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悦：“哦，哥捞瑞，哥捞瑞。”
靳明廷：“为什么就这么怪呢？”
何悦：“好了，好了，下一个，g-l-o-b-a-l，哥捞波。”
靳明廷：“这次不是捞，是。”
何悦怒：“你刚刚不是说是捞不是漏吗，现在怎么又漏了啊？一会捞一会漏，这不是诚心折磨人嘛！”
靳明廷：“是你自己英语不好。”
何悦：“哼，外国人还考不过四级呢！是咱们的考试太难。”
靳明廷：“…”好吧，他选择死亡。
何悦又往后背了几个单词，发音什么的都是浮云，靳明廷捂着耳朵也没能抵挡得住她的魔音，以至于靳明廷听到许诺喊何悦的名字时，他有种如闻天籁的错觉。
何悦看到许诺，立刻收拾了书朝他挥了挥手。
许诺看到她手里抱着书，禁不住表扬：“你学习真认真。”
何悦有些害羞，连带着声音都温柔了三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靳明廷随即在何悦耳朵里补充了句：“何悦，你不害臊吗？这许诺肯定不知道四六级考试是咱们中国大学生最简单的考试。”
何悦脱口而出：“你闭嘴。”
许诺以为是说他的，停下步子挑眉看她。
槽糕，被发现了。
何悦赶紧摆摆手：“不是说你的，不是说你的，是说某个乱八卦的人啦…”
靳明廷闻言，愤恨地地站起来坐下去，站起来坐下去，每坐一下都十分用力，蠢女人，说谁八卦呢！他压死她！！！哼！
何悦只觉得耳朵上痒痒的，但勉强能忍受，八成是靳明廷吃完了早饭在做运动呢。
许诺看的是经济书，每看一些都会低头做上一会儿笔记，何悦就把四六级的录音调了暂停，悄悄地看对面的人。
他今天穿的是件纯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件英伦风棕色束身马甲，肩膀宽阔，胸膛笔挺。袖长的手里握着一支签字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偶尔也会停笔思考一会儿。
何悦想到小时候老师总会让许诺上讲台去给大家示范握笔姿势，她每次都跟着摆姿势，但都不对…
一阵风卷了进来，何悦撕下来的试卷被风带到了地上。
许诺这才顿了顿笔抬头来：“何悦，试卷飘地上去了。”
何悦顾不得脸上腾起的红云，立刻弯腰够地上的卷子，坐在她耳朵上靳明廷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一瞬滚落了下去，幸好何悦反应快，手心一摊接住了他，只是卷子却被风卷到了许诺脚边。
只听见他轻笑一声，卷子就被他拿回到了桌上…
何悦再接了卷子，再次开了录音，一题一题地往下做，再也不敢看对面的人。
许诺再次停笔看何悦的时候，她没看到，靳明廷却看到了，默默腹诽了句：“切，看什么看。”
临着吃午饭的时候，许诺收到一条短信后先走了，何悦环顾四周，确定没人看到后才把许诺的笔记本抽过来瞄了一眼。
哇，字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看呢。
她正要提笔跟着他抄写的时候，靳明廷好心提醒道：“垫着写会有印子的。”
也是！靳明廷真不愧是大神，心思缜密啊！
然后，她翻开手机，对着许诺的笔记本一顿拍摄…
靳明廷狠狠地抽了抽嘴。
真花痴！
*
下午许诺过来的时候，陈晨也跟着过来了，何悦虽然心里有点点不高兴，但到底还是把自己边上占着的空位挪了出来。
有陈晨在，何悦更不敢偷看许诺了，干脆一门心思地刷真题，虽然这个真题卷她已经做了好几遍了…
靳明廷也因为无聊，把何悦做的这张卷子上所有的题目在脑子里做了一遍，然后颇为不屑地和她说：“除了第一道，其他都是错的。”
何悦起先不想理他，等对完了答案后，她愤愤地在试卷上打了三个大大的感叹号。靳明廷适时补刀：“别这样，这就是我大一考的那张卷子，我当时也没考多高，就701分。”
卧槽！701分！701分！701分！
