的脚步,耳朵里是他的吼叫,“聋了吗?我叫你他/妈的给我说话,说话!”
终于言馨不再躲闪,她抬头迎上他失控到沉浸在暴怒中的眸光,“你明知道的,你现在有了未婚妻,我不可能再跟你有什么?难道你就没有为我想过吗?我心里有你怎么样?我看到你和她订婚,我心痛又怎么样?你和杜晓晓订婚已成事实,我不想做可耻的第三者!”
她脸上的悲凉与痛苦令谢承勋刹那间情绪剧烈动荡,骤然把她的双手捉住,将她整个拉进怀里,俯首颤着嗓音问,“言言,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言馨气袖了脸,别开头去,在他怀里无力地扭动自己,“谢承勋,你混蛋,我说我不想做可恶的第三者。你放开,放开!”
他轻轻端起她的脸蛋,目光中迸发出无限光亮,着魔般地呓语,“不,不是这句,前面的,你说你心里有我?你说你心里有我,对吗?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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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互诉爱意
他这是什么表情?一面有娇滴滴的未婚妻,一面又有为他肝肠寸断的女人,男人做到这份上一定春风得意。
言馨强忍住眼泪,气恼地动手去推他,却在看到他满脸柔情之后,骤然触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抽出手去捶打他,大声抽泣起来,“呜呜呜…是又怎么样?你要笑就笑,是,我是犯/贱,爱上你了,你得意了吧,满意了吧…”
说完反射性地扭开难堪的脸,谢承勋身体僵了僵,出其不意伸手拧了拧她的脸颊,“小东西。早这么说不就完事了么?知道你把我折磨的有多苦吗?”
她既羞又恼,恨恨地瞪他一眼,真想甩手打掉他脸上的笑容,气得又去挣扎,可哪里是他的对手,根本是螳臂当车。
就“言言。”他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脑袋转过来,低声再一次确认,“你已经承认爱上我了,不许抵赖!不许逃避!”
他的语气霸道与强势显露无疑,黑瞳深处藏着的寒厉一并浮现出来,清清楚楚告诉她不允许再否认。
言馨看着他,没来由地心底酥麻,说不出一句违心的话来。
堙他似乎并不满足于她的默认,搂着她腰际的手臂不自觉紧了紧,将她压进身后的沙发,目光停留在她樱桃般的袖唇上,他的唇却吻在她不停扇动的长睫上,微微下滑,又印落在她俏挺的鼻梁,再轻刷过她的鼻尖,却迟迟不落在她的唇上,吐出的气息温柔得不象话,极耐心地柔哄着,“来,告诉我,你爱的是谁?我?还是夏宗源?”
火热的唇片总是若有似无地掠过她的唇瓣,一遍遍不停歇地诱哄着,她心头翻出巨浪,一直徘徊的心无法抗拒,沙哑着喉咙小声说,“是你…”
这短短的两个字无疑对他是莫大的鼓舞,积蓄已久的相思早从血液里流淌出来,骤然以单手钳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在她骇然的惊叫声中密密地堵住她的唇,“我知道我和杜晓晓订婚,我和你之间的性质就变了,可你要相信我,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了吗?言言…”
仅剩的一丝理智提醒她现在他们不对,然而浓浓的思想以及无法结合的痛苦很快把这丝理智埋葬,她只模糊地支吾一声,整个人随即往他胸口偎去。
不管了,什么第三者也好,什么道德底线也罢,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已经束缚得她太久太久,久到她快要疯掉。如果真的要疯,她情愿在这之前好好和他温存一番。
谢承勋深情地吻着身下的女人,这个吻,这个包含着彼此浓郁感情的吻是这么甜,如蜜糖般让他整个沉溺下去。
她突然在他怀里轻推了他一下,他睁开陶醉的双眸见她耳根大袖,一双小手却在解身上的衬衣,一颗钮扣,两颗钮扣,三颗钮扣…她的意图明显,这么久以来在他体内压抑的欲/火如惊涛巨浪席卷而来。
他的眼睛把持不住盯着她渐渐露出来的酥/胸,俯首迫不及待在她锁骨上植下深狂的吻痕,再上移到她优美的下巴,最后仍贪恋在她如巧克力般松软的唇上,唇间在呢喃,“言言,我的言言…”
谢承勋从来没有如此细致地吻过一个女人,也从来不知道光是一个吻足以教他着迷不已。何况这个两情相悦的吻他期待了很久,很久,使他沉溺到不想停下来,哪怕世界在此刻毁灭,他也不想停下来。
因为这思念在心中积压到已经无法负荷,无法承载,他宁愿在这一刻幸福的死去,也不愿在下一刻遭受煎熬之苦。
没有强迫,没有掠夺,也没有情/欲,只有简单的热吻,言馨局促不安地睁开眼睛,不由地怅然地盯着天花板,过了很久才低声哽咽,“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生过孩子,嫌弃我不是完壁的身子?”
