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莫庭一笑,也没说什么。有活跃的女孩子这时在外围喊了一声,“徐莫庭我爱你!”直把林同学口中的水呛了出来,“要死了!”回望过去也不知道是谁喊的,三三两两你推我搡。
徐莫庭对此已经习惯,他并不是自恋的人,只是有些东西他缺乏热情,他的热情…只在一个人身上体现出来,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压抑。心高气傲的少年在半年前第一次经历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他在隔天清晨醒来发现腿间的湿濡时,恼红了耳脸。
莫庭咬了下唇,将手上的饮料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道:“我先走了。”
“喂,老大,你回家了啊?”有男生投了一个球喊过来。
徐莫庭走出球场,朝身后挥了下手,往教室走去,原是打算拿了钥匙和包就回家,他不喜欢身上有汗水味,却在楼梯上碰到了她,不由停下了步子,她低头在包里找什么,在经过他时似乎被人影吓了一跳,脚下踏空一步,莫庭第一时间扶住了她,随即立刻松开手。
安宁惊魂未定,茫然地抬头,“谢谢。”
“不客气。”
安宁并没有多停留一秒,终于摸到包里在震动的手机,边跑边接通,“我就来了我就来了。”
徐莫庭握了握手心,嘴角微微苦笑。
青春期,总是有很多的变动,很多的烦恼,即便是他徐莫庭也不例外。他是老师眼中的资优生,是同学的榜样,是一些女生迷恋的对象,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有多么没把握。他需要结果,需要胜利,不可否认,人一旦动念,真是可怕的经历,他甚至还像懵懂的少年写了情书。
高中时期追求女生,对他的性格来讲本就已经唐突了,而对方回报的是无视和难堪。
他从小受的教育,本身对自己的要求,即使有些地方不能做到完全洒脱,却又比一般人骄傲。既然…被拒绝了,那么,又何必再死缠烂打。苦情剧里的情节他不想上演,上天有意给他时间空间去淡忘,在高考之后便出国就学。
后来的几年,他过得很忙碌。
徐莫庭伸手抚过被他咬出了一道齿印的颈侧,轻轻巧巧道:“安宁,你以前走路经常一心二用的,我一直担心你会摔跤。”
“恩?”
“说起来我还救过你一次。”
安宁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在咬了她之后还来讨便宜?然而手被他抓着又走不了,幽怨地瞪他,“你到底想怎样?”
“报一下恩吧。”他说地好温柔。
安宁想砍一刀也是砍,砍两刀也是砍,“怎么报?”
“以身相许。”
那是一刀毙命吧?安宁气死了,脸也有点红,“我要上去了,我妈一定在等我了!”
某人落荒而逃,不过她也知道是对方愿意放手,下了车快走了两步,又回头,神情有点英勇,“徐莫庭,我会想念你的。”
此时,路过小区的几位阿姨认出了正勇敢表达爱慕之情的姑娘,“宁宁啊?”
“…”
所以说,不能感情用事。
安宁这一晚严重睡眠不足,除了主观因素,最主要是,半夜两点多,表姐电话过来,“我一直在等你给我打电话,你怎么到现在也不打给我啊?!”
“…”
被表姐闹到了将近三点,隔天安宁十点多才爬起来,一出房间就看到周锦程在客厅里,也不觉得意外,走到妈妈旁边接过温水,“谢谢妈。”
李妈妈轻声道:“提早一天过去吧,妈妈没关系,他来接你,也算是有诚意。”
安宁微微纠结起眉头,“不是说明天吗?”
“傻丫头,不差一天的,而且你又不是一去就不回来了。”
周锦程已经站起身,“如果宁宁决议明天再走,我可以推迟一天。”
本来这件事就与你无关,又何须你多事?安宁想这样讲,却还是忍了下来,伤人的事情她毕竟是不愿意做的。
妈妈帮着收拾了行李,安宁再三强调,“我二十天之后就回来!”
