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诺的脸上出现一阵迷惑空白的怔愣表情,紧揪住毛毯的指节隐隐泛白,像是隐忍了极大的痛楚般。
“刚才凌总送您来医院时,我们替您做了颅内的X光检查,电脑断层扫描和磁震摄影,证实了您得了多形性神经胶母细胞瘤,一种毁灭性的恶心肿瘤…更加危险的是你的肿瘤已经跟周围所有的神经粘连在一起。”
“那吃药会痊愈吗?”离诺垂下眼睫,下眼帘多了两扇浓密的阴影,教人瞧不出她的情绪。
“吃药恐怕只能抑制你头部的疼痛,没有办法使你的病情好转。”林绪瞅着她沉静的脸庞,继续道,“这个肿瘤的增生速度相当快,会渗入和破坏脑部的临近区域,而压迫脑组织无法恢复。依您现在的病情来看,您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是接受手术,移除看得见的肿瘤,保留正常组织,二是接受保守治疗。”
如果这个肿瘤能够根治,医生自然不会告诉她第二条路…
可她还是不死心地问道,“如果动手术,手术的几率是多大?”
“因为这种恶性神经胶质瘤的蔓延性和渗入正常脑组织的本质,使得手术非常困难,依目前判断,手术的手功率约莫是百分之三左右,但因为你还年轻,身体的健康状况和体能也还不错,也许成功率会更高。”林绪道。
“不动手术,就只能保守治疗了吗?”她听了之后,整个人都往下沉了。百分之三?呵呵…如果她成为那百分之九十三的其中一个,她是否就会永远躺在了那个冰凉的手术台上?
“抱歉…国内暂时没有治愈成功的几率。但您必须尽快做出选择,如果您不想接受开刀手术的话,那恶性肿瘤就会不断地侵入正常组织,或者,您可以选择保守治疗…至少,能够保证一时的性命无忧。”
医生言下之意,建议她保守治疗?
“也就是说,一旦动手术,我存活的日子或许会更短…”她颤抖的嘴角逸出破碎的字眼,豆大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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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她的心口仿佛被人炸开了一个洞,整个人都空掉了,所有的知觉全被恐惧攫住,只能颤抖地揪紧毛毯。
“即便手术成功,其后还要接受放射性治疗,药物治疗以及手术后的复健,是一段漫长的过程,需要家人长期照顾…”林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凌总已经帮你请来世界上最权威的脑肿瘤医生罗宾逊,他已经在来H市的飞机上。”
离诺剧烈地喘息着,难以相信自己得了绝症的事实。如果她死了,奥斯卡和凌莫风该怎么办?
她不想失去他,不想离开他的身边!
他们的爱情才刚开花结果,有好多计划还没有执行,他们约定好以后坦诚相对,珍惜对方…她甚至还想等到他们的感情稳定些,若他还想要孩子,她会去做输卵管复通术,再生个长得像他们的孩子,男的像他,女的像她,永远在一起,直到慢慢变老…
可是,她病了…
那些她所设想的画面也许会完成成为泡影。
他需要她,若是她不能再对他付出,不能再给他温暖,反而成为他人生的负累,那她还能留在他身边吗?
他还年轻,事业有成,他是全天下女人倾慕的对象,而她的生命却已经走进尾端,逐渐地凋零,落败了…
她难受地揪紧毯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为什么才一天而已,她的人生就全都失衡了?她仿佛从天堂重重地摔落在地狱,被恶劣地宣告了死刑!
她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她以为她将要拥有全天下女人所仰望的幸福,为什么最后却是这样令人痛彻心扉的结局?
忽的,她放声大哭,滚烫的热泪涌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扭曲了她所熟悉的世界。
她哭得那样尖锐,仿佛身体离有着极大的痛楚,正在折磨着她。
凌莫风站在一旁,静睇着她伤心的侧脸,心在撕扯着痛楚,有一种全所未有的无力挫败感。
他没有想过,他也有无措的一天…
看着她流泪的痛苦模样,他竟连安慰她的勇气都没有。
林绪开口道,“凌夫人,您今晚先留院观察一天,要——”
“你们说谎!”离诺突地尖叫,打断林绪的话,整个人像发了疯似的扯掉手腕上的点滴,殷红的血液点点飞溅在洁白的床单上,“你们说谎,你们统统在骗我…我根本就没有生病,根本就没有生病!!”
