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度假村里的某处鱼塘,大家纷纷从车子里拿出鱼竿,刚刚还嘻嘻哈哈的,这会儿全正正经经坐在岸边上。
局鱼塘的主人只提供硬硬的小板凳,这帮大少爷虽有埋怨,倒也乖乖坐下,言馨这么大的肚子坐小板凳怕把宝宝压着,正头疼呢,谢承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张舒适的椅子,“来,坐这个。”
言馨有特权,女士们眼巴巴看着,心生羡慕,只能坐硬板凳。
谢承勋从车里拿出两支鱼竿,装上鱼饵,放到水里,才交给言馨,手把手地教她,并耐心地讲解钓鱼的技巧。
百言馨头一次钓鱼,手心紧张地直冒汗,一眨不瞬地紧紧盯着水面,才刚坐不到一分钟,一阵欢呼声传来。
“上钩了,华少…你丫快点儿…笨手笨脚的…”
“哎呀,赶紧摇上来呀…快用网抄…”
这群人显然是常钓鱼,技法娴熟,每次有鱼上钩一改刚刚的安静,大呼小叫,吵闹不已,兴奋得跟个孩子似的。
言馨知道被这群人一会一咋呼,估计今天的鱼是不会上钩了,不由地走起神来,无聊地东张西望,其实大冬天的晒个太阳也不错。视线慢慢地就太阳上移到身旁的谢承勋身上,他钓鱼的姿势十分赏心悦目,装上鱼饵甩出来,全神贯注的盯着水面。
不到几十秒,他钓上一条鱼,言馨屁股坐不住了,兴奋得跟自己钓到一样,见他摇上鱼线,把活蹦乱跳的鱼拿到跟前。
“咦,好小。”言馨盯着他手中的小鱼,扁起小嘴,有些失望。
他倒是一点不在意,笑了笑,准备扔回塘里,想了想又停下手,问,“喜不喜欢?要不要拿回去养?”
这又不是金鱼,通常这种淡水里的鱼拿回去,如果不接上氧气,很容易死掉,言馨摇头,“养鱼好象不错,可惜这种鱼不适合养。”
他笑着抿了抿唇,于是把小鱼扔回池塘。
一群人吵吵闹闹,几乎没钓上什么鱼,最后大家把桶合在一起,除去一些小鱼,加起来不到四条,算了帐拎出来,那帮人全不要,直说给言馨炖鱼汤补补身子。言馨微笑着也不客气,道过谢之后收下。
下午三点多,出发回城前女士们提议一起去洗手间,言馨之前去过了,所以没去。
席英彦从池塘边出来,远远的看到尤含煜、华荣、石阳朔聚在大树下抽烟,谢承勋从面前走过,被他拉到一边说悄悄话,“嘿我说谢老大,你这哄女人的功夫可是日渐炉火纯青呀,我都开始佩服你了。”
谢承勋双手置于大衣口袋中,扫了眼不远处正在晒太阳的言馨,不动声色地挑了下浓眉,“过奖!这也得你席少给我的追妻宝典里讲得好,要先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得先从丈母娘抓起。”
席英彦扑哧就笑了,“哥哥哎,我说你好歹也谦虚点儿呀,弄得咱全身直起鸡皮疙瘩,你真当自个儿成功了么?我问你,你敢旁若无人拉言馨的小手么?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她么?你敢和她躺到一张床/上睡么?不敢吧,要我说,你们俩还早着呢。你要做的还有很多,一方面是要面对外面舆论的压力,一方面是言馨。不过照我看现在你只要做到在外人面前不显山不显水,最先搞定言馨.你搞定了她,两个人一致对外,拧成一股绳,我看谢家长辈也拿你们没辙。顶多双方杠上几年,拿时间耗呗,谁耗得过谁呀,等到时候你俩再生个孩子,长辈们总不能一辈子不认孙子吧。”
席英彦说得绘声绘色,谢承勋抿唇思考了半天,渐渐点头,似乎是认同了他的观念。席英彦满意地点头,不容易啊,谢老大总算开窍了。要论在战场上的战术,他是不如谢老大,不过在情场上,他也算是如鱼得水,要什么样儿的女人没有。
谢老大这一次调回市部队坐镇,他就看出点苗头。一个堂堂的军区首长跟古代坐镇各都郡的守城将军一样,可不是擅自能调任的,除非发生什么政变之类的,否则平常根本不会出现什么中央临时下派。
几个人一合计,把谢老大约去吃饭,再把问题一问,谢老大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他和言馨,还有暮澄之间的事全告诉他们,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这中间有曲折、有误会、有擦肩而过,也有后悔莫及。
最后哥几个一合计,决定帮上谢老大一把,谁叫小橙子临终前也是这个意思呢。
恰在这时,一帮女人补好妆出来,边走边聚在一起聊八卦。
“…对了,对了…你们瞧见没有,我看那个言馨的眼神怪怪的,象会勾人…”是元雅雅的声音。