四级总分是710分吧…
不带这么刺激人的！
呜呜呜！
人比人吓死人，为什么她考425都那么难…
许诺刚好看完了一个章节，抬脸就看何悦一副沮丧的模样，笑着递了包草莓味棉花糖给她：“歇会儿吧，一会儿再看。”
何悦愣了片刻后，心里的小鹿一阵乱撞！啊啊啊！他还记得她喜欢吃草莓味的棉花糖呢！
何悦拆了塑料袋，一人倒了几粒，剩下的她吃得格外仔细，她的心快要甜炸啦！！
靳明廷清了清嗓子开口：“何悦，糖吃多了会变蠢的。”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许诺先顺道送了陈晨回去，接着送何悦回22栋楼。
两人均是一路无话。
南北向大道两侧立了一一盏盏不甚明亮的灯，何悦每走一步都觉得那路灯之间的距离太短太短。她有太多的话想和许诺说，但却始终开不了口。
终于到了22栋楼下，两人的步子都顿住了。
台阶两侧的月季开了不少，晚风将那清甜的花香卷到何悦的鼻子里，那种感觉暖而软。
许诺说了句早点睡就转了身。
何悦立在那台阶上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他真的走出去了。
一步了…
两步了…
都三步了…
“许诺！”何悦忽的开口叫住了他。
许诺探究地转身：“怎么了？”
何悦蓄积的勇气在看到他那双清亮的眸子时，顷刻散去，倒是嘴巴先过大脑开了口：“明天…明天刚好是周六，要不要去爬丽山？”她说道最后，声音已经只剩下一丁点了。
她耳畔的头发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着，没晃一下他的心就柔软一分，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袖长的手指伸到她耳侧…
不好，靳明廷在耳朵上呢！
何悦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许诺没想到她会这么反感自己的触碰，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接着尴尬地把手收回到口袋里去：“我确实很久没爬山了，明天见。”
何悦眼里变得亮晶晶的：“嗯。一言为定！”
*
何悦在许诺的注视下飞快地跑进了22栋的玻璃长廊里，一路上又蹦一跳，还哼起了周杰伦的《甜甜的》。
靳明廷冷哼一声道：“好好走路，不许唱歌！”
何悦故意拔高了嗓门：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
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
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靳明廷：“…”这歌词可真是直白、露/骨、低俗的可以！
何悦回到宿舍，一整晚都在唱这首歌，小桃和房小眠都听吐了。
王妮在看《爸爸去哪儿》，默默地把耳机调到了最大音。
只有靳明廷，躲无可躲，只有硬生生地听着！
好难听！他想撸袖子揍人！
*
许诺等着何悦转身去，细细打量了下自己的手，眸光骤然转暗。
小时候，何悦的头发很软、很软，像是水里荡漾着的海藻。他最喜欢的就是趁着她睡觉的时候摸她的头发了，转眼间，都大了呢。
当初他的出国志愿是他爸爸背着他填的，他根本没法改。那之后，何悦似乎是生了很大的气，□□被拉了黑，手机也打不通了，他给她发过邮件，但一封未回。
一晃三年，没想到今年过年时他又见到了她，更没想到许家和何家相交已久。幸好他们之间还是有交集的，那场网球比赛他再次见到了精心打扮来的何悦。他多开心啊，那天他掌心积蓄了许多的汗，只能在手里的彩旗上悄悄擦了。
直到他在学校的官网上看到了d大和剑桥学术交流的帖子，原本中国留学生是不算在内的，但他还是申请来了。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刚刚，何悦很明显地在抗拒他，好像他手指上沾了什么不洁的东西一般。为什么？
