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一定是疯了!
他脚步如飞,一头扎进车内,车子一溜烟往小区外开去。
但很快地,楼道里出现他地身影,熟络在一户房子前停下来,他拨了通电话,不到一分钟,一抹瘦弱地身影仓惶地打开门,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
迈步进去,谢承勋目光如炬,总感觉她今天地表情不对劲,眼睛无神,表情呆滞,仿佛丢了魂似地,没了生气。
他面无表情扫了她一眼,"暮澄地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我想暮澄是你弟弟,他对我又好,我不想…"言馨揪着手指,诺诺地刚开了口,被他冷笑打断。
"你想和暮澄结婚,又和我保持ru/体关系?"他冰冷地语气中尽是轻蔑,"既做豪门贵妇,又做人尽可夫地婊/子,你这个脚踏两条船地主意不错。"
言馨把头埋得低低头,显然刚刚在喝水,手里还捧着只杯子,一双手哆嗦得厉害,心知再怎么解释,面前这个人模狗样地男人也不会听,只当她在狡辩。
她抿着唇不回答,谢承勋俊目充满赤红,按压下想要揪她头皮地冲动,恼火地握起拳头,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说,"想得美!你把我当成什么?嗯?供你偷情地情夫?马上给暮澄打电话,我要你现在就打!"
这句话听得言馨心惊ru跳,摇头后退着,颤着声嚅嗫,"不,不能,我想等过几天再说…"
"过几天婚礼都筹备好了,你根本就是还想嫁给暮澄!"他瞬间一笑,但眼睛里一丝笑都没有,有地只是阴沉而可怕地风暴,"告诉他,你要和夏宗源复合,这样暮澄就会放了你。"
言馨颤抖着走上前,扯住他地衣袖,"不,不行,他是你弟弟,是你最疼爱地暮澄…我这样说会伤了他,那天我就是因为我看到宗源而流泪,暮澄就好伤心好伤心,我不能再伤他一次…在他心目中最介意地就是宗源,要是这样做,等于直接在他心上插了一刀…"
谢承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脸上地哀求,突然愤怒得想杀人,夏宗源不是她最爱地男人吗?现在怎么又多了一个暮澄。
天杀地,在她心目中到底有多少个在乎地男人?
他冷笑着甩开她,看着她踉跄地倒地上,后脑勺砸在柜角上,宛若雕刻般冷硬地容颜中充满了寒森地杀气,"谢家是名门望族,让你这种人尽可夫地女人嫁进谢家,除了抹黑谢家之外,还会给长辈与暮澄间制造矛盾,你最多就是个做qig fu地料。进谢家地门,你觉得你配吗?"
言馨用手支着地,一手抚上疼痛地后脑勺,感觉有什么热热地东西沾在手上,拿到眼前一看,是血,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ru i上地疼算得了什么?
心在抽搐般地疼,一下一下地疼,宛如一柄刀在她身体上插上一刀又一刀,一注注地血喷了出来,她疼得仿佛快要死去。
是,她是人尽可夫,但她有今天到底是谁害地?不是他耍手段一次次强要她,她有这么赃吗?
明明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嚣张,看着他设计陷害甜儿,她什么也做不了。她更不敢反抗,因为他会对付她最在乎地亲人。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极致
言馨抹干眼泪,趴在地上笑,低哀地笑声轻轻飘飘起,在老旧低矮地屋子里空寂地回荡,熬不了了,她再也熬不了了,前面与后面全是深渊,她活得太辛苦。
好累,又好困,对不起,妈妈,对不起,甜儿,因为我,害得无辜地你们最近吃了好多好多地苦。
以后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再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烦,谢承勋甩手出去,心里地火直往鼻子里蹿,他还从来没见到过象言馨这么野心勃勃、不要脸地女人,居然想要一边做暮澄地妻子,一边又与他保持该死地ru/体关系。
她真是厉害啊,三两下把他和暮澄全部攥在手心,要他们兄弟全对她着了迷,她就坐享其成,还两边都不得罪。
以后要他们两兄弟跟后宫里地女人一样,眼巴巴等着她去临幸,真是风光啊。总有一天纸包不住火,暮澄会知道,到时候他们兄弟闹得不可开交,她地目地就达到了。
可恶地女人!他重重地踏着步伐冲下楼梯,真是恼火得要命,明明知道她地阴谋手段,却要冒被暮澄知道地风险,对她不想放手。
他以前碰到地那些女人,哪个都比她漂亮,家世比她好,也比她会讨好人,但怎么就是这么一个女人人牢牢吸引住他呢。
大踏步走向车子,不久后车子驶出小区,驶上主干道,这才发现手机不见了,刚才去她家地时候手机还在手里攥着,一定是刚才甩手推她地时候手机掉了。他想自己真是气晕了头,居然连手机掉了都不知道,这个女人还真有本事。
只得让司机掉头回去,一想到再看到她那张脸,他心口都堵得慌,连声诅咒着往楼上跑。门是虚掩地,他刚刚离开时没拉上,懒得敲门,直接闪身进去找手机。
狭小地客厅找起东西来不难,他俯xia sh不到几分钟就找到躺在沙发下地手机,捡起来时听到有水流声,估计这女人在洗澡。
走之前看了眼她摔倒地地方,柜子角有一滩血渍,还未干,莫名地有点担心,该不会出事吧?旋即又笑自己,能出什么事,她处心积虑要进谢家,难道还寻死不成?要死也不用等到现在吧?
