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你们都知道的嘛,钟丘。”易玲答得无比随意,“怎么了?”
“我说的是真的喜欢!”陆云起忽然有些恼,一个翻身坐起来。
易玲莫名其妙看着她:“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是真的喜欢他?”她忽然又扑哧笑出来,“就因为我每天都挂在嘴边?”
陆云起愣怔起来,她从来没想过…
“所以从来没想过我真心喜欢他?”易玲笑着拍了拍她肩膀,“咱俩一起的时间虽然不太长,你也该了解我,我不是那种有事没事都藏在心里、明明喜欢别人还要扭扭捏捏的人。”
不管那个别人喜不喜欢她都好,至少她对自己很坦然。
陆云起看着这样的易玲,竟有些莫名的感动和亲切,猛然扑过去抱着她再倒在草坪上:“阿玲啊,我真是爱死你了!”
“滚开,快滚开,你这个变态女人!”易玲一个不慎被她推到,尖叫着连连反抗。两人闹作一团。
半晌易玲才正经问她:“突然说这个,是终于发现你心里面喜欢的人了?”
陆云起怪怪地瞟她一眼:“看上去明明是我们当中最没心没肺的一个,为什么每次和你说什么,你总是事先都已经了然于胸的样子?”
易玲笑一笑:“对自己关心的人,总会注意多一点,就像…”她没有再说下去,却在心里偷偷补充一句,就像她虽然极力控制,还是会忍不住去注视钟丘对叶砂的一举一动。
这就是好朋友啊!陆云起心里暖洋洋的,随即又叹一口气:“喜欢一个人真是很麻烦的事。要说初中吧,也有过暗恋对象啊,就那种连话也说不上几句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又不知什么时候就不喜欢了。我…”她犹豫片刻,还是继续说,“我发现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女生,又小心眼又矫情,心里随时都像做了见不得光的事。玲子,我自己知道这回的喜欢再也不会没多久就不见了。”
“那当然,你们好歹也是十年的感情基础,革命友谊坚定啊。”
易玲说得随意,却惹得陆云起再次瞪大了眼睛。点了点她额头,易玲大笑:“我易玲可是女半仙,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我看你干脆去给我老爹当关门弟子得了。”陆云起嘀咕。
易玲笑过后再度恢复正经:“按理说你和他是水到渠成的事,简直连家长都默许了,你还是在苦恼什么?”
白她一眼,陆云起叹:“喜欢上一个你答应他绝不在上大学之前恋爱、一心把你当妹妹来疼、因为他的经历就算知道你的心意也肯定会无视的人,难道我还不应该苦恼?”
易玲大感有趣:“听起来挺绝望的,怎么着,咱们陆大小姐准备就这么夭折你刚开始萌芽的初恋?”
“那怎么可能?”陆云起大叫,不顾周围投射过来的目光,已经喝光的可乐罐子重重往地上一捶,“革命这才开始,同志仍需努力!”
“这不就对了?这才是你嘛。乖,别烦了,跟来给我加油。”易玲看一眼表,拉她站起来,“再半个小时就是一千五,我得过去排队和热身了。”
陆云起心念一动:“你先过去,我还有点事,放心,等下肯定全场给你加油。”
她说着已经跑开去,易玲要拉住她也来不及,气得连连跳脚,只得在她身后大叫:“喂,下午散场之后一起去吃饭!”
陆云起停步转身,刚要说什么,易玲已经再扔下一句跑开:“你今天已经把所有钱都换成水灌尽了肚子里,不跟着我蹭饭,难不成去喝风!”
陆云起苦笑不已。
匆匆地跑回自己班级的所在地,陆云起赶回自己位置上掏出纸和笔,直接借了旁边一位男同学的背奋笔疾书起来。可怜了那位同学连连哀嚎,他背上那罪魁祸首却只当听不见。
洋洋洒洒写了大半篇,陆云起随意跟那同学道了声谢,又匆匆向播音台跑过去,只余下那位同学哭笑不得。
老远就看到叶砂忙前忙后,陆云起几步跳过去抱住她:“好叶砂,你一定得帮我!”
不等叶砂回答,她已经笑嘻嘻把手上的稿子递给她。
浏览了一遍,叶砂有些吃味:“怎么不见你给我写?”
