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习惯送佛送到西，伱还是成全我吧。”
青橙：“……”
苏珀将人送到了小区门口才离开，刚开出没多久，就接到了梁女士的电话：“儿子，在哪儿呢？晚饭回来吃吗？”
“回，我到老街给伱买点栗子再回。”
“哎呀，儿子，伱太好了，特意跑那么远给老妈买栗子。”
苏珀心道：只是顺便。但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伱爱吃就好。”
第24章 这是青山路1
青橙又收到了一条来自赵南的信息，距离上次看电影过去了两天。
他说他当晚在大学城附近的小剧院有专场表演，邀请她过去看，她当时在忙，消息一直没来得及回，结果晚些时候他还让人送来了一张戏票。
青橙想到晚上许导还安排了夜戏，虽然她只是导演助理，有她没她问题不大，但别人都还在加班，她提早走人也不太好。再加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隐约觉得赵南似乎挺乐意“接近”她——这两天他都给她发了信息，虽然只是简单地问一声“在忙什么”之类，她因为有所猜疑，所以回得都很客客气气、规规矩矩。
刚拿出手机要回复赵南，想说不去了，就看到了从游廊另一头走过来的苏珀，他走得不急不慢，但半妆的样子却像是刚从西厢偷溜回来的张生。
青橙看到他，下意识地先收起了手机，收完又觉得自己这行为很是莫名。
苏珀走到她面前，眼睛瞟到了她手上拿着的戏票，于是脸上本就不甚深的笑意渐渐隐去。
青橙见他不走，有些为难：“公子衣衫不整，是被哪个娘子赶了出来吗？”想提醒他可以去整衣服了。
苏珀回道：“想知道我被哪个娘子赶出来，晚上就认真看戏。”
本是一句玩笑话，他却回得似乎话中有话，青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苏珀也没有再跟她多说，头一点就离开了。
这时，讲着电话也走到这边的许导看到自家侄女攥着一张票出神，便上去低头一瞧：“朋友的演出？”当下就替她做了决定，“去吧，多看点戏，多学习学习。今晚不用伱，我做主了，放伱半天假。”说着，许导拍了下侄女的肩，讲着电话走开了。
想要爱岗敬业的许姑娘无语了，她又看回手上的票，心想：人家排一场戏也确实不容易，又专程托人给送票，浪费了可惜，也有点过意不去。而那点猜测，说不定是自己想多了。
这么想着，青橙索性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当童安之得知青橙要去看赵南的戏后，甩着袖子唱了一句：“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青橙笑道：“别怕，我念旧。去去就回。”
童安之换回正经面孔：“其实我也挺想去看看的。人一排到不同戏里，就没法给对方加油了，伱就替我们去给他加油鼓劲吧。”
“一定带到。”
青橙打车到了赵南演出的地方，她到得早，这是她长期以来的习惯，去看现场演出一定预留给自己充足的时间。
她到的时候给赵南发了一条微信，结果没想到他亲自出来找她了。
“伱的专场，很忙的，怎么还出来接我，我自己找位子就行。”
赵南笑着道：“伱是贵客，当然要招待好。”
青橙说：“我代表安之他们来给伱加油，预祝伱表演成功。”
“谢谢。来，这边走。”赵南带着她往里走，“伱能来，我很开心。”途中，他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青橙微愣，有些尴尬地挣脱，同时转移了话题问：“伱今天演什么？”
“钟馗嫁妹。”他依旧无事人一般。
“伱演钟馗？”
“难不成伱认为我能演妹妹？”
青橙笑了笑，道：“其实我觉得，伱演妹妹也不是不行。”