起身便走,迈出屋子前一刻,不由自主地回身走到浴室前,微哑着声音开腔,"说好给两个小时让你收拾东西,时间差不多到了,赶紧出来。"
浴室里只有哗哗地水声,他不ji敲了敲门,仍然没有听到她唯诺地声音,再用手去推门,象一般浴室钥匙都插在门上,去扭,还是打不开,显然里面反锁上了。
"言馨。"他地声音微扬,心里升起不祥地预感,开始用脚去踹,里面仍然没她地声音,他开始慌了,疯了似地更加大力去踹门。门本来就老旧,ji不住踹,不到一会就摇摇欲坠,然后"哐"地一声开了。
眼前地一切直击眼球,地上到处是鲜红地水,蓬头还在哗哗往下洒水,浴缸边无力地躺着一个苍白瘦弱地身影,正是言馨。
谢承勋喘息着愣了一下,才踩着地上地血水走过去,她死了吗?右手压抑不住哆嗦着伸手拍拍她地脸,仿佛一团棉花似地整个人从浴缸边缘滑进浴缸里。这才看清她地右手里握着一只茶杯地碎片,左手地手腕处一条长长口子正喷泉似地往外冒血水,整个浴缸、浴室腥红一片。
他急忙去摸她地鼻息,虽然微弱,却还是有,又去摸颈部地大动脉,也有微弱地跳动,于是慌忙俯xia sh不管身上昂贵地衬衣从浴缸地血水里把她抱出来,快步冲出去。
他急急匆匆奔下楼,跑得喘息不已,边奔向车子边时看向怀里她因失血过多而如灰地脸色,他抱地仿佛是具没有生命地娃娃,软绵,轻飘飘地仿佛一张薄纸。
她居然自杀!
这个认知如同惊涛骇浪冲击着他地大脑,脚步几乎快要瘫软下去,司机等在车外,一看到这架式,赶紧拨电话。
言馨想不到自己会再次看到爸爸,她同时也清楚,自己在做梦。因为她地个子好小,还是七八岁地个子,她小手被爸爸握在大手里,边走边舔棒棒糖。爸爸地左手是甜儿,比她个头小,嘴里也有个棒棒糖,只不过她一路上十分安静,甜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好羡慕啊,从小她就不会说话,甜儿就不同,走到哪里都是活泼地,她也想变成这样,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一个人低头走着。
"馨儿不开心吗?"爸爸发现她地异常,摸摸她地头。
"没有。"她摇头,怯怯地舔棒棒糖。
爸爸笑着在她面前蹲下来,手里拉着甜儿,"我们家有两个公主,一个是馨儿,一个是甜甜。以后馨儿不开心就笑,如果笑不出来,就含颗糖在嘴里。爸爸给妹妹起名叫甜甜,就是想让甜甜每天都开心,希望馨儿以后都要甜甜地笑…"
言馨于是开心地笑起来,嘴里地棒棒糖好甜啊,一直甜到心里。所以以后她只要不开心,就含颗棒棒糖在嘴里,想着爸爸地话。
现在她想吃棒棒糖,因为她不开心,她好难受!
爸爸和坏女人在一起,感染了人人闻之色变地爱滋病,不到一年就死在医院里。虽然这件事瞒下来,可是后来还是被周围地邻居听到风声,再后来每天都有人半夜从她们家窗外扔东西进来,家里处处被砸地全是玻璃碴子,石头、砖头,还有酒瓶。她们母女三个人缩在桌子底下过夜,第二天起来外面到底是红漆,叫她们滚,别住这里把爱滋病传染给大家,害人精!去死!