“你如果也跑一千五,我铁定也写给你啊。”陆云起一边说一边连连推她,“快快,时间就快到了。”
叶砂无奈的上前去。
陆云起抿着嘴笑得得意,深刻体验了一回什么叫“朝中有人好办事”。
离开跑还有几分钟,易玲终于知道陆云起那样心急火燎的是跑去干什么。
广播里响起的是她熟悉的叶砂的甜美声音:“高一三班的易玲:你是我们班的骄傲,你的每一份努力和每一滴汗水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坚信,你一定会取得让你自己最满意的成绩…易玲,加油!高一三班,陆云起。”
眼看那个始作俑者正大笑着朝她跑过来,易玲毫不犹豫的跑出队列,两人大叫着抱在一起,自然少不得旁边的老师一顿教训。
一声枪响过后,陆云起也在草坪着跟着众人一起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叫:“易玲,加油!易玲加油!”
“云起,不要跟着跑了!”易玲冲她大叫,比个V字型手势再加一个大笑脸,“乖乖等我拿冠军回来给你!”
陆云起重重点头。
“啧啧,两个女人要不要这么肉麻。”钟丘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笑得颇为愉快,“不过感情还真是好得让人羡慕啊。”
“那当然。”陆云起得意地扬了扬头,见刑喻铭也跟着过来,不由有些奇怪,“你们两个不都是一大堆项目,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空?”
刑喻铭笑得同样愉快:“我们都是被陆同学大胆又声情并茂的情书吸引过来,雷霆走不开,让我转告你,你真是他的偶像。”
陆云起哼一声:“笑吧笑吧,笑不死你们!”
钟丘递给她一个瓶子:“不是想给易玲加油么?”再指了指场地四周高出的观众席,“走,去那上面!”
摇了摇瓶子里砰砰作响的石子儿,陆云起送给两人一个大大的笑脸,当先向台上跑去,钟刑二人连忙跟在她身后。
寻了中间一排空白的座位,两个男生拉了陆云起一起站上去,再陪着她完全不顾形象的大摇着手上的可乐瓶。
“易玲,加油!易玲,加油!易玲加油!”
清脆响亮的声音四处散开,台下面跑步的易玲和正拿着一叠报表走到这边的雷霆一起抬起头,那上面的三个人,正无所顾忌的肆意张扬着。
易玲原本已跑得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尖叫着回应他们,速度再次提起来,很快超过了原本跑到她前面的女生,再一次成为第一。
台上的陆云起激动得又叫又跳。眼看着已经是最后一圈,她把瓶子往两人手中一递,飞快地冲下场地去。
刑喻铭和钟丘对看一眼,同时大笑起来:“我们这两个班级的叛徒!”

程孟哲赶来体育馆门口的时候,学生已经疏散得差不多,他一眼就看到陆云起,她正和易玲叶砂几人在大门口踢毽子踢得起劲。
瞟了眼向几人走过来的那人,易玲笑得暧昧:“怪不得不肯跟我去吃饭,原来是佳人有约。”
陆云起狠狠瞪她一眼。
程孟哲已经走过来,易玲率先开口笑道:“程大帅哥,专程来接‘你家’云起?”她特意强调“你家”二字。
程孟哲点头,倒没听出有什么不对,无奈道:“她不认识回去的路,又说钟丘要和雷霆几人去打球。”正好今天是周末,自然又该轮到他出场。
正和雷霆几人站在一边说话的钟丘闻言狐疑地看过来,陆云起轻咳一声。
易玲心里狂笑不止,面上表情倒是一派正经:“那正好,既然你来了,我今天的晚饭可有着落了。”指一指旁边的陆云起,“我的饭钱可被这丫头折腾得一分不剩了。程大帅哥,你做为和陆云起‘那种’关系的人,是不是理所当然的应该请我吃一顿饭呢?”她继续着咬文嚼字的大业。
这下轮到陆云起绿着脸瞪她。
程孟哲终于听出些不对来,再联想到刚才的“你家”,咳嗽两声这才说:“那当然。我妹妹不懂事,你们今晚想吃什么,我请。”
陆云起和易玲同时在心里大翻白眼,易玲锲而不舍再接再厉:“我说陆云起,你的‘干哥哥’可真是一个接着一个,要不改天也教教我怎么去认既不同名也不同姓的亲戚?”
