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林青衣心中一紧,抓着林紫苏的手就道:“姐姐,六房的人不会报复你吧?”
林紫苏微微摇头,一旁林家德就道:“他不敢!”
林紫苏又微微摇头,一旁林家勤也叹息了一声,继而提气道:“他不敢,这林氏宗族还不是六房一家独大呢!我为兄长,说话还是算数的。”
林紫苏笑了笑,起身行礼,“谢过三爷爷、七爷爷怜我与母亲、妹妹、幼弟孤苦,护我们一家周全。”她并未解释那连续两次摇头是何意,而林家德和林家勤也未多问,两人甚至未曾多留。如今六房与他们这一支已经算是恩断义绝,他们三房和七房也展现了诚意,今日折腾了一天,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更何况,林紫苏是个知恩图报的,只看林沉瑞一家不就知道了。
他们不急,不急。因此,两家都利索得带着自家人离开了。转眼,原本热热闹闹的院子中就只剩下他们自家人了。
章氏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快回屋中休息,我让人重新换了炭盆,开窗透气,这会儿应当好了些。”她说着拉住了苏氏的手,“今日就在这里用晚饭好了。”
“好。”苏氏点头,面上平静,语气波澜不惊。章氏倒是有些意外,苏氏的性子绵软,她原以为这个弟妹会因此受了惊吓,还会心中抱怨他们大房做事太过于狠绝,如今看来倒不是如此。
果然,性子再绵软,也是看得透的人。只要看得明白了,就该知道今日之事如此解决才是最好。
六房,哼!六房就没一个好东西!
吃过晚饭,撤了饭桌,重新上了热茶点心,众人这才神色松散地落座,一旁林大伯依然言语不多,只是看了一眼章氏。他们夫妻多年,只一眼章氏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此时放下茶杯看向苏氏母女这边。
“如今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说旁的都是虚的。只六房,咱们还是要小心些。虽然三叔和七叔都做了保,可是六房如今可是疯狗…”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把那不妥贴的话给掩饰了过去,“之前六房与朱家合伙,如今闹到这个底部,咱们不可不房。之前我挑选了护院,紫姐儿说多了些,就只要了一半不到,如今我想着,还是都送过去吧。咱们家中也不差那几口饭,图个稳妥我和相公才放心。”
苏氏点了点头,不等林紫苏说话就道:“大嫂说的对,我回去就让人收拾屋子,定然不会亏待了这些护院的。我想着,再养上三两头狼犬,看家护院也是好手,有时候都是比人还机警一些。”
“狼犬?”章氏一愣,继而笑了起来,“说得也是,京中大户养狼犬看家护院的也不少。我来蕲州多年,倒是把这习俗给忘记了。不过,这事儿倒是急不来,狼犬也要寻好的养。”
苏氏点头,两人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定了下来。苏氏这才转头看向林紫苏道:“日后,不许再随意出门。”
“母亲,不必如此。”林紫苏笑了笑,“我知道大伯、大伯娘和娘是关心我,只是真不必如此。”她笑着道:“家中的事情,娘说了算,添护卫也好,养狼犬也好,我都不反对。只是,我也不能就此闭门不出不是,咱们毕竟都在蕲州这地界,难不成还要躲六房一辈子?”
她说着看向林大伯夫妇,“再者了,我为何要躲他们,就算有人该躲,也当是六房的人才是。”
六房躲?
章氏与林大伯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才皱眉道:“紫姐儿,这可不是赌气的时候…”
“伯娘放心,紫苏并未赌气。”林紫苏笑了笑,“紫苏心中有数。”
她说得笃定,章氏迟疑了片刻,这才道:“那日后出门,身边也要带着护卫才是。多带几个,不可任性妄为,知道吗?”
林紫苏点头,“知道了。”
章氏这才露出了笑容,转而对苏氏道:“你这女儿、儿子真是让人疼爱,让人羡慕。”
苏氏微微笑着,伸手轻轻拍着林紫苏的手,道:“是啊,紫姐儿和青姐儿贴心,城哥儿也懂事,不然我…”她微微摇头,“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这眼看着就要进腊月了,过年的东西也该备起来才是,我与蕲州城内不熟悉,到时候还要大嫂帮忙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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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紫苏一家人回去的时候,天色已黑透了。一下马车,就见林叔迎了上来,道:“太太,大姑娘、二姑娘,萧大人来了。”
萧祁?