“不会吧,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没看到吗?她一直盯着谢承勋看,我看这大伯与弟媳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奸/情…这个言馨外面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骨子一骨妖气,这谢暮澄才死几天啊,她就勾搭上大伯,我看这个谢暮澄在地上估计也要气得吐血…”
这些不堪入耳的难听的字眼一字不落地落进两个男人的耳朵里,谢承勋脸色骤然铁青,还没等他发作,席英彦火了,咬牙切齿大声说,“元雅雅,你给我过来!”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面
元雅雅还在绘声绘色,骤然听到席英彦的声音,筛糠似的一哆嗦,其余几个女人顿时吓得作鸟兽散。
席英彦一向是玩世不恭、放荡不拘的样子,也最会讨女人的欢心,可这会儿俊脸上一点笑没有,浮现出一抹阴郁的怒气,把元雅雅带到远处,嗤笑一声问,“看不出来呀,元雅雅,我原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女人,没想到还这么会嚼舌头,我看你这舌头除了讲人是非,也没啥用,不如割掉好。要不,你哪天夜里直接躺长江底得了,反正这大千世界,少了你一个,跟没少一样。”
他还没说完,元雅雅吓得双腿软,扑通一声跪下,揪住席英彦的裤管乞求,“席少,别…不要割我的舌头,我错了,是我不对,我对不起言小姐…不,是谢太太…我对不起谢太太…”
席英彦双手悠闲地插在裤袋里,垂眸俯看痛哭流涕的女人,阴恻恻地笑,“别跟我玩鹰,女人的话我一向不信,说不准万一哪天你想起来,又把这事卖给八卦记者…”
局“不会的,席少,对不起,我不识好歹,乱嚼舌头,请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对不起…”元雅雅哀求连连,全身是冷汗,一张抹得精致的装容早哭得乱七八糟,最后索性磕起头来。照席英彦家的势力和他老头子在北京部队任的要职,要他真派人做了她,估计也会被一手遮天挡下来。她如花似玉的年纪,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
到现在她算是看明白了,席英彦早在上流社会是出了名的花名远播,他艳遇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可至今没见他身边有个稳定的女伴,今天说不定被娱乐记者发现大清早从某某女明星香闺里出来,明天指不定又搂着某个富家千金参加慈善晚会。
她认识他才两天,前天在席少公司的新品发布会上她和一帮模特展示样品,当时席少看了她一眼,她觉得有戏,果然当晚她就成了他的女人。他大少爷一口一声‘打令’‘亲爱的’,她满心以为自己捕获这个声名在外的花花公子,这才有恃无恐,忍不住讲了点是非,哪知道他如此生气。
百元雅雅下跪的动作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虽没有走过来,但一直盯着这边的动静。
含笑的双眸看了眼众人,席英彦懒懒地抽出一只插在裤袋中的手,端起惊吓得面如土色的元雅雅,脸上温柔无比,嘴里却冷如冰,“知道你今天错在哪儿么?”
元雅雅早吓破胆,哆嗦得话都说不利索,哪还发出一个音。
他脸上的笑容没变,双眸刹那间咄咄逼人,“你错就错在,不应该提我发小,你错就错在碰了我的底线,谁不知道我和小橙子是发小,我们从小在北京军院里几乎穿一条开档裤子长大,这么多年的兄弟,他死了,我比任何都难过。说了不怕你笑话,我偷偷躲在家里哭了整整三天,哭得双眼肿得跟桃子似的,公司里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死命催,办公室里文件堆得老高,我全都不在乎。如果你乖乖的,可以从我这里得到很多你想要的东西,我对女人向来大方。但你他/妈的愚蠢如猪,偏偏不知好歹,敢这么侮辱我发小,侮辱他的妻子,你说,我要怎么放过你?你以为道歉有用吗?我他/妈的就想捏死你,就想把你往死里整,我要你在模特界待不下去,给我发小出这口恶气…”
元雅雅整个人已经完全吓傻了,席英彦脸上的笑容和平常一样桀骜不驯,温柔多情,可是他的眼神却让人如千年玄冰般刺骨,整个一恶魔,不由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几分钟后,石阳朔指着席英彦抱上车的元雅雅,“小席子,你搞什么鬼?人怎么昏过去了?”
