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那群记者会跟过来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还带着处处都堵不上的脑洞。
满脸血还爆炸声,这种情节好像更适合出现在电影里吧?
他本来只打算揭开纱布展示一下那个比刚出生的婴儿的手指甲都要小的伤口,结果坐在床边的人直接凑了过来,在和他的脸只有一个指节的距离伸手轻轻地揭起纱布的下摆。
“动作轻点,免得真的毁容了。”
说话时的气音夹带着呼吸,全都发生在离他不到一个指节的距离。
安澍僵着沉默,连呼吸都自觉收声了。
她的睫毛眨一下,是不是会碰到我的脸?
苏愔凑过去时只想着看一下伤口,到看清也不过短短半分钟,直到坐直时看见安澍那一脸尽力收敛,却还带着点点僵硬的神情,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点莽撞。
她赶紧轻咳掩饰尴尬,“咳,顾瞻小时候受伤我看习惯了…你不要在意。”
主要是刚才他那个无奈中带着委屈,偏偏又有点求安慰意味的小表情,还真的和顾小瞻像了十成十,她也就一下忽视了人…
话是这么说,多少还是有点尴尬,苏愔干脆就起身走人,“面你自己快点吃,等会小罗上来拿,我先回去了。”
安澍坐在床上看她关门走出去,喉结上下动了下,默默去端了床头的面。

第三十一章

安大影帝的“毁容”事件最后还是在微博上爆了照“以示清白”。明晃晃的纱布还在脸上,旁边附了一句话:已验伤,没毁容。
焦躁了一下午的粉丝们终于确定了男神没毁容的消息,画风立刻就从一片“求真相”转换到了模仿模式。
“已鉴定,是帅哥。”
“已爆照,没毁容。”

“没有人在意一下吗?难道大家都已经默认了那个帮男神验伤的是医生?为什么我默默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感觉有点道理。”
“上午的热搜还是苏影后和顾大帅,下午就…”
“佛曰,不可说。”
“这么一提,总有点怪怪的味道。”
“感觉不是抢头条,倒有点争宠。。。。。。”
“呵呵~~~~”

微博上闹腾得厉害,事件主人公却带伤参加了拍摄,等着工作人员调整器材的王浙幽幽晃过来,看着他脸上的伤啧啧称奇,“哎,还得谢谢你帮我省了一笔化妆费,真得都不能再假了。”
安大影帝从镜子里看他,“我以为我之前就帮你省了不少钱。”
拍摄时一场过,节省下来的不止场地的费用,还有一系列机器和人工的费用,真算起来就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唔,说得也是。”王浙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那今天收工之后,就请剧组都去吃顿麻辣小龙虾吧,安影帝不能吃,也可以闻闻香啊。”
安澍懒得理他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朝化好妆询问地看着他的化妆师点头肯定,起身拿剧本,准备去找苏愔对戏。
正看着外面的王浙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扬起下巴示意他看窗外,“哎哎哎,先别过去,他们俩在对戏呢。”
从窗外看去不远的地方,苏愔正拿着剧本和饰演李总的孟越在说着什么,两个人突然笑了一下,孟越伸手揽住她的腰,看着似乎是在…亲吻。
王浙啧啧有声,“等会有吻戏呢,现在自己就练上了,演员这么让导演省心,我真是太有眼光了。”
安澍盯着看到他们分开才点头,“的确,不用你教就会接位了。”
宁好站在车站等了三分钟,还是没看到那个傻子的人影后,按着原路朝家里走,之前买的菜还有不少在冰箱里,少了傻子的量,还省了去菜场的路。
等到菜炒好去盛饭的时候,她看着锅里明显是两个人的量的饭,放了碗就走到玄关穿鞋。
养了一星期的猫丢了都得找找,何况那还是个人。
初遇的街角,菜场,公交车站…
她把能想到的,傻子会去的地方来来回回找了两遍之后,还是没能看见人影,想了想还是坐在公交场站等。等了半小时,来来往往的车过了数十辆,走走停停除了乘客就是尾气。
如果傻子随便上了一辆…
最后的末班车到站,空空的车厢里连个人影也没有,宁好捶捶有点麻木的小腿站起来,裹紧了衣服朝家里走。
那个傻子平时都是怎么等她回来的?
