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的眼里，泛着一片红，满是沉痛。
我沉默。他说的都是事实，我就是因为怕接电话的那个人是郭韵，所以，从不联系他。
“郭乔乔，你到底…还是，不信我的。不，你从来…也未相信过我。从前是，如今，也是。你总将你看到的，当做事实，一个人瞎想。你爱的是，你幻想世界里的，那个郭子旻。现实里的我，你从来，不曾看见…”
“不是的…我…我…”
他捉过我的手，吻了吻，才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为什么会宣布订婚，因为那时候，那个我喜欢的人…对，你，从未明确的说过你喜欢我。郭乔乔…你那时不要我，而且一句话不说，就独自判了我的死刑…和谁结婚不是结？我就那样答应了我爸…可是乔乔…和我一起的人不是你，你可知，我有多难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抬了手背，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抱着可乐，呆呆的喝了一口。
“乔乔，你想想清楚，你为什么要同我在一起？我真的怕…怕自己不是你幻想世界里的那个人…这样的事，曾经也一定有过许多的。比如你为什么，大学的时候，每每碰到我，总是绕着路走？从不和我打招呼…”
是吗？我喜欢的，真的是，幻想出来的他？我捂着嘴，大颗大颗往下落泪珠子。
他牵了我的手，回到车里。我们一路安静。
送我到楼下时，他忽的说：“乔乔，等你想清楚，我们再见面吧…”
我依旧，不说话，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心里顿顿的疼着。
他顿了顿，又道：“倘若你一直想不明白，我们，还是…”
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忽的顿住了脚步，“郭子旻！求你…别说那两个字…至少现在别说…”我站在门口，听着他下楼的声音逐渐消失干净，才转了钥匙进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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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我和郭子旻，不再每天打电话，也不再像往日一般亲热，就像是冷战一样。我蓦地觉得生活有些空虚，我的世界里，少了郭子旻，就像吃麻辣烫的时候少了盐…其他的再怎么好，到底还是无味的…
我家太后娘娘每天都会教我做道菜，说是，怕我嫁不掉人家。我只想做郭子旻喜欢吃的菜，拿了手机，犹豫了好久，才发了个短信，问他喜欢吃什么菜。他回的很快，可是，只有一个“鱼”字。
我想到那个滑溜溜的东西，心里就发毛。
我家太后娘娘拿着刀，垫了个塑料袋在水池里，一下一下的将那活泼可爱的小鱼，解剖了。我看着她刮鱼鳞、去鱼肠、去鱼鳃，还念念有词的说：“杀鱼的时候，小心不能将鱼胆弄破了，否则会苦。”
完了，又递了一条鱼给我，滑溜溜的，那鱼在手心里一翻，我就觉得可怕。郭子旻为什么要喜欢吃鱼？太可怕了。我还是一下将它，拍死在菜板上。
我家太后娘娘，一眼震惊的看着我，眼角的皱纹都在抽筋。“郭乔乔，你不仅是手无缚鸡之力，你连缚鱼之力也没有啊…老娘不该让你去加拿大的…”
我淡定的点点头，看着她热油，放鱼，一步步，我家太后娘娘，每一步都说的很是仔细，生怕我不懂似的。
等我磨磨蹭蹭，学了她，一步步的热油，放鱼，调味，尝了下，味道还不错，尽管我很是用心学，但我翻了翻，那可爱的鱼就散架了…
但我还是喜滋滋的，抱着手机来，自拍加拍鱼，发了个博，“姑娘的做的鱼”。
晚上我爹吃了好多鱼，眯着眼睛,笑得极为欢快。说闺女都会做菜了，虽然卖相差了点，但怎么都好吃，就是郭女婿没来陪我喝酒，有些寂寞。
我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直股眼泪…