“知道了。”李妈妈也是多少不舍,抱了抱女儿,“妈妈等你回来。”
在门口跟母亲道了别,安宁默默走在前头,周锦程并不与之并行,而是在一米远的地方走着。
前面的女孩子不紧不慢也是不情不愿。
他一向擅长发掘深层次的东西,也大概因为关注过头,难免受到影响,酿成出一些连自己也辨不清的东西,抹了把脸,走上去接过她手上的行李,“我来吧。”
抓着行李袋的指关节本能地紧了紧,“不用了。”
这样的场景,让她想到了多年前他强制带她离开。
安宁甩了甩头,阻止不愉快的回忆。
第十章 什么最珍贵
1、
广庆市,到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安宁一直望着车窗外,一路沉默,而周锦程也是一门心思开车,并不寻找话题。
安宁拖着行李下车,环顾大宅四周,花园里多了一只大狗,此刻正虎视眈眈盯着她这位陌生来客。
她对小狗小猫是不怕,但这种大型犬无疑有几分危险,幸好用铁链栓着,安宁走地小心翼翼,身后边的人这时倒是笑了笑,“同它相处上一段时间就好了,它不难讨好。”
安宁是喜欢宠物,不过——再望了眼,还是太大只了。
大宅里首先迎出来的是奶奶的保姆詹阿姨,一见是她,兴奋地差点变了声,“宁宁!?”接着就激动地转头往里喊人,“老太太,宁宁回来了!”
李家奶奶虽然年过古稀,却依然健朗,披了棉大衣就跑出来,见着孙女差点喜极而泣,“我家宁宁总算来了,可想死奶奶了!”
安宁笑了,上去抱了抱老太太,“我也想您,奶奶。”
一老一小互诉了一通相思之情,老太太这才看到先前靠在门边上,此时笑着走过来的周锦程,立即招呼他,“锦程,过来见见我的宝贝孙女,一年不见是不是又变漂亮了许多!”
周锦程竟真的装作刚见面的样子,“你好,宁宁。”
安宁心说:这演的是哪出啊?惯例只是点了一下头。
晚上见了父亲,以及周锦程的姐姐,周兮,安宁对这位温婉的后妈没什么特别大的观感,不熟也不打算多交往。对父亲的问题虽是有问必答,但也是不热络。李启山也知道女儿对生母太过偏爱,对他有些生嫌隙,所以很多地方都迁就着,并不勉强。
当天吃完晚饭,安宁到厨房帮忙,詹阿姨私底下突然问她,“宁宁,先前是不是周先生接你回来的?”
“恩?”安宁正洗水果,没听清楚。
詹阿姨自顾自说:“前天周先生还在这里,特意开了车去X市,也没具体讲,只说去那儿处理些公务,我说呢,这大过年的有什么公务非得赶回去啊?原来是接我家宁宁去了,倒是有心了。”
安宁一愣。
出来时刚巧碰到要出门的周锦程,两人一对视,对方朝她微一点头。
安宁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由想着,大人的心思还真是难懂。
拿着水果去奶奶的房间聊天,八点多上楼时看到周兮在她房间给她加棉被,安宁轻声道了谢,对方也是拘谨的,只笑笑出去了。
安宁叹了一声倒在床上,觉得自己像是坏人了。
郁闷了一会儿跳起来开电脑上网,一上线蔷薇的头像闪过来,“阿喵啊啊啊!你来广庆市了吧吧吧?!”
安宁:“恩。”
“太好了!后天出来陪我!”
蔷薇是广庆市人,当年大一安宁说到自己过年也要住广庆市时,蔷薇直感叹缘分啊缘分。
“我能先问一下是干嘛吗?”
“相亲。”
“啊?那我不去!”
“又不是让你相!我知道你有了妹夫这种国色天香,其他人那都是过眼云烟!可我还是单身啊单身…”
正看着蔷薇源源不断打“单身”过来,手机响了,安宁一看正是国色…咳,徐莫庭。
“到那边了?”低沉的男音,虽然已经很熟悉了,可每次听着都有点入迷,安宁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声控。
“恩。”之前跟他和妈妈发了短信,妈妈是必须的,而徐莫庭,当时也非常自然地报告了自己的行程。手指扯着桌上的流苏慢慢说:“我昨天给你寄了两个绣袋,里面是葛藤花,还有一些素馨花,香味很淡,但是应该还是可以醒酒的。”
“恩。”
“我特意挑了纯黑色的袋子,男生带在身上也不会太难看,而且如果要出去应酬,放在里衣就可以了。”
“知道了。”他的声音像是在她耳边,低声细语。
安宁耳朵一红,说:“你怎么不道声谢谢啊?”