林紫苏闻言露出了浅笑,问道:“他来多久了?”
“有些时候了,如今晚饭还未用,我让人给上了茶水、点心…”林叔有些不安,“大姑娘,我看萧大人怕事有事。”
林紫苏点了下头,“先让人只会一声,我换了衣衫就过去。”
苏氏道:“你陪我一同见萧大人。”
闻言,林紫苏一愣,见苏氏认真而担忧地看着她,这才笑着点头,“就依母亲所言。”
各人回去洗漱,萧祁只安然坐在客厅喝茶,等听到外面脚步声这才起身。林紫苏跟在苏氏身后,一身雨过天青色的半旧衣衫,发根间还带着水汽,一双眼睛明亮,面有疲惫…
只一眼看过去,他就有些移不开眼神了。
他手略微一紧,这才强自控制着对苏氏行礼。
苏氏连忙回礼,道:“当不起萧大人此礼,大人为官,我们如今是民,当对大人行礼才是。”
萧祁连忙道:“萧某是晚辈,自当行礼。林太太不必客气。”
众人落座,萧祁才道:“今日前来,乃是为了书院一事。”他说着看过去,“城哥儿可还好?”
林紫苏点头,“城哥儿的伤并无大碍,加上他年纪小,过些时日就长好了。”只是,纵然只是吃了些苦头也让她心中恼怒。那是她的弟弟,那些人…
她手微紧,又看向萧祁,“萧大人,是谁做了这事儿了?”萧祁此时来,又等到了如今,定然是查清楚了,因此她不问是否查出了,只问是谁。
“柳家。”他缓缓开口。
林紫苏一愣,只略微一想就道:“那个脸上被伤了十三子的柳家?”
“没错,正是柳家的小子挑拨了简家七子,这才惹来了意外。”萧祁沉声道:“如今我让史军派人盯着柳家,想来不出几日,定然会有结果。”
“这…这不是意外?”苏氏这才开口,错愕道:“不是林壑与人口角惹来的祸事?”
林紫苏看着苏氏,道:“此事,怕还是我惹来的。说起来,六房倒是被牵连的。只不过,他们也不算无辜就是了。”林壑能跑得那般及时,说不得是收了人好处做戏呢。只可惜,他自以为聪明,别人却是想拿他的命来作伐。
若林壑真的死了,她只怕就不容于林家。毕竟,下次是谁家孩儿因为她而受牵连,谁也说不准。那时候人人自危,又怎么可能护得了她呢!
只可惜,请来的打手没经验,打得人假死就以为了事,让她给救了回来。
再往后想,林壑死了她不容于林家,官司也是要打的。到时候齐家儿子重病、简家儿子腿断,柳家儿子毁容,林壑死了,这一桩桩怕是都要算在林城身上,也要算在她身上。
杀人偿命…
呵呵!
这幕后之人以林家医术为饵,驱使柳家、简家,甚至是林家俭一家为自己所用,而最终的目的,不过是她的性命罢了。是他们二房所有人的性命!