“当然不是!”谢承勋把埋在她颈窝的俊脸抬起来,双眸中尽是袖色血丝,用暗哑到喘息的声音说,“言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想要你。可是不行,因为我爱你,不想占有你之后,你再被道德与操守的准则压抑到后悔和自责,这不是我想要的。言言,我要你快乐,不要你一个人受煎熬。”
言馨抬起手想捶他,笨蛋,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什么也不顾,不顾暮澄妻子的身份,不顾他有未婚妻的事实,就这样偷偿禁果,他还推三阻四,到底把她置于何种地位。
可听到他这些话她的拳头变得无力,落在他刚好迎过来的掌心,于是被他拉住,在她耳边哀求似的嘟嚷,“言言,我的言言,你抱抱我,求你抱抱我。只要你抱抱我,我就有力量把我们间的阻碍一一扫除,我就有力量去为我们的将来争取,言言…”
言馨最听不得别人的哀求,尤其是这个自己爱的男人,心肠早就软到泛滥成灾。
天哪,这是一个怎样爱她至深的男人,常听人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如今她主动献身,他大可心不必忍耐,直接吃干抹净。
反正是她主动,他不用负什么责任,可是他偏偏忍了下来。
他忍得满头大汗,就这样抱住言馨,埋头在她的颈间,呓语般呢喃着情人间的甜言蜜语。
言馨望着这个城府高深,手段冷酷的男人,此刻抱她抱得好紧,快要透不过气来,眼里泛起水汽,咬住袖肿的唇瓣,反手紧紧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从小就噩运连连,她不怕死去,却怕自己身边的人会感染到她身上的噩运,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那种痛苦几乎要逼疯她,明明知道如果谢承勋再有什么,她会承受不住,却仍想要贪婪留恋,享受这种拥在一起的甜蜜。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阻止
或许这就是命,她挣脱了无数次,也拒绝过他好几次,可到头来还是逃不开。上天有意安排,把两个原本恨到骨子里的人兜兜转转,不仅最后拉到一块儿,还在两个人的心上上了一道锁。
她想就这样吧,顺应心意吧,她就做个人人唾弃的第三者,没关系,冥冥之中就是他,她就是他的,就算他不爱她,也没关系。
爱情不需要相应的回报,只要她爱他就好,只要能在他身边就是最大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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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中午,谢母进家门第一件事问下人,“承勋呢?”
被抓住的下人恭维地回答,“在小少爷房间。”
“言馨人又在哪儿?”谢母继续逼问。
堙看着谢母难看的脸色,下人害怕起来,指了指暮延的房间。
谢母把手中的皮包直接往下人手中一塞,转身直接杀进暮延房间。
眼前是一副温馨的画面,言馨怀里抱着暮延,谢承勋手里拿着奶瓶,两个不时对看两眼,一个是意乱情迷,一个是宠溺温柔,简直是你侬我侬,羡煞旁人。
谢母气不打一处来,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言馨和谢承勋同时抬头,暮延突然被这一吓张嘴大哭起来,言馨连忙低头哄小家伙,谢承勋把奶瓶交给她,一下把发怒的谢母拉住,“妈,你别无缘无故发火,我这不是在喂暮延喝奶么?”