又冷又累又无聊,难怪每次看见她从车上下来眼睛都那么亮。
一路想着走回去,在几米外就看见楼下亮着的感应灯,宁好在愣在原地,半秒后加快步子走了过去。
这个傻子,看她不把他胖揍一顿!
到了才看见原来是住在她家楼下的阿姨在楼下扫地,边扫边在碎碎念,“没地方去就躲到这来,脏兮兮的不知道带了什么病…扫扫晦气也跟着走啊…”
她边扫边退,一回头看见默不作声站在门口的宁好,吓得赶紧拍了拍胸口,“小宁啊,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差点吓死我了。”
“我刚从外面回来…阿姨你在这做什么?”
“哎,你不知道?最近几天我们这里楼下来了个傻子,天天穿着件不知从哪里偷来的女人的羽绒衣,就在咱这楼下睡觉,不知道带来了多少晦气…我本来是懒得管的,门下给人住住也不就那样,但对门那个罗嫂硬说傻子不吉利,在这里呆着,以后生下来的孩子都会和他一样…她家那媳妇不是正要生了嘛,然后就死活让她家老头子去叫了公安局的人,上午就把那傻子带走了…”
她靠近宁好挤了挤眼,“我还听她说啊,这傻子就爱跟着你,天天随着你上下班什么的,让你也注意着小心点。”
她打量了下宁好不太好的脸色,觉得这样会吓着她,本来没爹没妈的一个人就不容易,又知道自己被个傻子盯上了。
“不过啊,我觉得一定是她看差了,小宁长这么好,屁股后面跟着的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个傻子算个屁…你现在还没男朋友吧?前天我姑爷家的表弟跟着我姑娘一起回来的,在楼道里看了你一眼就拐弯抹角地向我打听呢,要不要姨也帮你问问?你爹妈就算不在了,这些事还是要操心起来的…”
宁好看了眼被扫得干干净净的角落,那傻子之前还不知道从哪里拿回了一堆的破棉被,现在连朵棉花都没留下。
那边人走得连个头发都没落下,这边倒是越来越有兴致了,宁好立刻找理由开溜,“没,阿姨,我现在工作都忙,还有文件要马上交上去呢,我就先上去了。”
到家时桌上的饭菜早就冷了,宁好没有胃口也懒得热了吃,直接就放到了冰箱,去洗了澡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傻子现在在公安局里,应该是有被子,又有吃的吧,至少不会受冻…
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不过,也不能一直在公安局那边呆着,他会被送到哪里去呢?
半夜被敲门声被吵醒,宁好呆坐在床上仔细听了一会,才发现真的是有人在敲她家的门。
她开了卧室的灯去看防盗门的猫眼,楼道的感应灯已经过了时长,黑乎乎地只看见一个人影,头发就脏得和杂草堆一样。
那人似有感觉地抬起头来,黑乎乎的脸上更加分明地看见了反差明显的眼白。
宁好吓得倒退一步。
定了定神才想起来,那人穿的好像是她的那件羽绒衣?
她谨慎地把门打开了一点细缝,确定来人的身份,“傻子?”
那个黑乎乎半夜摸到别人门口,把主人家吓了一跳的黑影居然还敢不满,“阿植不叫傻子。”
不过好歹也确定了身份。
宁好开了门示意他进来,关门时也顺手开了客厅的灯,才看见那傻子头发上沾满了草屑和枯枝,脸上也带着数个小伤口,就连羽绒衣上也沾满了泥。
“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被公安带走了吗?是从哪里跑回来的?”
傻子没理她一连串的问题,很是委屈地摸了摸肚子,拿包了一泡泪,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她,“阿植饿,吃饭饭。”
这傻子不会是专门为了吃饭才跑回来的吧?
宁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想要跟着她一起坐下的人一脚踹到了地上,“脏兮兮的,不要坐上来。”
傻子看了眼她,倒是乖乖地坐到了地上,因为高度差也只能仰视,“饿,饭饭,阿植饿,要饭饭。”
宁好避开他的视线,“回答了问题才有饭。”
“说,你不是被带走了吗?怎么自己跑回来的?”