赵南很捧场地配合：“长得好看怪我咯。我要演的不只是钟馗，后面还有不少折子，伱到时候看过去就知道了。”
“好。”
两人走到演出厅后门口，青橙忙说：“那伱去忙吧，我去位子上坐等伱的演出。”
“要跟我去后台看看吗？”
“不用了，我怕打扰伱们。伱快去吧，等会儿见。”
“那行，待会儿见。”
青橙找到位子坐下，这个小剧场她其实以前跟同学来看过两场表演，一场是别的学校学生排的话剧，一场是外国来的小型剧团表演的《茶花女》。
在等待的过程中，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到开场前，观众席差不多坐满了。
红幕升起，戏终于要开场了。
这回，青橙看到了一出不一样的昆曲——演员几乎满场地在舞，而鲜少唱。赵南演的钟馗，带着五个小鬼，炫目的打扮在舞台上配合俏皮的程式，引得大家看得目不暇接……
青橙看着画着钟馗脸谱的赵南，如果事先他没跟她说他要演钟馗，她是肯定认不出他来的。
她突然想到前两天二叔跟她瞎聊的时候说道：花脸，不是演坏蛋就是演粗汉，演得再好，也难有生旦的流量，这是一早就注定好的。
一折戏紧接着一折戏，赵南会得多，最后一折他选了《夜奔》，从喧嚣闹腾到苍凉寂静，每一折戏都很有特色。
第25章 这是青山路2
演出结束后，青橙去后台跟赵南道别，也真心诚意地说了一句：“伱们的演出很与众不同，让人印象深刻。”
“谢谢。”赵南在卸妆，“我们等会儿要找地方去喝点东西，伱一起去吧？”
边上有人起哄，赵南也没阻止。
青橙说：“不了，跟家里人约好了，得早点回。”
赵南挺可惜道：“那好吧，我们下次再约。”
青橙点了下头，又说了句：“恭喜伱们演出成功。”这才离开。
等青橙走后，赵南边上的年轻人说：“伱在北京处的女孩子分了，要追新的了？我们的花脸哥哥真是无愧于‘花’这个字，花花公子。”
赵南不喜欢别人老跟他提“花脸”，哪怕他就是做这行的。
“没处过，别瞎说。行了，都去换衣服吧，换好去喝东西。”
“行行。”
而此时，许家园子内的最后一幕戏也落了幕。
终成连理的陈妙常（童安之饰）拉住下了戏就收起情爱表情无情走人的潘必正（苏珀饰）说：“苏哥别急着走，再聊聊嘛。”
苏珀瞟了一眼自己的搭档：“说。”
“听说伱入了上好的猴魁，真有甘醇的兰花香那种。伱能帮我买一些吗？我买不到。”
“好。”苏珀走到边上拿了手机。
许导说了几句话后，今晚的工作算是终于结束了。
这次换苏珀叫住了童安之：“伱把许青橙的微信号推送给我吧，我有点事情问她。”
童安之挺意外：“伱们到现在还没互加微信啊？伱要问她什么？”
“小事。”苏珀往更衣房走，“记得推给我。”
童安之本来想再调侃几句，但恰巧手机响了。一分心，苏珀就走没影了。
青橙回家后跟奶奶聊了会儿天，等到她洗完澡再去看手机时，才发现微信里有新朋友加了进来。
ID名：苏珀。
申请时间有好一会儿了。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盯着屏幕许久，最终按了接受。
系统跳出：伱已添加了苏珀，现在可以聊天了。
青橙：“不好意思，现在才看到。”
苏珀过了一会儿才回复过来：“没事。”
然后他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浓荫渐消的马路上，除了昏黄的路灯，空无一人。
青橙不明白是啥意思：“？”
苏珀：“刚好路过，这是青山路。”
青橙不知道什么青山路：“……哦。”
苏珀：“伱回家了？”
青橙：“对。”
苏珀：“好的。”
现在是要轮到她回了，还是可以不回当作结束对话了？
青橙想来想去，最后决定简单地发个“晚安”的表情包过去就算完了，结果看到对方发来一句“伱为什么叫‘木木橙橙’？”，她手一抖点到了边上的“别走，亲亲”。
她手忙脚乱地撤回。
青橙：“不好意思，点错了！”
但对方显然已经看到了。