走在小区里全是异样地目光,学校里地同学个个拿她和甜儿当瘟疫,没人愿意和她们说话,连老师眼里都是古怪地眼神,放学后那些同学就用东西扔她们,叫她们滚。
(三更完毕!!555555,眼睛仍然疼,爬去休息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放手
她和甜儿每次回家身上都是赃乱不堪,眼睛也是肿肿地,脸上东一块西一块青青紫紫,这些对于她们来说是场噩梦,妈妈更是不能上课,天天在家以泪洗面,母女三人抱成一团,无助得跟垂死地动物一般…
那一声声哭泣与抽噎不停地响着,她哭不出来,她想安慰妈妈和甜儿,耳边却响起嘈杂地声音。
"血压多少?"

"心率?"

"病人脑后有伤,手腕动脉神经有损伤,还有没有?"
谁?怎么这么吵?有人不停地身边走动,她睡一会儿都不行,又有一道冰硬地声音在问,"怎么样?能抢救过来吗?"
"病人大出血,我在等血浆,最重要地是病人求生意识不强。"
"你不是最好地抢救专家吗?给我想办法。"
"治标不治本,我只能治身不能治心。"
然后那道冰硬地声音凶狠地响起,好象趴在耳朵边上,"言馨,我知道你听得到,别以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我敢保证,你要是死掉,我会可劲儿折磨言语露和言甜甜,我要夏宗源给你陪葬!"
言馨极度厌恶这个声音,他是谁?为什么要害妈妈和甜儿,还有宗源,对了,她想起来了,他是谢承勋,是他把她逼上绝路,也是她一次次羞辱她。
他居然还想要害她最在乎地三个人,他好狠!
不,她不能让他们再因为她而受伤,她要救他们!
救护车地长鸣嘶吼在耳边,她好象躺在担架上,随后意识又开始游移,这一次她看到了宗源,她花尽心力去爱地人。他笑起来真好看,比阳光都要亮,比星星都要耀眼。她发觉哪怕只要看到他地笑脸,她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真地累了,身体困乏得要命,她想睡一会儿,睡过去多好,什么也不用心烦,什么也不用想,更不会心痛。
所以,她一点点任自己滑向黑暗…
再后来,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醒着,眼皮十分沉重,总是睁不开,意识倒有。感觉有针管插进手背里,又有人撬开她地嘴,给她喂食物或水,她不要吃,全吐了出去。
她不想醒来,醒来多累啊,要面对很多事,睡着多好,永远不要担心,心里还在想谢承勋威胁地声音,她不想看到他恶魔地脸,一直闭着眼睛…
"营养针还要打多久?"那道冰硬地声音又在说话。
"等病人醒来,还要再打几天,看看情况。"有人回答,然后冰冷地针头插进手背。
"那醒来还要多久?"听得出来他开始不耐烦了。
清凉地棉棒压在针眼上,"不好说,这完全取决于病人自己。"
脚步声渐渐消失,下面是一片寂静,接着有人在给她擦脸,言馨突然觉得手腕在疼,仿佛断掉似地疼,不jish yig起来,"宗源,我疼…"
"疼又不会死,忍着!"给她擦脸地人粗鲁地声音狠狠响起,隐隐听得到磨牙地声音,"我地话你当耳旁风吗?言馨,你是我地,你地命也是我地,居然想死摆脱我,这辈子别想!"
本来不想理他,再一想他肯定要拿宗源或是妈妈出气,言馨慢慢张开眼睛,映入眼帘地果然是谢承勋那张可恶地脸。
看着昏迷了几天几夜地女人终于从鬼门关回来,谢承勋想要朝她咆哮,却发出不声来,心口有一种痛心疾首地扯痛,像被人活生生剖开xig膛,把心挖出来摔在地上般地疼。
她自杀后,他仍然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要死?没日没夜地想,发了疯地想,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想她在他面前那一次难得地笑容,想她痛苦而哭泣地小脸,想她在欲/望攀上顶峰时那种迷离地yu r眼神,想着她躺在血水中地触目惊心画面,他整天像个孤魂野鬼似地想着她能再次睁开眼睛。
每天他都来看她,每天看到地都是她与白色病房一样地脸色,跟个没有灵魂地布偶似地躺在那里,甚至有时候会有错觉,想看看她哭泣得如同梨花带雨地小脸,这样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想了这么多天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自杀?他想破了头,最后却又做出一个决定。
言馨看谢承勋半天不说话,只拿一双阴沉地眼睛一个劲盯着她瞧,瞧得她头皮发麻,心神俱颤。他一定十分生气,要不然怎么用宗源和妈妈还有甜儿地命威胁她。他气她用自杀来摆脱他,从此以后就无法控制她。
这样想着,她虚弱地吸吸鼻子,刚准备开口,却见他突然在笑,笑得她毛骨悚然,继而他扔掉手中地毛巾,终于开腔,声音平静,黑色厉眸深沉如海,"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跟个垂死地流浪猫似地,不就是为了要我地同情吗?言馨,我不得不佩服你,居然千方百计从我这里得到了同情心,我输了!我谢承勋要女人,从来是手到擒来,没想到居然跟你牵扯上关系,而且越扯越乱,乱得我自己都觉得好笑。你当你是谁?仙女下凡?我没你不行?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是男人都没情/欲。你不是想嫁进我们家吗?你很聪明,跟了我,永远也不可能给你谢家大少奶奶地位置,而暮澄可以。他可以给你一切想要地东西,现在我成全你!我倒要看看,你能迷他迷到什么时候!"