问题重复了三遍那傻子才听懂,举着手和她比划,“老爷爷,赶阿植走,公园,饿,阿植,回来。”
宁好凭着只言片语和不停的比划好歹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隔壁的罗叔没找来公安,干脆就把傻子带到了远的公园里扔着,结果这傻子呆着就饿了,一路找回来找她要饭吃。
“你居然还记得路,自己一路都能摸回来。”宁好颇有点惊讶,看那傻子在说完之后就不断重复着低头摸肚子,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的动作,终于妥协了,“行了,给你做饭,你就在这等着。”
她进厨房把晚饭一筷子没动的饭菜都热了,自己懒得再吃,直接都端出来摆在了茶几上,让傻子就地坐着吃。
结果两人的饭菜他照样吃得一干二净。
“原来我平时都在虐待你,克扣你的伙食吗?”宁好边嘀咕着,边伸手去收拾餐具,但那傻子伸手比她还快,动作迅速地就把东西收拾好,起身端到厨房,边还振振有词,“阿植会,阿植来。”
宁好本来就不爱洗碗,冬天手冷碗又油腻时更加厌烦,能有人代劳,还真是一点都不想推迟。
而且代劳的虽然是个傻子,但看那动作还真的有点熟练工的觉悟。
她站在一边看着傻子先把衣袖挽高洗了手,接着就倒了洗洁精洗碗,淋清三遍,确定“我家的盘子能唱歌”后又把碗擦干才放进了碗柜。
看不出来傻子还有这天赋?
傻子很自觉地洗了碗,清理好料理台上的各种痕迹,擦干手之后就笔直地朝着玄关走,似乎是打算下楼了。
“等等。”宁好赶紧叫住他,“你这是打算去哪?”
傻子歪着头反应了一下她的话,“下,睡觉。”
“你还打算下楼去睡觉?明天早上人家发现你说不定就把你丢得更远了。”今天八成就是没想到个傻子能找回来才没有防备。
傻子这次倒是很能理解她的话,“阿植,走回来,吃饭饭。”
他还炫耀似的对宁好抬了抬脚,用求表扬的目光看着她,似乎是干了一件多了不起的大事。
他抬脚时宁好才看见他的鞋前掌已经破了口子,脚掌上都粘着黑乎乎的泥,还有着丝丝的血迹。
整个人都这么狼狈,就为了回来吃顿饭。
吃的还是冷饭。
宁好从沙发上站起身,霸气地拎了他的衣领把人拖到了浴室,“走个什么鬼走,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狼狈成什么样子了都!走了被人扔,我才懒得再去找你一次,再大半夜起来给你开门热饭。”
她站在离那傻子近的地方才觉得那傻子比她高了不少,现在还因为领子被她拎着,只能委屈地压低了身高,免得她手举得累。
看她的视线停在拉着他的领子上,傻子立刻就缩着躲了躲,“脏,不碰。”
宁好顺着他的意思放了手,转身去把淋浴调到合适的温度,“知道脏就好好洗洗,洗不干净我给你好看,马上就把你赶出去。”
她走出浴室打算去找几件她爸留下的衣服,神差鬼使得回了下头,就看见那傻子站在原地看着她,身后淋下的热水像个小瀑布,蒸腾出一片水汽。
傻子的目光看看水又看看她,站在陌生的环境里,显然是有点害怕,眼巴巴地看着她不想让她走。

第三十二章

宁好偏开头又转回来瞪了一眼,“做什么?你还等着我给你洗澡?”