这些林紫苏早已经想得清清楚楚,此时见萧祁没有直说,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萧祁把在府衙后面的事情简单说了下,道:“既然如今已经说清楚了,不管简家七子还是齐家之子都与林家无关,你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了。”他说着笑了笑,又道:“你大伯家药铺的凝脂膏给我几盒,我送去给柳家。”
“你送?”林紫苏扬眉,“这事儿应当我去才好吧?再退一步讲,就算我不去,也当是请三房的柳伯娘去。”
三房林垐之母柳氏,正是来自柳家。
萧祁道:“由我去,最好。”他乃官身,天然压制柳家一头,由他代林紫苏去送药,才能让柳家上下明白他们再闹腾下去也无济于事。反而会得罪最少也要在蕲州留上三年的他,到底如何做才好,他们自然会有定夺。
林紫苏如何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此时略微愣怔了片刻,然后笑着起身行礼道:“那就多谢萧大人了。”
“谢就不用了,只是前几日你送的秋梨膏吃完了,今日去府衙与苏大人、齐大人说了许久的话,这喉咙又有些难受了。”萧祁笑着对林紫苏说,一旁苏氏终于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样的谢礼未免太过于简薄了,还是我这几日备上一份谢礼,让人送去大人府上吧。”
她这话一出,萧祁神色难免带出尴尬,林紫苏却是一愣,转而笑着道:“母亲,我与萧大人乃是朋友,朋友相助乃是理所当然。特意送了谢礼上门,难免生疏。更何况,还会让有心人抓住把柄…”
她话到一半就顿住了,因为向来对她慈爱的苏氏明显发怒了。
此时被苏氏瞪着,林紫苏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就见苏氏转头看向萧祁道:“萧大人,紫姐儿是我长女,她父对她寄予了厚望。”
“是,晚辈知道。”萧祁低头应声,已经知道苏氏想要说什么。他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错愕的林紫苏,又看向苏氏,认真道:“晚辈知林伯母心中所忧,然我家也并非只看门楣的短视之族,更何况宁安侯府如今也无需再通过姻亲之力来曾阖府上下在立安城的影响力,这点还请林伯母放心。”
林紫苏坐在一旁,几乎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她想,萧祁和母亲,或许、大约、可能、就是在谈论她的婚事!
第070章 挨骂
“母亲!”林紫苏猛然起身,打断了这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张脸紧绷着,“我说了,我与萧大人乃是朋友之谊!”
她说着转头看向萧祁,沉声道:“如今天色已晚,萧大人实在不变久留,我送萧大人。”说罢做出了送客的姿态。萧祁无奈,只得起身对苏氏行礼告辞,苏氏愣在原地,半响才叹息了一声。
紫姐儿确实懂事贴心,然而在男女之事上…都怪靖王!
苏氏有些恨恨,然而走到窗前看着烛光之下那并肩而行的两人又忍不住叹息。
萧家的家世,他们怎么高攀得起,只是萧祁对林紫苏的心意她又如何看不出来呢?
无需姻亲之力光耀门楣…她手紧握了下又缓缓松开,还是要看缘分的。当初靖王的话岂不是更好听,如今呢?看看林家如今的下场,思及立安城内,正月里靖王就要另娶他人,苏氏不由叹息了一声。
所谓青梅竹马又能如何,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经此一事,紫姐儿沉稳许多,收敛了那少女的随性,如今倒是让她放心多了。
想来,她定不会再轻易托付终身,托付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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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沉默出了苏氏的院子,林紫苏看了一眼前面提着灯笼的丫鬟,开口道:“我亲送萧大人出去就是,把灯笼给我,你回去照看母亲吧。”
丫鬟不敢多言,交付了灯笼,这才顺着原路返回。林紫苏捏着灯笼把手处,这才抬头看向萧祁,“方才,母亲所言,还请萧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我如何能不放在心上。”萧祁直白道,见林紫苏张口欲言,就连忙道:“柳家背后之人,你心中可有数?之前在屋中,我见你若有所思,怕是想到了什么。”
“你查出是谁?”林紫苏扬眉,“我只是大约想清楚了,柳家背后之人为的不是医术,而是我、乃至于我全家的性命而已。至于究竟是哪一位动的手,我就不知道了。”
萧祁心中偷偷松了一口气,见她没有执着于刚刚的话题,没有直白说出拒绝的话语,不由露出了些许笑容。
他示意林紫苏继续往前走,这才缓声道:“是的,我也看了出来。只是,柳家不知道、简家不知道,无辜被牵扯进来的齐家就更不知道了。柳家心心念念都是你所怀的医术,而简家,此时听闻了孙家孙仲午腿伤已好大半的事情,正急着想要寻那位大夫。”
“那大夫可是萧大人推荐给孙家的,简家竟然没有直接问大人?”那治好孙仲午的大夫自然是林紫苏,此时她扬眉抬头看向萧祁,似笑非笑,“该不会是大人未曾言明吧?”
“让他们先去一趟孙家,又有何不好?”萧祁道,“我若直接说了,说不得那位简老爷还会怀疑我究竟是何居心呢。”他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林紫苏,目光落在她提灯的手上,眉头微皱弯身从她手中拿走了灯笼,这才慢吞吞地道:“难不成,你还真想治好简家七子的腿?”