若时间是一个轮回，过去和未来交叠的现在，他该怎么办？
第14章 讲冷笑话
14讲冷笑话
周六早晨。
靳明廷被何悦的闹钟吵醒后，从抱枕里探了脑袋往外看。
他竟然看到何悦已经坐了起来，而且穿好了衣服。白皙的皮肤因为一夜的休息带了些温温柔柔的红润。
何悦也看到了他，微笑着和他说了句早安。
何悦洗漱的时候，手机进了条短信，靳明廷凑近了看到许诺两个大字，但还及看清短信的内容，何悦就举着牙刷过来了。
靳明廷立刻抱臂坐正。
只见她手指飞快地打下一串字，点了发送。
几分钟后，靳明廷和何悦都到了22栋楼下，她看下时间，才六点半，她和许诺约好的时间是七点，正好够她去食堂买早饭。
再回到22栋门口，许诺已经在台阶下面站着了。鲜红的太阳，刚刚从郁郁葱葱的树杈里跳脱了出来，把他的浅色衬衫染成好看的橘色。近处的沙地柏在晨风中跳起来轻快的舞蹈，不远的几只喜鹊真欢快地扑腾着翅膀。
何悦笑盈盈地走到他面前，把手里的早餐递了一份给他：“走吧，去坐车。”
许诺点头和她并肩穿过d大的南北大道，走到校园超市门口时，忽然有人挥手喊了许诺。定睛一看，嚯，整个交流生都在超市门口站着呢，何悦一眼瞥见了其中的陈晨，手心禁不住握紧了片刻。
靳明廷对她的反应最快，轻笑出声：“看来你们要进行集体式约会了。”
果不其然，听闻他们要去丽山，陈晨立刻开始征询大家的意见，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表示想去爬山。许诺是这次中国行的负责人，他有带他们去的义务，但是却不想何悦不开心。
何悦知道他纠结微笑着拍了拍他胳膊：“那就一起去吧。”
许诺：“不介意？”
何悦：“怎么会呢。”
*
一行人上了去丽山的公交，整个车厢里瞬间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英文对话。何悦英文差，只能照着靳明廷的翻译接接“yes”、“no”。
车上有些挤，许诺手一撑替何悦围了方安静的小区域来，陈晨穿的小高跟，这会儿也被人挤得左摇右晃，见何悦那里安稳些，也跟着挤到了进去。
车子慢慢吞吞地行驶了近四十分钟才在丽山脚下停了下来，许诺忙着清点人数，何悦只能和陈晨一起在路边一株垂柳下站着等他。
陈晨偏头问何悦：“何悦，你觉不觉得seanan很帅？”
何悦望着十几步之外的男孩，眼里一片澄澈：“有点帅。”
陈晨：“你喜欢他吧？”
何悦没料到她有此一问，瞬间窘住：“哪…哪有…”
陈晨勾唇一笑：“那太好了，我喜欢他，在追呢。”
何悦不置可否，但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靳明廷像是故意提醒似的开口：“你情敌好像挺厉害。”
这时候许诺也来了，陈晨立刻举起何悦的手喊道：“i.”
靳明廷贴心地替何悦翻译了意思，何悦蒙了。她虽然来丽城三年，但对丽城的文化历史基本一无所知，更何况去做英文导游，除了出丑还是出丑。
怎么办？
何悦求助地看了眼许诺，他立刻会意：“我给你翻译。”
何悦还在犹豫，他翻译的前提是她自己得先用中文说吧，何悦轻轻拂了下耳后的头发，并掩着唇小声向靳明廷求助：“拜托你了…”
靳明廷冷哼：“关我什么事。”
何悦：“就一次，下次你想怎样都行。”
靳明廷得意地笑了：“丽山位于丽城的东南角，古有…”
靳明廷说一句，何悦复述一句，然后许诺再翻译一句，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半山腰。陈晨看着东西走向的山岭生了疑问：“这山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啊？”