那傻子皱着眉想了想,头点到一半时正好看见了她杀人一样的目光,快速地左右摇晃起来。
宁好用鼻子哼了下,转身关上了门。
里面的水声开开停停,宁好趴在沙发上,睡意越来越足,一下下地点着头想睡觉。
“啪嗒”。
突然被开门声惊醒,睡意浓重的人瞬间就抬起头,正好对上了站在浴室门口的人,穿着有点偏大的大叔睡衣,湿漉漉的头发也没有擦干,凌乱地垂在眼前挡住了一部分的视线,还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水。
可能也是嫌弃滴水的头发烦,傻子伸手就把垂在眼前的头发推到头顶,被水汽蒸得同样湿漉漉的黑眸无辜地看着她,表示湿哒哒的头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毛巾,擦擦,没有。”
宁好乍然回神,推着他就往浴室走,打开柜子把里面的吹风机拿出来,回头正好看见那傻子对着镜子在揉着自己杂乱的头发,几个细碎的头发还是落在额前,还有根长的垂到了他笔挺的鼻头前,傻子对着眼珠看它,撅起嘴一下一下地吹着。
玩得很是自得其乐,还时不时就笑一下。
宁好呆着看着镜子里的他一会,直到那傻子也发现了她,转头用疑惑的眼神看了过来,她才急急地移开视线,过去插上电给他吹头发。
边吹边用余光看镜子里表现得很享受很开心的傻子。
视线对上时那傻子还咧嘴朝她笑。
洗完澡吹好头发,外面的天色基本都已亮了起来,宁好刷牙洗脸打算直接去厨房给自己做个早饭,指着沙发嘱咐在房间里一直亦步亦趋跟着她的傻子,“在这坐着,不要动。”
“不要动”三个字对傻子来说就像是个特殊指令一样,他乖乖地在沙发上坐好之后,就真的坚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倒是微微地抬眼看宁好,那表情怎么看都想是在求表扬。
宁好顺了他的心摸了摸他的头,心情颇好地夸了一句,“真乖。”
她进了厨房准备早餐,阿植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正面的刚好是电视柜,上面陈列用的架子上摆着好几个奖杯,还有好几张获奖的照片,最上方摆着的一本荣誉证书上用大大的毛笔写了两个字。
阿植认出来照片上出现最多的人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人,眼角瞥了下厨房之后,微微地仰起头去看证书上的字,看清了的也就认识一个字,“好。”
他迟疑地读出来,正好从厨房出来的宁好刚好听了个正着,边蹲下身去拿饺子边询问他,“叫我的名字做什么?”
阿植眨眼反应过来,用相当欢快的语调叫了声,“好好。”
“恩。”
更加大声,“好好!”
“到底怎么了?”
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语气,“好好!!”
“有话快说。”
“好好!!!”
宁好差点被手抖扔下去的一个饺子溅起来的热汤烫到,懒得再陪这个傻子玩这么幼稚的游戏,转头就来了一句,“闭嘴!”
阿植心满意足地转回头,继续认真去看那个处在视线最中间,帮他知道了最好的人的名字的奖杯,笑得满嘴白牙。
“好好,好好,好好,好好…”
他一边小声地念叨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黄灿灿又漂亮的奖杯,圆圆的,还发着亮亮的光,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圆圆的,很好吃?
他就像突然想起什么,一屁股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走来走去不停地翻找,拿开沙发上的抱枕,趴在地上去看沙发底下…
“不见了,不见了,不见了…”
宁好从厨房出来就看见那傻子似乎在找着什么,把碗摆到餐桌上,随口问了一句,“在找什么?”
结果那傻子就像瞬间受到了什么惊吓了一样,骤然瞪大了眼眸看着她,把手里拿着的抱枕死死捏住,“不见了,”他突然就把快被捏到变形的抱枕扔到地上,又拿起另一个扔到地上,一个接着一个扔完之后,开始揪自己的头发,“不见了,好好的,不见了,阿植,弄丢了,不见了。”
宁好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呆在原地,看见他手指骨节发白,用的力气似乎要把自己的头发揪下来一大把之后,赶紧走过去制止,“你做什么?把手放下来。”
她走过去,那个傻子却是一步步地在后退,一直退到了墙脚,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双手死死地扣进了另一只手臂里,“阿植,弄丢,阿植,不好。”
他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宁好走进一点,他的手就更加地扣进自己的手臂,像是浑然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还努力地蜷缩着自己。
被抓着的手臂已经有血流了出来。
宁好快步走到房间去拿了手机,直接给通讯录里快速拨号键为4的人打了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打了三次都是关机,办公室的电话周末时也没有人接。
角落里的人还在不断重复着那句话,宁好头上的经脉都噗噗直跳,连接两边太阳穴的那根筋就像被生生地扯住了一样,她站在沙发旁忍无可忍地吼了过去,“闭嘴!”