她不要接受这样的结局…她刚刚才感谢过老天的恩赐,这一定是场噩梦,她一定会醒来的。
“离诺,你冷静一点…”凌莫风情急地搂住她的肩,深怕她太过激动而伤了自己。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同情我所以决定和我在一起?”她抡起拳头捶打他的胸膛,企图要挣出他的怀抱。“我不要你的可怜,我不要你的怜悯,我什么都不要…”
她嘶吼,捶打,尖叫,竭尽所有气力去否定眼前的一切,仿佛这样就能够抹去她生病的事实。
“离诺,你冷静下来,你这样会伤了自己的!”凌莫风低吼着。
“我没有生病,我没有生病,你们都在联合起来骗我,统统都是大骗子…”她颓然地趴靠在他胸前,揪着他衣服的前襟,痛哭失声。
林绪见离诺的情绪太过激动,连忙走到护理站,请护理人员替离诺注射了镇定剂。
护士拿出一管镇定剂,在凌莫风的帮助下,两人拥抱住她的身体,拉开她的袖子,将针头扎进她纤细的手臂。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想要和我爱的人好好的在一起,难道这种奢望也不能有吗?为什么…”她持续地哭喊着,等到药效发作后才沉沉地合上眼眸,瘫软在凌莫风的怀中。
凌莫风和护理人员将离诺安放在床上,盖上毯子,重新帮她打上点滴。
送走医生后,凌莫风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边,静睨着她憔悴无色的脸庞,他握住她的手。
她那冰冷的体温令他感到惶恐,好像她随时会自他的生命中消失一般。
想到她的病,他一贯自恃尊大的黑眸逐渐转暗,眼眸干灼…
为什么从前没能好好照顾她,让她因为伤痛、疲累而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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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莫风一夜无眠,孤寂落寞地站在医院走廊上,指缝间点燃着一根香烟,氤氲的雾气下是一张忧郁的俊颜,下颚布满青髭,疲累的眼眶有着两圈黑影。
…
翌日,他已然恢复往日的意气风发,没有流露出丝毫犹如昨晚般的失落。
她缓缓自睡梦中醒来,头部依然有隐隐的疼痛。
他就坐在她的身畔,语调轻柔,“感觉怎么样?”
她抬眸,瞥见是他,忆起脑海中医生所说的清晰字眼,她的眼眶瞬间染红。
“你还管我做什么…”她执意扭头,悲伤得不想看他。
他坐至床沿,将她虚软的身子抱在怀中,下颔抵着她的发丝,“傻瓜…我不管你谁管你!”
她抬起被水雾迷蒙的眼眸,悲戚地问,“你早就知道了,干嘛要瞒着我?”
难怪昨晚他会那么紧张…
“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原以为可以解决,可是,你脑部的肿瘤比医生预期中的恶化快。”他如实解释。
“所以,你怜悯我?”她哽着声道。
“不…”他认真地看着她,眸光蕴含诚挚,“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怜悯,只有无法想象的在乎。”
她猛然挣脱开他的怀抱,不断摇首,“你不要再欺骗我了…若不是因为得知我生病,远在洛杉矶的你根本不会选择留在斯科,亦不会陪在我身边…”
“离诺!!”他扶住她无法撑直的双肩,正色道,“我承认,我是因为得知你生病而想要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可是,正是因为得知你生病我才知道我是有多么的在乎你…天知道,我有多后悔曾经没有好好照顾你,我恨不得撕了我自己…”
“呜…”她突然放声大哭。
他将她轻轻地摁在怀中,“我不会因为怜悯一个女人而委屈自己,更不会那么好心地在一个自己不在乎的女人面前挖掘出埋葬在心底的秘密…”
“可是我不想这么快离开你…凌莫风,我舍不得…”眼泪哗啦啦地滴落,她眷恋地抱紧他,喉间尽是哽涩。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保证。”他用一个个细密的轻吻拭干她眼角溢出的泪痕,嗓音低柔。
“我怎么能够相信…我最多还能够活三个月…”她痛苦地呻-吟着。
他抬起她绝望的脸庞,轻声哄道,“宝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相不相信我?”
她泪眼模糊的眼眸望着他,轻轻摇首。
她还能够如何安慰自己?他不是神,他也有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
他看见她眸底几近死亡的悲戚,直直地看着他,“我说过的话,有做不到的吗?”
她像机器人般机械地摇了摇首。
他轻声一笑,“这样才对…你要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你有事…我要你陪着我一直走下去,我们还要生好几个孩子…男孩像我,女孩像你,孩子们都会像奥斯卡一样可爱乖巧!”
原来,他的想法竟和她的不谋而合…
如果是换到从前,她一定会乐上半天,可是,如今的她却再也笑不起来…
她感到恐惧,感到绝望…却并不是怕死。
几年前被他逼上绝路的时候,她也不曾怕死过,她只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在她得到梦寐以求的感情时却又以绝症狠狠地打击她?