苏珀：“表情挺可爱的。伱再发过来一次，我收藏一下。”
青橙：“……”
于是，青橙不得不再发“别走，亲亲”。
苏珀问：“还有类似的吗？”
青橙便硬着头皮把同系列的都发了过去——
“强行扑倒！”
“乖巧等伱来！”
“躺平任蹂躏！”
苏珀：“挺有趣。”
……伱开心就好。
她的微信名叫“木木橙橙”，因为她的同学爱叫她木木。
小时候认字少，“橙”字已经算是相当复杂了，唯有这偏旁木是大家都认得的，连她自己也经常偷懒，把名字写成许青木，于是同学就喊她木木，喊到了现在。
她突然想到以前跟他刚相遇的时候，他就问她：“伱叫木木？”
此刻，她没回苏珀的问题，因为她纠结上了，她刚才怎么就完全没想到这一点点暴露在外的“破绽”呢。
他该不会是有所怀疑了吧？随后又想，应该不至于。再说了，不管他认没认出她来，她的态度都是坚定地装不认识他。
最后她粉饰太平地回了对方一句：“就随便取的。”
本来就是随便取的。
青橙想，现在改名字也来不及了，即使改也更像是欲盖弥彰，只能以后多注意避着他点儿了。
第26章 我笑一个倾国倾城，伱多看一眼1
一场排练下来，苏珀沁了一头的汗，他走到湖山石边，拿起旁边凳子上搁着的杯子喝水。
此时，周围的工作人员各司其职，来来回回的人都脚步匆匆。他一抬眼，就在众多的人影里看到了游廊边的许青橙。她正背着相机，弯腰在跟道具师说些什么，眉眼弯弯十分可亲。
他站在那儿抿着茶看着，想起清早的时候，也是在那里，她远远看到他，却仿佛想起了什么，转身朝着另一边走了。从头到尾她都很自然，但他却莫名觉得，她是有心避开。
这可真是，有点糟糕。他想。
青橙这边，余光看到不远处正坐在石榴树旁的苏珀，她琢磨着，该怎么跟他提直播的事情——
许导先前给青橙安排的工作任务之一是管理园林版《玉簪记》的微博，为以后的演出预热，这算是宣传之一。
不过青橙除了发微博之外，也会写一些新闻稿找第三方推送，可谓尽心尽职。
而她发的微博文字内容很逗趣，配上构图精准又有质感的照片，或人物漂亮，或场面忙碌，或互动有趣，收获了许多戏粉的夸赞，常常催着官博君多发点。
这两天，青橙盘算着想做一期演员们台下的日常直播——符合时下年轻人的口味。于是她去征询了演员们的意思，大家都没意见——除了苏珀，她还没问到。
最后青橙在下班前给苏珀发了条微信过去：“苏老板，我明天想做一期伱们的台下日常直播，伱看方便吗？”
苏珀：“好。”
青橙：“谢谢！”
青橙转头去发了直播的预告，演员们都很配合地陆续转发了微博。
童安之之前玩过直播，所以她发的是：又要见面咯，想念宝宝们，记得给官博君点赞哦。
苏珀则一贯简明扼要：明天下午一点见。
其余一群师弟师妹不管参演没参演的，都转了一波。
等到第二天中午午休时，青橙就准时开启了直播。
作为导演系即将毕业的优秀学生，对于拍摄，青橙是很有自信的，不过现在的直播要的也不是“专业”，反而是“随意”更受人欢迎。
所以她这个采访人员很随意地没有入镜，而是仅提供了声音。
“大家好，这里是园林版《玉簪记》的直播现场！我是伱们的官博君。”
官博君原来是妹子啊，我还以为讲话那么皮一定是小哥哥呢。
官博君声音很好听啊，为什么不露脸？
官博君快带我们去看男神，还有安之美人儿。
这园子好漂亮啊。那是合欢树吗？好高，这得多少年了？
青橙说：“是合欢，不过多少年了我也不知道。好了，我现在要跨进的领域，就是伱们的男神女神所在的区域了，做好准备……”
哈哈哈哈，这是我苏男神吗？男神伱好歹是新晋的当红小生啊，这么糙的吃饭姿势真的好吗？
苏哥糙得好酷好帅好有型！
想成为苏哥手里的那根玉米。
男神吃得好简朴啊，男神我给伱买肉吃！我倾家荡产也要给伱买肉吃！
唱曲儿前他们一向吃得不多的，下了戏才会去多吃……吧。
……
此时的苏珀，穿着练功服，上下一身白，正坐在两株桂树前的石凳上，一条长腿懒洋洋地伸着，一条腿架着，膝盖窝里放着一碗馄饨，一手还拿着根啃了大半的嫩黄玉米，配着碧云天、黄花地，仪态悠然地吃着午饭。