晚间的时候，我窝在沙发里看《对不起，我爱你》，哭得眼泪花花直淌。手机忽的响了一下，那个“你眼里的云朵”评论我的那条博说：“这黑乎乎的一团，真的能吃吗？”
我回他：“绝对能吃，你不能以貌取鱼…”
他回了我一个大笑的表情，蓦地觉得这个“你眼里的云朵”，已经关注了我好多年了。即使是我在加拿大的日子里，这个人也是常常来评论的。我总觉得这个人是郭子旻，可是，郭子旻他，有官方的加V的微博。这个人，他不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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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早，我爹说，他的老友寄了同学聚会的照片来，让我去楼下的邮箱里，看看有没有他的信件，顺便把邮箱里的垃圾广告打扫下。
我披头散发的，去了楼下，碧色的铁质邮箱，像个宝盒子。这年头还真有人寄平邮，大约这就是代沟了。我转开那邮箱的门，里面装了一股脑的东西----某房地产的宣传广告，某妇科医院的广告，某电器卖场的优惠券，还有各种小册子…
我倒腾了半天，才将里面的东西，全清理了出来。一个小纸袋，忽的，从那大堆的宣传物里掉出来，蹦在我脚边…我仔细一看，竟是那个牛皮的小纸袋…心里的某个角落，蓦地刺刺的疼着…
四十二、郭公子，您好
我捡起那个掉在地上的袋子，小心翼翼的拆开，里面是那日的明信片，还有我们的合影。只是那照片后面，郭子旻不知何时也写了字，“彼时花开，唯念吾爱。”
我看着那几个字，总也情不自禁的想起，他那莹白的指尖。我忽的觉得，那几个字，比一封情书，还能让我开心。可是，这样的郭子旻，我又怎么能幻想得出来？郭子旻他竟敢说，我喜欢的是幻想出来的他。
这些日子来，我第一次主动打了电话给他。
“郭子旻，你现在在哪？”
“在广州，过些天回来。”
“等你回来，我想见见你。”
“好。”
…
我在J市的电台找了份工作，做了个记者。新闻这个行业里，每个同事的嗅觉都极为敏锐。一有新鲜事，我们就得扎堆进去，哪怕是冒着生命危险，这就叫做敬业。
昨晚，智利忽的发生了八级地震，我们电台安排了几个记者去专访，我初来乍到，竟然也有幸在内。用我们领导的话说，这叫历练。
智利这个国家真是可怜，活生生的在环太平洋地震带上，从我高中起，它那就一直地震，而且每次都八级以上…
电台给了我们了些的时间，回家一趟，下午四点的飞机，直飞智利。我的东西很好收拾，只是才回家不久，又要离开，我有些不舍。而且，我有些话还没有当面告诉郭子旻，人生无常，我怕…
我将当年的那本日记，装进牛皮纸袋里，填了他的地址，寄给了他。扉页上写了一句话给他，“若是幻想，我定然，幻想了你，无数个日子了。只是那些，怎敌得过，真真实实的你？今天，我将幻想的你，寄还给你。这样，可好？”
临走前，我家太后娘娘和我爹，千叮咛万嘱咐，还塞了本《防震指南》给我。我家太后娘娘，蓦地，还挂了眼泪，但她到底还是尊重了我的决定。
在机场的那段时间，我却很想他。发了条短信给他，“我去智利做采访了，等我回来。”登机前，我又打开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未读短信…我抿着唇，按了关机键。
…
我们的飞机在多伦多机场转机，我忽的觉得旧地重游，仿若梦中。
下了飞机，我们又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去了灾区。智利的官方语言，是西班牙语，我们带来的翻译，教了大家几句常用的话，我背了好几遍才会了个“你好” 。
有个接待我们的当地记者，做了我们随行的向导。那越野车接近灾区时，路面多处坍塌下陷，越来越难走。那个记者告诉我们，这里原是座古城，一夜之间，就化作了平地。说着眼泪直往下挂，我们一路沉默着，大约这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尊重。