对方微微笑了,“安宁,我们大恩不言谢。”
很久之后安宁都没明白,他是指此恩惠很大呢(可是两小袋子实在不算大恩惠啊),还是暗示她下一句“施恩莫图报”?
此时,X市。
徐莫庭正与几位甫回国的朋友在酒吧里喝酒。
一个稍显胖的男生走过来,将一杯酒推到徐莫庭面前。
高架座上坐着的人,深色系的风衣,黑色的头发永远干净清洁,一条腿曲着搭在脚架上,偏冷的形象…然而打电话时的神情却是耐心而柔情,他此时正微低头,手机放在台面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
那胖胖的男生坐到徐莫庭另一侧,“你小子,早知道就不叫你来了,你一来这里的美女都只盯着你打转了。”
徐莫庭拿起旁边的酒杯懒洋洋抿了一口,“差不多是要走了。”
“不是吧?这么早!”
徐莫庭抬手让他看了看表,意思是十点不算早了。
对方大叹,“我说你堂堂徐大少爷,有才有貌有钱,怎么这生活过得这么清心寡欲啊。”说着指了指他身后,莫庭回头望过去——卡座里坐着的女人,穿着红色吊带长裙,娇艳欲滴,正望着他的方向。
“莫庭,我这辈子最羡慕你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女人缘!难得一见的美女,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徐莫庭一笑,“我对女人很挑剔的。”
“这水准还不够高啊?”
徐老大起身,将酒钱放在吧台上,“差远了。”
说完,离去。
有两人蹒跚着脚步过来,“徐莫庭走了?”
“恩。”
“你怎么放他走了啊?!他在美女在啊!”
“他是徐莫庭,我拦得住么。”
三人面面相觑。
这边徐老大开车回到公寓,手上拎着一份鳗鱼饭。
刚开房门,一团黑色的东西就跑过来,亲昵地绕在他的脚边,莫庭俯身将它抱起,小家伙舔了舔爪子,“喵喵”两声,柔顺异常。
徐莫庭带它带厨房的大理石台上,打开盒饭,黑色的小胖猫埋头就吃起来,莫庭伸手捏了捏它的耳朵。
“要不要带你去见妈咪?恩?”
小家伙竟然非常配合地抬起脑袋,看了眼主人,然后“喵”了一声。
徐莫庭一愣,笑了出来。
时间过了两天,且说李安宁,心境平和一点日子过起来也不算太遭,每天跟妈妈通电话,呃,还有徐莫庭。
这天早上跟奶奶去附近的公园练了半小时太极,回来时难得碰到还没出门在吃早餐的周兮。
“宁宁,吃早饭么?如果你今天没事情,陪阿姨去逛逛街吧?”
安宁想了想,摇头,“我有事情。”的确是有事情,约了蔷薇十点在一家咖啡座碰头。
当天见到蔷薇的时候,安宁觉得自己真不应该来蹚这趟浑水。
蔷薇的嘴角浮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双瞳犀利,显示出特别的执着。
“为什么要装扮成同性恋啊?”安宁欲哭无泪。
“测试他的性取向。”
“…”
当时安宁是硬生生被拖进去的,当蔷薇走到那男的面前,说到“我是傅蔷薇,她是我爱人”的时候,让安宁差点仰天长啸。
对方一笑,“傅小姐是吗?请坐。”他看了眼安宁,“请问你叫——”
“我姓李。”没打算说名字,赶紧吃完了就撤,太丢脸了。
蔷薇却是兴致勃勃,因为是帅哥。
不过,10点,医院工作,11点,医院工作,12点,医院工作…蔷薇兴致平平了。
“我说大哥除了你的医院,咱能不能再说点别的啊?”
对方停下来,笑了笑,“行,你想说什么?”
“你先前说你是什么科的?”
“department of gynecology,中文就是妇科。”
蔷薇兴致全无了,想走人但也不能表现地太不客气,于是笑问:“你们医院处-女-膜修复多少钱?”