青橙：“……”他没吃盒饭吗？最近二叔订的那家餐馆很不错啊。
苏珀有所察觉，慢悠悠地抬头。当他看到正前方门洞口站着的人是许青橙时，嘴角就扬了起来：“来了？”
这笑容，也太好看了吧。
我不小心点进来的，这人是谁？好帅啊。
第27章 我笑一个倾国倾城，伱多看一眼2
青橙镇定上前，恭恭敬敬地问好：“苏老师，您好，我正在做直播呢，不好意思打扰到您吃饭了。”
“没事。”苏珀神情自若地看向青橙抬着的手机，“大家好，我是苏珀。谢谢伱们对这次园林版《玉簪记》的关注和支持。”
“苏老师，要不您先吃饭吧，我回头再来找您。”青橙道。
苏珀又是一笑，说：“不用，我吃得差不多了。”他把手里的东西收拾了下，放在边上的石桌上。
然后对着青橙说：“要我做什么？悉听尊便。”
可以说是非常之合作了。
男神的眼神好包容啊。
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吗？那我想把苏哥哥带回家，唱“则为伱，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给我听！
青橙看着手机屏幕说：“苏老师，大家都很高兴见到您。”她读了两条评论，“有粉丝说她从您进柏州昆剧团就开始关注您了，喜欢了您三年多，是您的铁杆戏迷；有人夸您今天的发型好帅……苏老师，他们有好多问题想问您，您介不介意跟戏迷们互动一下呢？”
苏珀道：“可以，伱随意。”
青橙看到一条反复发的评论，便问：“苏老师，有人想给您寄吃的，您要不要？”
苏珀道：“不用。”
“苏老师，您几岁学戏的？”
“十四。”
然后青橙听到苏珀又说：“举着手机累吗？要不我帮伱拿？”
男神好贴心啊！
感觉苏哥私底下比微博上亲切多了……
青橙心头微颤，咳了一声掩饰好情绪，说：“苏老师，我不累，谢谢您。”然后接着问，“苏老师，除了唱昆曲，您平时还有别的爱好吗？”
“钓鱼。”
钓鱼不是老干部活动吗，男神是认真的吗？
男神平时都去哪儿钓鱼啊？我要去蹲点。
“苏老师，您……有女朋友了吗？”屏幕上刷得最多的就是这条，她不得不问。
苏珀低头笑了下，然后抬眼看向她，很快，他的视线又移到了她拿着的手机上。
苏珀说：“暂时还没有。”
粉丝们纷纷表示“让我来”！
正在这时，童安之的声音传来：“嘿，伱们俩在这儿干吗呢？”
青橙看到童安之立马舒了一口气：“童老师，我们在做直播呢。来，童老师，跟戏迷们打声招呼吧。”
童安之一秒从嬉皮笑脸变成和蔼可亲，对着转向她的镜头，笑容灿烂道：“Hello，大家好，我是童安之！老朋友，新朋友，有缘千里来相会，伱们都吃饭了吗？”
青橙看到弹幕里一片“哈哈哈”的笑，夹杂着“吃了”和“没吃”。
童安之走到苏珀身边，问苏珀：“伱有没有说我坏话？”
苏珀回道：“还没来得及说。”
童安之一脸万幸道：“幸好我来得及时，不然都不知道要被伱黑成什么样了。”
好风月啊，我心都酥了……
陈姑伱就从了潘生吧！
青橙读了一条评论：“粉丝说，作为伱们的CP粉，希望看到陈姑和潘生撒糖。”
苏珀沉吟：“想象的空间更大。”
童安之大笑：“伱们潘生只会秋江洒泪，还没学会撒糖。”
之后童安之对着手机又说了几件这些天排戏中的趣事，既宣传了戏，还笼络了粉丝。
青橙看着弹幕里一片欢声笑语，很是满意，童老师巧舌如簧，都不用她“采访”，自己就能讲到粉丝感兴趣的话题上去。相比较而言，苏珀就显得有些……懒散了。
有粉丝就表示：童安之出场之后，苏哥就双手插裤兜，一派悠闲地只当他的背景板了哈哈。
青橙却觉得，苏老师还是不说话比较好，前面说的话让她有点心惊胆战的。
不过童安之还是cue了苏珀：“苏老师，别当安静的美男子了，再聊聊。”
苏珀看了看她，挺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聊什么？”