幸而，这边基本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死伤四百多人，可是整个城，都仿佛一下子碎在了地上。坍倒的楼垣，扭曲的窗户，塌陷的屋顶…整个世界就像是画在纸上的画，忽的被扭曲了一般。
道路两旁的咖啡馆，再也没有往日的光鲜亮丽了，变了形的窗户上，还挂着精致的画。那家店的主人，似乎是为了鼓舞人心，推了车，在门外赠送起了咖啡。
我们的车停在那里，采访了他。他说着，说着，就抱着脸哭了起来。翻译说给我们听，这才知道，她的的女儿在这场地震里丧生了。问及她为什么在地震里，还在卖咖啡，她说为了给大家点信心，活着的人要努力活着。
我忽的落了大颗的眼泪，随行的几个同事也都因了她的话，热泪盈眶。
晚间的时候，我在整理白天拍摄的素材，这里又来了场余震，幸而不大。可是，那种恐惧，却是刻骨铭心的。你明明站在平地上，脚下的土地一晃一晃的，桌子在抖、椅子在抖。那桌上的金属制品，晃荡出巨大的声响。我们住的是防震的简易棚，但我依旧害怕。
我从随身的包里，摸出那枚红玉的章，死死的握在手心里，仿佛那枚章里，藏了郭子旻给我的无数的勇气。冰凉的玉石，渐渐被我握出了暖意。
余震持续了一会就停了，和我随行的一个同事，忽的抱头大哭起来。她在害怕，她有一个四岁的宝宝，在家等她，她怕自己死掉。我也怕。
我安慰了她许久，后来都累极，窝在那简易的床上，睡了。
我安慰，明天醒来，一切的恐惧，或许，都会消失。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大的余震，我们跑了许多的地方。取景、拍摄、记录、走访，累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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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我们去了当地的一所小学，那小学的房屋，竟然还是好好的，看来抗震做的极为好。这和国内的完全不一样，国内一般最后倒的都是政府大楼…
午饭后，我们在一间教室里稍作休整，到处是灰色的倒塌的房屋，我的脑子都有些疼。
我灌了大口的水，抱着一盒泡面，吃了个干净。
今天的天气不错，蓝蓝的天空，这个城市，总算是有了些颜色。那些关于害怕的神经，渐渐平息，我的心情，也蓦地好了许多。
今天下午，我们驱车返回圣地亚哥，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时间，接下来就是回国。
我去了当地民间博物馆，这里受地震的影响都不大，巨大的展馆里，陈列着各色的小玩意。给我爹买了个大面具，给我的太后娘娘买了只藤编的小包，又买了一只红色的小木马给郭子旻，作为来智利的一趟的纪念。我在一排排的货架里，穿梭时，忽的脚下开始颤抖…
人群瞬间开始恐慌，沿着四面八荒逃窜。
我的脑子里面都是，郭子旻在高中时代，同我说过的话，“乔乔，地震的时候，若在室内要往墙角躲。若是墙角躲不了，就离柱子远些，因为，柱子是主要承重结构，大地震的时候都是柱子先被破坏。当然，我祈祷你一辈子也用不上这些知识。”
我在一个飞快的奔跑到一个角落里，脚下依旧在晃动，耳边是各种嘈杂的声响，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有房屋晃动的声音。脚下的晃动渐渐平息，房屋没有倒下来，我一下瘫坐在地上，头发里满是掉落下来的尘土，腿也一直在打颤，幸好，这是场小地震。
我顺着人群，出了那巨大的穹窿建筑。我去了路边的一个公用电话，拨通了郭子旻的电话。只响了一声，那边就接听了，我还没说话，他就唤了我一声：“乔乔…”
听到他的声音，我抱着电话，“哇”的哭了出来，“郭子旻…郭子旻…我刚才…遇到地震了…呜呜…”
“郭乔乔，你在哪里？”他的声音里满是认真。
“圣地亚哥…”
他急切的追问：“具体在哪里？哪个位置？”
“在一个民间艺术的博物馆附近…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我往外面看看，到处都是西班牙语写的东西，“怎么办…郭子旻，那些字…呜呜…那些字，我一个也看不懂…”
