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新闻了，因为从昨天下午开始陆陆续续有不少人po了不同角度的同一组内容的照片上网，到昨晚深夜《婴灵》剧组的男主角许城在他主页上证实了事情的真实性，所以今天一大早就上头条了，当然是娱乐版头条。”元旭日一一回答她提出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问题，“没人黑你，昨天那些发图的几乎都是一面倒的夸你‘美若天仙’、‘赤足女神’、‘武打动作片女主角从天而降大战黑衣人’、‘一笑倾城倩女幽魂’…至于今天头条的名字和主题，叫‘寻找惊艳众生而后飘然离开的新一代武打女星’。”
他每说一句话，顾若河下巴就往下掉一截，到他这一整段话说完，顾若河感觉自己下巴已经脱臼到再也装不回去了。
元旭日语气平平道：“我满足了你所有的好奇心，你现在是不是也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了？”
他表现得有条不紊十分好脾气的模样，顾若河却莫名打了个寒噤，咽了口口水道：“事情比较复杂…我昨晚不说是怕你担心，我发誓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你在哪？我现在过来找你，我们见面再聊好吗？”
*
顾若河打开卧室房门才发现屋里只剩她一个人了，餐桌上摆着早餐以及一张纸条，主人在上面写他先去公司，让她睡醒后别忘记吃早餐，粥如果冷掉了就自己放微波炉里打热再吃，有任何事直接给他打电话。
顾若河箱子其实已经整理好了，本来想跟元东升打个招呼后立刻离开，但现在…她叹了口气，坐在餐桌前扒了两口早已经冷掉的蔬菜粥，这才收拾了厨房，而后拖着箱子匆匆出门去。
在路上她给元东升打了个电话。
那边接电话的速度比她预料的要快。
“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吗？据说我又上头条了。”她说这个“又”字的时候心里直是感慨万千，想着自己迄今为止刚刚演过一部电影里面的小配角还不知何年何月电影才上映然而她本人竟然已经连续上过两次头条，只可惜两次上头条的契机真是令人…一言难尽。
那头元东升嗯了一声：“我看过了，《婴灵》剧组那边很多演员和工作人员都给出了回应，目前正面的评价占多数，情况还算好。看你的意思，要炒我们就炒，要压现在也可以压得下去。”
沉默片刻，顾若河道：“我打电话是想问你，我现在正要去Sun那里跟他坦白从宽，后面半段的事情我怎么跟他说？把你讲出来的话没事吗？”
电话那头静了静。
她没有正面回答元东升提出的问题，但两句话里无疑已经将自己的立场表达得很明确：无论是炒是压，那都是与元东升无关的她与她经纪人即将要做的事。比起他继续插手这件事，她更希望将他摘出去。
她不这么说元东升自己都差点忘了，在公事上他是她上级的上级的上级…
他道：“你现在去哪？”
顾若河顿了顿：“公司。”
“那行，稍后见面再聊。”
元东升说完就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顾若河瞪着手机——所以她这个电话打不打有什么意义？
*
顾若河到元旭日办公室的时候，出乎她意料竟然只看到元旭日一个人等在里面。
她正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失落，就见正在办公室挥舞着高尔夫球杆的元旭日转过身来，冲她十分端方笑了笑：“你来了，关上门，进来，咱们好好聊聊。”
这个笑容恳切中秉持着关怀，单纯又善良的顾小白兔一时被迷惑，听话的关上了门，而后——
“你这个死丫头我一不盯着你你就给我搞事情！当初我们签约的时候你答应我什么了！事无巨细一一汇报每天吃多少饭拉几趟屎也必须让我知道这么大的事你竟敢瞒着我！上头条上头条整天上头条！你怎么不直接上天呢！这事要不是上了头条你是不是就打算用那个狗屎一样的‘跟朋友有约’直接就给我敷衍过去了压根儿没打算说实话！你这种一穷二白期间就知道搞事情还试图欺上瞒下的艺人现在不把你两棍子打死谁知道以后要蹦跶成什么样！你站住！我现在就打死你也省得以后注定有操不完的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男一女在豪华宽敞得堪比总裁待遇的办公室里绝命追杀，少女美若天仙动如脱兔却表情狰狞尖叫连连，帅哥西装革履却手持高尔夫球杆当凶器嘴里谩骂不停，这个画风…甚是清奇。