傻子呆了一瞬,头埋得更深了点,却似乎想着继续。
宁好心思一动,接着又吼了一句,“不要动!”
傻子的动作再次僵住了。
她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试探着走过去把他的手从手臂上掰下来,用最温柔的动作摸了摸那颗埋着的毛茸茸的脑袋,第一次温柔地叫了傻子的名字。
“阿植。”
手掌下的头动了动。
“阿植,能告诉好好,你刚才是在找什么东西吗?你丢了什么。”
傻子浑身再次紧绷,刚被分开的手眼看着就要再掐上胳膊,宁好趁着他动作还在准备时,又喊了一声,“不要动!”
这三个字还真的就是傻子的动作开关。
他虽然浑身还在紧绷,但动作却切切实实地停住了。
宁好叹口气,“阿植,告诉好好是什么丢了好不好?好好可以帮你找回来的。”
她坚持着说了一遍又一遍,蹲得脚都快麻了,那傻子才怯怯地抬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她,满满都是委屈和伤心。
“糖罐,好好给,不见了,阿植丢。”
宁好在那一瞬间真的很想把他丢出去。
但一对上那双黑眸,她也只能深呼吸继续温柔语气,“那个丢了就丢了,我本来也就打算丢了的。”
“阿植喜欢,妈妈也给。”那傻子猝然提高了音调,很是不满她的话。
“恩,你喜欢的话,那我们等会吃过了早饭就出去再买一罐回来好不好?我保证会比你之前丢了的那罐更漂亮。”
傻子皱眉想了一会,居然伸手笔出了两根手指,和她讨价还价,“两罐。”
宁好看见他指甲上沾着的血迹,无奈妥协,“两罐就两罐,不过你要先让我把你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然后再自己去把手洗了,不要再让我看见一点血。”
傻子很是用力地点头。
吃过早饭又带着傻子买回了他心心念念的两罐棒棒糖,看他小心翼翼地抱着两罐糖,左看右看,恋恋不舍。
“喂,买来是给你吃了,你就在那里放着做什么?难道还要供起来?”
想到之前傻子拿着那罐糖也是走到哪抱到哪的,“你要是不打开吃,那我就要把它们都拿下去扔了。”
她无视傻子带着控诉和委屈的视线,“我就数三下啊,还没有打开的,那就只能拿去扔了。”
傻子不依不饶,很是舍不得,“吃了,没有。”
“谁说吃了没有,你吃了我才能给你买回来啊。”她斜了眼傻子,“我开始了啊,一,二,三。”
她的三还没出口,傻子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两个罐子,还迅速挑了一个棒棒糖塞到嘴里,同时还不忘记把两个糖罐都牢牢抱在怀里。
宁好刚想取笑他,手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小宁,你那边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才发现手机关机了,没有接到你的电话,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梦?”
对方时宁好在第一次梦见爸爸身死后,妈妈为她找来的心理咨询师,同时也是宁妈妈的知己好友,在两位长辈接连去世后,一直对她颇多关注。
所以傻子刚才的动作那么不正常,她才会在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
“没有,我没什么事。”宁好转头看了眼旁边正一脸开心地吃着棒棒糖的傻子,“只是感觉好久没和胡姨联系了…”
“好久没联系你就一口气给我打三个电话?”那边顿了下,“好了,你也不用说了,我现在在过来的路上,大概五分钟之后就到你家楼下。”
五分钟之后人果然到了,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
宁好过去把人迎进门,“胡姨。”
虽然是周末不用上班,胡谨过来时还是穿了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咬着棒棒糖,正转头好奇地打量着她的阿植,询问地看向宁好,“刚认识的朋友?”
知道就算她让傻子呆在房间里,胡姨也会发现蛛丝马迹,所以宁好一开始就没想着要隐瞒,反正早晚都会被发现,“不是,他是个傻子,是我刚收留的。”
沙发上人反应很快,“阿植不叫傻子!”
胡谨双手抱胸,看她的目光很是不认同,“收留了一个傻子?小宁,你父母的事情的确发生得蹊跷又突然,对你的心理状态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导致你从心里极度渴望家庭的温暖,渴望依赖和被依赖,但你也不应该找个傻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