靳明廷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大堆丽山的地质成因，无一不是学术用语。一同来的老外不约而同的点头夸赞，何悦挑挑眉嘿嘿直笑。她下次考试前一定和小桃一起拜一拜靳神，这技术水平简直给跪了。
许诺也赞赏地看了看何悦：“看来你大学的地理学得挺好。”
何悦心虚地笑了下，她大学地理都没超八十分过。
中午饭是在沿途的小摊子上吃的，陈晨帮何悦调的酱辣椒放的有些多，何悦吃着吃着直往外吐舌头，看得一群黑人小伙哈哈大笑。
许诺给她递了一瓶水，何悦一口气灌了半瓶，还是辣得直咳嗽。靳明廷气定神闲地吐了几个字：“蠢女人吃点糖。”
果不其然，一粒糖下去就没那么辣了，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何悦悄悄地和他说了声谢谢，靳明廷冷哼一声很是受用。
到了山顶后，大家各做休息。山顶上的风很软很轻，草很嫩，不知名的小花开了满了每一个角落。
何悦和许诺坐得很近，但是陈晨就在边上，何悦酝酿好的话又没说出口。
下山时候，空气转凉，天色也暗了许多。
山道崎岖，许诺让大家放慢了步子走，只陈晨一个人跑得最快，于是到了一处转弯，她脚下的高跟一滑，摔倒了。
何悦赶紧去扶了她起来，她的脚大约扭到了，疼得哇哇大哭。一同来的同学齐齐地围了上去安慰，只是越安慰，陈晨哭得越厉害，湿漉漉的眼睛时不时地望一下许诺。立刻有人上来同许诺说了一大堆话。
许诺看了眼何悦，似乎是征询她的意见一般，何悦攥了攥手指道：“你背陈晨下去吧，她脚伤得挺严重的。”说这话的时候，何悦觉得自己心肝脾肺肾都不爽了，其实她不愿意许诺背陈晨，但是没办法，这样下去谁也下不了山。
何悦像来的时候一样，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不去看，她心里反而好受些。
终于到了山脚，何悦替许诺叫了车抱了丽城医院的地址，接着转脸和身后一大群老外说道：“！”
靳明廷挑了挑眉，何悦这丫头，有点意思。
许诺到了车上，还是有些不放心何悦，本想让大家等一等，但是何悦把他的话都堵回去了。
*
到了学校，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老外们吃完了饭就径直回了26栋，何悦站在22栋门口迟迟没往台阶上走。
她心里憋得好难受啊。
靳明廷也看出了她是心思：“你那时候干嘛不跟他们一起去医院？”
何悦沉声：“反正就看个病嘛，又不会怎样，我相信许诺。”
靳明廷笑：“有一半男人的爱情是从疼惜弱者开始的，从某种程度上说，那个陈晨比你聪明。”
何悦烦躁地拨了拨头发，走到那自动贩卖机前，买了瓶冰水站在玻璃窗前灌了干净：“靳明廷，我心里难受得厉害，你快别说话刺激我了。”
靳明廷没再说话，却听到何悦呜呜呜的抽泣声。
靳明廷叹了口气安慰：“我之前只是说说，许诺或许不一样呢。”
何悦嗯了一声，但还是止不住哽咽：“靳明廷，你平常不开心的时候都做什么啊？”
靳明廷：“跑步，跑到累得不行了就睡一觉，第二天所有的不开心全都没了。”
何悦抹眼泪：“真…真的么？”
长廊里异常安静，何悦的哭声听到他耳朵里竟真的有点让人心疼的味道。靳明廷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好了，你别哭，我说个笑话给你听。”
何悦：“什么笑话？”
靳明廷：“有只北极熊，生活在北极，就只有这一只，它觉得很无聊，于是，它就开始拔自己的毛，一根、两根、三根…拔着拔着，没多久就拔完了。拔完后，它说了一句话：好冷喔......”
何悦：“这个我听过，冷笑话。”
靳明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只听过一个，其实还有续集。后来企鹅经过，看到地上有堆北极熊的毛，就跑去问北极熊怎麽了，北极熊就一五一十告诉企鹅，可是企鹅不相信。所以企鹅就一根一根的开始拔，拔着拔着拔完了~~它说了一句：北极熊说的是真的、真的好冷!”