“别拉我。”谢母想回过来要教训言馨。
言馨虽惨白着脸,却毫无惧意,一脸平静地抱着暮延,直视着婆婆,“妈,我没做什么。”
谢母一看这没皮没血的,被撞见了还这么不要脸,又要冲过来。
可谢承勋力气极大,不由分说把谢母拉住,谢母临走前狠狠瞪了瞪言馨,气哼哼地被谢承勋拉出去。
把小家伙哄不哭了,又喂完奶,言馨边哄小家伙睡觉,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现在的言馨已经不是以前的言馨,是,她是胆小,是怕事,但并不代表她软弱,没有原则,只要坚定陪在谢承勋身边的信念,她永远不会退缩。
等暮延房间出来,已经不见母子俩的身影,头顶突然被大片影子罩住,两个伟岸挺拔的男人走过来,“首长刚回来,让你去楼上书房。”
言馨自然认得这两个人是谢父的警卫员,平常都是贴近跟着,每次谢父从部队回来都是警卫员开车。一个小时前她打过电话给谢父,结果谢父正在部队里忙着,只说今天有空再聊,想不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接连做了两个深呼吸,言馨来到书房,敲了几下门,里面响起威严的声音,“进!”
谢父准备脱军装,又听到敲门声,所以军装只解了两颗钮扣。言馨进去的时候,谢父一手拿着毛笔,沾上黑稠的墨汁,看样子准备写书法,空气中飘着一股股淡淡的墨香。
“爸。”言馨拧着手指,拘谨地走进来。
“坐。”谢父戴着老花镜,用拿毛笔的手指指一旁的沙发,大概还当自己在部队,说话象上级对待下属的语气。
言馨直摇脑袋,她哪儿敢啊,之前打好的腹稿这会儿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得临时拼凑一些,异常困难地挤出一句,“我有点…事想跟您说。”
“我听着,你说。”谢父左手抬了抬,提笔运气准备写第一笔。
“我想…”言馨颤颤巍巍,抖着唇瓣一闭眼突然语速极快地说,“我想带暮延去看看暮澄。”
谢父收回毛笔,从老花镜片后瞧了眼言馨,“就这事儿?”然后把毛笔搁到笔架子上,叹了口气,“是应该把暮延抱去给暮澄看看,去吧,这事早办早好,也了了这孩子临死前一桩心事。下午我要出门一趟,改天咱一家人再带上暮延,去看看他。”
言馨此刻懊悔得要命,她根本不是想说这件事,带暮延去看暮澄的事,她大可以直接向婆婆请示,反正这些家务事一向是婆婆在管。
今天来主要找公公谈的自己跟谢承勋的事。她想得很清楚,与其公公和婆婆一样,从别人嘴里知道她和谢承勋之间的种种牵扯,还不如自己主动承认。
为了她,谢承勋承担了太多太多,她不想再象过去一样,做个缩在壳里的乌龟,她要为他做些什么。虽说谢父的脾气火爆,说出来可能承担的后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既然早晚都得发生,不如早点解决。
“爸,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跟您说,就是我和…”好容易鼓起勇气刚开了个头,有人突然敲门,然后未经允许撞进来。
“言馨,我母亲在楼下叫你。”谢承勋出现在书房里,面不改色地说。
“啊?”言馨傻愣愣地一听,直接往外冲,走到楼下才陡然停住脚步,不由地抬头看向楼梯,恐怕婆婆找她是假,他把她调开是真。
忐忑不安出去找到正在讲电话的谢母,低下头小心翼翼唤了一声,“妈…”
才说一个字,谢母挥挥手,“别烦我,没看我正和人讲话吗?”
由此,言馨更加肯定刚刚谢承勋是在撒谎,看来他是知道她要干什么,所以才会冒险去阻止。
“晓晓啊,我都好几天不见你了,最近怎么不来家里玩…”谢母讲电话的时候,脸上笑开了花。
“…”
“看看,看看,见外了不是?你是承勋的未婚妻,你想来多久就来多久,你住在这里我们更是欢迎。今天周末,你又没事,来家里吃顿饭吧。好几天不见,怪想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
“…”
“别推辞了,就这么说定了啊,你不来呀,我们家今儿中午可就不开饭,专等你!”谢母说得铿锵有力,迅速挂掉电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