席英彦把人往后车座一放,关上车门转过来对着大家嘻皮笑脸地说,“这女人他妈的烦死了,居然跪下来跟我求婚,我不答应,她还一个劲磕头,你说我的魅力大吧。”
此举立刻引来哥几个的白眼,“切”了一声,女人们个个脸白如纸,哪敢说刚刚嚼舌头的事,估计说了她们也跟元雅雅一样的下场,大家纷纷上车出发。
言馨坐上车,系安全带的时候直发愣,谢承勋接手帮她扣上安全带,她回过神,说了声谢谢。
他发动车子时,看了她一眼,“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接触的元雅雅是个挺骄傲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冲动贸然跟席英彦求婚,总觉得不对劲。”言馨不由地说出自己的判断。
“想知道原因么?”谢承勋转动方向盘,跟着前面的石阳朔的车向前开,看她直点小脑袋,于是讲出了刚刚发生的事,只不过没提他与她,只说元雅雅说了暮澄的坏话。
言馨仔细把他的话一分析,瞪大眼睛,“你是说席英彦听到元雅雅讲暮澄的是非,然后教训了元雅雅吗?”
“以我对席英彦的了解,应该八九不离十。”他淡淡勾起唇角,“而且这个女人以后在模特界,甚至娱乐圈都混不下去。”别说席英彦会动手,就算是不动手,他也不会放过这个女人,好在言言没听到那些难听的话,万一被她听到,让她难过,他非要那个女人死不可。
好可怕!言馨打了个寒战,以前在席英彦的公司工作,他是个对员工平易近人的上司,从不摆架子,私底下见到的席英彦也都是没个正经,一派纨绔子弟花天酒地的作风,没想到竟然有这样雷厉风行的一面。
谢承勋专注开车,见她许久没说话,不禁意味深长地开口,“人都有两面,就看你怎么去看,如果用心观察,你总会看到对方不一样的一面。”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多愁善感
听得出他一语双关,言馨扭过头来,又听他继续在说,“别小看席英彦这小子,他的家族背景来头可不小,老头子在中央军委任要职,一些表弟表姐,堂兄堂妹要么在省市政府要么在部队,也都是举足轻重的位置。这小子很会做生意,又极有头脑,几乎是白手起家,去年全球金融危机,他成功收购国内航空三大巨头之一的荣新航空公司,还有锦江地产,一起并入君威旗下,从此在商界是个传奇。”
极少听他说这么一大段话,而且完全是在夸一个人,言馨不由对席英彦的印象有所改观,别看席英彦平常吊儿郎当,倒挺重情义,还很有生意头脑。
车子不久后开出大山,想起昨晚甜儿离家出走,不知道回来没有,言馨拉开拉链去找手机,翻了个遍没找到,里里面外外又翻一遍,还是没有。
“找什么?”谢承勋看她急着不行。
局“我的手机…”言馨呆愣愣地盯着前方,转而看他,“一定是忘在度假村,怎么办?”