靳明廷以前肯定很少说笑话，他那波澜不惊的语气把笑话说完，丝毫没沾染上一点儿自己的情绪。何悦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接着何悦照着靳明廷的方法去操场跑了几圈。第一圈的时候，靳明廷还能勉强抱住何悦的头发不掉下来，后来只得让何悦把他放到口袋里待着了。
何悦一口气跑了十圈，腿已经完全软了，而口袋里的靳明廷则被晃得晕了。何悦只好把他小心翼翼地托在掌心止晕。
围栏周围的四季桂开了，被暖而软的风吹到鼻尖说不出的清甜。这时候的靳明廷实在是太好欺负了，何悦的坏心眼地摘了一小朵桂花笑盈盈地别到了靳明廷耳朵上：“这样才萌啊。”
靳明廷脸上顿时腾起一朵红云，他想凶她，但是她的笑声太好听了。算了，看在她照顾他这么多天的份上，让她瞎闹腾着吧。反正，他的心情也不赖。
第15章 未及开口
15未及开口
何悦回宿舍洗了个澡就躺被窝里睡了，靳明廷被她轻微的鼾声带着也很快进入了梦香。期间，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过几次，但谁也没注意到。
第二天一早，何悦照旧检查了下靳明廷的状况，确定他还在抱枕里才又缩到被窝里去穿衣服，只是稍微一用力，她的屁股就一阵酸痛，显然是昨天运动过度的结果。
何悦下床去了趟厕所，发现手机上多了十几通未接电话和几条短信，都是来自同一个号码，何悦没勇气打电话过去，只好先看了短信：
21:34.“怎么不接电话？”
22:10.“给你带了吃的，要不要？”
22:23.“在你楼下了，出来吧。”
23:50.“是不是睡着了？”
00:26.“晚安。”
何悦脑子里还是一团糟，但心情确实没那么坏了，她绕去阳台给许诺回了个电话，等他接电话的时候，心脏咚咚直跳。
嘟声响到第三下，许诺接了，他似乎是刚醒，声音带了些哑。
何悦慌忙解释：“昨晚回来很早睡了，手机开了静音…”
许诺轻笑：“那今天还有时间吗，去市里逛逛？就我们两个人。”
何悦：“有的！有的！”
何悦出门前想到了靳明廷，她今天不想带他去。但着实不放心他，只好把撕了袋薯片，放到抱枕边上，还顺便给他留了言。
何悦飞快地下楼，许诺已经在门口站着了。
他那头漂亮的短发被暖融的风吹得微微晃动，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
丽城古街里一切都是那样静谧，粉砖黛瓦，流水人家。
两人在街边的小摊上吃了些早饭，何悦给他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花：“尝尝看。”
他接过吃了一勺后抬眉：“甜的？”
何悦眯眼笑：“嗯，可以变成咸的，你要不要加两勺辣椒？”
他点头看何悦变戏法似的往他的豆花里加了各种调料：“好怀念，在国外很少吃到这样的辣椒。”
何悦笑：“那你走的时候，多买点老干妈。”
提到走的时候，何悦心里有些难受。走了的话，还会回来吗？她记得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啊。何悦垂着脸专心对付完了碗里的豆花：“一会儿，要不要去坐船？”
因为分别太久，何悦发现自己和许诺的共同话题真的很少。她努力把话题引到小时候，但是小时候真的太遥远了。
许诺说着说着也会笑，但何悦耿耿于怀的还是那次分别。
悄无声息，再无相见，好像从她世界里一笔勾销的分别。
小船穿过一个个形态各异的桥洞，何悦一直凝着那徐徐远去的河水发呆。大一的时候，何悦曾和小桃俩来这河边写过生，那时候她满心满意想的都是忘记许诺。
许诺：“在想什么？”
何悦：“想你什么时候毕业，什么时候回国，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能喜欢我？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了。
许诺：“怎么不说了？”
何悦笑：“想你什么时候结婚生子啊？”
许诺眼里转黯：“你想这个做什么？”
何悦插科打诨：“我不得提前准备好礼物什么的嘛！”呸，她都说了什么！她要准备个什么鬼礼物啊。
许诺没接她的话，轻轻咳了一声，船到终点了。
为了打消刚才的怪异气氛，何悦起身脚下走得飞快，船还没停稳，她身子猛地一晃，差点跌进水里。
许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站稳：“小心点。”
何悦整个人都呆住了，幸好他的手在碰到她的手腕后撤离。
何悦嘿嘿直笑：“没站稳，走，带你去吃丽城的小吃。”
青石板的小路，每踩一步就发出清脆的声响。
何悦带着他进了一家古色古香的铺子。热气腾腾的知味小笼上来，何悦正儿八经地开始解说，说道最后却是笑了：“我一直觉得你选的上大学的地方真好，山清水秀，而且好吃的好玩的都很多，唯一的遗憾是你没真来d大…”
许诺垂眉：“何悦，其实我那时…”
何悦口袋里忽的欢快地唱起来歌，咦，怎么是靳明廷？
*
靳明廷醒来，从抱枕上滑落下来时，他的脸碰到了某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脚落到实处，他才看到刚刚碰到的东西是一大包薯片。他禁不住挑眉笑，看来蠢女人的心情已经变好了嘛。
靳明廷穿过大山一样的被子，像往常一样抱着胳膊坐到床沿上去等何悦来接他去刷牙洗脸，但等了好久好久，何悦也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