她舍不得离开他,舍不得…
她还有好多好多埋藏在心底的情话要和他说,还想要像个被他宠坏的妻子般在他的怀里撒娇…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做,还有陪他一起经营未来的渴望…她放不下…
“宝贝…别哭了…”他用轻柔的拇指拭去她眼角不断滑落的眼泪,一贯低沉的嗓音亦艰涩难耐。
…
离诺坚持不肯住院,凌莫风只好带着离诺回凌家别墅。
医生同意离诺出院,却给予了离诺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让她决定是否进行手术。
换言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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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后,离诺也许会永远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也许会默默地等死,又或者是那百分之三中一个…
“凌总,少夫人!!”佣人见到两位主人,恭谨地弯身。
凌莫风轻轻搀扶着离诺,只是轻淡地应了声佣人们的问话。
佣人们见离诺的脸色苍白,整个人好似瞬间憔悴,担忧不已。
终于,一位佣人鼓起勇气问,“凌总,少夫人还好吗?”
凌莫风没有回答佣人,只是扶着身体瘫软无力的离诺径直回房。
离诺坐在床沿,眼眸呆愣。
凌莫风半蹲在她的面前,灼灼地望着她呆滞的眼瞳,轻声道,“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我让佣人帮你准备点吃的?”
她愣愣摇首,“我不想吃。”
“我去命人准备!!”在这个重要的时刻,他不会允许她这么任性。
她伸手扯住他西装的衣角,“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请你给我一个私人的空间。”
他蹙眉,“离诺…”
“请你出去!”离诺不再看他,淡淡吐出。
未免她情绪激动,他只能答应。“好…我就在外面,半个小时后我会进来看你。”
“谢谢。”她的声音已然没有了灵魂,像是行尸走肉地吐出。
他不放心地掩上门,静静守在门口。
…
房内,离诺将首埋入膝中,失声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推开,奥斯卡小小的身影奔了进来,凌莫风就站在奥斯卡的身后。
“妈咪…”奥斯卡爬上床,可爱的小手紧紧地抱住离诺。
离诺抬起模糊的泪眼,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明明喉咙的哽涩已经令她无法逸出任何的字眼,她依旧勉强自己扯出一抹恬淡的笑意,强装无恙道,“小宝贝,怎么了?”
“妈咪不要哭哭…奥斯卡会保护妈咪的!”小家伙笨拙地用手拂去离诺脸颊上未干的泪痕。
“妈咪没有哭,妈咪只是在想事情…”离诺将奥斯卡抱在怀中,竭力控制着此刻的低落心境。
“爹地,妈咪是在想事情吗?”奥斯卡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看向凌莫风。
凌莫风保持沉默,幽暗的黑眸始终投注在离诺掩饰哀伤的脸庞上。
奥斯卡似乎感觉到父母间的气氛不对,他眨巴着疑惑的眼眸,懵懂地看着离诺。
离诺突然破涕为笑,故作轻松地看向凌莫风,“我饿了,我想吃东西了…”
“妈咪终于笑了…爹地,还是我厉害吧!”奥斯卡喜悦地跳下床,双手叉腰向凌莫风邀功。
凌莫风扯唇一笑,对这离诺温声道,“好。”
奥斯卡并不知道此刻在他父母脸庞上显现的笑意是有多么的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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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有男主在女主身边…女主能否度过这一关呢?下章将有本文重点,必看!
正文 救她的代价 (6000+)
书房内,凌莫风正与罗宾逊医生商讨离诺的病情。
凌莫风俊颜冷峻,坐在办公桌后,幽深难测的黑眸冷厉地盯着罗宾逊,“我不管你使用什么方法…总之,我要她活着!!”
“凌总,我在电话里已经同您说过,这个手术太过棘手,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罗宾逊嗫喏地逸出。累
凌莫风寒眸一凛,黑眸迸射阴冷光芒,语调愈加压低,“如果在你手中从未有成功过的案例,那百分之三的成功率又来自谁之手?”