“你还不给我站住！”
“SunSunSunSunSun！大爷大爷大爷！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有苦衷的你听我解释！”
“已经太晚了！受死吧！”
“真的不是我不想跟你讲啊昨天我被人绑架了啊直到给你发短信那时候才刚刚重获自由啊！”
…
元旭日猛地停下来。
顾若河被追在身后虎虎生威的球杆逼得根本不知道自己大喊大叫了些什么，又跑了几步发现身后似乎已经没人追了，也跟着停下来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浑话，脸刷地一下变白。
那边厢元旭日表情冷静，就仿佛刚才那个状若疯癫的他只是临时被泼妇附体，这时魂归原位，仔细打量顾若河额角上那块还没散去的肿块以及她大夏天穿着长袖长裤脚下踏着一双…运动鞋的诡异风采，慢吞吞道：“被绑架？先是绝命逃杀再是被绑架，末了你跟我说‘跟朋友有约’，很淡定嘛，这个心理素质堪称艺人典范了。”
原来的一重罪名莫名被自己弄成了双重罪名，更重要另外一个当事人没来她还没法说清楚这个事…吞了口口水，顾若河举起双手，弱弱道：“你听我解释。”
元旭日冷哼一声，到底扔下手中的球杆，再次看一眼她打扮：“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浑身重伤奄奄一息强撑着才赶来见我一面？”
话虽不好听，内里却到底透露出关切的含义。
顾若河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活蹦乱跳龙精虎猛绝对没受…”话说到一半想起这位爷发这么大火的直接原因，连忙改口道，“昨天被那几个人追赶的时候身上不小心擦伤了几处，都不严重，就是不太好看，所以暂时遮挡一下。”
她这个实话实说的态度总算让元旭日顺气一回，筋疲力竭坐回沙发上：“到底怎么回事？”
顾若河略微有些犹豫。
她这时才想到，林栩文曾经对她做过的事在两人决定签约的时候她自觉已经过去了，所以并没有跟元旭日提过。这时要提昨天的绑架案，就不得不把那件事也摊开来从头讲一次。
她犹豫这么一小会儿，元旭日脸色又已经难看起来，她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终究道：“昨天那几个人是受林栩文雇佣来绑架我。”
听完她一番前因陈述，元旭日果然问道：“为什么这件事我不知道？”
“当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我就是指为什么这件事能够无声无息的过去，而我竟然从头到尾没有听到过任何消息？”元旭日不客气打断她话，“林栩文是什么样的人？贱兮贱兮的你越是打他的脸他恐怕对你越有兴趣，但是为什么后面他后面偃旗息鼓了？我怎么还听说他从《夜愿》的投资组里撤出来了？而且他突然不撩你了改去绑架你，当中发生了什么你挨着挨着跟我说清楚。”
“…”
顾若河目瞪口呆，她怎么从前没发觉看上去就很傻白甜的元太子爷竟然还有侦探的潜质！而且元侦探那个贱兮贱兮用得…到位得让她好想点个赞！
元旭日目光灼灼，顾若河与他对视片刻，就有些心虚将目光投向门口，然后…就盼来了她的救星。
元东升与Vincent推门而入，口中道：“是我。”
这样的时刻，顾若河来不及感激他及时雨一样的到来，率先注意到的竟然是他的衣着。
元东升今天穿了一身西装。
顾若河往日里当然不是没见过元东升穿西装，但他总有本事将西装也穿出几分带点匪气的洒脱的派头，而她到今天才知道，元东升上班竟然也是会打领带的。
元东升今天不同她往常任何时候所见的打了领带。
这让他整个人显得帅气惊人的同时又威严十足。
特别是想到他今天就是与她在相同的房子里穿上的这身衣服…