他抿唇思考了一阵,拨电话给前面的席英彦,不久后,他开着车原路返回,席英彦一帮人先回城。
在他们调头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雨加雪,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响,到了中午吃饭的农家乐不但没停,还越下越大,气温也随之骤降。
百言馨从有暖气的车子里乍一下去,寒风迎面吹来,冷得打了个哆嗦。好在跑车里事先有一把备用雨伞,谢承勋撑起雨伞和她一起下车。
农家乐大叔一听他们来找手机,热情地四处帮他们一起找,最后总算在桌子下找到,言馨连声道谢,其实折回来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是一部好手机,被山村里的人捡了不还的可能性极大。不过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农村人就是实在。”言馨回到车上,哈着气,握着失而复得的手机,欣喜不已。
谢承勋抖抖短发上的雨水,发动车子,“得赶紧出发,外面天快黑了。”
下午还阳光普照,一群人嘻嘻哈哈摘菜、钓鱼,这会儿突然冰天雪地,天寒地冻,仿佛掉到另外一个世界。
言馨瞧着外面还在下,顺手把手机放回包包,这才留意到谢承勋大半个身子和头发差不多都湿了,一定是刚刚下车时他给她撑伞,雨伞几乎完全偏在她这一边,他人高马大的,自然淋湿了,于是难为情起来,“你要不要紧?车里有暖气,不如你把外套脱了吧。”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清亮的水眸里尽是关心,心里一暖,不禁把车停下来,脱了湿的外套,却被言馨主动接过去,转而放到后座。
谢承勋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眼中闪过几丝波动,随即弯唇重新发动车子。“突突”连打好几次火,车子没一点反应,他咒骂了一句,再试了几次,仍然是这样。
“出什么事了?”言馨问。
“该死的,外面太冷了,打不起火。”他侧头扭着钥匙,又试了一次。
言馨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一幕,也是这种天气,暮澄神神秘秘地带她去南戴河玩,结果半路上说是打不起火,实际上却是暮澄为了晚上的烟火,故意拖延时间。如此相似的一幕,仿佛就在昨天。会不会这一次也有猫腻?
想想有这个可能,之前来的时候一大帮人就胡乱拿他们开玩笑,他不解释也算了,还任那帮人越说越离谱…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再看谢承勋已经下了车,外面寒风呼呼的刮,他又没穿大衣,只着一件薄薄的羊绒衫,雨夹雪拼命拍打在他身上,心口隐隐有些疼。真是不应该把他想歪,他耍手段有什么好处?她一穷二白,又是个寡妇,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子,身材也走样,难道他还有兴趣不成?言馨鼻子泛酸,想也没想,伸手拿起雨伞和他的大衣,推开车门跑下车去。
谢承勋打开前车盖在检查,见言馨下了车,不由大叫,“你下来干什么?快回车上去,地上滑,小心摔跤。”
言馨自顾自撑了雨伞,一只手扶着车子,深一脚浅一脚移过来,“我帮你打伞,不然的话,你会淋雨感冒的。”
雪水夹着雪珠打在身上,很快钻进衣服里,冰寒刺骨,谢承勋却突然感觉胸口暖意融融,心在咚咚乱跳,一把拽过她手中的雨伞,把她小心翼翼横抱起来,轻轻放回副驾座上,“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么你的责任是照顾好你自己,不要下来。伞我自己撑!”
说着,关上车门,撑着伞跑到车前,继续检查。
十分钟后他回到车内,身上几乎淋透,肩膀不由自主地在抖,这么冷的天,全身又是湿的,他现在一定很冷吧。
言馨咬起唇,整个人不知怎么地就难受起来,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哆嗦着伸手给他抽来几张面纸,看着他擦脸和手上的雨水,虎躯还在控制不住地抖。
谢承勋抬头被她皱着柳眉的小脸弄得一愣,“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言馨无声地摇头,怕自己一开口就哽咽,暴露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最近自己这是怎么了,如此多愁善感。
谢承勋其实冷得要命,冰冷的雨水把身上的衣服里里外外全部打湿,仿佛一件冰衣硬梆梆的贴在身上,寒气直往骨头里钻,可他仍然不放心言馨,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抖,仔细打量她,“你身上有没有淋?冷吗?”
有热热的液体溢在眼眶里,恐怕一眨眼就会掉下来,言馨垂下小脸只得拼命摇头,不要,不要对我这么好,谢承勋,你不该对我这么好,我与你是什么关系?你不该的…
“言言别急,我打个电话。”谢承勋只当她在着急回去,边打电话边安慰她,刚拨了几个键,有人在敲窗,降下窗户后外面伸过来一张朴实的脸,看样子是山里的村民,身上裹着一件雨衣,骑在摩托车上。
“别往前走了,山上有石头滚下来,把公路全给堵住喽,出不去…”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山体滑坡
谢承勋和言馨互看一眼,同时在脑海里出现一个词:山体滑坡。
“全部堵住了吗?”