罗宾逊因畏惧而缩紧身躯,如实吐出,“其实…这项手术的成功率乃是我的师傅创造的。”
“你师傅?”凌莫风将眼眸眯成一条线。
罗宾逊道,“是的,我师傅彼得乃是研究脑部恶性肿瘤的第一位诺贝尔医学奖的获得者,他曾经有过同类手术的成功案例…只是,因为年纪大,他已经有十年没有接触过医学手术,但,这个世界最了解脑肿瘤的人是他。”
罗宾逊话音刚毕,凌莫风却已经按下手机的拨号键,“余烨…将脑肿瘤方面唯一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彼得医生找出来。”
手机那头的余烨连忙去办。
凌莫风结束通话。
不想,罗宾逊却在此刻战战兢兢地开口,“凌总…对不起,我必须提醒你,这十年来我师傅从未做过任何的手术,曾经亦有人将患脑肿瘤濒临垂死边缘的病人抬至我师傅的面前,我师傅亦没有救助…”闷
凌莫风冷肃起身,“这不用你操心,你所要做的事只是在你师傅来之前替我保证我妻子没有性命之忧。”
“是。”
…
下午,余烨将调查到的消息向凌莫风汇报。
“总裁,我已经查到彼得医生的行踪…”
凌莫风唇角微勾,“很好,你派人接他来H市。”
“可是…”余烨犹豫地逸出,“彼得医生并不乐意买任何人的账,他不愿意离开美国。”
“我以为你会知道该如何处理?”凌莫风不悦地皱起眉心。
余烨感觉到凌莫风的心情压抑,似有心事,连忙小心翼翼道,“我已经尽力说服他,但他软硬不吃…”余烨一贯的处理方式便是只要目的正当,可以不择手段。
“我要的不是你的解释,如果做不到,从此以后就不要再来见我。”
说罢,凌莫风径直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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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书房,凌莫风逸出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佣人离诺的行踪。
“少夫人呢?”他沉冷开口。
佣人躬身道,“少夫人在楼上休息呢!”
凌莫风随即迈向二楼。
然而,他搜寻了卧房与儿童房,却没有看见她的身影,他眼眸的瞳孔顿时一缩。
…
稍后,所有的佣人战战兢兢地站在别墅大厅,她们惧怕凌莫风的威仪,竟连抬眸的勇气都没有。
“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人都看不住,我要你们做什么?”凌莫风咬牙切齿,冰冷逸出,“你们明天都可以不用来了!!”
这时候,一位保镖模样的人着急地来到凌莫风身旁,恭敬禀告,“总裁,在花园整理花丛的园丁看见了少夫人离开了别墅。”
“该死的!!”
下一秒,凌莫风已然冲出了别墅。
昂贵的跑车疾驰在H市纵横交错的道路上。
他哪里没有到处去寻找,而是径直将车驶入“海世盛园。”
远远地,一抹纤瘦单薄的身影直愣愣地站在一个墓前。
凌莫风走下车,冬日的冷风如刀口般肆虐地划过凌莫风的脸庞。
凌莫风安静地看着她,她孤零零地站在母亲的墓前,没有流下任何的眼泪。
他走近才听见她与母亲的对话。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委屈和酸涩,而是以轻松惬意的语气道,“妈咪,其实…这辈子拥有了他与奥斯卡,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我并不是害怕死,我只是害怕他们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我真舍不得离开他们…”
“离诺!!”一道低沉的呼唤自她的身后传来。
她猛然转身,脸庞仍旧残留着一丝苦涩。
他几乎是立即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褪下,周到地罩在她的身上。“天气这么冷,你怎么就不知道多穿点?”
温暖自他的衣服传递,她淡淡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径直执起她冰冷的双手,轻轻搓揉,“你的心思什么时候隐瞒过我?”
她的手渐渐有了温度,心底一暖,她突然伸手抱住他,靠在他结实的胸膛,眷恋地逸出,“如果我不再出现在你的世界,你偶尔的时候会想起我吗?”
“傻瓜…”他宠溺的责备嗓音自她的头顶传来,“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如果不是抱着他,此刻的她已经无力支撑住自己的身躯。
他轻柔地拍打她的脊背,“没事的…有我在,一切都会过去的。”
“恩。”她只能胡乱点头,哪怕知道他是在安慰她。
他沙哑道,“你做手术的时候,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她猛然自他的怀中抬眸,“你要我动手术?”
他扶着她的身身体,在她的额前轻吻了一下,“当然,手术才后才能够完全康复…”
“可是…”
他知道她的顾虑,立即打断,“没有可是…手术一定会成功,你会健康地回到我身边。”
六神无主的时候,她更愿意选择依靠他。“我相信你…一切都听你的。”
他扬起一抹笑意,疼惜道,“这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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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洛杉矶。
一栋古典中式的建筑错落在洛杉矶最为富庶的地段,显得格外显眼。
别墅内,主人正以中国最为传统的斟茶款待客人。
严桑将斟好的一杯茶递予彼得,上了年纪的沉哑语调逸出,“彼得,我们是二十多年的好友了…转眼间,你我都已经老了…”
“老朋友,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给我斟的茶…”彼得拿起茶杯轻轻嗅了一口,似乎极为享受。
“唉…”严桑突然叹了口气。
彼得放下茶杯,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那个女儿,总教我不放心…”严桑缓缓道。