“我就在圣地亚哥…乔乔，别哭，你附近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吗？”
“恩，一个…灰色的圆拱门…还有好多车…有个大红色的奔驰车停在这里…”
“乖宝，你在那里别走，我马上就过来…”
他也在这里？脑子里忽的炸了开来，“郭子旻！你刚刚有没有受伤？”
“没有。”
我蹲在那电话厅旁，等了许久，一辆灰色半旧的车，停在我面前。车里走出的，是我的郭子旻。我抬头，看着他，他一步步的走到我面前，像无数个岁月里，他的出现一般。
许久不见，他脸上的胡须冒出了青渣，淡蓝格子的衬衫上满是尘土，哪里还有什么英伦风，这样的郭子旻，我从未见过…但那双眼睛，依旧是墨黑、墨黑的。
那一刻，穿越千山万水的思念，像千万只马蹄踏过我的心，滚滚而来，压得我胸膛里的气，都喘不过来。
他走近，捉了我的手腕，拉了我起来。抬了抬我的胳膊，又让我伸了伸腿，确定我没受伤，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乔乔，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们摄制组一直在移动，又联系不上，幸好…你没事就好…”
他揽着我进怀里，轻轻地唤了我句“乔乔…”
“那个，郭子旻，我想通了，上次你问我的问题…我还是更喜欢现实里的你。不过，幻想世界里的那个人，他就是你啊，这有什么区别？”
“嗯…我知道了…”
我想抬眼看看他，他单手按着我的脑袋，不让我看，哑着嗓子说“等等”。他的脸在我的头发里，似乎有些湿意，揽着我的胸膛，传来阵阵的起伏，声音有些沙哑，我的郭子旻，他竟也哭了？
我试探的唤了他：“郭子旻…”
“嗯…”
“郭子旻，我给你买了礼物的，你不哭，好不好？”
“傻瓜…”他揽着我的手紧了紧，闷闷的道：“又不是小孩子…”
“哦，你不要我就送给别人好了…”
“谁说我不要的？”他忽的放开我，认真道，湿漉漉的眼泪爬了他一脸。
“嘻嘻，郭子旻，你今天真丑…”
“怎么办？丑也砸你手里了。”
四十三、何为“沃川”
四十三、何为“沃川”
一个小时后，所有同事归队，大家对刚刚的那场余震心有余悸，幸好，没有人受伤。平静下来，才忽的看到我身边多了个人。
一个同事走近，一脸惊喜地问他“你是…郭子旻，郭老师？”旁边的几个同事，因了她的话，蓦地抬头，齐刷刷的转向郭子旻。我能理解，这是记者的职业病。我这才想起郭子旻是公众人物，连忙，离了他一米远。
郭子旻点点头，算作默认。
那人蹭到我耳边说：“乔乔，你和他是一对？”
我连连摆手笑道：“呵呵呵，怎么可能？郭公子，他是我高中校友。这不，刚好遇到了。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那人推推眼镜，嘀咕了句：“我说也不像？”
身旁的人，也不拆穿我，转了转手腕上的表，眯了眼。我有种预感，我完了…
…
回程的飞机上，我本不想和郭子旻坐一起的，因为人言可畏。他说乔乔，你最好就乖乖坐在这里。蓦地，又深情款款的看着我，郭子旻是谁，他要是凝着我的眼睛十秒钟，我立刻会脸红。
我咳了咳，立马眯着眼睛谄笑着，捉了他的胳膊道：“郭子旻，你可千万别说啊，否则以他们的八卦程度，你的什么隐私，因了我露出去就不好了。您说，是不是？”
他好脾气的转身，挑挑眉，笑了笑道：“哦？我有什么隐私？乔乔，你竟知道什么我的隐私吗？”
“呵呵呵…当然，比如什么身材怎么样呀？尺寸怎么样呀？”
他凑到我的耳边道：“哦？乔乔，你还知道我的尺寸？只是不知，你满意否？”他故意将“尺寸”两个字，说的极为暧昧，暖融融的呼吸，在我耳蜗里打转，我忽的，脸红了。
…
等着机舱里的灯全关了，我壮了胆子，握了握他的手，有种偷&情的刺激感，压着嗓子道：“郭子旻，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怎么觉得，好久好久了…”
“嗯，快二十年了吧…”
我撑着脑袋问他：“有那么久？”
他捏了捏我的脸道：“你小时候，脑子笨，转不过来…”