“对的啰,你们要走也得明天外面派人过来,今天绝对走不了了。我刚从城里回来,路过的时候,看到上面有好多石头滚下来,我开大马力,躲得快…”好心的村民似乎还陷在刚刚的惊险当中,抹下脸上的泥水。
村民开着摩托车走后,谢承勋和言馨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怔了半天。怎么也想不到今天会遇到山体滑坡,如果不是车子打不起火,很有可能他们会遇上灾难。
局还是言馨最先反应过来,说,“我们回度假村吧,你身上湿透容易感冒,得赶紧换上干净的衣服。”
他微微点头,“只能这样,车子先放在这里,明天说不定能打起火来。”
商量好后,谢承勋下车撑着伞,绕过去接言馨,两个人躲在伞下,慢慢往村里子走。
百天色渐渐黑下去,雨夹雪也转为大片大片的雪花,地上渐渐积起雪水,路面更加湿滑,言馨身子又笨重,肚子几乎遮住脚下的视线,好几次要滑倒,都是谢承勋及时出手拉住她。
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身材魁梧高大,两个人挤在一只伞下显得特别拥挤,言馨差点滑倒几次后,谢承勋索性毫不忌讳地搂住她的肩膀,一步步往前走。
他的身体几乎贴在自己身侧,言馨的体内不可言喻地钻出一股电流,偷偷抬眼瞧他,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估计他也是急着赶路,毕竟离村子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其实她更加怕摔跤,不想孩子有任何意外,垂起脑袋看着脚下的路,任他搂着没挣开。
他离她太近,随着他走动的步伐,极有规律的温热呼吸扑在头顶,夹着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一点点笼罩上来。言馨不知不觉脸颊发烫,心跳加快,双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
两个人紧紧挨着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渐渐看到度假村口的红灯笼,此刻在呼呼的暴风雪中不停摇曳。
这会儿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山村里的人一向睡得早,几乎家家都关着灯,两个人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招牌,名字挺普通的:农家乐旅馆。
谢承勋敲开了旅馆的门,老板披着衣服来开门,然后走到柜台拿起笔准备登记,“要几间房呀?”
“两间。”
“没有两间,就剩一间了。”老板沾着唾液翻开登记薄,直摆手,瞧了瞧言馨的肚子,“小两口吵架归吵架,千万别分房睡,影响感情。看看我和我家老婆子,吵架归吵架,晚上还得睡一块儿,图的就是个乐趣。哎,少来夫妇,老来伴,就是这么个意思,少年的时候不好好珍惜,等老了,没人说话,怪寂寞的。”
山里人讲话也不避讳,言馨脸一红,嗫嚅着解释,“大叔,我们不是两口子…”
老板才不信,唠叨个没完,“你们也被困在我们村里了吧,可巧了,今天周末来了好几拨城里人,这不全被这暴风雪困在村子里,把房间全住满了,只剩一间,我看你们要么将就,要么去村里看看哪家能给你们暂住一夜。”
刚才来的时候都看过了,几乎家家都是大门紧闭,全休息下了,言馨不知道该说什么,谢承勋看着她低垂的小脸,对老板说,“就要一间吧,最好再提供一床被子。”
老板也爽快,“好勒,这个可以。”
上楼后发现旅馆挺小的,全部用木头搭成的房子,一楼只有几间房,二楼也就七八间的样子,踩在走廊里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有些房间里隐隐传出客人睡觉打呼噜的声音,老板带他们去了最里面的一间,里面设施倒也整齐干净,只是一股股寒气逼人。
老板拧开门旁的开关,灯光柔和地打在房间每个角落,突然一拍脑门,“哎呀,这房间没暖气,今天想修来着,忙忘了,对不住了两位。不过你们放心,热水器里肯定有热水,我知道你们城里人就爱这个。”
这冰天雪地的,又没有别的住宿条件,谢承勋扯动扯动嘴角,“行,老板,就这间,帮我多抱几床被子过来。”
言馨把雨伞放在门口的伞桶里,脱下手套直呵气,四周看了看,没看到沙发,“你多要被子是想睡地上吗?”
他检查了一下门窗,确定完好之后,转过头来笑笑,“别管我,你一定冻坏了,先去洗个热水澡。”
她盯着他身上湿透的衣服说,“不,还是你先去洗澡吧,老板抱来被子,我帮你铺。”
谢承勋想了下,走进浴室,几分钟后老板抱来两床被子。
言馨看了看浴室,向老板要来一套干净的衣服,老板人挺不错,送过来的是一件没穿过的白衬衫和黑长裤。仔细看了看,估计衬衫谢承勋能穿,长裤可能穿上去显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