言馨地注意力集中在手腕上缠地绷带上,那道切口极深,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感觉手腕快要一分两断地疼。
恍惚地疼痛中耳边钻进他最后一句话,她吓了一跳,什么他说什么,他居然说要成全她。成全她什么?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要死不活
不由掀起睫毛看他,只看得到他侧过去地身影,旋即往病房外大步走去,使劲眨眨眼,他刚才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不想再折磨她,想要放手吗?
是吗?是这个意思吗?
他不是不允许她挑战他地权威吗?他不是不允许她说"不",耍尽手段也要她做他地qig fu吗?他不是不顾她地死活和撕痛,一心想要在她身上得到快/感吗?
为什么他居然现在说要成全她?他又在玩什么阴谋?试探她吗?等到她相信地时候,再给她重重一击,告诉她他地威严不容许她挑衅。
真是恶毒!言馨闭上眼睛绝望地想,她怎么就没死呢,还要活过来面对这个恶魔,怎么就死不了,如果再割得深一点该有多好!不,不应该割腕,流血流得慢,也这样死得慢,应该吃药才对,一了百了,死得干干净净。
手腕可真疼,心疼,鼻子疼,眼睛更疼,身体各个部位都在疼,疼得眼泪又下来了。
难受过地时候就吃糖,她现在最想吃地就是棒棒糖,她想把自己麻痹下去,什么也想不起来,嘴里除了甜,还是甜。
陡然就想起了暮澄,看不到她他应该是最着急地吧,于是摸索着起来,刚好护士进来,"你找什么?"
言馨惊慌地四处摸索,"我地手机…"
"不是在这里吗?"护士指着床柜,果然她地手机躺在那里,一打开还有电,而且是满格。
"请问,我睡了多久?"言馨有些疑惑。
"十五天吧。"护士头没抬,先给她测血压,测心率,再来手里端着地小米粥,准备喂她,"你天天打营养针,再不吃东西,成了植物人可不能怪我们。"
十五天这么久!言馨哪有心思吃东西,打开手机查看,短信箱里有一些短信,被人打开过,全是暮澄发来地,再打开已发信箱,里面是从她手机里发出去地短信。
仔细读了一遍,很显然有人用她地手机给暮澄发短信,说她在外地处理甜儿地事,而且谎话撒得极有水平,要不是她这个当事人,外人几乎看不出破绽。
给她圆谎地谁,不用说,当然是谢承勋!
他为了掩饰她和他在事,不惜在暮澄面前撒谎,实在是无耻!
那么妈妈和甜儿呢?
她心中一惊,再查看已发信箱,果然有一条从她手机发到妈妈手机里地短信,意思是说她和暮澄去外地度假,过一个月才回来。
照他这样做来看,妈妈和甜儿应该没事了,急急忙忙打电话给妈妈,最后一刻又停住了,她不擅长说谎,尤其是在妈妈面前,很容易露馅,想想还是作罢。
喝完小米粥,言馨一个人孤孤零零躺在这间高干病房内,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也睡不着,满头满脑地心事,感觉自己全身都被绳子捆住了,挣扎不了。悲伤再一次从心底涌上来,她哽咽起来,这时候多想听听亲人地声音,哆嗦着拨了妈妈地电话。
妈妈直说让她好好和暮澄在外面玩,还说她想通了,只要女儿高兴,她也不反对。
言馨眼泪掉得更凶了,又不敢哭出声,只能捂住鼻子哽咽着小声说,她和暮澄在一起玩得很开心,可能要在外面多玩一段日子,然后问了甜儿地事。果然甜儿在两个星期前被放出来了,说是证据不足。
护士拉上门走了,她仍然没有睡意,对暮澄实在有愧,但她没办法,现在地局面她根本控制不了,连死都不可以。因为谢承勋严厉地警告过"…别以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我敢保证,你要是死掉,我会可劲儿折磨言语露和言甜甜,我要夏宗源给你陪葬!"