据我家太后娘娘说，我小时候就是个色坯子，看到长得好看的男孩子，都会去摸摸脸的，甚至还会亲亲人家…
难道郭子旻，他小时候，被我非礼过？
…
在多伦多转机的时候，飞机晚点，我从包里取了纸和铅笔给他。
他挑挑眉道：“做什么？”
“把这里画下来。”
“画这个做什么？”
“你是名人耶，你的手稿，我随便拿到那个杂志社，都能卖好多钱的。”
他转了转手里的笔，眯着眼笑道：“哦？那我有什么好处？”
“额…”我挠挠头，实在想不出我能给他什么好处。
“鱼，我要吃鱼。你回去做给我吃。”
我立马高兴的答道：“好。”这个容易啊，我才学的。
这片土地，我曾生活了三年，路过，却还是有些想念。那些只能隔着期刊杂志，看郭子旻的日子，似乎只是一场梦。
如今，他离我这么近，竟也在这里。我撑着脑袋，看他细长的手指，握着笔，先画了个大致的轮廓来，然后再细细的勾勒。他细长的眉眼的看着纸上，一笔一画的极为认真，脑子里只有那句：“彼齐之子美无度”。
他凝着指尖的画，我凝着他的眼角。他忽的转头，视线和我的相撞，就像小时候我站在讲台上偷偷看他，忽的被他发现一样，那种心情，又惊又喜。
…
回到J市的时候，郭子旻开车走了，我和同事回了电台。领导看着我们，颇为欣慰。开了个小会，最后，竟将我单独留了下来。
慈眉善目地笑道：“乔乔，去智利的这些天，辛苦了。”
“大家都辛苦。”这个领导，往日可是十分严苛的，今天这样笑，我的心里都有些发毛。
“乔乔，我很看好你的，台里想做个名人专访，但还没拿到，交给你去怎么样？”
我眯着眼笑：“好。”专访，当然好啊，谁想到处跑，又是地震又是海啸的。
“那好，你回去休整两天，我再把资料给你。反正你和郭子旻，也是那么多年的同学了，拿到他的专访应该不难吧？”
“郭子旻？”天，我脑子开始疼了。
他忽的皱了皱眉眉道：“怎么？有难度？这次专访后，关于郭子旻和沃川的采访就交给你负责，工资双倍，年底双薪。”
我自信满满的说：“呵呵，没问题，完全没问题…”开玩笑，搞定郭子旻，我郭乔乔就可以升官发财，这种事，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砸的我妥妥的…
…
然而，当我抱着电话，和郭子旻说的时候，他却死活不肯。
“郭子旻，你就答应我做个专访呗…”
“你这叫投机取巧。”
“有巧不取是笨蛋。”
“乔乔，别的记者做专访都是怎么求专访的？”
“四处堵着你、求着你呗…”
“那你也一样…对了，我四点就下班了…”
然后“啪”的挂了电话。
我看看手表，已经三点了，屁颠屁颠杀到他“沃川”楼下时，那前台的姑娘说，见郭子旻还要提前预约。
我气，一下拨通了他的电话：“郭公子，我现在见你还要预约了？”
“外人见我都要预约啊。”
“我是外人吗？”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郭乔乔，你之前，在你同事面前，说我是你的谁？”
“呵呵呵，您是我的优乐美、您是我的芒果西米露…您是我的财神爷…”
“那就…等着…”我听着他语气里的笑意，这家伙就是在气我。
…
坐在那里等他的时候，我看了好几本建筑类的杂志。每一本都有“沃川”集团的采访，郭子旻这个骗子，明明说四点下班，我等到五点也没见他出来。
我出了沃川，这才仔细看了看沃川的全貌。听说沃川的主楼出自郭子旻之手，“沃川”的造型，更像个侧卧着的大提琴，有些欧美建筑的厚重感。竖排写着的金色的“沃川”两个字。
只是这“沃川”是什么意思呢？郭子旻，从未向任何人说过这个建筑的灵感的来源。
“沃川”和他设计的“离殇”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离殇”是两个交缠的爱人，有种难舍难分，而“沃川”则像是一个沉睡的少女。建筑通体是象牙白，两旁掩映的翠色藤蔓，像是少女裙摆上的碎花。
我却莫名觉得这个建筑，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和熟悉感，就想看着镜子的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