陆云起连连干咳,饶是她自认脸皮厚逾城墙,也有些抵挡不住易玲的强烈攻势,暗中冲她使个眼色。
钟丘却是直接问她:“易玲,你今天吃错药了?”
易玲气得简直想给他两个爆栗。
雷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半开玩笑说了句:“易玲一向直率,她这么说,也许是看上了人家也不一定。”
无耻小人!易玲转过头,以两百辐高压电瞪向他。
趁着事情变得更糟之前,陆云起寻个机会拉着程孟哲就开跑,一边跑一边大叫:“我们先回去了,易玲,你那顿饭先记着,改天再请你吃顿好的!”
余下几人生闷气的生闷气,看好戏的看好戏。
走了老远,陆云起这才尴尬地解释:“他们几个开玩笑都成习惯了,你别介意。”
“我不会放在心上。”程孟哲点点头。
一时两人之间气氛越发不自然。也不知怎么的,近来两人之间相处时越来越客气,却又找不到原因。
好不容易挨到家门口,陆云起原本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可看到等在门口的钟蕾蕾,她整个神经系统却又在瞬间全面武装起来。

——吵架

三个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互相你看我我看你,不知为什么竟突然都有些尴尬。
程孟哲轻咳两声:“蕾蕾,你过来这里有事?”
钟蕾蕾很是带了些些怯生生的意味看陆云起一眼:“今天是你最后一天去医院换药,我怕你会不记得,所以…”
这不活生生把她当死人么!陆云起恶狠狠瞪着钟蕾蕾,简直想掐死她的心都有。
钟蕾蕾见状再往程孟哲身后那么一缩。
程孟哲倒看得忍俊不禁:“你们俩这是做什么?”
钟蕾蕾依然委委屈屈:“这几天都是我陪你一起去,所以…”
陆云起大大地哼一声,率先踏进家门去。
程孟哲还在笑着问钟蕾蕾:“既然过来了,怎么不进屋去等?”
干咳两声,钟蕾蕾有些心虚:“姑父向来号称他自己神机妙算、火眼金睛,我怕他会逮着我问个没完没了。”
那也得你自己先心虚、觉得有料可爆才行。但这句话程孟哲却没说出来,他不想再给机会让钟蕾蕾说更多他避免听到的话。
两人进到屋里,陆云起已经气冲冲上楼去,方红俦叫她两声,见她头也不回,不由莫名其妙:“这丫头,又是谁踩到她尾巴了?”
钟蕾蕾自动举手:“我点燃的火,我去灭。”她说着也跟上楼去。
见这诡异的情形,方红俦眉头一皱:“这是怎么了?阿哲,你跟蕾蕾…”
程孟哲有些头疼,他和钟蕾蕾的问题真的已经明显到大人也能一眼看出来?但这种事情向来只有越描越黑,他选择避重就轻:“大概前几天的事,弄得她一直不安心。云起的性子是这样,两个丫头都这么吵吵闹闹过来的,没事儿。”
她当然知道两个丫头没事,事情倒像出在他身上。这句话方红俦也没能说出口,她和陆永辉都不是古板的人,但要说到“早恋”这问题,在两个孩子面前总还有些小心翼翼。一则陆云起脾气火爆,要听他们没事说这些,指不定又要怎么吵闹。二则阿哲比起同龄的男孩子成熟许多,自尊心自然也强得多,这一点让她和陆永辉放心的同时却也头疼不已。
很多事他们看在眼里,总想找机会和他好好谈一谈,苦于想不出适当的方法,陆永辉如今唯有寄希望在另一件事上面。
叹一口气,方红俦想道,希望那事儿能顺利解决了,那他们两口子也能少操点心。

两个女生像斗鸡一样狠狠互瞪半晌。
陆云起哼道:“现在可是我和他朝夕相对,你有本事就天天赖过来。”
钟蕾蕾也不示弱:“和他相处时间比较多的那一个好像是我吧?你们每晚还要运气好才能打个照面,我们可是每天十几个小时都呆在同一所学校。”
“那又怎么样?是同一个班?还是坐在一起?或者每节课下课你去找他他去找你?恐怕某人每天要费尽心思去装巧遇才能碰上那么一两次吧。”陆云起最了解程孟哲和钟蕾蕾的性格,反驳起来自是一针见血。
钟蕾蕾心中气闷,忽然又笑道:“我记得不久之前,某人才说和人家是一家人,简直连男女都不分。这才多久,说的话就变卦了?”