顾若河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其余三人却没工夫理会她这暗戳戳花痴的模样。
元旭日见他们两人进来就有些不满皱了皱眉：“什么是你？”
“摆平林栩文骚扰她的那件事、让林栩文退出剧组的人是我。”元东升好整以暇在他对面沙发上坐下来，扯了扯领带，“昨天从林栩文那里把顾若河带出来，一直跟她在一起的人也是我。”
元旭日：“…”
看出他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个信息量，元东升转向顾若河道：“抱歉我过来晚了，你没事吧？”
顾若河莫名：“我有什么事？”
坐在元东升旁边的Vincent幽幽道：“刚才整层楼都听见了他的叫骂声和你的尖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在干什么呢。”
顾若河：“…”
上卷 chapter60 戏精
元旭日有两间办公室。
一间是符合目前他在帝国身价的普通办公室，另一间是符合他帝国太子爷人设的豪华办公室——也就是这一间。而这间所在的楼层明显是高管专用，只比元总裁低了一层楼，与Vincent、洛文简几人位于同一楼层。
除非必要元旭日一般是不上这里来的，今天的事主要他自己都还没弄清状况又提前憋了一肚子火，下面人多口杂，他也怕脾气一上头又惹出点多余的麻烦来，才提前跟顾若河约好了这一层。
然而顾若河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这层楼分别有哪些人，不由欲哭无泪的想她宁愿在楼下当着比这层楼多十倍的人的面被元旭日撵得鸡飞狗跳…
耳听Vincent轻笑道：“你也不用那样生无可恋，正好今天早上有高层会议，会议室又恰好不在这一层，所以刚才的动静也只有元老大和我两个人听到而已。”
高层会议？
顾若河怔了怔，再次看向这么一小会儿已经被元东升两把扯下来扔在沙发上的领带，不由恍然大悟。
…等等！高层会议？？？
顾若河震惊道：“你刚才接我电话…”
“他不但在会议中途堂而皇之走开接你电话，还在那之前堂而皇之捏着手机刷娱乐八卦，在那之后将原定由他主持的会议扔给了文简，自己堂而皇之溜号了。”一连用了三个“堂而皇之”来叙述元总裁的不务正业，Vincent态度极好瞅着顾若河微微笑道，“顾小姐你替我问问元总，他是不是想上天呢？”
十分钟之内他们两个都被人许下了上天的愿望，这也是一种另类的缘分呢…
顾若河垂首做小媳妇状不言语。
“只是例会而已，往常也经常由你们几个轮流主持。”元东升有些无奈，“我倒是想问你怎么也跟着我跑出来了？”
“看热闹啊。”Vincent十分理所当然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当然要趁机出来围观你们兄弟世纪大战。”
元东升：“…”
顾若河：“…”
听到“兄弟世纪大战”几个字，元旭日魂魄终于从天外游回来，沉着脸瞪着元东升：“你跟我艺人之间有什么关系，怎么她的什么事都有你插一脚？”
他当然知道元东升与顾若河认识，但他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元东升上次因为元嫣而顺手帮过顾若河一次那种程度的交情而已！
元顾二人对视一眼。
元东升沉吟道：“顾若河险些被林栩文欺负的事正好与元嫣的事发生在同一个晚上，顾若河不顾自己麻烦去解决了元嫣的麻烦。我后来知道了这件事，你也知道《夜愿》这个戏我投入很多，于公于私我替她解决林栩文的事都是应该的。”
同一晚！
又得知一件顾若河刚才没讲的事，元旭日望着她的眼神简直跟刀片似的。
顾若河不由缩了缩脖子。
“那昨天的事呢？”元旭日冷冷问道。
元东升有问必答，态度良好：“我去那边办点事，恰好遇到她戏份杀青，就约好顺便载她回来，第二天去接她的时候恰好遇到…”
“恰好遇到我被那几个人绑上车。”顾若河忽然打断他的话，抢着道，“元总立刻就开车追上来了，一路追到林栩文的别墅，他怕我出事，所以单枪匹马就闯进去救了我。”