“我如今,可是连行医资格都没有呢。”林紫苏错愕地看了一眼神色自如的萧祁,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灯笼,唇角一勾手就缩回了衣袖之下,这才缓声道:“如何敢与简七少爷治腿呢?纵然我愿意,怕是简老爷不敢吧。纵然他同意,怕是知府苏大人也不会同意吧?不然,岂不是逼我违背官府之意?”
虽然本朝有着不少的赤脚大夫、江湖郎中,然而简家毕竟是苏素的亲戚,她好心给简家七子治好了腿,说不得转头人家就把她给告了,一个无证行医,就足以让她坐牢半年。
“以前我不知,也就罢了。也勉强说得上是不知者不罪。”林紫苏悠然道:“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自然应该奉公守法,不让知府大人为此烦忧才对。”
“你说得没错。”萧祁点头,绕过走廊,回头手持灯笼照着台阶,“小心些。”
等林紫苏下了台阶,他才又道:“简家本就是自作自受,又何必管他呢?这蕲州城内还是有不少的大夫的,纵然蕲州城内的大夫不顶用,不是还有江西朱家吗?”
“朱阙都走了,这事儿还跟朱家有关?”林紫苏皱了下眉,不等萧祁说话就道:“不过说得也是,他在蕲州城这么多时日,顶着朱家的名头跟一些人家走动也是方便。简家有些耳闻,自然会被柳家说动。”她说着在影壁前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萧祁,“柳家背后,那想要我性命的人,是不是宁国公府?”
萧祁神色猛然一变,本来想好的话全部被重新咽了回去。
他既然已经露出了端倪,而林紫苏也猜测了出来,又何必再说些粉饰太平的话呢。
“我也只是猜测,并未十足的把握。来人很是小心,并未露出太多的端倪。”萧祁说着看了一眼林紫苏,低声道:“你…”
“既然是宁国公府,那我就放心了。”林紫苏说,看着萧祁不解,就笑着道:“总比又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好些。有所求,自然会有所动。既然知道对方为何出手,我心中自然有了底气。”
宁国公府家的女儿与靖王定下了婚事,年后不出正月就要完婚。如今还派人来蕲州挑拨是非,自然是为了她这个靖王的青梅竹马了。
她死了,宁国公府的女儿自然就再无顾忌,靖王心中也不会再有旁人的影子,只要靖王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时日长久之后,夫妻之间定然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果然是好想法呢。”林紫苏说着看向萧祁,“萧大人说,是不是?”
萧祁脸色并不算好看,此时看了看四下道:“外面湿冷,既然要说事情,就换个地方吧。”
“一条街外,有一家小食肆。大哥回来的时候偶尔会带那边的木桶羊肉回来,味道很是不错。”林紫苏闻言笑着道:“萧大人来得早,我与母亲回来也晚,想来你还未用晚饭,不如就去那边好了。”
“也好。”
两人并肩而行,出门去了小食肆。这食肆店面不大,却还算干净。此时已晚,店中除了当家的老板夫妇之外,并无旁人。萧祁两人寻了角落坐下,要了一个木桶羊肉并两道小菜,等老板上了热茶离开,萧祁这才开口说话。
“我来之前,曾想过与靖王飞鸽传讯。”他说着给林紫苏递了一杯茶,“暖暖手。只是,想着此时毕竟你深受其害,还是先问过你的意思,再做决定。”
林紫苏轻轻笑了下,“我这些无妄之灾,又有哪一项不是由靖王引起的?不让他知道,还该让谁知道呢?”
“你…”萧祁有些迟疑,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欲言又止的人,淡淡道:“我父我叔之死,来自于后宫之祸,虽然与靖王有些关联,却不过是偶尔迁怒。实在罪责,不过是他二人疏忽大意,中了有些人的涉及。此事实际上,怨不得靖王殿下。”
她慢慢说着,纤细的手指在杯子上摩挲片刻,“只是,睿王之祸,如今书院之事,却实实在在由他而起。若是他都不知道,又如何对得起那些人苦心布局,意图杀我之心呢?”