“变了又怎么样?”陆云起轻哼,“反正你都变了不是一天两天,也不差我再变一回。”
钟蕾蕾气得连连跺脚:“你…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你不是早知道几百年了,现在才拿出来说事,也不嫌晚。”陆云起好不得意。
钟蕾蕾又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差点要不记得,斗嘴这技术活儿,从小到大他们仨加起来也不是眼前这泼辣女的对手。不过…
眼珠一转,钟蕾蕾忽然又笑起来,而且笑得比刚才更加愉快:“我原来还以为,咱们俩算最好的姐妹了。没想到十几年的交情,还比不过那个刚和你认识几个月的叶砂。”
陆云起莫名其妙:“这关叶砂什么事,你这话题也转移得太没水准了。”
“谁说没关系?”钟蕾蕾吐了吐舌头,“你跟人家才认识几个月,就争着抢着要躲避她喜欢的男生喜欢你。现在你明知道我喜欢阿哲,还要使劲跟我抢,你说是不是不公平?”
陆云起听得脸都绿了:“这事儿你听谁嚼的舌根子?”她直觉以为是钟丘,细想又觉得他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果然钟蕾蕾就说:“你别有事儿没事儿都往我哥身上想,这话可是阿哲亲口告诉我的。”
阿哲又怎么会知道?蚯蚓没告诉蕾蕾,自然更不会跑去和阿哲个大男人八卦。她没说,钟丘没说,难道是雷霆自己说?这种丢脸的人,他大概只会告诉刑喻铭,刑喻铭直接跟阿哲讲?也不大可能,难道是他无意中告诉纪柯,纪柯再别有用心告诉阿哲?…
于是陆云起彻底抽搐了。
“而且阿哲还跟我说…”
钟蕾蕾拉长了声音,果然成功把陆云起的注意力再吸引过来:“他说什么?”
钟蕾蕾笑得狡黠:“阿哲很苦恼的跟我说,他觉得你对雷霆也有点意思,觉得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会经历这些,是不是不该限制你谈恋爱,还问我的意见来着。”
陆云起只觉脑子里的血压哗啦啦飙升到最高点!
咬牙切齿的同时,陆云起不忘向钟蕾蕾解释两件事:“死女人,我之所以那样对叶砂和雷霆,第一确实是顾及到和叶砂是好朋友,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根本就不喜欢雷霆!至于我和你…哼,我跟你客气,那还不被你当了福气?我干嘛要让你捡那便宜?”
陆云起走出去的时候,钟蕾蕾还在发呆。呆呆地傻笑着,她想,是啊,她们两个之间,难道还需要什么客气和虚伪?就像她只有在她、哥哥和阿哲面前才会有活泼的一面,就像她从来没担心过喜欢阿哲这件事会破坏她们之间的友谊。
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门也没敲就冲进程孟哲房里,陆云起瞧他回过头来老神在在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怎么负气的话就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我和雷霆的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婆爱管闲事?随便就拿人家的私事说给别人听!”
话一出口她几乎立刻就后悔了,硬咬着牙,却也没打算收回。
程孟哲沉默片刻:“对不起,我只是…而且那个人是蕾蕾,所以我…”
“跟蕾蕾就什么都可以说?因为你跟她关系不同?”陆云起一听他的解释,刚稍微压下去一点的火气立刻又窜了上来,更加口不择言,“你喜欢蕾蕾,所以打着关心我的名义去借口亲近她?这种事要说也是我自己跟她说吧?程孟哲,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这么…跟其他男生都一样自以为是,讨厌!”