元旭日皱了皱眉，忽然看向元东升道：“上次从影视城回碧城，你拐弯抹角说什么我第一次带女明星让我上点心，多打点打点她周围，就是因为你知道自己得罪了林栩文那家伙拿你没办法多半要把注意打到小顾身上来？”
要知那时候他完全没把元东升这个叮嘱往别的方面想，只是一贯归结到这个大哥就是爱替他操空心这个认知里。
而顾若河之前以及刚才的一番言辞里都在尽量将元东升往外摘，元东升虽说没打算骗自家弟弟但刚才也不过才说了寥寥几句。元旭日绝不是什么傻瓜蛋，更了解自家大哥一贯的德性，听到这前后一联想，基本已经还原了整件事。
他又转向顾若河问道：“他帮你就帮你吧，反正都是他惹出来的事，你刚才那样躲躲闪闪的不肯说是几个意思？”
两个人认识以来，元旭日无不是没皮没脸笑面迎人的好脾性模样，今天以前顾若河浑然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正经严肃的时候。甚至于在刚才他追着自己喊打喊杀也是生气和玩闹的成分居多，他真正沉下脸，其实也就在元东升进来以及说过那两句话之后。
一时顾若河觉得心里不舒服极了。
但她这时如果说话帮着元东升，无疑也只会让元旭日更不满而已。她也心知在元旭日心里自己是他手底下的艺人等同于他的人，发生一连串的事却一件都没告诉他原就是她不对在先，元旭日如果换个气性恐怕直接将她从此收进冷藏库都有可能。
反省一通自己，她闻言道：“元总这几次都是出于好意帮我的忙，但他到底身份特殊，没有他的首肯我不好将他的事讲出来，所以…”
“所以元总就放下例会亲自来替你解释了。”元旭日冷笑一声，“元总你这么热心助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她是元嫣的朋友，又是你亲自签下来的公司艺人，我帮她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元东升轻描淡写道，“事情就是这样了，昨天事发突然，我走得急也就没有亲自关照过《婴灵》剧组那边，但我让唐朝去处理过了，所以不会涉及到绑架这方面的说辞，林栩文那边我也能保证他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后续你自己看怎么处理吧。”
元旭日皱眉：“林栩文有名的事儿精，你怎么保证他乖？万一我这边正公关再跳几个人出来挑事，这事只有越来越麻烦，对她没好处。”
元东升淡淡道：“我说的话就是保证。”
一瞬间元旭日脑海里起码跳出一百句应对他这句自大出天际的话的各种犀利台词，然而到头来却一个字也没用上。
因为…他悲哀的发觉这么让他各方面都很不满意的大哥的臭屁话他竟然…悲哀的相信了。
他们两兄弟这暗潮汹涌间，Vincent已经坐到元旭日办公桌前去用他电脑刷新闻动态，口里啧啧叹道：“人民群众的力量真是大啊，小顾这样无人问津的小透明…咳，我是说新人，上次那事过去都个把月了竟然还有人记得她，这就已经将两次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了…呀小顾，有个博主结合上下文一口断定这都是你自己在给自己加戏呢，我看看啊，‘区区北景的大一新生，目前为止一部作品都没有，我网上搜了半天连个广告都没搜出来过，两次上头条，讲道理这可能吗？第一次身陷丑闻第二天就神奇反转成了无辜白莲花，第二次直接都成女神了，呵呵，这年头女神就跟路边大白菜似的论斤卖呢。我看这姑娘还没开始演戏自己倒是已经给自己制定了一整个完整戏路了，这一出接一出的，说不是她自己在后面自导自演谁信呢。什么女神呀，我看叫她戏精更合适’…哇这位博主分析的好有道理差点连我都信了。”
顾若河：“…”是啊丝丝入扣鞭辟入里有理有据差点连她自己都信了。
元东升低声呵斥一声：“胡闹。”
“也很正常。”元旭日不知正在想些什么，有些漫不经心答道，“短短两个月，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两次上头条，要真是都对她一片溢美之词那反倒奇了怪了。有话题是好事，他们各种猜测还搞什么‘寻找女神’，反倒不用我们自己劳心劳力去保持热度。”
言下之意，他是要趁势把这个热度炒起来而不是直接收官了。