“你这么说也没错,只是我原以为…”萧祁有些迟疑,见烛光之下林紫苏神色淡然,才又道:“我原以为你不会再想跟靖王殿下有所牵连。”
“我自然不想跟他有所牵连。”林紫苏抬眼看去,“所以,他惹来的麻烦,自然由他解决。”
“你…”萧祁眉头微皱,疑惑地看着林紫苏,“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林姑娘,还有别的安排吧?”
“既然有人欺负到了我的头上,我自然不会轻易了事。只是,话我已经传给了靖王,若日后他的妻族再来,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不给他留脸面了。”
这话林紫苏说的硬气,若是旁人怕是笑话她区区一个罪医之女又有何办法,然而萧祁却是神色一整,明白她既有所言,自然心中有所想。
“我明白了,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述给靖王的。”萧祁点头,看着店家上了热气腾腾的木桶羊肉,略微停顿了片刻,才双眼含笑看着林紫苏道:“这次,你准备怎么做?”
“这次?”林紫苏笑了起来,“有大伯娘铺子中的凝脂膏,柳家十三子的脸自然不会有大碍。至于简家七子的腿,我是无能为力了。”
“只这样?”
“只这样还不够吗?”
柳家十三挑拨的简家七子,偏偏简家七子断了腿,而柳家十三只破了相,这脸还能好起来,两家怕是要就此生出嫌隙了。
“简家怪不怪林家六房,我不管,也懒得管。不过他肯定不会、也不敢怪打断了他家七子腿的齐家公子,萧大人说,简家会怪谁呢?”林紫苏说着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木桶羊肉中的萝卜,尝了尝味道觉得不错就又夹了一块,似笑非笑看着沉默不语的萧祁,道:“而柳家呢?明明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讹诈我的医书,偏偏简家七子是被齐家打断腿的…”
“柳家所想没有得逞,偏偏还得罪了齐家,更是得罪了背后支持的人,自然也是心有怨恨。”萧祁缓缓点头,他饿了许久,这会儿觉得木桶中的羊肉和配菜味道格外香醇,不由多吃了几口,半响咽下口中的菜才道:“可是,若只这样,未免太轻了些。”
“那萧大人意欲何为?”林紫苏在林大伯那边吃过晚饭,此时不过是作陪,吃了几口菜就停了筷子,“我自家的事情还理不清楚,何必去插手齐家与简家、柳家的闲事呢?更何况,这一次斗殴之中,怕是牵扯的人不止这几家。简家与柳家虽然有些势力,然而他们得罪的人也不是好惹的。有齐家领头,墙倒众人推之下,何须我再费心思呢?”
“你倒是放得下。”萧祁淡淡说了一句,不待林紫苏说话又道:“也是,这才像是你的风格。看看你家三婶,就知道了。”
“是啊。”林紫苏笑着点头,“看看我家三婶就知道了。”
这事儿算是告一段落,原本可能还会有一场官司要打,不过有着萧祁在,又加上是简家七子打伤了齐豫勤,而齐豫勤也打断了简家七子的腿,林壑更是差点没了性命,几家纠缠下来,最后还是私下和解了。
至于几家暗中还有些什么问题,就不是苏素能管得了。
“你只要不把事情闹大,再闹到我这里就好了!”苏素对简老爷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若是落下口实,如今可还有个萧祁站在林家那边的,那日你也见到了,他可不是个好糊弄的!”
“我知道了!”简老爷有些不耐烦,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顺从地点头,等到从府衙后院出来,这才撇了撇唇角。“你怕萧祁那个嘴上没毛的小子,我可不怕!”
他冷哼了两声,出了小巷子,就问身边的小厮道:“不是说林家六房在长椿街开了个铺子吗,咱们去看看!”
“老爷,怕是没得看了,那铺子早几天孙家人去寻了麻烦,这几日都没开门呢!”小厮嘿嘿笑着,“说是明日就正式开张呢,这会儿怕是没戏了!再说了,被打的可不止咱们家,被打的人多了去了,那些人怕咱们简家,可不怕林家,更别提是林家六房了!”
“呵呵呵!”简老爷冷笑了两声,“林家六房这次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听说林家那个小娘子救了林壑那个臭小子,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两家闹起来,林沉瑞那一房就跟林家俭那一房断了来往,如今两家人见面都不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