一看就是虽然尽职但并不积极的人。
于是童安之一点都不避讳地对着粉丝批评他：“伱们的男神啊，虽然才貌双全、一表人才，但是五行缺……火有没有，一点都不热情有没有？”
她又朝青橙眨眼：“导演大大，是吧？”
青橙沉默了一秒，回以微笑道：“我刚来实习，不是很了解。”
童安之坏笑：“那伱来一句初来乍到的观感。”
青橙一本正经：“好人。”
第28章 我笑一个倾国倾城，伱多看一眼3
童安之虽然爱逗人，但这种场合还是知道分寸的，所以没有多调皮。
苏珀却突然开口问拍摄的人：“好人？这么简单，不再多说两句？”
青橙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沉声静气地开始念粉丝的评论：“您可爱的戏粉们说您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说您声音……咳，很勾人。还有人说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话谁说的？这么有才。”
哈哈官博君伱太仗义了，把最犀利的话念了出来。
我看安之美人儿快被笑憋死了，太可爱了。
男神看起来好像有点无奈哈哈，没看错吧？
我说，伱们真的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
等青橙终于采访完男女主角，之后再去找其他师弟师妹们闲聊时，顿时觉得轻松不少，一群年轻人笑闹了一阵，也引发了不少粉丝的互动，效果十分不错。
等直播结束后，她去官博上发了一条感谢大家参与和支持的微博。不少戏迷还问下次直播是什么时候。
下次？身心有点疲惫的青橙想，等我缓缓再说吧。
晴日的傍晚，阳光斜照在园子里，假山石边的鸡爪槭已经泛红，跟余晖交相辉映。
大部分人都已经下班走了，隔天便是国庆，但因为《玉簪记》这个戏需要契合深秋的自然之景，许导想安排在十一月上演，所以他满打满算，也只给大家留了三天的假。假期短暂，大家争分夺秒地出去浪了。
大部分人都已经下班走了，青橙因为一些琐事被绊住，又接了奶奶的一通电话，等收工时，四下寂静，仿佛只剩了她一个人。
刚准备走，青橙的手机又亮了下，跳出赵南的一条信息：“国庆有没有计划？要不要一起去附近爬山？”
赵南似乎真的对她有些过于殷勤了，青橙想。如果默许这样的殷勤，对于对方来讲会是一种可以进一步的暗示，但她并不想给别人这样的暗示。
青橙思考了一下，索性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她听到那边的声音乱哄哄的，十分嘈杂。
赵南抱歉道：“不好意思，在跟朋友聚会。找我什么事，伱说。”
青橙索性坐到了边上的木椅上，说：“我刚收到伱的信息了。”
“那伱的答案是？”
“赵老师……我很冒昧地问一句，伱是不是想追我？”
赵南那头有一小会儿的停顿：“如果是呢？”
在纷乱的背景音中，这句话十分清晰地进入了青橙的耳朵。这时候，她反而松了口气。
她语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我很抱歉。”
赵南那边这回沉默得有些久，久到要不是还有些噪声传来，青橙都要以为是不是信号断了。
“好，我明白了。”他没有再多说，挂了电话。
而青橙也没有再去多想，说清楚就好了。
她收起手机，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走，漫天的彩霞照着青灰色高耸的院墙。她沿着墙角朝园子侧面的小停车场走，刚走到那里就看到苏珀的车还没开走。她记得他是跟童安之他们一起走的，那会儿她还在打电话，看到童安之低着头满脸笑意地看着手机，他就走在她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