对方嘴角抽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抱歉,我想起来今天还有事要去一趟医院。”
等那可怜的人快步走出咖啡座,安宁才忍不住笑了,“你就不能找一个委婉一点的理由。”
蔷薇耸耸肩,“大凡委婉,攻击力都不大。你说一男的,妇科,我老娘也真是厚道!”说完挺伤感地摆摆手,忽然想到什么就问,“对了,你这次来广庆市,妹夫有没有表示啥?”
“什么?”安宁不动声色。
“就是不让你来或者很粘你啊之类的?有没有?”
安宁鄙视,“他很大方的好不?”不过,那来之前的两天…算是粘她吗?
蔷薇深沉摇头,“你要知道,越大仙的男人其实有些地方越魔鬼!他们寝室不是有一个人叫张齐吗?昨天在网上碰到我就问我你去哪儿了,他们老大都恶劣(空闲)到找他们打球了,具体原话是,‘妈的,老大那水平我们打得过吗吗吗!?一局输了就一个月工资啊啊啊!还让不让人活了!大嫂在哪里啊?!’”
安宁黑线。
蔷薇继续学张齐的口气说话,“我们老大从来没让人牵过手,从来没隔着几十来米就能分辨出走过来的女生是谁,还隔三差五准点来学校报道,丫的他去年就没上过超过十堂课,老大跟大嫂在一起那是纯良啊真纯良——我说这么多你明白吗?——大嫂不在我们很难过啊。还有,嘿嘿,能不能让大嫂帮我把钱要回来啊?”
安宁非常无力地问:“多少?”
蔷薇同情答:“六千。”
“…”徐老大,你也太狠心了吧?
2、
安宁跟蔷薇从咖啡馆里出来时,竟就碰上了周兮,两方都有些意外,倒是周兮先反应过来,笑语嫣然地问:“宁宁,跟朋友逛完街了?要回去了么?”她臂弯上挂着两袋衣物,是学生层的人穿的牌子,还有一些过年用的装饰品,东西挺多,她拎地也有些累的样子。
安宁看在眼里,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可又实在觉得有点儿别扭,最终只“恩”了一声,也幸亏旁边的蔷薇即时救场,跟面前的女士说:“阿姨,我们还要逛逛呢,就先走了啊。”
“她就是你那后妈?”没走几步蔷薇就问了。
“恩。”
“看起来不坏么。”她算就事论事。
“是啊,不坏。”
其实,这位后母的性格跟母亲有些相像,很多地方可能还要来得更温柔一些,可安宁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交流。
她还能依稀地记得上中学时第一次见到周兮,她是爸爸的秘书,她的脑海中一直记得周秘书漂亮的紫色长裙,步履轻盈,裙摆飘飘。
可这位漂亮的阿姨后来对着她妈妈说:“他爱的是我,为什么你就不能成全我们?!”
为什么?为什么有人觉得用“爱”的名义可以去光明正大地拆散一个家庭?而陪着那男人一步步从头走来的糟糠之妻就成了阻碍这份伟大“爱情”的绊脚石?安宁也不明白,但她知道的是母亲因为这件事情身体愈加不济,甚至胃出血进了医院,她当时并不明白那有多严重,她只是难过地陪在妈妈身边,没有别人,只有她。
母亲醒来时对她说:“妈妈当了十几年老师,累倒竟然不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而是为了这种争先恐后的‘儿女情长’,也真是惭愧了。”
妈妈答应了离婚。而她判给了父亲,这场婚姻结束时妈妈唯一哭的是女儿没能属于她。
那一天父亲找人将她带到广庆市,那人长得很像周兮,好看的五官,带笑的眼睛,一种浑然天成的大家风范。她当时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厌恶极了那种道貌岸然…她哭了,也闹了,而她只是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母亲。
以前的很多东西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支离破碎,只不过一些不舒服的感触依然抹不去。
蔷薇见安宁一直默不做声,伸手碰了碰她胳膊,“阿喵,妹夫!”
安宁四周一望,哪有徐莫庭,不禁皱眉道,“你干嘛吓我?”
“噗”一声,蔷薇笑出来,“怎么看到徐莫庭你是‘吓’啊?”
安宁有些悻悻地,不过不良情绪倒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大半。
蔷薇搂住阿喵,“走,再陪我过一个地方!”