她跺着脚说出这些话,心里又气又悔的同时,也不乏痛快。
程孟哲原本不是这么容易生气的人,不知怎么听了她这几句话,心里竟也有些火苗子开始星星点点地上窜:“你到底在介意什么?介意你和雷霆的事让我知道还被我到处拿去说?好,我向你道歉,我的确不该管你们的‘私事’,以后也不会再多管!至于我和蕾蕾…”他看着她,语声中淡淡嘲讽,“陆大小姐,你会不会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我想要亲近蕾蕾,至少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还不至于沦落到顺着你这根竿子来爬。不过我们的事,想必不屑管人家闲事的陆大小姐也没兴趣知道。”
他同样是一边后悔着一边说完了这段言不由衷口不对心的话,同样一边说也忍不住的暗爽。向来只有她一股脑脾气发作的份,向来只有他三缄其口的份,难得也能冲她凶一回,简直少吃三天饭都值了!
“程孟哲,你、你…”陆云起只觉身体里那股子怒气几乎要连脑袋也冲破,硬生生咽下眼泪,她狠狠跺着脚:“你这个混蛋,白痴!我恨死你,恨死你!”
她说着就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冲出去,到底没藏好最后一个字里浮现的一丝微弱的哽咽。
程孟哲听到了,一颗心立刻又开始不争气的发疼,却咬着牙不让自己追出去。
钟蕾蕾怯生生出现在门口,俏脸上写满了歉意:“阿哲,我…”
程孟哲低低呻吟一声:“别跟我道歉,我听了心里堵得慌。”

连着两天都闷闷不乐,运动会结束后回到学校,陆云起到底忍不住对易玲说了这件事。
有一下没一下搅着碗里的方便面,陆云起叹一口气:“玲子,你说,那臭家伙是不是很过分?”
“你真的不吃?再不吃我可吃完了。”易玲又低头吃了两口面,终于还是良心发现决定留一点给她,擦了擦嘴抬起头来,“如果你想听真话,那我只有一句:陆云起,像你这样追男人,脾气再好的人也会被你吓跑。”
“…”陆云起气苦。
易玲拍了拍她肩膀:“听姐姐一句,先把面吃完,最好连汤也喝了,不要浪费。然后振奋精神,重新考虑作战方案。”

带着这样的心情参加了半期考,其考试状态和成绩可想而知,陆云起连班级第一也被魏杨轻易夺去。
这种时候她的心情原本该是很差的。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陆云起苦思好些天都想不出的新战略,大抵是老天爷看她可怜,这就从天而降给她送过来。

——盟约

呆滞半晌,陆云起终于有了反应,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扑过去抓住陆永辉手臂:“爸爸,你是说真的?!”
她带着惨淡的成绩单回家,原本还想着要被老爸老妈狠削一顿,正准备无声无息回房当好学生,谁知前脚进门后脚陆永辉就跟了进来,几句话就让她把什么成绩啊学习都抛到脑后去。
陆永辉笑着拍她的脑袋:“不然你以为老爸这么久在忙什么,如果不是确定下来,也不会告诉你。”
“啊啊啊啊啊!”陆云起连连尖叫,不停走来走去,嘴里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我太激动了,太激动了,停不下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陆永辉好笑地看着她。
楼下的声音传上来时,刚还说着停不下来的某人立刻停下了无谓的动作,抱着陆永辉吼一嗓子“老爸我爱死你!”,转身就冲出房去。
“阿哲阿哲!”
一路尖叫着冲下来,陆云起没发觉什么不妥,程孟哲可在心里大大打了个突。要知这丫头已经好几天没跟他说话,简直看也不正眼看他,弄得他不习惯极了,正考虑要不要服个软认个输,哪猜到刚一回来就突然出现眼前这局面。
“阿哲阿哲,”陆云起谄媚地接过他手里的书包,“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狐疑地看着她,程孟哲悄悄退后两步:“今天休息,不用去‘京都’。”
注意到他动作,陆云起心里大怒,难不成她是洪水猛兽?哼一声,她记挂着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讲。”
程孟哲乖乖跟她走到沙发坐下,这丫头难得正经一回,他也琢磨着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你最近,在学校成绩怎么样?”陆云起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认真思考着措词,“老实说,好像我都没问过你,呆在青阳觉得好不好?”
程孟哲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是我妹妹,不是我妈,更不是老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