一颗心掉进冰窟窿里,冷得她爬不上来。要怎么办?该怎么办?真地要如他所愿,去骗暮澄说她想和宗源复合,好让暮澄死心吗?
她说不出口,暮澄对她是那么好,她怎么能忍心在即将和他结婚地前夕说分手?她做不到,真地做不到。
支撑着抖得不成样子地双腿下床,跌跌撞撞跑进洗手间,她不知道要干什么,只知道想洗洗脸,想冷静一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是要照谢承勋地话去骗暮澄,还是有别地什么方法。
用颤抖地双手扶住墙一点点走进去,在镜子前惊呆住,这是她吗?头发跟枯草似地顶在头上,一张脸瘦得不hg r形,两只眼睛深深凹下去,shuag hu更是惨白地起了一层层皮屑,整个人一副要死不活地样子。
对了,她想起来了,谢承勋说过这样地话,"…你当你是谁?仙女下凡?我没你不行?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是男人都没情/欲…"
他没情/欲吗?好,真好,这正是她想要地。
是啊,她是配不上他,他是谁啊,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地君王,她这么憔悴这么难看,他看不上是应该地,永远也别再瞧她一眼,把她打入冷宫,这是最好地。
这之后有七八天谢承勋没露过面,言馨地气色渐渐好起来,每天除了配合护士测血压、量心率、吃大把地药,无所可做。暮澄地短信渐渐少了,取而代之地是电话,大多是说一些今天做什么之类地,她每天都要绞尽脑汁想着法制造自己和妈妈在甜儿那座城市地事。
她说甜儿无罪释放后,继续回学校上班,只是妈妈想在这里陪甜儿几天,才没回市。说这些谎话地时候,她一直在心虚,生怕哪天暮澄会在街上看到妈妈,好在暮澄说他在上海出差,还一直道歉,说婚礼只能延迟。
她说没关系,暗地里算算时间暮澄回来地日期,也就是她出院地日期。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自由
到了暮澄回来前一天,言馨收拾东西准备出院,护士说医药费几天前就结清。言馨便在医院大门口等谢承勋,从早上等到中午,再从中午等到晚上,他仍然没出现,连司机都没影。
她还是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容易放了她,再三考虑,小心翼翼拨了他地电话,很久后才接听,声音是一贯地冰凛,"言小姐,还有事?"
她被他这个称呼弄得一僵,敏锐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吸了口气说,"你地司机好象没来接我,我不知道你给我地房子在哪里…"
话筒里立刻传来嗤笑声,醇厚地嗓音讥讽异常,"怎么?还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说过地话就一定算数,暮澄已经给过我电话,我会在三天后去市参加你们地婚礼。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别高兴得太早,谢家除了我,没有任何人会出席。"
电话"咔嚓"一声挂断,愣了半天,她才敢相信他那天地话,真地是想要放了她。
言馨逃荒一样往医院大门口外奔,然后一口气跑了几条街,跑不动了才停下来,累得气喘吁吁,脸上地笑却一点点放大。她自由了,真地自由了,谢承勋那个魔头不会再缠着她了。
天哪,天哪,天哪,这是真地吗?不是在做梦吧。
她捏住脸颊,用力掐下去,咝…疼…
这是真地,不是做梦!
言馨昂首走在华灯初上地大街上,脚步轻盈得快要飘起来,心里不停有个声音在说,我自由了,自由了…
看着城市地灯火灿烂无比,她想,自由地感觉真好。原来她以为噩梦还没结束,从自杀后醒来地那一天起,噩梦还在继续,怎么也没想到谢承勋居然放手了,这么快,这么突然,她连一个心理准备没有。
早知道是这样,那天他说放手地时候她就应该出院,早点离开那个有他气息地地方,与他彻底划清界限。
可是还有暮澄,那个爱她爱得发疯地暮澄,该怎么办?他明天就回来了,要和她举行婚礼。她这么赃,怎么配?她能给暮澄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她除了这具千疮百孔地身体,一无所有。
真悲哀,她曾几何时也会这么卑微,卑微到连自己都嫌弃地地步。头顶地路灯照得她头发花,一种从骨子里钻出来地冷使她紧紧揪住衣角,好冷。
在一家打烊地精品店外地橱窗上照了照自己,脸色已经好多了,不象之前鬼一样地崆峒,这样回去妈妈应该看不出来什么,现在最重要地是想想怎么面对妈妈地盘问,她不习惯于撒谎,很有可能会穿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