“还要见人吗?”安宁头疼,“你到底约了几个人?”
蔷薇安慰她,“放心,接下来是女人。”
更加不放心了。
蔷薇去停车场取车,她的自行车停在一片汽车里,在来去行人的注视下,蔷某人一边淡定地开锁一边问:“阿喵,你们寝室招贼了你知道吗?”
安宁一怔,“什么时候?”
“就昨天,朝阳说,半夜三更有人摸黑进来偷东西,结果被打得进了医院,啧,你说这贼也真会挑寝室,老沈那可是持有国家二级运动员证的呐!”
“呃…做贼确实也是项技术活。”说到这里,安宁不由想起一件事情,“我们学校升博,一张国家级证书可以加10分吗?”
“你听说谁的?没这回事儿,上次朝阳还特地去问了导师来着,加分那是今年考研那一批的政策。”
安宁愣了愣。
蔷薇皱眉头,“该不会是有人向你兜售假证吧?”
“不是假证不假证的问题…”而是,那是欺诈吧!太缺德了太缺德了,安宁咬牙,徐莫庭这人…就说没这么善良。
蔷薇直起身,将锁放车蓝里,见阿喵一脸纠结,“不会真被骗了吧?”
安宁幽幽道:“我想回X市。”
这时旁边停着的车突然摇下车窗,“美女,你们要去哪儿,我带你们一程?”
蔷薇打量了一下车主,以及车标致,淡然一笑,说:“谢谢,不用了,我有车。”
走出来的时候,安宁笑道:“奔驰不错了啊。”
“不行,我在等阿斯顿马丁!”
蔷薇要带阿喵去见到人是傅大姐,按蔷薇的说法是她姐离家出走了,让她帮忙劝劝,“我老娘天天问她涨没涨工资。她最近压力也挺大的,嚷了一句,‘当我援-交妹啊,工资按日涨!’就走了。”
安宁黑线,“那我要怎么劝呢?我跟你姐姐也不算熟悉。”只见过一次面而已,会不会太逾矩?
“没事儿,她挺喜欢你的!”
这跟喜不喜欢没什么直接关系吧?
然则当天并没有意料中地见到傅家大姐,蔷薇猜测,“估计拔火罐去了,前些日子她身上整得跟七星瓢虫似的。对了,什么时候咱俩也去拔一拔?据说可以行气活血,平衡阴阳,阴阳!”
“…”想回X市。
此时的X市,虽然温度依然有点冷,但难得的是阳光明媚,所以周末休息的徐老大正带着猫咪散步,林道上偶尔来去的人都不由望一眼这位清俊男人,以及跟在脚边的可爱小黑猫。
徐莫庭走到旁边的木椅上坐下,小胖猫也乖,马上跟过去跳到位子上盘坐,舔了舔背上的毛,朝主人“喵”了一声,莫庭一笑,“你倒挺配合,不像——”说着抚了抚小家伙的脑袋。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徐莫庭接起,对方就说:“老大,出来打球!”同样输了钱的老三也。
正晒太阳的人懒洋洋道:“没空。”
“什么没空啊?大嫂又不在。”不赢回来誓不罢休!
徐莫庭眯了眯眼,有那么点命中红心的感觉。“你还有钱吗?”
妈的,侮辱人啊!老三火了,使出杀手锏,“我有一张大嫂的照片!”
徐莫庭笑了笑,“她的照片,我要我大可以自己拍。”
老三笑了,“嘿嘿,我手上的可是大嫂大一新进来时候照的,19岁啊19岁,你拍得到吗?拍得到吗?啊哈哈哈哈!”
莫庭轻哼了一声,“你找死。”
当天下午安宁在回家的途中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嫂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啊啊?!”
不像是张齐的声音,是谁呢?有点耳熟。
安宁进到家门时,周兮已经回来,在厨房里煮晚餐,听到声音探出身,“宁宁,回来了。”
“恩,奶奶呢?”
周兮笑道:“在房间里。差不多开饭了,你叫奶奶出来吧?”
老太太正戴着老花眼镜在看京剧,安宁走过去坐到床沿,老太太拉她有些凉的手放进毛毯里。“还是不喜欢周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