元东升看顾若河一眼，忍不住道：“你不介意？”
顾若河尚没答话元旭日已经没好气道：“这种程度她都要介意还当什么明星，趁早卷起铺盖回老家种地好了。”
顾若河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怯怯道：“可我老家不在村里。”
元旭日双眼再次化成刀片。
顾若河赶紧抱住弱弱的自己。
其实她倒真不介意这次的事，也不介意元旭日要继续炒热度。
第一戏精这个说法也不算难听，二则她其实与元东升一样确信林栩文这次不会半途跑出来拖后腿，最重要的…昨天的事留在她心里的，好的那一部分要远远超过不好的那部分。只是——
她疑惑道：“继续炒热度要怎么炒？那博主说的没错呀，我到目前为止一部戏都没有，什么寻找XXX这种话题最多两三天就下去了吧？到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说我是XX山的某位高人的关门弟子一朝下山踏入戏途，注定要成为新一代的武打巨星？”
这说法还是她从元东升家里坐车来帝国的途中刷新闻看评论得到的灵感呢。
元旭日对她的二脸皮也是白眼都懒得翻了：“你说话能不能稍微切合一下你的人设？”
顾若河眨了眨眼：“我是什么人设？”为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个我知道。”好学生Vincent积极举手回答问题，“‘一笑倾城倩女幽魂’，这句话昨晚由许城亲自认证过后到今天已经广为流传了。”
“…”为何感觉这个评论有点耳熟？顾若河挠了挠头，“许城是《婴灵》的男主角？我昨天恰巧路过的剧组就是《婴灵》？我记得这是个志怪灵异类的电视剧？给我个这么符合他们剧情的评价，该不会看上我的美貌和身手打算请我去当女主角吧？”她说到后面习惯性开了一句玩笑。
元旭日看她一眼，却没反驳。
顾若河笑容顿时裂了。
有没搞错！她人生中难不成有个类似于“一语成谶”这样子的隐藏技能点？说什么什么中！她还当什么演员她应该立刻转行去当言灵师啊！
…不对，《婴灵》的拍摄她记得上周还看到过新闻几乎快杀青了，人女主角的戏份早就演完了。
元旭日这时候也不急也不气了，慢悠悠道：“昨天他们剧组拍到的那些照片你应该都上网刷过了，你自己回忆下那些照片是不是他们能拍到的全部？无论好的坏的，别有任何遗漏。”
他这么说，顾若河立刻开始认认真真回忆。
她的确在路上刷了那些照片，大部分是从她抡起竹竿到她逃跑的那部分的照片。她记得剧组当时很多人都在围观她，那个时间点应该是刚刚收工，虽说那几名打手当中的两个早一步就去到小巷那头，但寻常人就算见到恐怕也不会联想到什么绑架斗殴之类，那时应当不会注意到他们。到她从小巷子里跑出来又将竹竿拿在手上，前后最多不超过半分钟，那时剧组众人大概有一个注意到→惊呆了的过程，所以竹竿照应该是众人反应过来之后拍下的最早的照片了。
至于之后…
她有些迟疑看一眼元东升。
元东升微不可见冲她点了点头。
顾若河立即便安下了心。
她不确定的主要是她在路口被塞进面包车时剧组那头还能不能见到那个场景，元东升的答案无疑替她安下心。
她于是十分肯定点了点头。
元旭日不动声色看着她与元东升之间少之又少却显得默契十足的互动，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我今天找你来，第一是确定事情前后的经过，第二是制定后续公关方向，还有第三点，我应该提前恭喜你，恭喜你有工作主动找上门了，而且是个现阶段对你有巨大好处的工作。”
上卷 chapter61 朋友
顾若河呆了呆。
“不过，”元旭日忽地面色一整，“说工作之前，我还有两件事要跟你说清楚。这两件事我们不达成共识，以后我们一起共事大概会有点困难。”
终于来了。
顾若河想。
这事从头到尾都是她在任性妄为。
元旭日是个大好人，是个热情开朗又心地善良的人，是从签约第一天开始就把她划到自己人那一栏对她百倍纵容的人，但他最重要的身份…是经纪人。
开头那一顿劈头盖脸，不过是此刻即将到来的这番说辞的开胃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